第三百八十九章，当时少年今何在
半佛西行取真经，而李云则是看着自己身上勾连的佛门因果。一条金色的因果之线，上面还有一阵阵高深莫测的神异。
如今环绕着李云的因果之线已是不少，有凡尘中人，有道门中人，有妖神之属，甚至还有佛门神异。
李云稍微理了一些自己的因果之线。
因果相连，各种复杂的缘法之线混杂在一起。
以道门之身入人世间，在人世间建立因果勾连，如今自己这云梦观已经和世间紧紧的勾连在一起了。
其中向李云涌来的，有因果功德，也有虚妄孽力。
承因负果，李云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关乎于道门振兴，往大了说是跟人间运道有关了。
对于除魔真法的事儿，李云还是知道有知晓此事的凡人的。
当年白晓年的七位鬼将也曾经提到过邪欲生魔念的事情。
..........
通州市。
市区内繁华异常，南方富饶，还是港口城市，海产贸易，来往商贾。
繁华是这里的写照的，人群熙熙攘攘，川流不息，既有朝气蓬勃，又有一些尔虞我诈，物欲横流之色。
商业流通丰富，自有物欲横生。
在一处灯红之所旁，白晓年正怵在门前，望着招牌有沉思之色。
如今的白晓年已是青年模样，干净的下巴，经过了锻炼后略微有些健壮的身子，看起来都像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壮年男子，甚至还有时不时路过的小姐姐朝着他吹口哨，不过白晓年都不为所动。
“那么问题来了，我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呢。”白晓年陷入了沉思之中。
“嗨，不就是勾栏之所吗。”一旁的禄存鬼将钻了出来，撺掇道：“当年我也是勾栏结束我的男童生涯的，相信我，那滋味，啧啧啧...”
“禄存，你这家伙怎么教少主干这事儿，他可是有女朋友的。”一旁的破军鬼将严肃道。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禄存，难怪你这家伙只能是在勾栏里解决问题啊，当年老子可都是真心换真心的。”
“呸，就你还真心换真心，你只是发情而已。”
鬼将们的嚷嚷声只让白晓年觉得吵闹，随后白晓年却是沉吟道：“我是来会所做任务的，又不是干嘛的，你们不要污蔑我乱说哦。”
禄存鬼将也不再开玩笑，说道。
“我们当然知道你来会所是有任务在身，不过你那个小女朋友也真是奇怪，居然让你来勾栏会所做任务，还真是相信你。”
廉贞则是嘀咕道。
“听说这现代凡人女子最喜欢的就是考验伴侣什么的，说不定那是你领导给你的考验呢，假如你真在勾栏内消费了，她说不定会杀了你呢。”
廉贞似乎是对白晓年的领导兼女友不太感冒。
“嗨，谁知道呢，我思考不明白这些弯弯绕绕的。”白晓年决定放弃思考。
这些年里他的职位一直没有变化，从普通的外勤组成员成为了随时出勤的特殊外勤组成员，就好像他所说的一样，思考不得复杂的东西，他做不了指挥者，做不了上位者，他只能作为一个工具，一把剑来使用。
对于自己的定位白晓年还挺有数的，觉得这就是最适合他的工作。
如今他作为古董调查局的特殊顾问一职，他不会固定驻扎在某处，而是某处有较困难诡异的异事儿会让他去考察出动。
毕竟七位鬼将某种意义上可是活着的‘百科全书’，很多诡奇事儿都能请教这些鬼将们，而白晓年本身也家学渊博，知晓妖鬼之事颇多。
“听说这里的piao客们在快乐齐天的时候，突然身下的女子变成了一无面怪形，吓得他当场尿了裤子，听说有不少人在这会所里遇到这流萤的危害。”
“看起来像是披着画皮吸人精气的妖鬼之类啊。”
妖鬼之属如今也并不算太少见了，像是精怪披着画皮**气的事儿古董调查局处理起来也有经验，这一次的怪事儿在于这精怪在这附近一作祟，古董调查局却没能找到排查出来。
也正因为如此，才来委托白晓年来纠出这隐匿颇深的鬼怪。
在观察片刻后，白晓年进入了这会所。
如今这会所愁云惨淡，生意似乎变得很差，毕竟这一带的会所都传出不好的消息来，也影响消费者的兴致。
在看到白晓年进来之后，接待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欢迎光临，我们这里有漂亮的小姐姐，小妹妹，小阿姨...”
就连接待都是年轻貌美的小妹子，肤白若凝脂，鹅蛋脸，漂亮的紧。
“咳咳咳。”白晓年轻轻咳嗽，有些尴尬，作为一个二十多岁的老处男，面对这热情的小妹妹有些招架不住，也不多言，开门见山道：“我是专案调查组的成员。”
“啊？”
一听到是专案调查组的人员，这接待小妹子瞬间警惕。
“我不知道，我不明白，别问我。”
不过很快，白晓年便说道。
“放心，我不是扫黄警察的人，咳咳咳...反正我也不需要你给我提供什么线索帮助，你让我在这里能够自由行走就行了。”
接待小妹子也是半信半疑，不过如今会所生意愁云惨淡，她也觉得随便了。
“算了，你随便看看吧，哦对了，我们这里是做正经生意的，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服务...”
“行行行，我知道了知道了。”白晓年得到允许后便在这会所之内游荡了，充斥着紫色光晕的内饰，暧昧的灯光能够最大的吸引荷尔蒙。
虽然这让白晓年狂吞口水，但是实际上他也只是想想而已，这方面他还是有些保守的。
“我好像感应到了什么，没有妖鬼之气...而是有一丝寒气？”
作为鬼将中第一战斗力的破军鬼将似是有所感应。
“哦？破军，在哪儿。”
“在这里。”
七位鬼将尽数从鬼幡里出来。
一时间整个屋内的温度都降低了几度。
刚刚还用手掌给自己扇风的接待小妹瞬间打了个寒颤，嘀咕道。
“奇怪，怎么突然变冷了...”
第三百九十章，人皮冰雕
七位出鞘的鬼将们带着白晓年在这会所内游荡，不消一会儿后，破军就停下了脚步，发现了一些异常之处。
“没想到那么快就找到了。”
白晓年摸了摸下巴道，他还以为要费一些力气的，没想到刚进到里面就被鬼将们发现了端倪。
破军鬼将则是沉吟道。
“的确，相当的好找...不过感觉又有些奇怪，没有妖气，没有鬼气，甚至没有生气，只有寒气，这是什么玩意，好像以前都没见过这样的类型。”
“也难怪之前调查局都没有找到了，现在找到了问题就不大了。”白晓年说道，脸上有轻松表情，内心却不见得轻松。
像是破军鬼将所说的，什么气息都没有，只有自身属性所带的寒气，说明对方要么修为超乎想象，能隐藏自身气息，要么对方的种类未知，无论如何都不可小视。
循着气息走去，推进房间内。
却见一个大冰人伫立在床前，浑身上下以冰雕琢，脸上无面，宛如一个雕琢粗糙的冰雕。
虽然粗糙，却给人一种粗犷的力量之感。
推门进去后，白晓年看着冰雕，而冰雕也似乎转过头来，看着白晓年，让白晓年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不寒而栗。
“对方其实并没有隐藏的意思...”
白晓年顺着视线望去，却见床上有一张人皮。
八九不离十了，眼前这个诡异的冰人就是那披着人皮吸男人精气的妖怪！
虽然不知对方是什么品类的妖物，浑身冰块没有任何妖气鬼气，不过既然需要借着人皮来行动，那这修为想必也高不到哪里去。
在古董调查局里待久了，白晓年的眼界也提升了不少，知晓了妖怪的战斗力和人类所掌握力量的比对。
可以说，除了玲珑宝塔内的古妖们，其余只要是没化形的妖怪，人类都能凭借现代武器和法器与之制衡对抗。
在白晓年判断来，眼前这冰人。
是一只有些诡异手段的小妖罢了。
想到如此，信心大增。
同样信心大增的还有北斗七星鬼将们，这些年里他们也不是在吃白饭的，古董调查局有许多奇珍异宝，阴气鬼珠都大大加强了他们的实力。
此时，白晓年沉吟道。
“我们是人类部门古董调查局专案组的执法人员，现在你涉嫌故意伤人罪，现在要请你回去问一遍话...”
无面冰雕并没有搭理白晓年，甚至是无视的态度。
祂就这么守在原地，一动不动，等待着指令一般。
“少主，咱们先将祂拿下吧，想必也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家伙。”廉贞星细细的声音传出，她似乎能看出来眼前这冰雕有些危险。
白晓年看着无有回应的人形冰雕，沉吟道。
“行动允许。”
“嚯，妖孽，束手就擒来！”
破军率先发动进攻，裹挟着一团涔涔阴气便朝着冰雕砸去，手中幻化出血色长戟来，还真的颇有一丝破军之神的意思。
其余六位鬼将也同样幻出阴气武器来，对着无面冰雕便发动进攻。
这些阴气刀兵虽不会伤及肉身本质，却也能让生灵虚弱。
四面八方，七位鬼将，无面冰雕此时终有反应，寒气瞬爆，整个房间内瞬间是寒烟弥漫。
七位鬼将身躯由醇正阴气组成，理应是不会被物质所影响...至少不会影响过多。
可如今七位鬼将皆是感受到了发自内心的冰魄之感，原本鬼躯四肢居然有阻滞之感。
祂的冰能冻结魂魄！
“点子有点扎手！”破军也是料理过不少妖鬼邪物，像眼前这种情况还真是第一次遇见：“护住少主！”
如今的白晓年也被这寒气波及，四肢寒凉。
“我来！”
贪狼星化作一团阴火，似为狼状，蓝色的火狼以周身火属之气平衡寒意。
“我没事儿。”白晓年暗运在鼓动调查局里学习的呼吸之法，结合这贪狼的火意，是恢复了过来，却也让他对眼前这无面冰雕有些震惊。
祂从头到尾都一动不动，光是抖一抖身子，散发出的寒气就让人无法动弹。
到底是何等的修为？
祂甚至没有正视自己这边。
此时，白晓年果断的先呼叫支援，同时沉吟道：“拖住这家伙，可以吧？不要让祂逃跑，也不要...让祂杀死，这妖物看起来有些诡异。”
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冻霜，白晓年暗自想着，如果这样的妖物走到大街上，这绝对是一场灾难。
至少要将他控制在这里才行。
“收到。”
七位鬼将各显神通，有化为火属贪狼的，有化为紫电惶雷的。
倒不是说白晓年不分青红皂白，实在是情况太过诡异，遇到这般情况，第一想法便是仙制下来再说其他的。
这一次结果同样未有改变，站立不动的冰雕单凭借爆散的寒气就已经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
而此次，这冰人似乎是有些不耐了，爆发的寒气更加的强盛一些。
这一次的寒气爆发甚至有往外渗透的意思，祂根本不在乎周遭的环境破坏。
白晓年也不敢离太远，他也要随时关注场内情况，
“我们将力量集合起来吧...我们北斗七星的力量联合起来，恐怕才能对这怪异妖物有些影响。”
此时，破军沉吟道，他的判断同样是觉得这妖物相当的危险，不能以常理来面对。
需要一开始就用上杀手锏才行。
“是！”
七位鬼将化作混沌，合二为一，七魂化为一魂，一个手持巨戟，身高三米有余的壮汉出现在在房间内，几乎都要顶到了房间内的天花板了。
鬼将巨擎，一脚踩在地板上，有脚踏实地之感。
从鬼将的喉中传来阵阵的叠音。
“还请配合我们调查，如果你有灵智的话...”
巨戟鬼将有实体身躯，威武巨戟挥舞起来是虎虎生风。
此时此刻，寒冰之躯终于是有了别的反应，转过身来，见鬼将袭来，没有任何情绪，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只是手中长出了长长的冰剑来，似乎整个身子的寒气都聚集在了上面。
第三百九十一章，杀心自起
在鬼将七位合一表现出对冰人的威胁性时，冰人也随即进入了主动的进攻状态，手中生出巨大的冰剑来。
巨大的冰剑透明剔透，上面还有许多增生出的冰柱，乍一看只是长出来一个巨大的冰柱，而仔细看，又好像巨剑一样。
手生巨剑，冰人踏步而来。
冰剑上的寒气渗人无比，让七星鬼将合为一体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颤栗之感，仿佛能够直接影响到魂魄一般。
鬼将不由得有些惊。
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少主，你先行离开，这妖怪...不好对付。”鬼将出声道，手持的鬼气巨戟闪出森森蓝色的火光。
鬼将原本一片雾气形成的脑袋也有两点森森蓝光在闪烁，好似是两颗蓝色的大眼在发光一般，他的警惕已经提升到了极致。
“不行，我不在这里你们挡不住祂的，这家伙...看起来相当的强。”
白晓年脸色有些难看，倒不是被伤的，眼前这七星鬼将合而为一体需要的是白晓年提供灵力消耗的。
若是离了这地的话，鬼将无法支撑自身力量，会直接一分为七，根本敌不过这家伙。
白晓年能感受到这冰人手中的巨剑有一种摄人魂魄的力量，貌似是能够直接伤害到魂魄的事物，如今鬼将合二为一，化虚为实，本身虽然有了物理性质的影响，不会受到物理伤害是大优势，也是这么些年白晓年能够屡屡降妖除魔成功的法宝之一。
妖怪无法伤害到鬼将的实体，而鬼将的巨戟能够斩伤妖怪的实体和魂魄。
一般厉害点的妖物都不是鬼将的一合之敌，玲珑宝塔内能敌过七位合一鬼将的都不多。
正当说话之余，冰人已执剑袭来，没有花里胡哨的技巧，只有最直接的对准要害，而且目标是白晓年，祂看出了鬼将和白晓年的联系，可以说打败了白晓年就相当于打败了鬼将。
也没有卑鄙不卑鄙的说法，冰人只会按照最优最有效率的做法去做。
“休想伤害少主！”
见冰人要对白晓年出手，这鬼将哪里会愿意，愤怒大吼挡在白晓年面前，高高举起双手，将巨戟插入地面，以巨戟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变换。
直接便将冰人拉入到了幽冥鬼蜮之中，冰剑还差一丝一毫就要到白晓年的心脏了。
“差点就死了...”白晓年瘫软了下来，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甚至有点想哭。
手中紧紧握着两件事物，一个是魂幡，一个是戒指，女友送的戒指。
只有这两件事物是白晓年宁愿去死都不肯放开的，他的愿望早已从当年的积攒够阴德然后下地府和家人生活变成了如今的等到离岗了就和女朋友结婚。
古董调查局的退休时间相当的人性，几乎是三十五岁就能选择退休了，退休之后能有一大笔优渥的退休金，房子，车子，医院vip，几乎是一切都被安排的稳稳妥妥。
“我要活下去...你们，也活下去啊。”
白晓年看着鬼将消失的地方呢喃道。
被拉入到鬼蜮之中的冰人也放垂下了手臂，似乎是在观察周遭的环境变化。
黄沙百里，一片荒芜，一会又变成了海洋山川，似有演化沧海桑田之意。
“呵呵，刚刚那小地方可没法战的痛快...现在我们再来。”
鬼将将长戟拔了起来，在这巨大的鬼蜮空间之中，长戟挥舞起来似有虎虎生风之感，每一下都带着腥风阴气。
看上去就好像积年的鬼煞一般，煞气冲天，又因为冰人差点伤害到白晓年而让他相当的愤怒，又有愤怒之气息。
这些气息混杂在一起，冰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根本不再留手，在这没有水的鬼蜮空间之内，凭空用自己身体的大部分来制造出一片又一片的冰魄。
“你和那个...是一伙的...威胁...主人...必须除掉。”
毫无感情起伏的声音响起，
冰魄寒凉，冻刺魂魄。
鬼将似乎能感觉到冰人的杀意，也是心中微凉。
如此冰冷的杀意，仿佛对生命没有任何感情一般，是纯粹的杀戮机械。
从祂身上散发的冰魄之力居然让鬼将有一些身形阻滞的感觉，要知道他虽然如今有实体脚踏实地，但本质上来看他依然还是魂鬼之躯，对温度的感应并没有那么敏感。
如今这情况能确定的便是，这冰魄寒气，不仅仅能冻结实物，还能冻结魂魄。
鬼将努力将这一丝寒意祛除，不至于让冰魄之力让自己无法动弹，但还是免不得心震道。
“祂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
“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当会所的工作人员来到这房间里的时候，只发现了狼藉的房间，还有衣衫凌乱的白晓年。
最重要的是，他们还看到了床上有一张人品。
“啊！！！”
原本是来赶人的工作人员们瞬间夺路而逃，要知道一张完整的人皮出现在眼前，那视觉冲击力绝对不是三言两语能够形容的，吓得有够呛的。
白晓年可不想想那么多，他现在相当的担心鬼将们如今的状态。
那冰人看起来就不是一般能够对付的家伙，鬼蜮又将他隔绝开来，他们哪里来的灵力去对抗祂。
虽然如今的鬼将们是灵鬼姿态，但若是灵韵消耗过多，依然会力竭身灭。
和众鬼将们生活那么久，早就已经是亲人家人一般的地位，互相扶持，互相成长，无论失去了他们的哪一位，都是白晓年无法接受的事情。
他虽焦急如焚，但鬼蜮内的的打斗并不会因为白晓年在外边呼唤而停下来，反而是有着愈演愈烈之势。
冰人手执冰剑，却是越变越大，越变越锋利。
鬼将也不得不承认一点的地方就是，眼前这个怪胎冰人，正在成长着，手中的巨大冰剑正在吸收着他的阴气。
这一套接着一套的神通实在是有些诡异，让鬼将招架不住了。
外面，白晓年不通灵幻法力，如今只能是干着急。
却见旁边有一张符咒从人皮处飞掠出来，闪烁着烁烁金光。
三百九十二章，误会
二十分钟之前...
李云顺着勾连的气息来寻白晓年。
和白晓年的因果勾连让李云寻到这座港口城市来。
因果勾连只能寻到大概位置，具体位置李云本人还要去找找，也是不容易找。
一路上李云也听到了一些关于本地会所的麻烦事儿，虽然李云觉得这会所里的大部分都不算什么好人，不过有诡异怪妖危害人间，来管管也是顺手之举罢了。
于是乎抱着让冰尘历练历练的心情，干脆让冰尘去管管那灵怪小妖了，同时用混元一气紫符勾连了一道符咒在冰尘身上，以免她自己去办事出什么幺蛾子，毕竟祂还没形成完整健全的人格。
正当李云一个人在这港口城市里逛的正欢的时候，却是隐隐得见紫符勾连，通过紫符意识到了情况有些不对劲，没想到冰尘居然遇到了白晓年，而白晓年将冰尘误认为是邪妖。
待到勾连符咒的时候，冰尘已经和鬼将打的不可开交了，而且在冰尘和鬼将气息的压迫之下，这符咒启用的时间竟然有延迟压制。
也不知道是七星鬼将的神异还是冰尘的神异，亦或者说是两者共同有之。
总之如今虽说是勾连上了符咒了，可两边已经开打，甚至已经进入鬼蜮内。
如今在白晓年看来，则是从那躺在床上的人皮中钻出来一道青烟，青烟化为了熟悉的样子...
“云...云上仙？”
白晓年看着这青烟内飘出来的人影，竟是那十余年没见过的仙人！
虽然已经那么多年没见过了，但仙人的容貌哪里是那么容易能够忘记的，况且古董调查局内部也有经常针对性的课题研究，所以白晓年对李云的相貌并不陌生，甚至是相当的铭记在心。
此时，雾气之中，飘渺仙影，宛若雾中仙人一般。
“白晓年，好久不见啊。”雾中仙人说道：“现今不是叙旧之时，那冰尘是贫道派来排除妖邪的。”
“冰尘...排除妖邪...”
白晓年当然不是蠢人了，稍微一联想便知道情况如何了，感情这都是误会啊。
不过此时，白晓年却是更加的焦急了，虽是误会，但如今自己并没有进入鬼蜮的法门，只能让他们在里面拼个你死我活。
“可他们进入鬼蜮了...”
“不慌，白晓年，你且过来。”烟雾外的李云沉吟道：“贫道的灵法能送你进入其中鬼蜮，如今我本体距离此处也不远，稍后便能过来，你先入鬼蜮解释一番，冰尘会明白的。”
“好。”白晓年也不害怕，靠近了灵符。
灵符微动，一道灵韵环绕在白晓年的身上，瞬息之间，白晓年便化作一团烟云，遁入到了那鬼蜮之中。
鬼蜮之中，沧海桑田依然在演变，而不变的是战场的中央有两人在拼杀，一是拿着巨剑的冰尘，二是七位一体的鬼将。
鬼将如今讨不到多好，盔甲脱落，兵刃缺口，身上的阴气在涔涔渗漏。
不过这说到底是他的主场鬼蜮，冰尘的身体也有不少崩裂之处，这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崩裂，而是冰尘的本质受损。
而冰尘则并没有任何犹豫，手中的巨剑依旧在朝着鬼将的灵核处斩去。
“你们不要再打啦！”白晓年见状大声道。
“你怎么进来了？”鬼将一个分心，差点被冰尘的巨剑斩中胸口。
“都是误会，你解除鬼蜮再说其他...”
鬼将虽然不知道白晓年是如何进来的，但说到底白晓年也是他们的少主，少主有命，那自然只能听从了，也不多思考便解除了鬼蜮。
解除了鬼蜮后，鬼将也再也撑不住，一化为七。
白晓年赶紧打算将他们收回魂幡修养。
“这个冰怪好诡异，他的巨剑似乎对魂魄有压制力。”破军面色虚弱，他是鬼将核心，受伤也是最重的一个，身形的有些飘散之意了，这也是他化为七星鬼将之后第一次如此的狼狈。
“莫要慌张，冰尘祂不会再向你们进攻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破军转身惊呼，却见雾中仙人。
“上仙！”
“抱歉，贫道座下这冰尘不太会说话，情绪淡薄，也不知如何回应你们，导致了这一连串误会。”李云嘴上道歉，心神却是在关心着冰尘。
如今见七鬼将一分为七，且各个重伤，不再是威胁，冰尘也收起了手中巨剑，守在床上的画皮旁，等李云前来定夺。
‘对魂魄有压制力，莫非这就是符咒勾连速度迟缓的原因吗’
李云暗自沉吟道，自己这符咒要用魂魄勾连的，莫非刚刚勾连不上，是因为被冰尘给压制住了么。
“你们且慢等待，贫道马上便过来。”李云的烟雾之形消失之前，还指着床上的画皮说道：“这家伙才是最近作祟的元凶...不过没有戾煞气环绕，应当也没有害人性命过...”
说着李云的身形就消失不见了。
而冰尘则是继续站在这人皮的旁边，也没有继续出手的意思，就站着守卫那画皮。
白晓年一番解释过后，破军七星鬼将才知道发生了一些误会，原本他们以为床上的人皮是冰尘的画皮，没想到那画皮才是罪魁祸首！
这让破军气不打一处来，因为这画皮误会自己可是被暴打了一顿，借着白晓年的灵韵稍微恢复了一些试探性的靠近了那张画皮。
冰尘没有异动。
随后，破军继续靠近画皮，只见那张画皮上面有阵阵水渍透出，看起来就好像在流冷汗一样。
“你刚刚是不是想着，这么装死，然后让我们和这大冰溜子鹬蚌相争，你趁机跑路吧。”
画皮没有回答，依然装成一副画皮的样子。
只是破军早就已经知道了，哪里会让她好过，招呼自己的鬼将兄弟们过来。
“啧啧，我们抽魂拔骨是最擅长的，你会流冷汗说明你灵智不低吧，我们兄弟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种聪明妖怪了...”
破军鬼将一阵恐慌，这画皮妖终于是顶不住了，直接支棱了起来，跪在床上。
“好汉饶命！”
第三百九十三章，画皮
眼前这人皮支撑起人样来，是一个肤若凝脂，绝美如花的女人，身上不着片缕，让白晓年这位初哥儿是面红耳赤。
白晓年发自内心的觉得。
真好看，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女人了，电视上的女明星都没那么的好看。
不过他也知道，眼前这女人就只是一张皮子而已，皮子下面什么都没有。
这般想来，是浇灭了他的一些邪欲。
“真漂亮啊...”
就连破军看到了这支棱起来的人皮时，也被惊艳了一下，身上的敌意都消散了许多。
一旁的廉贞看着破军这态度，嘀咕道：“你这货可太真实了吧，搞的好像没见过美女似的？”
“这个，食色性也，男人都这样，这恶妖害人，该惩罚的还是要惩罚的。”
破军尴尬又不失礼貌道，死了那么多年么没碰过女人，刚刚确实是一瞬间有了些世俗的想法。
一旁的冰尘似乎被破军的话影响了。
此时，这人皮化妖立刻跪倒在地，求饶道。
“冤枉啊大人，小女子本是横死人皮化成精，从有灵性到如今从未有害过任何人，来此处也仅仅只是为了吸取一些精气，从未有伤及根本，而且吸收的都是那些男人自己不要的精气啊...”
白晓年联想到刚刚李云说过的，这妖无有戾气，也明了了些道理。
“确实可能像她说的一样，之前得到的消息也是这家伙故意吓人把人给吓唬出问题来了，而没有过度泄失精元的现象。”
“小女子真的是从未有害人想法，那些人是...那些人是小女子学艺不精，面上幻墨出的皮相会有时失灵，实在不是小女子故意的。”
画皮妖怪有些委屈道，她吸收的本来就是男人不要的精气，是真的没有什么害人的想法。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倒是不用惩大戒，不过还是要带回去的。”白晓年沉吟道。
画皮妖怪都快哭出来了。
“为何...小女子从无害人之心，那些男子们也收获了快乐啊，就算不小心惊扰到人了也不伤及他们的本身性命。”
“在我们华夏...”白晓年顿了顿道：“做小姐是犯法的。”
画皮妖怪听了一愣，竟然有些无言以对，她是人皮成精，有一些残存记忆，当然是知道在人间做这行是犯法的...
没想到因为这事儿栽了，不过好在貌似刑罚也不算太重就是了...
“你说，你化出的皮相，能够吸引人？”
此时，旁边的冰尘居然出声了。
白晓年破军他们都有些意外，要知道之前冰尘可是一直表现出一种极致的冷淡风的。
画皮妖怪可不敢怠慢了冰尘，这个大冰垛子可是真煞星来着。
“是极是极，我这人皮生前是一家很厉害的整容医师的，他的一些残留的记忆留存在了我身上的，我能画出世界上最美丽的样貌...”画皮妖怪还小心翼翼的补充道：“对人类而言是这样的，当然对冰垛子就不清楚了。”
对冰垛子不清楚可还行，还挺严谨的，白晓年内心默默的吐槽道。
“整容医师？”破军好像抓住了重点，似有些不祥的预感说道：“冒昧问一句，你这人皮生前所有是男的还是女的。”
画皮妖怪理所当然道。
“男的啊。”
“额...”
“只有男人才最了解男人想要什么。”画皮妖怪还臭美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说道：“这张完美的脸蛋就是这整容医生生前梦想中的完美女人的模样。”
破军表示快吐了...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吐。
此时，冰尘沉吟片刻后说道。
“我自拥有意识以来便是这般模样，没有任何变化，欲化人形貌而不得...”
画皮妖怪也算鸡贼，一下子便恍然大悟道。
“我懂了！你是想让我给你画一张脸是吧！”画皮妖怪也不蠢，一下子就猜到了冰尘的想法。
“也不是必要...”
“那怎么行呢，行走人间怎么能没有一张人面，你这没脸冰垛子的样子走出去可骇人了，要不我帮你雕画一张脸如何？”画皮妖怪有些跃跃欲试，除了有一分讨好冰尘这位大佬的心思外，还有内心深处那位整容医生的影响，想要创造美丽的事物。
而冰尘也没有拒绝，只是淡淡的表示道：“随意。”
“好好，稍等，我这就替你画一张脸来，话说冰哥哥，你要男的还是要女的脸，要漂亮的还是帅气的？”
“随意。”
“好好好。”
画皮妖怪还有些高兴，没有特定要求意味着她能够随意发挥，能够随意发挥那自然是极好的，也许是整容医生生前的残念在作祟，她现在对给眼前这冰雕画一张脸相当的跃跃欲试。
“你的气质嘛，清冷无欲，没有什么侵略性，反而有一种与世无争的感觉，但内心好像又有什么坚守，这种气质啊...我明白了，我明白该怎么画了。”
也许是给冰尘画面庞需要一些灵力，如今这张画皮已经化为了原型，那张俏丽的人面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枯腐的人皮，五官皆是空洞，看起来异常的渗人恐怖。
“难怪会把人给吓的再起不能呢，就这张脸，啧啧。”
破军看着这张脸什么兴致都没了。
白晓年也感到有些不适之感，微微侧过头去便说道。
“你们慢慢来，我便先告退了。”
说着白晓年收起了鬼将们，让他们回到魂幡内好生休养了。
....
会所的人报了警。
这会所的老板还是第一次报警，他发誓自从干这一行起就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天，有困难找警察叔叔。
而会所等来的不是警察，而是古董调查局的封锁，无关人员也被清理了出去，包括这会所的老板。
白晓年则是出来抽着香烟，静静的等里面的画皮给冰雕整容，他也不怕出什么幺蛾子，不说古董调查局在外面封锁重重，单就是冰尘这恐怖战斗力就不会让事情发生多少变数。
正当白晓年抽烟无趣之时，一白衣道人突兀出现于前，笑吟吟道。
“白晓年啊，如今你也是长大了不少...”
第三百九十四章，打磨打磨
虽说早有准备，但看到眼前道人这十余年未变的相貌之时还是免不了心生震惊之意。当年第一次见时自己是少年模样，对方是青年模样，如今自己已是青年模样，对方还是不变。
白晓年想着，若是再过些年过去，自己已经年至中年，甚至垂垂老矣的时候，对方还是年轻模样时，自己该是如何心态来面对他呢...
“上仙。”白晓年略带激动又有些忐忑问候道，生怕对方不认识自己了。
李云自然不会有陌生之意，一番絮叨后，白晓年也少了几分生疏。
“冰尘就让祂先在里面打磨打磨吧，祂是贫道用灵法创造出来的生命，天生不能化人形貌，如今有外物能为他塑形也算不错。”
李云轻描淡写道，内心却是有些高兴，毕竟身旁有一个无面冰雕有时候还是挺诡异的。
“灵法创造...”
白晓年倒吸了一口凉气，创造生命都那么轻描淡写的吗。
不愧是仙人，能做到别人轻易做不到的事情。
“不过想来那画皮雕琢容貌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儿。”李云摸了摸下巴道：“对了，贫道有些事情要问你的七星鬼将们，现在方便吗？”
“当然是可以的。”
白晓年手指微动，召出魂幡内的鬼将众们。
回魂幡内滋补了一番后，鬼将们身上的精气神是恢复了许多，不再像之前有飘摇之意。
“见过上仙。”破军恭敬道。
刚刚在魂幡内，七位鬼将已经知道冰尘从何处来了，竟然是仙人所创造。
灵物吸天地灵韵而生灵智，这件事儿七位鬼将都是明白的，可以人为创造出的事物生出灵智来，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乍一听闻又敬又畏。
特别是那冰人的实力属实是有些强，强的甚至有些诡异之处，举手投足之间对神魂有压制之力。
“贫道有一事要问你们。”李云摸了摸下巴道：“你们可知，此世再出欲魔邪念了？”
“欲魔？天魔！”
七位鬼将们皆是惊道。
“嗯。”李云将在宁山寺遇到的事情将他们说了一遍，包括盆怒化召罗睺法相的事情。
“天魔化此世？不对吧，当年我记得是欲化天魔这个‘概念’都已经被驱逐封印，此世即使欲望再盛，都不会再生天魔的。”贪狼解释道。
一旁边的廉贞却是沉吟道。
“贪狼，此言差矣，物极必反，盛极而衰，没有永远牢固的封印，再加上如今仙道佛道已然衰败，无有信仰念力加持，封禁松动也不算意外。”廉贞顿了顿说道：“况且，说难听一些，如今的人类欲望之旺盛，几乎已经到了前所未见的程度了，这些都能够刺激域外天魔法躯，若是情绪足够旺盛的话，和天魔法相勾连的情况并不是什么意外之事。”
“确实啊，我们经历过许多时代，但像如今这个时代如此炙热旺盛的欲念还是第一次见。”破军叹了叹气道：“无论是对自然还是对他人，都是极尽的索取无度。”
这一次白晓年和李云都无言以对了。
人拥有的越多，想要拥有的就越多，以前的人能填饱肚子就是开心快乐的一天，如今不仅要填饱肚子，还要填饱自己的物欲，se欲，控制欲，发泄欲...
各种各样的欲望在发酵，人们似乎想要拥有的，还要更多更多。
科技的发展，物质的生活变得更好。
以前人们求着填饱肚子，现在已经成了基本实现的事儿，以前能求着顿顿吃肉，现在在大城市和工业化的面前也都不是难事儿。
以前人们的欲望需要很艰难的去实现，如今的欲望能依靠工业化来完成。
可以说，工业化的伟大成就了人道之力，也让人类欲壑难填。
这么一想，李云便隐隐明白了，将欲念理解成香火愿力的话，就很容易理解了。
香火愿力供给灵神，给予灵神以力量，秽欲供给域外天魔，给予魔念生长的土壤。
颇有一些阴阳两极，福祸相依的味道在里面。
李云在想着，究竟是因为灵韵佛道有复苏之意了，所以才让这域外魔念复苏。
还是说人类的欲壑难填唤醒了这域外魔念，所以才让佛道灵韵也跟着一通复苏起来。
周期轮回，不外如是。
“如果真的像上仙说的那样，佛门显圣让佛子取得伏魔真法的话，倒也没多让人意外的，魔相泄漏，若取得降魔真法，保人间安宁的话，也不失为大功德一件了。”
传降魔真法到人间，若真成功，半佛立地成佛李云都相信，不仅仅能立地成佛，这佛门威望在人间也会更上一层楼。
算是一举两得之事。
‘原来如此，当年魔念实体是由佛道二门封禁在外的，如今也许是因为年岁太久，加上古佛道门皆衰，无有多余力气维持封禁，以至于魔念实体和人的情绪所交感，法相降临于人间。’
虽然不知是否全对，但李云觉得自己这是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最重要的是，不仅仅佛门有封禁魔念之力，道门也应当是有的。
“到时钻研钻研这除魔真法需要怎么整...”
一旁的白晓年则是一头雾水，好一会儿才听明了破军他们讲的是什么，关于域外魔念的事儿破军他们从未有跟白晓年说过。
毕竟这魔念所化的实体早已被封禁，破军他们觉得在白晓年有阳寿之年时，都不会有类似的情况发生吧，所以以前虽然也说过，却没有细说。
“如今灵幻异事儿越来越多了，现在又冒出个欲魔念头化为的实体，真是多事之秋啊。”
白晓年忧心忡忡道，又点了一根烟，只不过这根烟被破军一阵阴风给吹灭了。
“少主，一日只能抽三根烟。”
“行吧...”白晓年有些尴尬，没有责怪破军，掏出口香糖咀嚼了起来，叹道：“如果世间万物皆是一个周期轮回的话，那现在的征兆会不会代表着，我们人类猖狂了太久，终于是要盛极而衰了啊。”
第三百九十五章，这是命令
盛极而衰，如同当年的仙道文明一般，由极盛转向极衰。
李云仔细想想，这也并非是不可能之事。
如今的人类若说‘上穷碧落下黄泉’就夸张了，但是飞掠出苍穹寰宇还是做的到的。
人类的确是已经发展到了一个相当不可思议的境地了，甚至修者灵神做不到的事情，科技也能轻而易举的做到，比如说飞向宙光寰宇，又比如说千里传音等等...
“若说是盛极而衰的开始，也不无道理。”李云若有所思道：“不过若是自然之理无法改变也不用怨天尤人，努力应对便好。”
虽然李云觉得白晓年所担忧是有这个道理，不过这魔念并没有强到能够对人类产生威胁的地步。
至少人道玄黄之气能够压制那魔念法相。
“嗯。”
白晓年也只是稍微感慨下而已，以如今他的位置，能做到的无非是顺应罢了，同时做好自己的那一份。
一番攀谈过后，李云听到白晓年提到了江成慧，这不问不知道，一问还真是被吓了一跳。
如今的江成慧居然是白晓年的上司兼女朋友...
稍微演算过后，李云啧啧道：“她在古董调查局里的升迁速度还真挺快的。”
“啊...你说成慧吗。”白晓年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道：“她那么有本事，升迁速度快是当然的，我脑袋比较笨，也不懂什么布局策略，反正她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就是了。”
“少主，不必气馁，人皆有自己的位置，有人善于出谋划策，有人善于冲锋陷阵，每个人都有自己出色的地方。”破军宽慰道。
“倒是没有，女朋友出色我还是蛮骄傲的，毕竟谁不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更好呢...”
白晓年笑说道。
人皆有缘法，万事万物皆由因果组成，李云对于白晓年和江成慧的勾连，也只能是用缘妙不可言来形容了。
随后，李云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符咒来，白晓年透了自己那么多事儿，再加上刚刚冰尘打伤了他们，于情于理也是需要些补偿的。
“这是贫道用神通所化的灵符，可化金盾护自身周全，帖于桃木剑上也能激驱魔斩妖之能，补充天地之气可以重复使用，交托于你好生保管了。”
白晓年有些手足无措的接过了符印。
他虽然能驾驭鬼将们，但本体是没有战斗能力的，经常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鬼将们挨打，就好像现在这样。
如今有了这灵符的话，以后就不用单纯的当一个旁观者了，单纯的当一个旁观者在一旁助威呐喊的感觉还真不是滋味，特别是刚刚和冰尘交战的时候这种感觉非常深刻，只能一个人旁观的无力感...
至少以后，不会再这般无力了...
“其他的贫道也不多赘述了，贫道相信你自有选择。”
“谢谢...”白晓年将灵符攥的很紧。
李云没说的是，这灵符算是勾连自己的法身，能够单方面的远距离勾连，平日的时候也不大用处，算是当做观察古董调查局的一个渠道。
沧海桑田，人间变化，也不知道如今的古董调查局是什么模样，至少白晓年说，现在的古董调查局内部管理是有些混乱的，是分成了几个派系来着...
不过不管怎么样也终归是人间组织人间事，符咒的大作用终究还是给他防身用的。
李云想入屋里看看如今冰尘的情况的，发现此时此刻，冰尘正端坐在椅子上，而一旁的腐烂人皮就好像一个专注的艺术家一样，在用灵力在冰尘的身上雕琢。
即使李云推门而入，这画皮妖怪也是一如既往的专注，手中的灵力似有微微的颤抖之意。
“不行啊不行啊，你的身子太坚硬了，我的灵力在你身上雕琢太慢了，一时半会的搞不定啊。”画皮妖怪说话的语气有些颤抖。
冰尘听闻则是淡淡道。
“那就算了吧，我，本就无面无心之物，此后再无心无面也是无妨，我本就如此。”
“我说道做到，我说要给你一张人面，就给你一张人面，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能够雕琢出适合你的人面来。”
画皮在这方面似乎是特别的固执。
李云知晓画皮妖怪的情况，她这算是前生的‘执’，就好像当年青花一样，继他人意识而诞生，以青花纸伞为基，承他人因果。
她承了那整容医师的愿望而生，自然而然的会因他的执愿去行走下去。
可以这么说，她若是帮冰尘塑形成功的话，那个整容医生的执念消散，这画皮妖怪就能有真正的自我了。
就是着成精的东西有些诡异，青花是青花纸伞附着灵念而成精怪的，听起来就好像传统故事里的灵幻精怪一样，突出的就是一个‘正统’。
眼前这妖怪乃是人皮所化，第一感觉便是不适。
但眼前这剥落的人皮成精有智，身上却是无半点戾煞之气息。
甚至相比当时勾走不少孩童魂魄的青花而言，周身甚至还清韵十足，反倒是像天地之间诞生灵智的精灵，说起来的话，还真有些魔幻呢。
腐烂人皮成的精怪，身上天地灵韵居然会有多。
让李云有些感慨，人不可貌相，这天地灵妖，也是不可貌相啊，不可从外相判断他是否是天地眷顾之属。
此时，李云也抱着些成全之意，不仅仅是成全冰尘，还是成全这画皮妖怪。
冰尘需要个行走人间的外相，而画皮则需要一个契机去完成她心中的执念。
“冰尘。”
“主人。”冰尘见李云到来，起身便想要离开。
一旁的画皮妖怪有些着急，但她着急也没用，毕竟她可拦不住冰尘，两者的实力几乎是天差地别。
“非也，贫道此番并非是带你走的。”李云笑了笑道：“你便留在这里，让这位画皮好好的雕琢外相吧，你也许因为是因为非此界自然诞生之命，不在三界五行之中，所以无法自行化出生命外相，正好让这位‘专家’帮你画一张人面。”
“主人，这是命令吗。”
“算是吧。”
第三百九十六章，人性兽性
画皮妖怪一时半会画不了脸，她也将被古董调查局暂时收容，不过目前来看，她也没有犯什么大事儿，顶多就犯了个卖那啥的罪，进去后也不会受什么大罪。
冰尘则是同李云的命令，暂时跟在这画皮旁边，待到这画皮将冰尘的外相画出来便成。
一切告一段落后，李云便悠哉悠哉的在这港口城市晃悠了片刻，吃了吃沿海的海鲜美味。
尝试一番后，便准备离去了。
如今隐有魔气震荡，被人间欲念勾连，让李云想起了玲珑宝塔内的魔狐白沉。
他是李云见过唯一修‘魔’道的存在，也不知他是否知道一些东西，也顺道去看看妖狐白沉如今的情况，当年传他三分之法修的如何了。
若是真能得己身自由，也不失为是一件好事。
“果然还是沿海的鲜鱼美味。”
李云对这沿海的鲜鱼赞不绝口，果然吃海鲜就吃着一个鲜，而且还相当的便宜，不像内陆吃一顿海鲜那大出血了。
虽然如今李云有了青花的‘包养’，钱财大概是无虞的，不过能省着点花就省着点花吧，铺张浪费可不是好事。
不过李云在吃着饭的时候，看着周遭桌子未有吃完的肉山。
酒水，美人，肉。
虽然只是置身于一普通餐馆之中，但李云却有些许的酒池肉林之感觉。
这让李云有些感慨于现代工业的伟大，也有些感慨于欲壑难填之感。
人拥有了很多东西之后，会想着去拥有更多，欲望这个东西是永远无法填满的，永远...
当然，李云感慨归感慨，享受进化带来的成果并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情。
“这算是某种程度上的福兮祸所依嘛，或者说，万事万物皆是阴阳两极。”
......
在这沿海城市晃悠完了过后，李云便朝着云梦观的方向行，当然不是自家的云梦观，而是沛山县的云梦观。
此番李云想去看看那金莲长势如何了，顺道去看看那狐狸和明心如何，通过狐狸叶山还能了解了解当年传妖狐白沉叶山的三分之法到底管用与否。
直接进入玲珑宝塔询问的话不是太好，毕竟那里好说歹说算是个军事重地，自己出入像出入自家后门茅厕似的有些不尊重人家...
去寻妖狐叶山，一样能通过他和白沉之中若有若无的勾连了解事情的诸多情况。
此番一路虽无冰尘也青玄相随，一个人也是乐得自在，再加上此时系统还会时不时出来和李云攀谈一番，也不算是寂寞。
沛山县地处长江旁侧，水源丰富，地处湿滑潮润，渔产丰富。
上一次山洪爆发虽然重重的伤害到了沛山县，但如今已经是早早就好起来了，现在完全看不出这里是十余年前的灾区。
若是放在古代的话，这种天灾人祸几乎是能毁掉整座城市的。
工业化带来了欲望的膨胀，带来了浪费，却也带来了人类几乎无穷无尽的回血能力，整个沛山县随着经济的发展而繁荣，小小的县城现在各种配套设施就跟地级市一样，原本大城市才有的设施设备都下沉到了县城来。
李云是看着这时代在发展，在进步的呢。
彼时，晨。
天光微微亮起，鸡犬相鸣，沛山云梦观上云雾缭绕，颇有几分仙气之感。
明心起来刷牙晨练，又是美好的一天。
如今的明心年纪已然是不小了，甚至从年龄上来看，几乎已经跨入了老年时期，但是长住云梦观让那个明心有灵气滋润，如今年龄该居然和当年没有多大变化，还是中年的样子，除了两鬓有些发白之外，皮肤依然是相当的有气色，颇有一种‘鹤发童颜’的感觉。
不远处的狐狸叶山也同明心起床。
如今的叶山已经不是当时的小狐狸模样了，如今的叶山看起来更像是成年的狐狸，而且体型比寻常狐狸大许多，通体雪白，漂亮的很。
狐狸叶山像往常一样在山林里奔走，走到后山处，去挖了一堆红薯回来。
“你还真喜欢吃红薯啊。”明心看着狐狸叶山有些哭笑不得道，这狐狸肉不喜欢吃，就喜欢吃红薯。
“红薯好吃啊！”叶山一脸憨憨道：“而且你说哥哥也喜欢吃，我想等他醒过来时，能一眼看到红薯一定很开心。”
后边池塘内的金莲发出嗡嗡光芒，在回应着叶山。
明心一脸温柔的看着叶山和金莲。
虽然这一狐一人从未真正的见过面，可互相的交感却已经像两兄弟一般了。
如今的明心脸上的笑容相比于以前是更多了，甚至时不时脸上都会挂着开心愉悦的笑容，虽然儿子并没有完全复活，但意识却是苏醒了大半了，经常能和明心攀谈聊天。
对于明心而言，儿子已然和复活无异。
既然心中最大的夙愿已经是板上钉钉了，那明心自然也是有心情将心思投入到别的地方去了。
比如说研究研究道门典籍，六爻八卦，均是有涉猎研究，生活节奏已经回到正常的轨道上去了，小日子过的还算是滋润。
“我发现自己真的适合当一个道士啊，对比起以前那种勾心斗角，生意场上的生活，感觉就好像到了世外桃源一样。”
“生意场是怎么样的啊？”一旁的狐狸叶山好奇道。
“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你算计我，我算计你。”明心笑了笑道：“死道友不死贫道，死同行不死自己，你可以理解为是自然界之中争夺猎物的搏杀吧，只是表面上没有那么血腥残暴，背地里可比野兽之争残酷多了。”
“哦，那的确不怎么好。”
叶山相当喜欢人类文明，因为人类文明带来的便利是野兽永远无法享受到的。
不过听明心这么一说，好像人类世界里也有属于自己的‘狩猎’呢。
“没想到现在人类也有像野兽一样的生存方式啊。”
正当叶山感慨之余，旁边有朗声传来。
“万物有灵，人有灵智，也是万物生灵之一，人性兽性自然皆有。”
第三百九十七章，完善法门
“上仙？”明心愣了愣，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仔细一看，却发现真的是李云。
李云闭关在山上的那些年，明心不是没有去找过，而李云也的确是给明心开了后门的，几乎是每年过年他都会去拜拜。
虽然前些年每一次上山李云不是在研究神通道法就是在不知何处。
久而久之明心拜完年后便下山了，也无有多交流。
如今再见李云主动上门来，却也是相当高兴的。
“这么些年没见，你这起色还更好了些。”李云看着明心调侃道。
如今的明心看起来比前些年更胖了些，自从可以和金莲内的儿子交流后，吃饭香了，睡觉更好了。
再加上山中生活，甚无忧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没有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明心这家伙算是过了好一段时间的快乐退休生活了。
吃吃红薯鸡蛋，有时候香火旺盛有些余钱了，下山买买肉，平日里叶山还会打一些小猎物回来。
这沛山县云梦观的生活被他活成了世外桃源了。
“山上的生活还真适合我。”明心笑着说道：“就是叶麟那家伙有时候会抱怨池子里蚊子太多了。”
一旁水池里的金莲忽明忽暗，算是回应。
如今的叶麟意识已经苏醒的七七八八了，甚至随时都有可能从金莲里蹦达出来也说不定。
明心看着金莲的表情既是期待，又有些紧张之色，如同当年他在产房前等着儿子十月怀胎出生之时一样。
李云由衷的为明心感到高兴，那么多年了，终究还是熬出来了。
不过如今再看明心身上的阳寿之气，心中却是隐隐有些担心。
虽然远远还没有到死去的地步，但是若叶麟脱胎而出，相处没几年明心就去阴司报道了也是一件大遗憾事儿。
李云不再多想，再怎么说也是以后的事儿了。
随后李云便望向了叶山，他这些年里也是修炼不怠，没有多少偷懒之处，身上隐隐能发散出一些强度不低的妖气灵韵，其中又有一丝道门清气之色。
野性未除，道门之气犹在。
李云有些惊讶，没想到叶山能修炼到这样的地步，速度确实是很快。
不过也没有太多意外就是了，毕竟这叶山好歹是大妖怪白沉分化出来的分身，像是天赋之类的断然是不会比本体差到哪里去的。
“叶山，贫道有问题要问问你。”
“上仙有问题尽管问，我必是知无不言的。”叶山摇摆着尾巴，吐着舌头，一副憨憨狗子的模样。
李云暗自道，难道这狐狸白沉以前也是这样的狗子性格么..
确实是让人有些意外来着...
胡思乱想一番，李云也直接便问道：“叶山，你如今和那狐妖白沉还有勾连联系吗？”
叶山也不隐瞒，心道上仙神通广大怎会不知自己是从何处来的，也没有隐瞒的意思，思虑片刻后说道。
“刚刚开始修炼的时候和...确实和他有些因果勾连之处，有时候还会听到一个叫魔狐白沉的在我耳边低语，一开始还扰的我挺烦的，可随着时间流逝，这一丝因果勾连越来越弱，那魔狐的声音也不再响起了...”
此时，叶山用小爪爪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相当的可爱人性化，说道。
“所以说，勾连什么事儿我还真不知道了。”
“贫道知晓这个就可以了。”
李云听闻笑了笑道。
“这就可以了？”
“是的，这就可以了。”李云相当开心，既然连叶山都失去了勾连之效的话，说明妖狐白沉真的成功了，至少领悟出了一些东西来。
若真的一分为三，不用受制于魔狐白沉，对于古董调查局来言也是一件好事儿。
李云还挺喜欢妖狐白沉的。
此时，李云发现，叶山的修为进境飞快，呼吸吐纳之间有淡淡的妖气和道门的清气相随，更是和远方的金莲有着互相交鸣之感。
“叶山的修为在和叶麟的金莲交鸣...”
特别是这一丝灼热之气，李云看着一旁的金莲，说道：“有趣，有趣，这叶麟居然在修炼。”
此时，李云，叶山，甚至还有池塘里的金莲，三者并排让明心有一种错觉之感，似乎三者的气场有着交汇纠缠的感觉。
“你说...我儿子在修炼？”明心疑惑道。
“是也，你儿子和叶山交流有修炼之法，当年我点拨了一番叶山，没想到这叶山居然和叶麟互相印证出了属于自己的修炼法门来，独属于自己领悟的东西。”
李云看着叶麟金莲和叶山，也是心道有趣。
叶麟和叶山，一个是大妖分化出来的野狐，一个是身死化入金莲，向死而生的莲人。
他们虽非兄弟，但缘法让他们的关系更胜兄弟，而且还隐隐有一些一阴一阳，一声一死的交相呼应之感，分外的合拍和谐。
“这样...没问题吧？”明心有些忐忑，毕竟是成仙修道的法门。
“这是他们自己领悟的修炼真法，能有什么问题呢。”李云看着金莲，笑道：“也罢也罢，贫道也不想到时候你们落得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那好不容易守住的相聚又会变成离别，可多不好...就让贫道祝你们一臂之力吧。”
此时，李云手中灵韵法微动的，脚踏莲池，踏步走向莲池的中央。
足下行至之处，普通的莲花盛开绽放，踏莲而入。
而在充满了莲池清韵的池子中央，除了有一金色的莲花，也就是叶麟的灵胎之外，还有一个九龙火印。
这是叶麟能行金莲复苏之法的关键事物。
如今这九龙神火印上，一丝丝的火韵之气勾连着灵胎内的叶麟。
李云单手成掌，轻点那九龙神火印。
“原来如此，叶麟你还真是个天才，居然从叶山的吐纳法门和九龙神火罩的灵韵交相辉映，领悟出自己的法门来...不过还是有些粗糙，修法过灵胎，勾连心脉魂韵，化灵韵入灵海，让贫道来帮你完善这法门吧...”
叮叮叮——
道道灵光闪烁，李云以修仙法为基，再勾以地脉火灵，星空共鸣。
第三百九十八章，道心通明
九龙神火罩和李云的真法灵韵交相辉映，竟映照着这一片天空都是赤红色的。赤红苍穹，看的明心是又惊又呆。
他明心虽供奉道门仙神，但内心从未有过修自身道路的想法的。
可看着这染红天空的赤火，滚滚涌动的灵韵，他突然有一种男子汉大丈夫当是如此的情感来。
炽火与火罩相互交鸣，道道文字凭空浮现。
明心和叶山盯着凭空出现的文字，不由自主的就被吸引在内，特别是尚未接触过仙修之法的明心，这些文字就好像在时刻冲击着他们的大脑一般，似有一种明悟之感。
“上仙，这些文字在我脑海里游荡。”明心犹豫片刻后将情况托出。
“无妨，这仙门修法是你儿子叶麟和叶山共同感悟所作出，我想他们的灵妙法门应该是不会吝啬于你的吧。”李云顿了顿说道：“好生感悟，贫道将这文字具现也是想让你更好理解，不要辜负了你孩子的好意...”
明心愣了愣，面露感激之色，然后便继续放开心思去参悟上书文字。
一旁的金莲摇曳，似乎是对李云有着感激之色。
如今叶麟的意识已经几乎苏醒了，自然是知道自己父亲这些年的等待，心中又有感动又有愧疚，很多年便想着身为人子能做些什么。
这九龙神火罩本就蕴含着天地至理，火气奔腾，对于叶麟而言相当于和天地道理同伴。
由于和九龙神火罩的勾连再加上和叶山的沟通，由寻常的吞吐法门做起，久而久之吞吐天地灵气也参悟出了一些灵道之法来。
他用这参悟出来的灵法已经修炼了有一段时日了，即使还未有脱胎而出，但他已经是一个小修士了。
不过叶麟也知父亲等待多年，是肉体凡胎之身，最悲观的结果便是叶麟成功借助金莲塑身苏醒，但那时的明心已经是垂垂老矣，行将就木...
这些年父亲替他做的，他也想替父亲做些什么，奈何他本就野路子出身，无法将自身灵幻感悟交托给父亲。
如今由李云完善转达，叶麟内心只有感激涕零之意...
“这本就是你所著灵法，我传你父亲自然是应有之意。”
李云回应叶麟的感激，有一些却之不恭之意。
其实李云也是没有想到，这叶麟居然还真的在金莲内部鼓捣出了一套仙门灵法来，将来可以修得自在超脱的那种玄妙灵法。
此番帮助除了助明心一臂之力以外，未必是没有一点点私心在里面的，这叶麟化金莲，又和九龙神火罩结缘，心术正道，耿直良善。
他身上看起来是有不少缘法在里面的，至少李云觉得，如果日后真的有什么人道盛极而衰，有天魔引天地之变的事情，多叶麟一个心术正道且缘法不浅的修真者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随后李云便也在这山上住一段时间，明心初涉吐纳修真之道，有些东西混沌不明，李云也在山中同他互相印证修炼。
同时叶山这狐狸也在旁边沾沾光，学习灵通妙法，道妙无穷。
莲花池下，白袍道人讲学诵经，言天地妙法，旁侧有一人一狐，中有金莲锦鲤，甚至连飞鸟都驻足在旁侧，听诵经讲道。
飞鸟锦鲤灵智不开，虽然听不太明李云说的是何，却也能从中得到一些道妙感悟。
此番不仅仅是稳固他法，也有一些稳固己法，印证己身之道在里面。也算是行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之事。
“这妙法就叫《金莲妙法》吧。”李云笑着说道。
金莲化生，算是将这名儿的主导权给了金莲内的叶麟。
金色的莲花摇曳，表现出欣喜之意来。
这金莲妙法有九龙真火之相，但本质还是李云教与叶山的道门吐纳之法为基。
严格意义上来说应当叫做‘九龙真武道妙真法’来说会更合适一些。
以道门灵法为基骨，九龙神火之力为肉皮外相。
李云隐隐能感觉到，自己可以一边修自己本身就具备的《修仙法》还能辅修这《金莲妙法》。
此时，李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修仙法》是绝强的修道法门了。
和这《金莲妙法》相互印证，交融起来居然没有半点生涩之处，仿佛这《金莲妙法》是脱胎于《修仙法》的一般。
这火相妙处也能融入到自己的修仙法之中，使得自己的修仙法更有神异，与火相之气浓郁时修炼事半功倍。
‘道生一，一生万，万物归一，元生万物。’
李云有些感慨，原本以为是和叶麟结了个因果善缘，却没想到的是，那个得了因果好处的人居然是自己，确实是没想到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虎子无犬父的缘故，这明心在吐纳灵息这方面也不逊色于儿子。
几日过去竟也有几分领悟到修真玄妙，天赋当真算是不错，居然这就修出了灵息来。
第一次掌握灵通妙法的明心还有些手足无措，看着手中生出的一丝丝火气有些好奇，又有些敬畏。
获得力量后的第一反应是敬畏，这确实是好事儿...
“贫道问你，你修仙求道，所为是何？”
此时，李云突然用上灵韵，询明心修道之想。
并非李云是因为牵扯什么因果才问的，毕竟这是叶麟所篆之法。
而且李云对明心的人品也有一些认识了解，自然是不会有问题的，之所以发问是因为修者问心，从一开始对修炼有一个概念上的认知。
知晓自身为何而修，为何而战。
“我...为何而修。”
明心看了一眼池塘中的金莲，说道：“为了儿子吧，我想活的更久一些，能陪我儿子更久一些。”
没有波澜壮阔的愿望，甚至单纯的有些过分。
若是去随便问一个人，怕是回答应当是‘修身治国齐家平天下’之类的答案云云。
明心的‘道心’简单而真诚。
此时，明心有些不好意思道。
“上仙，我这愿望...很小吧。”
“不，很伟大。”
李云笑着望向明心，心满意足。
道心通明已成，前路可期。
第三百九十九章，福兮祸所依
山风云雾之处，李云便在山上陪同着明心小练真法，吐纳灵韵真火。
“这些就是真火灵气吗。”明心感受着周身环绕的真火灵气，静空冥想之下，真火灵想具现于脑内。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空气中的这真火灵韵，有相当的好奇之色。
真火灵韵吞吐，能感受到灵韵的流动具现，明心呢喃继续在自身的灵海中遨游，呢喃道。
“我能看到星辰，能看到火精，能看土地之中的灵脉韵动...”
初开灵视，明心能够清晰的窥见和自己属相相似之物，大有一种开了眼界看世界的感觉。
原来天地本质居然是这般模样。
“真美啊，这个世界。”
李云担心明心第一次以灵视看世界，会有沉沦之感，不过事实证明，李云是想多了，虽有新鲜之色，却无半点沉沦之感。
这便是坚定道心，通明心绪的好处了，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不为外物所迷，坚定己身己念，既见此世神秘依然通达如斯，豁然开朗。
修真修道之路，明心走的是异常顺畅。
‘没想明心居然也是个修仙修道的种子啊...’
李云觉得有些意外之处，同时是有些高兴。
而很快，明心也体会到了一下什么叫修炼无岁月，明明中午开始修炼，感悟烈日阳气，到了反应过来时已经入夜，几乎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果然修仙人的岁月流逝和普通人不太一样啊。”
明心略微有些感慨。
“你日后若是再修的话，这种感悟会逐渐变深，最后变淡的。”
“逐渐变深，最后变淡？”
明心听闻细细咀嚼，若有所思。
刚反应过来，李云已经是转身一副离开之势了。
见李云要离开，明心有些欲言又止：“这个，上仙，如今我...我...”
“你日后便唤我道友吧，贫道虽是传你了修炼之法的，但真正完成此法的人却是叶麟，你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唤叶麟一声师傅的。”李云调侃道。
一旁的金莲大力摇曳，似是按捺不住笑意一般，还有些少年威风神气的感觉。
明心很尴尬。
你管我叫爹，我管你叫师傅？
不过好在，李云也不再开玩笑，说道：“行了明心，不必如此拘谨，我辈道门中人，讲究的就是个潇洒洒脱，随意就好，你日后对外宣称，便称自己为云梦观修士便好。”
“是，上仙。”
明心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再纠结下去真要叫儿子师傅那可就太尴尬了。
李云转身离去，头也不回，似乎无有留恋处。
“上仙保重，下次...再见。”
明心有很多话想说，但千言万语还是汇作了这句话。
眨眼之间，李云的身影已经在远处的山肩上，他摆摆手，声音从远远处传来。
“时光还长，有的...是机会。”
明心看了很久很久，直到一旁叶山说道：“上仙已经走远了。”
狐狸也同样看着李云的背影消失之处看了很久。
明心终于是收回了心思，背面便是斜阳落日，摸了摸叶山的脑袋，笑道。
“上仙说的对，时光还长，我们...争取让时光更长一些吧。”
金莲摇曳，火气于沛山云梦观升腾而起，至少对于沛山云梦观而言，未来，明日会更好。
......
李云在离了沛山云梦观后，便朝着别处遁走而去，遁走之处是如今的华夏道门四大名山之一的青城山。
其实这青城山李云一早就想着去了，不过先前龙虎山，武当山上的因果纷乱，不适合再建立因果。
如今时光抚平了因果的波动，像是龙虎山武当山，还是已经衰落的齐云山，和李云建立的因果勾连已经是趋近于平缓。
三个此世道门名山和李云的勾连已经稳定，不再产生多余的孽力。
而李云也将北海灵珠，混元紫符的灵胎消化的七七八八了，便想着再去拜访此世四大道门山麓之一的青城山了。
青城山位于程都十堰，全真龙门派的圣地。
川蜀之地，云上仙境，如今的青城山恐怕正在飘雪咧。
李云还有点期待青城雪色，飞遁之时都轻快了许多。
“这是和明心的因果勾连吗...”
此时此刻，李云感受着和明心的因果勾连，上面有一丝丝火气灵韵传来。
这让李云有些意外。
“难道和我因果有牵连的修仙者，他们修炼的灵韵也会勾连到我的身上来？”李云愣了愣，这异状也太那啥了吧。
对于因果线的变化，李云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是修仙者的神异？”
以前周身的因果线算是方便窥见自身因果的事物，从来不会像如今这样，因果线还会带着灵韵勾连自身的。
“宿主，别想太多了，若是修仙者都有这神异之处的话，那开宗立派不就是最稳赚不赔的修仙方法了么？”系统蹦达出来说道。
“那系统兄，为何会变成这样？”
李云相当疑惑道，自身的变化的确太过神奇异常。
“这并非是修仙者神异。”系统顿了顿说道：“这是宿主你的神异？”
“我...的神异？”
“然也，宿主与人因果勾连，自得对方修炼的一部分灵韵。”系统解释道。
“我这天赋太无敌了吧，我要是全天下收徒，那我不就是无敌了？”李云呆呆道。
“宿主啊，所谓福兮祸所依，你的确能够收润一些因果灵韵，但这种行为，同样加深了因果的勾连，若是你的徒儿们行恶作恶的话，你收了多少灵韵，就有多少孽力反馈己身。”系统淡淡道：“上天总是公平的。”
系统这番话稍微打破了李云脑洞的全天下开山收徒的计划，不仅如此，系统这般说的话，像是建立因果传递真法的事情更需要谨而慎之。
“上天可真公平...”李云吐槽了一下所谓上天的公平，完全是不给选择的余地啊。
虽然李云吐槽了一番，但对于自己看人还是很放心的，无论是勇马范还是明心叶山，这些个‘真传’了通天真法的家伙，人品都是能够过关的。
也没多少纠结，便到了川蜀之地。
第400章，长江上
如今川蜀，白雪飘飘。
寒江映雪色。
长江景色昭然于前，李云行于长江边上，赏雪看花，好不快哉。
“川蜀啊，是一个无论来多少次都不会觉得腻歪的地方呢。”
鳞次栉比的高楼，有充满着怀旧气息的老楼，也有着新建的大楼，新旧交织在一起，有一种别样的梦幻之感在里面。
李云自然是在这充满别样风味的老城里尽情的欣赏，随后便来到了这长江之上。
长江平静，一览无遗，原本的翠绿光色被裹上了一层银链。
李云看着这江河之景，心中有气象万千之感，渔人们悠哉的在捕钓游鱼，柴油发动机的声音有些微微的臭味，不过也无法掩盖这自然韵丽之感。
站在这江面上，李云若有所思。
“这江面...”
....
此时，李云并没有立刻去青城山上，如今天边有寒气笼罩，飞举之法虽然有神奇异处，却也容易勾连天边寒气入体，不甚太好。
于是乎，李云便租赁了一条船，去往十堰齐云。
同时，李云也对这平静湖面之中的微微异状有些许的好奇就是了。
大江大河上，有一叶扁舟在湖上游荡，天有落寒江雨雪。
一位道人正于平静寒江边角下，独钓寒江雪。
渔家老板看着李云在寒江垂钓，手居然一抖不抖，面色白里透红，丝毫没有被冷到的样子，设置于渔人在靠近道人的时候，还能感觉到周身有丝丝的暖意，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老板，这大冷天的钓鱼，您就不冷吗？”
“心不冷，身便不冷。”李云微微笑道。
渔家老板若有所思道：“那我为啥感觉有点冷呢。”
“因为你穿少了。”
“可你也穿的不多啊？”
“我们不一样...”
李云这手一抖，一条游鱼便上钩了。
这一手让渔家老板惊呆了，这也能上钩的吗？
老实说，渔家老板一开始以为眼前这道人只是单纯的在装逼而已，毕竟柴油发动机拉满行于江面，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能钓上来鱼的吧。
“看来老板的午餐是有了。”
“还没有呢。”李云一会儿便将这鱼放回水里去了。
渔家老板看的是有些不明所以，这好不容易钓上来的鱼怎么又放回去了。
“老板为啥钓起来要放回去？”
“因为我不吃。”
“不吃又为啥钓？”
“贫道要钓的鱼不是他，既然没有饱腹的欲望，便也没必要食他血肉了。”
“还以为你不吃鱼呢。”渔家老板嘀咕道：“如果你不吃鱼的话，恐怕今天都要饿着肚子了，我这船上就只有咸鱼干来着。”
“哈哈哈，贫道还挺爱吃鱼的。”李云听到有鱼吃还挺高兴的。
这让渔家老板更加摸不着头脑了，既然爱吃鱼为啥又将鱼放回到水里去啊...
即使不是想要钓的鱼，这种上了年头的大青鱼也是很好味道的好吧，肉质鲜嫩，个头又大，煲个鱼汤来简直是人间极品...
不过渔家老板倒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金主嘛，说啥那都是对的。
这一趟载人行江，能赚取的钱银顶的上打鱼三天了，这样的客人不好找，他可不想跟着闹矛盾。
“也不知道这老板到底想钓什么鱼...”渔家老板笑着说道：“咱们这长江大河里，什么样子的游鱼没有？这长江大河就好像我们的母亲一样，生养着我们。”
此时，渔家老板停下了柴油发动机，毕竟要在渔船上做饭可不能再开着柴油机了。
他拿出了一个保温饭盒来，说道：“里面有咸鱼配米饭，你不嫌弃就行了。”
“贫道也挺喜欢吃咸鱼的。”李云笑着说，同时调侃道：“咸鱼配白粥，我能吃掉一大盆。”
“哈哈哈，海鱼晒的咸鱼最好吃了，不过咱们这江河里只有淡水鱼，没有海鱼，真可惜...”
说着这渔家老板还一脸遗憾之意，跟李云分享起了吃鱼要诀来，随着嘹亮的渔家山歌，这里显得有丝丝的空灵之意，在山里游荡。
此时此刻，这渔家老板感慨道。
“这是我爷爷传下来的渔家山曲儿，咱们这里的渔人都会唱这曲儿，听说以前唱这曲儿的时候，江河里的白江豚，会跟着我们的歌声一起起舞，当时的场景是多美啊，你说这白江豚，又多通人性啊...”
蒸煮着咸鱼和米饭的锅已经在冒着涔涔蒸汽，已经熟透了里面的饭菜，还有梅菜干的咸鲜交加扑鼻之味，不过渔家老板却是有些悠然回味之意，似是在回忆当年白江豚还在的时候。
“那你见过那般场景吗？”李云将火调小了一些，原本盈盈生起的烟雾变得散去了许多。
这下子渔家老板才知道自己入神了，差点没关火，一番抱歉后说道。
“没有哦，我还很小的时候就听说白江豚已经灭绝了，我们人类越来越积占他们的生活环境，甚至对于白江豚本身也是偷猎捕杀的态度。所以关于白江豚的故事啊，我基本上都是听我爷爷讲的，真好啊，能和这些大自然的聪明家伙们起舞...”
此时，不远处也来了一个渔家，上面同样有一户客人，渔家老板和另一家老板打了一声招呼。
另外一艘船要豪华许多，看起来像小游艇似的，上面的客人衣着也颇为鲜亮，看起来像是来旅游的。
那一户客人们看到李云这边在说白江豚的事儿，也参与到了话题里，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女人说道。
“是我们人类导致的白江豚的灭绝，这件事真的很可恶啊...明明他们在长江之中生活的那么好，就因为一点私欲就灭绝了他，这些渔民为什么那么可恶呢。”
渔家老板听了有点尴尬，虽然知道对方不是在说自己，但是嘴上说着‘渔民’也让他感受到了些许的冒犯。
不过也是对方的客人，自己也不好说些什么。
而此时，在津津有味的吃着咸鱼饭的李云忙里偷闲说道：“古往今来，多少物种被灭绝了，白江豚覆灭虽然可惜，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一种物竞天择啊。”
第401章，物竞天择
李云的声音在这些交谈的人中响起确实是有些刺耳。“还不是我们人类肆意的捕杀白江豚，肆意的侵占他们的生存环境，才让他们灭绝的，我们有什么资格或者说立场来说他们的风凉话。”
这位戴着眼镜的女子看着李云是相当的不爽，特别是明明在讨论着那么严肃的话题，这道士居然还在吃东西，在她看来有一股子不尊重生命的态度在里面。
而李云则淡淡的说道。
“那你说，因为物竞天择失败而消失在历史之中的物种，究竟有多少呢？你数的清吗？”
“那谁知道。”眼镜女子摇头道。
“白江豚无非是千万年以来灭绝的物种之一，究竟是谁灭绝的，如何灭绝的，这重要吗？”李云一口咸鱼吃下，配上一口米饭，再加上点渔家老板自酿的米酒，吃起这顿饭来那是开心的紧。
另一边的眼镜女子有一种无力之感，她觉得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似乎很难说服这个看起来年轻的道人相当不好说服。
“你...你根本没有一点点爱心。”
“算了算了，跟这野道人哪有什么话讲说，都说人穷志短，怎么明白我们这些动物爱护者的心思呢，毕竟有道是达则接济天下嘛...”一旁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在一旁献殷勤，一直在顺着眼镜女子的话来讲。
原本这青年这一番逗弄撩妹还算开心，可没想到晦气的是在这里居然遇到了个看起来有些‘蛮不讲理’的野道人，将他的心上人给弄的不开心了，说不得还要对他发脾气呢。
李云倒也没有和他们争论的意思，依然在吃自己的。
眼镜女子倒是不依不饶，说道：“这些是我们人类造成的恶果苦果，我们应该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反省自己对大自然的所作所为，是破坏，是掠夺，让这些原本可以安居乐业的野生动物们流离失所...”
此时，李云摇头反问。
“那你觉得，人类是什么？”
“人类...人类就是我们啊。”眼镜女子说道。
而李云继续问道。
“那对于自然而言，我们人类又是什么？是生物吗？”
“是...”眼镜女子本来想热烈反驳李云的，但不知为何又被牵着鼻子走，有一种无力的感觉。
“那对于自然而言，我们人类，和其他生物的行为有什么不一样吗？”李云淡淡的说道：“我们人类也是自然的一部分，无论是工业化，还是别的什么行为，都是自然行为的一部分，那么白江豚这物种，消散于自然之间，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此番话说来，让眼镜女子有一种默然无言以对之感来。
甚至周遭的人都有一种无言来。
是啊，人类就是大自然的一部分，那么无论是工业化还是什么别的行为，不也是大自然的循环之中吗。
“不要小看了自然，也不要高看了文明。”
李云笑了笑。
刚刚那番话不仅仅是对他们说的，同时也是对自己说的。
是问心也是问己对于自然循环之理的看法。
自然循环，万物轮回，人是自然的一部分，所作所为皆是自然之理。
欲念膨胀是理，自然生长是理。
皆是周期循环的一部分。
“小怡，我们不理这个男人，他是在胡说八道，我们要保护动物..”一旁的年轻男子还在讨好姿态。
这眼镜女子却也是停止了争辩，开始思考着其中道理。
“人类也是自然的一部分，所以人类的行为也是自然的一部分吗，这个观点。”
一旁的青年男子看着眼镜妹这样子心中有些嫉妒，自己为了这妹子加入了小动物保护组织，学习了许多小动物保护的话术，为的就是博得关注，这一次更是陪同来看看这所谓的白江豚灭绝之地，还想着能不能借机会表白来着。
至于白江豚，动物灭绝本身他是没有任何兴趣的，甚至心里也有觉得灭绝了也就灭绝了吧，生活还得继续的想法，之所以附和完全是因为眼镜妹是他的女神啊。
正当他在走神的时候，船突然被这江上的浪打了个趔趄。
这看起来帅气的青年男子一个没注意，便掉了下去，扑通一声落水。
“啊！！！救人啊！”眼镜女子见状，立刻紧张道。
“我...我不会游泳！”
青年男子在江面上拼命的挣扎。
事发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租赁的船家人员开始去寻救生衣，准备救人。
这雪冷寒江，青年男子也不会游泳，因为恐惧连呼吸都开始不畅顺，接连呛了几口大水。
一丝恐惧油然上心头。
李云见状原本手中的法诀已经准备好了，然而很快又收了回来。
“我...”
让人意外的是，这青年男子的身子没有下沉，反而是被什么东西托举了起来似的。
“救生圈，给！”
直到船上的人抛下一个救生圈，这下子这青年男子才算得救了。
“你怎么突然掉下去了！”眼镜妹看着青年男子这么摔下去都快哭出来了，这让青年男子居然还有些高兴，女神会为自己落水感到紧张悲伤...
随后青年男子说道：“没事儿，我..我活过来了...我没有死呢...刚刚有什么东西把我的身子托举起来了。”
他突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在寒江雪映之中，他好像隐隐看见了一个白色的身影从旁边游过。
...
“找到了。”
李云望着那一道白色的游影，微微笑道，放下手中的饭碗筷。
“道长，吃饱了？”
“吃饱了。”
李云笑着说道：“贫道要找的鱼找到了，先给你结账。”
将钱财递给了渔家老板，这让渔家老板有些疑惑，这钱能上岸在给的，不过既然眼前道人爽快，那他也开心。
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见道人站在船头之上，悠然望着远方，随后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眼光下，一下子扎入了水中。
正当渔家老板以为道人是想寻短见，想要呼救的时候，却见道人稳稳的站在江面上。
寒江上，道人伫立。
第402章，寒江雪
寒江雪色，道人伫立于江上，一步步的朝着方向踏步而去。小雨夹杂着细雪，正当一众人们看呆之时，道人的身影已然是逐渐模糊消失不见。
“他...他是人还是鬼？”
渔家老板一脸蒙圈的看着道人消失的，觉得异常的不真实，然而自己眼前的钱银还有刚刚吃完的饭碗，又让他觉得真实无比。
“是幻觉吗？”眼镜女也是一阵恍惚，这道人如此烟消云散，那么刚刚...刚刚和自己辩论的那个道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究竟是人还是鬼怪？
眼镜女船上的船家老板平复了一会儿后，说道。
“传说这附近一带流域淹死了不少人，毕竟我们是在水上讨生活的，即使是几十年的老渔民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在这大江浪涛上活下来，我们的祖祖辈辈不知多少人淹死在这里，不过，也正是因为我们祖辈生活在这里，所以我们那些死在江河中的祖先会庇护后人们，变成江公，世世代代庇护在江上讨生活的渔人们，经常有落水的人能感受到水下有一股推力，让我本不至于沉下去是吗。”
“对对对，我刚刚也是这样，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推我，把我推起来了。”浑身湿漉漉的青年男子激动道，他刚刚是切身实地的感受到了托举的，只是刚刚太过惊恐，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想来，当着是‘江公’就在帮他，才让他没有被淹溺的。
原本唯物主义者的眼镜女如果一开始听到这个说法肯定会嗤之以鼻，可如今梦幻一幕就在眼前，似乎很难不去相信。
只是这护佑渔民的江公，居然会是道士的形象吗...
.......
行走于江面上的李云随着那一道白色的身影。
此地也不知是何处，只知道是长江流域。
滚滚长江涛涛不绝，随着那一道若有若无的生命之气，踏江而行。
江流再湍急，只要李云行过之处，那江河既会平静下来，似乎相当平静寻常。
而李云手中还有半块咸鱼。
“给你，专门给你留的。”
李云将这咸鱼块丢到了那白影面前，白色的游影犹豫了片刻，依然消失了，咸鱼飘荡在江面上。
此时，李云却是笑了笑，也不急忙，盘腿坐在江面上。
白衣道人，独坐钓江雪，自等那大白鱼主动上钩。
“啧啧，此时若是有一壶小酒就好了，可惜没有把黄粱樽带过来，不然有那黄粱樽化水为酒的力量现在也不算无聊。”
江面只余一片静意，良久之后，似有水波涤荡，一只鱼影浮现。
只见一白江豚来到这一块老咸鱼的跟前，带着些许犹豫之意，将咸鱼吞下，吞下后还直直打滚，表达欢喜之意。
“莫慌，还有还有，只是咸鱼是没有了，只有些鱼饲料。”
李云笑着将刚刚在岸上买的鱼饲料甩落给这白影。
白影浮上来吃食李云抛落的食物，吃的那叫一个开心愉悦。
这是一只白江豚，这个理应在二十年前就宣布灭绝的动物，如今却是再一次出现。
看着这白江豚身上闪烁的功德愿力，有丝丝的人道玄黄之气息在里面，见这些星星点点的功德力量，李云感慨道：“这些你一直在救那些渔人的‘江公’就是你吧。”
“嗷呜嗷呜。”
白江豚发出清脆的鸣声，在回应着李云的话语。
这白江豚的确就是流传在这里的‘江公’。
任谁也想不到，这江公居然是早已经灭绝的生物白江豚。
江河湖泊，海纳百川。
江海之深，如今人类又如何能搜尽，这白江豚，李云不知道彻底灭绝没有，只道眼前就有一只白江豚，而且灵智不浅，周身有功德环绕。
虽无法力修为在身，却也能得人道之气息庇护，算不上是妖怪，又有不少灵性，有些像当年的大白狼。
此时，这白江豚也似乎是为了感谢李云带来的好吃咸鱼，去不知何处拿来了瓜果。
这些瓜果上有香火气息环绕，看起来似乎是贡品。
这白江豚吃食这些祭品也是应有之义，这本就该属于他的。
“江上渔人祭江公，以为是祭先祖，却不知祭的是江豚，是早已经被挤压生存空间，已经灭绝的物种。”
李云有些感慨。
虽然李云本人是认同人类是自然的一部分，也是参与到物竞天择的竞争之中，但对白江豚的灭绝也是相当惋惜的。
认同是一回事儿，如今惋惜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白江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若听贫道讲讲经文吧，先说我《道德经》...”
此时，李云盘坐在江面上，笑着讲说经文。
经文声响，江豚有些好奇，也未有游开，听着道人讲说经文。
李云念说的《道德经》似乎有神异勾连，能引动天地灵脉灵韵。
道门经声，飘渺云音，白江豚沉浸在经说之中，周身有缭绕的功德法理在勾动环绕。
原本白江豚是无法勾动周身的功德法理的，如今这经文一绕动，他似乎对功德法理隐隐有些牵连力度了，能够感其深刻。
那一道隐隐的大门似乎正在他眼前被推开来，一道他未曾想过的大门，正在推开。
此时，不仅仅是白江豚，越来越多的长江游鱼环绕过来，虽然这些游鱼听不懂道人讲说的道德经，却也觉得此处舒适，聚集于此。
“快来看！那里有什么，奇了，鱼都朝着那边游去了。”
“快快，咱们也过去，大丰收大丰收。”
“你们有没看到，江面上坐着一个人...”
“江面上怎么坐人？？”
李云盘坐于江面上是施展了匿身法门的，但勾连天地灵韵的讲经和聚集的游鱼，还是吸引了渔户船人们的注意，让人啧啧称奇。
有道是一日江寒冷雪，隐见一道人盘坐于江面上，游鱼拥簇，隐见得一白江豚拱立，又音能听见有天外仙音，让人精神振奋，舒适精神。
人皆说是江公显圣，可江公又为何是一道人？而非渔人呢..
传说传说，皆传，皆说....
第403章，职责所在
天色渐晚，李云说讲经文也到了尾声。
再看周围，已经不复游鱼集跃之感了，只有白江豚还在若有所思的样子。
对于寻常鱼兽来说，经文仅仅能让他们感觉到向往舒适，却不能填饱他们的肚子，保暖才能思欲，在聚集了一会儿后便继续为了生存而游走了。
觅食，躲避天敌，作为野兽，作为鱼而奔走。
白江豚有些许灵韵功德在身，属于有些基础的，自然能听明李云所说，自然更加渴望李云所说。
“贫道便不说了，说太多，你也不明，到时候沉沦多思之下反而害了自己。”
李云站起身来，将身上的水气拂去，笑着说道：“你只道是好好的修炼自身，将渔家人们的香火功德悟得自身之路，便是正道。”
白江豚也不是什么贪冒之辈，对于李云的不吝教导表示相当的感谢，在周身游跃了一会儿后，便挥手告别。
这白江豚本就聪明，得了香火功德之后又是其中佼佼者。
李云也挥手告别这素见一面的白江豚，这本应该消失在历史之中的物种。
也许他是最后的倔强，也许他能为种族找寻到别的出路。
未来，谁知道呢。
.......
入夜，李云独上岸边，沿江的村镇并不繁华，才刚刚入夜没多久就有一种宁静之感，鸡犬相鸣，人们开始入日落而休息。
靠江吃江的小村镇没有城市的繁华，也没有灯红酒绿的都市夜生活，却是保留了数十年前才有的独特乡村风貌。
即使是文州山村都已经是被现代工业的繁华所覆，在这儿李云找到了几十年前乡村的老味道。
当然，李云纵然是喜欢，却也没有太过向往或者说希望此世凡人如此发展。
毕竟，无论是凡人，修仙者，妖，精怪，灵神亦或者说别的什么，都是为了谋求发展而变，若是固执的怀念十几年前几十年前，反而是背了发展的理。
“宿主，你觉得，那白江豚灭绝的可惜吗？”
“可惜是可惜啊，不过这也是自然选择的一种。”李云摇头道：“就好像当年仙道神道，或者说佛道，都是一样的，同属自然之中，无论是被选择还是被淘汰都是天道之理。”
李云走走停停，此处也正因为地缘关系，村镇祥和，无有多少欲念之气。
此时，李云选择步行行至青城山，一来是有脚踏实地行走之属，二来也是好不容易来了这川蜀之地一趟，就这么囫囵走完还是有些可惜的。
李云顺着城镇行走，从偏远光亮皆无的小镇小村走到了逐渐经过开发的村镇里。
明明只是从一个村镇走到另一个县城村镇，却好像走了一整个工业化的进程一般，那边的村镇赖以为生的是沿江渔获，而这里逐渐已经是依靠工业，商业，以及其他的一些发展来发展自身了。
让李云意外的是，走到这里居然还有一丝丝的神道气息。
“有趣，有趣，稍微原生态一些的村镇没有神道气息，像是这似乎已经完全工业商业化的城镇居然还有浓厚的神道气息...”
李云觉得是相当有趣，一般而言，稍微原生态一些的地方应该更崇鬼神来着。
既然有神道气息，那便也说明了有灵神之属在这里，而李云想着，来都来了，便来这里的城隍土地拜拜，也算是来拜访一番了。
而且这里的神道气息勾连居然还不弱。
可以说是李云见过的，仅此于京城城隍的强度了。
“有趣有趣，这里居然有如此的强度的城隍土地之属。”
李云顺着神道气息所溢之处行去，稍微隐匿了一下身形，不远处便得见土地庙宇。
土地庙宇看起来还相当的新，还有些新颖香火环绕，看来这土地庙宇是当地居民有所维护的。
此时此刻，李云想去拜访当地土地，却见泥胎身里无有魂神之气。
这土地公现在不在泥胎神像里，像是在别处，仔细端详这土地石像，发现确实有些丑陋，头大面红，似猴似魁，有些像山精之属。
“没想到当地人供奉的土地是山精之属。”
从石像上残留的神道气息来看，这土地似乎是刚离开不久，李云也不疑有他，顺着残留的神道气息找去。
却找到了一片树林处，在靠近树林处的时候，李云有一种心悸之感。
有一点像‘心血来潮’之感，不过却并非是什么好兆头。
远处传来阵阵叫骂声音。
“尔等精怪切莫纠缠不休，还不快给我束手就擒，现在收手束手就擒，我还能给你们个从轻发落，若是依旧执迷不悟的话，休怪我不念及同为精怪之属的情谊了！”
土地公敲击手中的藤木杖，有一阵阵的土相之力鼓动，和周围的山石交鸣还有声音回响，能够震慑精怪魂魄。
而似乎藏匿在山林之中的精怪并不太想回应土地，反而吹出一阵阵的阴风来，将土地公的身子吹出树林之外。
土地见状如此，骂道。
“你们不讲道理，老夫我也不必讲什么道理了！”
土地公将藤木杖和山石共鸣，大地之中有雄厚的音浪鼓动，甚至连山林的飞鸟们都被惊了出去。
这番震动确实是有些作用的，刚刚还在沉默不语的声音此时此刻却是回响了。
“你这土地老儿，我们行事关你何事？你还曾是精怪之属，现在就因为成了人类的走狗，就当得对我们如此了？笑话，你说我们执迷不悟，纠缠不清，那是我们要执迷不悟纠缠不清吗？你自己难道就不明白，我们为何要纷扰人间吗？若是无事，我们会无理取闹？”
“他背叛了我们，早在他选择神道之路的时候，就已经不是我们的朋友了。”
“杀掉他，杀掉他！让他魂飞魄散！让这个背叛者去死！”
“明明曾经是精怪，为何不明白我们的心情呢。”
一阵阵或咒骂，或愤怒，或者失望的声音传来，土地公听闻后沉默，犹豫了一下，却是继续挥动藤杖。
“职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