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唇角动了动，一时不知该做什么表情，只抬头看了一眼。
苏小玉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人都是有脾气的，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茬，换做是谁都会烦。
但她还是慢吞吞的起身行了个礼：“侧妃心情貌似不好，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为何心情不好，难道你会不知道！？”
周侧妃已经被气得语无伦次。
这些日子她一直都闭门在自己的院子里，或者是得到了陆锦元的授意，就连后厨那边也开始欺负人，每天都是一些清清白白的菜叶子。
可是苏小玉一个姨娘，竟然还可以大鱼大肉，她凭什么！
“你这个贱人！”她恶狠狠地开口，完全不讲章法，“当初我就说你是个狐媚子，果然是没有看错！是不是你在爷旁边说了我的坏话，否则为何他这些日子一直不理我！”
“苏小玉，我警告你，不要得意的太早了！最近深受恩宠又怎么样，这都是暂时的，你迟早有一天会被厌弃，而我永远是侧妃，等到那个时候，你怕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她这话说得十分直白，可见是真的生气，从前虽然也看到过周侧妃生气，可这么失控狼狈还是第一次。
毫不夸张的说，现在她的面孔都是狰狞的。
苏小玉含含糊糊的听着，看着地上的那些菜，心中更是烦躁。
她再次低下头：“是奴婢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周侧妃反而更加生气了，“简直不要脸，从你在池塘边第一次冒犯我的时候，恐怕就已经存了勾引爷的心思吧！真是好恶毒的手段，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虽然生气，但苏小玉还是特别想笑，心中默默吐槽着，你都不怕遭报应，那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真是个贱种！”周侧妃用力踹了踹脚下碍事的盘子。
苏小玉咽了咽口水，终于抬眸：“侧妃，奴婢绝没有说过您的坏话。”
周侧妃一愣，完全没想到她竟然还岁辩驳！
“你给我闭嘴！”她当场恼羞成怒，“做了就是做了，现在居然还不敢承认，还说你不是贱人！？”
她一口一个“贱人”，像是泄愤似的。
苏小玉彻底懂了，其实真相是什么都不重要，她今天过来就是找茬的。
手指微微收紧了些，条理清晰地继续道：“奴婢说得都是真话，更何况爷是什么人，周侧妃应该是最清楚的。”
“他又怎么会因为旁人的几句话，就随随便便的改变了主意，难不成在周侧妃心中，爷就是如此随风倒的人吗？”
苏小玉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否则按照她往日里的胆子，怎么着也不敢说出这番话。
讲出来后，心里也有些后怕。
这是她第一次反驳周侧妃，虽然很凶险，却也是不觉得后悔的。
她再次行了一礼：“还请周侧妃日后慎言，这话若是传到了爷耳朵里，怕是又要不高兴。”
这么一大串的妙语连珠，周侧妃瞬间就懵了。
就连彩环也看得傻眼了，跪在地上疯狂拽苏小玉的裙摆，那个眼神就像是在说，姨娘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果不其然。
这番话一说完，那边瞬间就炸了。
周侧妃什么都顾不得了，上前两步用力抓住苏小玉的衣服，还不等她有什么反应，直接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
耳中瞬间一阵轰鸣，半边脸瞬间就麻了，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又木又热，完全没有知觉。
“侧妃！”莺儿再次被周侧妃吓到，本能地上前阻止。
“拦我做什么，你到底是谁的人！”周侧妃凶狠地瞪她。
双手仍旧用力抓紧着，不肯放开。
“记住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奴婢就是奴婢，永远登不得大雅之堂，这就是教训！”
苏小玉很快就平稳了心跳，垂着眸：“还请周侧妃莫要气坏了身子。”
这话显然没有一点作用，周侧妃甚至再次抬起了手，想要继续甩巴掌。
就在苏小玉思考到底要不要躲开之时，一个紧张的女声突然在门外的方向响起：“里面这是在做什么！？”
听说周侧妃过来寻苏小玉，院子里的其他姨娘都跑过来看热闹，观望得正来劲，没想到王妃也过来了。
周侧妃这才松开手，直翻白眼：“怎么，王妃也过来看热闹了？”
苏小玉这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妹妹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岂不是白白让旁人看了笑话去？”
周侧妃更是不甘：“她们愿意看便看，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她显然还在气头上，相比起来王妃倒是格外温善了，“可妹妹有没有想过，这事若是传到了爷耳朵里……”
苏小玉睫毛微微颤了颤，有些走神地想，会怎么样呢？
好像也不会如何吧，虽然说这些日子陆锦元冷着她，但应该不会再继续惩罚她了，毕竟还有平衡将军府的势力。
这番话却让周侧妃脸色大变，甩袖离去。
苏小玉重重地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望着她离开的方向。
只是可惜了这一桌饭菜。
……
兵营内。
这里不比京城内部。
四周都是帐篷，将士们手中挥动长矛，个个神情严肃，动作标准，气势十足。
陆锦元冷眼看着，却发现其中有几个人动作总是慢半拍，绵软无力。
“王爷。”暂管军营军纪的领事战战兢兢地在一旁解释：“这几个都是……都是周将军的旧部，一向自视甚高，难相处得很。或许是心里还觉得不服，倒也的确是几块硬骨头。”
硬骨头？
陆锦元却冷冷的笑了。
抬了抬手，将士们会意，纷纷站定。
他的眼风扫过去，命人把那几个人给揪了出来。
“你们效忠的是朝廷，而非周将军。”陆锦元直接开门见山：“晚上绕着周围跑五圈。”
这还是当着众人的面，他们的脸上瞬间就有些挂不住了，“王爷，我们又没有犯错！”
陆锦元挑了挑眉，竟然主动向那边走过去。
“不错，很有勇气。”
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面面相觑。
只有那几个旧部依旧头铁。
陆锦元叹息一声，似是遗憾：
“只可惜，军营内不留废物。”
“来人，把他拖出去。”陆锦元应该是笑着的，眼底却蔓延着让人望而生畏的冷意，每个字都像是被淬了一层寒冰：“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