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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8节 激怒

    第六百八十八节 激怒

    chūn节前的人情来往，好像已经成为华人世界的共识。《》 不管是走亲访友，还是攀龙附凤，都得走到才行。特别是官场上下的来往，仿佛不把礼物送到，就要得罪谁似的，每一个关键人物都不能忘记。甚至有些权利部门，会在节前列出名单等待着企业的上门。

    今年的西丹企业商家，却是与以往不同。很多单位减免了这部分开支，把往年一些必要打点的衙门关卡取消了大宗供奉，只需重点人物延续一下。自从成立市民监督委员会之后，企业经营者们无需再害怕这些人的压榨，遇到不合理的情况，完全可以去市民监督委投诉。光是隔山县几个月来，被投诉的干部就多达九十多人。隔山县委书记闫旭根据市民监督委的调查结果，毫不客气的予以开除撤职，更有甚者追究其法律责任。看到这一幕，更加坚定了民众对政改的支持度。

    中区市民看到周边县市政改的情况，每个人都急切盼望着能进入监督委员会。摸底的情况非常顺利，中区民众没人反对，非常支持这一决定。但是，中区领导们心里很清楚，西丹火电这一块拿不下，政改方案根本无法执行下去。

    中区重点企业不多，不管是民营也好，国营也罢，多多少少都与西丹火电有着来往。特别是中区元件厂，基本是供应西丹火电，更别说较小一点的磨具厂，齿轮加工厂等，都离不开西丹火电的供应。这种连锁不但牵扯着经济命脉，更是关联到政改方面。政改的最终目的不但是执政为民，更是要让民众致富，缩小贫富差距。不拿下西丹火电，缩小贫富差距共同致富的理念基本上就是空谈。

    西丹火电集团因为其特殊xìng质已经成为一个dú lì王国，在这个社区之内，王子言就是社区之主，甚至说员工的生死大权都在他的手中。庞大的社区形成了一个奇特的商业圈，逢年过节来送礼的络绎不绝。

    一辆广州本田来到西丹火电办公区大门口，司机按了两下车笛，一名保安伸头看了看，不屑的喊道。

    “干什么的，办公区不能随便乱进，有事的话过来登记。”

    汽车内，司机带着请示的目光回头看了看。车内坐的不是别人，正是沈大官人与中区zhèng fǔ办公室主任陶峰。

    沈斌与西丹火电进行过联系，对方说董事长兼总经理王子言不在西丹。沈斌明白王子言是不屑与他见面，所以他让陶峰以中区zhèng fǔ办公室的名义，与西丹火电行政部门洽谈辖区变更手续。沈斌利用这个借口进入西丹火电集团，就是为了见一见王子言。至于怎么会面，沈斌自有他的办法。

    “顾伟，下去登记一下，就说中区办公室陶主任来找他们行政处长的。”沈斌对着司机说道。

    司机闻听赶紧打开车门走了下去，沈斌侧身对陶峰说道，“陶主任，等会你忙你的，不要管我。如果忙完还不见我出来，你只管自己先回去。”

    “那怎么能行，把领导一个人仍在这里，万一出事咋办。”陶峰担心的说道。

    西丹火电可不是其他部门，陶峰知道他们才不在乎什么中区一个副区长。前两年环保局一位副局长，都让人家抽了几巴掌踢了出去。万一沈斌在这里出了事，吴方伟和肖前进不把他撤职才怪。别看沈斌在中区领导行列还没进入区常委班子，但是几个月的磨合之后，沈斌已经成为中区干部中不可触摸的权利人物。方浩然不加掩饰的支持沈斌，别说是周山泰，吴方伟都觉得自己一开始的想法是错误的。官场中看的不光是职务，更看重其背后的势力。

    “陶峰，你们要不跟着，出事我也不怕。有你们在，我才担心会出事。”沈斌笑着说道。

    “沈副区长，我知道你不怕，可是好汉架不住人多，这里可是人家的地盘。说实话，以前中区和任县都不想要这个地方，就是因为压不住。”

    沈斌冷哼了一声，“连你这个中区办公室主任都惧怕这里，看来还真像民间传言的那样，这里是超脱法律之外的乐园。”

    沈斌已经做过调查，火电集团社区对西丹黑道都是个禁地，因为火电集团的几个治安大队，动起手来比黑道还黑。江湖规矩祸不及家人，但是西丹火电的治安大队可不管这些。附近乡镇或者黑道人物在火电社区惹了麻烦，他们会连家人都抓进治安处暴打一顿，直到对方彻底服软为止。就算是有人喊冤上告，也告不赢财大势大的火电集团。

    两个人正说着，沈斌发现司机顾伟与保安吵吵了起来。陶峰一看，赶紧开门下了车。

    “怎么回事，你们要干什么。”陶峰黑着脸怒斥了一句，在怎么说他也是中区zhèng fǔ干部，两个小小的保安还看不在陶峰的眼里。

    “陶主任，他们不让咱们开车进去，说是把车停在外面走进去。为何别的车能进，咱们的车不能进。”顾伟愤怒的说道。

    陶峰冷哼一声，“是不是叫你们行政处长亲自打电话才能进。”陶峰带着一股官威看着门口的保安。

    “对不起，这是规定，我们也不能做主。”保安心说坐着一辆破广本还敢嚣张，就是开着大奔的人到了这里，都得把头低三分。

    陶峰拿出电话，直接给火电集团行政处处长拨了过去。来之前双方都已经预约，更何况这里是中区的辖区，陶峰是代表中区zhèng fǔ而来。

    不大一会，门卫室的电话响了起来。保安接完电话，这才心有不甘的打开了伸缩门。沈斌鄙视的笑了笑，小小的保安只不过是在底层拼打的生存者，但是在金钱和权利的笼罩之下，他们已经忘记了自己真正的身份，变成了权势的奴仆。

    沈斌还是第一次走进豪华的西丹火电办公大楼，光是大厅中铺设的非洲莎安娜米黄大理石，就给人一种财大气粗的感觉。

    沈斌看了看指示标牌，“陶主任，你们去行政处，我自己溜达溜达。”

    “沈副区长，这里保安监控不少，您还是小心点为好。”陶峰不放心的说道。

    “怎么，我的长相很像恐怖分子吗。”沈斌笑着拍了拍陶峰的肩膀，“放心，不会出事。”

    陶峰暗暗叹息一声，无奈的与顾伟走进电梯。沈斌没有乘坐电梯，转身向卫生间方向走去。沈斌的意念观察到四部监控分布在大厅，几乎无死角的观察着进出的每一个人。

    沈斌走进卫生间，看到洗手台旁边放着一盆盛开的腊梅。沈斌走过去伸手摘下几片花叶，其中一片缓缓升到空中，遮挡住其中一部监控镜头。沈斌一闪身，走进旁边的应急通道。

    应急通道每个拐角都有监控，火电集团属于国家重点安全防护单位，在安保上确实做得很到位。不过，每当沈大官人走过去的时候，总有一片花叶会遮挡住镜头。

    沈斌按照指示牌的标示来到最顶层，这里是王子言的办公区。整个楼层只有一部专属电梯，任何人上来都会经过事先请示。而且，应急通道落下网式安全门，只能从里面按下按钮才能打开。

    沈斌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多亏是网状的安全门，要是封闭式他还真没办法。沈斌的意念穿过钢网安全门，在距离不到三米远的墙壁上，打开保险盒按下开关。安全门缓缓升起，沈斌没有动，把最后两片树叶释放了出去。

    王子言坐在办公室宽大的班台后面，正与西北省大煤炭商吴和伦商谈着chūn节期间去巴西享受一下南美风情。突然间，两扇厚重的红木房门打开，一位年轻人带着邪恶的笑容走了进来。

    “王总，你可是真难找啊。你手下那帮家伙说你不在西丹，我这人认死理，就是不信。这不，今天跟我们区zhèng fǔ的人打赌，看来我赢了。”沈斌摇头晃脑的走了过去。

    王子言吃惊的张着嘴，他的专用电梯根本没有启用，保卫部门更没有通知有人来见他。更何况，外面房间还有专职秘书，这家伙怎么跟鬼似的就进来了。

    “阿玲~阿玲~这是怎么回事。”王子言对着外面大声喊道。

    一名靓丽的女子慌忙跑了进来，看到房间里突然多了一个年轻人，吓的尖叫了一声。

    “王总~刚才~咖啡壶突然掉到地毯上，我到储物间拿东西处理，没~没看到有人进来。”

    这位叫阿玲的女秘书胆怯的看着王子言，不明白这个年轻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总经理的办公室内。如果有人求见的话，下面的人第一时间就会通知她这位贴身秘书。现在倒好，人都进来了，上下的人都不知道。如果这年轻人对总经理不利，她们不但砸了饭碗，恐怕还要受到严厉的惩罚。一想到这些，阿玲的腿肚子都在打颤。

    “王总，怎么的，我堂堂一位区zhèng fǔ大员，连个坐都不让吗？”沈斌冷笑的问道。

    王子言额头上的青筋直冒，对着阿玲怒声喊道，“滚出去，给沈副区长冲杯咖啡进来。”

    王子言说着站了起来，压制了一下内心的愤怒，平静的说道，“沈副区长不约而至，还真让我震惊了一下。吴老板，这位是西丹中区的副区长沈斌。”王子言给坐在沙发上的胖子介绍了一下。

    吴和伦微微点了点头，他也看出气氛有点不对，况且沈斌只是一个副区长，吴和伦根本没放在心上。

    “子言兄，既然你有客人，咱们回头再谈。”吴和伦眯缝着小眼看着王子言，仿佛沈斌根本不存在一样。

    “好好，吴老板先去集团宾馆休息一下，晚上一起吃饭。”王子言说着，亲自把吴和伦送到房门外。

    这时候，顶层保安室的jǐng卫都跑了过来，王子言瞪了众人一眼，示意他们在外面等着。

    王子言关上房门，脸sè难看的走回自己的板桌后面，“沈斌，我很忙，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不用，三分钟就够了。王总，火电集团的地面已经划归中区管辖，我来通知你下周一去中区zhèng fǔ开会。另外，在下分管维稳，事关辖区的治安稳定工作不能不抓。所以，下一步火电集团的治安执法权力，中区要重新审核。”沈斌笑眯眯的说道。

    王子言看着沈斌，被气的忽然笑了起来。他觉得沈斌很有意思，敢在他面前说这话简直就是弱智。王子言知道东门村的事就是这小子摆平的，叶枫的失踪王子言非常怀疑与沈斌有关。更何况，沈斌身后还有谢援朝夫妇及瞿辉副部长撑腰，王子言也不想与这样的人为敌。

    “可笑，太可笑了，沈斌，知道你自己是什么级别吗？”王子言嘲讽的看着沈斌。

    “知道，堂堂的副县级干部，还兼任西丹纠察办副主任，在过去来说就是手握大权的县太爷。”沈斌得意的说道。

    “哼哼，县太爷？那你知道我的级别吗？如果不知道的话，你可以咨询一下陈研修，或者方浩然。等问过之后，你再来跟我说话。”王子言冷笑的说道。

    “你的身份还用问吗，全市都知道。当然了，王总尽管放心，身为zhèng fǔ干部，我绝对不会欺压你这样的优秀企业家。咱们之间是互惠互利的，在政策方面，我会尽可能的向你倾斜。”沈斌很认真的看着王子言。

    王子言大肠头都快气出来了，麻痹的，这混蛋居然只把老子当成了一个企业家？要不是看在谢援朝和瞿辉的面子上，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王子言重重的点着桌面，“沈斌，知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国土资源部与铁道部联署国家大型企业，中国电力重点保护单位。”

    沈斌点着头，“知道啊，但是这些部门跟我有一毛钱的关系吗？”沈斌露出一副憨厚的表情看着王子言。

    王子言觉得自己的血压在急剧上升，再谈下去恐怕能气出脑血栓。

    “沈斌，咱们没什么共同语言，时间到了，请出去。”王子言压着怒火，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那好，咱们星期一见，早上八点，不许迟到哦。”沈斌乐呵呵的站了起来，指着王子言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说道。

    听着沈斌这幅命令的口气，王子言再也忍不住了，猛然一拍桌面，“沈斌，有什么事让你们市长和书记来跟我谈，你还不配！”

    “咦，这就奇怪，我可是堂堂的副区长，这里是我的辖区，难道还管不了你一个小厂长？”沈斌露出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仿佛很疑惑的看着王子言。

    “出去，来人~把沈副区长送出去~！”王子言气的嘴唇都哆嗦，对着外面愤怒的喊道。

    通过桌面上的传话器，外面的保安迅速冲了进来。七八个彪雄大汉顿时把沈斌围在了当中。

    沈斌不慌不忙的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激怒王子言，现在目的达到，沈斌确实该离开了。

    “王总，麻烦给我安排一辆车，我是打出租来的。”沈斌满不在乎的看了看周围的人。

    西丹火电集团一名治安队长一把抓住沈斌的前胸，“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吆三喝四。说，你他妈是怎么上来的。”

    沈斌冷笑的看着王子言，“我数到三，这混蛋不松手的话，王子言，我马上通知市局及市武jǐng支队把这里给封了。如果你觉得是在开玩笑，尽管试试。”

    “你敢吗？恐怕那种损失，你岳父谢援朝都承受不住。”

    “一~！”

    沈斌根本不理王子言说什么，伸出手指开始报数。

    几个保安咬牙切齿的瞪着沈斌，要不是没有王子言的命令，现在早动手了。

    “二~！”沈斌报出这个数字，脸sè渐渐冷了下来。

    “松开，沈副区长是zhèng fǔ官员，送他下去，派辆车把沈副区长送回市区。”王子言忽然喊道。

    王子言并非是害怕沈斌，更不相信沈斌真的会派军jǐng围堵西丹火电集团。王子言已经看出来，沈斌这家伙根本就是混入体制内部的地痞流氓，跟这样的人较真，一是降低了身份，二来得不偿失。为了这点小事与谢援朝瞿辉为敌，王子言还没鲁莽到这一步。

    沈斌笑了笑，“这就对了，王总，别忘了周一去中区开会。”说完，沈斌背着双手，迈步向前走去。

    这边房门一关，王子言狠狠地把茶杯摔到了墙壁上，对着传话器疯狂的喊道，“通知jǐng卫处长唐友泽，让这混蛋立即给我滚过来。”

    王子言满肚子火没地方发泄，只能撒到jǐng卫处长的身上。这么严密的防控都能让人悄然无息的摸上来，他不知道jǐng卫处长是干什么吃的。万一来了杀手，自己现在早就没命了。

    当陶峰忐忑不安的回到中区zhèng fǔ，看到沈斌悠然的在办公室喝茶的时候，陶峰彻底服气了。虽然他不知道沈斌在那里发生了什么情况，但是看到沈斌轻松的表情，陶峰明白沈斌达到了目的。。

    沈斌与王子言的第一次攻防以全胜而归，接下来他要布置第二部计划。沈斌很清楚王子言周一不可能来中区开会，甚至说连个手下都不会派过来。下一步，沈斌所要做的就是针对火电集团的治安部门进行打击。这个部门是王子言的嫡系部队，不但看护着火电集团的治安防御，更是王子言的私人打手。只有打残了这个部门，王子言才会乱了阵脚。这种富足的官员一旦失去了安全感，内心的恐惧会让王子言把缺点完全暴露出来。

    沈斌通知大牙做好准备，既然想找麻烦，就得有个借口才行。沈斌让大牙派出两名小弟去火电集团闹点乱子，以火电集团那些人的嚣张程度，肯定会来大牙这边抓人。只要这些人敢踏入中区一步，沈斌会让牛健把人全部拘押。抓了小的，大鱼就会出面。既然方浩然允许沈斌动用非法手段，沈斌准备来一个抓一个，直到逼迫王子言主动来中区找他摊牌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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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9节 栽赃嫁祸

    第六百八十九节 栽赃嫁祸

    中国的政治中心首都běi jīng，从方浩然踏入会场的那一刻起，他就成为地市级书记之中最耀眼的明星。这些官员们不但关注方浩然这个人，更重视西丹的改革效果。中部委大员们也有不少人过来与方浩然寒暄几句，表面上看似关心，但话语中却带着一股告诫的味道。方浩然不卑不亢顺其自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既然自己扛起了这杆大旗，就不怕风吹飘扬。

    当晚，方浩然没有参加招待晚宴，而是被一辆zhōng yāng办的车接到一处不起眼的四合院。这里是zhōng yāng政策研究室主任于是林的祖宅，温文儒雅的于是林不喜欢住在zhōng nán hǎi高干区内，还是喜欢这种传统的老宅子。

    几名jǐng卫住在东西厢房，方浩然进入正房之后，jǐng卫们关闭大门，在院子里小心的jǐng戒起来。

    方浩然提着两盒西丹罗会县产的茶叶，外加一方沈斌送给他的清朝古砚。chūn节将至，既然来拜见于是林总不能空手而来。

    “于老，晚辈知道您喜欢清茶，这事我们市出产的地方茶，虽然名气不大，但是口感还不错。”方浩然说着，把茶叶与砚台放到了书桌上。

    “浩然，我老头子要是喝上瘾，你可得保证供应才行。”于是林说笑着，拿起了那方古砚。

    “于老，我对这东西不懂，朋友送的，借花献佛，您可别笑话。”方浩然谦虚的说道。

    于是林端详了一番，不禁赞叹道，“好一方绛州澄泥砚，居然是晚晴进士刘学询亲自cāo刀题跋，不得了啊。此人考取光绪十二年丙辰科第156名进士，李鸿章任两广总督的时候，此人为李府幕僚。好砚~好砚！”于是林爱不释手的把玩着。

    方浩然笑了笑，送东西也是一门学问，你要送于是林大刀长矛，没准一转眼就扔给jǐng卫了。方浩然当然知道这方砚台的价值，送给于是林这样的文豪大家正合适。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这才在正堂红木八仙桌左右就坐。看着满屋子古朴沧桑的家具，方浩然有一种回到过去的感觉。不过，在这种书香气息之下，心情特别的安宁。

    “于老，关于西丹的政改，晚辈还想请您老指点一二。”方浩然亲手倒了杯茶，恭敬的说道。

    于是林微微一笑，“浩然，西丹的一点一滴我都很关注。不光是我，主席更为重视。我问你，你自己觉得政改之后，哪方面成了弱项？”

    方浩然想了想，抬头看着于是林说道，“经济，或许是因为政改的步子迈的太快，有些投资商已经撤销了投资计划。不过我认为这是必然的结果，任何事情都有一个过程。等西丹政改全面铺开之后，相信经济会重新振作起来。”

    于是林端起茶杯轻轻抿了抿，“浩然，今天我找你来，就是想谈谈这事。政改之中一个主要目的就是还富与民共同致富减少贫富差距，但这不等于打土豪分田地。我打个比方，比如国营企业赚了一百块钱利润，拿出十块钱给工人，再拿出十块钱上交国税，剩下的八十块他们领导层留下了。这样做就很不合理，zhèng fǔ监管部门必须寻求一个合理的平衡点。但是，民营企业赚了一百块，按照规定也拿出了二十，这你就不能让人家把剩余的八十吐出来。只要合理合法，工人组织按照合同拿到了该拿的钱，你就应该大力支持。政改是发展，是前进，而不是倒退，这一点你一定要搞清楚。”

    方浩然默默的点了点头，“于老，这一点您大可放心。西丹的政改，是支持而不是制约。不过，有些国有大型企业，这方面是不是也需要~照顾一下？”方浩然话题一转，颇有深意的说了一句。

    “你是指西丹火电集团。”于是林非常淡定，在方浩然面前他不需要打什么机锋。

    “是的，这个骨头非常难啃。”方浩然低声说道。

    于是林轻轻放下茶杯，“浩然，我们刚才谈论了公与私。为何要在公企上找平衡点？因为民营企业那是人家自己的身家，甚至说押房子卖地撑起了一个小工厂。所以，靠着拼搏发家致富咱们应该支持。但是国企的钱，一分钱都不是那些经理厂长拿出来的，国家花费这么大的资金，更不是让他们想方设法往自己兜里装钱的。当初国有企业改革的时候，很多成千上亿资产的企业，转眼间一百万几十万超低价格卖给了私人。那些厂长经理一转身，变成有着几千万身家的私营企业主。在那个特殊的历史阶段，国家不得不忍痛认可。但是随着改革的深化，再这样做的话，那就是犯罪。

    就那你们西丹火电来说，国家拿出了大量资金，却是富了个人，国家报表上连年亏损。这种企业不光西丹一家，还有很多。就因为它挂着国字头，地方zhèng fǔ不敢触摸，上面又有人保护，才会形成一种具有中国特sè的暗金链。”说到这，于是林微微喘息了几下，脸上显出一副痛苦之sè。

    “于老，既然您知道此事，想必主席也知道。晚辈有点不明白，为何主席不大刀阔斧的全面政改。”方浩然认真的求教着，他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于是林苦涩的笑了笑，“浩然啊，有些事yù速则不达，前苏联的轰然倒塌，就是我们前车之鉴。当年戈氏被逼出克林姆林宫，共 产 主义红sè大旗飘然落下，不少社会主义国家都把戈氏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其实，前苏联的腐化了堕落已经深入骨髓，戈氏是最想扭转乾坤的一个人。只不过，在条件不成熟的情况下进行了最严厉的改革，导致苏维埃联邦政权走向分裂。如果这种情况在中国发生，那就不是像前苏联一样变为十几个国家，而是必然的发生内战。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中国人喜欢内斗。所以，改革的事情只能一步一步来，不能一口吃个胖子。”

    方浩然点了点头，他早就分析过前苏联红sè政权的变更，在党校学习期间还进行过辩论。于是林的担心，也验证了方浩然心中的想法，既得利益集团庞大到足以抗衡国家政权的地步。

    方浩然不想再谈论这些，目前他最关心的就是西丹，“于老，我准备向西丹火电正式动手，希望能得到您的支持。”

    于是林站起来走了几步，转身看着方浩然说道，“浩然，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我让你参加研修班的意图。”

    方浩然微微一笑，“我知道，所以来之前已经做了安排。”

    “呵呵，这就对了吗。只要你在我这里，那些人还不敢把你怎么样。至于西丹那边~让他们大胆的干。”于是林睿智的一笑。

    有了于是林的支持，方浩然更放心让沈斌在西丹兴风作浪。在zhōng yāng于是林的地位很特殊，既不是政治局委员，也不是zhōng yāng委员。但是没人敢忽视他的存在，因为于是林说出的话，代表着安致远的观点。

    苏省西丹火电集团jǐng务处，jǐng务处长唐友泽愤怒的咒骂着几位队长，仿佛谁刨了他家祖坟一样。昨天被王子言劈头盖脸的咒骂了一顿，还把厚重的烟灰缸砸在他的身上。最让唐友泽郁闷的是，调出所有的监控，也没找出沈斌是怎么上的顶层。难不成这家伙真跟鬼一样，会穿墙术。

    没等这件事查清，昨晚西丹火电集团的社区内再次出现了状况。也该着唐友泽倒霉，大牙派了几个小弟去西丹火电惹事，那几个小弟来到火电宾馆餐饮部，借口饭菜里有虫子，砸了几张桌台。王子言与大煤炭商吴和伦松完骨下来吃饭，正好看到这一幕。王子言觉得脸都丢光了，差点没当场撤了唐友泽的职务。

    大牙的小弟砸完就跑，社区的治安队没抓到人，唐友泽恨得牙都快碎了。整整一天，唐友泽都在调查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来这里闹事。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东城一个黑道混混口中，唐友泽得知是顺安街大牙的手下。

    唐友泽发泄了一通，看着三队队长范成贵恶狠狠的说道，“老范，昨天就是你当班，让沈斌那孙子摸到了老大的办公室。现在我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今晚去把闹事的那几个混蛋抓来。另外，你们队这个月的夜班补贴全部取消。在我这里干，我唐友泽就会帮你们遮风挡雨。但是谁要是不想干，他妈的趁早滚蛋。实话告诉你们，老大要是把我拿下，你们几个谁也跑不了。”唐友泽指着几个人咒骂着。

    范成贵赶紧弓着腰，“唐处，昨天的事情确实是个意外，不过您放心，那几个小子今天一个也跑不了。不但是他们，我连大牙那孙子一块抓过来。”

    “不错，我听说那小子是沈斌的人，正好，咱们就一张桌台让他赔偿二十万，少一分就把人给我往死里整。”唐友泽咬牙切齿的说道。

    范成贵狠狠的点了点头，唐老大剥削了他们一个月的夜班补贴，这笔钱范成贵准备加倍在大牙身上敲打回来。这些人对付黑道混混有的是办法，西丹火电的大熔炉里，这几年可没少往里面扔人。一股青烟化为灰烬，西丹jǐng方只能按照失踪人口处理。

    西丹中区，沈斌也在抓紧布防。在得到区委书记吴方伟的同意下，沈斌召集中区分局副局长牛健等人开了个紧急会议。沈斌明白西丹火电jǐng务处是挂靠铁路jǐng的正规jǐng务单位，如果要压制住那些人，必须是jǐng务人员出面才行。既然是公开的拘押，就不能动用黑道力量。那样的话，真要是捅到上面沈斌就百口难辨。

    一切安排妥当，沈斌还有点不放心，又想起了他的老朋友贾喜成。为了防止贾喜成耍滑头，沈斌直接开车去了国安分局。

    沈斌已经是西丹招牌式的人物，分局国安jǐng员一看沈副区长驾到，连登记都没登记直接放行。沈斌来的贾喜成办公室门外，用意见扫了一眼，发现贾喜成正在电脑上炒股。沈斌微微一笑，拿出了手机。

    办公室里，贾喜成聚jīng会神的盯着股市行情，听到手机响铃，贾喜成拿起来看了一眼。发现是沈斌的号码，贾喜成眉头一皱。中区政改已经开始，贾喜成用脚丫子也能猜出沈斌找他准没好事。

    “喂，沈副区长，你好你好。”贾喜成按下电话，客气的说道。

    “贾局长，忙不忙？”

    “哦，我正在南城开会，沈副区长，有什么事咱们回去再聊。”

    “在南城开会？那正好，我也在南城。”

    “啊~你也在？沈斌，等会我得跟孙静航署长去其他城市，咱们就不见~！”贾喜成说着，一抬头，发现沈斌拿着手机站在门口正朝他一脸坏笑。

    沈斌靠着门框，指了指贾喜成，“贾局长，你现在权利挺大啊，居然把省会搬到咱们西丹来了。”

    贾喜成一脸尴尬的看着沈斌，郁闷的说道，“沈斌，有意思吗。”

    “你还有脸问我，我说老贾，你又不欠我钱，我还能吃了你怎么的。”沈斌说着关上房门走了过去。

    贾喜成翻了翻白眼，“你一来准没好事，说，这次又想让我干啥。”

    “看看，还是你老贾了解我。是这样，今晚我想借你的行动队用一用。”

    “可以啊，拿总部命令来，孙署长的也行。”贾喜成伸着手。

    “老贾，有意思吗，咱俩这关系还用手令？再说了，我只是让他们藏在暗处以防万一。”

    “没有手令，一切免谈。”贾喜成抱着双臂冷漠的看着沈斌。

    “真要把事做绝是？那好，我马上给李龙打电话，告诉他上回咱俩一起伪造潘副部长手令之事。反正我是特勤组成员，上面不能把我怎么着。你老贾，那就难说了。”沈斌威胁的说道。

    “好啊，有本事你就打。”贾喜成心说这样的伎俩还拿来吓唬我，也不看看我是干啥的。

    沈斌看了贾喜成一眼，二话不说，拿起桌上的电话，“总机，马上给我转接总部内部调查司李龙司长的办公室。”

    贾喜成一听，吓得伸手就按下了电话按键，“你他妈疯了，还真打。”

    沈斌把电话往桌子上一扔，“怎么样，借不借？”

    贾喜成双手按在按键上，正要说话，电话响了起来。贾喜成嘴里咒骂了一句，无奈的拿起电话。

    “我是李龙，谁在找我？”

    “李~李司长，我是西丹贾喜成，那什么，节前我让人稍了点土特产过去。没别的意思，快过年了，让领导尝尝鲜。”贾喜成抱着电话阿谀的说道。

    “老贾，你怎么也学会了搞这套。我给你说，今年的先进单位及个人都已经定了，你走路子也没用。”

    “不不，真没别的意思。李司长，不打扰您了，你忙。”贾喜成说着挂断了电话。

    沈斌笑着指了指贾喜成，“马屁jīng，怎么不给我准备点年货。”

    贾喜成一脸的苦闷，哀求着说道，“沈斌，求您以后别再来找我了。算我怕了你行不行，你不在乎砸了饭碗，我可没你那本事。”

    “看你说的，咱俩什么关系，下辈子就是当牛做马，我也得喂你草吃。”

    “你娘，你才是畜生呢。告诉我，借人有什么用？不说出理由，一个人我都不给。”贾喜成知道碰上沈斌这个无赖，不借人肯定逃不过去。

    沈斌微微一笑，“西丹火电今晚要来找事，我准备拿下他们。”

    “妈的，我就猜是这事。沈斌，你可想好了，西丹火电可不是善茬。事情闹大了，连罗部长都头疼。”贾喜成yīn着脸说道。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他王子言只要不怕丢人，尽管把事捅上去。”沈斌不屑的看着贾喜成。

    贾喜成琢磨了一下，“那好，借给你十五人。”

    “ok，这才是哥们。”沈斌说着，从兜里拿出五张购物卡，“老贾，咱也不能白来，这是五千块钱的购物卡，西丹百货供奉的，怎么样，够意思。”

    贾喜成一把夺了过来，“够个屁意思，还不够我给李司长买年货的呢。”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贾喜成当即给行动处长张恻然下达命令，调拨十五名jīng干行动队员听从沈斌指挥。有了这些人参与，沈斌彻底有了底气。他担心双方对持起来牛健他们中区jǐng员顶不住，现在有了国安成员，沈斌不必再担心这些。只要对方敢拔枪对持，行动队的人绝对敢开枪干死几个。反正闹大了沈斌就把责任推给国安，贾喜成那家伙老jiān巨猾，总会有办法解决。

    当晚九点刚过，西丹顺安大街足疗中心，非常奇怪的关闭了店门。大牙把小姐全部转移到冯雷的几个场子里，他的店面之中成了空房。不过，大牙命令小弟全部把灯打开，电视机的声音也调到最大。做完这一切，才让小弟们从后窗悄悄走掉。

    沈斌的车停在距离大牙店面不到三百米处，远远的观察着一切。

    大牙坐在车中，忍不住兴奋的问道，“斌哥，他们能来多少人？人多的话我召集兄弟们准备。”

    “不用，这一次你们谁都不用出面。大牙，店面里的损失我会赔偿你，不用担心。”

    “斌哥，见外了不是。钱财乃身外之物，我大牙看的很淡~！”

    “cāo，你他妈都钻钱眼里了，还好意思说很淡。”

    沈斌话音刚落，手机上传来一条短信。沈斌看了一眼，上面显示了一条很详细的内容。

    ‘对方已经出动，两辆防暴jǐng车，十五名治安队员。’

    沈斌微微一笑，拿起jǐng用对讲机喊道，“牛局，对方已经出动，做好准备。”

    大牙紧张之中带着一丝兴奋，掏出手机等待着对方的到来。只要西丹火电的治安员一到，大牙就会拨通房间的一部新手机。那部手机连接着特殊装置，会触发自动点火器，引燃存放的一桶酒jīng。到时候，涉嫌图财害命放火烧房的罪名就会落到西丹火电集团治安队的头上。有了这个借口，即便对方来人中有正式在编干jǐng，中区分局一样有权抓人。

第690节 有来无回

    第六百九十节 有来无回

    西丹国安分局内，局长贾喜成与行动处长张恻然，情报处长马承伟三人都没有回家。十五名行动组成员及四名情报处干员被沈斌敲诈过去，贾喜成也担心闹出大事，三个人谨慎的在机要室进行远程监听。

    关于西丹政改的事情贾喜成也很关注，几个月前总部还下了密令，责成西丹国安秘密保护市委书记方浩然。从这一点贾喜成可以看出，国家最高层面对方浩然的政改非常重视。不然的话，不会动用国安的力量去保护一个厅级干部。

    “局座，您说西丹方面与火电集团斗起来，谁的赢面大？”张恻然开口问道。

    贾喜成看了看两位爱将，摇头说道，“不好说，龙争虎斗鹿死谁手还不一定。方浩然以一个厅级官员身份，去触摸国家核心层面才能定夺的政治改革，本身就是个错误的政治理念。要不是国家核心鼎立支持，他早完了。”

    “那您的意思，岂不是西丹火电会获得最终胜利？”马承伟问道。

    贾喜成再次摇了摇头，“不能这么说，如果光靠着陈研修苗稼祥那些人的支持，方浩然必输无疑。但是现在多了一个沈斌，可以说这是王子言的悲哀。沈斌这混蛋~！”

    说到这贾喜成猛然收住嘴。沈斌的特行组成员身份马承伟张恻然早已经知晓，况且沈斌与李龙关系密切，自己在这里骂他混蛋，万一传出去沈斌可不会放过他。

    贾喜成尴尬的笑了笑，“咱们之间的谈话属于机密，大家注意保密。其实，沈斌那小子就是一个混蛋。不守信誉，不讲原则，还喜欢敲诈讹人，这样的家伙不是混蛋是什么？当然了，对于咱们国安内部来说，沈斌同志也算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混蛋。所以说，王子言碰上沈斌这是他莫大的悲哀。这家伙不按常理出牌，做事寻不出轨迹。王子言熟知的官场与黑道行为，在沈斌身上根本都不起作用。可以这么说，如果把王子言比作国家的硕鼠，沈斌那混蛋就是优质的耗子药。不信你们等着瞧，西丹火电准有人倒霉。”

    张恻然笑了笑，“还用等吗，今晚就有人要倒霉。”

    马承伟也看着贾喜成说道，“局座，我们可听说您跟沈副区长关系非常铁，怎么会~这么评价他？”

    贾喜成呵呵笑道，“就因为我太了解他，所以才知道这家伙是好人中的混蛋，混蛋堆里跳出来的好人。”

    三个人正谈笑着，机要室的电台中传来前方的报告，说是西丹火电的人马已经进入市区。贾喜成脸sè一肃，赶紧让张恻然秘密通知行动队，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得开枪。贾喜成非常了解沈斌的xìng格，只要行动队开枪打死了人，这家伙绝对会把他拉进泥潭。从种种迹象贾喜成得出分析结论，沈斌很想把国安分局也拉进对抗的阵营中。

    西丹火电集团驻地距离西丹市区还有一段距离，在通往市区的各个路口上，沈斌都安排了人手。特别是监控火电集团治安队的两名国安成员，是沈斌专门从情报处要来的人。有专业情报人员监控，西丹火电来人多少沈斌知道的一清二楚。

    西丹火电治安三队队长范成贵黑着脸坐在第一辆车中，今晚与他同来的正式干jǐng只有两名，其他的都是治安联防队员。别看带枪的只有三人，范成贵并不担心大牙那些小弟敢反抗。西丹火电jǐng务人员威名远扬，他们可是打着正义的旗号，这些人敢反抗等于是挑战国家的jǐng威。

    “队长，前面拐过去就到了，要不要让兄弟们准备一下？”一名中队长回头问道。

    范成贵看了看时间，“把车靠边停下，通知后面车辆原地待命。小刘，你去观察一下，现在时间还早，等过了十一点再动手。”

    范成贵吩咐完，一名治安队员穿上军大衣遮住jǐng服，开门走了下去。

    沈斌坐在车中，与范成贵的jǐng车正好形成夹角。看到对方并没有急于行动，沈斌心说正好，省得把动静闹大引起百姓围观。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范成贵非常能沉得住气。他拖延一下时间，也是避免与市局或者中区分局的巡逻人员碰面。毕竟这里是中区的地盘，按照正常程序他们需要提前沟通。不过西丹火电这几年我行我素惯了，根本没把中区分局放在眼里。

    刚才那名观察的治安队员回到了车上，说店面已经关闭，但是里面有电视播放的声音。范成贵并没有多想，现在是节前最忙碌的时间，来这种店面找小 姐的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大家都忙着攒钱过年，哪里还有人来这种地方。

    冬季的街道上行人非常稀少，除了匆匆过往的车辆，周围非常安静。范成贵看了看时间，果断下达了行动命令。

    两辆封闭式jǐng车迅速开到大牙的店面门前，呼啦一下十几个人冲了下来。

    “来人，把门直接撬开。”范成贵冷冷的说道。

    几个人拿着撬棍，开始别着足疗中心的卷帘门。大牙从远处盯着这一切，恨得牙根都痒痒。

    沈斌瞟了一眼，“你小子还等什么，赶紧报jǐng啊。”

    “麻痹的，我得让他们赔偿我的门钱。”

    大牙说着，按下中区顺安街派出所的号码，牛健的队伍都在那边集结着。

    “您好，这里是中区分局顺安街派出所，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

    “赶紧的，有一帮强盗砸门放火，别让他们跑了，我的地址是~！”大牙愤怒的说出地址。

    大牙所做的一切并非多余，而是需要留下报jǐng电话记录，沈斌留着防备以后与铁路jǐng打官司而用。

    大牙报完jǐng，调出那部新手机号码，咬牙切齿的按下了发送键。几秒钟的时间，一团火光从足疗中心二楼窗户冒了出来。刚把门撬开的西丹火电治安人员吓了一跳，一个个吃惊的看着楼上。

    范成贵眉头一皱，“看什么看，还不赶紧上去抓人。”范成贵觉得有点不妙，准备抓完人赶紧离开。

    一伙人迅速冲了上去，范成贵吩咐两个车的司机调整好方向，一抓到人赶紧离开。至于救火的事他才不管，爱怎么烧就怎么烧，反正这一条街大都是店面，并不是住宅小区。

    “队长，上面空无一人。”几个人冲了下来，其中一个惊慌的说道。

    范成贵脸sè一变，“快，通知所有人下来，撤！”

    范成贵一声招呼，火电集团的治安员们纷纷跑了下来，就在他们刚拉上车门之际。七八两jǐng车前后两头堵了过来，嘎~几辆车一横，挡在了路当中。

    “前面的车辆听着，我们是中区治安防爆大队，现命你们打开车门，双手抱头全部下车。”前方jǐng车喇叭高声喊着话。

    范成贵吃惊的看着前后车辆，他奇怪中区jǐng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迅速，火光一起前后不到五分钟，居然能集结这么多人。

    范成贵打开车门，高举着自己的jǐng官证喊道，“误会~大家不要误会，我们是西丹火电jǐng务处的。”

    牛健一使眼sè，一组防爆队员迅速冲了上去。范成贵脸sè一变，赶紧喊道，“开车，冲过去。”

    车辆刚一发动，就听着‘砰砰~！’两声爆炸声，车胎被子弹shè爆。

    牛健吓得一哆嗦，他可没下令开枪，这是谁shè出的子弹？别看有沈斌这个副区长撑腰，牛健可没这么大胆子让jǐng员开枪。万一shè杀一个正式干jǐng，牛健这辈子可就算完了。

    就在对面马路的二楼一间屋子里，十几名国安行动队的人也在小心的jǐng戒着。刚才的子弹是他们shè出的‘暗光弹’，这种子弹在黑夜中不发出弹道线光，加上消声器的作用，外人很难观察出是哪里shè出的子弹。不过，这种暗光弹有个缺陷，那就是shè距不能远。下令开枪的是沈斌，他可不能眼睁睁看着这群人跑出包围圈。

    西丹火电治安队员一个个都傻了眼，这么多年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这些人谁也不傻，刚才的爆胎声明显是对方开枪的结果，范成贵也没想到中区jǐng局有这么大的胆子。

    “别开枪~误会~都是一家人~别开枪。”范成贵赶紧朝对面喊道。

    几名防暴队员迅速拉开车门，对着车内喊道，“下车，双手抱住头下车~！”

    面对一支支黑sè枪口，范成贵只好无奈的举起了双臂。不过范成贵眼神中喷发着怒火，他觉得中区带队的jǐng官简直就是不想干了。

    这边刚把人带上车，消防队的车辆也赶了过来。足疗中心的火势迅速被扑灭，并没影响到周边的店面。沈斌脸上露出一丝胜利的微笑，大牙却是苦着一张脸，心说老子的装修找谁赔去。

    第二天一早，沈斌带着忙碌了一宿的牛健副局长来到中区区委，把西丹火电集团治安队的恶行汇报了一遍。吴方伟一听，小腿肚子差点没抽筋。沈斌昨天向他申请调用中区jǐng队的事情，并没说明是针对西丹火电集团的。再者说，即便你针对西丹火电集团，最多把对方拒之门外就行了，还安了个蓄意放火杀人的罪名，这下可闹大了。

    吴方伟不敢做主，直接带着沈斌牛健去了市zhèng fǔ。吴方伟知道自己惹不起王子言，只能把事情推给市长陈研修。

    得知中区出了这么大的事，陈研修专门把温光辉叫来，一起听取了汇报。当牛健介绍完昨晚发生的案子，陈研修愁苦的摸着脑门，心说这小子不把天捅破是不算完。

    温光辉咽了咽口水，谨慎的问道，“沈斌，你们有确凿的证据吗？这可不是玩笑，牵扯到地方公安与铁路jǐng的关系。虽然铁道部公安隶属于公安部十局，但是指挥权在铁道部手里。陈市长，我觉得咱们还是谨慎处理为好。”

    沈斌看了看陈研修，对着温光辉说道，“温书记，昨晚中区分局的同志已经连夜审问了口供，为了保险起见还去现场做了勘察。大门是被人为破坏，而且起火的原因也倾向于是人为。最重要的是，即便西丹火电跨区域执法，却没有通知中区乃至市局任何人。他们这种行为本身就违反了内部条令，所以我认定他们是假公济私，属于恶劣报复行为。”

    “沈斌，这种话可不能乱说，需要有证据才行。”温光辉严肃的说道。

    “温书记，有证据。根据足疗中心一名女xìng服务人员供词，西丹火电治安队的队长范成贵非礼过她，当时足疗中心老板张cháo同志正义言辞的把范成贵赶出了店面。就因为这件事，双方结下了梁子。”沈斌挺着胸脯认真的说道。

    吴方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说你小子可真能编。中区现在谁不知道大牙那个混混是你沈斌的跟班，前几天那家伙还是中区拆迁办的成员呢。

    陈研修苦笑了一下，“光辉啊，这件事估计很快就会发酵起来。你是分管政法方面的书记，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

    “陈市长，我倾向于最好把人放了。事关jǐng务内部的事情，万一闹大了影响非常不好。”温光辉谨慎的说道。

    沈斌脖子一挺，接口说道，“陈市长，既然市里下了红头文件，事关中区辖区政改问题都有政改小组全权负责。我认为这种事已经阻碍了政治改革，所以我们有权利自己处理。如果市里插手，那好，从现在开始我辞职，不再过问任何事情。”

    温光辉把眼一瞪，“沈斌，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居然威胁起市领导。我看你小子就是欠修理，这不是正在商量吗，急什么急。”

    沈斌嘿嘿一笑，“温书记，您别生气。其实这事你们领导就往我身上推，王子言他有本事尽管来。当然，如果你们当领导的都不支持我，那还说啥。”

    陈研修看了看众人，不禁叹息了一声，“看来方书记还真是找对了人，难怪方书记说恶人还需要恶人来制。方伟啊，市委市zhèng fǔ是你们的后盾，大胆的干。小沈，希望你能顶住压力。有些事情，最好掌握点分寸，不要闹的太过分。”陈研修对着吴方伟和沈斌说道。

    沈斌站了起来，“陈市长放心，我知道分寸。”

    吴方伟心说你知道个平屁分寸，老子是中区政改小组组长，这种事闹大了方浩然肯定拿我当替死鬼。

    “沈斌，你和小牛先回去，我还有点事向陈市长汇报。”吴方伟对着沈斌小声说道。

    沈斌听着人家下了逐客令，赶紧带着牛健与陈研修告辞。沈斌二人一走，吴方伟的脑袋耷拉下来。

    陈研修看了一眼，“老吴，你有事？”

    “陈市长，这两天我心脏不好，准备向市里托几天病假调养调养。”吴方伟为难的看着陈研修。

    陈研修与温光辉都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他俩很理解吴方伟的难处，也明白这是方浩然布置的一盘大棋。既然方浩然想让沈斌那猴子大闹天宫，吴方伟回避一下也好。所有焦点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也便于市委市zhèng fǔ有回旋的余地。

    上午不到九点半，市长陈研修就把工作扔给了苗稼祥，带着工作组去了罗会县慰问山区农民。而中区这边，区委书记吴方伟突然身体有恙，安排了一下工作就匆匆奔向省城检查身体去了。

    西丹火电集团，队长范成贵带着人一夜未归，jǐng务处长唐友泽居然是上班后才得知此事。所有人的电话都打不通，唐友泽根本弄不清楚这些人出了什么事。正当唐友泽派人去寻找之时，中区分局传来了消息，说是范成贵等jǐng务败类涉嫌放火杀人，让火电集团jǐng务处去人协助调查。唐友泽做梦也没想到，中区分局竟然敢扣押他的人。

    这一下，西丹火电jǐng务处跟炸了窝一样，唐友泽觉得中区分局局长张铭简直是疯了。好在王子言与大煤炭商吴和伦去了上海，不然又得臭骂他一顿。

    唐友泽愤怒之下命令一大队队长刘国平亲自去中区分局要人，并让刘国平jǐng告张铭，如果敢不放人他们就率领三个治安大队去抢人。反正事情闹大了他唐友泽有人保，你张铭算什么东西。

    唐友泽有点不放心，亲自给张铭挂了电话，“张局长，咱们可都是jǐng务人员，向来合作的不错。你老张现在扣押了我的人，还栽赃嫁祸说是放火杀人，你就不怕我去督察部门告你。”

    张铭心说你找我撒什么火，根本就不关我的事。现在中区的大权都在政改小组手里，说白了，沈斌那小子现在的权利比肖前进都大。放在解放前，这家伙就是上面下来的特派员，见官大三级。

    “唐处长，不是我们分居扣押的人，是政改小组下的命令。现在牛健是政改小组的成员，已经不听我指挥了。”

    “我不管，刘国平已经去你那里带人，如果不放人，我才不问他妈的什么政改小组。”

    “唐处长，这事你最好跟沈副区长打个招呼，我确实无能为力。”张铭说着，朝旁边看了一眼。

    “沈副区长？又是那个沈斌！我明白了，原来是那个王八蛋搞的鬼。行，你转告他，我唐友泽不把他整废了不算完。”唐友泽说完把电话狠狠的摔在话机上。

    此时沈斌就坐在张铭的身边，唐友泽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沈斌不屑的冷笑了一声，这种小角sè他还没放在眼里。

    张铭摊开双手，“沈副区长，看来我也得躲躲了，唐友泽可是一级jǐng督，正处级。我只不过是三级jǐng督，比人家低不少。”

    “老张，还是那句话，什么事都往政改小组推。这是市党委赋予我的权利，出了任何事与你无关。但是，中区分局必须全力配合，这是政改小组的命令。”沈斌认真的说道。

    张铭心说你就别拿政改小组说事了，吴方伟都躲了起来，还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张铭知道刘国平马上就到，赶紧收拾了一下开车离开了中区分局。

    沈斌命令牛健准备好人，西丹火电的人来一个抓一个，直到逼出王子言为止。这一下牛健可为难了，昨晚抓人还算是有个借口，现在倒好，总不能平白无故拘押jǐng务人员。

    沈斌邪恶的一笑，想找借口吗还不容易，马上通知大牙准备两个小弟。这一次抓人的借口更简单，沈斌用了非常原始的江湖招数~碰瓷！

第691节 各找对手

    第六百九十一节 各找对手

    西丹火电集团一大队队长刘国平坐在后座上，范成贵的失误不禁让他有点幸灾乐祸。.西丹火电jǐng务处配置一正两副的职位，现在还缺一位副处长的名额，三位大队长竞争的非常厉害。范成贵接二连三的失误，看样子已经失去了竞争资格。二大队的队长肖传福以前是他的手下，刘国平觉得副处长的位置已经在向自己招手。

    就在刘国平还沉浸在幻想当中，车辆突然一个急刹车，‘咣’的一声，撞到了一辆电瓶车上。骑车的还带着一个人，两个人顿时摔倒在地。

    刘国平一愣，没等他闹明白怎么回事，前面被撞到的两名男子，其中一个爬起来用力敲砸着车门。

    “下来，你他妈的是怎么开车的。麻痹的听见没有，下车！”这名伤者开始咒骂起来。

    司机也很郁闷，他的车正常行驶，这两破电瓶车横着就冲了出来，根本不能怪他。更何况，火电集团jǐng务处的人本身就嚣张跋扈，别说他们开的是jǐng车了。司机一听对方嘴里不干不净，怒火‘腾’的一下窜了上来。

    司机打开车门，下来指着对方就骂，“狗rì的嘴里再不干净信不信我抽你，会不会骑车，这是快车道知道吗。”

    对方也不含糊，上前一把抓住了司机的领子，“他妈的肇事还想打人，你动手试试。”

    司机刚要动手，刘国平怒声喊道，“小张，不许动手。”

    刘国平说着走了下来，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伤者一眼，沉声说道，“我是火电集团jǐng务处大队长，先呼叫120把人送医院再说。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单位的？”刘国平一副威严之势看着对方。这事jǐng务人员惯用的手法，先把对方吓住了再说。

    “火电集团算什么东西，撞了人你还有理了。我兄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跟你没完。”被撞的年轻人指着刘国平，手指恨不能戳到他的脸上。

    “**，狗rì的想死了是不是。”司机一看对方这么嚣张，愤怒中一拳砸了过去。

    他这一动手不要紧，周围忽然冒出十几个非常有正义感的‘群众’，马上加入了战团。

    “撞人还动手，有你们这样当jǐng察的吗。打他。”

    “大家都来看啊，火电集团jǐng察打人了。”

    “火电集团jǐng务处撞了人还打人，别让他们跑了~！”

    随着几个人喊的叫喊，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这年头人人都同情弱者，更不要说西丹火电jǐng务处名声本身就不好。在围观人群的咒骂声中，几个年轻人对着刘国平二人就是一顿爆锤。刘国平气的肠子都要炸了，他也奇怪中区的群众什么时候这么有正义感，不问青红皂白连身穿jǐng服的都敢打。更让刘国平郁闷的是这几个‘群众’战斗力非常强悍，其中两个人死死的抓住他的胳膊，想拔枪都拔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阵jǐng笛声由远而近，两辆中区巡jǐng的车辆嘎~的一声停在了旁边。

    “住手，怎么回事~！”

    随着jǐng察的一声怒吼，几名正义‘群众’呼啦一下散去，剩下一群看热闹的市民控诉着刘国平两人的恶行。刚才被司机打了一拳的伤者，更是捂着眼蹲在地上嚎啕痛哭，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刘国平被打的鼻青脸肿，嘴角上还流着血迹。他也不知道是谁打的自己，指着周围的人喊道，“抓起来，把他们都抓起来，居然敢殴打jǐng务人员。”刘国平的喊声顿时引起一阵嘲笑。

    “jǐng察同志，你们来的正好，他们开车肇事把我和弟弟撞了，我兄弟生死未卜，他们居然还打人。”刚才那名被司机打了一拳的被撞者，捂着眼睛向中区巡jǐng哭诉着。

    中区巡jǐng问明了情况，刘国平也无法指证是谁打了他，中区巡jǐng只能公事公办，要把几个人都带回局里。

    刘国平一听，指着巡jǐng怒声说道，“我正要见你们局长，刚才打人那几个你要是抓不回来，有你好看。”

    刘国平啥时候吃过这种亏，在周围群众指指点点的窃笑当中，真想拔枪把被撞的那小子给蹦了。

    刘国平二人以及那位被撞者都被带回了中区分局，这边人一走，地上躺着的那位扑棱一下就站了起来。没等120赶到，自己骑着电瓶车就没了踪影。.留守的一名协jǐng吃惊的张着嘴，心说那家伙是不是给撞傻了。围观的群众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刚才还跟只剩下一口气似的，怎么一下子这么jīng神。

    中区分局里，刘国平三人被请到分局接待室。沈斌坐在墙边连椅上看着报纸，仿佛是来办事的在等人。

    局长不在家，副局长牛健亲自过问了此案。听完巡jǐng的‘汇报’，看了看鼻青脸肿的刘国平，牛健微笑着说道，“刘队，咱们都是jǐng务人员，更应该懂得遵纪守法。撞了人就应该赶紧给人家看伤，打人就更不对了。”

    刘国平气的一拍桌子，指着自己的脸吼道，“姓牛的，睁开你的眼看看，到底是谁打谁。”

    旁边那位被撞者忽然来了脾气，指着刘国平喊道，“就是他打的我，就是他。”

    刘国平都快气疯了，这丫的简直是睁眼说瞎话。刘国平‘唰’的一下拔出配枪，“再无理取闹，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坐在墙边连椅上的沈斌嘴角弯起一道笑容，意念一动，刘国平枪上的保险咔嚓响了一下。刘国平一愣，枪口一歪看了一眼。

    就在这时，啪~一声清脆的枪响，整个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那名汇报的巡jǐng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小腹，突然惨叫了一声。

    啊~！随着巡jǐng的惨叫，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沈斌掌握的位置非常准确，这个部位对生命并无大碍。他本想让刘国平的枪对准大牙的小弟，但觉得这还不够严重，还是枪击jǐng察的罪名更大些。

    刘国平身子一哆嗦，整个人都傻了。他的手指根本连扳机都被碰，怎么会shè出子弹。旁边的司机也是脸sè苍白，心说队长今天是不是吃错了药，这里可不是火电集团。

    站在旁边的那位被撞者刚才还一副柔弱的样子，这时候突然变得勇猛起来，一下子把刘国平扑到在地。

    “这家伙敢shè杀jǐng察，快来人，抓住他。”被撞者一只手死死的按住刘国平的抢，嘶声裂肺的喊叫起来。他是怕刘国平狗急跳墙，反手再给他一枪。

    牛健也晕了，他没想到刘国平真会开枪，居然还shè伤了中区巡jǐng。身为一名jǐng务人员，应该明白开枪的后果有多重，牛健心说这家伙简直是自毁前程。

    走廊上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jǐng局的人听到枪声纷纷跑了过来。牛健这才回过神，冲着外面喊道。

    “来人，把刘国平二人抓起来，居然敢在中区分局内行凶伤jǐng，还反了他了。”

    牛健一声令下，懵遭遭的刘国平与司机顿时被一帮中区干jǐng掐脖子按腿拷了起来。

    “你们住手，牛健，刚才你都看到了，只是走火。我要打电话，让我给我们处长打个电话~！牛健，你他妈的听到没有~！”刘国平挣扎的喊道。

    不管刘国平怎么喊叫，牛健根本不理，一摆手命令把人送到了关押室。那名倒霉的巡jǐng也被同仁们抬了出去，迅速送往医院诊治。

    这边人一带走，牛健双腿一软坐到椅子上。沈斌放下报纸，不慌不忙的走到桌子边。

    “老牛，赶紧找个人给这位兄弟录个口供，撞了人总的要点赔偿。另外，这下不用我给你找证据了，房间里的监控拍的一清二楚。”沈斌指着监控镜头笑道。

    牛健抬头看着沈斌，这一刻，他觉得沈斌简直就是魔鬼的化身。刚才刘国平被带来之前牛健还担心，碰瓷只不过是小事，他无权扣押刘国平。不过沈斌告诉他，只要刘国平进到jǐng局，这家伙就走不出去。牛健还以为沈斌是在开玩笑，现在他才发觉，沈斌这家伙不但可怕，没准上辈子是个算命的。

    西丹火电集团jǐng务处，唐友泽左等右等不见人影。给刘国平打电话，这家伙的手机居然也被关机。唐友泽气的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自己的队伍里都他妈什么人，简直就是一群猪。

    唐友泽没有等到自己人打来的电话，反而又接到了中区分局的紧急通知。这一份通知可比范成贵严重的多，居然是刘国平在市区开车撞人并殴打伤者，到了分局还开枪行凶击伤一名巡jǐng。唐友泽脑浆子都要炸了，这他妈还是人话吗，火电集团再牛逼也不可能牛逼到这份上，居然跑到人家中区分局开枪行凶。刘国平真要是那样做，那他养的就不是一群猪了，猪都比他们聪明。

    唐友泽看着中区的通告，他觉得这根本就是个陷阱。就算刘国平喝了三斤烧刀子外加二斤兴奋剂，他也不可能晕的去人家那里开枪伤人。

    唐友泽在jǐng界历练了这么多年，也不是一个没脑子的人。唐友泽揉着自己的额头，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事已至此，恐怕想瞒也瞒不住了，必须给老大汇报才行。不然的话，万一被中区那帮家伙捅到上面，他这个jǐng务处长罪过也不小。且不说他用人不察，最起码是个知情不报的罪过。

    唐友泽无奈之下，赶紧给身在上海的王子言做了汇报。王子言一听，吃惊的下巴差点没脱臼。好家伙，自己才离开不到一天时间，火电集团三个队长居然抓了俩，还捎带着一群治安员。最让王子言生气的，就是他们的罪名。防火烧店，在jǐng局里开枪袭jǐng，麻痹的，这些兔崽子还真把火电集团当成zhōng yāng军委了。

    王子言顾不上臭骂唐友泽，赶紧给省政法委书记葛存福拨了过去。两个队长一个涉嫌放火杀人，一个在分局里开枪打伤jǐng员，哪一样罪名都不小，王子言必须让葛存福先压下来再说。万一被媒体捅出去，别说是zhōng yāng不会罢休，就是铁道部那几个大佬也饶不了他。

    西丹罗会县，市长陈研修刚走马观花的慰问完几个乡镇敬老院，就接到了葛存福的电话。陈研修当然明白他这位老师要说什么事，但还不能不接。

    “葛书记，我正想给您打电话，年前都走访完了，如果还要配备什么年货，您尽管说。”陈研修站在车旁恭敬的说道。

    “研修，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非要让这个年过不安生才好。zhōng yāng三令五申强调安定团结，你们怎么总是背道而驰呢。”

    “葛书记，您这是~什么意思？如果学生哪里有不到之处您尽管批评。”陈研修明知故问的说道。

    “研修，跟我也打起马虎眼了是。刚才子言给我来了电话，怎么回事，你们居然把火电集团jǐng务处的人抓了？这是想闹出国际笑话吗。”葛存福在电话里不悦的说道。

    “不会？葛书记，我正在县里慰问群众，没听说过此事。要不您先等等，我马上问一下情况。”陈研修推脱的说道。

    “那好，我等你电话。”葛存福说完直接生气的挂断了电话。

    陈研修拿着手机，皱着眉头在车前来回走了几趟。县里的领导在一旁看着，不明白市长这是跟什么人通话，居然愁成了这样。

    陈研修想了想，决定还是与方浩然商量一下。他这个市委书记去běi jīng躲清闲，自己可有点扛不住了。葛存福毕竟是一手把陈研修带起来的老领导，与他有师生之情。如果断然拒绝，这个面子可有点放不下来。

    方浩然上午开完会，刚被接到于是林的家中。在接到陈研修电话之前，西丹方面刚刚给他做了汇报。得知沈斌用这种无赖伎俩抓了一帮子西丹火电jǐng务人员，方浩然和于是林笑的肚子都疼。于是林还以古喻今，调侃着说无赖泼皮往往能成大事。当年项羽之所以败北，就因为刘邦是个泼皮无赖无所不用。朱元璋为何能登基称帝，也是因为他那套草莽行径让元兵摸不着路数。就西丹沈斌用的这些招数，换个官员恐怕连想都不敢想。

    听着陈研修的诉苦，方浩然首先告诉他自己在于是林家中做客。等于是在告诉陈研修不要怕，zhōng yāng层面在鼎立支持西丹。方浩然让陈研修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他身上，就说沈斌有他方浩然撑腰，根本不买他这位市长的账。省委都知道西丹是方浩然独掌大权，葛存福应该能理解陈研修的苦衷。

    陈研修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按照方浩然所说，把自己形容成受气的小媳妇。葛存福一听，当场就暴跳如雷，堂堂的一市之长居然连个副区长都管不住，这还成何体统。葛存福马上又打给温光辉，以省政法委书记的名义，责令西丹中区分局立刻放人。

    温光辉不敢不听，但是放不放人他说了不算。西丹的官场规则早已经乱了套，与其说政治改革，不如说方浩然另立山头当了山大王。要是以前，别说是葛存福下令，就是温光辉打个招呼，中区分局忙的跟没年三十似的马上放人。现在倒好，温光辉反而要与沈斌商量一下。

    沈斌得知葛存福下令强制放人，毫不犹豫的把电话打到省政法委书记办公室。别人害怕葛存福，沈斌才不买他的账。反正他只听从方浩然的指令，葛存福这样的官员别看官职大，却指挥不动沈斌。

    “葛书记，您好，我是西丹中区副区长沈斌。不好意思，能不能打扰您一两分钟，向您请示点问题。”

    葛存福脸sè有点不悦，刚才秘书转接电话的时候他本不想接听，能接这个电话完全是看在谢援朝夫妇的面子上。特别是戈丽华，以前在省厅的时候也算是他的直接下属。

    “小沈，西丹刚刚发生的事我听说了。身为一名基层干部，不能光看眼前，一定要照顾好方方面面的关系。更不能因为一点小事而影响大局。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相信你应该明白怎么做。小沈，你还年轻，不要辜负援朝夫妇对你的期望。”葛存福以长者的口吻说道。

    “是是，葛书记说的太好了，我一定遵照您的指示去做。”

    葛存福满意的嗯了一声，“小沈，过年的时候，替我问候一下援朝夫妇。这件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办。”

    “葛书记放心，我会尽快办理。就像您说的那样，这样的jǐng界败类不绳之于法，会影响到方方面面的关系。首先就影响了党和zhèng fǔ的威信，更是严重破坏了jǐng民关系。经过葛书记的教诲我才明白事关大局，明天我就召开新闻发布会，把西丹火电集团的丑闻宣布出去。葛书记，我知道您工作很忙，谢谢您的支持，提前给您拜个早年。”

    葛存福吃惊的张着大嘴愣了半天，等他反应过来沈斌早已经挂断了电话。

    “混账！”葛存福气的一摔电话。他不明白沈斌到底是政治经验不足，还是本身就是个弱智，居然能这么读解他的意思。

    葛存福气的手都哆嗦，明天一旦召开新闻发布会，西丹火电必定会成为焦点。到时候，王子言盛怒之下没准会把他这么多年的老底抖露出来。葛存福越想越觉得事态严重，但是他不会把电话打过去重新给沈斌下‘指示’，因为沈斌还不够这个资格。再者说，葛存福真怕自己会被沈斌气的连年都过不去。

    葛存福明白掌控大局的是方浩然，无奈之下，只能与这位政治新锐谈一谈自己的观点。西丹成为政治特区之后，省委书记刘成专门在党委会上强调过此事，任何人不许插手西丹的政务，据说这是zhōng yāng的命令。

    方浩然接到葛存福的电话，回答的非常婉转，但是婉转之中带着强硬。方浩然告诉葛存福，他可以压制住沈斌不召开新闻发布会，控制事态的扩大。但是具体怎么做，方浩然不希望省领导插手。西丹既然成为政治特区，zhōng yāng赋予了绝对的自制权利，方浩然就得学会拒绝。否则的话，改革根本无法进行下去。

    身在上海的王子言接到葛存福无力扭转局面的电话，愤怒之余也带着惊愕，看来西丹方面是铁了心要剥夺他们的特权。最让王子言郁闷的是，与他演对手戏的不是方浩然，而是一个跟流氓无赖似的沈斌。

    大煤炭商吴和伦看到王子言一筹莫展的样子，不禁笑道，“子言兄，这么多年咱们什么风浪没见过，这点小事何必发愁。”

    “吴老板，真正的勇士不怕对方亮剑。但是一流勇士遇到手无缚鸡之力的泼妇娘们，你说这仗怎么打？动手杀了他，天下人耻笑。不杀了他，泼妇娘们还跟你死缠着没完。”

    王子言无奈的摇了摇头，在他眼里沈斌连个男人都不是，根本就是个村野泼妇。。 动用上层力量拍死他，还不值当。不理不睬，他跟个苍蝇似的着实让人心烦。

    “子言兄，身为局外人，或许我看的比你清楚一点。以你子言兄的身份地位，何必跟一个小人去斤斤计较。别忘了对方是官，你即使官又是商，玩手段应该是你的强项。”吴和伦挺着大腹颇有深意的说道。

    王子言点了点头微微闭上了双眼，愤怒的心情渐渐冷静下来。他在政商两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也不是泛泛之辈。王子言重新审视了一遍最近发生的事情，很快读懂了其中的含义。既然方浩然想用沈斌这匹劣马拼掉他这匹良驹，王子言干脆也退避二线，让唐友泽站出来与沈斌对垒。

    在王子言眼里沈斌只不过是有着一点后台背景的张扬青年，根本不能与唐友泽这种经验老道的jǐng界混子相提并论。唐友泽心狠手辣强盗式作风，正好是压制流氓无赖的法宝。让强盗对付流氓，这才是公平的对手。

    王子言当即命令唐友泽，事关西丹中区的一切问题都由他全权处理。王子言不问手段，只要结果。既然方浩然不想与他对局，王子言就让方浩然看看，玩低劣的手段火电集团才是老师。

第692节 方夫人的秘密

    第六百九十二节 方夫人的秘密

    唐友泽在忐忑不安中等待了几个小时，他没想到王子言不但没有臭骂他一顿，反而把处理西丹事务的大权交给了他。非常文学唐友泽跟随王子言这么多年，与其说是名jǐng察，不如说是混迹于黑白两道的隐形大哥。既然王子言暗示可以不择手段，唐友泽立即开始行动起来。

    火电集团出了这么大的事，按说得是一名副总级的领导出面与西丹沟通。王子言把权利交给唐友泽，不但是看重他的能力，更是出于一种信任。

    西丹火电集团jǐng务处里。唐友泽召集副处长蔡明宇，二大队长王恺，及集团法律顾问程建律师，开了一个小型会议。

    范成贵与刘国平的相继落难，可把二大队长王恺高兴坏了。对于空置的那名副处长位置，一直以来王恺都没敢往这方面想。刘国平与范成贵都比他资格老，王恺知道肯定没自己的份。但是现在，王恺觉得幸福来得竟然如此突然，他恨不能回家上几柱香来感谢沈斌。

    唐友泽看了看众人，沉声说道，“这次中区向咱们发难，对jǐng务处来说是一次极大的挑战。这件事老板非常震怒，责令jǐng务处务必尽快解决。程律师，会后麻烦您去中区分局跑一趟，看看能不能先把咱们的人保出来。”

    程建摇了摇头，“唐处长，保人恐怕很难，不过我会与两位队长见见面，先把情况问清楚再说。中区司法机构还没有正式下发通告，说明案子还没进入司法程序。唐处长，我觉得实在不行就在他们jǐng务人员身上下点功夫。”程建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花钱把事摆平。

    唐友泽冷笑一声，“程律师，这里面的水很深，他们是项庄舞剑志在沛公。对方没有走司法程序，就是在等咱们上门。沈斌那小子可不是弱智，他明白这种案子经不起推敲。范成贵是在执行jǐng务任务，怎么可能会蓄意放火。就算没有通知当地jǐng方，也不是什么大过错。刘国平的事倒是有点棘手，不过我相信那是误伤，绝对不是有意而为。综合各方面的消息，沈斌那小子只是意图把水搅浑，并非是针对咱们的两位队长。”

    “既然这样，是不是直接与姓沈的接触一下？”程建看着唐友泽问道。

    “没必要，这小子只不过是一条狗而已，真正的主人是方浩然。不过，为了防止狗急乱咬人，所以，咱们要尽快把范成贵刘国平弄出来。只要人回到咱们火电集团，沈斌那小子是一点招都没有。他所谓的什么发布会也好，上报立案也罢，都是吓唬人的。这样的事他可以栽赃，但绝对敢曝光于天下。把水泼出去容易，再收回来可就难了。逼急了上面的大佬，这小子只有死路一条。”

    唐友泽不愧在jǐng界混了多年，冷静下来之后把这件事分析的很透彻。他明白沈斌的真正意图并非要鱼死网破，真要是正式立案公布于天下，那等于系了个死结。火电集团大不了抛弃两个无足轻重的角sè，西丹中区也等于彻底把沟通之门堵死。

    副处长蔡明宇看了看唐友泽，接口说道，“处长，我跟张铭那家伙联系过，他说关于西丹火电方面的事，区里都交给牛健来处理。要不然这样，咱们找牛健好好谈谈。身为主管案子的领导，他有放人销案的权利。”

    王恺点了点头，“我看可以，牛健这家伙我熟悉，以前分管后勤一直不得势，没想到借着政改之风一下子翻身了。”

    唐友泽想了想，抬头看着三人说道，“咱们要做好两手准备，蔡副处长先私下找牛健谈谈，可以施点恩惠给他。沈斌毕竟是行政干部不是jǐng务人员，放不放人是牛健的权利。另外，王队长马上着手调查沈斌和牛健的家庭成员。真要是逼到份上，咱们也得让他们知道厉害。”

    “处长，牛健的家庭情况我清楚，他老婆在西丹一家进出口公司上班。沈斌是外来干部，没听说有什么亲属在西丹。”蔡明宇接口说道。

    唐友泽目光yīn冷的看了看三人，“沈斌的家庭情况一定要调查清楚，这小子耍了手段，不能就这么算完。至于牛健，他要敢不放人，那就找个接口把他老婆抓来。”

    律师程建一听，嘴角弯起一个邪恶的笑容，“既然在进出口公司上班，涉嫌向外商提供火电集团的商业情报，这个借口非常合适。”

    几个人干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简单一商量，马上制定出反击计划。火电集团一不缺财力二不缺少人力，加上从zhōng yāng到地方上的方方面面关系，唐友泽觉得沈斌跟他们斗简直就是蚍蜉撼树。

    西丹农庄小院酒店之中，沈斌与贾喜成小酌对饮着。自从上次在这里痛扁了大牙之后，沈斌很久没到这里来了。这一次，居然是贾喜成主动约请沈斌。不过沈斌觉得，这家伙肯定是有事求他。.

    整个下午沈斌都有点郁闷，火电集团的反应让他很疑惑，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一个领导都没来，只是派来一名律师。那名律师要求见当事人，牛健请示之后被沈斌断然拒绝。沈斌才不在乎那律师会去投诉他，在西丹的地面上找谁告状都没用。沈斌在等，他知道火电集团方面早晚会来个说话有分量的人。

    沈斌端起酒杯，“老贾，你说我抓的这俩小卒子是不是身份太轻，人家根本不重视？不然的话，怎么连个领导都不出面。”

    贾喜成撇了撇嘴，“不是人家身份轻，而是你的地位太低，不够资格让人家大领导出面。就像你刚才说的，连省政法委葛存福书记都出面了，火电集团能不重视吗。沈斌，我jǐng告你，这种事一旦捅到媒体上，只会是两败俱伤。事情闹大了，大不了铁道部公安处派人来进行整顿。但是西丹政改的路子，等于被你彻底堵死。”贾喜成好心的提醒道。

    “老贾，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沈斌诚恳的请教道。

    “说实话，我不认为你能斗得过西丹火电。”

    “cāo，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吗。我只问你需要怎么做，斗得过斗不过不用你管。”沈斌翻了翻白眼。

    “你问我我问谁？这种破事以后别来烦我。”贾喜成郁闷的瞪了沈斌一眼。

    沈斌嘿嘿一笑，赶紧给贾喜成斟满酒，“我亲爱的贾大人，跟你开个玩笑，生什么气。”

    看着沈斌没脸没皮的样子，贾喜成无奈的摇了摇头，“沈斌，也不是老哥说你，你确实应该注意一点。记住那句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说实话，西丹的官员们巴不得你往上冲，火电集团就是一面坚盾，你就是一把长矛。弄不好，你这支矛就会折断。”

    “你怎么不说我能把他们的盾刺穿？”

    “想什么美事，别忘了西丹火电是两大部委联营上市公司，真要是上面下来人，你根本就顶不住。”

    “方书记说了，上面下来人，他会扛起来。我只负责把王子言逼得狗急跳墙，其他人下来自会有人出面。”

    “切~！”贾喜成不屑的把嘴一撇，“我说沈斌，你还是太年轻，不懂政治。不管你与方浩然关系有多铁，朋友归朋友政治归政治。就算火电集团与方浩然进行妥协，你绝对会是一枚被抛弃的棋子。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人家恨之入骨，如果我是王子言，那好，就用你的政治生命作为附带交换条件。你说说，到时候方书记会保护你，还是完成他的改革大业？”

    沈斌端着酒杯愣了一下，他知道贾喜成说的没错，方浩然绝对会以事业为重。

    沈斌晃了晃杯中酒，苦笑了一下说的，“老贾，我同意你的观点。但是，如果没有我这样的冲锋队员，火电集团也绝对不会让步。放眼整个西丹官场，除了我之外没人会拼命的往上冲。就像你刚才说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但是这棵秀于林中的大树不是我，而是方浩然。我沈斌充其量是围绕在大树周围挡风的篱笆墙，所以说，想摧毁这棵大树，首先要把我这道篱笆墙推到才行。”

    贾喜成伸出大拇指，“够义气，方书记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分。不过，你能不能把这份义气分给我一点？”

    “cāo，你什么意思，我对你不好吗？”

    “好不好你自己心里明白，我老贾对你可是一片真心，换来的却是一大堆把柄落在你手里。我说沈斌，咱能不能别这么欺负人？”

    沈斌呵呵笑道，“你老贾说这话可就不地道了，我对你也是一片真心。”

    “那好，既然你这么说，我请你帮个忙。”贾喜成借坡下驴马上开口说道了正题上。他可是无利不起早，请沈斌吃这顿饭有着特殊意义。

    沈斌指了指贾喜成，“我就知道你喊我喝酒准没好事。说，是杀人还是放火。”

    贾喜成盯着沈斌小声说道，“不杀人也不放火，我想请你帮我老婆调动一下工作。”

    沈斌一听，“我当多大事呢，行啊，中区哪个部门随你选。不过先说好，只能是职员，我可没权利提拔她当主管。”

    “瞧你那样，我老婆大小也是个科级干部，去你中区当职员？去死你。”

    “怎么，还想让嫂子当副区长？那你得请组织部长吃饭才行。”沈斌调笑道。

    “沈斌，咱不开玩笑，我就实话实说。市委宣传部要从基层提拔一名副处长，你嫂子也够资格。我知道你跟陈家年部长关系不错，应该能帮上忙。”

    沈斌一愣，“嫂子不是去林业局了吗，什么时候进了宣传口？”沈斌记得几个月前贾喜成才把他老婆调进林业局，难道说又换了单位？

    “林业局计生办宣传科科长，多少也沾点边。”贾喜成尴尬的说道。

    “你nǎinǎi的，八竿子打不着的部门，居然还说够资格？这事我帮不了，陈家年部长对人事调整问题向来很严格。”沈斌摇着头。

    贾喜成盯着沈斌，酝酿了一下沉声说道，“沈斌，这事你只要帮了我，我拿一个秘密跟你交换。”

    “少来，秘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你还是自己留着。”沈斌心说我才不上你当呢。

    贾喜成欠了欠身，很神秘的说道，“是关于方书记家属的秘密，弄不好，这事会牵扯到方浩然。”

    沈斌一愣，“你说什么，关于李丽嫂子的事？”

    贾喜成微微往后一靠，得意的看着沈斌，“别忘了督查地方大员及亲属是国安的职责。怎么样，帮不帮忙？我知道你沈大区长有这个能力。”

    “你先说说是关于哪方面的秘密？如果值，咱们就成交。”沈斌看着贾喜成，分析着他是不是在耍自己。

    “当然值，这事弄不好，会让方书记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甚至会闹的身败名裂。”贾喜成带着一副夸张的表情看着沈斌。

    沈斌心中一紧，难道说李丽真的有什么把柄落在贾喜成手里？沈斌仔细的盯着贾喜成，“好，成交。说，什么秘密。”

    贾喜成冷笑着摇了摇头，“我太了解你了，这一次不见兔子不撒鹰。但是我先说明，事情拖的越久对方书记越不利。”

    沈斌指着贾喜成冷冷的说道，“老贾，现在我以特勤组成员的身份命令你，马上说出事关李丽的秘密。”

    “没用，不办成事说什么都没用。”贾喜成不在乎的说道。

    “你敢骗我，应该明白是什么后果。”

    “我贾喜成以人格担保，这个秘密绝对会震撼你。”贾喜成认真的说道。

    沈斌咬了咬牙，他相信贾喜成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李丽已经在市教委上班，难道说有人要对她不利？想到这，沈斌点了点头，拿出手机直接给陈家年拨打了过去。

    沈斌找个一个非常巧妙的借口，他并没有告诉陈家年那女子是贾喜成的老婆，而是说此女子是南城市委书记孔庆辉的亲戚。由于孔庆辉不便开口，所以转他打个招呼。沈斌知道以陈家年的身份根本不会亲自去审核档案，更不会打电话去问孔庆辉。自上次东门村事件，陈家年算是欠了沈斌一份人情，更何况这又是省委常委孔庆辉托付的事，陈家年当然不会拒绝。在普通人眼里提拔一名副处级非常困难，但是到了陈家年这种级别，只是一句话这么简单。

    贾喜成看到沈斌一个电话就摆平此事，不禁羡慕的有点嫉妒。沈斌不但官场人脉广，这家伙胡编乱造的本事更让贾喜成佩服。上次给自己找了个黑道外甥，这次到不错，给老婆认了门好亲戚。

    沈斌把手机往餐桌上一放，“法什么呆，到你了。我jǐng告你别糊弄我，不然纠察办下一个调查对象就是你媳妇。”

    贾喜成把杯中酒干掉，看了看沈斌，认真的说道，“沈斌，根据我们的调查监控，方夫人与弘扬私立中学一名分管后勤的年轻主任来往非常频繁。”

    “很正常，李丽是教委的人，与学校来往是分内的事。”沈斌冷冷的说道。

    “不不，两个人的关系，已经不是一般的工作范畴。”贾喜成赶紧说道。

    沈斌一愣，眉头皱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李丽有了外遇？”沈斌觉得很有可能，方浩然一心扑在事业上，女人四十如虎，肯定受不了这份寂寞。

    贾喜成点了点头，“两个人的正朝着情人关系发展，不过根据我们的调查监控，李丽还没放弃最后的道德底线。”

    “没有你说个屁，我说老贾，这种捕风捉影的事你少乱说。如果影响到方书记的名誉，我跟你没完。”沈斌冷冷的看着贾喜成。

    “沈斌，我没开玩笑，对方已经追了李丽好几个月。从近段时间看，李丽已经被对方迷住了。”

    沈斌暗暗咬了咬牙，故作冷静的说道，“你老贾别为了自己那点私事，就这么耸人听闻好不好。就算她们走到那一步，方书记最多是离婚，也不至于你说的身败名裂。”

    贾喜成冷笑一声，“沈斌，知道弘扬私立中学是谁投资的产业吗？它最大的投资人叫吴和伦，而七位懂事之中，有一个人叫魏芝云，此人是王子言的老婆。别的我就不多说了，你也是一名国安成员，应该明白万一这是故意所为，到时候对方浩然会是个什么样的打击。”

    沈斌心中一惊，“王子言的夫人是学校的懂事？”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调查。对了，那名男子叫郭庆阳，半年前还是火电集团宾馆的一名男公关。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疯狂的追求一位半老徐娘，按照心理学分析这家伙不是变态就是目的不纯。”

    沈斌的脸sè彻底冷了下来，“你是说，这背后有火电集团的影子？”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根据我多年的经验，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沈斌吃惊的看着贾喜成，“火电集团布这个局，难到就为了让方浩然家庭分裂？那样的话，方书记岂不是更会报复他们。”

    贾喜成严肃的看着沈斌，小声说道，“身为市委书记，方浩然手里掌握着许多党政机密，万一有一份经李丽之手流露出去，你说方浩然会是个什么后果。”

    沈斌内心升起一股寒意，涉嫌出卖国家机密情报，这可比戴绿帽子严重的多。根据组织原则，方浩然必须要停职接受调查。那样的话，很多反对政改的政治大佬会借机落井下石，西丹政改基本宣告结束。

    这个消息对沈斌来说交换的太值了。不光是为了方浩然的家庭，更是为了他的事业前程，沈斌必须要铲除这个隐患。而且，为了方浩然的名声，这种事沈斌还不能假手别人。

    看着沈斌略带惊慌离去的背影，贾喜成暗暗的松了口气。其实这件事是潘瑞部长授意泄露给沈斌的，并非贾喜成私自做主。方浩然一家的安全上面很重视，发现这个情况之后贾喜成立即向总部做了汇报。总部经过分析，判断出其中针对方浩然的yīn谋。老jiān巨猾的贾喜成，只不过利用这件事给老婆捞取了一次政治利益。沈斌敲诈了他这么多次，总算捞回了一局。

    当晚，沈斌让丁薇帮他详细调查一下西丹弘扬私立中学的资料，包括每一位董事的背景。不到两个小时，丁薇就给沈斌传送了一份详细资料。当沈斌看到吴和伦的照片，马上想起此人就是他在王子言办公室里遇见的那个胖子。沈斌无需再调查下去，吴和伦与魏芝云两人名字的出现，足以证明贾喜成没有说谎。

    次rì一早，沈斌问牛健借了一辆挂着地方牌照的分局后勤车辆，独自一人开到了弘扬中学对面。虽然已经放了寒假，但是巧立名目的各种补习班依然开课。沈斌没有进入学校，一直在车内抽着烟等待着。临近中午的时候，沈斌终于看到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方浩然的夫人李丽开着一辆银灰sè的轿车，在弘扬中学大门西侧五十米左右，接走了一位帅气的年轻小伙。

    沈斌开车悄悄的尾随，李丽开车出了市区，来到城郊北湖一处度假村。沈斌恨得牙根都痒痒，女人一旦坠入爱河，整个人就成了傻子。沈斌真为方浩然感到悲哀，他把全身心都投入到事业当中，没想到女儿差点成了小太妹，老婆更是要给他戴绿帽子。

    沈斌悄悄跟了进去，发现两人只是进了餐厅，并没有开房，沈斌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看样子两人只是刚刚坠入爱河，李丽还给她老公保留了最后一点尊严。

    就在沈斌跟踪李丽的同时，唐友泽这边也开始出手了。昨晚蔡明宇去了牛健的家，开价五十万让牛健销案放人。牛健可没这么大胆子，虽然他有这个权利，但是事后沈斌能吃了他。

    蔡明宇与牛健谈判无果，开始动用卑劣的手段。今天中午下班之前，一辆jǐng车停在了进出口公司门口。牛健的老婆下班后刚走出公司大门，就被几名身穿jǐng服的男子带上了jǐng车。公司的人都知道牛夫人是中区分局副局长的家属，还以为是她老公的同事开玩笑。就这样，朗朗乾坤之下，牛夫人被按上莫须有的罪名带到了西丹火电集团jǐng务处。

    牛健中午没有回家，在食堂吃完饭正准备回办公室休息一下，手机响了起来。

    牛健看了看号码，拿起来不悦的说道，“老蔡，我不是说了吗，这案子我做不了主，必须公事公办。咱们都是当差的人，你应该知道我的难处。”

    “牛局长，我给你打电话，只是想通知你一声，你老婆涉嫌窃取火电集团的商业机密，已经被我们拘押。念在咱们都是同行的份上，我可以暂时不向上汇报。至于该怎么办，相信你牛局长应该明白。”

    “什~什么？你们~无耻！我jǐng告你，你们这是诬陷和诽谤。蔡明宇，你马上给我放人，不然别怪我不客气。”牛健愤怒的吼道。

    “老牛，诬陷和诽谤，不正是你们对我们两名队长所干的事吗。给你两个小时考虑一下，两个小时之后如果你没做出决定。那么，我将通知铁路司法部门正式立案。”蔡明宇说完，不等牛健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牛健紧紧地握着手机，整个人都在颤抖。他知道铁路司法机构就跟火电集团开的一样，根本不会认真的取证调查。即便是取证，人家随便拿出几份煤电合约，也会让你百口莫辩。

第693节 针锋相对

    第六百九十三节 针锋相对

    沈斌坐在车中盯着度假村的餐饮部，他不敢进去，怕与李丽打个照面双方都下不来台。非常文学这件事沈斌越想越生气，恨不能现在就冲进去把那小白脸一巴掌拍死。沈斌并不责怪李丽，一个中年女子也需要关爱，方浩然在这方面做的很不够。李丽与刘欣她们几个不同，欣儿等人属于创业型的女xìng，把全身心的爱投入到了工作当中。偶尔回来一次，也是小别胜新婚。

    李丽正好相反，她是家庭型的女人，老公扑在事业上，女儿又不与母亲沟通。无聊之余，很容易落入别人设下的爱情陷阱。沈斌所气愤的是，王子言居然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对付方浩然，他毁的不是一个人，而是连带着好几个家庭。

    沈斌决定不让方浩然得知此事，把这个秘密永远隐瞒下去。至于这个叫郭庆阳的男子，将会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虽说沈斌不是心狠手辣之辈，但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该杀的人他绝不会留着，不该杀的人罪过再大沈斌也会放他一马。就好比叶枫，本身是个罪该万死之人，沈斌却是一丝善念让他存活了下来。

    沈斌正计划着怎么动手，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沈斌一看是牛健打来的，按下了接听键。

    “沈~沈副区长，您在什么地方，我要马上见您。”电话一接通，就听到牛健慌张的说道。

    沈斌眉头一皱，“牛局，出了什么事吗？”

    “唐友泽那帮混蛋，他们~他们诬陷我媳妇盗取商业机密，他们~他们逼着我放人~！”牛健在电话中激动之中带着悲愤。

    沈斌心中一惊，“怎么~他们抓了你媳妇？”

    “火电集团jǐng务处副处长蔡明宇刚给我打了电话，我老婆的手机确实处于关机状态。沈副区长，算我求你了，先把人放了，我不想毁了这个家。”牛健哀求着说道。

    沈斌咬了咬牙，他发觉自己还是低估了火电集团的歹毒之心。连身为中区分局副局长的牛健他们都敢用这样的手段，根本就是把自己凌驾于一切法律之上。

    沈斌看了看对面的度假村餐饮部，狠狠的砸了一下方向盘，“牛局，你在分局等着，我马上就到。”

    沈斌两头不能兼顾，李丽之事现在也无法解决，只能先返回中区分局把牛健的问题解决掉。别看牛健只是一名副局长，目前沈斌还要依靠他手中的jǐng力。不管牛健能力如何，最起码沈斌相信他不会背后给自己使绊子。

    沈斌驱车来到中区分局，此时分局还没有上班，走廊上显得非常安静。沈斌走进牛健的办公室，短短的一个多小时，牛健变得跟个醉汉似的双目赤红。

    沈斌一伸手，阻止牛健站起来，“老牛，详细说说怎么回事？”

    牛健一脸的痛苦之sè，把昨晚到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没有任何隐瞒的告诉了沈斌。

    “沈副区长，说实话我现在都想带着人把他们都崩了，但是我跟您不一样，我有老婆孩子，我得替这个家庭想想。.牛健说着，痛苦的低下了头。

    沈斌拍了拍牛健的肩膀，“老牛，你能告诉我这些，感谢你的信任。其他话就不多说了，你马上带人去火电集团接嫂子回来。我等你电话，那边接到人我在放人。游戏才刚刚开始，只要你对我有信心，即便法律制裁不了这些混蛋 ，我也会亲手把他们送进地狱。”沈斌双目带着寒冰，对方的行为已经彻底的激怒了沈斌。

    牛健一愣，没想到沈斌这么干脆就答应放人。牛健很感动，慢慢的站了起来，看着沈斌坚定的说道，“沈副区长，以前我牛健一直以为自己戴上了国徽，就是法律和正义的代表。那些恶人见到我，他们会怕，会胆怯。现在我才明白自己错了，恶人就是恶人，他们怕的不是国徽，而是强大的正义力量。现在恶人也戴上了国徽，在他们的法则中，能让他们低头的不是法律，而是强者。如果你还看得起我老牛，以后不管做什么事，算我一个。沈副区长，我不是傻子，有些事我心里明白，只要你敢做，我就敢跟。”牛健说的非常坦诚，他相信沈斌明白自己的意思。

    沈斌诚恳的微微一笑，“老牛，去，我等你电话。”

    牛健点了点头，他没有带任何jǐng员，独自一人开车去了火电集团jǐng务处。别看牛健在jǐng局中没有办理过什么大案要案，但是他不是懦弱之人。蔡明宇的行为，彻底触摸了牛健的逆鳞。牛健之所以没有对沈斌隐瞒什么，就是要表明自己的态度。跟沈斌交往这几个月中，牛健早已经看出来沈斌属于黑白通吃的人物。但是，沈斌给他的感觉并不坏，没有那种借助权势欺压弱者的张狂。自从沈斌调任西丹工作之后，每一次面对的不是强者就是恶霸，这一点，牛健非常敬佩。

    火电集团jǐng务处，副处长蔡明宇面带邪恶的笑容看着牛健。昨晚给他五十万都不要，今天把他老婆弄过来羞辱了一番，居然乖乖的同意放人。在蔡明宇的眼中，这种人就是发贱。

    牛健带着怒火盯着蔡明宇，“姓蔡的，放人。我老婆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跟你没完。”

    “向她那种姿sè，还引不起我的兴趣。”蔡明宇故意气着牛健，昨晚牛健正义凛然不可一世，蔡明宇总算找到了报复的感觉。

    “狗rì的你说什么。”牛健一把抓住蔡明宇的jǐng服。

    几名治安员迅速冲了进来，举起jǐng棍就要开打。蔡明宇一抬手，“你们退下，牛局长是个文明人。”蔡明宇说着，冷笑着额拍了拍牛健的手。

    牛健忍着怒火松开了手，“蔡明宇，我没工夫跟你罗嗦。放人。”

    “好啊，去把牛夫人请来。牛局长，打电话。”蔡明宇得意的看着牛健。

    牛健闷声不响的拿出手机，刚要通知沈斌，蔡明宇一把按住牛健的胳膊，“牛局长，咱们干事可要干脆利索，我不喜欢拖泥带水。你牛局长如果不把案底销毁，我们一样可以把牛夫人再请回来。至于那个被误伤的jǐng员兄弟，相信牛局长应该能摆得平。”

    “蔡明宇，要挟办案的jǐng官，你这是在犯罪。”牛健低沉的说道。

    “哈哈哈，老牛，你非常可爱。犯罪这个词，应该是咱们用在别人身上。别忘了，你我都是头戴jǐng徽之人。老牛，我劝你还是看清形势，不要当别人的替死鬼，这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你到底想怎么样？”牛健咬牙问道。

    “好说，把你们审问原始记录交给我。”蔡明宇冷漠的看着牛健，在这方面两个人都是行家，蔡明宇知道拿走了原始审问记录，手下的两位队长就可以推翻一切罪名。没有了这个，中区分局根本无法进入司法程序。

    牛健狠狠的点了点头，“先放人，等我电话。”

    “很好，我相信牛局长的诚信。”蔡明宇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高高在上的看着牛健。

    牛夫人跟着两名治安员走进办公室，牛健这边也给沈斌打了电话。牛健与蔡明宇话不投机，连招呼都没打，带着老婆走出了jǐng务处。看着丈夫有点发青的面孔，牛夫人也不敢多问什么。车辆一直开出了火电集团社区，牛健才停下车问道。

    “他们没对你怎么样？”

    牛夫人疑惑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老公，这是怎么回事，我都不明白为何把我带过来。来了之后也没人过问，直到刚才有人把我领过来见你。老公，火电集团不好惹，你不会是得罪他们了？”

    牛健一听没有留下什么案底，心中稍微的松了一下，“你马上给单位请假，趁着孩子放寒假，先回娘家住几天。中区这边因为政改的事情与火电集团干上了，你们先避避风头，这口恶气我不能就这么咽下去。”

    “我就猜是这事，老公，人家张铭都躲的远远的，你跟着瞎参合什么。火电集团有背景，咱们犯不着这么做。”

    “住嘴！我的事不用你瞎搀和，到了市区赶紧带孩子走。”牛健把眼一瞪，别看在单位他是副手，在家里却是地地道道的一把手。

    沈斌一直在牛健的办公室没离开，眼前的事情头绪杂乱，趁着牛健去火电集团沈斌重新把事情捋了一遍。他知道这样斗下去发展的太缓慢，王子言有的是时间和人力陪他玩。如果不下点猛药，看来是激不起王子言的兴趣。

    牛健回来之后，把蔡明宇的意思汇报了一遍。沈斌冷笑了一声，既然这个姓蔡的想当个炮灰，那就拿他祭旗。

    “牛局，你来帮我做几件事。第一，帮我调查一下弘扬中学一个叫郭庆阳的人，看看他住在什么地方。中区户籍这边应该能查出来，就算是外地人，也会有临时登记。第二，告诉蔡明宇，晚上约他见面来拿审讯记录，就说你想尽早了解这个案子，以后不再插手中区政改的事。第三，通知政改小组所有人，明天上午在中区zhèng fǔ会议室开会。”沈斌严肃的吩咐道。

    牛健一愣，“沈副区长，您真要把原始审讯记录交给他？这东西在咱们手里，可以随时申报立案。一旦交出去，即便申请立案也会被推翻。”牛健提醒着说道。

    沈斌冷笑一声，“晚上我会陪着你去，不下点猛药还以颜sè，唐友泽还真把我当棒槌了。范成贵与刘国平都是小角sè，咱们一点一点把大鱼逼出来。蔡明宇这个位置也算是够点分量，他要是出了事，估计王子言也会坐不住了。”

    “您的意思是~？”牛健吃惊的看着沈斌，他听明白了沈斌的意思。

    “怎么，害怕还是不敢？”沈斌看着牛健，脸上带着一种自信的笑容。

    牛健腰杆一挺，“没问题，上刀山下火海我也陪着您走一遭。”

    沈斌欣慰的笑了笑，“老牛，赶紧把我说的三件事办好，晚上等你电话。对了，安排一队信得过的兄弟在jǐng局待命。”

    沈斌说完，站起来与牛健告辞。沈斌的脑子里还在想着东门山度假村里的事，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时间去盯梢，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办理。

    沈斌驱车来到大牙的临时住所，店面被烧之后大牙索xìng暂时关门。反正chūn节临近，目前的生意非常清淡。

    沈斌一看到大牙，马上吩咐道，“大牙，赶紧给我准备五百克白粉，要纯度最高的那种。”

    大牙吃惊的看着沈斌，忽然笑了起来，“哥，您知道我在西丹是玩黄不玩白，考验我，肯定是考验我。”

    “考你妈个头啊，赶紧去办，我急着用。听着，这东西花多少钱我出。”

    看着沈斌认真的样子，大牙疑惑的挠了挠头，“哥，这可有点难度，现在道上的都不玩粉了，那东西抓着就毙。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现在都玩迷货和神仙水，那东西抓到不至于死刑。”

    “少罗嗦，白粉这东西永远不会在黑道中绝迹，少弄一点也行，但别的毒品配备充足。”沈斌退而求次的说道。

    大牙看着沈斌，忽然神秘的说道，“哥，您要是想玩一大票，我马上与大使联系，那小子与缅甸几个毒枭都熟，专门给您开辟一条通路怎么样。以您在西丹的地位，咱哥俩合作，不出三个月，绝对是苏省的头号毒王。”

    “滚你妈的，我都想抽死你。让你去弄就去弄，这东西老子坑人用的。你听着，三个小时，晚上七点之前务必弄到手。”沈斌揪住大牙的衣领冷冷的说道。

    大牙一听，这才明白沈斌的用意。不过这东西需要花费一大笔资金，他的小黑本本上已经记录了沈斌不少欠账。大牙嘴上答应着，心理却跟滴血似的疼痛。自己这么多年在女人身上敲诈的那点皮肉钱，基本上都帮着沈斌‘行了善事’，难道说这就是报应？麻痹的，明天老子就改名，不要涨cháo了，叫张大善人。

    蔡明宇没想到牛健这么快就要把审讯记录交给他，他当然爽快的答应赴约。蔡明宇不担心牛健会耍什么花样，这种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家庭。况且，把最后这个尾巴消除干净，蔡明宇在王子言面前就是首功一件。说不定，下一步自己就能挤掉唐友泽，成为jǐng务处的一把手。

第694节 伪造现场

    第六百九十四节 伪造现场

    沈斌独自一人坐在车中，仔细思考着晚上要做的一切事项。*非常文学*刘奇曾经说过，杀人放火容易，填补所有的漏洞非常困难。今晚的行动有几个难点困扰着沈斌，一是他不知道大牙能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搞到毒品，二来也担心牛键临阵退缩。

    沈斌微微闭上双眼，很久以前他就学会了做事之前需要冷静。今晚的计划非常仓促，可以说沈斌是在用自己的官场能量弥补一些漏洞。毒品的事沈斌无能为力，不过牛键的因素沈斌到可以找人代替。

    沈斌睁开双目，代替牛键的最佳人选就是国安成员，这种事还的把贾喜成拉进浑水才行。有了这个国家的‘锦衣卫’参与，王子言及他的后台们就得重新衡量一下西丹的实力。况且，国安与jǐng方联手办案，就算有漏洞也会办成铁案。

    西丹国安分局，贾喜成局长刚要下班回家，就看到沈斌推门走了进来。贾喜成一怔，马上面带微笑迎了上去。昨天他假公济私让沈斌帮他老婆调动工作，贾喜成回家之后得到老婆猛烈的犒赏。此时再见到沈斌，贾喜成心中多少存有一丝感激之情。

    “沈副区长大驾光临，不知道是请我喝酒还是来送年货的。”贾喜成面带微笑伸出小肥手。

    沈斌随手一拍，“我可没你这么清闲，老贾，今晚再借我几名执法队的人用一用。”

    贾喜成一听，马上把脸撂了下来，“怎么，你是想让他们弄死那个姓郭的？沈斌，大小你也是个特勤组成员，这点小事你就别麻烦我们了好不好。”贾喜成觉得沈斌肯定是要动手产出方浩然的后患，这种‘小事’他还真不想参与。

    沈斌冷冷的指着贾喜成，“你给我听着，这件事不许再提。方夫人之事以前没有发生，以后也不会再发生。你老贾以后再提及这事，别怪我不客气。”沈斌瞪着眼看着贾喜成。

    “好好好，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你动用国安执法队员，总的有个理由？难不成，今晚又要烧谁家房子。还别说，这符合你的工作xìng质，别忘了你还兼任城中村改建委员会拆迁办主任。”贾喜成嘲讽的说道。

    “老贾，我没空跟你开玩笑，你要敢不借人，信不信现在我就给陈家年部长打电话，告诉他你老婆冒充孔庆辉的亲戚。”沈斌威胁的看着贾喜成。

    贾喜成一听，气的指着沈斌，“什么人啊这是，咱俩可是公平交易。沈斌，你有点道德底线好不好。行行，我算看透你这个人了。沈斌，咱可把话说清楚，今天我把人借给你，从此以后咱们两清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我贾喜成再没本事，也不喜欢与要挟我的人来往。”贾喜成愤怒的看着沈斌。

    沈斌嘿嘿一笑，双手握住贾喜成的手，“嘿嘿，老贾，这话说的多伤人心。咱哥俩就是孟良焦赞，孟不离焦焦不离孟，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贾喜成翻了翻白眼，“少来这套，做朋友没人会拿把柄当饭吃的。跟你交往久了，我都怀疑自己能不能活到头。说，借多少人，干什么用。沈斌，这是程序，我必须要知道用意才行。”

    “怎么，我做事你还不放心？”

    “说对了，我还就对你不放心。要不是你有特勤组的身份，别说从我这里借人，就是进我的门都得提前预约。别以为借人这么容易，行动处都得备案，我也需要有个借口。”贾喜成撇着嘴看着沈斌。

    沈斌点了点头，“好，那我告诉你。今晚火电集团的一个朋友约我见面，我怕是陷阱，找你们的人做个证明。”

    贾喜成上下看着沈斌，冷冷一笑，“沈斌，都是一个山上的狐狸，咱别讲故事好不好。要是陷阱，你何必去赴约。”

    “废话，对方说交给我火电集团jǐng务处犯罪的证据，我能不去吗。况且，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的。”沈斌心说钱还真花了，不过是买的毒品。

    贾喜成仔细的看着沈斌，他才不相信这些鬼话。不过贾喜成还真不敢拒绝，他知道沈斌这家伙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万一给陈家年打电话，回家之后他老婆还不得抽死他。

    “行，最多十人，现在临近chūn节，我们的队员也需要忙点家事。”

    “不用，四个人就够了。”沈斌笑着说道。

    贾喜成一听只要四人，这下算是放心了。看来最起码不是去干仗，不然沈斌不会要这么少的人。

    有了四名国安执法队成员，沈斌的计划补上了一个大漏洞。这边安排完，大牙那边也传来消息。还真是行行有道，这么短的时间内大牙居然搞到了一批毒品和神仙水。

    沈斌开车过去看了看货，谨慎的问道，“大牙，你小子可别蒙我，我怎么看着像洗发水和淀粉。”

    大牙苦笑了一声，“哥哥哎，您给我个胆子我也不敢骗您啊。放心，绝对的正宗。”大牙心说可心疼死我了，这可是花大价钱买来的。

    沈斌再次验了验，从钱包中摸出一张银行卡，“我让小薇转了一百万，密码都是零。拿着，算是给你的一点补偿。如果钱不够，以后再补给你。

    大牙脖子一挺，露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斌哥，扇我脸是不是？我是那样的人吗。你可以打听打听，从南城到西丹，谁不知道我大牙仗义疏财视钱财如粪土。别说这点钱，再大的数字在我眼里只不过是微微一笑。赶紧收起来，您这不是骂人吗。”大牙嘴上说的好听，一双眼睛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沈斌手里的银行卡。

    “那好，回头我把这钱捐给贫困小学，算你做的善事。你小子坏事做得不少，是该积点yīn德。”沈斌说着就要收起来。

    “别别~还是我自己来做善事！”大牙一把抢了过去，“嘿嘿，快过年了，兄弟们也得打打牙祭。您放心，这钱我就说是您斌哥赏给兄弟们的，我一分钱都不要。这东西在我眼里~粪土。”大牙说着，厚着脸皮塞进自己的兜里。

    沈斌呵呵一笑，“麻痹的，让你拿就拿，还跟我装清高。对了，这货源干不干净？”沈斌问道。

    “绝对干净，行有行规，这几个人出了这批货，今晚就离开西丹。您放心，三个月之内，他们不会出现在西丹的地面上。”大牙打着包票说道。

    沈斌微微点头，拍了拍大牙，“好好的跟着我干，以后我会让你坐上西丹第一大佬的位置。”

    大牙一听，激动的双手一抱拳，“斌哥，啥也不说了，圣明，绝对的圣明~！”

    两个人正说着，牛键打来了电话。沈斌约牛键去农家酒庄见面，那里也是与蔡明宇见面的地方。不过时间还早，沈斌需要提前安排一下。

    沈斌开着保时捷，后备箱中藏着一密码箱的毒品。这时候如果被jǐng方扣住，沈斌还真是百口难辨。

    酒店胡老板一看沈斌进来，赶紧迎了上去，“沈副区长，您来了。”

    “都到了吗？”沈斌压低声音问道。

    胡老板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牛键一个人在丰收厅，贾老板的人在田园厅。”

    胡老板是国安外勤成员，沈斌提前给他打了电话安排两个房间。虽然胡老板不清楚沈斌在国安内部的真实身份，但是凭沈斌与贾喜成的关系，胡老板早就猜测出沈斌可能是国安秘密成员。

    “老胡，找人看着我的车，车上有重要东西。”沈斌低声说道。

    “好的，马上安排。”

    两个人说完，沈斌朝田园厅走了过去。

    田园厅内，四名国安分局执法队成员正品着茶，一看沈斌进来四个人都站了起来。

    “哥几个不用客气，都坐。今天找你们来，是执行一件秘密任务。”沈斌说着，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四名执法队员疑惑的互相看了看，贾局长安排他们的时候可没说是执行秘密任务，只是说配合中区政改小组走走过场。对于国安成员来说，执行公务和配合公务那可是天壤之别。

    沈斌看出几个人的疑惑，笑了笑问道，“你们知道我的身份吗？”

    四个人犹豫了一下，其中一位说道，“知道，您是中区副区长，也是我们局长的好朋友。”

    沈斌一听，马上明白了贾喜成这是派了四个级别低到不能再低的执法队员来糊弄他。不过沈斌并不在意，越是菜鸟越容易服从命令。再者说，能进入国安执法队的，也不是弱者。

    “看来你们还真不清楚我的身份，实话告诉你们，咱们是同行，我是国安特勤组成员。不过这个秘密你们知道就行，不许外泄。”沈斌说着，脸sè严肃起来，目光中透出一股杀气。

    “特~特勤组的人？”几个年轻的执法队员震惊的看着沈斌，仿佛是自己听错了。

    沈斌拿出手机，直接命令其中一位拨叫总部验证中心。当着几个人的面，沈斌把自己的国安身份验证了一遍。这一下，四个年轻执法队员的眼睛闪烁出不一样的异彩。特勤组对他们来说，那只是可望不可及的部门。没想到，中区副区长居然是特勤组的秘密成员。

    沈斌咳嗽了一声，严肃的看着众人，“从现在开始，你们四人只听命与我的指挥。在完成任务之前，不得与外界联系。从现在开始，关闭所有的通信工具。”

    四名执法队员认真的听着，马上按照沈斌的指令关闭了手机。沈斌这样做，就是切断他们与贾喜成的一切联系。沈斌心里清楚的很，贾喜成那只老狐狸绝对不会这么放心的把人给他，肯定会暗中交待过众人，有什么事及时给他汇报。

    沈斌看了四人一眼，从几个人的眼神中，沈斌可以判断出他们已经对自己建立起忠诚度。只有这样，沈斌才能放心他们去做。沈斌压低了声音详细说出今晚的计划，把所有步骤安排到每个人的身上。

    安排完之后，沈斌拿出一部新手机放在了桌上，这个手机里只有一个号码，那是牛键的电话。

    牛键手里紧紧地握着一个皮包，满脸焦急的等待着沈斌的到来。牛键的心里很矛盾，从今天沈斌的话语中他听出来沈斌要对蔡明宇动手。但是身为jǐng务人员的牛键，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把自己陷进去。不过从内心来讲，牛键很想冒险试一试。这对他来说也许是个机会，通过了这次考验，他就能正式成为方浩然体系中人。只要方浩然不倒台，他牛键的官场之路将会一马平川。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谁不想出人头地，牛键也想赌一把。

    牛键正琢磨着，房门一开沈斌走了进来。牛键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了决心似的站起来说道。

    “沈副区长，我这边都准备完毕，有什么安排您尽管吩咐。”

    沈斌微笑着招了招手，坐下来看着牛键说道，“老牛，想好了吗？”

    牛键一怔，“什~什么想好了吗？”

    沈斌笑容一收，认真的说道，“老牛，如果你选择跟我站在一起，或许以后将面对很大的压力，包括人身安全。不过我可以保证，只要你能坚持下去，会有很大的收获。”

    牛键身子一挺，“我牛键不是胆小鬼，那帮混蛋还吓不倒我。沈副区长，该怎么做你就下命令。”

    “好！没交错你这个朋友。老牛，今晚你只管把审讯记录交给蔡明宇。你放心，这东西他绝对拿不走。蔡明宇离开之后会有人给你打报jǐng电话，说有人在做一宗毒品交易。记住，一定要做好电话录音，以后上面会有人调查。”

    牛键有点紧张的看着沈斌，“然~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你带着人去抓捕毒贩啊，这可是一件不小的功劳。当然，你到现场之后，看到的可能是具死尸。”沈斌显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牛键愕然的看着沈斌，好像明白了什么，欠身问道，“沈副区长，您是不是找~黑道上的朋友把蔡明宇做掉？如果这样的话，调查起来恐怕你朋友会有危险。”牛键好心的提醒着。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堂堂的国家干部，怎么能干那种事。”沈斌说着，也跟着一欠身，趴到牛键耳边神秘的说道，“给你报jǐng的是国安局的人，等你带人去的时候他们会在现场，还会配合你回jǐng局录下口供。到时候，你就对媒体说这是国安调查出的案情，是你们双方共同努力的成果。”

    沈斌说着直起了腰，火电集团jǐng务处副处长走私贩毒拒捕击毙，光这个标题就能引起轰动。范成贵与刘国平的案子沈斌还真不敢捅出去，因为那两件案子漏洞百出，经不起调查。但是这件案子只要国安与中区分局联手，就等于把案子做实了，谁也别想给蔡明宇翻案。事情一旦揭露出来，公安部及省厅就会插手整顿火电集团jǐng务处。沈斌借这个机会，趁机成立火电集团街道办，全权接管那片区域行政及治安工作。到时候，王子言想不听从西丹的指令都难。

    牛键震惊之中带着惊喜，他觉得国安局插手肯定是市委书记方浩然的安排，牛键不认为沈斌有这么大的能力。这一下，牛键更加有了底气。

    一切都按部就班，沈斌离开牛键所在的包厢，再次走进国安局执法队员所在的房间。此时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另外两人已经出去jǐng戒。

    沈斌看着约定的时间已到，释放出意念之力观察着走廊上的动静。火电jǐng务处副处长蔡明宇如约而至，只带了一名司机。蔡明宇根本没想到这会是个死亡陷阱，他觉得牛键有家有室，根本不敢跟他耍滑头。所以，蔡明宇并没有跟唐友泽汇报此事，他打算拿到证据之后直接向老大王子言表功。

    房门一开，刚才jǐng戒的一名执法队员走了进来，“沈副区长，箱子已经转移到火电集团的jǐng车上。”

    “没留下什么痕迹？”沈斌问道。

    “保证没有。”

    “好，你们去准备，记住，做的干净一点，不要给你们局长丢脸。”

    “是！”三名执法队员站起身立正答道。

    沈斌满意的点了点头，心说明天贾喜成得到消息，还不得气疯才怪。这种事一曝光，王子言一方考虑的不是西丹国安局，而是国家安全部有没有插手。这样一来，无形之中把国安绑到了政改这条大船上。至于贾喜成会不会受到总部的重罚，拿就看他的造化了。

    蔡明宇与牛键前后耽搁了不到十分钟，两个人话不投机，蔡明宇查看完审讯记录确定无误，两个人不欢而散。虽然消除案底对于一位大权在握的局长来说不是难事，但这可是严重违反了程序。这件事，多多少少也算是牛键落下了把柄。

    蔡明宇上了jǐng车，吩咐司机直接返回驻地。现在临近年关，夜晚街道上的行人非常稀少。蔡明宇看着外面的街景，心说西丹这群傻帽还玩什么政治改革，多捞点钱能死啊。西丹几个区县的政改路线，在蔡明宇的眼里基本上就是打土豪分田地。就拿火电集团来说，参与政改，就得成立监委会之外的工监会。到时候，财政透明，分配透明，工人少拿一点就可以通过工监会提出否决意见。那样的话，当官的还捞个屁钱，整个成了跑腿的了。

    蔡明宇正琢磨着，车辆一拐弯，开上通往火电集团的大道。不过，两辆车横在了前面的路上，司机不得不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蔡明宇一愣，伸头看着前面。

    从车灯里可以明显的看出，前面车辆外站着四名男子，其中两人留在原处，另外两人一左一右的走了过来。

    蔡明宇立即jǐng觉的拔出手枪，司机一看，也跟着把配枪拔了出来。车门一开，蔡明宇枪口对准了其中的一人。

    “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拦路。胆子不小，不想过年了是。”蔡明宇凶狠的吼道。

    “对不起，蔡副处长，我们是西丹国安分局的，正在执行公务，这是我的证件。”其中一人说着，左手伸手摸向了夹克内里口袋。

    蔡明宇一愣，手上的枪口稍稍的偏了一下。等对方掏出证件，蔡明宇收回枪刚要去接，对方的右手突然抬了起来。

    对方左手拿着证件，右手上却是一把装了消声器的手枪。蓝幽幽的枪口对着蔡明宇，仿佛是一把开启地狱的钥匙。

    “扑~扑~扑~扑！”随着四声沉闷的枪响，不偏不倚正中蔡明宇两人的头部。

    两名执法队员非常有经验，各自的第一枪都是贴着车顶shè向远处。对于训练有素的执法队员来说，没等蔡明宇二人反应过来，他们第二枪就击发了出去。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防止弹道专家的检验。第二枪击毙对方，说明他们按照规定第一枪提出了jǐng告。毕竟对方是一名在编的正式干jǐng，所有的步骤都不能留下纰漏。沈斌这一点算是找对人了，如果是让牛键等人来做这件事，光是心理上的压力也会让现场漏洞百出。

    右边的执法队员回身打了个手势，站在车边jǐng戒的执法队员立即把各自车辆调整好，摆出一副夹击之势。等一会jǐng方都会拍照留下证据，他们要与自己的证词对的上才行。

    执法队员击毙了蔡明宇之后，并没有算完。两人带上超薄手套，各自拿起蔡明宇及司机的右手，朝着刚才两人所站立的地方，啪啪啪左右开了几枪。其中一人，还狠狠地朝蔡明宇的脸上打了一拳。都是近距离shè击，被国安执法队成员shè杀，只能说人家身手好，这一点相信没人会做现场实验。按照国安训练课程所学的知识，这种枪击符合近距离格斗中击毙对手的现场。伪造犯罪现场，本身就是他们所学的课程之一。

    做完这一切，其中一位才拿出沈斌那部新手机开始报jǐng。不过他不是先打给牛腱，而是直接拨打了中区分局的值班电话。

    “你好，这里是中区分局值班室，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你好，我是国安局的，请问今晚是哪位局长值班？”

    “国安局的？哦，今晚是牛键局长值班，请问有什么事吗？”

    “能不能把他手机电话给我，我有急事需要向牛局长单独汇报。”

    “对不起这位朋友，你的电话我们已经记录，如果你是在开玩笑，我们会追究你的责任。”

    “那好，我们国安局一样能查出牛键局长的电话，我自己查。”执法队员说完挂断了电话。

    他这样做，都是为了给以后上面下来的调查员留下证据。身为国安成员，任何一个细节都要做的天衣无缝。如果直接按照手机上留下的号码拨给牛键，到时候又得编出谎言来圆这个谎言。

    牛键开车回到分局，这边刚走进指挥中心，手机响了起来。

    “喂，哪位？”牛键打开录音功能，目光瞟了一眼值班的同事。

    “牛局长你好，我是国安局执法队成员，现在有紧急情况向您汇报。”

    “小伙子，这可不是国安局电话号码，我的电话已开启录音功能，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要负责。”牛键说着，再次看了看指挥中心的值班人员。

    “牛局长，我没开玩笑。就在几分钟之前，我们执行任务中偶然发现火电集团jǐng务处副处长蔡明宇，参与了一宗毒品交易。我们本想连人带赃物扣下，交给jǐng方处理。但是，蔡明宇及司机拘捕进行反击，被我们执法队员当场击毙。牛局长，这件事事关重大，因为距离你们分局最近，所以我只能向值班局长汇报。目前我们的位置~！”

    听完执法队员的报jǐng，牛键当即下令中区刑jǐng队奔赴现场。。 正像沈斌说的那样，国安局执法队的队员没有离开，跟随中区刑jǐng做了备案。其中一人，还悄悄把那件装有审讯记录的牛皮包交给了牛键。看着后备箱一箱子赃物，牛键当即向市局做了汇报，市局刑侦人员立即赶赴现场，提取现场证物。

    沈斌坐在一间咖啡厅里，仔细回忆着今晚的各个步骤。纵观整个过程，唯一的漏洞就是执法队为何不向市局报案，而是向中区分局报案。不过沈斌觉得这也能说的过去，毕竟那位置属于中区的地盘。再者说，沈斌相信那位护短的贾局长，会把此事完美的圆过去。

    沈斌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手机上也传来牛键发来的短信。短信上只有一句话~提前拜年，工作顺利！沈斌笑了笑，这是他们约好的暗语，说明一切顺利没有出现纰漏。

    沈斌走出咖啡厅，站在寒风中露出一丝疲惫的神情。他知道明天要面对的事情很多，贾喜成那老家伙肯定不会放过自己，而且这种事必须要得到他的配合才行。另外来说，弘扬中学的郭庆阳，沈斌必须要让他尽快消失。蔡明宇的案子一出来，很可能逼着王子言狗急跳墙，提前对方浩然下手。沈斌明白这个隐患不除掉，绝对会酿成大祸。

第695节 拉进泥潭

    第六百九十五节 拉进泥潭

    这一晚，对于西丹几个高层来说，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一名二级jǐng督与三级jǐng司被击毙，而且还涉嫌贩毒，这可不是小事。市局局长程方飞与政法委书记温光辉立即赶赴中区分局，详细询问了事发情况。

    牵扯到了西丹火电集团jǐng务处人员，温光辉知道这事闹的肯定不小，赶紧向市长陈研修做了汇报。陈研修一听，脑子‘嗡’的一下大了一圈，赶紧通知司机班来接他去中区分局。

    国安分局局长贾喜成坐在家里的沙发前，一边给夫人烫着脚一边畅谈着美好的未来。在别人眼里贾喜成这种怕老婆的样子很窝囊，但是他自己却觉得让老婆欺压是很幸福的事。两个人正聊着，电话打了进来。贾喜成拿起电话只听了几句，一紧张差点没把老婆拽到脚盆里。

    电话是行动处长张恻然打来的，这种事无法隐瞒，沈斌让执法队员一回去就给领导告知此事，也好让贾喜成有个心理准备。而且张恻然还告诉贾喜成，中区分局通知他马上过去一趟，市长陈研修要召集知情人开会。

    这种嫁祸于人的事瞒得了别人可瞒不过贾喜成。那四名队员是他亲自派给沈斌的，这混蛋不是说让国安成员做个见证吗，怎么成了击毙毒贩。就算有毒贩出现，关他妈国安什么事，那是人家jǐng方干的活。再者说，对方还是西丹火电jǐng务处的副处长，贾喜成用他老婆的脚丫子都能猜出是怎么回事。

    贾喜成不敢怠慢，一边去车库提车，一边给沈斌打着电话。没成想，沈斌的电话居然关机。

    “狗rì的害人jīng，绝对的害人jīng，麻痹的，老子上辈子肯定跟姓沈的有仇。”

    贾喜成咒骂着，赶紧回拨到国安局行动处，让其中一名参与者接电话。行动已经结束，四名执法队员此时的心情还有点激动。他们激动的不是击毙了蔡明宇，而是见到了传说中的特勤组成员。在他们看来，能得到特勤组成员亲自指挥，是这辈子国安生涯中莫大荣幸。更何况沈斌还是中区的副区长，简直有点不可思议。

    听完执法队员的详细汇报，贾喜成气的都快翻白眼了。他还无法怒骂自己的队员，毕竟是他亲自安排的私活。贾喜成吩咐了几句，命令四名队员在行动处集结待命，哪里也不许去。即便是西丹jǐng方再次传唤询问证词，一切都推给局里，不得私自接受盘问。

    贾喜成安排完毕，这才开着车奔向中区分局。事情闹到这一步，贾喜成不得不替自己的队员扛下来。

    中区分局会议室里，陈研修温光辉及西丹jǐng界大大小小的头头都集中到了这里。看到贾喜成进来，陈研修示意贾喜成坐下。

    陈研修yīn着脸看了众人一眼，“同志们，咱们开一个紧急小会。今晚发生的事情大家都已经知道，我就不再重复了。在这里，首先要对牛键同志提出表扬。中区分局出jǐng非常及时，对现场封锁的很好，没有让消息走漏出去。另外，咱们大家分析一下，集思广益，看看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温光辉看了看陈研修，对贾喜成问道，“贾局长，我有点好奇，你们国安成员既然发现了这宗毒品交易，为何不连上家一起缉拿。*.另外，这件案子你们国安局内部高层是否知晓？”

    温光辉是专业刑jǐng出身，他觉得今晚所发生的事情，有很多地方存在着不合理。但是，要想解开这些谜底，必须要国安配合才行。毕竟国安是一个特殊的dú lì部门，地方zhèng fǔ的干涉权不大，属于zhōng yāng垂直管理单位。

    贾喜成清了清嗓子，面带一副正义的尊严，“陈市长，光辉书记，以及在做的各位同仁。其实~今天从早到晚我都没离开过单位。因为我们接到上级指示，正在跟踪一名重要的恐怖组织嫌疑人。蔡明宇的案子，纯属偶然xìng的破获。当时我们成员正在盯着另外的目标，因为抽不开身，只能跟着货源想把蔡明宇拿下。没想到，蔡明宇狗急跳墙急于脱身，被我们成员当场击毙。我认为这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清理出一个内部蛀虫，也算是给即将到来的新年增加了一道光彩。”贾喜成说完，昂首挺胸的看着众人，仿佛在等待着掌声。

    温光辉心说你是看出殡的不嫌殡大，你们国安倒是光彩了，一抖手就击毙了两名jǐng察，我们这些人可怎么交代。再者说，目前局势正是西丹与火电集团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出现这种事只会雪上加霜。

    市局局长程方飞皱了皱眉，“贾局长，当时你们队员，向局里汇报情况了吗？”

    “当然汇报了，还是我让他们通知中区分局来处理此案的。”贾喜成镇定自若的说道。

    “贾局长，我能问一下，你们成员是调查什么人吗？”中区分局局长张铭跟着问道。

    贾喜成脸sè一本，“对不起，涉嫌国家机密，我不能公开。另外，我要向大家说明的是假如我们不与jǐng方沟通，直接开枪击毙贩毒的蛀虫就走，这也是我们的权利。所以，希望jǐng方把重点放在嫌犯身上，不要过多的盘问国安人员。陈市长，光辉书记，这可是大功一件，应该给中区分局颁发锦旗才对。”

    陈研修叹息了一声，“贾局长说的没错，但是目前情况有点复杂。这件事，分局方面尽快拿出案件报告，上报省厅备案。关于火电集团方面，我觉得程局长亲自去通知一下，毕竟是兄弟单位，暂时不对外公开为好。等上面来人复查之后，咱们在商量着怎么对外公布。”陈研修有点疲惫，他觉得还是跟方浩然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众人经过一番商讨，目前只能先这么办。好在中区jǐng方算是证据确凿，属于人赃俱获。即便火电集团方面反驳，他们也没有有力的证据。不过陈研修担心的是此案经不起调查，他也觉得有很多疑点。但是疑点具体在什么地方，陈研修也说不上来。就怕到时候被火电集团找出疑点反咬一口，那样的话zhōng yāng层面肯定会有人站出来，指责西丹zhèng fǔ为了政改不择手段。真要是出现那一幕，不管安志远主席怎么保护，西丹改革只能暂时停止下来接受调查。

    会议一散，贾喜成夹着包第一个走了出去。陈研修揉着太阳穴，他感觉到现在的压力越来越大。一直没有发言的牛键，此时却把会议室房门一关。

    “陈市长，诸位领导，刚才贾局长在场，有些话我不便说。我想~我想谈谈自己的看法。”牛键不好意思的看着诸位领导。

    分局局长张铭厌恶的皱了皱眉，心说你算哪根葱，要不觉得你是当值局长，根本就不配坐在这里。别看沈斌看重你，但也要摆正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是什么级别。

    陈研修点了点头，“小牛同志，那就说说你的看法。”

    牛键有点激动，他还是第一次在市长面前这么大胆，“陈市长，温书记，其实这件事，我觉得隐瞒是瞒不住的。chūn节即将来临，就算咱们把案子封锁起来，火电集团也封不住消息。蔡明宇的家人肯定会问，这大过年的见不到人人家肯定不愿意。到时候他们家人闹起来，咱们可就处于被动局面。万一火电集团故意放出咱们栽赃嫁祸的消息引起媒体关注，再扭转局面可就难了。当今社会都是同情弱者，就算事后咱们公布了证据，有些别有用心之人也会找出种种疑点。所以，我觉得还是尽快公布为好。”

    张铭一听，不悦的说道，“牛键，尽快公布难到就不会引起民众的舆论了吗。再说了，这样做对火电集团会造成很大的影响。虽说目前在政改的问题上双方出现了分歧，但毕竟不是敌我矛盾，我们应该着眼于大局。况且，万一此案经不起调查，咱们宣布出去会是什么后果。”

    温光辉微微点了点头，他很同意张铭的观点，在没有最后定案之前，一般是不会提前发布消息。除非是一开始没有封锁住，引起了媒体的关注。

    温光辉看了看张铭，“张局长说的不错，不管怎么说大家都同属jǐng务人员，这种事还是低调处理为好。我相信上级部门下来调查之后，会与死者家属进行磋商。蔡明宇的身份不同于一般人，还是谨慎点为好。”

    牛键脸sè有点难看，但依然坚持说道，“其实，刚才贾局长在，有些话我不便说。这件事，咱们完全可以推到国安身上。或者说，对外宣布这是国安与jǐng方联手破的大案。陈市长，在坐的各位领导，相信大家都明白这样宣布之后，即便是公安部来人调查，也会定为铁案。别看国安局属于双重领导，他们手中的特权可比jǐng方大的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现在的民众思维很奇特，他们不相信公安，却相信国安。好像国安一插手，对方就是敌特份子。把国安牵扯进来，在舆论上及政治上对咱们西丹都非常有利。再说了，这件事本身就是国安成员击毙的，也不算硬往他们身上扣帽子。”

    陈研修听着心中一动，这个观点很新意。按照以往的惯例，即便国安插手，也不会在媒体上曝光。但这次情况不一样，把国安曝出去，对西丹政坛来说还真是百利而无一害。不但能顶得住上层压力，还能让西丹火电集团说不出什么。

    市局局长程方飞忍不住笑了笑，“牛键，怪不得刚才你不敢说。老贾要是听到这话，他不跟你急才怪。”

    程方飞跟贾喜成关系不错，他知道国安内部纪律严明，把国安抬到了水面上，贾喜成肯定会受到总部的责罚。但是一码归一码，站在西丹政治立场上，程方飞倒是赞同这样做。

    陈研修看了看温光辉，“光辉啊，我觉得可行。毕竟没有正式文件不能让国安浮出水面，咱们可以打个擦边球。不过市里不能出面，既然是中区分局接的案子，就由中区分局来对外宣布。万一国安高层动了怒，咱们也好有个回旋的余地。”

    温光辉点了点头，“既然陈市长赞同，我没意见。不过，此案不要牵扯政治因素，单纯按照刑事案件来对外公布。另外，一定要等到程局长与火电集团接触之后进行，先看看他们的反应。”

    陈研修接口说道，“什么时候宣布等我消息，我先与方书记沟通一下。另外，明天我与陈家年部长碰碰头，在宣传上一定要把好关，统一口径。”

    贾喜成做梦也没想到，他早走了一步，西丹这群领导们给他下了这么大一个绊子。纵观国内各大案件，从来没有出现过国安的身影。因为从上到下各级zhèng fǔ都接受了一个没有文件的潜规则，那就是牵扯到国安的事物，都不会曝光。西丹要打破这个惯例，可以说是冒着得罪国安高层的风险。

    次rì上午，沈斌按照计划召开了中区政改小组会议。会议的主要议题，就是成立火电社区街道办事处。与会者谁也不傻，就算成立谁敢去那里上班。出点什么事，办事处根本就没办法解决。沈斌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明确的告诉众人，他将兼任第一届街道办主任。会后沈斌向吴方伟书记做了电话汇报，并向区长肖前进提出正式申请。吴方伟和肖前进当然没有意见，他们巴不得沈斌能把火电社区拿下，中区等于多了一片经济基地。沈斌知道这事需要市里批复，不是一天两天就能下来的。成立一个办事处，各部门负责人都需要申报审批，这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过，只要区党委通过，倒是可以先成立筹划处，进行先期的行政办公。

    沈斌前前后后忙了一上午，这才腾出时间给贾喜成打了个电话。沈斌开会的时候贾喜成打过他的手机，都被沈斌直接拒接。后来贾喜成发了几条短信，除了诅咒还是诅咒。沈斌到不介意，不让人家发泄一下也说不过去。沈斌已经从牛键那里得知昨晚会议的情况，把国安拉进浑水本身就是沈斌的意图。

    十几分钟的电话，贾喜成足足骂了八分钟。不过沈斌也没让他白骂，jǐng告贾喜成上面来人调查的时候，必须把这事圆过去。不然这事捅出篓子，要死也要拉着他贾喜成当垫背的。

    这边安抚完贾喜成，沈斌沉下心来准备今晚就动手解决郭庆阳。牛键已经查出他的住址，不过沈斌观察了一下，他还真得找个帮手才行。要让那家伙永远消失，就不能留下任何痕迹，必须把人带出西丹。况且沈斌还想问点情况，只能带着一个大活人离开西丹市区。一个人做这种事有点难度，沈斌需要有人接应一下。沈斌想来想去，目前能信得过的只有大牙。

    西丹火电集团，王子言得到消息匆匆从上海赶了回来。jǐng务处里的两员爱将都是王子言的嫡系，要说蔡明宇杀人放火他相信，说他贩毒，王子言打死都不相信。

    王子言内心感到一丝寒意，他不认为这是偶然事件，应该是方浩然在幕后主使。王子言一直把方浩然看成一个政治上的得益者，并不觉得他这种人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但是蔡明宇的死，让王子言仿佛看到了方浩然歹毒的一面。既然这样，王子言不能坐以待毙，他准备提前启用暗藏的王牌，让方浩然在痛苦之中黯然离开政治舞台。

    也正是因为王子言要提前启用手里的王牌，才让沈斌今晚的行动扑了个空，郭庆阳侥幸的躲过一劫。

第696节 意外惊喜

    第六百九十六节 意外惊喜

    běi jīng，团zhōng yāng下设的一处接待宾馆中，方浩然详细的听取了陈家年的汇报。 方浩然吃惊之余心中也不免有点怀疑，他让陈家年等他电话，是否把国安牵扯进来方浩然也很谨慎。方浩然没有马上答复陈家年，而是乘车去了于是林的住所。在路上，方浩然拿出手机给沈斌打了过去。

    当听说是国安局执法队击毙了蔡明宇，方浩然的脑海中顿时冒出沈斌的名字。陈家年等人不知道沈斌的身份，方浩然却是一清二楚。他才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多巧合，方浩然估计此事又是沈斌所为。

    “方哥，有什么指示，是不是需要给您准备年货。”电话一接通，传来沈斌嬉皮笑脸的声音。

    方浩然心说这家伙还真是没心没肺，不管遇到再大的事情依然是那副嘬死的样子。

    “沈斌，昨晚之事，你有什么要说的没有。”方浩然坐在后座上轻声问道。

    “方哥，昨晚发生了很多事，您指的哪一个？”

    “少废话，你心里明白。你听着，我现在非常认真。”方浩然故意说得很低沉。

    电话里停顿了一下，“方书记，根据调查，蔡明宇这个人，该死。”沈斌改变了称呼，声音中也没了刚才那种调侃的味道。

    “那另外一个呢。”方浩然说着，看了一眼给自己开车的司机。黄维韩伟都在宾馆，司机也是他从西单带来的人，有些话方浩然也要隐晦一点。

    “也不是什么好人。方书记，您放心，这帮家伙伤天害理之事做的多了，我不会滥杀无辜。”

    方浩然微微松了口气，他也担心沈斌大开杀戒，到时候自己的良心也不安。

    “嗯，这样就好。沈斌，把握好分寸，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保护好自己的同时，用智慧去降服对方，这才是上上之选。我不干扰你的行动，但必须指出你的缺点。以后遇到问题多想想办法，而不是想到去用暴力。如果你能做到这一点，相信你的境界会得到升华。”

    “方哥，升不升华无所谓，只要不升天就好。想骂我您就直说，讲这些大道理我又听不进去。对了，下午我已经申请成立火电社区街道办，打算深入虎穴亲自插到他们老窝去办公。”沈斌说着，把他的想法向方浩然说了一遍。

    方浩然一怔，“不行，这样做很危险，那些人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

    “方哥，明打明的他们谁也不是我的对手。就算找人围攻，照样能脱开身。”

    “沈斌，他们要敢这样做，你就大胆的动手。我就不信他们敢嚣张到这种地步，那样的话我就直接下令抓人。”

    方浩然说完微微愣了一下，不禁苦笑的摇了摇头。刚才他还责怪沈斌崇尚暴力，但是现在，方浩然到觉得沈斌身上有点暴力倾向也好。不然的话，根本就无法在火电集团社区存在下去。别看媒体上天天美化着治安有多好，但是真实的社会依然是弱肉强食。只不过有些人披上了合法的外衣，干的却是非法的勾当。

    方浩然没有过多的追问什么，他不想影响沈斌的特xìng思维。方浩然明白有些事按照自己的思路去走，往往起不到沈斌那种效果。不过方浩然还是告诫沈斌等chūn节之后再过去办公，现在chūn节临近，方浩然知道沈斌也有许多私事要办。

    方浩然来到四合院之外，他已经成了于府的常客，jǐng卫们看到方浩然到来，善意的与他打着招呼。方浩然跟随jǐng卫走进于是林的书房，jǐng卫悄悄把房门带上。

    于是林正在画案上泼墨作画，山川河流在苍劲的笔锋之下渲染于纸上。

    “于老，我又来打扰您了。”方浩然看到于是林完成最后一笔勾勒，轻声问候道。

    于是林放下毛笔，活动了一下四肢，“浩然啊，谈不上打扰。有人陪我这个老头子说说话，还能多活几年。对了浩然，今天上午的新年团拜会上，又有人开始发难。你猜猜，这一次是谁？”于是林说着，擦了擦手，两人走到沙发旁。

    方浩然淡淡的笑了笑，“无所谓是谁，反正我都习惯了。自从西丹成为政改试点，好像很多大员们都跟我有仇似的。还别说，今天会议上还真见到一位有过节的大领导，陈佳主任。”

    “陈佳好几次都在会议上反对西丹的政改，这不奇怪。不过这次团拜会上我也有点意外，居然是中纪委副书记冯大义提出了不同意见。”于是林看着方浩然说道。

    “中纪委冯书记？我可么没得罪过他，难道有人举报我**？无所谓，他们尽管去调查，在这方面我不怕查，清者自清。”方浩然脸上现出一丝没落的表情，现在得罪的大领导越来越多，他也在担心自己的前途。

    于是林摇了摇头，“你错了，冯大义不是针对你一个人，而是针对整个西丹党委。昨天各省信访局上报了今年各地市**登记，据说你们西丹勇夺魁首，比第二名多出一百多件**记录。浩然啊，虽然我很反对弄虚作假，但是很多人就是喜欢看文字数据。怎么，难道你们就没有运作运作？”于是林目光深邃的看着方浩然。别看zhōng yāng三令五申不许弄虚作假，于是林很清楚下面的做派，几乎每个城市都在花钱减消**登记。

    方浩然一愣，尴尬的点了点头，“不瞒您说，市里确实每年都去省里运作此事。没办法，现在做点实事非常难。你替老百姓说话，被拿下的官员会去告你。你为当官的说话，百姓们又不愿意，众口难调堵也堵不住。况且省信访局登记的多少牵扯到各地市政绩问题，每个市都都会走走关系。”

    于是林点了点头，“既然有运作，为何还会这么多**备案？团拜会里一些老同志对你很有意见，那些老古董就喜欢看数字说话。他们看到西丹市的**备案这么多，觉得是执政者出了问题。浩然，可不要小看了这些元老的力量，他们说话依然非常有份量。”于是林认真的看着方浩然。

    方浩然眉头一皱，“不会啊，我市纪委书记林祖义专门去过省信访局。根据今年支出的费用，说是上报数量最多不会超过八十件，怎么可能出现这么多？”方浩然觉得有点奇怪，难道是林祖义私自扣留了运作的钱。

    于是林眉头一皱，想了想说道，“看来，是某些省领导的工作你没做好。”

    于是林明白这种事各个省委都会故意压低数字，谁也不希望自己省内地市成为信访大户。既然西丹忽然冒高，问题应该出在省委。

    经过于是林这么一点拨，方浩然顿时想到了原因。方浩然苦笑了一下，“于老，我明白了，分管省信访的是政法委书记葛存福。看样子，葛书记对我的工作很不满意。”

    于是林呵呵一笑，“刘成这个人还是比较听话，有机会你可以去找他谈谈。好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你来找我有事吗？”于是林说着，伸手示意了一下，让方浩然坐下说话。

    两个人坐在古朴的罗汉塌上，方浩然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隐瞒什么，把沈斌暗中运作击杀蔡明宇的事情说了一遍。方浩然没有先把国安参与的事情说出来，他想看看于是林对这种事有什么反应。

    于是林一听，脸sè凝重了起来，他觉得那个叫沈斌的年轻人心肠太过歹毒。方浩然如此重用此人，恐怕对以后的政途不利。为官者善用，但也要看是不是可用之人。很多为官者开始的时候想法都是好的，以恶制恶最后再清恶。但是发展下去往往控制不住局面，反而被恶人所要挟。

    “浩然，这个叫沈斌的年轻人你了解吗？说实话，他的行为已经超出了界限。如果你不知道此事还好说，但是现在你很了解事情的经过，万一以后被揭穿，你想没想过会把自己牵扯进去？你不帮他开脱，他会不会往你身上泼脏水。如果你帮着开脱责任，或许这就是你一辈子的把柄。浩然，我非常看重你的未来，不希望被这种事毁掉你的一生。”

    于是林非常关心方浩然，就因为这样，他才会担心方浩然被人要挟。不管你是市委书记，还是提拔为省委大员，总会有自己的对立面。政治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万一将来两个人反目成仇，谁也不好说会不会翻旧账。前两rì沈斌耍点小手段栽赃嫁祸把人关押几天，这都无关紧要。但是用这种异常手段杀害jǐng务人员，于是林觉得非常严重。

    “于老，我相信沈斌。他不会滥杀无辜，肯定有他的杀人理由。而且，不是他亲自动手，其实是西丹国安局参与了行动。沈斌与国安局的关系不错，所以我想借机把国安部门牵扯进来，让火电集团背后的力量不敢轻举妄动。这种事我有点把握不准，所以想向您请教一下。”方浩然这才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于是林一愣，有点吃惊的看着方浩然。于是林在政坛中混迹了这么多年，他相信自己的眼光没有看错方浩然。但是，方浩然今天表现的如此弱智，真有点出乎于是林的意料。国安是什么部门，那可是国家的秘密力量，他居然想着把国安抬出水面？这不是糊涂吗。

    看着方浩然镇定自若的样子，于是林心中一动，“浩然，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这可不是小事，我必须弄清楚前因后果才能帮你判断。不然的话，出现偏差对你非常不利。当然，你有权保留自己的秘密，我不会怪你。”于是林坦诚的看着方浩然，他不希望方浩然对自己隐瞒什么。

    方浩然伸手给于是林斟满茶水，想了想，认真的说道，“于老，不瞒您说，其实~沈斌本身就是国家安全部的人。我知道这事不该说，并非他自己暴露了身份，我也是偶然机会得到的消息。就因为我了解他，才会放心的重用此人。我明白国安部在国家体制内的特殊情况，这一次，西丹面对的压力异常强大，所以我才想着把国安牵连进来。以前在西丹我还没感觉出多大的压力，到了běi jīng我才发现，西丹火电集团背后不止是铁道部和国土资源部为他们撑腰，很多大员都在当他们的推手。在明面上，我们的实力太单薄，必须要找棵大树遮风挡雨才行。”方浩然说完诚恳的看着于是林。

    于是林有点愕然，他没想到方浩然还保留着这一手，偷偷用了一个国安的密探在下面搅局。不过方浩然这么一说，于是林忽然想起了一事。

    “沈斌~沈~斌~你等等，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想起来了。上次在南城军分区，平措先生说他有个弟子在你们西丹，我记忆中好像就是这个名字。”于是林点着手指有点意外的说道。

    方浩然点了点头，“说的正是他，不过，那位老先生是什么人我也很奇怪。由于他出现在主席身边，我知道有些事不该过问，所以一直没有问沈斌。”方浩然一直奇怪那位出现在安志远身边的藏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于是林这么一说，更加引起方浩然的好奇心。

    于是林眼中露出一丝惊喜，“浩然，你捡到宝了。你先等一等，我咨询一下。”

    于是林说着走到书桌边，一按按钮，书桌翻转过来，出现一排先进的通信仪器。于是林转接到zhōng nán hǎijǐng卫局，让他们请平措丹巴通话。方浩然有点吃惊，能让于是林这么客气并称为‘先生’的人，对方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在政治大员之中，方浩然没听说过此人的大名。

    不大一会，仪器中传来平措丹巴粗重的声音，“老书呆子，找我什么事？”

    于是林看了看方浩然，眼神中闪烁出一丝狡诈的目光，“平措先生，您是不是有个叫沈斌的弟子？”

    “沈斌？是啊，怎么了。”

    “哦，他出了点事，在西丹误杀了一名jǐng察。”于是林示意方浩然不要出声，他要摸清楚沈斌在平措丹巴心中的地位。

    “那又怎么样，这小子是特勤组的人，有本事让他们找罗志森去。”

    于是林眼神一亮，平措一句话透露了沈斌的秘密，这对于是林来说又是一个惊喜。方浩然不明白特勤组代表的什么，于是林却是清楚的很。

    “那就好，这我就放心了。他们西丹市委书记室我的学生，正好求助于我。况且他误杀的是铁道部的人，我是担心有人追究责任。”

    “他敢，别说这臭小子是特勤组的，就算不是，我看谁敢动我的徒弟。”平措丹巴张狂的说道。

    “呵呵，对对，平措家族的传人，是有这个特权。平措先生，那就不打扰您了。”

    于是林结束通话，宛如喝了一杯美酒，美美的回味着刚才的对话。方浩然听着糊里糊涂，但有一点他比较震惊，那就是这个‘平措先生’眼里根本没把铁道部当回事。从于是林恭敬的口气中，方浩然都怀疑这人是不是安志远的亲爹。

    于是林忽然一阵朗声大笑，“哈哈哈，天意，真乃天意。浩然，看样子老天爷都在帮你。”

    “于老，您能不能~说清楚点，晚辈可糊涂着呢。”方浩然苦笑着说道。

    “糊涂好啊，这事就该糊涂。浩然，有些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这是国家机密。不过，从现在开始，你大可把国安拉进浑水。身边有宝不利用起来就是浪费，罗志森这次恐怕要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了。”于是林兴奋的说道。

    事关平措丹巴的事情于是林不能如实相告，但他知道方浩然肯定能看的出来，事情的变化是朝着他们有利的一面在发展。如果不牵扯到平措丹巴，即便沈斌是国安内部成员，于是林也会反对把国安牵扯进来。哪怕是把此事汇报给安志远，安志远也不会同意把国安抬出水面。

    国安部是国家重要的秘密力量，虽说听命于安志远，行政上却隶属于国务院。国安部暗中行事，高层核心们谁都无话可说，一旦把他们浮出水面帮着西丹，很可能会引起府院与核心的矛盾。政治力量向来讲究个平衡，改革的斗争还没发展为敌我矛盾。动用国家秘器公开帮着西丹，马上就会引起府院各部委的恐慌。就算总理田振文不站出来反对，掌握着经济命脉的大员们也会联合起来抗衡。但是现在，平措丹巴的出现，让于是林这位jīng明的智者找到了化解的办法。

    方浩然带着满心的惊喜和疑惑回到宾馆，有些秘密于是林不说，但方浩然相信沈斌那小子不会瞒着他。方浩然不急，等他回去之后再追问也不迟。方浩然给陈研修挂了电话，一是安排陈研修立即向社会发出通报，把国安局的功劳放在头条位置。二是让陈研修私下里给葛存福书记通通路，缓解一下他对西丹的看法。至于沈斌那边，方浩然不必安排什么，现在就算他扛着大炮去轰炸火电集团，方浩然也不会阻止。

    苏省西丹，相对方浩然的喜悦，此时沈斌的心情却是非常沉重。大牙找冯雷借了一辆冷藏运输车，沈斌亲自开车带着大牙来到一座小区后墙外。

    沈斌闷声不响的抽着烟，他担心等一会活捉郭庆阳的时候，李丽会出现在他的房间之中。真要是发展到那一步，沈斌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方浩然休掉李丽。

    大牙坐在车中，被沈斌这种沉闷的气氛弄的浑身难受。沈斌光吩咐他做什么，也没说今晚有什么行动。越是这样大牙越好奇，不过他还不敢追问。

    “哥，咱们到底要拉什么东西？”大牙终于忍不住，谨慎的问道。

    沈斌扔掉烟蒂，看了看大牙，“等会带走一个人，这个家伙不能活在世上。”

    大牙一听，脖子一挺，“哥，我马上召集兄弟们，这种事怎么能让您亲自动手。别忘了您的身份是官员，我们不怕，大不了跑路。”

    沈斌把眼一瞪，“啰嗦什么，就咱俩行动，这事谁也不能知道。对了，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带了吗？”沈斌担心李丽会出现，所以让大牙除了准备装人的皮箱之外，还要两幅面具。

    大牙点了点头，“准备好了，箱子在车厢里，还有这个。”大牙说着，伸手从裤兜里摸出一团丝织品。

    “这是什么？”

    “丝袜啊，套在头上保证没人认得出来。”

    “你麻痹，我让你去买面具，你弄这东西来干什么。”沈斌气的一伸手敲打了一下，他都怀疑大牙这小子是不是拿人家用过的。

    “哥，你通知的这么急，我没来得及去买，这东西一样。”大牙苦着脸看着沈斌。

    “cāo，让你小子做点事就是不利索。”沈斌郁闷的一把抓过丝袜。

    “是不是新的。”沈斌厌恶的看着丝袜，真担心会染上什么病。

    “绝对的，我店里就这东西多。”大牙嘿嘿笑道。

    沈斌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如果太晚小区里无人，自己拎着装人的大皮箱会非常显眼。这种时间正好，不少走亲戚送礼的还在走动，拎着皮箱也不会引起怀疑。

    “大牙，十五分钟之后你把车开进小区，在六号楼东二单元门口等着。”沈斌吩咐了一声。

    “哥，还是一起去，万一出现状况也好对付。”

    “不用，有你跟着才是累赘。”

    沈斌说完推门下了车，来到车厢里拎着那款大皮箱跳了下来。沈斌刚才已经观察过，周围没有监控。借着黑夜，沈斌纵身翻越了不怎么高的栅栏墙。

    白天沈斌观察过一次，这个小区对进出车辆管理的并不严格，或许因为快过年的原因，小区大门一直打开着。郭庆阳所住的六号楼西侧有一个监控，沈斌必须要把它弄坏。他让大牙接应的目的，就是不想拎着沉重的大箱子走来走去。毕竟沈斌不可能把监控都毁坏掉，即便rì后调查监控，只进不出别人也会以为是住家户。

    沈斌低着头，避开监控拍摄到面部，眼看着快到六号楼，沈斌从兜里摸出一个钢镚。以沈斌现在的能力，控制钢镚击碎镜头不是难事。

    就在这时，一辆jǐng车从沈斌身边开过。沈斌看了一眼，微微一愣，停下了脚步。从车号上看，居然是火电集团jǐng务处的车辆。沈斌往前走了几步，拿出电话装着与谁在联系，目光却是盯着停在六号楼门前的jǐng车。

    单元的防盗门一开，郭庆阳走了出来，二话不说上了jǐng车。沈斌咬了咬牙，他再早来十五分钟，现在已经得手了。沈斌把大皮箱往草坪里一扔，心说算这小子命大。

    郭庆阳被老板急招，无形之中救了他一条小命。沈斌与大牙无功而返，心里也有点憋屈。年关将近，沈斌还有很多事没办，他可没时间把jīng力全部放在郭庆阳的身上。沈斌想来想去，只能把这事安排给大牙。

    沈斌在手机上调出郭庆阳的资料，让大牙明天带着人盯着郭庆阳，只要有机会就动手抓人。但是抓到人之后，什么事都不许问，等着他来亲自解决。

第697节 扣押沈斌

    第六百九十七节 扣押沈斌

    西丹火电集团硕大的总经理办公室里，王子言面如生铁看着唐友泽。非常文学他觉得蔡明宇的死唐友泽有很大的责任，别看西丹市局程局长亲自通告了此事，王子言可不认为这是意外。中区方面接二连三的诬陷他们的人，怎么会这么巧又是中区jǐng方发现了蔡明宇贩毒。归根结底，王子言判断是沈斌那小子耍的恶毒手段。

    “阿唐，你他妈的要是早点对沈斌动手，咱们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你自己说说，该怎么向上面交代。”王子言叼着雪茄，冷冷的看着唐友泽。

    “老板，这事或许不是沈斌那小子干的。昨天中午的时候老蔡抓了牛键的老婆，逼着他放了咱们的人。或许，这件事是牛键那混蛋假公济私的报复行为。今天我去看了遗体，老蔡和小刘都是一枪毙命。如果部里下来专业人士调查，肯定能查出问题。”唐友泽小心的说道。

    “放屁，牛键算是个什么东西，给他八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做。阿唐，你还糊涂着呢，人家这是向咱们发出了死亡jǐng告。击杀jǐng务人员，如果没有市委大员的秘密指令，谁也犯不着这样做。你听着，沈斌那混蛋就是个马前卒，方浩然故意利用他身后的背景，让咱们有所顾忌。他们能做初一，咱们就来个十五。阿唐，小蔡是你的左膀右臂，这个仇你必须替他报了。”王子言拿着雪茄指着唐友泽，分怒的表情都有点扭曲。

    “老板，那这事~咱们是不是压两天再向部里汇报。”

    “混账，蔡明宇不是普通工人，这种事等西丹方面爆出来对咱们更不利。明天就向铁道部公安处汇报此事，让部里下来人调查此案。另外，通知小蔡的家属，让他们去西丹市委喊冤。方浩然不让咱们过年，他也别想清静。”

    “好，我马上安排。”唐友泽低着头，不敢有一丝抗拒。

    王子言粗重的喘息了几声，刚要说话，房门一开，刘国平带着郭庆阳走了进来。

    郭庆阳有点畏惧的看了看王子言，上前恭敬的打了个招呼，“老板，您找我？”

    “庆阳，发展到哪一步了？以你的本事，应该上床了。”王子言冷漠的看着郭庆阳，仿佛盯着一条怜祈的狗。

    “啊~嗯嗯，上~了。”郭庆阳胆怯的点着头。

    “录下了没有？”

    “这~没有，因为都不是在我的住处，所以~！”

    “没有？从那娘们手里得到了什么资料？”王子言说着，yīn沉着脸把雪茄仍在了桌上。

    “这~有有，市教委关于整顿师资资格的文件~！”

    郭庆阳正说着，王子言抓起桌上的烟灰缸就砸了过去，“要那个有什么屁用，老子要的是党政机密资料~！”

    郭庆阳双手捂着头，生怕王子言破了他那张俊俏的脸，“老板~那娘们刚上道，求您再宽限我几天~！”

    王子言平息了一下怒火，指着郭庆阳狠狠地说道，“你听着，一周之内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一个是你们恩爱的录像，要不然就是机密文件，两者必须有其一。.不然，阿唐会让你跟几条狗过一个新年。”

    郭庆阳吓得浑身有点哆嗦，脸sè苍白的点着头。他以前是一个小老千，在一次出千过程中被人发现，要不是被王子言出面救下，这家伙双手就会被人剁掉。王子言也是觉着他长相不错还有点作用，专门培养成一个勾引异 xìng的高手。这几年跟着王子言知道的内幕越多，郭庆阳越觉得可怕。但是他已经没了退路，只能这么茫然的走下去。

    次rì上午，西丹中区jǐng方突然召集了重要媒体，向外界宣布了一件重大案情。在jǐng方的宣告中，媒体惊奇的发现这一次居然有国安的身影。在以往的发布会中，但凡涉及国安的问题，不管媒体怎么追问，发言人都会三缄其口避而不谈。今天却是有点意外，只要有记者追问，jǐng方的发言人毫不犹豫的介绍情况。这一下，记者们仿佛吃了兴奋剂一样，赶紧与各自的老总联系，马上改换当天的头版头条。即便来不及改换的，也要发行增刊介绍这次的案件。

    西丹国安分局局长办公室内，贾喜成翘着二郎腿浏览者网上新闻。突然之间，电脑上闪出一个窗口。贾喜成不在意的看了一眼，正要关闭，猛然一愣，贾喜成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短短的几秒钟，贾喜成‘扑通’一下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连滚带爬的向门口跑去。

    “完了~这下全他妈完了~！”贾喜成嘟囔着快步走进行动处，“张处长，马上率领一队执法队员，去中区zhèng fǔ把沈斌那混蛋给我抓来。快去，不得有误。”贾喜成吼叫着，跟疯了一样。

    张恻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还以为沈斌出卖什么国家情报，上面下达了抓捕命令。张恻然不敢多问，赶紧集合队伍奔赴中区zhèng fǔ。不过他们的jǐng车刚拉着jǐng笛开出国安局，就看到沈斌那辆惹眼的保时捷开了过来。没等张恻然去抓，沈斌倒是主动‘投案自首’了。

    沈斌一到，贾喜成不顾众人疑惑的目光，连拉带拽把沈斌拉进自己的办公室。咔嚓一下，贾喜成从里面把房门反锁，一副斗鸡似的架势看着沈斌。

    “老贾，这是跟谁过不去，怎么了？”沈斌看着贾喜成，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召开发布会之前，牛键已经向区委区zhèng fǔ做了汇报，沈斌当然知道此事。他来的目的，就是要跟贾喜成商量一下，怎么对付总部的怒吼。

    “王八蛋，你是不把老子坑死不算完。沈斌，我jǐng告你，把我逼急了我就跟你拼命。”

    贾喜成脖子上的青筋乱冒，他怎么也想不通西丹方面居然会这么宣传。按照惯例，他们只能当幕后英雄，绝不会报道出去。这下可好，人家不但报道出去，经过媒体的渲染，反而成了国安总部的授意。那意思好像火电集团早就被国安给盯上了，这次只不过是小试牛刀而已，大鱼还在后面。贾喜成不敢想象总部首长看到这样的消息，会不会直接下令枪毙了他。

    贾喜成也不傻，这种事有多严重他很明白，估计zhōng yāng高层很快就会有人找罗志森部长谈话。国安的行为严重影响到高层内部的团结，到时候谁也不会放过他这个肇事者。

    沈斌指了指贾喜成，“你给我嘴巴干净一点，今天我来不是以中区副区长的身份，而是以国安总部特勤组的身份。”

    “我不管你什么身份，这次我死，你也跑不掉。”贾喜成彻底愤怒起来，他隐忍了这么久，没想到还是被沈斌给出卖了。

    沈斌呵呵一笑，“老贾，你紧张什么，这不上面还没怎么你吗。别急，咱们商量一下，或许没什么大事。”

    “没大事？”贾喜成狠狠地指着沈斌，“要么说四肢发达的人脑子肯定有问题，你小子在政治上就是弱智。这种事牵扯到多少利益集团知道吗？你怎么一点脑子都没有。”

    沈斌双手一摊，“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人家jǐng方公布的。”

    “少放闲屁，我还不知道你。这事没有你在里面蹿腾，谁也不敢打国安的主意。”

    贾喜成刚说完，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听在贾喜成的耳朵里，电话铃音仿佛是催命的呐喊，他都不敢伸手去接。

    “老贾，先接电话。”沈斌指了指。

    “沈斌，我敢打赌，这个电话绝对是总部打来的。你说，我该怎么办？”贾喜成脸sè苍白的看着沈斌。

    “别这么紧张，说不定没什么大事呢。”沈斌安慰着说道。

    “那好，我就让你听听有没有大事。”

    贾喜成说完，急促的深呼吸了几下，一伸手，拿起了电话。

    “喂~您是！”

    贾喜成刚说了三个字，就听电话里传来怒声，“贾喜成，你的脑袋还想不想要了。怎么回事，信息中心监控到各大媒体网站都发布了重大消息。你是想当明星还是吃饱了撑的，居然对媒体说那种话。”

    沈斌耳朵一动，他听出来这是李龙的声音。贾喜成立正姿势站在桌子边，额头上已经冒出细细的汗珠。

    贾喜成恶狠狠的看了沈斌一眼，高声说道，“报告李司长，事情是这样的，沈斌同志未经我的允许，擅自伪造总部手令调动了四名国安队员。事情发生之后他又私自通过中区jǐng方向媒体渲染国安的作用。李司长，我以一名基层国安局长的身份正式向您请示，申请逮捕沈斌。”

    沈斌张着大嘴，这家伙怎么睁眼说瞎话，自己什么时候伪造总部手令了？就算伪造也不是这一次。沈斌指了指贾喜成，心说老子今天认了，我看你怎么编。

    “你~你是说这是沈斌搞的鬼？”

    “李司长，我以我的人格担保。”贾喜成翻着白眼，随时防备着沈斌来抢夺他的电话。反正都这样了，屎盆子不往他身上扣也没办法。

    “贾喜成，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办公室里等待命令。从现在开始，不得与任何媒介接触。”李龙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贾喜成长长的出了口气，一下子软在了椅子上。贾喜成看着沈斌，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恶毒的笑容。

    “沈斌，你是特勤组成员，我只能往你身上推。当然，你可以揍我一顿，我绝不会还手。”贾喜成半躺在椅子上，仿佛刚跑完五公里。

    “我说老贾，你他妈想编瞎话也提前给我打个招呼，我不怪你。别把我看的跟你一样没有良心，我这人对朋友向来是两肋插刀。”沈斌不在乎的说道。

    贾喜成坐直了身子，“是啊，竟往人家肋骨上插刀子。您是谁，堂堂的特勤组成员，我怎能跟您比。沈大老爷，求您高抬贵手帮我扛了这一次，以后不管什么事我老贾绝不会拒绝。”

    “cāo，不就是这点事吗，扛就扛。”

    沈斌正说着，手机响了起来。他本以为是李龙打过来的，一看号码，居然是大牙。

    “大牙，什么事？”沈斌看了贾喜成一眼，小声问道。

    “哥，抓到了。”

    沈斌一愣，“这么快？”

    “这小子上午一露头就被兄弟们盯上了，他去了市教委，在门口跟一个女人说了几句话。你猜怎么着，这小子居然没走，跑到一个胡同里好像等什么人，被我们兄弟当场拿下。”

    沈斌一听，马上明白那女人是谁，估计约好了去什么地方，郭庆阳等李丽去开车。大牙那些小弟没见过李丽，当然不知道这是市委书记的夫人。

    “你听着，马上带人离开市区，在开往南城的路口等我。”

    “好，等会见。”

    沈斌挂断电话，看了看贾喜成说道，“老贾，现在我出去一趟，总部有什么命令你直接通知我。”

    贾喜成冷笑一声，“怎么，害怕了，想跑？我告诉你，总部没有传达命令之前，你哪里也别想去。你走了，我就完了。”

    “说什么屁话，我又不是不回来。”

    “这可不好说，万一你出去躲藏几天，总部找不到你就会拿我开刀。。 沈大老爷，抱歉，今天你得留在这。”贾喜成冷着脸看着沈斌。

    “懒得理你。”

    沈斌生气的说完，走过去一伸手，咔嚓一下破坏掉门锁。沈斌一拉房门，忽然一愣，没想到张恻然等行动队员端着枪站在了门外。

    “怎么，你们想把我留下？”沈斌愤怒的看着张恻然。

    “对不起沈副区长，我们这是在执行命令。”张恻然有点尴尬的说道。

    “你们听着，我有急事要出去，别逼着我动手。”沈斌指着张恻然，目光中带着一丝杀气。

    “沈副区长，这是我们的职责，希望您不要逼着我们动手。不管您是什么身份，没有上级的命令之前，我们只服从局领导的指令。”张恻然正义的说道。

    贾喜成从背后冷冷的看着沈斌，刚才沈斌打电话的时候，他就踩下应急jǐng报。这个jǐng报连接着行动处，也是西丹国安局最高危急指令。没有局长的命令，谁也别想离开这个房间。

第698节 挡箭牌

    第六百九十八节 挡箭牌

    人一旦被逼急了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贾喜成与其说拉着沈斌同归于尽，莫不如说他是在紧紧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沈斌是特勤组成员，又与李龙是至交好友，不把沈斌留在这里他是一点底都没有。贾喜成好不容易熬到局长的位置，他可不想因为此事当个替死鬼。

    看着外面一干不是同仁的同仁，沈斌只能无奈的退回房内。有几名行动处队员手里拿的是能掀翻一头大象的麻醉枪，沈斌可不想失去知觉被这帮家伙蹂 躏。

    “贾喜成，你个老混蛋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别忘了我的身份，就算杀了你上面也不会追究。”沈斌威胁着说道。

    “说什么都没用，有本事你就弄死我。不然，就在这里陪着我等候命令。”贾喜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看着沈斌。

    沈斌被气的苦笑了一声，“流氓碰上了无赖，咱俩还真他妈有缘分。我说老贾，万一上面把此事怪罪到你的头上，把我留在这有用吗？”

    “当然有用。估计上面正在研究怎么制裁咱们，万一你出去后偷偷给李龙司长打电话，以你沈大区长胡搅蛮缠的能力，上面不整死我才怪。把你留下，最起码当着我的面你说什么我都能够当场揭穿。”贾喜成一脸鄙视的看着沈斌，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

    “我cāo，能不能别把人想的跟你一样龌龊好不好。要是想害你，刚才跟李龙通话的时候我能揭穿你。”

    沈斌这才弄明白，感情这家伙是怕他私自与上面联系，把责任都怪罪到西丹分局的头上。

    “揭穿什么，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伪造总部指令的事你没干过？这件事本身就是你惹出来的，你不担着谁来担。”

    “行行行，我不跟你争。你听着，我出去是~是处理郭庆阳的事。要不然你派人跟着我，处理完我马上回来。”

    “他那事没我这事急，还是先等我这事处理完再说。”贾喜成本着脸，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沈斌冷着脸指着贾喜成，“老贾，别给脸不要脸，就你这破地方我想走谁也挡不住。”沈斌说着指了指窗户。

    “我知道，但是你要那样做，我马上给市局打电话，告诉他们在通往南城的路口上有人绑架。”

    “贾喜成，非逼着我翻脸是。”沈斌的火气彻底被激了起来。

    贾喜成苦涩的笑了笑，“沈斌，你知道这种事落到我头上，总部会怎么处置吗？如果你不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贾喜成说着，端起桌上的茶杯灌了几口，接着说道，“沈斌，从改革开放到现在，落马的干部不计其数。但是，你听说过有一例是国安局长吗？没有，绝对没有。这并不是说每个国安局长都像我似的廉洁清正，而是因为~。”

    “你他妈清正个屁。”沈斌插言骂道。

    贾喜成抬起手，“你先听我说。其实，这么多年落马的国安局长也不少，只不过都是内部处理罢了。咱们的内部调查司，就相当于检察院法院，甚至说比他们更严厉。就好比今天发生的事，地方政f一曝光，最起码说明我这个局长沟通不利，没有及时制止。另外，国安情报人员如果与地方政f联手办案，必须要向上级汇报备案。就这两条，完全可以把我撤职。”

    “你nǎinǎi的，我当多大事，不就是撤个职务吗。只要你老贾和我配合，这边撤了，那边我帮你安排。”

    贾喜成冷哼一声，“沈斌，看来你对国安内部事务知道的太少了。对于一位国安局长来说，撤职就意味着最少监禁五年。如果这个局长掌握着重大机密，甚至是十年以上才能重新面对社会，直系亲属也会受到重点监控。我们不是一般的行政局，而是掌握着国家机密的情报机构。所以，国安局长没有落马之说，因为那些该落马的他们都消失了。”

    沈斌一怔，他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严重的后果，怪不得贾喜成摆出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

    “老贾，你的意思因为这件小事，你就会玩完？”沈斌的口气软了下来，他可没想到会把贾喜成害的这么惨。

    “小事？你觉得这是小事。沈斌，我看你还是别从政了，你的智商不适合这份工作。你也不想想，这种事一曝光，上面的压力有多大？你跟我不一样，我是基层国安局长，掌握着大量地方干部秘密信息。光是这一点，上面就得把我控制几年。你不同，特勤组干的活虽然危险，但是情报系数不大。所以，你担当下来高层不会把你怎么样。”贾喜成恳求着说道。

    “老贾，我没说不担当。要不然这样，处理完郭庆阳的事，我亲自去总部领罪。反正快过年了，正好休息几天。”

    贾喜成摇了摇头，“沈斌，你的诚信在我这里已经破产了，我对你是一点都不放心。你这家伙表面看着很憨厚，害起人来比谁都毒。”

    “cāo，我有这么黑吗。”沈斌郁闷的翻了翻白眼。

    看到贾喜成是铁了心要留下自己，沈斌又气又急。沈斌明白贾喜成说的没错，上面一旦怪罪到他的头上，绝对不是撤职这么简单。好在现在是李龙执掌内部调查司，如果是号称铁面无情的潘瑞，没准直接就会让贾喜成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情报人员信条上说的很明白，要想彻底保住国家机密，那就让对方永远闭嘴。

    沈斌无奈之下通知大牙，暂时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私自审问那名人质。安排完大牙，沈斌与贾喜成都沉默了下来。两个人等待着总部电话，无聊之余，沈斌干脆浏览起网上的新闻。

    西丹jǐng方本身就有误导之嫌，加上媒体故意杜撰一下，简直把西丹火电集团形容成犯罪基地。而国安的特工，仿佛代替了jǐng察变为正义化身犯罪的克星。不少媒体为了吸引眼球，还根据‘知情人’透露，国安方面已经盯着西丹火电很久了，蔡明宇只不过是条小鱼，他们即将挖出幕后的大鱼。有些媒体的社论，更是推断xìng的指出西丹火电只是冰山一角，国家即将举起利剑，斩断隐藏在体制内部的大蛀虫。

    看着这些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言论，贾喜成心说不被沈斌害死也的被媒体给折腾死。这些记者都他妈什么人啊，哪里有什么知情者，根本就是自己胡编乱造的。

    西丹的重大新闻，在国家高层之间很快引起了重视。不管媒体上说的真假，最起码有两点令他们感到担心。第一，西丹政f打破了以往的惯例，把情报部门抬出了水面。第二，蔡明宇是名jǐng务人员，国安既然公开参与击毙行动，说明已经不惧怕暴露身份。通过这两点，很多高层大员立即断定，国家安全部这是要站出来支持西丹的政改。背后是谁的命令，已经不言而喻。核心敢这么做，这些手中掌握着经济命脉的高层们开始害怕起来。

    国务院总理 田振文听完汇报，脸sè变得异常yīn沉。政治上的变化风云莫测，西丹国安一个小小的举动，马上引起很多人的恐慌。这种恐慌的背后，很可能会引起一场经济与军事的大对抗。不管谁输谁赢，对国家都是一场灾难。

    短短的一个小时时间，田振文身边几个秘书忙的不可开交。总理办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很多部委大员都要求紧急求见总理。国务委员陈佳更是直接来电紫光阁，与田振文进行了不到十分钟的简短对话。在中国的政治体系中，党政军各有分工互不干涉，府院代表着国家最高行政机构。现在国安突然插手地方政务，等于是要打破这个平衡关系。别看他们手里没有军权，却掌控着经济命脉。一旦这些人为了保命纷纷携巨款出逃，支撑着十几亿人的经济支柱顷刻间就会倒塌。

    田振文不敢大意，当即驱车前往丰泽园，要把事态的严重xìng向主席说明。田振文觉得安志远这一次过于冒进了，暗中支持未尝不可，公然站出来那就有点宣战的味道。现如今的国情与以前不能相比，经济占据着国家重要位置。不要说经济倒退，就是停滞不前也会让十几亿民众陷入危机。就因为这一点，田振文才站到了反对政改的一方。

    丰泽园怀仁堂中，安志远面容严峻，听着于是林的详细汇报。根据于是林所说，方浩然已经打电话做了细致的调查，整个事件都是那个叫沈斌的年轻人所为。这件事沈斌并没有向市委市政f汇报，就私自做主，以政改小组副组长的名义通知jǐng方发布了消息。于是林这么说自有他的目的，反正安志远不可能马上去求证。

    安志远一听，愤怒之下一拍沙发扶手，“胡闹，谁给他这么大胆子。这样的人在体制内，只能是个祸害。”

    “主席，根据调查，这个小家伙可是国安特勤组的人。”于是林轻声提醒道。

    “那更好，通知罗志森，让他自己把屁股擦干净。情报机构公然参与此事，那些人会怎么想。”

    于是林叹息一声，“当然，他们会害怕，害怕主席要动手铲除这些毒瘤。有些人心里很明白，保留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经济稳定。或许，会逼着某些人狗急跳墙。”

    “于主任，该让浩然回去了，他不在家里压阵，下面的人还真敢捅篓子。”安志远微微叹息说道。

    于是林点了点头，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探身说道，“对了，那个小沈斌的小家伙，恐怕志森也拿他没办法。”

    安志远一愣，“这又是怎么说？”

    “您别忘了，他还有个师傅，就是院子里的那位大护法。南城军分区的时候，平措先生亲口说过。”于是林压低声音说道。

    安志远楞了一下，“平措~你的意思是~他是仗着平措丹巴才敢这么做？”

    于是林点了点头，“要我看，肯定是这么回事。按照当年与平措家族的协议，志森还真拿沈斌没办法。”于是林说着，靠着沙发装出一副很愁闷的样子。

    安志远想了想，当即命令办公室主任杨子骅马上接通平措丹巴，他要亲自问一问。如果真像于是林说的那样，安志远反而有了很好的借口。身为国家主席也不容易，方方面面的关系他都要衡量。目前还没到一刀切的时机，安志远不能把中国变成第二个前苏联。

    于是林端起茶杯轻抿了几口，耳朵却是仔细的听着。关键的一步就在平措丹巴身上，于是林也怕那个没脑子的老家伙坏了大事。按照于是林的计划，是借平措丹巴的特殊地位让国安站出来，帮着方浩然抵挡上面的压力。至于能不能成功，那就看平措丹巴是不是真正关心他那位汉族弟子了。

    杨子骅拿着电话走了过来，“主席，平措大师等着了。”

    安志远平稳了一下情绪，沉声问道，“平措先生，我是志远。”

    “主席，您找我有事？”

    “我想问一下，西丹沈斌的事，先生知道吗？”

    “知道，我正想去找潘瑞呢。有人欺负我弟子，他们国安是干什么吃的。主席，不管沈斌犯了多大错，他是我唯一的徒弟，请您保护一下。”

    安志远一愣，“平措先生，情报部门地位特殊，一旦公开支持谁，影响面很大。即便是先生的徒弟，也不该这样做。”

    于是林心中一紧，心说要坏。他就怕安志远问的详细，平措丹巴头脑简单，可不会转弯说瞎话。

    “主席，我也没几天活头了，他们谁要不服气就冲着我来。您要觉得老朽不该支持自己的弟子，那好，我马上回藏区。”

    于是林端着茶杯，听到平措误会了安志远的意思，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不不，平措先生误会了，我只是问问情况。既然这样，我可以不追究责任。不过，估计还会有人追问先生，希望先生能向他们解释一下。”

    “那就让他们来好了，我徒弟的事就是我的事。”

    安志远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于是林眯缝着眼盯着茶杯，心说这下妥了。别看平措丹巴无职无权，在zhōng nán hǎi的地位却是稳如磐石。外界不知道这个秘密，那些政界元老及政治局委员却是知道。把责任推到平措丹巴身上，既能化解掉安志远与府院的矛盾，又让那些人无话可说。

    果不其然，安志远与平措通完电话，马上吩咐杨子骅亲自去一趟国安。安志远让杨子骅授意罗志森不必压制，如果有人问责，就推到平措丹巴身上。

    于是林笑了笑，看样子主席的想法跟他一样，都想找个挡箭牌。这边刚安排完毕，秘书只进来说总理求见。

    于是林站起身，“主席，估计总理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先回避一下。”

    “于主任，浩然那边我不方面直接出面，就劳先生多cāo劳了。”

    “浩然这年轻人不错，从他身上可以看到你年轻时候的影子。好了，不耽误主席的正事，我先告辞。”于是林说完，跟着秘书从偏厅中离开了怀仁堂。

    安志远站在门口，面带微笑迎接着田振文。临近年关，两个人都很忙，难得有机会坐在一起。

    “总理，辛苦了。”

    看到田振文走来，安志远迎了上去，热情的握了握手。

    “主席，当总理就是个cāo心的命，谈不上辛苦。”

    “来，进来说。”

    两个人在大厅中坐下，生活秘书给田振文总理了杯他喜欢喝的大红袍。

    “主席，西丹jǐng方的发布会，您应该得知了？”田振文直入正题，他不想耽搁太久。

    安志远点了点头，“你来之前，我刚刚过问了一下。”

    “主席，恕我直言，政治改革之事，不可cāo之过急。还是那句话，温水煮青蛙最好，就让浩然摸索着前进，咱们指点一二就行。政治改革就像一棵小树苗，咱们好好的呵护它健康成长，果实应该让后来人去享受。如果急于求成，反而成了拔苗助长。我不是反对您提出的政改计划，只是目前的契机不对。您这么做，恐怕是要逼着有些人造反啊。”

    “心怀叵测之人，不逼他也会造反。这样的人，还是早拿下为好。”

    “主席啊，现在民众已经不可能再回到那种艰苦的年代。经济的动荡，要比洪水猛兽更可怕。慢慢来，过个三五年等经济支柱发生实质xìng的变化，会跟他们算总账的。现在~恐怕您迫切了一些。”

    安志远笑了笑，“老田，你的意思，是说我指示志森他们公开的站出来？”

    田振文也跟着笑了笑，但是没有回答。田振文的意思不言而喻，能指挥动国安的人，整个zhōng nán hǎi能有几个。更何况，这种大事没有安志远的同意，谁也不敢去做。就算国安总部不知情，西丹jǐng方公然宣布与国安联手，肯定是得到方浩然的同意。方浩然敢打破这个规则，在田振文看来也是得到了安志远的默许。所以说，不管是哪方面原因，都离不开安志远的授意。

    看到田振文不说话，安志远叹息了一声，“看来，持有这种观点的大有人在。老田，这次我可是背了口黑锅。”安志远说着，无奈的笑了两声。

    田振文眉头一皱，“怎么，难道是下面的人私自做主？这不可能。浩然如果连这点政治头脑都没有，他就不配当这个改革旗手。志森那边更不用说了，他是最服从命令之人。”

    安志远摇了摇头，“老田，你忘记了一个人，一个甚至可以忽略的人。不过，这个人连我都拿他没办法。”

    就在田振文疑惑当中，安志远一欠身，沉声说道，“平措丹巴。”

    “平措丹巴？这跟他有什么关系。”田振文吃惊的看着安志远。

    “沈斌那小家伙，是他的徒弟。沈斌是仰仗着师傅的怂恿，私自下令让jǐng方宣布此事。你来之前我也问过浩然，他并不知情。”

    “这~这怎么可能，沈斌是个汉人啊？”

    安志远苦笑了一声，“这你得去问平措，我哪知道。他在zhōng nán hǎi的时间比我年龄都大，刚才我询问他，平措还满肚子牢sāo，说是有人欺负他徒弟了。”

    田振文舔了舔嘴唇，这弄的什么事，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出乎了所有人意料。既然不是安志远授意，田振文的心情反倒是放松了下来。平措丹巴行事古怪，在zhōng yāng秘密层面保持着超然地位。真要是他支持自己的徒弟，其他人还真拿西丹没办法。有了这个借口，田振文也好对下面做出解释。能知道平措秘密的人本身就不多，只要压制住这些人，下面那些宵小田振文也懒得理会。

    国安总部，部长罗志森与副部长潘瑞脸sè铁青，正琢磨着怎么去向主席总理汇报。他们刚开会研究完制裁西丹的方案，由李龙亲自去西丹执行。

    李龙收拾完东西，准备起身前往西丹。按照刚才的会议纪要，不但贾喜成要被秘密拘押，沈斌也会受到严厉制裁。李龙很不愿意这样做，但这是铁令，他无法改变罗志森的命令。为了保险起见，潘瑞命令韩成冰与李龙通行，防止压不住沈斌那只活猴子。

    李龙本想给沈斌打个电话，但是想想还是算了。他了解沈斌的脾气，一旦得知自己将要被禁闭半年，没准这小子会公开造反。还是等到了之后，再跟沈斌详谈。

    就在李龙韩成兵刚坐上车准备离开总部，潘瑞的电话打了进来。潘瑞告诉李龙计划有变，这一次不但不制裁谁，还同意让西丹国安接受媒体的采访。李龙被这个消息弄的有点懵了，他怀疑潘瑞是不是被气的晕了头，把新命令传达反了。

    要知道这样做的话，等于是把西丹国安分局绑到了政改的战车上，公然与火电集团直接展开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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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9节 解脱

    第六百九十九节 解脱

    李龙没有听错，命令确实被重新改变。 这一切，都是因为主席办公室主任杨子骅到来的原因。李龙与韩成兵取消了西丹之行，现在已经不需要他们再去执行内部家规。李龙重新回到罗志森的办公室，把详细情况问了一遍。

    西丹国安分局，所有的人都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这些搞情报的基层官员都知道内部纪律的严厉，他们觉得西丹国安局恐怕要换天了。

    局长办公室已经成了禁地，局里其他头头脑脑都各怀心事等待着上面命令。

    贾喜成倒是没了刚才的紧张感，事已至此，就算哭瞎了眼睛也改变不了事实，干脆听天由命。无聊之余贾喜成也打开另外一部电脑浏览着新闻，看到网络上有诋毁国安特工的帖子，两人立即注册账号，与对方展开疯狂的对骂。不知不觉两人居然找到了共同的爱好，同仇敌忾在网络上发泄着恶毒的诅咒。谁能想到，这些恶毒的语言居然出自一位国安局长及年轻的副区长之手。

    两个人正乐此不彼的对骂着，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贾喜成一哆嗦，顿时从网络世界回到现实。盯着电话，贾喜成一动也不敢动。

    “看什么看，接啊。”沈斌催促着说道。

    贾喜成一脸悲伤的看着沈斌，“沈斌，求你件事。我知道你路子广，黑白道上认识很多人。如果我被总部惩罚，求你告诉道上的兄弟，照顾一下我的家人。”

    “别说的跟生离死别似的好不好，你不接我接。”

    沈斌说着一伸手拿起电话，电话上显示的是00开头，沈斌知道这是总部打来的。为了照顾贾喜成，沈斌专门按下了免提键。

    “你好，我是沈斌，请问是哪位？”

    “沈斌？你怎么也在这里，贾喜成呢？正好，我还想等会跟你联系呢。”

    沈斌一听是李龙的声音，赶紧说道，“龙叔，上面准备怎么处理？其实这事与贾局长无关，都是我私自下达的命令。龙叔，您就高台贵手放他一马。”沈斌说完，贾喜成感动的真想过来亲吻他一下。

    电话里声音一变，传来了韩成兵的声音，“臭小子，你实话告诉我，主席是不是你亲爹。”

    “老韩，瞎说什么，这是公频线路。”李龙怒斥了一句，接着说道，“沈斌，贾喜成是不是在你身边？”

    贾喜成一听，一把抱过座机电话，“李司长，我正想向您汇报。沈斌凭借特勤组成员身份，破门而入私闯我的办公室，并且要挟我配合他隐瞒事实。面对特勤组的权利我根本就没办法，李司长，这件事的确跟我没任何关系。”

    沈斌气的一指贾喜成，“你~！”

    贾喜成赶紧做了个禁语的手势，双手抱拳哀求着。沈斌咬着牙点了点头，心说我就再让你一次，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翻来覆去就那点事。

    “贾局长，沈斌有你说的这么恶劣吗？”

    “李司长，局里的很多同志都可以作证，到现在我门锁还坏着呢。”

    电话里传来一声冷笑，“那这么说，你们俩在工作上是无法配合了？”

    “李司长，我以党xìng担保，自始自终我都没有配合过沈斌，所有的事都是他瞒着我干的。就因为他手里有特勤组的权利，才能越级指挥下面的队员。李司长，我说的句句属实，恳请上级部门来人调查。”

    沈斌抱着双臂舔了舔嘴唇，要不是觉得这家伙挺可怜，他真想抡圆了给他俩巴掌。麻痹的，见过不要脸的，但是还真没见过这么极品的。

    “贾局长，既然你这么说，那这事就有点难办了。根据部长的指示，不追究这次的责任，并且，需要西丹分局配合沈斌的工作。既然你无法胜任这项工作，那只有让其他人来完成了。根据保密条例，二级局副局级别以上人员非正常调离，需要进学习班封闭xìng学习一年。贾喜成，你准备准备，我会命令孙静航把你送往běi jīng。”

    贾喜成一听，双腿一软差点没出溜到桌子底下去，“李~李司长，您这是~我~没听明白~！”贾喜成呆呆的望着座机电话。

    电话中传来韩成兵的声音，“你他妈算老几，居然敢指责起特勤组的人。我要是沈斌，现在就拍死你。特勤组流血拼命的时候，你他妈还在被窝里睡觉呢。”

    沈斌也被弄的有点发傻，一把夺过座机，“老韩，到底怎么回事？”

    李龙接口说道，“沈斌，你应该庆幸，你有个好师傅。”

    李龙刚说完，就听着韩成兵嬉笑着说道，“老龙，我看这是根本不关那老家伙的事，肯定是沈斌这小子跟某位核心有血缘关系。不信咱俩打赌，下次我秘密的验证一下dna，没准就知道真相了。”

    “老韩你给我闭嘴，龙叔，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斌着急的问道。

    “沈斌，贾喜成，你们马上去机要室开启加密频道，有命令。”李龙严肃的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贾喜成看了看沈斌，赶紧把座机放好。从李龙的口气中，贾喜成听出事情有变，好像上面真不追究西丹的责任。但是刚才自己给沈斌扣了一脑门屎盆子，他担心李龙会不会找后账。

    贾喜成后悔的肠子都发青，他发现自己犯下一个极大的错误。现在的内部调查司，已经不是铁面无情的潘瑞执掌天下。李龙在南城任江南署长的时候人情味就比较浓，他与沈斌关系这么铁，肯定不会追究，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早知道这样，贾喜成不但不给沈斌扣屎盆子，还得把两人关系吹的跟一个娘生的一样。

    两个人急匆匆走进机要室，不到半个小时，机要室厚重的大铁门一开，沈斌背着手chūn风得意的走了出来。

    贾喜成弓着小腰，一脸媚笑跟在后面，“嘿嘿~沈~沈大区长，您瞧这事闹的。那什么，醉月楼，西丹最豪华的醉月楼，今晚我请。”

    “我说老贾，你这家伙根本就不该进国安，应该去外交部。”沈斌鄙视的看了一眼。

    “都怪我，都怪我行了，沈斌兄弟，咱哥俩还有外人吗。”贾喜成拍着马屁说道。

    “行了，我没空跟你啰嗦，那边还有件重要事等着呢。”沈斌看了看时间，他真怕大牙那边出了差错。

    “对对对，要不要我派几个人跟你去？”贾喜成献媚的说道。

    沈斌厌恶的摆了摆手，“你爱上哪上哪，现在看到你我就烦。”沈斌说着，连电梯都没进，直接从应急通道向楼下跑去。

    看着沈斌走远，贾喜成长长的出了口气，腰杆顿时直了起来。

    “吴秘书，通知全局科级以上干部去会议室开会，十分钟不到者，纪律处分。”贾喜成脸sè一变，顿时威严起来。

    西丹郊外，一处路边旅馆里，大牙等人正在喝着酒等待着沈斌的消息。郭庆阳被困在冷藏车的后备箱中，只要没人从外部打开锁，这小子肯定跑不了。

    大牙本以为要在这里住一晚，路边店有个女服务员长得颇有姿sè，大牙很想挖个墙角。还没等他上手，沈斌那边来了电话。大牙不敢怠慢，赶紧带着兄弟奔赴沈斌约定的地点。临走前大牙给女服务员留了电话，甚至都想把郭庆阳的手机顺手送人情。

    在西丹通往南城的路上，距离西丹市区不到十五公里之处有一座小山。沈斌以前来过这地方，他知道半山腰有一个废弃的矿眼。而且周围远离村庄，就算大白天都很少有人来这种地方。

    沈斌的保时捷提前到达，远远的看着一辆奥迪及一辆冷藏车开了过来，沈斌面容冷峻的等待着。有些事他要亲口问一问郭庆阳，但是沈斌又不想让自己的怀疑变成真实故事。

    车辆一到，大牙开门下了奥迪车，“斌哥，那小子在车厢里。”

    沈斌指了指几个跟来的小弟，“你们几个去周围防风，有人接近马上通知我。”

    几个小弟点头答应着，纷纷向四周走去。大牙走过去拿出钥匙把车厢后门锁打开，没等他拉开双扇封闭门，被沈斌一拉。

    “你要干什么，去自己的车里等着，不许偷听。”

    大牙一愣，“哥，难道您还担心我？我大牙向来是守口如瓶，这一点南城jǐng方可以证明。”

    沈斌把眼一瞪，“我再说一遍，去你车里。”

    “呃~好好，我这就去。”大牙一看沈斌脸sè寒了下来，赶紧颠颠的向奥迪车走去。

    沈斌拉开车门，看到车厢一角捆着一个男子，脑袋被麻袋套上，浑身正瑟瑟发抖。沈斌关闭车厢打开内灯，走过去一把扯下套在头上的麻袋。沈斌仔细认了认，确定是郭庆阳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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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0节 恶毒的连环计

    第七百节 恶毒的连环计

    此时已是严冬，车门反而比外面暖和了许多。 郭庆阳脸sè有点苍白，嘴角上还流着血迹。

    沈斌伸手把堵在嘴上的破布拽掉，“你叫郭庆阳？”

    郭庆阳惊恐的不敢抬头，“大哥，我是学校里的老师，没做过什么坏事，如果哪里得罪了大哥，您尽管说。”

    郭庆阳也是在道上混过的人，这都被绑架好几个小时了都没人问话，他知道对方肯定不是为了谋财。

    沈斌抬腿踢了一脚，“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说错一句话我就撕掉你身上一件零件。”沈斌说完，蹲下身子冷冷的盯着郭庆阳。

    “我~我是郭庆阳。”郭庆阳赶紧说道。

    “知道我是谁吗？”沈斌低沉的问道。

    “不~不知道，大哥您别说，求您放我一条生路，要钱我给钱。”郭庆阳低着头，不敢看沈斌的脸。他知道道上的规矩，这样做或许能让自己留条活命。

    “我叫沈斌，是中区副区长。另外，我还是方浩然的朋友。”沈斌冷冷的说道。

    “你们是条子？”郭庆阳猛然一抬头，吃惊的看着沈斌。

    啪~沈斌抬手就是一巴掌，“条你妈个头，跟我拽什么黑话。”

    郭庆阳被打的半张脸**的疼，不过这下他也看清了对方的模样。没错，就是中区副区长沈斌，郭庆阳专门看过他的资料。

    “怎么样，说说你跟李丽的事。”沈斌居高临下的看着。

    郭庆阳心中一紧，顿时感到一阵寒意。王子言交给他这个任务的时候，郭庆阳就觉得有点不妙。在他们这一行里也有几个**，一是实权官员的家属不能碰，二是黑道**不能惹，勾引少女要看清爹娘是谁，勾引熟妇也要摸清人家子女的实力。李丽的丈夫不但是实权官员，更是连王子言都顾忌的人，郭庆阳早就想脱身离开西丹。如果不是害怕被王子言追杀，他早就跑了。

    “大~大哥，哦，不，沈区长，我跟李科长没什么，只是一般的工作关系。”郭庆阳谨慎的答道。

    沈斌伸手抓住郭庆阳被捆着的手指，咔嚓一声扭断了食指。郭庆阳一声惨叫，疼的浑身抽搐起来。

    “我再问你一次，你和李丽是怎么回事？”沈斌说着，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

    郭庆阳急促的喘息了几声，“我说我说~我喜欢她。”

    “谁指使的你？”

    “没人~是我自己~啊~！”郭庆阳刚说了几个字，沈斌一使劲，又掰断了一根手指。

    “我说~我说~！”郭庆阳可不是什么江湖好汉，他以前只不过是一个小老千而已。十指连心的疼痛，顿时击碎了他的防御心。

    “是~是西丹火电集团王总让我干的。”郭庆阳痛苦的说道。

    沈斌满意的点了点头，“详细点，不然有你哭的时候。”

    “沈区长，我可以全告诉你，但您得答应我，放我一条生路。我也是被逼的，早就想离开他们的魔爪。”郭庆阳哀求着看着沈斌。

    “那要看我满意不满意。”沈斌心说满意你也得死。

    郭庆阳想了想，“好，我说，我全说。王子言让我接近李丽，勾引她上床，并暗中拍下床上的戏以便要挟方浩然。身为市委书记，他老婆的龌龊照一旦疯传，光是家庭矛盾也会击垮一个人的意志。而且，方浩然身为市委书记，肯定掌握着一些机密材料。王子言让我用照片威胁李丽，逼迫她盗取机密文件。沈区长，就~就这些。”

    沈斌暗暗咬了咬牙，郭庆阳所说的话，与贾喜成分析的一样。沈斌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他们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郭庆阳，从现在开始，你要敢说一句假话，我就挖掉你一只眼，说两句就挖掉一双。”

    “明白，您放心，我把知道的都说出来。”郭庆阳赶紧点着头。

    “那好，告诉我，你们上过床没有？”沈斌一伸手，从兜里摸出一把小水果刀。别看刀子小，震慑力可不小，郭庆阳顿时一阵颤抖。

    “没有，绝对没有。”郭庆阳摇着头，脸sè苍白的说道。

    沈斌伸手抓住郭庆阳的头发，小刀往前一递，贴到郭庆阳的脸上。

    “大哥~我真得没有~我发誓，用我全家xìng命发誓~！”郭庆阳撕心裂肺的喊道。

    “放你妈屁，我听说你小子就是干这行的，都半年了，还没上床？”沈斌刀子一立，郭庆阳的脸颊上顿时冒出一道血印。

    “真的没有，其实三个月前我们才正式接触上。她是教委的人，又是市委书记的夫人，我也是废了很大力气才建立起友谊。这种女人的防御心很强，况且我还不能让她的同事发现有什么企图，所以进展很慢。最近~最近才有了点苗头，我觉得火候差不多了，结果~就~就被你们带到这。”郭庆阳急促说道，生怕沈斌不相信。

    沈斌冷冷的盯着郭庆阳的眼睛，“你觉得我信吗？”沈斌说着又举起了小刀。

    “等等~！！”郭庆阳喊了一声，接着说道，“我~我有证据。”

    “有证据？”沈斌一愣，心中也是一喜。只要李丽还没发展到那一步，终归是方浩然的原配，沈斌也不想破坏这个家庭。

    “沈区长，我电话里有今天的对话录音，不信你可以听听。”郭庆阳胆怯的看着沈斌。

    沈斌一愣，赶紧翻着郭庆阳的口袋。郭庆阳喘息了一声，“被他们拿走了。”

    沈斌一听，走出车厢对着奥迪喊道，“大牙~大牙~！”

    “斌哥~什么吩咐？”大牙打开车门，一溜小跑来到车前。

    “他的手机呢？”

    “哦，在我这。”大牙说着，拿出郭庆阳的手机扔给了沈斌。大牙感到庆幸，心说得亏刚才没送给那个小妹。

    “滚回车里，不许偷听。”沈斌冷冰冰的说完，转身走进了车厢。

    沈斌调出通话录音记录，发现上面十几条录音记录。看着最新的显示时间正是大牙绑架前几分钟，沈斌按下了播放键。

    “姐，今天我亲手做了道龙虾，说什么你得来尝尝。这可是我的心意，希望你接受。”

    “阳弟，下午我还有事，改天。”

    “姐，为什么你害怕去我那里，难道你~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阳弟，这里是单位门口，别让人看见，影响不好。”

    “姐，你要不答应，我就不走了。”

    听着两个人肉麻的对话，沈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虽然录制声音有点沉闷，沈斌还是能听得出是李丽的声音。

    “阳弟，姐的身份和别人不一样，我怕~我怕发展下去不能自拔。”

    “姐，从家里吃饭跟从外面吃没什么不同，我知道你很孤独。你能看出来我是个自制力比较强的人，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那~那好，你去右边的胡同等我，我去开车。”

    录音结束，沈斌紧张的心也平复下来。他感到万幸，从刚才李丽最后那句同意去郭庆阳家吃饭，沈斌听得出她是准备今天就把自己奉献出去。当一个孤独女人坠入爱河之后，根本不会顾及什么名声贞洁。沈斌又听了几段以前的录音，大都是郭庆阳施展魅力的戏份。对男人来说听着恶心，对女人这些甜言蜜语或许真得很动心。

    沈斌重新蹲了下来，“除了这些，还有录音吗？”

    “没了，我只是有这种爱好，喜欢把对话过程用手机偷录下来。”

    沈斌站起身，冷冷的看了一眼，“既然这样，那好，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郭庆阳惊恐的睁大了双眼，“沈区长，你不是答应不杀我吗？”

    沈斌残忍的一笑，“我只说我满意才不杀你，但我很不满意。你放心，只用一秒钟的时间就会结束。下辈子做个好人，省的再去祸害别的女人。”沈斌说着，右手握了握拳，发出一阵咔咔的响声。

    “等等~！我还有个秘密！”郭庆阳急促的喊道。

    沈斌一愣，脸上升起了怒容，“麻痹的，非要受点折磨才死是不是？”

    “沈~沈斌，除非你答应放我一条生路，否则就算死我也不说。反正都是死，你会后悔一辈子的。”郭庆阳咬牙看着沈斌。

    沈斌盯着郭庆阳那张扭曲的脸，看样子这家伙是下了狠心，自己刚才过于着急了。

    “小子，这件事本身就跟我无关，是方浩然家的事。你爱说不说，说出来能让你死个痛快。”沈斌故作轻松的看着郭庆阳。

    “这件秘密是关于他女儿的，除非你答应放了我，不然死也不说。”郭庆阳额头上的青筋乱冒，带着一股赌命的眼神看着沈斌。

    沈斌的内心颤抖了一下，他明白现在即便活剥了他，这家伙恐怕都不会说实话。

    “好，我答应你。说。”沈斌再次蹲了下来。

    “沈区长，你把我当小孩了，咱们可都是成年人。”郭庆阳冷笑道。

    “那怎么办？反正在你说出秘密之前，我不会放了你。”

    郭庆阳盯着沈斌重叠双瞳的眼神，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你发誓，用你最心爱的人发誓。如果我说出秘密你杀了我，你的亲人都不得好死。沈斌，我烂命一条，不值钱。如果你能给我一条活路，我会用命报答你。但是你要出尔反尔，无所谓，做鬼我也会让这个誓言实现。”

    沈斌双目微微缩了一下，他真想现在就杀了这混蛋。不过沈斌也担心王子言等人对方悦不利，思前想后，沈斌只能放他一条生路。

    “你小子死一百次都不足惜，不过，既然答应你，我不会食言。你听着，王子言不会放过你，我让大牙把你带到南城，那边黑道上的朋友会安排你出国。从今以后，王子言永远找不到你。怎么样，同意就点点头。”

    郭庆阳看着沈斌，“沈区长，我答应你。不过，如果您能在国外帮我找份工作，这辈子我都会报答您。我不想再干这一行，出千诈赌一个人也干不了，没钱我就没法生活。”

    “没问题，我哥们在泰国那边与黑道很熟，可以给你安排一下。”沈斌点头说道。

    “那好，你发誓。”郭庆阳活动了一下身子，抬头看着沈斌。

    “你麻痹，我都把话说道这份上了，还发个**誓。”沈斌气的真想踹他两脚。

    郭庆阳惨淡的笑了笑，“沈区长，这个誓言对您来说可能一钱不值。但是对我来说，它就是我的救命稻草。不管你把我送到什么地方，我睡觉都会枕着这句誓言入眠。”

    沈斌指了指，“你小子有种，其实我动用恶毒的刑罚，你小子一样会说出秘密。不过我喜欢干脆，更想听实话。算你走运。”

    沈斌说着，伸出三根手指，郑重的说道，“我沈斌以亲人发誓，只要郭庆阳说出秘密，我就不再对他下毒手，包括不指使其他人加害于他。如违誓言，天打雷劈，神灵作证。”

    听完沈斌的誓言，郭庆阳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瘫软在地上。从沈斌郑重的语气中，他知道自己的小命从地狱大门口又回来了。

    “别跟癞皮狗一样，快说，他们要对方悦怎么样？”沈斌踢了一脚问道。

    郭庆阳忽然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沈区长，都是自己人了，松开我好不好。”

    “cāo，你***还得寸进尺了。告诉你，别对我露出那种笑容，老子不喜欢男人。”沈斌手里的小刀一划，割断了捆绑郭庆阳的绳子。

    郭庆阳坐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腕，看着自己两个变形的手指，郭庆阳小心的碰了碰，顿时疼出一身冷汗。

    “别挑战我的耐心，就算不杀你，一样可以废了你。”沈斌怒声说道。

    郭庆阳吓得一哆嗦，赶紧说道，“沈区长，方悦的学校里有一帮孩子非常恶劣，方悦那女孩好像也不怎么样。这几个月中，方悦借助西丹黑道上的人，渐渐成了学校的老大。唐友泽利用了这一点，买通了学校里跟随方悦的两个小弟。现在~方悦已经染上了毒瘾。”

    沈斌一惊，“毒瘾？你说方悦吸毒？”

    郭庆阳点了点头，“这东西花钱如流水，别看方悦是市委书记的女儿，我问过李丽，家里给的零花钱并不多，她父母管教的还比较严。王子言就是想双管齐下，等方悦逼得没办法的时候，他们会引诱方悦用父亲的文件去换毒品。要知道，方浩然就算防着你，也不会堤防自己的妻女。一个人总有犯错误的时候，王子言他们很有耐心。一个父亲得知妻女犯下如此的大错，不管他有多么坚强的意志都会软下来。除非方浩然是冷血动物，六亲不认。”

    沈斌一把抓住郭庆阳的衣领，“王子言那王八蛋得手了没有？”沈斌担心的问道。

    郭庆阳看着沈斌，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那丫头手头很宽松，不知道哪来的钱。”

    沈斌慢慢的松开郭庆阳，眼睛一眯，猛然走到车尾对着奥迪车吼道，“大牙，你给我滚过来。”

    听到沈斌的吼叫，大牙慌忙跑了下来，“斌哥，什么事。。 ”

    “我问你，方悦那丫头是不是让你的人帮她去学校打过人？”沈斌双目赤红的看着大牙。

    “她~她受了欺负，求着我了，总不能不管。”大牙胆怯的看着沈斌。

    “我再问你，你每个月给她多少钱？”沈斌纵身跳下车厢，一步一步朝大牙走去。

    “她~只是借，说是以后还我。”

    “多少？”

    “有~六万多。”

    沈斌一听，“你***给一个孩子六万多，也不问问她干什么用。cāo，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沈斌真气坏了，这个没脑子的家伙简直就是在帮着王子言助纣为虐。

    山脚下，传来大牙撕心裂肺的求饶声。周围jǐng戒的几个小弟都跑了过来，一个个吃惊的看着这一幕。

第701节 你死我活的斗争

    第七百零一节 你死我活的斗争

    沈斌怒火中烧，他没想到王子言会用这种恶毒的手段对付方浩然的家人。 沈斌以前被人陷害过，他知道毒瘾发作时的痛苦，更知道戒毒时需要多么坚强的意志力。那种痛苦别说是方悦，就算是他都难以承受。真要是向郭庆阳所说，方悦绝对能干出盗取父亲文件的事情。

    沈斌非常生气，他觉得李丽被骗倒还好说，毕竟是一个孤独的女人。但是方悦，简直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自甘堕落。在学校里称王称霸可以原谅，沾染毒品那就不是沈斌可以原谅的事情了。

    沈斌站在寒风中冷静了一下，低头看了看大牙。大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算能动他也不敢动，沈斌已经发疯，大牙心说干脆装死算了。不然的话，他就不叫大牙了，可以改名叫做大头，整个脸都快成猪头了。

    “斌哥，大牙哥他~他不行了，您就饶了他。”一名小弟忍不住胆怯的劝道。

    沈斌照屁股踹了一脚，“滚起来，少他妈装算。”

    大牙哼哼了两下，无奈的鼻青脸肿爬了起来。沈斌本想让大牙护送郭庆阳离开西丹，现在事情有变，沈斌还真得需要几个帮手。把大牙留在沈斌，多少还有用处。很多事情不便明面处理，沈斌只能动用黑道力量。

    沈斌吩咐两名小弟，开着大牙那部奥迪去郭庆阳家里取点必要的东西，然后马上返回南城。沈斌不担心这家伙会半路逃跑，这个秘密揭露之后郭庆阳已经失去任何利用价值。现在就算沈斌放过他，这小子也不敢再继续呆在西丹。就算沈斌不找他麻烦，王子言那些人也不会放过他。至于那部手机，沈斌当然不会再还给郭庆阳。里面好多录音记录，沈斌必须毁掉才行。

    安排完一切，另外一个小弟开着冷藏车，沈斌带着大牙直接返回了市区。

    沈斌打开了车窗，让刺骨的寒风吹着脸颊，好让自己浮躁的心情平静下来。方悦的事他必须尽快解决，但是现在临近年关，沈斌无法单独把方悦带出去戒毒。这件事，必须要年后办理才行。更何况，方悦吸毒的事情沈斌不便告诉方浩然，他想瞧瞧的把事情解决。

    世上有一种人，为了朋友可以肝脑涂地，沈斌就属于这类人。没能力之前他只是一个怀揣梦想的普通人，既然有了能力，沈斌就要承担起照顾亲人朋友的责任。他不需要得到什么表扬，也不需要让朋友感恩，沈斌觉得这本身就是应该做的。

    沈斌看了看冻得瑟瑟发抖的大牙，把车窗升起，“知道为什么要揍你吗？”

    “知道，借钱给那丫头。”大牙含糊不清的说道。

    “不是借钱这么简单，揍你是因为你没脑子。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借几万块钱，你***居然不问问是干什么用。算了，不说你了，说了也不长记xìng。”沈斌心说借钱到无所谓，关键是没告诉他。不然的话，沈斌肯定会过问一下方悦的情况。

    大牙翻了翻白眼，“您放心，以后我跟她老死不相往来，这根线就算断了。另外，我郑重的jǐng告你，现在我大牙在西丹也是有地位的人了，以后别在小弟面前动手。”

    “麻痹的，你充其量就是个鸡头，有个屁地位。听着，年前这段时间方悦如果向你借钱，要多少给多少，不许拒绝。”沈斌现在没时间带着方悦去解毒，只能先延缓一下。

    “我有病啊，明天我就去找那死丫头还钱。”大牙生气的喊道。

    沈斌一脚刹车停在了路当中，“你小子找揍是不是。别以为有何林罩着你，当着他的面我照样把你小子打残你信不信。”

    “别别~斌哥，我只是说说而已，哪能不听您的安排。”大牙一看沈斌又生气了，吓得赶紧陪着笑脸。

    “你还别不服气，我打你都是有原因的。老大不小了，以后做事多动动脑子。”

    “斌哥，我能问问，方悦那丫头到底怎么了，惹您生这么大气？”

    “闭嘴，不该知道的事别问。我jǐng告你，不许在方悦面前提及此事。”

    “好好，我他妈从现在开始闭关，把自己当哑巴。”大牙郁闷的往后一靠，干脆闭眼睡觉。

    沈斌把大牙送到顺安街，解决了郭庆阳这档子事，沈斌心里并不轻松。王子言这帮家伙的歹毒心已经超出沈斌的预料，沈斌现在也开始担心父母那边。他们能在方浩然身上下这么大力气，会不会暗中也对自己的家人动手。这些事可不好说，沈斌必须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沈斌给陈啸东挂了电话，告诉他安排好郭庆阳那小子。打完之后沈斌与刘欣进行了联系。西丹这边发生了这么多事，沈斌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他让欣儿派人把父母接出去，人到了香港沈斌不必再担心什么。以观察集团强大的安保力量，火电集团想动黑手可不容易。

    沈斌这边忙碌着，火电集团也不消停。国安力量公然出面打乱了王子言的计划，袁旭伦打来电话，命令王子言暂时按兵不动，等待上面的消息。王子言不怕贾喜成，但是他知道没有上面的命令，贾喜成不敢这么做。王子言担心这个神秘部门插手西丹的政改，那样的话他根本无力对抗。

    běi jīng，高层之间借助年前团拜，也开始暗中串联起来。位于燕山南麓的怀柔区，历来有着běi jīng后花园之称。怀柔青龙峡一处由国务院经济研发中心所属的别墅苑里，今天举办了一场经济团拜活动。能参加这样活动的人可不一般，可以说是代表着中国国内经济的一场盛宴。

    宽广的自助大厅人来人往，发改委主任陈佳，铁道部副部长袁旭伦，两个人的身影都出现在宽大的宴会厅之中。这些人不光有党政干部经济专家，还有不少中国元老级的子女亲属。他们之所以能走到一起，是因为有着共同的利益风险。这次的年前盛宴，也代表着经济界最高指示的传达。宴会厅里三五成群各自找着自己的小团体。地位的不同级别的差距，经济圈中的档次更是泾渭分明。

    十几分钟过后，陈佳与几位党政要员及经济界大佬走进一间小客厅。房门一关，顿时与外面的喧哗隔绝开来。

    小客厅里众人表情一个个都很严肃，与刚才在外面谈笑风生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一名戴着金丝眼镜的老者看着陈佳，轻声问道，“老陈，这里都没外人，那件事你怎么看？国安的行动向来是针对敌我矛盾，难道核心已经把我们这些人列为敌对分子了？如果是的话，在座的各位，咱们可要准备准备了。”

    这名老者名叫范汝佳，公开的身份是国务院首席经济顾问，私下里却是有着三家上市公司的幕后老板。这些人与刘欣的父亲刘艺天不一样，他们头戴政治光环，任何机构也调查不出他们有多少资产。在中国，这样的隐形金融寡头，才是真正左右经济命脉之人。

    “范老，这件事是一场误会，大家不必惊慌。”陈佳谨慎的说道。

    陈佳明白自己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可能影响到国家经济的安危。可以说，这个小房间就是外面那些人的指导思想。别看那些人现在相谈甚欢，其实都焦急的等待着这个小房间传出去的消息。

    “误会？我到觉得是暴风来临的前兆。”另外一名带有南方口音的老者yīn沉的说道。

    范汝佳微微点了点头，“是啊，有些事不可不防。安志远开辟了一个政治特区，就是想在咱们有生之年改变什么。即便咱们这些老家伙不怕死，总得为子孙后代想想。中国人对内向来不会手软，这一点历史早已经证明。从明朝朱元璋开国后斩杀功臣，到老毛子发动文 革翻旧账，发生的一切有着惊人的相似。国安公然站出来支持西丹，这说明了什么，是不是动刀的前兆？”范汝佳yīn着脸看了看众人。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陈佳身上。他是国务委员，又是政治局委员，最重要的陈佳也代表着经济界的利益。在这件事上，众人都想听听陈佳的意见。

    范汝佳微微侧了侧身，“老陈，在政治上你可是隶属于安系人马，内幕应该知道的比我们多。怎么样，说说。”

    陈佳惨淡一笑，“此一时彼一时，以前莫老庞老都在世的时候，政治派系泾渭分明，大家只能抱成团才不会被竞争下去。现在庞系消散，学院系的领头人王伟光也rì落西山，田振文更是有打破派系壁垒的想法。所以说，我们这些当年派系中的功臣，现在已经成了累赘。”

    “老陈，不能这么说。在这个世界上，派系永远不会消失。不但是中国，任何国家都一样。只不过，有些事就像化学分子一样，到了一定的临界点，会自然分离组合，重新组建一个崭新结构。”国务院经济研究室主任，经济专家吴敏学反驳道。

    “老吴，你的意思是说，我被人抛弃了？”陈佳问道。

    众人笑了笑，事情已经不言而喻，没有回答的必要。众人最关心的问题，就是政治局内部对国安插手政改之事有何反应。

    陈佳看了看众人，脸sè反而变得轻松起来，“诸位，西丹发生的情况，总理田振文也很不满，并就此事质问过安主席。经过调查，政治局层面已经接到通知，这确实是一场误会。或者说，是个绝对意想不到的意外。”

    说到这，陈佳苦笑了一声，“现在我才明白，外甥冯伟被拿下一点都不冤。你们谁能想到，小小的西丹居然隐藏着一只打不死踩不烂的蟑螂。”

    在座的众人一个个奇怪的看着陈佳，根本就没听懂他说的什么意思。

    “老陈，跟我们几个就不要打什么机锋了，把话说明白点好不好。”范汝佳带着不满的情绪看着陈佳。

    陈佳也很为难，平措丹巴之事属于政治局层面的重大机密，他还没有权利告知众人。别看大家被经济利益捆绑在一起，陈佳也担心泄露之后被调查出来，那样的话他可就完了。

    “诸位，有些事我不便明说，这是政治局层面才能得知的秘密。不过我可以告诉大家，西丹所发生的事情罗志森并不知情。你们可能只知道方浩然，并没听说一个叫沈斌的人。那个小家伙不简单，我都看走了眼。”

    “哈哈，怎么没听说，他不就是把你外甥拉下马的人吗。”吴敏学讥讽的笑道。

    范汝佳也跟着点了点头，“这个年轻人名气可不小，今年上半年我去美国的时候，英国的马丁家族，拉斯维加斯的叶先生，都提到过此人。特别是叶先生，好像跟此人还有点渊源。怎么，他与国安的事有什么关系？”

    陈佳也是一愣，他没想到沈斌还**着这么远，“这个小子不简单，所有的事都出在他身上。沈斌已经与谢援朝的女儿订婚，还与瞿辉那个黑心肠的家伙是朋友。最重要的是，他有个师傅，是国安高层中地位超然之人。这一次西丹国安之所以出面，背后就是那个老家伙替徒弟撑腰。这也不怪袁旭伦他们得不到信息，这种情报要不是总理亲自出面做了调查，连我都不会得知。”

    房中众人一个个带着疑惑的目光，范汝佳忍不住问道，“国安内部最高的就是罗志森，难道还有比他高的人存在？这样的话，岂不知说明咱们更加危险？”

    陈佳知道众人误会了他的意思，“大家放心，我说的那位神秘人物，他不牵扯政治。甚至说，他是个可有可无之人。不过，那老家伙连安志远都不放在眼里。那种人的存在，只是受着契约的影响。”

    吴敏学吃惊的说道，“难道这个世界真的存在外星人？老陈，咱们可都是科学做派，无神论者。”

    “不不，大家别误会，据我所知，那老家伙的年龄不比庞老小多少。他的存在只是历史时期的产物，核心层面过多的只是尊重，并不是他有多少能力。就好比元老们还在世的时候，他的子孙闹出点事，哪个部门敢过问。所以说，沈斌那小子非常走运。”陈佳给众人解释道。

    陈佳虽然是政治局委员，但是能得知平措家族真实内幕的，只有政治局常委才行。在陈佳看来，平措丹巴的存在，只是出于zhōng yāng对藏区的一种稳定。或者说，平措家族活佛护法的身份，等同于扣押了一个重要人质。

    范汝佳微微眯着双眼，他听得出陈佳有所隐瞒，不过真要是向陈佳所说的那样，他们到放心了。现在的国内局势，等于军权与经济大权的拉力赛，双方都在为自己争取时间。安志远掌握着军政大权，很想改变这一历史存留问题。而范汝佳等人所代表的经济界，已经在这么多年体制改革之中得到了巨大利益，不可能再把手里的资源释放出去。所以，他们要更加牢牢把握住经济资源这个命脉，想把中国变成美国共济会那种执政方式。由经济利益一方选举代言人，执掌国家军政大权，这就是他们推行的所谓民 主人 权计划。

    虽然都是推行政治改革，双方的根本利益却不同。安志远所推行的政改，是还权于民。而经济利益一方所推行的政改是还权与富，由富人执掌这个国家才会令他们安心。范汝佳这些人最害怕的，就是方浩然推行民众监督机构。真要是形成并且推广，他们手中的利益将会极大的流失，这一点是既得利益集团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小房间内的信息很快传达给大厅之中各个利益团体，得知国安的参与只是偶然事件，这些人总算能过一个安心的新年。不然的话，他们真要把钱打包，去国外寻找一个合适的安身之地了。

    铁道部副部长袁旭伦被召集到小房间，此时陈佳及其他大佬都已经离开，只有范汝佳一个人就坐。

    袁旭伦恭敬的看着范汝佳，客气的说道，“范老，您有什么指示？”

    范汝佳抬了抬眼皮，“小袁，其他人可以安心了，你打算怎么办？西丹是你直接面对的阵地，这个仗该怎么打？”

    袁旭伦为难的说道，“范老，我觉得很难办。方浩然有主席撑腰，现在又来了个连zhōng yāng大员都不便打压的沈斌，子言他们也为难啊。范老，实在不行，咱们就退一步。西丹只不过是个小地方，火电集团受点损失，影响不了大局。”

    范汝佳微微摇了摇头，“小袁啊，话不能这么说。政治上没有双赢之说，总会有一方得到的少点。双赢之说，只不过是外交辞令。政治斗争是你死我活的斗争，西丹虽然不大，但是那里的对垒，是两种政治理念的对决。你退一步，对方就会蚕食一步。这么多年，咱们好不容易把民众的思想拉到了民 主阵线上来，那些刁民们懂什么，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民 主？没有经济利益的支援，普通百姓还想当总统主席？那是做梦。就算有人在经济支持下坐上大位，不听话一样可以让他们下来。咱们所推行的是世世代代的平安，不是一时半刻的富裕。”

    范汝佳喘息了一下，继续说道，“知道有钱人为什么喜欢去西方社会吗，因为那里是有钱人的天堂。真正的穷鬼去了之后，他们遭受的压迫并不比国内少。现在西丹推行民众监督机制，一旦形成热点，将会打破咱们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才灌输的思想。这一点很可怕，非常可怕。”

    “范老，可是我们束手束脚，方浩然在西丹党政大权在握，形势上对我们非常不利。现在又多了一个难缠的人物，恐怕子言他们难以对付。”袁旭伦悲哀的说道。

    范汝佳狠狠地瞪了一眼，“小袁，你要明白一点，政治就是革命，革命是会死人的。针对沈斌和方浩然，可以分化而制。国家只有一个安志远，也不会有更多的方浩然。我不否认方浩然这个年轻人是个人才，人才就是人才，换成蠢材什么都干不成。即便出现其他人才，站在方浩然的位置上也不会干出他推行的计划。就好比当年的朝战，国内将帅云集，能出战的却只有一个彭大将军。假如当年彭大将军出了意外，你能想象朝战还有现在的三八线吗？”

    袁旭伦微微一愣，“您的意思是~！”袁旭伦做了一个杀人的手势。

    范汝佳冷笑一声，“方浩然不是在京学习吗？过年了，他总的要回西丹。人活在世上，谁没有个磕磕碰碰的时候。别忘了，西丹没有机场，他不可能乘坐飞机返回。动车也好，高铁也罢，那都是你的地盘。就算开车回家，风雪交加难免会出意外。西丹少了方浩然，谁还能站出来接掌这个局面？”

    袁旭伦脸sè冷峻的点了点头，“那沈斌怎么办？是不是也要~！”

    范汝佳摇了摇头，“那小子只是一个臭虫，成不了大事，无非是让人看着恶心而已，关键人物还是方浩然。当然了，既然咱们知道有这么一个蟑螂，到可以利用起来。这种人拉到咱们的战线上，可是一把利器。小袁啊，快过年了，水利部援朝那边，你是不是该走一走啊。”

    “范老，我明白了。您放心，我会安排好此事。”袁旭伦点头说道。

    “嗯，出去做事，尽快从根上解决，别让我们这些老家伙看着烦心。”范汝佳很有深意的笑了笑。

    袁旭伦站了起来，恭敬的微微鞠躬，这才告退走了出去。袁旭伦本来还不敢针对方浩然下死手，毕竟他的身后是主席在撑腰。但是范汝佳的一番说教，让袁旭伦彻底下了狠心。正像范汝佳说的那样，政治斗争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方浩然赢了，不但赢下西丹这么简单，而是将会改变整个国内政改动向。

    袁旭伦立刻开始安排起来，这一次，他要让方浩然永远回不去西丹！

第702节 身陷险境

    第七百零二节 身陷险境

    苏省南城，几位省委大佬也在冷眼旁观着这场争斗，谁也不想把自己牵扯进去。《》 利益的冲突已经让事态变得复杂起来，田振文所代表的莫系一方明显的不支持西丹，这让省委书记刘成及岳家山等人非常为难。党务和行政的对立，让他们有点找不到重心的感觉。在这种情况之下，省委干脆保持中立，对政改之事既不支持也不反对。既然西丹成了特权地市，他们也有回避的借口。

    与别人不同的是，省委常委南城市委书记孔庆辉却很担心方浩然。他觉得方浩然行事过于自信，小看了那些隐形力量。这种力量在国内无处不在，就拿南城来说，隶属于中部委的企业不少，南城市委从来都是和平相处。你得利益我得政绩，大家你好我好实现经济政绩共同双赢。方浩然的做法，可不只是挑战一个西丹火电集团这么简单，等同于在挑战各部委直属企业的权威。国务院所辖各部委当中，哪个部门没有自己的直属企业。别说是国务院，就是人大政协，以及军方科研机构，说白了都是一个类型。他们这些利益相关部门，都不想看着西丹火电集团被地方辖制。

    孔庆辉放心不下，赶紧与身在běi jīng的方浩然通了电话。两个人就改革之事深入探讨了一番，孔庆辉发现自己无法说服方浩然。无奈之下，孔庆辉提议方浩然去请示他们的老领导何作义，看看老领导在这个问题上持什么观点。孔庆辉当然明白何作义肯定会与田振文保持一致，他是想让方浩然看透其中的玄机，别把人都得罪光了。不然的话，光抱着主席大腿也没用。官场就像一条大洪流，你得学会顺势而为。

    方浩然正有此打算，离京之前他必须要去一趟。哪怕是见不着面，最起码这个礼节要送到。

    于是林已经转达了主席的指示，方浩然明白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他也担心西丹群龙无首闹出乱子。方浩然安排黄维去一趟中宣部，给两位部长大人秘书处预约一下。瞿辉那边方浩然相信没问题，何作义那边方浩然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能不能见着面。

    果不其然，瞿辉当rì下午就做了见面安排。方浩然驱车来到中宣部，在秘书的带领下走进副部长瞿辉的办公室。

    别看瞿辉是副部长，他与何作义却是身属不同的阵营。舆情局及中宣部的情报机构，依然牢牢掌握在瞿辉的手里。这是zhōng yāng高层多年的惯例，中宣部是掌控着意识形态阵地，必须要权利分化才行。不然万一出现差错，那将对政治造成重大灾难。

    瞿辉笑眯眯的走了过来，伸手说道，“浩然，来京这么久才想起我，你可太不够意思了。”

    两个人握了握手，方浩然笑道，“瞿部长，您可是大忙人，我是不便来打扰。”

    方浩然心说瞿辉不愧在zhōng yāng里有笑面杀手之称，微笑的背后，没准就是藏着好几把刀子。方浩然在běi jīng接触的干部，只要一提到瞿辉，大都是敬而远之。更有甚者，背地里有人称呼瞿辉为瞿公公，把他形容成过去东厂的大档头。

    “浩然，我这个副部长可没法跟你这位正厅级大书记相比。在zhōng yāng我是个受气的小媳妇，谁的脸sè都得看。不像你，在西丹你可是党政军大权在握。按照老话说，你就是西丹之王。”

    “瞿部长，您可别给我乱扣帽子，这个罪名可不小。”

    两个人说笑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怎么样，我听说你那边热火朝天，准备要发生核战争了？”瞿辉侧身看着方浩然。

    “唉~！”方浩然叹息了一声，“我到běi jīng来学习，家里是都交给陈市长了，谁知道沈斌给我惹出这么大的祸。这不，我准备回去就收拾他。”

    “你要嫌烦，就把人给我，我不怕这小子折腾。浩然，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在我面前还装虚假。沈斌这么一闹，你高兴还来不及呢。真要是嫌他烦，明天我就下调令。”瞿辉毫不客气的戳穿方浩然的假面具。

    “少来，您可不能撬我的墙角。瞿部长，说的这么直接干嘛，给人留点面子好不好。”

    两个人说完不禁笑了起来。由于沈斌的关系，方浩然与瞿辉显得比较随意，说话之中并没什么刻意提防的地方。如果不是觉得瞿辉现在的地位不同，方浩然才不会跟他耍这些虚假。

    瞿辉渐渐收敛了笑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审视着方浩然，好像审视一名陌生人一样。

    方浩然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怎么，哪里不对吗？”

    “浩然，与几个月前相比，你身上还真多了一种气质。这种气质，本不该出现在一个市委书记身上。我想问你一句话，你主动挑起这么重的担子，想过后果吗？”瞿辉开始说的正题上。

    方浩然略一沉思，坦然的说道，“一开始是满腔热血，现在是如履薄冰。目前我就像一支shè出的燃烧箭矢，不管能不能shè中目标，估计都会化为灰烬。我不后悔，这条路我不去走，其他人终归有一天会走。其实在国内很多地方干部都摸索着走过，只是他们没我幸运而已。”

    “浩然，我瞿辉想来喜欢把人和事都往坏了想。其实没有这么悲观。如果是三个月前，我也会觉得以失败而告终。但是现在，对于西丹我非常看好。”瞿辉认真的说道。

    “哦？那就请瞿部长开示一下，为何看好？”方浩然惊喜的问道。

    瞿辉的脸sè显出少有的严肃，看着方浩然说道，“浩然，到了咱们这个级别的干部，最喜欢的就是话留三分藏拙处事。不过咱们之间，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其实你也清楚，在zhōng yāng层面我的名声并不好，不少干部见了我都提防三分。所以，能和我交心的朋友并不多，你和沈斌算是一个半。浩然，你也别介意，沈斌算一个，你只能算半个。那小子在我面前马爹骂娘他都敢，咱们之间多少还顾忌点身份，相互还要隐瞒一两分。”

    方浩然笑了笑，“瞿部长，现在这个社会有点颠倒黑白，名气大的专家不一定说实话，誉满全球的善人没准做的坏事最多。要说比官场名声，我所认识的人当中没有比沈斌再差的了。但是别人对他的那些差评，在我眼里都是正义之事。所以说，平心做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到觉得，不少人指责您的缺点，在我眼里都是优点。”

    “呵呵，难得有人这么夸我。如果你比我官大，现在我就得感动的鼻涕倒流老泪纵横，好显示出一副知遇之恩。好在你比我官小，不用感恩戴德拍你的马屁。浩然，你说咱们活的有他妈多累。”

    方浩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堂堂的中宣部副部长也爆粗口说脏话，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信。在这方面，瞿辉与沈斌还真有共同之处。

    “瞿部长，咱别跑题，继续说说你的观点。”

    “我的观点很简单，别人成不了的事，在你身上成功的几率非常大。首先，从建国到现在，还没有那个基层干部能得到主席的直接支持。这一点，其他地市的书记就无法相提并论，所以他们成不了事。第二，你身边确实有一批不顾个人前途的干部强有力的支持你，这是你成功的基本要素。苗稼祥吃苦耐劳贴近群众，非常适合担当行政重任。陈家年沉稳慎密，让他执掌意识形态部很合适，不怕走偏了道。陈研修本来不是你的人也被你拉上了战船，利用他在西丹多年的积淀稳固局面，这是你方浩然个人魅力，zhōng yāng很多大员都要自愧不如。最重要的，就是你有幸找到沈斌这么一个大刺猬帮着你。综合这么多基本要素，如果再不成功的话，那以后基层政改的事干脆就别提了。”瞿辉侃侃而谈，把西丹的干部如数家珍的抖露了出来。身为当代中国情报界的大档头之一，西丹所有县级以上干部瞿辉调查的非常清楚。甚至说，比西丹组织部长沙满思都知道的详细。

    方浩然苦笑了一下，“这些力量还远远不够，我们的对手太强大了。改革开放这几十年来，以前的小蛀虫已经养成庞然大物。最可怕的是，人们的思想很难一下子扭转过来。最近有些苗头，说我们在走回头路，甚至很多省报都在支持这一观点。这次进京，也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瞿部长，不瞒您说，即便西丹成功之后，要想在全国推广的话，没有五年十年根本行不通。”方浩然悲哀的说道。

    “能看透这一点很好。你说的不错，其实主席选择政改试点的真正目的，就是先把人的思想问题扭转过来。当初西方敌对势力针对我们使用的是东欧那种和平演变政策。后来发现这一招行不通，借助中国与国际接轨之际，实行了强有力的概念入侵政策。

    不可否认的是，他们成功了。你看看现在的孩子就知道，一提到爱国主义他们都当成幽默讽刺，把zì yóu主义奉若神灵。好多地方哭着喊着要实行mín zhǔzì yóu选举，但是现在的村镇选举选出来的哪个不是村匪村霸。他们手里有钱有势，可以花钱买票。但是选上之后，谁来监督？这些人不照样与不法贪官合起伙来拆房子卖地，把选举花的钱成几何数字翻番的捞回来。所以说，你推行的市民监督机制，是那些人最害怕出现的事物。”

    说到这，瞿辉沉重的叹息了一声，“身为中宣部领导之一，其实我们既有责任也很无奈。这些年的意识形态宣传几乎没了重点，除了时政新闻及评论，几乎找不到宣传的对象。比如某个地市经济搞上去了，你这边刚把他作为重点加以宣传，结果没出三个月落马了。为了配合反腐倡廉，想抓几个典型，结果各大媒体蜂拥而上，在百姓的眼里简直就是一片漆黑。这大嘴巴子抽的，一个比一个响，弄的权威媒介信誉都快破产了。所以我巴不得你们成功，最起码我们能找到一个正确的宣传方向。”

    “呵呵，看来你这个舆情局的大掌柜也不容易啊。现在的媒体大都自负盈亏，天天唱赞歌谁还看。为了吸引眼球，各种手段无所不用。”方浩然笑道。

    瞿辉坐直了身子，“浩然，有些事你明白我就放心了。政治改革不是当初的经济改革，它所面临的困难非常大。听我一句，处事上可以低调，手段上坚决要强硬。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就算成功也不要提出在其它地市推广。这不是你能左右的问题，而是高层之间的斗争。你还年轻，最起码还有将近二十年的政治道路。十年之后，如果你方浩然能站在中国政坛的高位，那才是你真正大展拳脚的时机。主席让你当这个先遣队，其实也是对你的锻炼。”

    方浩然点了点头，“谢谢瞿部长，也请主席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两个人谈的非常投机，当晚瞿辉没让方浩然走，两个人小酌了一番。于此同时，方浩然也接到黄维的电话，说是何作义部长那边推辞了见面，说是何部长rì程安排的很满，没时间接见方浩然。

    方浩然知道何作义这是有意在回避。这种时刻见面，当领导的不称赞几句不好，但是称赞的话，又与田振文总理的理念相违背。所以，何作义干脆摆个架子不接见方浩然。

    京城这边该忙的都忙完，方浩然开始安排行程。临走前，方浩然专门拜访了一下谢援朝。沈斌没空来送年礼，谢颖也说要陪伴沈斌不回京陪伴父母，方浩然又是领导又是兄长，理当替沈斌送份大礼。

    谢援朝因为女婿沈斌的事，弄的有点尴尬。别看沈斌的级别不高，他的大名在高层之中知道的人可不少。府院里不少人对他谢援朝进行了暗示，特别是国务委员发改委主任陈佳，对他那位女婿很不满。昨晚铁道部副部长袁旭伦意外的拜访了谢家，谢援朝当然明白袁旭伦的来意。西丹火电就是他管辖的企业，肯定是为那边的事而来。不过袁旭伦到没有责怪沈斌的意思，还直夸奖这个年轻人有魄力，希望来běi jīng的时候能一起坐坐。

    谢援朝这段时间刻意回避着西丹问题，他知道沈斌的脾气，自己说的再多也不会听。况且这种事在谢援朝看来也不见得是坏事，他在府院里紧跟着田振文已经站稳了脚跟。方浩然那边是主席直接培养的人，如果沈斌能跟随方浩然入了主席的法眼，他们谢家等于是脚踏两只船哪边都不怕歪。

    谢援朝热情的接待了方浩然，针对政治方面的事两人都不便多说什么。临走前谢援朝只是提醒方浩然，别让沈斌给他惹出大祸。方浩然当然明白谢援朝的意思，看样自己老是把沈斌当枪使，人家这位老岳丈有点不乐意了。

    方浩然该打点的都打点完毕，次rì一早，带着原班人马踏上了返回的路程。根据天气预报，山东中部地区大雪封路。方浩然干脆绕了一圈，走营口奔大连，乘轮渡去烟台，顺着沿海地区返回西丹。

    黄维与方浩然坐在后座上，两个人谈论着西丹最近的新闻。黄维打开电脑，把西丹国安局记者招待会的影像播放了一遍。

    “方书记，贾局长慷慨激昂，看样是铁了心要把火电集团毒品案查下去。”黄维笑道。

    方浩然看了一眼，“沈斌这两天来电话了吗？”

    “昨晚给我打过电话，他现在身在南城，好像身体有点不适，需要配制几副特制的药。”

    方浩然一愣，“这小子壮的跟牛犊子一样，他也会身子不适？要我看，肯定是去会美女去了。”方浩然说完，黄维韩伟都跟着笑了起来，他俩也是这么认为。

    方浩然想了想不放心，拿出电话给沈斌打了过去。沈斌这次回南城可不是为了谢颖，而是专门去找魏教授配制几副戒毒期间所服用的药物。沈斌私下里观察过方悦，发现她的中毒情况非常严重。如果强行戒毒，沈斌担心方悦心理上承受不住，所以才想到了魏教授。

    “沈斌，听说你身体不好，没什么严重事？”电话一接通，方浩然关心的问道。

    “方哥，没什么大碍，小毛病。对了，您什么时候回来？”

    “正在路上，直达的高速大雪封路，我们几个绕了一大圈，估计最快也要后天一早才能到。”

    “那行，咱们见面再聊。一路顺风，路上注意安全。”

    “沈斌，既然你在南城，那就代表西丹市委，去几位领导家坐坐。。 那边情况你都熟悉，不用我交待了。这段时间光在běi jīng忙，南城那边一家还没送。官场上讲究礼尚往来，咱不能让人家说咱们忘记领导的栽培。”

    “嘿嘿，我都列好单子了，回头您给我报销就行。”

    “我可jǐng告你，千万别超支，不然~！”

    方浩然刚说到这，忽然车子一震，横着向路边冲了过去。司机很有经验，紧握方向盘连续点刹，擦车护栏停了下来。这种情况只要一打方向，车辆肯定会翻滚出去。

    方浩然与黄维头撞在前座上，撞的脑袋都有点晕。韩伟与司机倒是带着保险带，没有出现大的闪失。

    后面一辆路虎车看到没有把车撞下路牙，车上两名男子微微一愣，一加油门，再次对着方浩然乘坐的汽车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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