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毅下山离去，柳清云身边暂时就剩下了墨武的魔灵，还有紫心蓝炎。
虽然人走了好几个，但墨武心中的压力，却丝毫没有减少。
因为给他带来最大压力的柳清云，依然还在。
而且由于南宫毅几人的相继离开，柳清云的神情，也逐渐变得平淡，甚至冷峻了起来。
尤其是把玩着纳天珠的柳清云，只给墨武留下了一个侧脸。
让墨武连大气都不敢喘。
“没什么想跟我单独说的吗？”
把玩了一会纳天珠，柳清云淡淡道。
墨武怔了怔。
魔灵形状的他，不确定地往周围探了探。
直到确定周围确实没有旁人，他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天机老祖，是在和自己说话。
天啊，终于肯让自己说话了。
要不是魔灵没有眼泪，墨武绝对要给柳清云挤出两滴来。
“尊上，尊上，小人真的是意外，真的是意外的啊。
小人也不想来的，小人根本就没有跟天机阁为敌的意思。
都是墨崖，真的都是墨崖啊。
墨崖那个狗贼逼迫我们，非要我们跟他一起，来做天机阁的敌人。
都是他一个人啊！
而且小人也不知道……
都不知道啊！”
墨武已经不知道要从哪里说了。
花不语是个意外，魔气也是个意外。
他甚至觉得，自己本身就是个意外。
柳清云微微皱眉，冷冷道：“本座说得不是这些。
墨家本源本座也见过，你如今这副模样，可不是墨家本源的样子。”
墨武终于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天机老祖，是要自己说什么了。
“尊上明察，尊上明察啊！
小人也是被人偷袭了，小人也遭遇了意外啊！
小人当初不愿，啊不，小人就没想过要和天机阁为敌。
所以在当时天机山外，小人便直接逃离了，想着此生此世，再也不踏入天机阁境内。
只是在途中，小人一时不察，被人偷袭。
不光是躯体损灭，就连小人的本源，都被那人给吸收了。
小人这才想着，借居于贵宗圣女，等恢复一二，再行离去。
后面的……
后面的事情，小人也不想的啊……”
墨武的魔灵再次在虚空拜倒，声音中带着哭腔。
柳清云没有理会墨武的诉苦，而是琢磨着偷袭墨武那神秘人的身份。
“你可知道，当时是谁偷袭于你？”
墨武哭腔顿下，可怜兮兮地道：“小人不知道，不过……那人的修为，要比小人高出很多。”
墨武的修为是圣人二重，高出很多，那恐怕也是个高阶圣人。
说不准，和当时在炼幽魔窟，与南宫庭交手的那人，是一个。
而且最重要的是，还能够吸收墨武的本源。
墨家的本源也是幽冥之气，夹杂着魔气。
能吸收这种东西，要么也同样来自幽冥，要么就是魔族。
平心而论，后者的可能性应该更大一些。
柳清云眼眸微眯，冷冷道：“比你高出很多？这样的人在沧澜域可不多见。
具体是谁，你心中没有什么想法？”
墨武一时噎住。
具体是谁，他当然有想法。
只是……
“小人不敢说，小人怕……”
“小蓝！吞了他！”
不待墨武说完，柳清云直接下令。
紫心蓝炎也是很配合地火躯暴涨，彻寒的火气对着墨武席卷而去。
墨武心神大骇，对于柳清云的不按套路，他差点没反应过来。
自己只是象征性地推辞一番，你不安慰我一下就算了，直接要吞了我干什么？
到底你是魔族，还我是魔族？
不过在性命的威胁下，他还是以最快的时间，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尊上，我不是，我没有！
我说，我说啊！”
“小蓝，让他说完。”
柳清云微微偏头，冷冷地剽了墨武一眼，同时制止了紫心蓝炎的虚张声势。
暴涨的蓝色火躯缓缓复原。
墨武抬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小心翼翼地道：
“三百年前，墨家之所以能够以最少的代价，重创沧澜域的诸多势力，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墨家在沧澜域中，有内奸。”
“无相门，这件事本座知道。”
柳清云淡淡地插了一句。
听着柳清云的一语中的，墨武脸上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三百年前，墨家和无相门联合，将沧澜域诸多势力玩的团团转，这是墨家最为得意的一件事。
也是墨家真正有了一统沧澜域意志的开端。
这么隐蔽的事，却能被眼前的这位天机老祖一句道穿。
看来墨崖之所以死在天机山，不是完全没有理由的啊。
对于自己的识时务，墨武小小地表扬了一番自己，随即继续道：
“尊上果然是神机妙算，无愧于天机之名。当时和墨家苟同的，的确就是无相门。
甚至在那场大战结束之后，墨家其余人的栖息之地，也是无相门派人出去寻找的。
这一点，可以说，是墨家承了无相门的好处。
包括墨家的修炼资源，也都是无相门派人送来的。”
“等等，修炼资源？你们墨家的修炼资源不是元气吗？”
柳清云不解地打断问道。
墨武脸色有些尴尬，小声道：“这个……墨家，嗯，当时，确实是……
那个时候，一般是无相门派人前来，送一些……嗯……生灵到炼幽魔窟。
也有时候，是墨家派人出手，帮助无相门处理一些不方便处理的东西。
然后借助这些，进行修炼……”
柳清云攥了攥拳头，心中对无相门的观感愈发恶劣。
“继续。”
墨武也不愿在这种事情上多作停留。
毕竟他也担心，若是说得多了，这位天机老祖会不会一怒之下，把自己直接给按碎了。
“不过无相门的事，一直都是墨家高层的隐秘。
一直以来，都是墨崖亲自和无相门的人接谈。
小人之所以知道，乃是后来被墨崖那个狗贼看重，扶持上了墨家家主的位置。
方才能接触到这些。
只是小人后面发现，无相门修炼的功法，好像也有一些不大一样。
有一次，小人偶然间撞到，无相门的人，竟然和墨崖在一起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