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黑名单
义诊第一日来排队的人已经很多了，但第二日却更多，而且除了病人外，在一旁看热闹的人也十分多。
华墨兮接待的第一个病人是个小娃娃，像是刚出生不久，全身呈紫红色，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毛病，眼看着就要不行了，随行的除了娃娃的父母外，还有一个常安堂的大夫。
那大夫神色有些急切道：“华神医，这娃娃得的应是紫瘿风症，乃是胎里带出来的毛病，老夫实在是没有办法医治，不知您可有救治的法子？”
那娃娃的父母似乎都有些绝望了，哽咽道：“大夫求求您了，救救孩子吧，我们，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整个宴京城的大夫，我们都看过了啊。”
“别急，一刻钟就好了。”华墨兮没见过这种病，但异能的感知告诉她，这娃娃身上的病，与其说是病，不如说是一种毒素，“这是一种毒素，有可能是你在怀孕期间误食了含有此毒素的食物，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不用担心，我可以解。”
夫妻两人听到这话，又是惊讶又是恐慌，当然更多的还是惊喜。
在接下来一刻钟的时间里，娃娃身上的紫色渐渐退去，呼吸也变得有力起来……
而就在华墨兮救治病人的时候，宫里的易贵妃已经不知道摔碎了多少个茶碗杯具，整个人都透着一种濒临疯狂的焦躁和不安。
“你们这些个废物，竟然连这点毒都解不了，还做什么御医，都回家等死去吧！”易贵妃这两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从针孔大小，一点点的变成豆子大，然后又变成了松子大，而那些御医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去，将华墨兮抓过来，既然是她给本宫下的毒，那就让她来解！”被毒素一点点逼疯的易贵妃，似乎已经忘记了华墨兮的可怕，或者也有可能是因为当时华墨兮出手的太快，还没有让易贵妃认识到她的可怕。
“是！”
易贵妃身为贵妃，父亲是东境元帅，手里还是有许多可用的人，别说去抓一个大夫，就是立刻谋反了，也未必不可！
易贵妃脸上闪过一抹狠辣的神色，敢得罪她的人，都必须死！
当晚，华墨兮正在用系统和末世位面交易，就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异动。她猛地坐起身，一旁的迷蝶蜂后也轻轻地煽动起了翅膀，而经过几日的喂养，迷蝶蜂后已经长大了一圈，颜色也加深了许多，看着更加漂亮了。
“小透明，这些人就交给你练手好了。”华墨兮在迷蝶蜂后的翅膀上轻轻地点了一下。
迷蝶蜂后的攻击技能是让人产生幻觉，它在轻轻煽动翅膀的时候，就已经是在发动攻击了。
易贵妃派人来抓华墨兮，自然不好明目张胆的去抓，所以才等到了子时行动。这次来的人总计有六个，原本以为是手到擒来的任务，没想到刚刚走进院子，眼前的景色就发生了诡异的变化，本应该是无人的院子里，突然就冒出来了好多人。
“糟了，我们中了埋伏，杀出去！”领头的人一声令下，六人立刻拼杀了起来，然后杀着杀着，他们就只剩下了最后一个，而且也已经是半残的状态。
华墨兮站在屋子里，一直看着外面那六人自相残杀，待战斗结束后，又轻轻地点了点迷蝶蜂后的小翅膀，表扬道：“干得不错。”
这个时候赵天和钱海也都冲了出来，只是他们距离有点远，来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
“华神医，您没事吧？”赵天第一时间跑到了华墨兮面前。
“没事，你们将人送到赵风云那里，让他帮我查查。”其实她大概也能猜出这些人的身份。
“是！”赵天立刻领命，只是话锋一转，略有些担忧的说道：“以后还是让我和钱海负责守夜吧。”
他们原本是打算守着华墨兮的，但华墨兮不让，他们也不好强求，毕竟他们收到的命令是听从华墨兮的安排，并不是保护华墨兮的安全。
“不用，你们去办事吧。”她本人是不需要旁人保护的，但这诺大的宅子，还真是需要些奴仆和护卫。
义诊第三日，华医楼外可谓是人山人海，已然成为南城区，甚至是整个宴京城最热闹的区域。
“小姐，你说这些人，明明没病也来凑热闹，咱们家门前都要没站的地方啦。”圆圆皱着包子脸，十分苦恼的说道。
几个客串伙计的小家伙，也都赞同的点了点头，他们这几日跟在华墨兮身边，还真是长了不少见识，像是这般热闹的医馆，他们就都是第一回见到。
“等他们看够就好了。”人都有好奇和慕强的心里，她是可以理解的。
第三天义诊进行的很顺利，没有一个人敢闹幺蛾子，因为华医楼的大厅之中多了一条黑边长幅，被命名为黑名单，最上方已然写了十余个名字，名字后是身份简介，以及被列入道黑名单内的原因，都是昨日想要违反规则找麻烦的人。
华医楼规矩之一，凡是被列入黑名单的人，除极为特殊原因，不然禁止入内，包括一楼医馆和二楼的杂货铺。
黑名单暂时分为三类，第一类是终身禁止入内，第二类是在某段时限内禁止入内，第三类则是与之相关人员，例如亲朋好友，都禁止入内！
而在黑名单的相对之处，有一条金边长幅，被命名为华医楼楼规，上面已经写了四条，分别是不喜之人不治，讨价还价之人不治，一心求死之人不治，想不治就不治！
这两条长幅一左一右的挂在华医楼大厅两侧，无论是去一楼求医的病人，还是日后去二楼购物的客人都能看到。
而凡是看到的人，神色都不免变得有些复杂，对于华墨兮本人的观感，更是有些难以形容。但无论如何，有了这两条长幅，敢来闹事，或者是故意违反规则的人，却是几乎没有了。
就这样，华墨兮在忙碌中度过了义诊的第七日。
……
【047】四择其一
“这是义诊的最后一日，许多人都称呼我为华神医，但与其说我是大夫，我觉得自己更像是一名商人。”华医楼门前，华墨兮扬声说道，“从明日起，华医楼正式营业，一楼为医馆，收治各种愿意遵守规则的病人；二楼为杂货铺，在出售各种杂货的同时，也会收购各种粮食和稀奇古怪的物件，有意者可去看看。”
华墨兮说完之后，便在群众的议论声中走向了后院，她前两日抽空去牙人那里购买了一批奴仆，其中有几个较为机灵的，已经被她培训成了店小二，两个被分配到了二楼杂货铺，两个则取代了圆圆和小家伙们的工作。
晚饭过后，华墨兮将众人召集到了一起。
“因为没有寻找到合适的管家和账房先生，家里的事暂且都交由圆圆负责，秦智从旁辅助。”华墨兮指了指圆圆小姑娘，小姑娘兴奋又忐忑的应了是，秦智也是如此。
“杂货铺里没有掌柜，墨东和墨北如果遇到无法做决定的事，可去找我，明白吗？”华墨兮又看向两名青年，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相貌端正，眼神清明。
“是！”墨东和墨北齐齐应是，他们是华墨兮的家奴，名字都是华墨兮起的。
华墨兮再次看向剩余的两名青年，“墨三，墨七，你二人从明日起便负责医馆的接待和卫生问题，墨芷从旁辅助。”
“是！”墨三和墨七是青年，墨芷则是一位姑娘，二十多岁，相貌清秀，是被夫家卖了的不孕之人。
“墨草和墨药就负责后院的住院处，环境要干净整洁，明白吗？”华墨兮看向最后的一对兄妹，他们曾经是某官员家里的家奴，官员犯事后被发卖了。
“是！”
华墨兮见众人态度端正，神色中都是期待与谨慎，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都下去吧。”
因为时间紧迫，她这里的人手还有些不齐全，但大概的框架是有了的，至于缺少的那些，慢慢去找便是。
但就在当晚，允顺公公带着密旨来了。
“华神医，请接旨吧。”允顺公公换了一身普通的衣服，看着像是个寻常管家。
华墨兮十分随意的接了过来，允顺眼神都没变一下，更是没提什么接旨的规矩。
“治好易贵妃，条件你提。”密旨上只有九个字，却莫名带着股恼怒的味道。
华墨兮嗤笑一声，走到书案前，挥笔写下了几行字：条件四择其一，易贵妃在华医楼公开向我道歉；册封我为伯爵爵位；贬三皇子为庶人；粮食三百万斤。
“劳烦允顺公公将这张纸带回去给皇帝陛下了。”
“神医不必客气，这是老奴应该做的。”
允顺走后，华墨兮就开始思考起了皇家的事情，皇帝和二皇子中了同一种毒，而二皇子和大皇子宴殇又中了另外的同一种毒，前一种是要命的毒，后一种却是绝嗣的毒。
而除了这几位外，皇后以前也曾中过毒，倒是其余见到的几位妃子和皇子，并没有中毒的迹象。
那么到底是谁下的毒？是一个人，两个人，还是所有人？
“啧，皇家真是麻烦。”
话分两头，待长生帝看到华墨兮的要求后，十分愤怒的摔碎了一个茶杯。
“放肆，实在是太放肆了！”长生帝骂完显然还不解气，恨恨的又摔了手边的镇尺。
允顺无奈的劝慰道：“陛下，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华神医虽然是神医，但也是一名女子，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爱财又小气，您就别与她计较了，免得伤了您的身子。”
长生帝并不傻，这般哄劝的话根本就没有用，“哼，朕是不想与她计较，但她也太不识好歹了！”
华墨兮开出的四个条件，就没有一个是好完成的。
允顺笑了笑，让小太监又给皇帝上了一杯新茶，这才道：“奴才说句不该说的话，这华神医虽然胆大妄为，但却是个直性子，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而且爱财又任性，并不是难以掌控的人。”
那种捉摸不定，看似儒雅温润，实则腹黑狠辣的人，才是最让人应该防备的。
长生帝冷着脸想了想，最后冷哼了一声，“你以为朕不知道吗？朕就是气不过。”
“陛下您喝茶。”见皇上这种反应，允顺便不再说了，毕竟气不过又能如何，还真能杀了一位神医不成？
只要皇上惜命胜过于爱面子，华墨兮就不能死！
“哼，既然这件事是易贵妃自己招惹的麻烦，那这条件，就让她自己去选吧。”长生帝喝了口茶，神色也恢复了冷静，将那张纸原封不动的让人送去了易贵妃处。
经历了七天毒性蔓延的易贵妃，此时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变成了橘子大小，而且已经开始溃烂，散发着一股十分难闻的味道！
易贵妃自然是无比焦急的，尤其是在她派去的人都没有成功后，无奈之下，只能去求了皇上，只是等了又等，最后竟然是等来了这样的一张纸！
“让本宫在华医楼公开向她道歉？做梦！”只是看了第一个条件，易贵妃就恨恨的揉皱了那张纸。
周围宫人全部禁声，无一人敢说话，就是这几日，已经被杖毙两名宫女和一名太监了。
易贵妃想要弄死华墨兮，也不想看那个什么劳什子的条件，但是手臂上的疼痛让她不得不收敛情绪，忍着愤怒的继续看下去，“册封伯爵爵位？呵呵，好大的口气，她也敢！”
易贵妃冷笑的同时，也看向了第三个条件，然后便摔碎了整套茶具，而这已经是七日内，易贵妃摔碎的第二十三套茶具了。
“她竟然想要贬三皇子为庶人，她，她该死，她现在就该死！”易贵妃无能狂怒，但一阵发泄过后，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去看最后一个条件，“……粮食三百万斤？三百万斤！她要做什么？造反吗？”
没有人能回答易贵妃的问题，就像是没有人能替她做出选择一样。
……
【048】蒸蒸日上
大概是因为毒素并不致命的原因，易贵妃并没有立刻就做出选择，而是在其中两个选项中徘徊不定。
她是不可能去道歉的，三皇子也不可能被贬成庶人，所以只剩下爵位和粮食，只是爵位她给不了，而粮食她给不起，无论做出哪种选择，都需要她付出极大的代价！
华裔楼正式营业的这一日是十月十五。
一大早，就有好多人来到华医楼外，他们穿着自己最整洁的衣服，带着所能拿出的最有诚意的礼品，满怀真诚的前来祝贺。
而在这些礼品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十余块大小不一的匾额，妙手仁心，悬壶济世，救死扶伤，起死回生等等等等，都是夸赞华墨兮的词语。
“来来来，赠送匾额的客人请到我这里来，神医有吩咐，第一日赠送的匾额，都可以挂到这面功勋墙上。”墨三笑着招手，带着人将匾额一一挂上，原本略显空旷的大厅墙壁，立刻就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华墨兮此时已经在诊治第一个病人了，那是一名老妪，背脊已经有些弯曲，脸上尽是风霜留下的痕迹，但衣着干净，笑容慈爱，是一个哪怕经历了穷苦，依旧心善乐观的老人。
“您老这病是风湿，二两银子就能治。”华墨兮说完看向一旁的一对小夫妻，那是老人的孙子和孙媳。
孙媳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子，看着有些精明，但在听到这样的诊费后，二话不说就取出了银子，而且见那架势，还有多准备的样子。
“二两银子就能治啊，真好，真好。”那汉子笑容欣喜，也很高兴的样子。
他们来这里治病的时候就打听过了，最少也得十多两银子，怕不够还借了不少，没想到竟然只要二两。
华墨兮笑笑没说话，继续为老者针灸。
与此同时，华医楼的二楼杂货铺也迎来了第一批客人，同样形形色色的，什么人都有。
“咦，这是在卖皮料啊？”有人惊讶的看着墙壁上的皮料，似乎没想到华神医开的铺子里，竟然会卖这种东西。
“这是兽牙吧？但怎么这么大，是传说中大象的牙齿吗？这里竟然有卖，厉害了啊。”
“不可能是象牙，那可是贡品，怎么可能拿出来售卖！”
“你们快别吵了，快来这里看看，好清晰啊，这是什么东西啊，铜镜吗？”
“这把木梳好精致啊，但怎么不是木头的，难道是铁器吗？”
“这里怎么还有武器出售，我喜欢这把匕首，我要了。”
“这个瓶子好漂亮呀，竟然是透明的，我要买这个！”
华墨兮不是个正经生意人，但杂货铺确实是个杂货铺，商品虽然没有许多，但种类跨度颇大，颇有一种想卖什么就卖什么的随意感。
至于一般杂货铺该有的油盐酱醋茶什么的，抱歉，暂时还没有货源哦。
这一日营业结束后，除了讨论华墨兮的医术外，百姓们之间还多了关于杂货铺的讨论，而这其中的话题除了围绕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货物外，主要就是价格问题。
“唉，可别去那地方，那就是一家黑店啊！”
“黑店？怎么就是黑店了？”
“就这么大，巴掌大看到没有，要价五百两，哎呦我的那个天哪，这不是黑店是什么！”
“巴掌大的什么啊？夜明珠？”
“我也不知道啊，说是个叫做镜子的东西，估计可能就和铜镜差不多吧。”
“啊？巴掌大的铜镜就要五百两？那可真是黑店了！”
杂货铺奇货可居，华墨兮自然不会定低价，毕竟有些非必要的末世产品，在这里就应该属于奢侈品。
不过有人嫌贵，自然也有人喜欢，每个人的消费观念不同，华墨兮的这家杂货铺，已经可以定位成古代的奢侈品店。
“小姐，我们发财了呀。”圆圆和秦智小少年两人一起暂时负责账目问题，待统计结束后，就再也忍不住兴奋的蹦了起来。
“多少银子？”华墨兮也有些好奇的问道。
“一万八千七百八十二两！我们真的发财了！”圆圆这一天都处于兴奋之中，虽然东西没卖出去多少，但件件都是价值不菲的精品。
“继续努力。”华墨兮很满意这个价格，尤其是在免税的前提下。
“努力努力一定努力！”圆圆握紧了小拳拳，她从未感觉生活如此美好。
秦智在一旁补充道：“小姐，镜子和玻璃制品都缺货了，还有您拿出来的那几把武器，也卖出去了一半。”
“我知道了，我会准备好货源的。”
当天晚上，华墨兮就在交易系统中，与不同的系统主人定下了好几张购货单，其中以金银玉器和各种饰品、玻璃以及镜子为主，冷兵器和种子为辅，剩下的还有部分是医疗用品，以及暂时只适合自己使用的高科技产品。
【华墨兮：孟允，那些饰品不限原材料，但要足够的精致美观。】
【孟允：兮神放心，我都懂，一定包您满意。】
【华墨兮：多谢。】
孟允确实都懂，作为末世位面水系大佬，她掌控了一座城池，而为了与华墨兮交易，她在自己的地盘上特意建造了一间工厂，专门为华墨兮生产各种饰品，以及比较适用的小商品。
接下来的几天，华医楼的生意一直保持在一个忙碌，却不会过于忙碌的状态，而能保持这样状态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诊费和商品价格的高昂。
凡是选择来华墨兮这里看病的，不是不差钱的，就是患有不治之症的，一般人的小毛病，是绝对不会来华医楼的，不然看一场病的价格，十分有可能让自己倾家荡产，而这也是华墨兮有意引导的原因。
而此时的宫中，易贵妃手臂上的伤口，已然变成了苹果大小，并且散发出来的恶臭气息，距离好远都能闻到。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让易贵妃终于妥协的原因是，她的手臂上竟然开始一块一块的掉肉了！
“告诉华墨兮，本宫答应了，本宫这就让人开始准备粮食，但她必须立刻来给本宫治病，不然本宫就算是死，也要拉着她一起！”易贵妃十分疯狂的喊道！
……
【049】圣安伯
“不行，三百万斤粮食，少一斤，我都不治。”华墨兮用着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面前送信的人，“告诉易贵妃，别用傻子的思维思考我，我有时间，她却未必有时间了。”
来人胆战心惊的回去复命了，然后易贵妃就摔碎了她的第五十一套茶具。
要说这三百万斤粮食，不计粗粮细粮，折合成银子的话，大概也就是六万两左右，对于易贵妃来说，并不算是特别多。但问题是，华墨兮不要银子，偏偏要粮食！
“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华墨兮一个大夫，张口就要爵位和粮食，您就没想过，她是做什么用的吗？”易贵妃无法，只能再次去找了长生帝。
“那你说说，她是做什么用的？”长生帝冷着脸，尽量放轻了呼吸，不得不说，易贵妃是真的很臭。
易贵妃也不太敢靠前，但话还是要说的，“臣妾怀疑她背后有人，且有不臣之心，不然为什么会要那么多的粮食！”
长生帝神色冷冷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这样的话，而实际上，他在看到那四个选择的时候，就已经如此怀疑过了。
“还有其他选择呢。”但长生帝就算是怀疑，也不会被一个妃子左右了想法，而是直白的指出其中的漏洞所在。
易贵妃噎了噎，但随即便继续哭喊道：“皇上，臣妾道歉不要紧，但臣妾是您的妃子，臣妾所做的一切，代表的都是皇家脸面啊！更何况，本就是华墨兮做错了，臣妾难道真的要委曲求全吗？”
“呵呵。”长生帝一声冷笑，“你这个也不想，那个也不想，是想做什么呢？”
易贵妃在心里咒骂了一句，自然是想让华墨兮直接就来给她解毒啊！但是谁让皇帝这么废物，竟然连这点事都做不到！
“皇上，您就没有办法了吗？您难道真的就放任华墨兮如此猖狂下去吗？”易贵妃继续楚楚可怜的哭着，虽然看着十分狰狞。
“呵呵。”长生帝一声冷笑，“你不用激朕，除非有人的医术能够超过她，不然谁也不能动她！”
长生帝自然是厌恶华墨兮的，但最不希望华墨兮死的人中，也有长生帝的存在！
“呜呜呜，那臣妾怎么办，呜呜呜，皇上，要不然，要不然您就……”易贵妃一边哭一边认真观察着长生帝的表情。
“你想让朕册封她？”长生帝并不蠢，相反还十分精明。
或者说，能够在这皇宫长久生存下去的，就没有一个蠢人，不然早死了！
“皇上，伯爵爵位，虚名而已！”易贵妃也算是图穷匕见了。
“呵呵，你说的倒是轻松呢。”长生帝冷冷的看着易贵妃，“一位女伯爵，你知道会引来多少麻烦吗？”
易贵妃为了自己的胳膊，此时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几近撕破脸的说道：“那若是三百万斤的粮食给了她，您能安心吗？”
长生帝脸色冷沉，久久无语。
这一日阳光明媚，华墨兮吃完午餐，正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就见允顺公公带着圣旨来了。
“华神医，恭喜您啊，以后咱家就要称呼您为圣安伯了。”允顺是一个十分懂得变通的人，原本该有的接旨过程，到了华墨兮这里，就变成了一句轻飘飘的恭喜。
圣安伯，这是长生帝想了又想，最终给华墨兮定下的封号，其中意义颇为深远。
圣，可指圣人，亦可指当今圣上！
“多谢允顺公公。”华墨兮笑着接过圣旨，大概扫了一眼，然后便嗤笑了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皇上未免有些小气了。”
允顺公公但笑不语，因为他也觉得皇上有些小气了，除了伯爵封号外，竟然连做府邸都没有赐下。
“不过没关系，以后还会有机会的。”华墨兮笑着道，就是内容让人觉得有些惊恐。
允顺装作没听懂，只催促着华墨兮尽快进宫去为易贵妃解毒，便笑着告辞了。对此华墨兮也不在意，笑着答应后，还取出了一份小礼物送给他。
待允顺坐上轿子后，他便打开了礼物盒子，盒子里放着一套十分精美的玻璃器具，在华医楼杂货铺的售价是两千两。
“唉，这样的好东西，咱家也留不下啊。”认认真真的把玩过后，允顺有些惋惜的自言自语道。
允顺带着礼物回宫后，就直接将这套自认为十分珍贵的礼物送到了长生帝的面前，“这是圣安伯送的礼物。”
长生帝冷着脸看向礼物，却是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色，“果然是珍品。”
长生帝最初对华墨兮就十分关注，但并没有在意她开的那间杂货铺，还是后来暗探汇报的时候，才提到了杂货铺的奇特之处。杂货铺不仅出售奇珍异宝，竟然还查不到货物来源，让皇帝不得不又多派了一支暗探小队过去追查。
“你可见到还有其他？”长生帝把玩过后，神色莫名的问道。
“老奴不曾，老奴送过圣旨后，便立刻回来了。”允顺摇头，华医楼的情况他早就清楚了，并不需要自己去看。
长生帝点了点头，这件事便算是过去了。
而在允顺公公这一来一回的时间里，许多消息灵通的人便都知道了这道圣旨的内容，甚至还知道了为什么会有这道圣旨。
华墨兮要进宫，下午的病人就看不了了，她让秦智贴了个告示，便带着赵天和钱海进了宫，和提前一步的允顺公公，也就是前后脚的时间。
华墨兮进宫之后，直接就去了易贵妃的寝宫，路上没受到半点阻拦，大家颇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赵大哥，钱大哥，两位这些日子也辛苦了，这就回御龙卫吧。”华墨兮站在易贵妃的寝宫外，笑着说道。
赵天和钱海是御龙卫的人，自然不能一直跟着华墨兮，华墨兮现在一切都稳定了下来，自然就打算将人还回去了。
“这……”赵天和钱海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华墨兮又笑了笑，取出了两个小盒子，“这是送给二位的礼物，再会了。”
华墨兮说完便十分潇洒的走进了易贵妃的寝宫。
……
【050】可交之人
易贵妃的寝宫十分安静，但四周的奴仆却不少，只是一个个缩着脖子站在角落里，看着像是木偶一般。
“华神医您终于来了，我们家娘娘正在等着您呢。”迎出来的是一个老嬷嬷，语气阴阳怪气的，一脸笑容却看不出半点善意。
华墨兮扫了这位老嬷嬷一眼，突然就停住了脚步，“你知道的，我这人脾气不好。”
“啊，您，您这是什么意思？”老嬷嬷愣了愣，没太明白华墨兮的意思。
“如果你再这般阴阳怪气的对我说话，就不要怪我出尔反尔了。”华墨兮说完不等老嬷嬷反应，接着道：“还有你家那个娘娘，让她出来在这里诊治吧，那宫殿里阴气森森的，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我可不想进去。”
老嬷嬷有些傻眼了，这人说话怎么，怎么这么直白，让她都有些无言以对了！
老嬷嬷想要呵斥对方，但想到对方的身份，以及自家娘娘所中的毒，立刻就闭了嘴。
“快去吧，过时不候啊。”华墨兮还不耐烦的补充了一句。
老嬷嬷不敢耽误，立刻进去请易贵妃出来，易贵妃自然是不愿意的，但她现在对华墨兮是又恨又怕，实在是折腾不起，只能不甘不愿的走了出来。
“哼！”易贵妃刚一露面，就对着华墨兮冷哼了一声。
华墨兮见她这番作态，顿时就被气笑了，“行，就你这态度，活该断手断脚，告辞！”
华墨兮说完转身就走，根本就没给对方反应的时间，易贵妃也傻了眼，好在老嬷嬷有了一次教训，反应极快的说道：“华神医留步，我家娘娘只是病痛缠身，所以才心情不好而已，绝对不是针对您！”
易贵妃此时也反应了过来，不过她似乎并不想服软，“你敢走！皇上已经册封你为圣安伯，你是想出尔反尔吗？”
“是又怎样？我现在就去找皇上，告诉他我不要这个爵位了。”意思也就是不治易贵妃这个病人了！
华墨兮一边说一边走，根本就没有回头的意思，似乎对那个爵位根本就不在意。而实际上呢，事实也是如此，她开口要这个爵位，也不过就是心血来潮，至于能不能得到，并不是十分在意。
而且她如果想要的话，就算是这次不行，也还有下次机会，就看皇宫里这腌臜样子，别说伯爵了，就是公爵也不是问题啊。
易贵妃见华墨兮毫不留恋的样子，是真的有些怕了，连忙说道：“你站住，本宫可以既往不咎，你快来给本宫治病吧。”
“嗤。”华墨兮嗤笑一声，脚步都没停顿一下，眼看着就要走出院子了。
易贵妃这下终于慌了，她好不容易费尽心思才求来的华墨兮，万一真的走了……
“本宫错了，你回来，你有什么要求，本宫都答应了！”脸面再重要，也没有自己的命重要的！实际上若不是皇帝答应了给华墨兮爵位，就算是真的让她去道歉，最终她也一定会同意的。
华墨兮终于停住脚步，“我有了爵位，却没有府邸，是不是不太合适？”
听到这话，易贵妃还有什么不懂的呢，“本宫在城东有处宅子，原本是临安公府，现在就给你！”
“你怎么会有一座公府？”华墨兮有些疑惑的问道，要知道公爵府邸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有的，一般都是皇帝赐下的。
“三皇子要出宫建府了，本宫原本想留给他的。”易贵妃这话半真半假，那处宅子只是备选之一，后来觉得位置有点偏僻，便放弃了。
华墨兮倒是不在意此中真假，“行，房地契给我，我现在就给你解毒。”
易贵妃恶狠狠地让人取出了房地契，华墨兮收下之后，才为易贵妃扎了两针。
“两针就可以了？”易贵妃十分狐疑的问道。
“行不行，看结果。”
易贵妃仍旧不满，“既然是你下的毒，你不是应该有解药吗？”
“没有。”她的治愈系异能在等级提升到高级后，几乎可以解百毒，她还要解药做什么。
易贵妃憋气，但小命还在对方手里，她也只能忍着。
时间一点点流淌，易贵妃手臂上的伤口也在渐渐地变化，那是一种让人欣喜若狂的变化，易贵妃激动的有些不能自已。
“本宫这是好了吗？”易贵妃激动之余，飞快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宫女，那宫女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向着更远处示意了一下。
“华神医，您请喝茶。”不久后，一个小宫女端着茶杯走了进来，附赠的还有一盘茶点。
华墨兮却是看都没有看过，直言道：“我这人心眼小，有仇必报，你说三皇子若是喝下了这杯茶，会有什么结果？”
易贵妃的脸色猛地一变，“你在说什么呢，本宫可听不懂，既然你不喜欢这杯茶，让人端下去便是。”
易贵妃挥挥手，立刻就有人上来端走了茶，华墨兮冷哼一声，声音极为冷漠的说道：“这是最后一次。”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听在易贵妃的耳里，却是又羞又怒又惊恐，甚至有种全身发寒的错觉。
“告辞。”华墨兮收针告辞，片刻都没有多留。
易贵妃欣喜的看着自己的手臂，虽然没有完全恢复，却已经不再是散发着恶臭的青紫模样，是只要好好养一养，就可以恢复的样子。
华墨兮离开易贵妃的寝宫后，就见到了等候在外的赵风云。
“华神医，现在应该称呼您为圣安伯了。”赵风云笑着道。
“称呼而已，还要多谢赵大人的帮忙。”华墨兮不甚在意的说道，而她口中的感谢，自然是指的赵天和钱海两人。
“应该的。”赵风云不敢当，没有华墨兮救了他两次，他早就死了。
两人简单的交谈过后，赵风云便亲自护送着华墨兮离开了皇宫，然后转头去了御书房。
“风云，你觉得华墨兮这人，到底如何？”长生帝脸色冷凝，语气很是严肃的问道。
赵风云沉吟片刻后，实事求是的回答道：“医术超绝，性格强势，虽然软硬不吃，有些爱财，但颇有底限，而且行事果断又直白，是一个可交之人。”
……
【051】白贵人
赵风云说的是事实，但却也隐藏了一部分，例如武功高手，品性亦正亦邪，称不上是好人，但也算不上是坏人，是一个不可得罪的人，最后不要与之硬碰硬，不然会受伤的。
赵风云没说这些，但他觉得，皇帝的心里应该也是有数的，不然不会在面对华墨兮的问题上，如此退让。
“……是啊，可交之人，朕听说，她与宴殇的关系很好呢。”长生帝脸色阴翳，一看就知道是不满意的样子。
允顺心里咯噔一下，赵风云亦是如此。
“您当初中毒的时候，是殇亲王找到了华神医。”赵风云实事求是道。
长生帝看了赵风云一眼，却是没说什么，众人也猜不到他的心思。
当天晚上，长生帝去了白贵人的寝宫。白贵人虽然是一名贵人，但因为生育了六皇子，得以独居一宫，不过皇帝对其似乎并不是十分宠爱，每个月只会去上一两次。
“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白贵人是一名十分温婉的湘南女子，说话的时候软软糯糯的，像是在轻轻地撒娇。
长生帝没说话，但却上前扶起了白贵人，“婉儿，朕来看你了。”
“嗯，婉儿也想皇上了。”白贵人羞涩的依偎到了长生帝的身边，柔柔的笑着，“小六也一定想父皇了。”
“是的，小六也想父皇了。”在一侧，站着一名少年，眉清目秀，背脊挺直，正是将将十一岁的六皇子宴铭鎏。
“鎏儿又高了一些呢。”长生帝看着宴铭鎏的眼神，终于有了作为一名父亲该有的慈爱。
“嗯，鎏儿最近一直在学武，身子长得很快。”白贵人似乎也很欣慰的样子，与长生帝聊起了家常。
好一会后，白贵人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有些羞涩的说道：“皇上，过段日子就是您的寿辰了，臣妾想去皇寺为您祈福。”
“婉儿的心意朕明白，但皇寺清苦，婉儿就不用去了。”长生帝握住了白贵人的手，确实是心疼的样子。
白贵人含情脉脉的看着长生帝，“婉儿不苦，为夫君祈福，是婉儿应该做的。”
“父皇，儿臣也想去为您祈福。”六皇子崇敬的看着长生帝，语气真诚。
长生帝看着自己的妻儿，也不再忍心拒绝，“好，六儿陪着母妃一起去，一定要照顾好母妃知道吗？”
“是，儿臣一定会照顾好母妃的！”六皇子虽然年纪不大，但看着成熟稳重，似乎是个不错的苗子。
长生帝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不仅考校了六皇子的学问，还亲自指点了一番，而六皇子确实十分机敏，学什么都很快，引得长生帝夸赞不已。
期间白贵人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情景，看似十分美满。
而也就是在这个晚上，宴殇收到了宫里的报告，长生帝在白贵人那里的一举一动，报告里都十分详细的描述了出来。
“白湘婉……”宴殇神色冷凝，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而与此同时，华墨兮那里也收到了一份报告，是赵风云让人送来的，其中主要内容有两个，一个是身在宫中的华明珠，竟然又与三皇子勾搭在了一起，且两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华墨兮看到这里，冷哼一声，继续看了下去，第二个消息是关于华国公府，华国公纳了一房美妾，却被华国公夫人毁了容，华国公大怒，将华国公夫人撵回了娘家！
“就算是我不动手，他们也能折腾死自己吧。”华墨兮讽刺的笑了笑，然后安心的睡了。
宴殇是接到手下的报告，才知道华墨兮拿出的那些作物已经开始生长了，他带着人去华医楼找华墨兮，打算一起去看看，却见华墨兮正被一群人围着。
“华神医，我们要的货真的不多，就一百件，一百件就行！”
“是啊，我也要一百件，不挑大小，您给什么我们就买什么。”
“其实多一些也无妨，三百五件的都不是问题啊。”
那是几个商人，而且都小有名气，正好今天约着一起来找华墨兮谈生意。
“货可以卖，但你们给出的价格太低了。”华墨兮没有不卖货的意思，只是这些人想来她这里占便宜，却是不可能的。
“那您觉得多少合适？我们下这么多的订单，总是要有些优惠的吧。”不然他们还来找华墨兮做什么，直接去杂货铺买就可以了。
“未必，说不定我还会提价呢。”毕竟她卖的那些东西，也不是想买多少都有的，若是运到外地出售，价格就算是翻个三五倍，也不是不可能的。
宴殇听到这里，不由得轻笑了一声，每次见到华墨兮，他都觉得很有趣。
华墨兮早就注意到了宴殇的到来，随意的瞟了他一眼，笑着问道：“王爷这是找我有事？”
其余人寻着华墨兮的视线看去，见到是宴殇的时候，一个个连忙行礼问安。
宴殇根本就不理会那些人，直言道：“想带你去看看那些作物。”
“等一下。”华墨兮也想去看看，“诸位，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但是货物有限，不可能满足你们所有人的要求，所以我打算三日后开一个招商会，有兴趣的就来参加吧。”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不想放华墨兮走，却更加不敢得罪宴殇。
宴殇是骑马来的，见华墨兮没准备，便问道：“你坐马车还是骑马？”
“没马，也没车。”她平日里喜欢步行，还真就没准备这些。
宴殇挥挥手，对着不远处的侍卫做了个手势，那人立刻牵着一匹马走了过来。
华墨兮骑着马跟在宴殇身侧，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同出了城，引得百姓们议论纷纷，最后竟然传出了两人一同去约会的传闻。
只不过相信的人不多，因为在众人的潜意识里，毁了容的华墨兮，似乎已经不再是一名女子，而只是一位神医了。
不得不说，容貌真的很重要，只是有利有弊，端看是何种情况了。
……
【052】卖单子
宴殇和华墨兮一同来到了城外的庄子，那里良田百亩，秋收结束后，便被宴殇征用了一半，用来种植华墨兮提供的各种种子。
其中大部分种子，因为种植时间尚短，并没有发芽，但也有部分蔬菜种子，已经发出了绿油油的小芽，看着十分喜人。
庄子里的管家带着两人沿着边缘走过，一边走一边介绍，“这里是土豆区域，这边是地瓜区域……还有这些是菠菜和白菜……这些蔬菜大部分都是老奴不曾见过的，但也有一些是南方菜和山野菜，只是天气渐冷，他们生长不易啊。”
“别担心，再过几日，大棚就搭建好了。”宴殇虽然没有来过，但一直注意着这里的进度。
华墨兮也没种过地，她给出的耕种详解，都是按照末世位面的经验总结的，至于成不成，还要看这些专业农民的本事，“也要你们多费心了。”
管家连连鞠躬，表示这都是他们应该做的。
看过了地，华墨兮感觉这里空气不错，便提议随意走走，宴殇没有意见，正好有话要与她说，便打发走了其他人。
“没想到几日不见，本王就要称呼你为圣安伯了。”宴殇语气平平，听不出高兴与否。
华墨兮也不甚在意，“称呼什么都可以，就算是圣安伯，也没有殇亲王厉害呀。”
宴殇不置可否，突然问道：“你想进朝堂吗？”
“不想。”华墨兮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
“那你这是在折腾什么？”宴殇就觉得每次遇到华墨兮的问题，答案往往都十分出人意料。
“要个爵位傍身而已，很正常吧。”华墨兮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倒是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八卦兮兮的问道：“我这几次进宫，知道了不少有趣的事，不知王爷可否想要知道？”
“是什么？”宴殇虽然问了，但并不是很好奇的样子，毕竟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
“我发现这宫里啊，凡是个重要点的人物，就都有毒。”华墨兮也不卖关子，直接说了起来，“皇帝中了毒，你母后也曾中过毒，还有你，二皇子，八皇子，甚至是易贵妃，都中过毒。”
“对了，还有那个胖乎乎的七皇子，他之所以那么胖，也是因为中了毒的原因，你说有趣不有趣？”华墨兮想到这些日子见过的皇室成员，似乎就没有一个干净的，“我倒是有些好奇了，剩下的那些个皇子什么的，不会都中了毒吧？”
宴殇难得的露出了一丝错愕的神色，但很快就被嘲讽的讥笑代替了，“还真是……有趣啊。”
华墨兮继续说道：“二皇子和你所中的毒是一样的。”
“子嗣。”宴殇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语气十分肯定。
“对，有人不想让你们留下子嗣。”华墨兮点头，“你知道这人是谁吗？”
宴殇脸上的讥笑更加明显，反问道：“你觉得呢，你觉得会是谁，不想让我们留下子嗣？”
“皇室中人。”这一点可以说是肯定的，甚至是废话，“总不会是皇帝吧？”
华墨兮的脑子里闪过宴殇以前说过的那些话，怀疑的对象突然就定在了某个人的身上。
“呵呵，八九不离十吧。”宴殇不无讽刺的说道，“那你猜猜他的目的是什么？”
华墨兮飞快的转动自己的小脑袋，“皇帝不想让自己的皇子有子嗣，除了十分痛恨这个皇子外，也不外乎就是那么一个原因了。”
皇位！
“本王以前一直以为，他只是看不上本王，没想到，他连老二也看不上，那么……”宴殇接着华墨兮的话说下去，“老三呢？”
“用我帮你看看吗？”华墨兮玩味的问道，似乎也挺感兴趣的。
宴殇想了想道：“再过几日便是皇上的寿辰，到时候整个皇室的人，都会在场。”
“我也参加？”华墨兮还没参加过宫廷宴会呢。
“只要你愿意。”
三日后，华医楼的宴客大厅中，华墨兮迎来了数十位商人，都是对杂货铺的货物十分感兴趣的，其中有闻名天下的皇商，也有看似并不起眼的小商人。
“诸位都到了啊。”华墨兮来的时候，众人正在喝茶聊天，气氛还算和谐。
“华神医您来了，我们都等着您呢。”
“华神医快请坐，您今天是什么章程，可不好让我们空手而归啊。”
“华神医将我们都招来，一定是有主意的，华神医您说，只要条件不太苛刻，我们立刻就答应。”
众人十分热络，看着华墨兮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硕大的金山。
华墨兮也不耽误，直言道：“我这里有三件货物可以批量出售，玻璃制品，首饰和镜子。”
众人听到是这三样货物，都满意的点头。
华墨兮继续道：“这些货物的价格是不定的，我也不想和你们一件件定价，我这里准备了数十份货物清单，总价格也都标好了，你们可以自行传阅，看上了哪个就来找我付款，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见众人跃跃欲试的样子，华墨兮又补充了一句，“如果选中了单子却不满意货物的，可以拒绝付款，但以后将会被列为杂货铺的拒绝交易户。”
华墨兮说完就若有深意的笑了，向大家又解释了一句，“以后这些单子也会成为杂货铺的商品之一，诸位是能够幸运的选择到物超所值的单子，还是倒霉的选择到物非所值的单子，就看诸位的眼力和运气了。”
众人听了这番话后，跃跃欲试的表情换成了面面相觑，这般卖东西的铺子，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啊。
有一个胖乎乎的商人，眨巴着精明的小眼睛，笑着问道：“华神医啊，冒昧问一句，您这货物可有专人看守，不然被人临时调换了，我们都不知道呢。”
这商人勉强算是个会说话的，明明是不信任华墨兮，却找了个旁的由头。
华墨兮看了那人一眼，那人憨厚的笑着，华墨兮也不在意，挥挥手，立刻有人抬着一个个大箱子走了进来。
……
【053】皇帝寿辰
箱子有数十个之多，与那清单的数量是相等的，每一个箱子的上面，都贴了一张清单，内容也与华墨兮拿出来的那些相等。
“你们若是嫌看单子费劲，也可以直接挑箱子。”华墨兮指了指那些箱子，“但是在付款前，不允许打开箱子，若是箱子打开后，有不满意的，可以全额退款，只是以后的华医楼，就要禁止您入内了。”
众人听到这话，在安心之余，也变得更加谨慎了。
挑选开始，华墨兮就坐在一旁喝茶，她最近喜欢上了喝花茶，只是这里的花少，能做成茶的更少，只能找孟允他们要种子，在后院的花园里栽种了一些。
“这张两万两的单子我看着不错啊，有两套玻璃酒具，还有两套玻璃茶具，不管质量如何，成套的一定价值更高，我要这个了。”
“你就要一张两万两的单子啊，那点货都不够找一个买家的，我要这张十万两的。”
“十万两？王兄好大的手笔，我还没有看过这张单子呢，不知王兄可否借我一阅？”
“不了不了，万一你也看中了，却又买不成，心里难受就是为兄的过错了。”
这些个商人大多都是认识的，他们挑挑选选还彼此或交流或炫耀一番，很快就选出了各自心仪的单子。
因为华墨兮出售的商品都是奢侈品，所以这些单子中，最便宜的都是一万两的单子，而最贵的则是五张十万两的单子，不过清单上的内容都不太一样，有的多两件，有的少两件，除了看眼力外，还要看运气。
确定了选择的商人们，很快就拿着单子到了华墨兮面前，华墨兮便让秦智和其他人配合着验货，当然验货之前必须先交纳足额的货款。
商人们既然来这里进货，大多都是准备好银子的，当即便有几个付了款，忐忑又期待的打开了自己的箱子。
“哇，值，值了！”
华墨兮不是一个黑心商人，尤其是在成本低廉的说出去都没人会信的前提下，所以她为众人准备的货物，都是物有所值的，并不会让人觉得亏本。
有些还在犹豫的商人，看到这一幕后，也纷纷做出了选择，很快就将剩余的单子都瓜分干净了。
“华神医大气，在下是长远商铺的掌柜，姓常，名中汗，希望以后还能有和神医合作的机会！”
“华神医，在下是致宁商行的少东家，想和您谈谈下批货的事，不知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华神医，袁某是皇商袁家的人，想约您私下里谈一谈。”
众人买完了货，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趁机与华墨兮攀谈起来。
华墨兮对着众人挥了挥手，“诸位的意思我大概都明白，但货源有限，我也不想弄什么独家买卖，以后就以卖单子的形式出售，诸位若是有需要，去抢单子便可。”
华墨兮算不上是什么正经商人，做生意也嫌麻烦，并不考虑走正经路子赚钱，就和她现在的性子很像，颇有种随心所欲的任性感，自然也就是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了。
“华神医，我们袁家是很有诚意的。”袁家的那名管事却是不愿意放弃，甚至连语气都强硬了两分，不过应该还是有所顾忌的，并不算太过分的样子。
华墨兮似笑非笑的看了那人一眼，“易贵妃也很有诚意，她为了求我给她解毒，让皇帝册封我为圣安伯，你们呢，你们袁家能拿出什么诚意来？”
那人听到这话，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也不敢再多说什么，道歉后行色匆匆的离开了，而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商人，也都一一告辞，不敢惹华墨兮不快。
利益在前，他们都忘记了，眼前的人可不仅仅是一名神医，还是一位刚被册封的伯爵！
大概是华神医的名头太过响亮，哪怕华墨兮被册封为了圣安伯，也很少有人会称呼她为伯爵，不过不称呼不代表不存在，今日过后，在这些商贾的心中，华墨兮总归是不同了。
皇帝的寿辰是在十一月初四，为了这一天，礼部和内务司已经准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而在此期间里，无论是后宫的妃子或皇子，还是皇室宗亲或文武百官，都在积极努力的准备着献给皇帝的寿礼。
宴殇作为殇亲王，虽然平日里无召不得入宫，但皇帝寿辰这等大事，他还是得去的，而华墨兮便作为他的陪伴，在诸多怪异的视线中，随着宴殇一同入宫了。
“经此一事，华神医可能就要被打上殇亲王府的标签了。”宴殇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对着坐在他身旁的华墨兮说道。
他原本是可以为华墨兮单独安排一个位置的，但不知道出于何种心里，却偏偏将华墨兮安排在了自己的身边。
华墨兮端着酒径自喝着，听到这话，玩味的看着宴殇，“这难道不是王爷故意的吗？”
宴殇却是摇头，“本王并无此意，只是疏忽了而已。”
华墨兮不置可否，一边喝酒，一边感受着周围人的情况。
此时距离宫宴开始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妃子和皇子大臣们几乎都已入席，其中有些是华墨兮认识的，有些是不认识的。
华墨兮最先看的是宫妃所在的区域，一个个花枝招展的，无论是穿着打扮都十分精致奢华，看得华墨兮有些眼晕。
“陶贵妃和易贵妃我认得，她们身边的那位又是谁呢？”华墨兮向宴殇询问道。
陶贵妃是二皇子的母妃，也是唯二的贵妃之一，二皇子中毒的时候，她曾见过一面。
“你是说穿着绿色宫装的那位，那是大公主的生母叶妃叶柔然。”宴殇回答完还继续说道，“她身边的是四皇子的生母雅妃，父亲是户部尚书郑冠生。”
“再往后呢，我还有几位不认得，王爷都说一说吧。”华墨兮好奇问道。
宴殇也很有耐心，一一介绍道：“穿着一身白色的那位是白贵人，六皇子的生母，她身旁穿着暗紫色的是五皇子的生母玉贵人。”
……
【054】更刺激的
华墨兮看过去，两位贵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看着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珠光宝气的那位是八皇子的生母涵妃，皇商秋家的嫡女，你已经见过了。”宴殇继续说道，“她身边的是两个答应，算不得什么，都没有子嗣。”
皇帝的寿宴也不是所有妃子都能来参加的，能来的不是品级较高的，就是已经有了皇子皇女的。
华墨兮点了点头，看向了皇子和公主所在的区域，除却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她都是第一次见，但根据各自的特点和年纪，还是很容易分辨出来的，随后便是胖乎乎的七皇子和秃头八皇子，这便是皇室的所有皇子了。
而在皇子的一侧，是仅有的两位公主，大公主的生母是叶妃，二公主的生母却是死于难产，被皇后收养在名下，如今已有三岁，是皇帝最小的孩子。
“呵呵呵……”华墨兮看过一圈后，突然低声笑了起来。
宴殇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看到什么有趣的了？”
“你，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七皇子和八皇子，身体内都带有一定的毒素。”华墨兮笑着道，“你说好笑不好笑？”
宴殇先是皱眉，但随即便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容，竟然给了肯定的答案，“好笑。”
华墨兮见宴殇认可了自己的话，满意的继续说道：“不过你们体内的毒素不同，你和二三四五皇子是一样的，七皇子和八皇子的各不相同，而且是无伤大雅的小毒。”
“绝嗣！”宴殇肯定道。
“是的。”华墨兮就很好奇了，“如果这些毒都是皇帝下的，那他的目的就很是有趣了。”
“昭然若揭。”宴殇以前还有些疑惑的地方，但有了华墨兮的诊断结果，事情就很明了了。
宴殇和华墨兮几乎是同一时间看向六皇子，然后又十分默契的看向白贵人。
“好手段啊。”这是华墨兮的感叹，虽然她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但大概想想，就觉得这人很厉害了。
宴殇却是一脸冷硬，略有些恶意的说道：“你想知道她都做过什么吗？”
“还有什么有趣的，说来听听吧。”宴殇给面子的说道。
“前几日白贵人打着为父皇祈福的名义，出宫去了皇寺，还带着六皇子一起，总共住了三天。”宴殇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外人远远的看着，只能看到他和华墨兮在说话。
华墨兮转了转脑洞，“所以她准备为皇帝抄写佛经祝寿？还是请了什么大师来祝寿？啊，不会是想要现场开坛做法，然后故意说些什么话吧？”
宴殇沉默了一瞬间，突然间就想到了某件事，气息都有一瞬间的凝滞，“故意说些什么话？”
“真的是？但我看你这样子，怎么不像啊。”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然后恍然大悟一般。
咦？恍然大悟？华墨兮也突然想到了某件事，嘴快的说道：“当年你出生的时候，那个为你批注命格的大师，不就是现在的皇寺住持吗？”
“华神医的消息果然灵通，连这都知道了。”宴殇的声音冷冷的，看着华墨兮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探究。
华墨兮无辜的摊了摊手，“赵风云告诉我的，你不高兴就去找他吧。”
“那你还知道什么？”宴殇冷着脸问道。
“也没多少，毕竟赵风云知道的，也不多。”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赵风云知道的也不清楚，只是她随口问了，赵风云也就将所知说了。
宴殇深深地看了华墨兮一眼，然后语气冷瑟的开口道：“二十年前我出生的时候，皇寺的住持法缘曾进宫为我批命，说我乃是天诛星转世，为九煞之命，有祸国殃民之兆，不可为储！”
华墨兮的眼睛在宴殇的脸上扫过，似乎颇为认同的点头道：“嗯，的确是祸国殃民之貌。”
“……华墨兮！”宴殇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吐出来，像是要咬人一般。
华墨兮轻咳了一声，略有些心虚道：“开个玩笑，王爷莫要介意。”
“若是换个人敢与本王如此玩笑，本王定然要杀了他！”宴殇杀气十足的说道。
宴殇品了品这话的意思，突然有些惊讶的问道：“这么说来，我在王爷心中，竟然如此特殊？”
宴殇一时间有些没跟上华墨兮的思路，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你可以谦虚一些。”
“好的，言归正传，王爷继续说吧。”华墨兮用着求知若渴的眼神看着宴殇，让宴殇有种自己正在传道的错觉。
“后续你应该也知道了，皇帝听信了他的话，想要杀了我，但我母后和外公不同意，一直护着我，皇帝无奈，只能封我为王，撵出了皇宫。”二十年的心酸说出来，也不过就是三言两语的事。
华墨兮品味了一番，“这个法缘怕不是有什么问题吧？”这已然是肯定句了。
“问题是有的，但当初的批命是否为真，暂时无法确定。”宴殇原本并没有调查这件事，还是白湘婉的行踪，让他起了疑心。
“那他有什么问题被你发现了，难道他和那个白贵人有所勾结？啊，不会是白贵人在暗中算计你吧，那这女人的野心可真是太大了。”华墨兮也就是顺嘴一说，“二十年前的白贵人，你可调查过？”
“嗯，她和那住持……”宴殇想说的，但突然间想到，面前这位神医还是名未嫁女子，就有些不好说了。
“她和住持怎么了？真的是她买通了住持？”华墨兮不明所以的问道。
宴殇纠结了一会，还是如实说道：“奸夫**！”
“啊！”华墨兮惊讶的轻呼了一声，还真没有想到这种可能，“这，也太刺激了！”
宴殇面无表情道：“还有更刺激的。”
“什么？你快说啊！”华墨兮满脸兴奋，一脸的看热闹不怕事大。
宴殇突然就有些后悔，他怎么就和这人说了呢！
……
【055】下毒
华墨兮见宴殇一副闭嘴不言的样子，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你不会是不想说了吧？”
宴殇继续沉默，他是脑子坏掉了嘛，将自己的事说出来娱乐华墨兮！
华墨兮啧了一声，语气幽幽的问道：“你知道说话说一半的下半句是什么吗？”
宴殇继续沉默！
华墨兮也不理会他，径自说道：“说话说一半，鸡鸡短一半！呵呵！”
宴殇瞬间变脸，用着同版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华墨兮，“闭嘴，你还记得自己是名女子吗？”
“不怎么记得了，大家都觉得我是活神仙。”华墨兮洋洋得意的说道，女子是什么东西，能吃吗，比瓜还好吃吗？
宴殇一口干掉了杯中的酒，自暴自弃般说道：“既然你是活神仙，那一定是什么都知道，就不用本王详说了！”
华墨兮眨了眨眼睛，偷偷地问道：“那你这话说一半，就不怕那个什么……”
“再敢说，杀了你！”宴殇咬牙切齿的说道。
华墨兮听到这话后就开心的笑了，“哈哈哈，王爷这是恼羞成怒了啊，好了好了，我不说了，王爷来说吧，那对奸夫**还做了什么有趣的事？”
宴殇不说，就是冷冷的看着华墨兮，华墨兮怕是不怕的，就是有些好奇，她想了想，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了一块巧克力，“王爷尝尝，好东西。”
“呵呵。”一块不知名的吃食就想贿赂他？痴心妄想！
华墨兮有点头疼，嫌弃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难哄啊。”
“能祸国殃民的都难哄。”哄？他可没觉得这人有哄自己！
华墨兮忍俊不禁，“好吧，我错了，我不该说你是祸国殃民。”
宴殇刚想满意点头，就听华墨兮继续说道：“王爷应该是风华绝代，倾国倾城才对。”
呵呵！就这样还想听故事，做梦去吧！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就在这个时候，允顺公公的声音冒了出来，长生帝和晋皇后到了。
宫妃与朝臣们一同跪地行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都跪着，只有华墨兮坐着，她倒是想站着，但站起来太过显眼，还不如坐着。
宴殇就跪在一旁，看着华墨兮坐着的样子，眼神闪了闪，却什么都没说。
“平身。”在场人挺多的，皇帝也没看到坐着的华墨兮，倒是皇后因为要看自家的儿子，反而注意到了坐着的华墨兮，只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坐在了皇帝的身边。
不过除了皇后外，还是有几个人注意到了华墨兮这里的情况，毕竟她在这里，实在是有些惹眼了，但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这些人都没有说话。
宫宴其实挺无趣的，总结起来也不过就是歌舞酒菜四个字，不过观察人倒是有趣的，华墨兮一边喝酒一边观察着众人，同时还缠着宴殇要答案。
“王爷还是不说，未免太过小气了。”这男人是真的很难哄啊。
宴殇在心里冷笑，“你大方，你说故事来听啊！”
宴殇有些想笑，这是什么小学生发言，“行，我说就我说。”她在末世位面见证了那么多的故事，还怕没有故事说嘛。
“王爷想听什么故事？”
“想听和你有关的故事。”宴殇对华墨兮一直都很好奇，“不许说谎。”
“行吧，讲就讲。”华墨兮想了想，神色有些阴翳的说道，“我最初会医术的时候，有一名女子带着她的丈夫和孩子一同来求医，但我那个时候只能救下他们之中的一个人，我就让那名女子选择。”
“那名女子选择了谁？”宴殇有了点兴味，这是爱情和亲情的故事。
“如果是你呢，你选择谁？”华墨兮反问，语气幽幽的。
宴殇愣了愣，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若我是女子，也许会选孩子吧。”
“若是你的妻儿呢？”
宴殇摇头，老实道：“不知。”
华墨兮见他这种反应，也没追问，“那名女子哭得很惨，似乎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最终还是抓阄选了丈夫。”
“……丈夫嘛，也还好。”宴殇不通情爱，却也没觉得这女子选错。
华墨兮却是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容，“那你猜猜，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宴殇见她这般反应，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们找你麻烦了？”
“你倒是个聪慧的。”华墨兮赞赏的看了宴殇一眼，“丈夫醒来后，他的妻子告诉他，说我见死不救，害死了他们的孩子，要让我赔偿。”
宴殇对于这样的答案，并不觉得意外，“然后呢？”
“你猜？”华墨兮又喝了一杯酒。这个时候，他们身后走来一名宫女，为两人各自换了一壶酒。
华墨兮为自己倒了一杯，只是刚要入口，便玩味的笑了，“王爷尝一尝新换的酒水。”
宴殇看了一眼新上的酒壶，眼神危险的说道：“这酒有问题？”
华墨兮没回答，而是痛快的喝了一杯，宴殇皱眉，没说什么，而是对着不远处打了一个手势，随后指了指酒壶，立刻就有人去调查了。
华墨兮笑着道：“酒是好酒，毒也是好毒。”
华墨兮说完，却突然顿住了，看了看自己的酒杯，又看了看宴殇的酒杯，随即便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你这是什么脸色？”宴殇实在是有些看不明白，“真的有毒？”
华墨兮点头，语气阴狠的说道：“把下毒的人给我找出来，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宴殇有些惊讶，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华墨兮如此狠厉的样子，看来是真的生气了，“你中毒了，需要治疗吗？”
“不用，我百毒不侵，只有蠢货才会对我下毒！”对她堂堂一个神医下毒，不是蠢货是什么！
“那你又何必如此生气？”宴殇不解，就算是有人想要毒死他们，以华墨兮的性格来说，也不该是如此反应啊。
“呵呵，王爷说的轻巧，那你可知，这到底是何种毒药？”
……
【056】寿礼
宴殇对毒药也是研究过的，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来细细的闻着，然后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找死！”
“呵呵呵，看来王爷是知道了。”华墨兮笑着，就是笑声有点危险。
宴殇想要说什么，但突然就停了下来，他看了看自己的酒杯，又看了看华墨兮的酒杯，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华墨兮看到这一幕，冷冷地哼了一声，却是没有再说话。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宴殇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
华墨兮此时已经调整好了心态，语带嘲讽的说道：“大概是觉得我和王爷很相配的意思吧！”不然怎么会对她和宴殇一同下了那种让人恶心的药物！
宴殇噎了噎，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华墨兮冷哼了一声，又给自己灌了两杯酒，宴殇看她这个模样，忍不住说道：“别喝了，脏！”
华墨兮本来没觉得，但听到那个脏字，突然就嫌弃起来。
宴殇深思片刻后，斟酌着语气说道：“虽然是给我们两人下毒，但对象未必就是我们。”
“还有旁人？”华墨兮声音都提高了两分，这倒是她没有想到的。
“不清楚，等结果。”宴殇冷眼扫过在场的众人，无论谁是凶手，他都不会放过！
“凶手交给我！”对于这件事，华墨兮十分在意，只要想到有人给她和宴殇一同下那种药，她就烦躁的想要杀人！
“本王希望可以一起处理凶手。”宴殇坚持道。
“行，我处理，你看着。”华墨兮也十分坚持。
宴殇看向华墨兮，华墨兮也同样在看着他，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就像是两军对垒一般，气势汹汹的谁也不想退步。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不远处注意着他们的人，同样看到了这一幕。
“这，真是不得不佩服王爷的勇气，连华神医那样的容貌，也敢如此直视，佩服佩服。”
“胡说，我还佩服华神医的勇气呢，连王爷这样的人，都敢与之直视，这才是真英雄！”
“呵呵，让老夫说啊，这两人在相貌上虽然极为不相配，但性格上还是很相配的，若是凑成一堆……”
“去去去，王大人莫要胡说，这怎么可能！”
“王大人这么说，是真的不怕王爷家缺狗粮了啊。”
周围议论的声音不大，但华墨兮和宴殇都是无感敏锐的人，多多少少都听到了一些，只不过两人面不改色，都当做没听到。
“儿臣恭祝父皇千秋鼎盛，日月长明！”一段歌舞结束后，二皇子站了出来，这是到了皇子和公主们献礼的环节。
按理来说这个环节应该由宴殇领头，但宴殇从小就不被皇帝喜爱，他懂事以后也不再为皇帝准备礼物，便由二皇子领头献礼。
二皇子的寿礼是一盏金玉长寿灯，大家都知道长生帝喜欢什么，送礼自然也要送长生帝喜欢的。
“好，铭尔有心了，有赏。”长生帝就喜欢听长寿这两个字，当即便赏赐了二皇子。
接着是其他皇子献礼，三皇子送了一副圣人墨宝，名为《童子献寿图》；四皇子送了一套孤本，是一位以长寿闻名的大儒所写的《长寿歌》；五皇子则送了一扇万寿屏风，金光奕奕的抬上来，晃花了不少人的眼睛。
“好，小五这次有心了，重赏。”长生帝显然很喜欢这份礼物，第一次重赏了。
二三四皇子十分有默契的看向五皇子，眼神一个比一个阴冷，吓得年仅十二岁的五皇子后退了一步，脸色都有些难看了。
这个时候六皇子站了出来，六皇子比五皇子小了一岁，看起来却更加稳重，他双手捧着一本金色书籍，语气恭敬又带着明显的亲昵说道：“儿臣恭贺父皇，愿父皇福寿安康，青辉永绽！”
吉利话说完，六皇子将手中的书高举过头顶，“小六身无长物，愿吃素百日，净身净心，亲手为父皇摘抄这本《万寿佛经》，恭贺父皇千秋万载，万寿仙长！”
《万寿佛经》是大宴国佛教孝一道正典，由寿仙人集合一万个长寿老人受子女供奉的故事，中心思想是子女孝顺，老人长寿，很是受人追捧。
“好，六儿辛苦，至纯至孝，重赏，重重有赏！”哪怕是平日里故意遮掩喜好，从未表示过在意六皇子的长生帝，此时收到了这样的一份礼物，也不免喜形于色，流露出了一丝真性情。
宴殇看得极为讽刺，低声对华墨兮说道：“你不是想知道后续吗？你看，这个六皇子，长得是不是一点都不像他？”
像不像暂且不说，但这话说出来，问题可就大了！
华墨兮错愕的看过去，好一会之后，才用着八卦兮兮的语气问道：“难道那白贵人不仅偷人，还混淆皇室血脉？”
“本王没有证据。”那日手下汇报，白贵人与法缘大师通奸，且六皇子神似法缘大师，只是白贵人与法缘大师交谈中，并没有透露出这样的内容，只是让六皇子称呼一声大师。
宴殇自然不可能因此就确定六皇子血脉有问题，而是他后来又让人调查了十一二年前的事情，确定那个时候的白贵人，在怀孕之前确实去过皇寺，且在皇寺留宿三日，回宫后不久便有了身孕。
不过其中有一个让人无法确定的问题是，当时去皇寺的不仅有白贵人，还有皇帝！
宴殇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大概叙述了一遍，最后说道：“这个白贵人，不简单呢。”
继六皇子之后，七皇子和八皇子，以及两位公主，也都送上了各自的寿礼，除了大皇子宴殇外，皇子公主们都送上了礼物！
“你不送？”华墨兮见宴殇没有动作，好奇问道。
“不送。”反正送不送都一个样子，何必浪费那个钱。
华墨兮眨了眨眼睛，突然说道：“行，你不送，我送！”
华墨兮说着就站了起来，顺手端走了桌上的酒杯，笑着向皇上走去。
……
【057】刑讯
“今日是皇上的寿辰，墨兮有幸来为皇上贺寿，特此准备了两份礼物，希望皇上能够希望呀。”华墨兮语气随意，让不少古板的大臣们都皱紧了眉头。
长生帝也有些不悦，但他还是忍下了，语气淡淡的道：“华神医有心了。”
华墨兮笑了笑，没在意皇上仍旧称呼她为华神医，而不是圣安伯的问题，就像是她也没有自称为“微臣”一样。
“这第一份礼物是我的心意。”华墨兮送上的是一份水晶摆件，里面刻画了一个寿字，只有巴掌大，成本价大概有二两米的样子。
长生帝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物件，整个人的身体都向前倾了倾，允顺见他这种反应，立刻上前去接过了水晶摆件，小心翼翼的递给了长生帝。
长生帝认真观察过后，笑着道：“好，华神医有心了！”
华墨兮继续道：“这第二份礼物算是我借花献佛，不知何人送了我一壶酒水，味道不错，我就转赠给皇上了。”
众人全都看向华墨兮手中的酒壶，和他们桌子上的一模一样！
“华神医这是什么意思？”长生帝冷了脸色，总觉得华墨兮这是要给他找事。
“让皇上喝点好酒的意思。”华墨兮面不改色，仍旧是那种云淡风轻的模样，“皇上也莫要生气，喝不坏身体的。”
长生帝很生气，但他反应也很快，立刻就明白了华墨兮的意思，“这酒被调换了？”
“谁知道呢，皇上要不要尝尝？”华墨兮说着就走上前去，要给长生帝倒上一杯，允顺连忙阻止，笑着接过了酒壶，“圣安伯，这种事交给老奴就好。”
华墨兮也没为难允顺，将酒壶递了过去，眼神冷冷地扫过在场的众人，扬声道：“今天这份礼无论是谁送的，我华墨兮都记住了！”
这般充满了警告意味的语气，让在场不少人都皱紧了眉头，这人怎么敢？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侍卫走到了宴殇身后，弯腰对着宴殇说了一些什么。
宴殇也没遮掩，直接对着华墨兮说道：“人都找到了，要去看看吗？”
“走！”华墨兮转身便跟着宴殇走了，留下了面面相觑以及脸色十分难看的长生帝，他们到底有没有将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皇上，一起去看看吧，就当看戏了。”就在这个时候，晋皇后突然说话了，语气冷沉，显然也是动怒了。
长生帝看了她一眼，又看过其他人，众人反应不一，但也看不出谁是凶手。
“走！”
众人跟在皇帝身后，很快就找到了宴殇和华墨兮，此时两人面前跪着好几个人，其中一个正是刚才添置酒壶的那位。
“王爷殿下，圣安伯大人，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奴婢就是为您添置了一壶酒水啊，这酒水是孟姑姑交给奴婢的啊。”那名宫女惊慌的解释道。
孟姑姑年纪大一些，是御膳房的一名管事姑姑，她此时也跪在一旁，语气急切的解释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奴婢什么都没做。”
除了这两名宫女外，还有两个太监，都是负责端茶送水的，但他们都不承认是自己下的药。
华墨兮看了一会，问道：“有问题的人确定是在他们之中吗？”
“嗯。”宴殇看向华墨兮，“你要做什么？”
“让他们开口说真话。”华墨兮取出了一瓶异兽腐蚀液，对着那四人说道：“只要你们不死，我就有办法让你们说出真相，现在说，还能少受点罪。”
“圣安伯大人，奴婢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您明察秋毫，放过奴婢吧。”
有人求饶，但华墨兮根本就不为所动，“我知道你们也许有人是无辜的，但我不在意，因为我要让所有得罪我的人知道，赶来招惹我，就要付出代价！”
华墨兮大概就是典型的，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愿意放过一个！
华墨兮拿着那小瓶子走到了孟姑姑的面前，毫不犹豫的便当头淋下！
“啊！”撕心裂肺的惨嚎声，吓坏了在场好多人。
刑部尚书皱着眉头道：“这种事，怎好动用私刑呢？”只是根本就没人理他。
在孟姑姑哀嚎的同时，她的头发，脑袋，面容，只要是沾上了毒液的地方，都在一点点被腐蚀，露出一块块血肉，再也没有了皮肤该有的模样。
有些胆小的女子，已经惊呼着避开，不敢看这般恐怖的情景。
但同时也有人，用着警惕又防备的眼神看着华墨兮，来宫里参加宫宴，竟然还敢带着如此恐怖的毒药，华墨兮这是要做什么？
长生帝大概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嘴角无法控制的抽了抽，这个华墨兮，这个华墨兮……
“啊，不要，不是奴婢，奴婢没有做，啊啊啊，奴婢是冤枉的，放过奴婢吧！”孟姑姑一边惨嚎，一边求饶，仍旧没有承认的意思。
华墨兮走到送酒的那名宫女面前，晃了晃手中的小瓶子，死神一般宣判道：“到你了。”
那名宫女在看到孟姑姑那么惨的样子后，已经要吓傻了，“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真的不是，不要这样，求求您，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没有做……”
华墨兮停顿了片刻，然后又转头看向那两名太监，“不是她，那么就是你们了，就轮到你好了。”
两名太监也已经吓傻了，磕头求饶，石板上已经带了丝丝血迹，看着十分悲惨。
“圣安伯，这里是皇宫，不是你可以用私刑逼供的地方！”刑部尚书实在是没忍住，扬声呵斥了一句。
华墨兮看向刑部尚书，语气极为冷酷的说道：“别惹我，后果你承担不起。”
刑部尚书有被吓到，但他不想承认，红着脸瞪着华墨兮，转头似乎还想找皇帝评理，只是见长生帝脸色冷漠，根本就不看他，心下一惊，立刻就闭了嘴。
而这个时候，华墨兮再一次走回到了孟姑姑面前，语气肯定道：“我知道是你做的，你招还是不招？”
……
【058】我是你父亲(一更)
众人都很惊讶于华墨兮的话，但孟姑姑并没有因此就招认，仍旧撕心裂肺的在那里喊着冤枉和求饶。
华墨兮也不再留手，将剩下的药液全都洒在了孟姑姑的脸上和身上，换来了更加惨烈的嘶喊声。
众人看着面前这一幕，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长生帝不得不开口道：“你这是要屈打成招吗？”
华墨兮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苦恼的样子，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觉得更加恐怖，“这个方法看来是真的不行，不过好在我还有办法。”
华墨兮说完笑了笑，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用什么方法好呢，是噬心丹，还是化骨散？哦，我想起来了，还有一种吐真药剂，可以让对方不能说假话，要不就用这个试试吧。”
这几种丹药的名字十分形象，众人听过后就能猜出其大概的意思，但他们宁可自己没有猜出来过！
长生帝这个时候也皱紧了眉头，语气莫名中带着一丝焦躁的问道：“你真有吐真药剂这种东西？”
“需要就有。”华墨兮取出了一瓶特制的吐真剂，全部都给孟姑姑灌了下去。
孟姑姑惊恐的想要吐出来，众人看到她这种反应，心里也都有了数。
“说吧，谁指使你这么做的？”华墨兮在问话的同时，也让迷蝶蜂后有了动作，从精神上瓦解孟姑姑的坚持，再配合着吐真药剂，可以说是事半功倍。
孟姑姑的眼神开始涣散，听到问话后，张嘴就想要回答。但就在这个时候，尖锐的女声突然在不远处响了起来，“啊，不好了，御膳房走水了！”
孟姑姑涣散的眼神因为这声尖叫都变得清明了一分，华墨兮猛地向声源处看去，冷声道：“王爷，让人抓住那名宫女！”
华墨兮说完，也不管宴殇会不会行动，再吩咐迷蝶蜂后加大致幻控制后，重新问道：“说，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孟姑姑再一次被控制，不远处的嘶喊似乎都被她屏蔽掉了，“是冬雪让我这么做的，她说是娘娘的旨意，奴婢不得不做啊。”
冬雪？
“胡说八道，本宫怎么可能让你做这种事！”还不等华墨兮问出谁是冬雪，陶贵妃就怒气汹汹的骂了起来。
华墨兮看过去，不客气的问道：“你认识冬雪？”
基于华墨兮救了二皇子的原因，陶贵妃对于华墨兮还是有些好感的，立刻回答道：“本宫身边的一等宫女便叫冬雪。”
“那冬雪呢？”华墨兮问道。
陶贵妃也回头去找，却没有见到冬雪的身影，跟在她身边的老嬷嬷立刻说道：“冬雪说她身体不舒服，便没有当值。”
“将人带过来！”陶贵妃语气恶狠狠地说道，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在陷害她！
去带人的时间里，宴殇派去抓人的人也回来了，喊话的是一名宫女，瑟瑟缩缩的跪在地上，十分惊慌且无辜的解释着，“真，真的走水了，奴婢，奴婢不敢胡说。”
华墨兮看了那宫女一眼，指着孟姑姑说道：“说实话，不然那就是你的下场。”
那宫女根本就不敢看孟姑姑，全身都被吓得哆嗦起来，颤抖道：“真的走水了，只是，只是有人让我过来，说是报告给贵人们，让贵人们小心。”同时还给了她五两银子！
“是谁让你来的？”华墨兮追问道。
宫女说了一个人，很快就有侍卫将那人带了过来，那人也是个机灵的，跪地求开始求饶道：“不是我，不是我，是华明珠，是她给了我银子，让我过来报告，我不敢，就又找了翠儿。”
华墨兮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当即就冷了脸，只是没等她说话呢，华国公就冷哼一声，站了出来道：“放肆，你在说什么胡话！”
华墨兮看过去，冷声道：“华国公这是在企图包庇凶手吗？”
“墨兮，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父亲！”华国公眼神阴翳的看着华墨兮。
宫宴之初，他在见到华墨兮的时候，还等着对方主动和他打招呼，但实际上，华墨兮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别在我面前提父亲这二字，你不配！”华墨兮冷言道，“出生之时，你因胎记嫌弃我；后十六年，你对我不闻不问，且放任戚茹母女欺辱于我；直至后来，戚茹母女勾结山贼企图杀害我，但你却仍旧想要包庇他们！”
华墨兮一字一句说得十分清晰，“就你这种冷血无情自私自利的人，有什么资格成为我的父亲！”
“我让你活着，就是对这份血缘关系最大的忍让！”所以说，为什么有些人，就是不懂得知足呢！
华国公脸色铁青，指着华墨兮的手指，十分无助的在半空中颤抖着，周围的人全部禁声，没有人想要参与到这种关系之中。
“孽女！”华国公最是要面子的，如今当着皇帝和诸多大臣的面，被华墨兮如此指责，让他恨不得表演一个当场去世！
华墨兮微眯着眼睛，配上满脸的疤痕，恶狠狠地警告道：“再敢说我一句坏话，弄死你！”
“你，你……”华国公指着华墨兮，满肚子的咒骂，却偏偏不敢说出一个字来！
长生帝见这般情景，突然间就不那么厌恶华墨兮对他的不敬了，毕竟华墨兮对待华国公都是如此态度，他一个做皇帝的，又何必强求呢。
宴殇也十分佩服华墨兮，他一直就想这么怼自己的父亲，但总是有所顾忌，“好了，言归正传吧，本王这就让人将华明珠带来！”
这一次没人敢再去阻拦，场面一度十分安静。
片刻过后，去抓冬雪的人匆匆赶来了回来，“报，冬雪畏罪自尽了！”
华墨兮在心里冷哼了一声，“谁告诉你她是畏罪自尽的？”
那侍卫队长一愣，随即像是反应了过来，连忙告罪道：“爵爷恕罪，这是卑职在冬雪房间里找到的遗书，请您过目。”
遗书很简短，承认自己是因为怨恨才做出这些事情，与陶贵妃没有任何关系。
……
【059】手段(二更)
陶贵妃看到这封遗书，脸色却十分难看，冷声道：“这个贱婢，竟然敢陷害本宫！”
别看遗书上写着与陶贵妃无关，但这种欲盖弥彰的感觉，简直就是在指着陶贵妃说她是凶手！
华墨兮嗤笑一声，“这种小把戏，忽悠傻子的吗？”
宴殇也是一脸的冷漠，“这种栽赃嫁祸的手段，是有点不入流了。”
好多人原本还觉得是陶贵妃做的，但听到两人的话，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陶贵妃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是啊，这种手段太令人恶心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卑鄙小人，竟然如此无耻！”
就在这个时候，去抓华明珠的人也回来了，带着哭得凄凄惨惨的华明珠。
“呜呜呜，你们为什么要胡乱抓人，御膳房走水，我去帮忙有什么不对！”华明珠理直气壮的喊着，哪怕见到这多人，也没有半点怯场的意思。
华墨兮走到华明珠面前，华明珠眼神中的怨毒几乎无法掩饰，“华墨兮！”
而看到这个样子的华明珠，华墨兮突然就觉得十分满意，“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吗？”
华明珠告诉自己要隐忍，但在面对华墨兮的时候，她总是有些无法控制，“你凭什么杀我，我堂堂国公府的嫡小姐，你凭什么杀我！”
“呵呵呵……”华墨兮低声笑了起来，声音莫名有点苏，但却让人觉得诡异，“因为我就是想看看，你活得十分狼狈的样子！”
“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华明珠咬牙切齿的骂道，自从进宫以来，她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一般的变化，何止是狼狈的样子，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那我死之前，一定带着你一起走。”华墨兮无所谓的说道，倒是一旁的宴殇，冷声提醒道，“不要与她废话。”
宴殇很不喜欢听华明珠说话，皱眉问道：“你为什么想要打断审问？”
“我没有！”华明珠不承认，“我就是让人过来报个信，御膳房真的走水了！”
宴殇见她一副死也不认罪的样子，真的很想弄死她，“华神医，你的那个吐真药剂还有吗？”
“啧，有是有，就是不想浪费在她身上，还是严刑逼供吧。”华墨兮十分恶劣的说道，她指着奄奄一息的孟姑姑，恐吓华明珠，“看到这个人了吗？你若是不说实话，就要变成和她一样了。”
华明珠顺着华墨兮所指的方向看去，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你，你这是滥用私刑，是屈打成招！”
华明珠不想就这么受刑，看着周围的人，哭着喊道：“皇上，诸位大人，请您们为小女子评评理，小女子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啊。”
华国公站在诸位大臣之中，眼前一阵阵发黑，华明珠那拙劣的演技，已经让他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你喜欢虫子吗？”华墨兮根本就不在意华明珠的求救，因为求谁在她这里都不好使！
“你，你什么意思？”华明珠瑟缩着向后退去，柔弱无辜的哀求着在场众人，希望有人能够帮她求情，尤其是在看到三皇子的时候，华明珠眼里的哀求已经快溢出来了。
三皇子皱着眉头，犹豫过后，还是向着不远处的一名大臣使了个眼色，那大臣也犹豫了一下，最终不得不站出来，语气谨慎的说道：“神医阁下，无论华明珠是否参与，都应该交由刑部或者是监邢司处理，你已经找到了幕后之人，又何必非得抓着她不放呢？”
按理来说这名大人应该称呼华墨兮为伯爷，但华墨兮是名女子，他就有些说不出口，只能又用了神医的称呼。
其实朝中很多大臣都不赞同皇帝册封华墨兮为圣安伯，但想到华墨兮那出神入化的医术，便将这份不赞同埋藏在了心里，毕竟这位圣安伯也妨碍不到他们什么。
“我高兴，我乐意，我就想这么做。”华墨兮看向那名大臣，“你能拿我如何呢？”
华墨兮的语气轻飘飘的，却让众人都觉得十分无语，这，这是个什么人啊，怎么就敢在这种场合说这样的话呢？
长生帝刚才还觉得华墨兮没那么可恶了，现在就又觉得，这人果然还是那么不招人待见！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简直就是没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华墨兮根本也不在意众人的反应，话落的同时，便将一包药粉洒在了华明珠的身上。
“啊啊啊，你要做什么，你放开我，我什么都没做，你不能这么对我！”华明珠惊恐的大叫起来，但实际上，她并没有觉得疼痛或异样。
众人原本也以为会看到什么血肉模糊的一幕，却发现什么都没发生，竟然觉得有点失望。
不过就在下一刻，嗡嗡声便越来越近……
“啊，好多的蜜蜂啊！”
“啊，虫子，是虫子啊，虫子都爬过来了！”
“护驾！保护皇上！保护娘娘！”
华墨兮洒的是一包引虫粉，在末世位面可以吸引多种变异虫类，现在用在这里，效果变得更强了，很快华明珠就被各种小虫子包围了。
“啊啊啊，滚开，滚开，啊……”华明珠最初还惊悚的尖叫着，但很快她就不敢张口了，因为虫子会顺着她的口腔爬到她的肚子里！
“呜呜呜！”华明珠紧紧地闭着嘴巴，但仍旧无法阻挡那些虫子钻入到她的体内，她惊恐的捂着耳朵，捂着鼻子，带着那些虫子在地上翻滚着，痛苦的挣扎着，却仍旧无法逃脱。
“呕！”终于有人看不下去，跑到一旁吐了起来。
华国公苍白着脸，“墨兮，放过你妹妹，你不能用这样的手段对付她，若真是她的错，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你这么做，会毁了你的名声！”
华国公这番话也算是语重心长，他并不是心疼华明珠，而是华墨兮这样的手段若是传了出去，影响实在是无法预计！
长生帝一直不想管，这个时候也不得不说上一句，“圣安伯，适可而止吧。”
……
【060】三皇子(一更)
“‘可’的时候，我自然会停止。”华墨兮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然后看向哀嚎中的华明珠，冷冷地问道：“华明珠，要说出真相了吗？”
华明珠全身都在痛，脸上也尽是惊恐和绝望的神色，但即使如此，她仍旧咬死了不承认，甚至在心里暗暗发誓，只要她挺过了这一关，一定要让华墨兮血债血偿！
三皇子一直都在一旁看着，脸上神色未变，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怨毒和惋惜，不过也仅是如此了。
华墨兮抽空看了三皇子一眼，心里冷哼了一声道：“华明珠，你都这般模样了，还想维护身后的人吗？可是，他值得吗？他连救你都不敢呢！”
华明珠听到这话的时候，哀嚎声都停滞了一瞬间，像是将这话听进了心里！
三皇子眉头轻皱，见到这样的情景，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悄悄的向后退去，低声与身旁的小太监耳语了几句，那小太监很快就匆匆离去。
“华墨兮，你不要污蔑我，我什么都没做！”华明珠其实还是个有脑子的，就像当初她设计偶遇三皇子，设计杀害华墨兮一样，只是任何算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会落于下风。
华墨兮晃了晃手中的吐真药剂，“今天已经玩得够久了，你若是不想说，便让我帮你好了。”
华墨兮的手在华明珠的面前轻轻一挥，那些虫子就扑落落的飞走了，华明珠刚睁开眼睛，就见华墨兮捏着自己的嘴巴，露出了一丝恶魔般的笑容。
药剂灌下后，华墨兮问道：“你为什么让人来打断我的审问，你与下毒的孟姑姑是什么关系？”
华明珠眼神空洞，张嘴便答：“我不能让你知道真相，我……”
就在这个时候，一支羽箭突然射了过来，直直的向着华明珠射去，杀人灭口的意思不言而喻。
华墨兮冷哼一声就要出手，但羽箭射来的方向更靠近宴殇，被宴殇抢先一步拦住了。
“有刺客，护驾！”允顺公公连忙挡在了长生帝面前，与此同时，也有人去抓捕刺客，只是那刺客在射出那一箭后，直接就服毒自尽了！
“废物！”三皇子暗骂一声，脸色愈发难看，不过好在他的安排不止如此！
下一瞬，又有两名刺客冒了出来，一左一右向着华明珠冲去，华墨兮和宴殇几乎同上上前，一左一右拦住了刺客！
场面顿时就变得有些混乱起来，但不等有些人松口气，混乱就被制止了。
宴殇冷喝道：“都别乱动，刺客已经被抓住了。”
华墨兮扔掉了手中的刺客，一脸冷凝的向着华明珠问道：“说，你的同伙都有谁，孟姑姑到底是受了何人指使？”
“是三皇子殿下，是殿下要报仇，不是我！”华明珠终于将答案说了出来，全场哗然。
三皇子黑着脸辩解道：“荒谬，本皇子连孟姑姑都没见过几面，怎么就能指使她下毒了，你就算是想要污蔑本皇子，也要有证据！”
三皇子说完还看向孟姑姑，冷声喝问道：“孟姑姑你说实话，是本皇子指使你的吗？”
孟姑姑受控于吐真药剂，听到问题虚弱的回答道：“是冬雪指使我的，是冬雪说，陶贵妃让我这么做的。”
三皇子听到这话，立刻看向华墨兮，“你听到了，根本就与本皇子无关！”
华墨兮嗤笑一声，根本就没理会三皇子，而是继续向着华明珠问道：“说说你和三皇子的计划吧。”
“三皇子说你不识时务，不仅退婚，还要污蔑他，就想送你一场姻缘！”华明珠说完还补充了一句，“殇亲王冷血弑杀，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胡说！本皇子根本就没有说过这种话，都是你在污蔑本皇子！”三皇子疾言厉色，说完便向着长生帝跪了下来，“父皇，儿臣没有做过这种事，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长生帝看向华墨兮，“这两人各执一词，都不可为证。”
华墨兮手动了动，又是一瓶药剂出现在她的手里，“没关系，我还有吐真药剂，怀疑谁就给谁喝了，总归能查明事情真相的。”
此话一出，包括长生帝在内，看着那小瓶子的眼神，都有些严肃，甚至是畏惧！
谁人无秘密？谁人不恐慌？看着仿若被控制了的孟姑姑和华明珠，在场的众人都不由得联想到了自己的身上，若是自己被控制了……不，绝对不能！
三皇子也有些恐惧，但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表现出半点心虚，“华神医这般威胁本皇子，是不是太过狂妄了？难道以后凡是神医怀疑什么人，就要给那人下药逼问吗？”
三皇子这话，明显是想拉拢其他人一起对抗华墨兮的意思。
易贵妃这个时候也站了出来，愤怒的呵斥道：“华墨兮，你对那些宫婢动用私刑也就算了，现在连皇子都想随意下手了吗？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皇帝？你是想造反吗？”
若是旁人如华墨兮这般做了，估计早就被拉出去砍头了，但现在，华墨兮和宴殇并肩而站，就是长生帝都不得不忌惮几分。
而且从刚才的一系列事情中，长生帝也发现了一个让他十分担忧的情况，宴殇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一举一动不仅和华墨兮十分默契，还毫不遮掩的表现出了他对皇宫的掌控情况！
“够了，今天是朕的寿辰，这些事过后再说。”长生帝直视着华墨兮，“圣安伯，你若是还有想问的，便将这些人都带回去，等调查出了结果，找到了证据，朕一定为你做主！”
长生帝虽然看着强势了，但实际上还是让步了，甚至怕华墨兮不满意，还补充了一句，“圣安伯和殇亲王都受委屈了，澜海国今年送来的寿礼很不错，便赐予你们二人，其余人也都回去休息吧，无论什么事，明日再议！”
长生帝说完就走了，也不管宴殇和华墨兮答不答应，反正面子上是做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