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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诱你入局全文阅读

作者:紫韵叶     老婆,诱你入局txt下载     老婆,诱你入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章 事件升级

    顾琉璃去了意大利的事情并没有刻意的隐瞒,或者说大家也没多少心思放在这件事上。

    因为就在她离开后不久,媒体再次爆出惊人的消息。

    “前T市市长姬月珩座驾市值五千万,并被刻意改装,有资深人士怀疑……”

    至于这怀疑是什么,后面写得天花乱坠,精彩得让炎渃墨不得不感叹中国文字的博大精深,他都不知道有些文字还可以这样用。

    “这五千万是不是也太没眼光了。”这车何止只值五千万,绝对的无价之宝。

    暗光出,温润尔雅的嗓音幽幽溢出,夏璟寒晃着手中的酒杯,“去查查是哪个这么没眼界力,这点价值都看不出来。”

    听着自家主子的话,一边的玄龙额角抽了下,却还是服从的应道。

    炎渃墨看着笑得幸灾乐祸的夏璟寒一眼,嘴角也扬着笑,只是那笑别提有多冷。

    “大哥,你算得还真准额!”

    将手中的报纸嫌弃的丢到一边,微眯的眸子泛着森冷的光芒。

    “对方目标还真是的座驾。”

    那辆车可是被朱雀改装过的,性能绝对是首屈一指。

    知道拿这个来做文章,也算是那人有点本事。

    “你说还有多久才会有人来请你去吃喝茶?”

    夏璟寒边玩弄着手中的酒杯边百无聊赖的询问,言语间掩饰不住的鄙夷,“你说,就这么点事,他们竟然也要花那么多时间!”

    姬月珩不说话,不时的轻抿一口红酒,眼睛却始终盯着桌上亮着的手机,那闪闪的红色一点。

    “不过,老大真的要放弃这些?”

    参谋长这样的身份、权势他竟然说放弃就能放弃,恐怕没有人有他这么豁达。

    “你老大要这些无非也是为了抱得美人归,现在美人已经在怀,这些对他也没什么用。”夏璟寒调侃道,邪肆的凤眸泛着戏谑的笑意。

    “听说某人昨天用了点特权,将名字挂到别人户口本上了。”

    这个某人自然指着的姬月珩。

    “不过,这么早跳进坟墓里,我敬佩你的勇气!”

    “是坟墓还是天堂这要看那个挂你本上的人,总比一些人想跳却没得跳要好。”

    淡淡出声,姬月珩望着夏璟寒瞬间阴沉的俊颜,笑得云淡风轻,丝毫没有戳到人家痛处的负疚感。

    炎渃墨敢肯定,玄武的眼神是想将大哥杀死后鞭尸的狠厉。

    “如果不是一些好管闲事的人从中作梗,我会本子上至今孤单一人!”

    说起这个,夏璟寒就有着满腔的怒火。

    他与小央央,他就喜欢横插一脚,这一脚是站在自己这边还好,可偏偏每次都是他帮着小央央躲过自己的追踪,当初的五年如果不是他暗中动了手脚,他会五年找不到人,还差点失去了她!

    他是好了,该吃的吃了,该上本的上了,他们中最快的就属他了。

    那他是不是也该心理平衡点不要再搞破坏了!

    “我警告你,我与小央央的事,你要再敢搞破坏,我一定跟你家那位说你在她身上动了手脚。”

    得意的撇着他,今天大老远跑来就是这个目的。

    让他离远点,又不是没美人抱,总藏着他家小央央干嘛!

    “嗯,你说要是她知道你在她手机上也做了手脚会怎么样?”

    吊儿郎当的嗓音在门外响起,沈烨林靠着门板,笑得云淡风轻,丝毫没有威胁人后该有的危机感。

    凤眸立刻微眯,睨着站在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沈烨林,薄唇轻扬,“我会记得让你多免费为我们服务几次的。”

    “嗯……不如给你家那位打个电话,让她知道,这有人是意大利通,我估计她会很乐意看到你出现在那。”夏璟寒微眯着眼提议

    “不去!”

    几乎是立刻,沈烨林犹如见鬼了般的环抱着自己,一脸的惊恐,比着自己的嘴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乖乖在炎渃墨的身边坐下。

    瞧着天不怕地不怕的沈烨林听到意大利那心有余悸的脸色,炎渃墨好奇的往他那边靠了靠。

    “意大利应该没洪水猛兽哦?”

    “何止是洪水猛兽可以形容……”

    说到这沈烨林抖抖胳膊,一脸的不愿回忆。

    瞧着他那后怕的模样,姬月珩和夏璟寒相视一笑。

    “不过,你真的要放弃,姬家同意吗?你家老爷子答应吗?”

    姬家家大业大,就算他用的几千万的车,现在被用来做文章,可最后一样有办法说清楚,他为官绝对的清廉没有任何不法收入。

    而且他算是姬家第一个这么年轻就坐上这个位置的人,更别说以后的仕途,绝对的让人惊叹。

    这样一个人才,可以将姬家拉上更高的人才,姬家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放弃。

    我爬得越高有人就越恐惧,所以有人想有人自然也不想。

    因为姬家爬得越高,他们就越有可能被揪出来,尤其是……

    “你放心,他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不甚在意的晃动着手中的酒杯,姬月珩笑得云淡风轻,“到时不是我自己要下来,而是别人拉的,老爷子那边也没办法。”

    “明明就是自己要退下来,却偏偏给对方创造机会,然后让自己站在受害者的立场,让你家那位对你更死心塌地,你可以更黑心一点。”

    夏璟寒有些受不了。

    这个人都可以把错推到别人的身上,明明都是他设计的,最后却让人找不到半丝错处。

    当然,除非是他有意让你抓到的。

    “你还不打算对你家那位说出你的身份?”

    啧啧,谁想得到明明是死对头的两人最后竟然会在一起。

    不过,他相信日后估计会很精彩的。

    “什么都告诉她不是更好!”

    两人都对彼此彻底的了解了,不是更能同仇敌忾,这样都不自傲对方的家底,事事都有钳制,就好比这次的追尾的事情,如果她要是知道了的话,也不会白白那样担心了。

    闻言,姬月珩抬眸睨了夏璟寒一眼。

    他怎么没想过,但他敢肯定现在告诉,那无疑是第三次世界大战,为了无辜的人,目前还是算了!

    “算了!你就好好的陪那些人玩吧,我去找小央央了。”

    放下酒杯,刚才还兴致勃勃的人,转眼就不甚在意的起身,冲着他摆摆手,头也不回的离开,却在出去前停下,转身冲着姬月珩笑得高深莫测。

    “我有预感,这件事隐瞒不了多久!”

    话落转身,伴随着那嚣张的笑声久久在皇朝上空盘旋。

    指腹轻轻摩挲着杯缘,垂下的眼睑遮挡住眸底暗沉的光芒。

    预感吗?

    他比较相信事实!

    ……

    姬月珩的事情闹得比较大,第二天就被叫去问话,不过很快也被放了回去,据说姬家参与了进来。

    而谭家自然也是站在了对立面。

    谭家利用媒体,让这件事曝光,姬家做事情更是备受牵制。

    人人都绷紧了神经,唯独姬月珩像个没事人一样,每日该干嘛就干嘛。

    除了配合调查,就是整日呆在顾家小楼不出来,偶尔会出去喝个茶,但大家基本上是找不到他的。

    姬家大宅二楼书房——

    姬慕白看着坐在那看着报纸沉默不语的父亲,眉宇亦是紧紧的蹙起。

    “爸,这次的事情恐怕会有些麻烦。”

    出面负责这件事情的是他,月珩的一切经济来源都是合法的,有人拿着这个做文章,只要说出那辆车的经济来源就好。

    只是……

    “月珩不愿透露那辆车到底是怎么来的。调查得知也不是从姬家这边获得,最重要的是这辆车几乎全部改装过,而且还将名贵的车伪装成普通的,单是这一做法就引人怀疑。”

    这辆车存在着太多的疑点,就算最后查清楚他没有任何违纪违法行为,可这要上任怕也会很困难。

    姬启宗不说话,只是眉宇皱得比刚才还要紧。

    上任麻烦,再麻烦也要解决!

    “而且……”

    姬慕白有些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

    对上父亲那鹰隼般的眼神,姬慕白沉声道:“而且这事谭家也在背后插了一脚。”

    谭家,谭懿宸!

    肯定又是为了那个女人。

    虽然他不期望姬月珩跟那个米娅公主在一起,但也不想与顾家那不受教的顾琉璃在一起。

    这不,如果没有那个女人,谭懿宸也不会揪着他这个尾巴不放。

    “你爷爷怎么说?”

    老爷子隐世几年,如果不是前段时间那件事,也不会这么快赶回来。

    这几年,大家任何事情都不能将他请回来,可月珩一出事就立刻回来主持大局。

    说到底他最中意的还是小弟一家。

    当初是小弟,现在是小弟的儿子。

    放在膝盖上的手悄然握紧,

    闻言,姬慕白拧眉。

    这几日爷爷除了回来的前两天叫月珩进小楼陪他下了两日的棋,之后便谁也没见,就算是现在都还在小楼,只留下曹叔在那里陪着,也不准任何人过去。

    “爷爷什么也没说,也没做什么,除了前两日叫月珩陪他下了两日的棋,之后什么也没做了。”

    老爷子这次回来应该就是为了月珩的事情,怎么现在闹成这样,老爷子却什么也没做了?

    “爸,你说爷爷这次是不是故意什么也不做的?”

    姬慕白有些犹豫的说出心中的猜想,这些年爷爷虽然什么也不管了,不代表他就什么都不知道,对于姬家的一举一动他或许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姬启宗闻言,抬眸望向他。

    对上父亲那让自己继续的眼神,姬慕白又道:“爷爷这是在试探我们?”

    说出心中的想法,就算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当真的说出来后,心中还是忍不住颤了下。

    因为,这说明,爷爷不相信他们!

    “爷爷是不是认为我们……”

    “不管你爷爷认为什么,你只要尽力让月珩从这件事抽身,能够顺利上任,你爷爷就什么怀疑也不会有的。”

    望着父亲那平静的眼神,姬慕白还想问什么,可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我知道了!”

    深深的看了父亲一眼,姬慕白这才退出了书房。

    “慕白,不要让我失望!感情并不是全部,我知道你不喜欢米娅公主,可她是最适合你的人。”

    离开的脚步停下,姬慕白并没有转过身来,暗暗的灯光下是欣长的身影。

    自从那次宴会,顾琉璃与父亲合作,有意将他跟米娅公主撮合之后,对于这件事情他不曾谈及过一句。

    可姬启宗知道,他所有的不情不愿都压抑在了心中。

    只是感情……

    当初,他也以为只要有了感情就好,可最后他差点什么都失去!

    感情只不过是一时的慰藉,等需要的时间过去,剩下的只会是更多的空虚而已。

    “……爸,我知道!”

    这次再没有停留的离开。

    就是知道,所以就算愤怒最后他也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说。

    看着儿子那黯然的背影,姬启宗缓缓的闭上眼。

    不能回头,在二十几年前就不能回头!

    ……

    此刻在谭氏总裁办公室,谭懿宸亦是拿着那报道。

    “大哥,姬月珩这次恐怕无法如愿坐上那个位置了。”

    谭谨逸翘着腿,坐在谭懿宸的对面,斜眼睨着那大大的标题。

    对于大哥那样不遗余力的在仕途上阻止姬月珩,他有些理解,毕竟多年的感情就是因为这个人才被迫终结。

    “不过,琉璃在这个时候却去了意大利。”

    这件事还未完全解决,如果琉璃真的在乎姬月珩的话,怎么会这个时候去意大利呢?

    怎么想他都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可具体是哪里不简单,他又说不出来。

    而且大哥最近的行为也很古怪。

    谭懿宸在听到意大利的时候眼神明显闪了下。

    “她一个人吗?”

    就在谭谨逸以为他不会谈及这个话题的时候,谭懿宸却又突然问道。

    摇了摇头,“熬玖夜陪着过去的。”

    “看来他们是知道了。”低低呢喃,谭懿宸靠着椅背,似玉的瞳眸微闭,嘴角苦涩的上扬。

    怔怔的看着大哥那痛苦而无奈的神情,谭谨逸低声问道:“知道什么?”

    沉默的看着他严肃的神情,谭懿宸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把那个东西拿出来,一旦知道这件事,他就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大哥,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这种被隐瞒的感觉其实在六年前大哥被迫离开的时候他就有了。

    虽然那时大哥说是爷爷他们用琉璃的安全威胁他离开,可他总觉得那时的大哥还隐瞒着什么,不过当时分离让他痛苦,他便也什么都没追问。

    后来他回来,却比以前更加深沉,之前在T市做的那些事情,还有他明知琉璃和姚晓晨的关系却隐瞒,破坏沐之晨留给她们的房子,还有让徐莫庭催眠琉璃让她忘记等等这些。

    一定还有一个巨大的秘密,而且这个秘密与琉璃有着至关重要的关系。

    “……很早之前我就想问,只是因为你与琉璃的事情就够你烦,也就一直忍着,可是现在,你跟爷爷还有大伯最近的举动都太反常,好像在极力隐藏着什么?大哥,我也是谭家的一份子,我有权知道所有的事情。”

    看着他那坚定的神情,当初他也是这样对父亲和爷爷说的,可最后……

    “谨逸,我知道这些年你也一直爱着琉璃,却为了我才甘愿做那背后的骑士。”

    等着他把一切秘密告诉自己的谭谨逸,没料到他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一时有些愣住,随即慌张的想要解释。

    “大哥,我……”

    “谨逸,不要欺骗自己,你看她的眼神我太清楚了……”

    眼神从谭谨逸身上移开,神情飘渺的望着远处,“我也是用着这样的眼神一直望着她。”

    就算是离开六年,都不曾变过的眼神。

    “大哥,对不起!我……”

    朝着他摇了摇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这些年明知你对小丫头的感情还让你替我照顾她。”

    “是我自愿的!”

    急急解释,谭谨逸还想说什么再次被谭懿宸阻止。

    对上他了然的眼神,想要解释的话也收了回来。

    不过,这些事情跟大哥他们对自己隐瞒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如果在谭家和琉璃之间做出选择,你会选择谁?”

    突然,谭懿宸又是一问。

    谭家和琉璃?

    他从来不曾想过这样的问题。

    虽然家里人不喜欢琉璃,可这应该也还不至于影响到需要在这中间做选择才对。

    “两个都不放弃!”

    一个是自己的家,一个是自己喜欢的人,就算有冲突他也会尽一切努力将冲突消灭。

    闻言,谭懿宸轻轻笑了声,眼底的凌厉之色褪去,浮现丝丝暖意。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让他知道自己那么多的事情。

    “把这些看完。”

    谭懿宸抽开左手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什么一叠资料放到他面前,神情再次恢复之前的严肃,更甚至比之前还要森冷。

    这样的神情可以称之为恐怖,长这么大,他只在六年前大哥与爷爷和大伯谈话之后的那一晚见过。

    拿过那叠资料,缓缓打开,认真的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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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谭家

    当看完所有的东西,谭谨逸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不敢置信的望向对面眸光暗沉的大哥。

    “大哥,这……这是骗人的对不对?谭家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与……”

    面色有些苍白,后面的话似乎有些无法说出口,亦或者害怕说出口。

    他总算明白大哥之前为什么会那样问自己。

    看着弟弟那震惊的神情,谭懿宸低低一叹,似含着太多的无可奈何。

    “当初的金融危机一样波及到了谭家,为了挽救谭家爷爷和爸做了个错误的决定,也是因为这个决定让谭家被那个人抓到了把柄,从而有了接下来一系列的不可挽救的事情。”

    “这是犯罪,爷爷和大伯当时怎么就……”

    想说什么最后却没能说出口。如果不是走投无路爷爷他们怕也不会做这样的决定。

    明白此刻他的难以接受。

    因为当初自己也是如此。

    当他不顾家人反对坚持要与小丫头在一起的时候,家里多次劝阻无效之后,爷爷和爸爸不得不告诉他所有的实情。

    让他明白谭家和小丫头之间的对立面,一旦他跟琉璃在一起,那谭家的秘密日后必定会让她知晓,到时断送的将会是好不容易才从金融危机走出的谭家。

    “这才是你当初离开琉璃的真正原因对吗?”

    指着那叠被自己丢得散乱的纸张,谭谨逸似乎有些接受了,艰涩的开口。

    “那次飞机事故谭家也有参与吗?”

    如果说琉璃的母亲真的在协助姬月珩的父母暗中调查那特大的走私贩毒案的话,而她又死于那次飞机事故,如果谭家也参与进来,那也就是说是谭家害死了琉璃的母亲。

    也那怪爷爷和大伯他们当初会那样反对大哥跟她在一起。

    谭懿宸摇了摇头,“这件事谭家没有参与,不过确实知情。”

    知道姬月珩的父母和琉璃的母亲带着那位重要的证人就在那架飞机上,也知道有人对那架飞机做了手脚……

    因为一旦那证人被带回来,谭家也算完了。

    所以,就算知道也并没有出声。

    “那是什么人动的手脚?”

    “就是当初让爷爷答应帮他走私的人。”

    “那是什么人告密?”既然这件事做得那样隐秘,那那个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除非他在姬月珩父亲身边也安插了。

    可是资料上显示,那个时候就是为了避免这个情况,负责护送那名犯人回来的就只有姬月珩的父母和小丫头的母亲。

    这三人肯定不会告密,那对方又是怎么知道的?

    提到这,谭懿宸再次沉默了下来。

    他之前也以为是爷爷或者爸,所以在离开琉璃后他也暗中调查了发现与他们无关。

    爷爷和爸只让谭氏参与了那起特大的走私案,至于后来的我爸他不答应参与,所以这件事他们并没有参与。

    可是知道却没有说出来与没有参与又有什么不同!

    自嘲的轻笑一声,就算是现在谈起这件事,谭懿宸都觉得四周的空气仿佛被抽掉了一般,窒息的难受。

    “那还有什么人参与过这件事?”

    那次金融危机波及的应该不仅仅是谭家。

    “谭家、蔚家、伍家可以确定参与了。”

    确定,那还有不确定的?

    月明轩从小被预定为皇室继承人,所以R国国王绝对不会允许月家出事,所以月家不需要借助这个稳定。

    那就只有顾家和姬家了!

    “如果顾家也参与的话,琉璃的母亲又怎么可能去参与这件事中来?”自己人抓自己人,顾正雄又怎么会做那样愚蠢的事情。

    只是如果没有参与的话,顾家又怎么可能从那次危机中逃离?

    默了默,谭谨逸又道:“不过,这些年顾爷爷对琉璃的态度好像真的像是在弥补,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顾爷爷觉得亏欠了琉璃,这些年才会不论琉璃犯了什么事都一力承当着。”

    利用她的母亲,毁了至关重要的证据,这样也可以说通那背后之人为什么会知道他们零时改变的路线。

    “不是!”

    不是!

    惊讶的望向谭懿宸,谭谨逸似乎有些不信没有参与到这件事中来,顾家又是怎么躲过那次危机的?

    “非凡注入了一大笔资金。”

    非凡!

    谭谨逸越来越觉得自己有太多的事情不了解了。

    六大家族虽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和睦,可也不该有那样多的秘密才对。

    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像是完全被排除在外了一样。

    非凡一直很神秘,它的速崛起可以算是一个神话,一个几乎可以跟四神相提并论的神话。

    顾家竟然跟这样的非凡有关系,而他们怎么会不知道?

    “小丫头是非凡幕后老板。”

    这无疑又是一枚重型炸弹。

    谭谨逸发觉今天知道的秘密,远比这些年加起来的还要多。

    琉璃竟然是非凡幕后老板。

    可不对啊!非凡也要几十年的历史,那个时候琉璃应该都还没出世。

    “非凡是小丫头的母亲沐之曦和她的妹妹沐之晨一手创立的。”

    这些事情也是当初他与琉璃定情后才得知的。

    她对这件事的隐瞒程度远远高过了一切。

    就算以前他那样守护,她都并没有对自己坦白,直到感情确定,她才说出口。

    “之曦姨竟然有个妹妹!”

    这些事情谭谨逸他们并不知道,包括姬慕白他们。他们这一辈知道的恐怕就只有谭懿宸和姬月珩。

    看着弟弟那惊讶的神色,谭懿宸微微勾了勾嘴角。

    这算是他今天露出的第一个没有任何负担的笑容,只是转瞬即逝。

    “后来,沐之晨也就是姚晓晨的母亲失踪,小丫头的母亲飞机事故去世,非凡就落在了她们的肩头,确切的说一切都是姚晓晨在负责……”

    每当提起这个不能对外人提起的姐姐时,小丫头总是得意而难过。

    得意有这样一个事事护着她的姐姐,难过这个姐姐却永远只能躲在暗处。

    不过,两个还只是孩子的女孩必须承担起一个庞大的企业,恐怕就算是他也未必做得到。

    只是,她们俩继承了她们母亲的才智,在加上她们母亲给她们留下的一切可用的资源,这些年非凡不但没有后退,还一步步的前进,走到现在几乎可以与四神白虎的竞争。

    “不过姚晓晨出事,小丫头现在成为了非凡的掌管着。”

    这也解释了,当初在T市,他感觉非子鱼对小丫头不同的原因。

    只是,这似乎是个秘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所以在会在帮助小丫头之后,迅速撇清一切离开,为的就是不引人怀疑。

    而当时他们还真没有再怀疑了。

    “那琉璃这次去意大利是不是也跟这件事有关?”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谭谨逸沉声问道。

    去的那么急,而且姬月珩还把熬玖夜给了她,怎么想都觉得这次去意大利不对劲。

    谭懿宸点了点头,“第一高楼不过是个幌子,是小丫头想要引出当年参与走私案和造成飞机失事的人设下的局。”

    “你是说琉璃已经知道她母亲的死并非意外,而且还知道是与几大家族有关?”

    只是,她是怎么知道的?

    “这也是你当初为什么在最后时刻退出的原因?月家的退出恐怕也是琉璃要求的对吗?”

    当初他还认为是月明轩想要帮助琉璃才会在那个时候宣布退出,杀伍旭东一个措手不及,原来最后是琉璃在保护着月家。

    “一旦参与进来,就算明知这是个陷阱,以那个人的贪婪他也绝对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所以必定会让伍家和蔚家继续将当初因为姬月珩父母受阻而未能如愿运送出去的那匹文物运送出去的。”

    更何况,如今已经迫在眉睫,就算到了这样的地步,被选择的也不是他。

    他一定会想要更快的壮大自己,而他没有时间在等下去,他必须在自己的口袋装满足够的金钱。

    “可是克莱斯伯爵怎么会跟琉璃合作?这个第一高楼的发起人可是他?”

    他调查过那个克莱斯伊恩与琉璃根本没有任何交集,就连克莱斯家族都没有,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陷阱。

    “克莱斯伯爵认识的不是小丫头,而是姬月珩的母亲!”

    事情错综复杂,却又因为同一件事而联系在一起。

    就好像一棵大树,无论上面枝干多么繁多,枝叶如何茂盛,追根到底也不过是靠着同一根树杆。

    “克莱斯伯爵这一生最爱的女人与姬月珩的母亲是密友,也在那次飞机事故中去世。克莱斯伯爵不知从哪里得知飞机并非意外,这些年一直在暗中调查,也让他追查到与六大家族有关,而且爷爷曾说过,当年最早提出第一高楼项目的并非克莱斯伯爵,而是小丫头的母亲……”

    而他知道这些也是在竞标会的当天,所以那天他才会出现在这里,并且突然提出退出。

    “所以,你把两件事联系起来,确定这是个陷阱。”

    “伍家和蔚家并不知情?”顿了顿,谭懿宸又问:“那个人知道吗?”

    “那个人好像还并不知道克莱斯伯爵与小丫头他们的关系。”

    也就是说,那个人也并不清楚那是一个陷阱,只是抱着怀疑的态度。

    “那哥,你打算怎么办?”

    意大利如果琉璃真的要做什么,必定也不会那么简单,大哥会不会去帮小丫头?

    如果帮忙的话,被那个人知道一定也不会……

    可难道就这么看着小丫头身陷险境!

    “我们不插手这件事!不要小看她,既然敢去那必定有完全的准备,而且姬月珩也不会让她出事的。”

    他要做的就是隐瞒他所知道的。

    那些人也该为当初对小丫头所做的那些付出代价了。

    六年前,他离开就是为了强大自己,只有足够强大才能给与那个那人抗衡,才能更好的站在她身边。

    很快,六大家族怕不复存在了。

    听着大哥所安排的一切,谭谨逸没有再说什么。

    虽然到现在他还有些事情不明白,但他确信大哥是在找两者间的平衡点。

    谭家不可以垮,琉璃他必定也不会放弃。

    那最好的就是揪出幕后的那个人,彻底的切断谭家与他的联系,或许只有这样两者才可以共存。

    “不过大哥,你前几天怎么突然派人去调查琉璃?而且还是她在T市姻缘山发生意外的事情以及之后的每一件事,并且还要求细节,那些事情我不都一五一十的告诉过你吗?”

    这还是昨天杨秘书将调查到底额资料掉在地上被他无意看到,这才得知。

    没想到他会知道,谭懿宸为愣了下,随即双眸为眯,幽邃的双目深不见底,若有所思的低声询问,“谨逸,你觉得一个人会不会因为一次失忆后无论是性格还有行为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闻言,谭谨逸顿了下。须臾,像是知道他指的什么,一脸的严肃,“大哥,你是怀疑琉璃?”

    其实,他也怀疑过。

    不过那时失忆,觉得不同也没什么,后来恢复记忆也只是因为当初大哥的离开对她的伤害太大,可是后来的种种。让他都觉得眼前不再是他以前所认识的顾琉璃,就跟脱胎换骨,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调查的资料没有任何问题,可我总觉得不对劲……”

    “是不是觉得她看你的眼神,有时候很陌生?”

    谭谨逸大胆的说出自己的想法,这是他心中最深的感受。

    有时候他觉得顾琉璃看他的眼神,就跟看一个陌生人一样,虽然那样的眼神很短暂,可出现的次数多了,也容易让人捕捉多。

    像是被戳中了心中那根最脆弱的弦,谭懿宸眸光顿时一颤,放在膝盖的双手用力交握。

    陌生!

    这是他从来不敢用在他们之间的词语。

    有生气、恼怒、委屈、甚至是离开,却从来不会出现陌生。那样就好像否定了他们以前的所有,仿佛那只是昙花一现,不过绚烂一秒,梦幻一场。

    瞧着大哥那略显苍白的脸色,谭谨逸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什么,起身静静的走了出去。

    ……

    而远在意大利,刚与克莱斯伯爵商讨过计划回到住处的顾琉璃,隐忍了一天的担忧在进屋的那一刻全数爆发,几乎是立刻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给某个故意隐瞒的人。

    暗藏的怒火让一直跟着她的熬玖夜自发的后退了三步,保持着安全距离。

    那背影,他毫不怀疑,如果老大在这里,那绝对的第三次世界大战。

    那边似乎也猜到了她的怒火,电话迟迟没人接听。

    打了三遍无人接听后,顾琉璃直接转身冷冷的看着准备出门的熬玖夜,“给你一分钟让他接电话,不然我会很乐意让克莱斯伯爵今晚给你找个伴。”

    “刚才吃饭的那位怎么样?”

    琉璃色的瞳眸微眯,那不达眼底的笑容,让熬玖夜都禁不住颤了下,立刻给谁打了通电话。

    “跟老大说,这边枝繁叶茂。”

    这句话传达过去没一分钟,顾琉璃的电话就响了。

    看着刚才死也不接的人,放在屏幕上的手却停了下来,须臾还将手机丢到一边,起身去给自己倒了杯水,还好心的转身问身后的熬玖夜要不要?

    熬玖夜还没点头,手中一阵发麻,还未去看,就听那不冷不淡的嗓音再次传来,“关了!”

    简单的两个字,让熬玖夜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尽管背对着看不到她此刻的神情,可那语气……

    他觉得此刻听她的话要比接这通电话要稳当。

    顾琉璃虽然没去看他,却也知道他听话的关了手机,继而转身去吧台拿了一瓶酒和两个杯子,朝着他笑得灿烂,“过来,我们俩喝喝酒。这么好的夜色不好好欣赏可真浪费。”

    熬玖夜望向窗外那一片的漆黑,嘴角抽了抽……

    其实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你的敌人,而是愤怒中的女人!

    那天,直到去休息,熬玖夜都有听到她的手机再响。

    一瓶酒见了底,相陪的人也去休息了。

    顾琉璃微熏的脸颊,笑容褪去,起身去拿手机,却是适时的亮了。

    如何不想接,仅是一日的不见就已经让她思念不已,可刻意的隐瞒更让她恼怒。

    他让熬玖夜留在自己身边,是因为担心。

    难道就不知道,她在这边却要通过报纸新闻得知这些后她的担心吗?

    抚摸着那闪亮的名字,静静的朝着房间走去。

    在躺到床上的那一刻手机再次黑了下去,良久都没有再亮过。

    放弃呢?

    趴在床上,顾琉璃盯着那黑沉沉的屏幕,绷着的丽颜越发的难看。

    就这么点耐心!

    忿忿的瞪着手机,就跟它得罪了自己一样。

    半响,伸手想要去拿,最后又缩了回去。须臾又伸出缩回,来回几次。

    时间流逝,却是没有再响一次,终究是忍不住快速的拿起拨过去,不是没响一声就接通了。

    显然,对方早在那等着。

    知道又被算计到了,顾琉璃暗骂自己没用,却又舍不得挂了电话,可也不知要说什么,最后干脆来了句杀伤力最大的!

    “姬月珩,我要跟你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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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抉择

    初听那气急败坏的话语,姬月珩愣了下。

    想了再多也没想到她会给自己来这么一句,几乎是立刻的,“不行!乖,说点其他的。”

    听着那哄孩子似的语气,顾琉璃就觉得脑门一阵的抽搐。

    还真以为自己是孩子,以为一句乖就可以了事。

    她旧账未算,他还有胆子添新账。

    要不是急着来意大利,他以为结婚证那事就这么不了了之吗?

    别以为真的吃定自己了。

    “那结婚证根本没法律效力,结婚证必须当事人到场才可以拿到。”

    “原来老婆是担心这个啊?放心!绝对走正常程序,按部就班来的,完全受法律保护的。”

    听着那颇为得意的话语,这边的顾琉璃却恨得咬牙切齿。

    靠!

    她才不是担心这个,她只是希翼那东西是他用来闷自己的。

    走正常程序?她都没到场哪里来的正常程序啊?

    “姬月珩,我说我要……”

    “老婆,这婚是你要求结的,所以离婚你不能提。”

    后面那句顾琉璃没怎么听,完全被前面那句给吸引了注意力。

    什么时候她要求结婚呢?

    他还可以更颠倒是非黑白一点。

    “你说是不是你要我去办证的?”那边某人低低的询问。

    顾琉璃本能的点了点头,可随即想到他看不到回答道:“是。”

    不过她那时要求的是签证不是结婚证,他偷换概念是不是换得也太大差别了。

    “我要的是签证!”怒道,顾琉璃牙根磨得咯吱作响。

    “但我是不是也告诉你有点困难?”

    这他倒确实说了。不过这跟结婚证也没什么关系吧。

    “那你还记得你说了什么吗?”

    闻言,顾琉璃盘坐坐在床上,微拧着眉头真的认真去回忆。

    那时急着来这边,也没想什么,就想着只要能来就好。

    她记得当时好像说的就是这么一句。

    “不管你怎么做,只要能让我明天去意大利就行”好像是这句话来着。

    同时,姬月珩也将这句话复述了一遍,“……你看我做到你要求了的吧!”

    听着那暗含得意的话语,顾琉璃哑口无言,拿着手机半天没了动静。

    这个黑心的男人,竟然拿话框她!

    他一定是故意那么问,为的就是抓到自己的把柄,因为他清楚她对意大利这边事情的重要性,也一定猜到自己不会注意到他的那些心思。

    “姬月珩你算计我!”咬牙切齿的低吼。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黑心。

    “好在我提前做了准备!不然你那儿不是枝繁叶茂了吗?”姬月珩淡淡回应,颇不以为意。

    听着那还颇为得意的话语,顾琉璃嘴角抽了抽,无力的倒在床上,怒火似乎在那一刻都消散了,只剩下浓浓的思念。

    “姬月珩,我们结婚了?”

    低低柔柔的嗓音不同于之前的恼怒,染着一丝不可置信还有点点甜蜜。

    其实最初看到那红本本除了惊讶愤然之外就是欣喜。

    没错,就是欣喜。

    欣喜两人真的完完全全在一起,谁也不能轻易的将两人分开了。

    “呵呵……”闻言,姬月珩倒是轻轻笑了起来,“嗯,结婚了。”

    听着那柔软的话语,顾琉璃就觉得心像是被注入了暖流般,神情顿时明媚了起来,亦如春日骄阳。

    时间虽然短暂到一年都没有,但跟他由最初的厌恶、躲闪到相知、相爱和此刻的相许。

    兜兜转转,无论他爱的是以前的琉璃还是现在的姚晓晨,终究是让两人在一起。

    那边,听着她浅淡呼吸声,姬月珩靠着墙壁,神情慵懒,仿佛是想到了远在意大利那边顾琉璃明媚的神情,那种想要将她抱在怀里的冲动顿时蔓延在身体的每处。

    “姬月珩,你家里还不知道吧?”

    那边顿时陷入了沉默,须臾才听那清淡的嗓音,“如果你在乎这个的话,我可以立刻……”

    “不是!”立刻否定他那要公布于众的想法,她现在都还没接受这个事实,这要是说出去的话,她敢肯定就算是远在意大利,她的麻烦也绝对会比以前多不知道多少。

    “姬月珩,不离婚也可以……”想到了什么,顾琉璃又轻声道。

    见她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姬月珩淡淡的应了声,“什么?”

    “那就是我们结婚的事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

    对于她的这个提议姬月珩似乎不怎么乐意,顾琉璃说了半天那边都没有反应。

    到后面顾琉璃都有些怀疑是不是电话中断还特意拿到眼前看了下,可正在通话中明晃晃的,“……姬月珩,你还在听吗?”

    “……在听!”

    良久,顾琉璃才听到那颇为幽怨的回答,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也不怪她笑。而是堂堂珩少竟然也会用那样的语气说话。

    “呵呵……现在是关键时期,我们还是低调点好。”

    结婚了却不能说,说实话确实还是有些憋屈的,笑过之后还是要安抚下某人,不然兔子急了还咬人了。

    这边,姬月珩嘴角微勾,指腹轻轻摩挲着手机,仿佛像是在触摸她一样,“都说低调做人,但要高调做事。”

    “而且就算现在不说,等你肚子大了再说的话威慑力恐怕更大!”姬月珩在那边说的煞有其事,尤其是在提到顾琉璃肚子时,还刻意咬重了字眼,让人难以忽视。

    顾琉璃起先还有些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提到了肚子,可随即将结婚联系在一起瞬间反应过来。

    虽然明知道没人看到,可还是忍不住红了脸,低声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吗?呵呵……我可是一直没做措施,而你也没避孕,貌似每晚我也很努力。”

    “才……才不会那么快了!”顾琉璃有些语速不问的反驳,整个人也蹭的一下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不用看,姬月珩也知道她一定是惊讶的瞪大着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肚子,一脸的纠结。

    “一次不中,不至于几次都不中吧?还是说你在怀疑我的能力?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介意现在去意大利证明证明。”姬月珩声音黯哑,仿佛是在压抑着什么,可那句要过来绝对不是那种说说算了的。

    “不,不用!”

    笑话,现在过来!

    他现在过得来吗?

    对了——

    她打电话哪里是跟他讨论这个来着,她是要问那件事的。

    “报……”

    “不会有事。我可不会让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而且我可是要让她知道,她爸爸是世界上最棒的男人。”郑重的承诺,远隔千里,能够做的就是承诺,让彼此都放心的承诺。

    “可是……”

    “我可是要陪着宝宝一起,就算是在你肚子里都要寸步不离的陪着,看着她出生,长大,第一声叫的一定要是爸爸,给她建造世界最漂亮的房子,还有游乐场……”

    “卡,卡……”

    听着那边越说越兴奋的某人,顾琉璃连连说停。

    还不知道有没有了,这个人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兴奋啊?

    有还好,要是没有那不得很失望。

    “呵呵……顾琉璃,怎么办?”

    “嗯。”听着那温柔的询问,顾琉璃嗓音也不觉柔了下来。

    “我一想到你那里即将孕育着我们的孩子就兴奋得睡不着了。”

    抚着肚子的手不觉放柔了许多,好像那里真的有了一般,“嗯,会有的。”

    “姬月珩,唱歌我听吧。”须臾,顾琉璃又道。

    没有再去询问他的事情,他相信这个男人给与自己的任何一个承诺,既然说了他必定就会做到。

    “不是我要听,是你女儿。”连忙顾琉璃又补充道,跟着他一起着魔一般,觉得自己的肚子里真的有了宝宝。

    这边,姬月珩扬了扬眉,嘴角却是怎么也无法掩饰的弧度,轻轻歌声顿时穿洋过海进入了她的世界。

    一曲《为了遇见你》低低吟唱着,久久不散。

    浩瀚星海中

    坚持一种梦

    你手中的温柔,我好想触摸

    茫茫人海中

    我与谁相遇

    你眼中的温柔

    是否一切都是为了我

    为了遇见你

    我珍惜自己……

    握着手机的手不觉紧了紧,眼眶也有些湿润。

    这首歌,他是唱给自己的听。

    一如歌词,“为了遇见你,我珍惜自己”。

    为了以后的相依相偎,所以一定要好好的珍惜自己。

    躺在床上,顾琉璃抱着手机,仿佛就像是依偎在他怀里一般。

    这一夜谁也没去切断电话,姬月珩仿佛不知疲倦般,一遍又一遍的唱着这首歌,倾注了所有的感情,通过无情的手机传递有情的歌曲,亦是言语无法表达的心情。

    直到彼此的手机因为没电被迫断线。

    望着黑沉下来的手机,最后那均匀的呼吸让姬月珩嘴角更加上扬。

    “晚安,宝儿!”低低的呢喃,良久,姬月珩这才放下手机。

    只是,却又转身拿过电话给远在意大利与顾琉璃同一别墅内休息的熬玖夜打了个电话。

    看着已经凌晨三点却响了的手机,尤其是触及那熟悉的号码,熬玖夜很是无奈的一叹。

    谎报罪不知道严不严重?

    做好心理准备,这才接通,谁知听到的却是那样兴奋的话语。

    “替我好好的看着她,无论身体还是其他什么,只要有一点不对劲立刻通知我。”

    听着那过分严谨的叮嘱,熬玖夜有些怀疑他让自己做的不是关注一个女人,而是事关国家的大事,那郑重的态度和严肃的语气让熬玖夜不禁让拿出身为军人的严谨姿态。

    “是!”

    听着他的保证,姬月珩总算是放松了点。

    虽然一切都只是他们随口胡诌,可也不保证那里真的就有了小生命。

    之前也是他疏忽,只想着把她拐到自己的户口本上,倒是忽略了他们一直没做任何措施,可能孕育了小生命,让她去了意大利。

    好在,让玖夜跟着过去了。

    只是,这边看来要尽快解决了。

    他本想着袖手旁观,等过了春节再说,不过现在看来不行了!

    ……

    而在谭家——

    看着最新收到了的邮件,谭懿宸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日温润似玉的俊颜第一次出现了惊慌。

    他没料到,那个人这次竟然会出这样大的代价,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也要把那些东西运出去。

    拿过电话,就要拨打过去,却被突然多出的一只手给按住。

    抬眸,“爷爷!”

    “你是想毁了谭家吗?”谭明山很是失望的望着谭懿宸,按着电话的手纹丝不动。

    “可是,爷爷……”

    “你不帮那个人爷爷不会怪你,但这件事你绝对不能插手!”不容置喙的命令着,谭明山松开电话,继而又道:“一旦你参与进来,以着那个丫头和姬月珩的本事一定也猜得到当年的事谭家也有份,一旦确定,你觉得那个丫头还会因为你们俩以前的感情而手下留情吗?”

    “不要忘记,除了顾氏外她的手中可还是有着非凡,如果没有那个人谭家根本还不是他们俩的对手。”

    转身,谭明山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沉声又道:“而且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让姬月珩下台难得的机会。”

    “以他对琉璃那丫头的在乎,如果知道她在那边有危险一定会亲自赶过去,而现在只要他离开,恐怕就是姬家也休想保住他。要知道扳倒那小子的机会难得,扳倒姬月珩无疑就是痛击了姬家,谭家也不用再继续被压制在姬家之下。”

    听着爷爷的话,谭懿宸有片刻的沉默,“可如果他不去呢?”

    不去的话,琉璃这次就危险了。

    那个人是抱着除掉的心思。

    “不会!他们姬家竟出情种。”

    提到这个,谭明山似还有着一丝嘲弄。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看感情比利益重的家族却偏偏这么多年都压在他们谭家的上头,让他们永无出头之日。

    “你是要谭家还是那个丫头,你自己好好想想!”

    重重的叹了一声,谭明山又道:“当初,为了保下谭家我跟你爸不惜犯下那样的错误,就算备受折磨也不允许谭家败落,如果你忍心为了个丫头而放弃谭家,你就去吧!”

    谭明山什么时候出去的谭懿宸不知道,只是当那最后一句话说完之后,谭懿宸就似被人抽去了所有的力气,踉跄的跌坐在了椅子上,久久不能言语。

    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很好的处理两者,不用在其中做出选择,可是有些事情似乎真的无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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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暴风雨的前奏

    在顾琉璃去意大利之后的第三天,伍旭东也跟着去了意大利,不过相比较顾琉璃,就显得要隐秘多了。

    当然,这个隐秘是瞒住他们能够瞒住的,对于那些不能够瞒住的自然是毫无用处。

    而在他走后隔天,蔚家也派了人过去,不过这次过去的不是蔚婷婷,而是她的父亲,蔚家现任当家人。

    同一时间,谭家大宅亦是一片沉寂,每一个人都聚集在谭家大宅的客厅,各个愁眉紧锁,不时的会往楼上看上一眼。

    欧阳蓓站在那,不时的来回走动一下,几次想要上去,却又因为什么而停了下来。

    在谭家,欧阳蓓的地位似乎不低,在场的人除了谭明山和谭博文之外,其他人都随着欧阳蓓的一举一动而改变。

    “大嫂,要不让谨逸上去看看吧?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谭谨逸的母亲薛文禾忍不住出声。

    三天前,懿宸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准任何进去也不出来,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时间,铁打的身子也禁不住这样的折腾。

    欧阳蓓也早就想这样了,可懿宸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自己,去怕也不会开门,而且她也担心自己会让他情绪更激动。

    从小他跟谨逸兄弟感情深厚,比他们做父母的还要深厚,或许他上去会好点。

    犹豫了下,欧阳蓓点了点头,“谨逸,你上去看下你哥怎么样?”

    坐在那的谭谨逸闻言站了起来,正要朝着楼上走去的时候,谭明山突然扬声道:“谁也不准去!”

    老爷子的态度很坚决,神情亦是分外的严肃,眼神如鹰隼般扫过众人,不容置喙。

    “可是,爸……”

    谭明山不悦的摆手,“他是谭家现在的家主,谭家整个都压在他的肩上。现在为了一个女人闹成这样,他还真是我们谭家好子孙。”

    听着老爷子那恨铁不成钢的话语,欧阳蓓本就紧皱的眉头更是用力的蹙起。

    他们都小瞧了那个丫头对懿宸的影响了。

    六年前为了谭家他可以放弃那丫头离开,他们都以为经过六年的时间,感情或许早已经冲淡了,没想到六年的时间不但没减轻反而加深了他对那个丫头的执念。

    “谭家与那丫头从来都不能共存。六年前我就已经警告过他,他从来不听。”

    听着老爷子的训斥,欧阳蓓沉默的站在那。

    “他到现在这样的放不下,还不就是因为你们当初的默许。如果一开始没有让两孩子接触过,也不会有今天。”

    谭明山怒瞪着一边一直沉默的谭懿宸的父亲谭博文。

    欧阳蓓听到老爷子的话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暮的难看了起来,腻着谭博文的眼神似乎还带着一丝怨恨。

    都说儿生母像,为什么他却偏偏跟他父亲一样。

    就算被老爷子指着鼻尖骂,谭博文都只是抿着唇坐在那。

    他不说话,谭老爷子似乎也有些说不下去,只得用力的跺了跺手中的拐杖,这不成器都到一家了。

    “爷爷,我上去看看大哥吧。不论如何,最起码他没有去意大利。”

    谭谨逸的一句话总算是让老爷子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不管再不争气,最后选择的毕竟还是谭家,而不是为了一个外人弃家族于不顾。

    大家都等着老爷子的反应,半响见到老爷子点头后,大家总算是松了口气。

    得到爷爷的许可,谭谨逸立刻上楼。

    房门仍旧紧闭着,听不到半丝的声响。

    谭谨逸试探性的敲了敲门,却无人应答。

    “大哥,是我!我进来了?”

    又是一句,里面仍旧没有任何回应。

    谭谨逸试探性的扭动门把,没有上锁,心中不由一松。

    当谭谨逸扭开门看到,首先闻到的而是一阵浓重的酒味,就感觉整个酒窖的酒都被打碎了一样。

    眉头皱了皱,越是进去,酒味就更浓,到最后根本忍受。

    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门口投射进来的那一速光芒。

    待看到角落里那蜷缩的身影,谭谨逸突然感觉到了无名怒火,转身一把将窗帘拉了开来。

    灿烂的阳光立刻充斥在房间的每个角落,同时也照射在阴暗处的谭懿宸身上。

    有了光线,谭谨逸几乎一眼就瞧到了角落里的谭懿宸。

    看着他再次一口饮下那满满的一杯酒,上前用力的夺过。

    “哥,你要这样自我折磨到什么时候?”

    隐忍的怒火在这一刻爆发,用力的将酒杯砸到地上,揪起他的衣领,怒声道:“既然做了选择就不要后悔。哥,这是你一直教我的。”

    谭懿宸像是没有骨头一样,顺着他揪住自己的力道瘫软着,抬起的双目黯淡无光,空洞的仿佛跟没有了灵魂一样。

    “我以为……”沙哑的嗓音像是被沙子打磨过一样。

    揪着他的手一顿,谭谨逸望着谭懿宸那茫然无力的模样,心狠狠得抽了下。扶着他坐在,微垂的眼睑遮挡住眸底伤痛。

    手用力的揽住谭懿宸仿佛是想要这样给他力量。

    “我以为,我可以做到,可终究,终究要做出一个选择……”

    “我曾对她说过,这辈子都不会放开她的手,可是六年前我放开了一次,而今天……我再次……”

    “没有!大哥你没有错!六年前你是为了更好的保护琉璃,你用了六年的时间不断的壮大,六年前你们不过只是暂时分开而已,根本不是放手。”

    谭谨逸的话不知道他听进去了多少,神情没有多大的变化,一个人也还在呢喃自语,“或许这就是惩罚,因为我的几次放手,所以她才会选择其他人。”

    “哥……”

    想说什么,谭谨逸却发觉什么也说不出来。

    兄弟俩都没有再说什么,相依而坐。

    很久之后,才又听谭谨逸低沉的嗓音,“暂时的放手不过是为了以后更长久的在一起。哥,你的放手不是永远,只是一时的无可奈何。”

    “正如爷爷所说,琉璃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的背后有非凡有克莱斯家族还有姬月珩,她不会出事的。”

    “并且这是把姬月珩拉下马的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这一次恐怕难以找到第二次了。”

    “你有你必须承当的责任,以后只要我们好好解释琉璃一定会明白的,正如她也有自己必须承当的责任一般。”

    这番话似乎说到了谭懿宸的心里,目光渐渐有了光亮,抬头对上谭谨逸坚定的双眸,“真的?”

    尽管心中也有着不肯定,可这个时候的谭谨逸只能毫不犹豫的点头。

    “而且,要保护她也不一定非要过去,在这边一样可以保护她。”

    闻言,谭懿宸总算是来了精神,“保护?”

    “对!保护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在她身边,在这边我们一样也可以做一些事情,而且既可以不让她怀疑也不会让爷爷发现。”

    谭懿宸站了起来,怔怔的看着谭谨逸,眸底掠过精光。

    “不过,在保护她之前你要做的就是珍惜你自己的身体。”

    望着渐渐被自己说动的大哥,谭谨逸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什么,整个人完全与之前的自暴自弃不同,再次恢复到了之前那个意气风发、卓绝不凡的谭懿宸,谭家当家人,大家口中的谭少。

    看着恢复精神的大哥,谭谨逸悄悄的松了口气,起身:“大哥,你先去洗漱下,我下午让人准备吃的。”

    看到他点头,谭谨逸这才快步离开房间。

    ……

    这样又过去了五天,距离姬月珩给顾琉璃回来过年的日子只有三天时间。

    因为趋近年关,大家也都很忙,更别说六大家族,而其中以伍家和蔚家为先。

    据说是为了第一高楼运送建材,因为伍家最主要的是建材方面。

    第一高楼的项目是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表面似乎是一片平静,可大家都清楚,这只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而已。

    姬月珩的事情还在继续调查,却因为当事人不愿说出那车的来历而一直悬着,

    不过他的上任却也因此而不断延迟,更甚至有传言说是怕是不能再上任了,更有可能军衔都被剥夺也就是说以后他都不再是军人,政治生涯结束,从此只是一名普通人而已。

    这样的结果似乎让姬家人坐立难安,背后动作不断,却怎么也无法联系当事人。

    有些事情他们做再多也没用,必须他当年去澄清。

    但他就跟消失了一样,谁也联系不上。就连姬启宗也联系不上。

    以前,姬月珩一向都很听他这个大伯的话。

    时间在紧锣密鼓下过去,转眼春节即将到来。

    一直消失的姬月珩却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对于他的事情决口不提,而且自从回到姬家后又是与姬老爷子一同呆在小楼,姬启宗就算是想要去见也见不到。

    因为小楼夜算是姬家的禁地,除了姬老爷子和姬月珩之外谁也不能进入。

    “将军!”不客气的将老爷子下到无棋子可走,姬月珩轻轻的益处一句话,对上老爷子那恼火的目光依旧笑得云淡风轻。

    “再来一盘。”

    身体往后倾去,姬月珩靠着椅背,神情慵懒,淡淡的摇头,“您还没回答我之前的提议?”

    “你威胁我?”

    “没,我只是觉得我们家应该还有点自主权力。”

    “你……”愤然的举起手中的拐杖,却是停在了半空中。

    “好了!你什么时候听过老子的,该干嘛干嘛去,先陪我再下一盘。”

    姬老爷子将棋子摆好,跃跃欲试。

    他就不信他还会输得这么惨。

    这臭小子的棋还是他教的!

    望着那摆好的棋子,姬月珩状似无意的道:“昨天,顾爷爷好像是说他的棋艺比您的更甚一筹,昨天下棋的时候好像也没让我……”

    “给我打电话给那老头子,约他出来杀一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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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幕后之手

    看着那起身套着棉衣准备外出的爷爷,姬月珩嘴角微扬。

    “爷爷,不要告诉我这些年你一直输给顾爷爷。”

    听着那鄙视的话语,姬老爷子虎哞一瞪,用着那怎么可能的眼神望着他,“笑话,我怎么会输给那个老头子,我可是棋场上的长胜将军。”

    怀疑的看着老爷子那怒瞪着的双眸,姬月珩低低应道:“是吗?”

    “去去去……哪边两块哪边呆着去,别在这里碍我的眼。”不耐烦的挥着手,姬老爷子快步朝着外面走去。

    望着司令那逃也似的步伐,警卫员老张抿着唇,强忍着笑意追了出去。

    老爷子和警卫员的身影完全消失,姬月珩这才拨通电话。

    “那边情况怎么样?”

    “她呢?”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就见刚才还一派轻松的姬月珩像是立即紧张了起来,握着手机的手不觉用力了。

    “明天一定看好她,就算计划失败也不能让她出任何的事情。”

    那边,熬久夜似乎从来没遇到姬月珩这样严肃的时候,愣了下,须臾才沉声应答。明天注定不平凡,安排了这么久也到了该收尾的时候,而且期限早已经超过了当初他给的,对方太过谨慎,远比他们预计的要延迟了许久。

    而就在春节的前三天,北京城内因为一则消息砸开了锅。

    姬月珩主动辞去一切职务,对于他的一切经济来源他并没有交代,只是辞去了一切职务,而上面也查不出他有任何的违纪违法的行为,不得扣留。

    没有身份的限制,姬月珩再次从大家的眼底消失。

    而其他家族,仿佛都没料到他会主动辞去职务。

    他不是该据理力争吗?为什么最却顺着他们的心意?

    这下子,弄得大家都有些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心思了?

    唯有谭家——

    看着姬月珩顺着他们所设计的一步步的走过来,扳倒姬月珩,等于是除去了姬家一大臂膀,以后要是对付起来也没有那么艰难。

    “我就说过,姬月珩不会放着琉璃在那边独自面对危险的!”谭谨逸胸有成竹的道。瞧着大哥那仍旧紧绷的神情又道:“我知道你是想要亲自去保护琉璃,这一次以后再补偿也不无不可。目前我们要做的就是将谭家从那些事情中干净的退出。”

    “过了今天,伍家和蔚家怕是不复存在,那些东西恐怕也难以运送出去,等于是断了那个人在这边的一条手臂,以后他要想做什么必须依靠我们,到时筹码就在我们手上,条件不是任由我们开,想得到他握手爷爷和大伯犯罪的那些证据也容易一点。”

    听着谭谨逸的分析,谭懿宸低低一叹。

    他不能让爷爷和爸晚节不保。

    “这件事交给你去做了。”须臾,才低声道。

    点了点头,谭谨逸这才转身出去。

    既然姬月珩自己主动提出辞职,自然不能让他再有回来的机会。

    在京城内暗藏风雨的时候,此刻的意大利也好不到哪里去。

    郊外某个废气的工厂——

    里面似乎在进行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外面看守森严,熬久夜和克莱斯伊恩带着人蹲守在这间工厂的不远处。

    两人神情都有些严肃,“你说那个背后的大鸟会不会出现?”

    克莱斯伊恩声音有些发紧,不是紧张而是兴奋。

    这么多年他与父亲追查那幕后黑手,不惜拿第一高楼当幌子引那个人出来,这次怎么也不能失策。

    不然,以后要想揪出来就更难了。

    一个小时过去,里面迟迟没有动静,熬久夜本就蹙起的眉头现在皱得更紧。

    他总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熬久夜猛的望向克莱斯伊恩,“你安排的那些人可靠吗?”

    “你放心,绝对的可靠。如果没把她保护好,姬月珩绝对会把我给生吞活剥了。”

    他安排在顾琉璃身边保护的人可都是出自他父亲按照训练的一般人。

    克莱斯家族历史悠久,有着专门的保护组织,那里面的人都是精英,保护她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

    而且,最危险的人物在这里,那边又怎么可能会出事。

    虽然听他这样说,但熬久夜始终有些不放心。

    老大将她的安危托付给自己,这几天她的身体也不断的出问题,之前她就该回去,还是以这天她必须呆在安全的地方为由,才留下。

    “你打个电话过去问下。”

    见他紧张成这样,克莱斯伊恩本想取笑一番,不过万事多变,有时候会出些什么还真不是他们所能控制的,确认一下他或许才会安心,也更能全心全意的将事情办好。

    只是,这通电话过去,两人这才惊觉事情的变化。

    当电话久久无人接听后,熬久夜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对着空中比了个手势,然后不知从哪里突然蹿出一群人,训练有素的将那工厂四周的人全部解决。

    在那些人被解决的同时,熬久夜变冲向了工厂。

    克莱斯伊恩望着那动作,暗自惊叹不愧是姬月珩身边的人,怕是比他们身边的都还要厉害。

    就是他们也不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解决。

    等他们带着人进去的时候,工厂内部哪里还有人影,空荡荡的工厂让熬久夜用力的将脚边的东西踢到远处。

    望着恼羞成怒的熬久夜,克莱斯尹恩也笑不出来了,紫眸危险的咪着,“这里一定有什么密道,不然他们是怎么从我们眼皮子底下逃走的?”

    闻言,熬久夜离开让人四处寻找,果然就在不远处找到了一条暗道。

    那是一条下水道,只是很久没用了,里面干涸的一点水都没有,给了那些人一个机会。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两人带着人也顺着这条下水道追了过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阴暗潮湿带着股腐味的下水道漫长的让人心浮气躁。

    一路上克莱斯伊恩也在继续拨打着顾琉璃那边的号码,可是让人揪心的是那边一直无人接听。

    两人自然知道怕是出事了。

    不过可以知道的是那人恐怕现身了,不然哪里有办法可以抓走顾琉璃。

    看着总算有光亮的出口,一行人奔了出去。

    没想到这里连接的竟然会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海浪拍打着海岸,寒冷的海风不断的呼啸而过。

    看着不远处的海口停着的一艘大船,还有四周那比之在工厂还要严密的警卫布置。

    这里恐怕才是他们的交易地点。

    只是,现在他们要比之前还要谨慎。

    因为不知道顾琉璃是否在里面。

    熬久夜他们并没有立刻行动,而观察着四周的情况,看目前的情况应该不会那么急着离开。

    而在船的甲板上,顾琉璃被人控制着坐在椅子上,眼神扫过四周随时并排而站将她围在中心的人,轻挑眉梢,“伍旭东,我是不是低估了你们的胆量?”

    眸光复杂的看着坐在那被人用枪指着脑门的顾琉璃,伍旭东用力的握紧双拳,面上却是一派的云淡风轻。

    像是瞧出了他那份刻意伪装的淡定,嘴角微勾,“伍旭东你们不过是被人丢弃的棋子,这样卖命值得吗?”

    像是被戳中了痛点,伍旭东眸光猛的眯了下,双手更加的用力。

    事情似乎从他们来到意大利就已经超出了想象。

    他没料到在船上等着他们的不是那个幕后他们一直期望见到的大老板,而是顾琉璃。

    如果说以前只是爷爷说她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完全是将他们暴露在了她面前。

    “伍旭东你不知道你伍家和蔚家不过是那个人引我上钩的饵吗?你们现在对他的用处也就只有这个了。”

    顾琉璃清冷的开口,每一个字都饱含讥诮。

    亏他们还唯命是从,那个人说什么就做什么,最后却落得被抛弃的下场。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相信?还是你觉得这样我就会与你统一战线?”

    紧咬着牙,伍旭东冷声道,只是那话怕是自己听着都没什么说服力。

    “我要你与现在与我统一战线有什么用?”

    “你以为这些人会听你们的?”冷笑一声,就连周围的温度似乎都更低了。

    “今天我们坐这,那个人就没有让我们回去的意思。你说是吗,蔚叔叔?”

    顾琉璃突然问向一直沉默的蔚启然也是蔚婷婷的父亲,这次代表蔚家来这边的人。

    蔚启然双目微微眯了眯。

    之前来的路上他观察了下,这里十分的偏僻,他们的一切通讯设备都被人拿走,也就是说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完全成了别人砧板上的鱼肉,任由人家揉圆搓扁,无法反抗。

    “蔚叔叔,你这次没让魏婷婷来其实早已经想到这一切不过是对方引我入局的圈套而已。”静静的望着他,顾琉璃轻轻的开口,那平静姿态哪里有半分即将面对死亡的恐惧。

    “蔚叔叔怕是在谭家和月家退出第一高楼的时候就有所怀疑了吧?只不过那个人坚持让你不得退出,不然就将当年你们参与走私的证据交出来,您恐怕早就知道对方知道我这是用第一高楼设局引他出来,而他将计就计想要在此解决了我。”

    听着顾琉璃一点一点的把整件事情分析出来,伍旭东变得越发阴沉,死死的咬住唇不说话。

    对上蔚启然那平静的目光,顾琉璃知道自己猜对了。

    而她相信,那个幕后之人恐怕此刻就在这艘船的某一处。

    突然——

    顾琉璃抬头,对着天空道:“出来吧!既然你都没让想让我离开这艘船,总该让我知道你到底是谁吧?”

    ------题外话------

    换了本本各种不适应。明天应该会多更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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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死亡

    苏芮似乎真的很害怕脖子上的那把手术刀一不小心就刺了下去。

    亦如刚才她对顾琉璃所说的,在这个地方谁出了什么事都很难找到真凶,而她感受得出,身后这个男人那想要杀了自己的怒火,尽管他一直在微笑,可那肃杀的气息不断的侵袭着她,让她恨不得离开离这些人远远的。

    “所有的事情都是埃蒙德伯爵策划的,只要你给他打电话,他一定会答应你的条件的。”

    见科斯琼斯没想救她的意思,苏芮觉得她就该自救,就算说出一切似乎都在所不惜。

    见着那个蠢女人为了活命什么都说了出来,科斯琼斯眸底掠过狠光,握手枪的手指动了动。

    望着苏芮的迫不及待,姬月珩倒没有真的去拿电话区拨打,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须臾,拉过身后的顾琉璃护在怀里,不再言语的就要离开。

    “珩少就这样离开是不是不太好?”

    刚才还对着其他人的枪立即指向了姬月珩。

    “啊……”在科斯琼斯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传来苏芮尖声大叫。

    望去,原来是沈烨林用手术刀在她手臂上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蔓延而下,沾湿了衣袖。

    “科斯琼斯,我命令立刻放下枪!”

    苏芮早已经顾不上那些礼仪和优雅,一道口子就让她吓得魂飞魄散,一个劲的在那里嘶吼着让他放下枪。

    听着那刺耳的尖叫,沈烨林眉头紧紧的皱着,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他现在就想把这个女人给丢下海去。

    “科斯子爵刚才不是还想知道我该怎么说服你放了我吗?我想这应该值了吧?”

    顾琉璃靠着姬月珩淡淡出声,眉眼间虽有疲惫,却丝毫无损那傲然的气息,“我想目前她的价值应该要比我这个闲人要高。”

    无惧他那阴沉的目光,顾琉璃指着苏芮,“其实我更希望你不放下枪,这样我才有理由让她从此消失在我面前。”

    这是顾琉璃第一次表现对苏芮那么强烈的恨意。

    这个她以为会是一辈子的朋友。

    似乎是真的感受到了她那想要将自己除之而后快的恨意,苏芮那被沈烨林胁迫的身体不断的颤抖,就连声音都染着颤意,“你……放开,放开我……”

    语无伦次的挣扎,却因为抗拒而让手术刀又陷进肉里几分。

    剧痛总算是让她又安静了下来,双目满是恐惧,直直的望着科斯琼斯,仿佛他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如果我出了什么事,破坏了他的计划,你这个私生子一辈子都别想在他面前抬起头来!”

    谁也不知道沉默片刻的苏芮竟然会说出那样一句话,就见刚才还平静的科斯琼斯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举着枪对着苏芮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却是半天没有动静。

    垂眸望去,阴测测的笑了起来,看向顾琉璃,眼底掠过赞赏,“不愧是非凡的拥有者,竟然知道托加列夫抢保险轻轻抬起停在中间的时候就会自动上锁。”

    被他发现,顾琉璃颇为恼恨的瞪了苏芮一眼,这个女人永远在坏她的事情。

    就连姬月珩都有些诧异的睨了她一眼。

    她根本就没想过束手就擒,她在等待着时机,一个可以逃走的时机。

    刚才替伍旭东和蔚启然求情的同时也是在创造这个时机,只是姬月珩的出现有些意外,而苏芮的那番话更是打破了一切。

    “我可真是小瞧了璃儿。”

    轻轻的拉下保险,这一次对准的不再是顾琉璃和姬月珩,而是沈烨林手中的苏芮。

    像是知道他要做什么,沈烨林暗叫一声不好,与姬月珩交换了个眼神,而伍旭东和蔚启然亦是在同时对着身后的那群黑衣人出手。

    动作快得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没有任何准备。

    而与此同时,沈烨林也松开了苏芮,与姬月珩同时攻向了他们四周的黑衣人,顾琉璃则被他们四人保护在中间。

    要对付这些人问题不大,可让大家最在意的还是科斯琼斯手中的枪。

    顾琉璃盯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情况下,冲出去一把扣住想要躲到他身后的苏芮,拉到自己的面前挡住那枪口。

    五人加上苏芮被逼到船边,前面是黑衣人和科斯琼斯,后面则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苏芮没想到刚脱离沈烨林,紧接着又会被顾琉璃拿着当了挡箭牌,想要反抗,却发觉顾琉璃钳制着自己的动作很奇怪,感觉没什么力道却又让你无法挣脱。

    “你觉得我还会手软?”嘲讽出声,科斯琼斯现在看都不去看那蠢笨的女人一眼。

    一再的被人抓住,也就他会那么在乎这个女人的死活。

    “我知道你不会,她不过是用来……”

    顾琉璃的话还未说话,一般的沈烨林和蔚启然突然一同用力,将她推向了科斯琼斯,正好抵住他手中的枪。

    而谁也没注意到,在他们的斜前方,有人也拿出了枪,对准了顾琉璃。

    因为刚才姬月珩这边还被几个人藏着,注意到那枪,转身想要去护顾琉璃,却被她躲开。

    她虽然手脚不然他们,可警觉性不输。

    在他们发现的同时她也注意到了,她又怎么可能会让姬月珩去替自己挡下这一枪。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转身朝着大海跳去,而其他人亦是跟着她的步伐……

    最后只听一声枪声,冰冷的海水蔓延了全身,刺骨的还冷远比刚才在船上的要强烈几百倍。

    顾琉璃就觉得自己被什么人护在了怀里,周围的海水渐渐染上了颜色,鲜艳的红色。

    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强行按着,就听到水面一阵又一阵的咚咚声,还有那一声接着一声的闷哼。

    顾琉璃觉得自己像是被困在了冰窖里,冻得都没有反应,双目死死的瞪着眼前那大片的血红,忘记了呼吸。

    知道眼前出现那熟悉的容颜,唇被堵上,身体在一点点的下降,可那具挡在自己身上的身体却不曾移开过半点。

    身体渐渐没了力气,感受着自己一点点下沉,也逐渐感受到背上的力道减轻。

    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顾琉璃推开那不断给自己呼吸的人,转身当对上那微笑着释然的双目和那血红血红的一片……

    然后,然后就什么也感受不到,只有无尽的黑暗……

    苏芮抢过身边人的枪,对着已然平静的海面又扫射了几枪,似乎都还不泄愤,用力的将枪丢在地上,对着那些人道:“没用的东西。那么几个人都捉不到!”

    倒是科斯琼斯,冷眼扫视着那红的海水,无所谓道:“反正也活不了了。”

    闻言,苏芮猛的转身瞪向他,都顾不上去计较刚才他不顾自己生死执意要开枪的仇恨,“不然你以为这么多血是一个人的?而且刚才那番扫射也不是浪费子弹。”而且这么冷的海域,就算没被打中也不可能游到海岸上的。

    “既然还有枪,刚才为什么还要让我背胁迫?”

    已经痛得要死了,苏芮还免不得要兴师问罪一番。

    那些黑衣人有部分是有武器的,刚才竟然都没拿出来,白白放过了那么好的机会。

    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科斯琼斯并不理会,而是转身指了几个人,“你们留下来清理,不要留下任何痕迹,还有确定没有人上来。”

    “如果不是某个没脑子的人,我用得着只用一把枪对着他们?”

    不耐的讽刺,对上她暗含怒火的瞳眸,将枪丢给身后的手下,头也不回的离开。

    “可你刚才也差点要杀了我!”不想让他把罪都推卸到自己身上,苏芮怒声低吼。

    刚才他明明不顾自己的死活要开枪,现在却来说是因为他才没让其他人动手。

    她才不信!

    科斯琼斯离开的脚步一顿,没有转身,只是嗓音异常的冰冷,“如果我刚才不顾你的死活,你现在就不可能还活生生的站在那里质问我。”

    冷冽的嗓音让苏芮浑身一颤,张了张嘴,最终没能再说一句话。

    有着其他人带着自己离开。

    只留下几人守着那片被血水染红的海域,直到第二天没有看到一个人浮出海面这才彻底离开。

    ……

    远在京城,离过年只有两天的时间,大家却与意大利那边的人失去了联系。

    尤其是伍家蔚家和顾家。

    不顾除夕的团员派人去了意大利,最后却只查得个失踪!

    大年三十那天,在北京城闹开的不再是过年的祥和热闹,而是六大家族中顾家顾琉璃、蔚家蔚启然和伍家伍旭东在意大利失踪的消失。

    不久之后又传出姬家姬月珩前往意大利寻找顾琉璃也失踪了。

    一时间北京城内炸开了锅,六大家族门外聚齐了记者,这一天六大家族家门紧闭,无一人出入。

    除夕夜,六大家族亦是安静的犹如隔世。

    大年初一,检察院收到一箱匿名快递,里面是伍家和蔚家二十几年前参与特大走私案的所有证据。

    检察院的同仁放弃假期加班处理这起特大案件。

    中央更是下达了指令要严肃处理……

    大年初一,伍家老爷子和蔚家老爷子被连夜传讯,伍氏和蔚氏股份大跌。

    过了三天,伍家老爷子和蔚家老爷子被羁押,伍家和蔚家其他参与人也陆续被传讯审问,伍氏蔚氏股份持续下跌。

    股民纷纷抛售手中的股份,陆续有职员辞职,伍氏和蔚氏陷入动荡。

    大年初八,外界突然传出,顾琉璃、姬月珩、伍旭东和蔚启然在意大利被谋杀,伍旭东更是身中数枪,只是几人的尸体被海中的鱼虾啃食得不成样子,完全看不出原貌。

    消失一经传回国内,再次掀起轩然大波,持续寻找四人的几大家族人犹如痛击。

    据说,伍家老爷子不堪打击昏厥进了医院,生命垂危,蔚家老爷子始终保持沉默,却是被判定精神出现问题。

    而伍家和蔚家旁系,干脆与之脱离关系。

    正月十五,伍氏和蔚氏股份跌至最低点,同月底,伍氏蔚氏同时宣布破产,伍家和蔚家从此退出六大家族的舞台,而六大家族也瞬间只剩下四大家族,那就是姬家、谭家、顾家和月家。

    这一年北京城的年因为两大家族的颓败而蒙上一层暗色。

    许多家庭失去了经济来源,而与之有生意往来的许多公司也都或多或少的受到影响。

    参与到二十几年前案件的人都被羁押,等待审判,而没有参与犯罪的人却再也不是当初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富家公子,一个个都必须出去自食其力,谋求生路。

    却因为当初种下的恶果而屡次碰壁,比一般人还不如。

    当然,蔚婷婷和谭懿宸的婚事也因为蔚家的破败而不了了之了,蔚婷婷、蔚晨濡和他们那公主妈妈也从北京城内消失了。

    转眼又过去了一个月——

    案件还在调查当中,因为案情严重,涉及机密所以不公开审理。

    而法院宣布一审时间后,伍家老爷子因不堪承受打击去世了,蔚家老爷子也在看到报道自家儿子死亡的报道后自杀。

    案件的主要涉案人员的自杀让案件再次陷入焦灼,在此还有许多疑点都未能得到解答。

    负责案件的许多公职人员受到批评或者处罚,一时京城内再次沸沸扬扬。

    到了四月,春暖花开的季节,这起从去年过年持续了整整三个月的案件,却才渐渐的落下帷幕。

    在京城内,再也看不到蔚家和伍家的人。

    而剩下的四大家族也渐渐低调了起来。

    谭氏北京总部公司总裁办公室——

    谭懿宸将手中的资料全部扫到地上,以往温润的眸子沾染上了浓浓的阴郁之色,瞪着战战兢兢站在那的人,“我要的是详细的资料,不是你这些不确定!”

    看着又连续工作了好几天没有休息的大哥,谭谨逸紧紧的皱着眉头,让那人离开,又蹲下去将他扫落得资料捡起来。

    看着那白纸黑字,手不觉用力,就算时隔这么长时间看到了还是会心疼。

    只是,一些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大哥,放弃吧!”深深的吸了口气,确定不会颤抖,谭谨逸这才敢开口。

    要放弃寻找他比谁都难过,只是已成定局,已经无力回天。

    琉璃已经在那天离开了。

    就算是他们都没想到,那个人设计好的一切不过只是用来混淆他们的视线,对方就算对他们也有所防备,并未告知一切实情。

    一切只不过要杀了琉璃设的天大的局。

    等他们知道后已经来不及了。

    琉璃已经出事,就算是姬月珩也无力乏天,跟着一起永远的沉睡了。

    “没有!小丫头才不会那么容易被打败的。她是无所不能的小丫头。她一定是生我的气,躲在了什么地方,想要吓吓我而已。”谭懿宸用力的摇头,他始终不愿相信顾琉璃已经不在了的消息。

    “她一定还好好的,好好的。找……给我继续找!”

    望着根本听不进去自己劝导的谭懿宸,谭谨逸转身对着门外站着的人摇了摇头。

    从听到琉璃出事之后,大哥就从谭家大宅搬了出来,之前先是没日没夜的寻找,不愿见谭家的任何人,就连他这个弟弟之前也是拒绝的。

    是这个月情况才好转一点,愿意见他,却还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整日的工作和寻找,谭家其他人都不愿意见。

    就算是爷爷和大伯母也都一样。

    大家知道,他这是在怪,怪他们当初阻止他去意大利找琉璃。

    如果他知道当初对方是为了要琉璃的命,或许他也不会……

    低低一叹,望着又继续工作的大哥,谭谨逸悄悄的退了出去。

    现在想这些如果又有什么用?

    琉璃已经不在了!

    ……

    从顾琉璃出事到现在,已经快五个月了,而剩下的四大家族也是分崩离析。

    顾爷爷也不再掩饰,拒绝了与谭家的往来。

    而姬家和谭家更是水火不容,唯有月家暂时还处于中间状态,可每次月明轩见到他们亦是要冷嘲热讽一番。

    尽管他还不清楚具体的原因,但隐约是猜出了一些事情。

    米娅公主和科斯子爵也在年前就回了R国,因为姬月珩的出事,婚事也被米娅公主单方面取消。

    就在最近据说还流传着R国国王有意让她继承他的王位,现在已经让她跟着参与国事了。

    而这位米娅公主似乎很信任埃蒙德伯爵,更多的是找这位伯爵商讨。

    国王也因为年纪大而逐渐放权。

    至于顾家——

    似乎从始至终都不相信顾琉璃会在意大利那边出事。

    从看到新闻后就立刻联系了克莱斯伯爵,出动一切可用的关系寻找着。

    就算过去了差不多五个月也没有放弃。除了最初在听到这则消失后顾老爷子因不堪承受心脏病发住进了医院,最近才出院回家休养。

    但都没有对外宣布过顾琉璃已经死亡的消息,他们一如谭懿宸一般,始终相信着她还在人世。

    不过,整件事件中还有着最高兴的莫过于顾珍珠和杜美文。

    虽然难过姬月珩竟然愿意跟那个女人陪葬,可没有顾琉璃的顾家又让他们母女有希望。

    日子就在这平静与不平静下过去。

    直到三年后……

    ------题外话------

    昨天的章节更新在了诱之情那卷中亲们记得去那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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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盛世寿宴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足以改变决定了很多

    也足以让人接受一些人的离开。

    例如,伍家和蔚家当年参与那起特大走私案的人,都量罪定刑,虽然还存在疑点,不过据说上面还在派人暗中调查。当然这些都只是据说没有任何依据。

    而且一件案子都已经审理,基本上算是彻底的完结了。

    蔚家伍家没了,蔚氏伍氏也被后来谭家收购。

    眨眼,谭家成了这件事中最大的赢家。

    而蔚家和伍家其他没有参与的人也从北京城内消失,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两年前还很辉煌的两大家族说没有就没有了。

    至于两年前那起特大的变故,不时的还是会有提起,却已经不是当初那么激烈。

    其他人均已经接受了他们的离开,唯有顾正雄和姬老爷子怎么也不准家人给两人建墓。

    只是,两年没有间断的寻找,多大的信心也被消磨得差不多,只是对于这两个孩子始终不愿去相信他们已经永久的离开。

    或者说他们已经跟大家一样的想法,只是不去建墓似乎就还可以继续欺骗着自己俩孩子或许还在某个角落里活得好好的,只是无法回来而已。

    其实,他们不在乎孩子回不回来,只是希望他们能够好好的。

    可深知整件事的他们又比其他人都清楚,那样的境地下逃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为姬月珩的出事,姬家老爷子身体一年不比一年,姬家上下整日都悬着心,而相比较谭家就不同。

    因为谭懿宸,谭氏蒸蒸日上,渐有超越姬家的势头。

    顾家亦是因为顾琉璃的事情而陷入阴霾之中。

    月家本就不怎么参与竞争中来,却偏偏在这两年屡有跟谭家的合作。

    月明轩知道后几次大闹,但都被家人给压制下来。

    为此,月明轩收拾行李竟然留书离开,一个人外出旅游去了。

    亦或者是想要暂时离开这个伤心地。

    一切都变得跟两年前大不相同,面目全非,每个人既熟悉却又是陌生。

    尤其是谭懿宸,俨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谭家人也越发的不敢跟他相处,变得阴沉而可怕。

    ……

    今天是姬家老爷子出院的日子,两年前回来后,后因为得知姬月珩出事,老爷子便再也没有离开过姬家。

    而在一年前姬家老三也就是姬月珩的小叔姬启政也申请调令调了回来,并且还是身居要职。

    只是离开一个姬月珩回来一个姬启政似乎并未让其他人放在眼里。

    在他们看来,任何都没有姬月珩一个来的可怕。

    这天是星期六,姬启政难得休息的连同大哥一家接父亲出院,一行人特意避开外面的记者,选择了悄悄离开。

    回到姬家大宅,老爷子疲惫的坐在沙发上休息,并未言语。

    这两年,老爷子也变得越发的沉默,就算是对着他们这些家人,一天也说不出几句话。

    “爷爷,您生日快到了,八十大寿我跟爸想给您办个生日宴。”

    其实这样做无非也算是给姬家冲冲喜,冲冲这两年姬月珩给姬家带来的伤痛。

    老爷子张嘴刚想拒绝,却听一向不怎么说话的姬启政低声道:“八十大寿,是要大办。”

    姬慕白似乎没料到一向不爱这些事的小叔会附和自己,愣了下,对上小叔那欣慰的眼神,嘴角微微扬了扬。

    “爸,这是慕白的一片孝心,您就收下吧。正好我早前准备了一份大礼,还想着怎么送给您,这小子给我创造了一个机会。”

    小叔一般很少表扬过人,几乎是没有,又因为从政而离开家多年,有时候就连过年都不能回来,对于这位小叔,姬慕白一直都是陌生的。

    现在不仅听到他站在自己这边,而且还帮着自己说话,脸上的笑容不由越发的灿烂。

    就连站在一边的姬启宗脸上也难得的浮现了笑容。

    本想拒绝,可见大家全都同意,姬老爷子最后也能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不要太过铺张,一家人过过就算了。”

    “好。”

    虽然答应了,可六大家族之首的姬家办宴会,又哪里有不铺张热闹之说。

    “慕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爷爷喜欢什么样的你反正都知道。”姬启宗做着最后的总结,最后一句算是想要在老爷子的面前替这个儿子争取争取。

    相比较其他人的性质昂扬,老爷子就显得沉默了太多,疲惫的冲着大家摇摇手,“你们自己看着办。启政扶我回小楼。”

    姬启政连忙起身,接替姬启宗扶着老爷子回了小楼。

    其他知道老爷子今天出院回来看望的人也因为老爷子脸色不怎么好而沉默的站在一边,现在看老爷子离开,纷纷转向姬启宗,表达了自己的关心之意,也没多做停留的离开。

    就算过去了两年,姬家比之以前还要让人难以接近。

    很快,客厅恢复了宁静。

    姬慕白在父亲的身边坐下,望着小楼的方向欲言又止。

    瞧出了他在犹豫什么,姬启宗抬手抚额,颇为无奈的一叹。

    “你二叔就只有月珩这个孩子,你二叔二婶是为姬家牺牲的,你爷爷一直觉得愧对他们,如今就连月珩也出事,爷爷接受不了很正常。”

    “你有时间就多陪陪你爷爷,他就你这么个孙子了……”

    对上父亲那意味深长的瞳眸,姬慕白点了点头。

    姬老爷子的寿宴准备在一个月之后——

    请柬是在生日前半个月就寄出去了。

    虽然老爷子说了小办一样,可姬家这样的大家庭哪里有小办之说。

    光是请柬就印了百来张,可以说是京城里的达官贵人全都邀请了。

    姬家老爷子的八十大寿恐怕是这两年来京城里最为热闹的事情了。

    为了一扫之前的阴霾,据说军政商三界无一人会缺席。

    因为宴会的盛大,姬启宗让姬慕白放下手头上所有的事情专心准备寿宴。

    姬慕白为了让大家对他刮目相看,也算是为了在老爷子面前表现表现,自然是极为用心。

    在生日的前三天一切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

    因为老爷子的身体原因,宴会由酒店改为姬家大宅。

    而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这次宴会姬家竟然邀请了两年前就已经决裂的谭家。

    顾家和月家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两年后四大家族的聚首,大家自然也不愿意放过这样好的机会,很早各大报社守在姬家外面。

    转眼,三天过去,郊外姬家大宅今晚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宾客皆是盛装打扮,来的几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而寿星姬老爷子并没有立刻出现。大家伙也清楚姬月珩的出事对老爷子的打击有多大,一向硬朗的老爷子这两年更是频繁的进出医院,最近身体才有所好转。

    定然是撑不过今晚的宴会,所以打算晚点出来。

    并且,姬家今晚几乎是全员出动,老爷子没出来也并不影响大家的兴致。

    好在姬家够大,而且现在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连着不远的小楼院子里繁花盛开,恰成了一道美景,前来的客人五一不在廊桥这边驻足观看一番,留下一翻赞美这才离开。

    不过,大家像是知道姬家有这样的禁忌,任何人不得进入小楼,因为来这么多的宾客,竟无一人越过这廊桥闯进去。

    晚上八点,宾客都来得差不多了,院子客厅里或坐或站着不少人,大家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着。

    直到,人群里不知谁说了句,“宸少来了”,大家这才纷纷看向门外那优雅而至的男人。

    “懿宸啊,好久不见啊!”一军装革履的男人笑着对进来的谭懿宸打着招呼。

    认出这位挂着少将军衔的男人是外公曾今的得力主将,谭懿宸也微微勾了勾嘴角,好像没注意到四周的窃窃私语,与之交谈了几句。

    “没想到姬家竟然还邀请了谭懿宸,两年前两家不是闹得不可开交吗?”一身着香奈儿红色洋装的女人举着酒杯当作掩护对着身边一贵妇低声道。

    那红色洋装女人身后又一贵妇也八卦的道:“谁知道是真闹翻还是假闹翻,你们有看到两家有任何争斗吗?”

    那贵妇看了眼四周,压低嗓音神秘又道:“我家那位说指不定是两家故意做给外人看的。那姬家少爷和顾家小姐在意大利莫名其妙的出事,他们是为了要引出那害死两人的凶手。”

    闻言,那俩贵妇似乎还颇为相信的直点头。

    当初,传回来说姬月珩和顾琉璃在意大利遇害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

    谁都想不明白,好好的两个人怎么去了趟意大利就回不来了?

    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说不定就是冲着六大家族来的,你看伍家和蔚家的下场……所以,这两家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就闹得不可开交,一定是故意做给那个想要对付六大家族的人看的。”

    说完,那贵妇还用力的点头,表示自己所说的绝对可信。

    “我家那位也是这么说的。”

    不知从哪里又走过来一位贵妇,指着不远处肩章为上校的中年男人,“不然今天也不会邀请谭家人。”

    不远处阴暗的角落里,顾书瑾听着那几位贵妇犹如小说般的桥段,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

    姐姐为什么出事?至今爷爷都不愿提及半句。

    之前她与姐姐去意大利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可那时什么事也没出,而且她也问过姐姐,姐姐说是她多心了,她便没有放在心上,却不想不放在心上的后果竟然会是……

    一直站在她身边的柴静望着女儿那压抑难受的面容,无奈的轻叹。

    这两年何止老爷子日日过得不开心,她也是很少在开怀笑过。

    她一直在自责,如果当初她在谨慎点,察觉出了不对劲就执意去调查或许能够避免一些事情也说不定。

    她把琉璃出事怪在了自己的头上,任何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好了,不要愁眉不展,你也不想爷爷看到你这个样子跟着不开心吧?”

    转身,对上母亲那心疼的目光,轻轻的点了点头。

    “乖,爷爷就快出来了。”

    望着廊桥,相比较这边,那边似乎太过安静了。

    爷爷从来姬家后,就被姬爷爷让人给带进了小楼,直到现在也没出来。

    勉强的扯了扯嘴角,顾书瑾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书瑾……”柔柔的带着试探性叫唤的嗓音突然传来,抬眸顾书瑾就看到月梓棋在月明雾的陪伴下朝这边走来。

    忐忑而害怕的望着她,仿佛是在担心她不会理会自己一般。

    这两年,就算是跟月梓棋,顾书瑾也很少联系。

    因为她的父亲!

    那个从姬月珩和顾琉璃出事后,就不断向谭家示好的父亲。

    虽然她不知道姐姐在意大利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可听到姐姐出事爷爷立刻就去谭家找谭懿宸的爷爷就足以猜到,这件事必定跟他们也有关系。

    而她父亲从得知后有意的讨好,这不得不让她怀疑,是不是也跟她父亲有关。

    这样的怀疑让她断绝了与月梓棋的来往整整两年。

    今天算是两年后的第一次见面。

    望着那怯弱的模样,顾书瑾五味杂陈。

    她不想迁怒,而且还是当初救了自己的梓棋。

    可是她又无法放下对她父亲的怀疑……

    犹豫间不知道要不要应下这声,就听月明雾清朗的嗓音幽幽响起,“医生说梓棋比以前孤僻了,更加不喜欢接触人,今天还是我说你会来她才愿意出来。”

    “以前不是好了很多吗?怎么又孤僻了?”

    月明雾的话才落。顾书瑾立刻担忧的追问,就连刚才的别扭和纠结都被抛到了脑后,紧张的在她身上打量着。

    看着她完全是在月明雾的怀中过来的,心像是被藤鞭狠狠的抽了下。

    月明轩因为不满家里与谭家的合作也离开了家。

    月明雾要负责公司,陪她的时间不多。

    而她愿意接触的也不过他们几人。

    走的走,离开的离开,而她又躲避着不见……

    她一定是比自己更不好过,毕竟她对姐姐的感情不亚于自己。

    将酒杯递给身后的母亲,顾书瑾上前就将她抱在怀里。

    “对不起!”低低的道歉,嗓音略显沙哑。

    用力的回抱着她,月梓棋在她怀里不断的摇头,似乎在说没关系,没关系!

    望着两人重归于好,月明雾与柴静相视一眼,两人眼底掠过释然。

    已经离开的他们要学会接受,可还在的一定要好好的生活。

    微微推开月梓棋,看着她眼角那滑落的泪珠,顾书瑾总算是露出了两年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还是那么爱哭。”

    轻柔的抹去泪珠,歉疚的摸了摸她的头。

    “书瑾,梓棋就交给你了。”

    “好。明雾哥你放心。”

    朝着她颔首,月明雾这才转身离开。

    当时钟滑落九点,廊桥那边的小楼大门突然被人推开,姬家老爷子和顾家老爷子在姬启政和顾谦英的陪伴下缓缓走了出来。

    俩老爷子经历痛失爱孙的打击,精神头已经大不如前。

    可是今天的俩老爷子却大大的出乎大家的意料。

    不仅谨慎抖擞,还容光焕发,虽然两人各自杵着拐杖,可那精神头绝对杠杠的,哪里有外界传言的那般,快要作古的说法。

    有些喧闹的花园离开安静了下来,就连客厅里的人也纷纷站了出来。

    望着那边走边说着什么的两位老司令,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谭家老司令,纷纷露出高深莫测的神情。

    之前,得知邀请了谭家人,大家还以为那两年不过是真的在演戏。

    可是现在看看顾老司令和姬老司令那和乐融融的氛围,再看看姬老司令那冷清寂静的氛围……

    恐怕,这邀请也是不简单的吧!

    只是当俩老司令走进,大家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后彻底的石化了……

    “就你那破棋艺,刚才我就可以吃你个无子输!”姬姥爷死颇有些大言不惭。

    顾老爷子淡淡的睨了他一眼,充分的不相信,“就你那技术,在练个几十年也不是我的对手!”

    “屁!你就会些下三滥的,想当初如果不是老子带兵赶到,你哪里还有命跟我在这里下棋。”

    “也不想想当初是谁被困在山顶,走投无路,是谁施的援手?”

    “那也是我救你次数多。”姬家老爷子厉声道。

    “是我救你次数多。”

    “是我!

    ”是我!“

    ……

    俩老爷子就这样旁若无人的吵了起来。

    原来,抗战期间,俩老爷子那可是生死兄弟,完全是把命交给对方的主,可也因为是兄弟,总是要争个高下。

    谁都想要高对方一节,一争就是几十年,最后两人都成了司令,也没分出个高低。

    只是,没有战打了,俩国宝就转战棋场,一见面准要厮杀几盘,却往往不分胜负。

    这不,今天顾正雄才到,就被叫了进去厮杀了几盘菜出来。

    顾书瑾有些傻眼的望着跟今天出门前完全不同的爷爷,扯了扯母亲的手,”是我看错了吗?“

    闻言,柴静好笑的弹了下,”没看错!那是你爷爷!“

    只是,老爷子为何突然像是变了个人,她也不得而知。

    不仅她不知道,恐怕在场的人无一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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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归来

    众人见两位老爷子心情似乎都不错,起初还担心不知该如何与痛失爱孙的他们相处,如今见了,心中的担心也放了下来,不由舒了口气。

    俩老爷子可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要是一步小心犯了他们的禁忌,可不会管今天是什么日子,什么地方要你不痛快绝对的不痛快。

    今儿看两人心情都不错,大家自然就跟着心情更好了。

    “爷爷……”看到老爷子出来,姬慕白在父亲的示意下立刻上前扶住老爷子。

    姬启政也顺着后退一步,将老爷子交给他。

    今天老爷子的心情似乎真的很不错,一向严肃的面容难得的在看到他时竟然还慈祥的笑笑。

    姬慕白记得,这样的笑容他只在爷爷对待月珩的时候才出现过。

    虽然更多的时候爷爷对月珩都是骂骂咧咧,可那种骄傲疼惜之情是掩饰不住的。

    每次只要看到爷爷那对月珩的特别和对自己的不苟言笑,他就分外嫉妒。

    现在,爷爷终于也愿意这样对只,是不是说爷爷也看到了自己的成长和能力。了解姬家不一定非要月珩在的,很多事情他也可以的。

    他一直不断的努力,什么都与月珩争个高低,为的不过是得到大家的认可,让姬家所有人都清楚,姬家除了姬月珩之外还有个姬慕白。

    由着姬慕白扶着自己来到主位上,看着那满室的宾客,大笑了声,好爽的嗓音铿锵有力,一点也不觉得是一个年过八十的老人发出的。

    “大家不要客气,就当是家宴,随意就好。老头子我也不喜那繁琐的一套。”

    闻言,众人齐齐应是,说笑着大家纷纷入了席。

    顾正雄由着顾谦英扶着在姬老爷子身边坐下,“我说,你家小子不错啊,这宴会办的可是热闹非凡啊。老头子我喜欢。”

    只是在看到酒杯后,眉宇微微蹙起,“只是……”

    先听他表扬,姬家老爷子还未得意下,就听他那只是,不由望过去,“只是什么?”

    姬慕白也有些紧张的看着,每一件事他几乎都亲力亲为,就怕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他也检查了许多遍,没有发现任何不妥的地方啊!

    顾正雄嫌弃的扫了姬老爷子一眼,“只是太过小气。喝酒竟然用这样小的杯子,是不是怕老头子我多喝酒杯啊?”颠颠手中拿精致小巧的酒杯,很是嫌恶。

    一边听着的姬启宗爽朗一笑,“老爷子说的是!小辈们不懂,慕白还不快给你顾爷爷换上大碗。”

    听到父亲吩咐的姬慕白立即转身进去将早前准备好的大碗给拿了出来。

    现在他总算是明白,昨天父亲为什么让自己准备这些了。怕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虽然现在已经是和平年代,大家早已经不是抗战时期那种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现在的人都吃的精致用的精致,但这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

    就拿这老一辈的人来说,正是大半辈子都是那样过来的,现在让他们过那精致的生活反而有些不适应,更是想念那些战友兄弟围在一起,用着大碗你一碗我一碗的豪迈生活。

    如今战友再聚,自然是想要再次回味。

    当姬慕白把碗拿过来时,一阵爽朗的笑声同时传了过来。

    谭明山由着谭谨逸扶着走了过来。

    “老顾老姬,我们几个老头子好久没一起喝酒了,今天来一场怎么样?”

    谭明山与姬老爷子和顾正雄不同,两人是一身的戎装,而他则是一身中山装,相比较姬顾俩老爷子的犀利,谭明山就显得多了股书卷气息

    谭明山的出现让刚才还算融洽的气氛瞬间冷凝了下来,而造成这样气氛的人似乎根本没意识到一样,在姬老爷子的姬耀宗的对面坐下。

    既然邀请了谭家人,谭老爷子会出现在这里很正常。

    只是看着顾正雄和姬耀宗那瞬间沉下来的脸色,气氛刹那间微妙起来。

    “去去,去跟你那些猪朋狗友喝去,我们这里都是些大老粗,只懂得动刀舞枪的,跟你合不来。”不耐的挥挥手,顾正雄丝毫没给点面子的赶人。

    谭明山似乎也不在乎,亦或者已经习惯了,对于顾正雄的态度回以微笑,“臭老头,你说你都成了司令,怎么还改不了这小气的毛病啊!我从商怎么呢?你们姬家顾家还不都从商的。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笑骂着两人,谭明山自发的从姬慕白手中拿过一只大碗,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的酒。

    在北京城谁都知道,谭老爷子虽然是经商,可曾今也是与顾正雄顾老爷子和姬耀宗姬老爷子一同抗敌的战友,只是后来,谭老爷子突然辞官从商,出乎很多人意料之外。

    也正是由于谭明山这一举动,顾正雄和姬耀宗很不理解,当初姬月珩和顾琉璃没出事前,三老头也不怎么来往了,原因就在于谭明山的突然从商。

    在他们看来上阵杀敌才是大老爷们该做的事情。

    姬耀宗朝天翻了个白眼,“这些年也没见你大方,来人生日也不见带礼物的。”

    “姬爷爷放心,爷爷很早就给您准备了生日礼物,只是不知道您老人家喜不喜欢?”

    人群外,谭懿宸手拿一精致的盒子走了过来,在谭明山身边站定,一袭白色西装将他承托的伟岸俊雅,深邃的双目熠熠生辉,倒不像是外人所说的那般为了个女人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

    姬慕白从谭懿宸手上接过礼物准备下去,却见姬耀宗用拐杖突然兰了下来,勾住那盒子,“收进去干什么?”

    听爷爷那不满的低吼,姬慕白脚步一顿。

    每年谭明山都会派人送礼过来,可爷爷从来没打开过,混合着其他人送的礼物让他们处理了,他自然以为今年也是一样。

    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拆别人送的礼也不礼貌。

    可显然,姬耀宗就不这么认为。

    “还不快打开给大家看看是什么?听你家懿宸这么说我倒好奇是什么礼物让你那么早就准备好了。”

    谭明山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清楚这是姬耀宗故意要在大家面前羞辱自己。

    这个糟老头还真是为所欲为惯了。隐忍着怒意,脸上却带着微笑,看着像是浑然不在意一样。

    姬慕白有些犹豫,见爷爷的脸色似乎又难看的几分,这才慢慢的去打开手中的礼物盒。

    整个姬家都陷入宁静之中,大家伸长着脖子盯着姬慕白手中的盒子,好奇想要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当礼盒慢慢被打开,里面赫然是檀木盒子。

    不管里面放的是什么,檀木算是稀有之木,这个盒子看着就价值不菲,而当盒子被打开露出里面的白玉棋子后,人群里不断传来惊叹声。

    竟然是羊脂白玉做的象棋!

    有过羊脂白玉的棋子,不过那都是围棋,像眼前这副象棋,大小均匀,上面雕刻的字体字体清晰,行家一眼就可以看出价值连城,恐怕是有钱也未必买得到。

    先不说质地,就是这雕刻之功,一定也是出自哪位大师之手。

    没想到这谭明山竟然这样大手笔,而且还投其所好,知道他喜欢下棋,送了这样一份礼物。

    大家都以为姬耀宗必定是喜欢得很,因为知道稍微了解的人都知道姬家老爷子是个棋篓子。

    可偏偏,老爷子也仅是看了眼,就没多大的兴趣,对着姬慕白摆摆手,“收起来,我还以为什么,原来就是副破棋。”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当众刮面子,谭明山也是个讲面子的人,自然有些受不住,刚想发作,就听谭懿宸轻笑着道:“姬爷爷手中竟是宝贝,爷爷的这副棋子自然不算什么,不过是爷爷对战友的一番心意而已。”

    有意的放低姿态,与姬耀宗的咄咄逼人相比,谭懿宸这番话不但不给谭明山减分恐怕还给众人留下大度的形象。

    任谁都看得出,这棋子非比寻常,可姬耀宗还在寻人不快,看着就显得小家子气了,哪里有半点司令的气度在。

    要所齐耀宗他们是自然不会放在心上的,一辈子肆无忌惮惯了,如今快作古了谁还会去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只是这谭懿宸的话还是免不得让老爷子眯起了虎眸。

    这谭家小子好一张利嘴。

    在自己家而且还是他的寿宴上,可以做得这样滴水不漏,转身就替他爷爷扭转局面。鹰隼般锐利的虎眸在他身上来回打量着,微抿着唇也不说话。

    一时,大家全都屏息看着那主桌上对峙的一幕,谁也不敢上前缓和下气氛。

    谁要是上去,就等于是自己往枪口上撞,谁乐意啊。

    好好的宴会气氛愣是被弄得跟仇人见面一样……

    就在所有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却传来一清雅慵懒的嗓音。

    “谭爷爷的礼物着实贵重,不过早在两年前我就送过一副白玉棋,爷爷才没觉得有什么新鲜感。”

    看着那款款而来的身影,这一次是比刚才还要寂静,所有人纷纷错愕的望着那相携进来的身影,都长大着嘴,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有些人更是用力去揉自己的眼睛,以为那是错觉。

    “爷爷生平没什么特殊嗜好,好棋和不喜欢伪装。喜恶明了,所以刚才才会直言不讳,我想谭爷爷应该不会在意。”

    都说寿星最大,就算是在意,这会谭明山也只能咬牙说不在意。

    谭懿宸怔怔的望着姬月珩身边那绝雅出尘,美丽妩媚的女人,嗓子突然有些干涩,想说什么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只能紧紧的盯着那两年不曾见的人儿。

    她没事,她还活着……

    眼眶不禁有些泛红,插在口袋的手用力的握紧,指尖刺进掌心,痛提醒着自己一切都不是梦,她真的还活着!

    在场唯一算是比较镇定的应该算是姬老爷子、顾老爷子、姬启政和顾谦英,只是当看到两人真的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情绪多少还是有些激动。

    一边还拿着棋子的姬慕白更是震惊的一下子没握紧手中的棋盒,手一松掉在了地上,白玉棋子洒了出来,有些立刻摔得粉碎,好好的一副棋瞬间成了废品。

    谭明山在那破碎声中总算是拉回了自己的神智,收回望着姬月珩和顾琉璃的目光,看着地上那破碎的棋子,脸色别提多难看。

    他姬家这是什么意思?

    还真看不起他谭家,还是不给他谭明山面子?

    姬慕白也从破碎声中回过神,垂眸望着被自己打碎的白玉棋,立刻蹲下很去收拾。

    谭明山沉声想要呵斥,却想起刚才姬月珩的那番话。

    人家姬耀宗已经有了这副白玉棋,自然是不在乎,如果自己还当回事别人指不定说他谭明山多小心眼了。

    想了想,遂又把不悦咽了回去。

    “月珩……月珩……你没事,没事就好!”

    姬启宗似有些哽咽,上前在他肩头拍了拍,眼底是惊讶过后的欣慰。

    “大伯,这两年让你们担心了。”声音依旧淡淡的,没有多大的起伏,亦如他此刻的表情。

    “知道大家担心还一消失就是两年!”姬耀宗怒吼出声,不顾在场还有众多的宾客,举起拐杖朝着姬月珩挥过去,但被顾琉璃拦住。

    “姬爷爷,您可不能伤他,我会心疼的。”

    老爷子也就刚挥的那一下用了力,到后面完全就撤了,只是看着恐怖而已,所以顾琉璃轻而易举就能拦住。

    听着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她心疼,顾正雄用力的哼了声,“人家是亲爷孙都不心疼,要你心疼个什么劲。”

    臭丫头,来这么长时间连一声爷爷都没叫,现在就关顾着心疼男人,不知羞,不知羞!

    “我当然心疼!他可是我最爱的人。”

    一句最爱的人引来姬月珩颇为愉悦的勾唇,如诗如画的俊颜泛着明亮的光彩,望着她的目光更是温柔宠溺。

    “哈哈……臭老头,这小丫头我看着喜欢。快过来爷爷这边坐。”

    看着顾正雄在自己孙女那边吃瘪,姬耀宗开怀大笑,对着顾琉璃招招手,神情倒是慈祥了不少。

    其他人似乎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谭懿宸的眼神更是随着顾琉璃动而动。

    回过神来额谭谨逸,望着大哥那近乎痴迷的目光,眼睑微微垂下,须臾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头,“大哥,我们去那边坐下吧。”

    惊讶的人群已经在姬家人的招呼下各自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片刻就只剩下谭懿宸还傻傻的站在那里。

    收回望着她的目光,谭懿宸紧抿着唇,面色苍白的跟着谭谨逸转身来到隔壁桌坐下,挑了个能够看清她的位置。

    而在他们邻桌,顾珍珠僵直着身体,死死的瞪着主桌上那她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在见到的人,脸上的笑容再也维系不住,握着酒杯的手狠狠得用力,就好像是掐着顾琉璃的脖子一样,大脑嗡嗡作响,仿佛看到了她以为的美好未来转眼就从自己的眼前消失,换来的是无穷的地狱般的折磨。

    顾书瑾和月梓棋两人的手紧紧的握着,眼角都泛着泪珠,神情激动的看着主桌上与姬爷爷有说有笑的人。

    “她没事,她没事……”

    喃喃自语,似乎是说给对方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的听。

    突然——

    一直垂眸的顾琉璃抬眸,直直的看向她们这边,对着两人露出淡淡的微笑,好像是在回应她们刚才的自语。

    “我没事”!

    “梓棋,她没事,她没事!”

    俩小丫头再也控制不住的拥抱在一起,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下,欣喜若狂恐怕都不足以形容她们此刻的心情。

    谭懿宸望着那消失了两年,突然出现却直到现在不曾看过自己一眼的人儿,明明已经痛都麻木的心为什么现在还能痛得让他无法呼吸?

    相比较这几桌的沉重,主桌上的气氛就显得亲和了许多。

    姬慕白收拾好摔碎的棋子回来,主位上因为顾琉璃和姬月珩的回来,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不得已只能往谭懿宸那边挪。

    而这边,一肩章中将年纪与姬耀宗他们差不多的老爷子好奇的问道:“你们俩孩子出什么事呢?为什么两年都不回来,可让你们爷爷操碎了心。”

    闻言,大家都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听两人的解释。

    两年前两人消失得奇怪,两年后的今天出现的又是意外。这两年京城闹得风风雨雨,而他们都不曾出现,大家自然是好奇他们这两年是干什么去了?

    姬月珩和顾琉璃相视一笑,“戚爷爷,今天是我爷爷的生日,这些扫兴的话题我们日后再聊如何?”

    那被唤作戚爷爷的老爷子闻言连连应是。

    这话题确实不好在今天这样的情况下继续。

    “是戚爷爷考虑不周。”

    “老戚哪里是你考虑不周,一定是我家臭丫头拉着珩小子出去过二人世界,哪里还想得到家里有我们这些糟老头子。”

    顾正雄不满的指责,尤其是看着顾琉璃的眼神,别提多幽怨。

    望着自家爷爷那抱怨的眼神,顾琉璃无奈的轻叹。她就有那么不孝吗?

    “我就是过二人世界了,难道要我回来整日被你骂啊!”

    “对对,就该不回去,以后就住姬爷爷这里,这老头子脾气太不好,我们离他远点。”姬耀宗大笑着道,话落还颇为得意的睨了眼气得吹胡子瞪眼的顾正雄。

    “死老头,她是我孙女,哪里需要你来留!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老头子我还就管了!”

    俩老爷子又旁若无人的斗上,谁也没注意到,两人拿着拐杖的手在轻轻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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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解谜

    寿宴因为姬月珩和顾琉璃的回来而变得微妙。

    大家明明感受到了却一个个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当然最热闹的要数两位老爷子了。

    席间只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好不想让的斗来斗去,倒是回来的姬月珩和顾琉璃安静了许多,听着老爷子们的斗法,不时的笑笑。

    谁也没去在意,整个宴席,无数双眼睛锁定着两人,直到散尽离去。

    是寿宴自然会不断的有人过来给老爷子贺寿,期间有些想要巴结的人,看到顾琉璃和姬月珩归来,两人那亲密的姿态,再看看俩老爷子的心情,更是投其所好的问道:“老司令,不知道办了这寿宴之后,什么时候办喜酒,让我们这些人再过来热闹热闹啊?”

    这结婚话题一出,大家兴致更高,纷纷附和。

    “是啊!两人平安归来,感情又这样坚定,早点把这喜事办了的好。”

    “我看成!这京城里很少这样热闹了,俩孩子的婚事让我们也粘粘喜气。”

    “而且还要办得热闹……”

    大家你一眼我一语的就那样聊了起来,好像谈论的是他们自家的女儿,就连去哪儿办,要怎么办,都各出主意,别说还真什么样花招的都有,层出不穷,好不热闹。

    作为当事人的顾琉璃和姬月珩倒是颇为淡然,从始至终只是淡淡微笑,好像谈及的不是他们俩一样。

    而俩老爷子听进心里去了,尤其是越看顾琉璃越喜欢的姬家老爷子,竟然也兴致勃勃的参与到大家的讨论当中,俨然就是真的药给两人把婚事给办了的架势。

    谭懿宸面色瞬息万变,深深的看着那接鲽情深的两人,捏在手中的酒杯突然咔嚓一声的虽了。

    因为谈论,大家都没有注意到这边细微的插曲,唯有他身边的谭谨逸看着玻璃碎片上那丝丝血迹,眉宇皱了皱,拿过他的手将那些碎片拿掉,又吩咐人换了个新的被子,简单的包扎了下,这才又继续的听着那边的讨论。

    微有顾正雄,起先还有些心动,可待看到姬耀宗那高兴样,突然有种自己的宝贝被人给抢了感觉。

    虎眸一瞪,“谁说要嫁了?你们姬家这样就想娶我顾家人,没门!不对,是窗都没有!”

    趾高气昂的望着瞬间沉下脸来的季耀宗,顾正雄这下笑容灿烂了,得意的睨着他,挑衅的道:“没个六媒十二娉就想娶我顾正雄的孙女,姬老头你痴人说梦吧!”

    其实真要娶,姬家怎么会怠慢了顾琉璃,指不定比这六媒十二娉还要多,可这俩老头一旦杆上有时候就不分事情,不分地点一定要弄倒一方为止。

    顾琉璃真真是头疼。

    刚想出声,却被姬月珩拉了下,整个人就倒在了他的怀里。

    “正好,我也想知道娶你,顾爷爷有什么要求。”

    虽然两人早已经领了结婚证,可他一直欠她一个隆重的婚礼,尤其是经历了两年前那起事情之后,他更觉得能够跟爱的人在一起是多么来之不易,更想弥补对她的亏欠。

    既然有人抛砖引玉的为自己提出,他自然要好好的利用一番,知道顾爷爷他们有什么要求,日后他要去达成。

    至于他为什么不敢直接问,要是让顾爷爷知道他一声不吭的就将人家孙女拐到他户口本上,他这娶妻之路恐怕会更艰难,所以他打算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来个浑水摸鱼,躲过领证这关。

    顾琉璃靠着他,在他耳边小声道:“反正已经领证了,婚礼简单就好。”

    她没什么梦幻婚礼情结,所以不要求一定要多轰动,只要两家的至亲好友出席就好,其他的可以一切从简。

    姬月珩恨不得立刻告诉所有人,她顾琉璃是他姬月珩的妻,又怎么可能让婚礼简单。

    “乖,到时你只要站在我的身边对着众人宣誓你的主权,其他的一切交给我。”

    听他说的那样简单,顾琉璃将信将疑。

    婚礼她真的可以偷懒吗?

    “其实……”

    顾琉璃还想说什么,这个男人前科太多,为了把她拐进礼堂什么都可以做出来,她还有那么点不信任啊!

    只是话还未说完,姬月珩突然出其不意的就吻了她一下,触不及防,顾琉璃都愣住了。

    四周一直注视着他们俩的人,先是看两人窃窃私语,现在又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而且还是在这么多宾客的面前,这样的场景怕也只是在那些言情剧中看到,有些年长的贵妇骚红了脸躲在自己丈夫身后,有些大胆的则是羡慕的看着他们,希翼着自己的生命中也能出现这样一位王子,而男人则是希望能够出现这样一位公主。

    不知何时,大家对于顾琉璃的偏见已经不再,她的美貌、她的娇羞。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充满着魅力,吸引着让人忍不住窥探。

    这一吻快速却缠绵,仿佛要把她吸入一般。

    顾琉璃想推他,却被他握住双手,待他满足了,这才缓缓放开她,贴着她的耳际低声呢喃,“怎么办?只要想到你会嫁给我,我就控制不住。”

    无语的翻了剂白眼,顾琉璃都懒得去推这个赖皮的男人。

    “臭丫头,不知羞!老头子我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顾正雄中气十足的低吼声传来,这才打散了两人四周缠绵悱恻的气息。

    拥着她,姬月珩神色镇定淡然,不觉有任何不妥,“顾爷爷,我情难自禁。”

    一句情难自禁又惹来多少年轻女孩子羡慕嫉妒的眼神,顾琉璃媚眼如丝的刮了他一眼。这个男人还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触及那似羞似嗔的眼神,姬月珩嘴角微勾,轻挑眉梢,眸光缱绻潋滟。

    “臭老头,你好意思棒打鸳鸯,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说你活了大把年纪了,杀的鬼子比吃的饭还多,怎么脑袋就那么木了。”姬耀宗毫不客气的鄙视。

    “是啊!顾叔,琉璃和月珩情深意重,俩孩子不容易,既然回来了我们就把婚事给办了。”姬启政也在一边帮腔。

    这是顾琉璃第一次见这位传说中的小叔。消失的这两年里,姬月珩对她提过最多的就是这位她之前从未见过的小叔。

    不由多看了两眼,发觉姬月珩与这小叔还神似一点,都是那种沉稳型,不像姬启宗精明老练,虽极力隐藏着锋利,可靠近还是能够感受到那犀利刺骨的气息,让人想要远离而不是靠近。

    这小叔倒给人一种书香气息,虽不是那种成日带笑的温柔,但有一种吸引人靠近的内涵。

    “而且,两人早点结婚,顾叔你也可以早点抱到曾外孙。”如果说前面的话对顾老爷子来说那只是风过无痕,没留下啥影响,那么最后这句可是充分吸引了了顾老爷子的注意力。

    就见刚才还不甚在意的老爷子,眼睛瞬间像是被点亮了,眼神更是不时的瞄一下顾琉璃的肚子,然后嘴角就傻呵呵的咧开了,仿佛真的听到了小宝贝那奶声奶气的姥爷般……

    见这句话戳中了重点,其他人又附和,已经抱上了的还不忘炫耀一番,更是引得两位老爷子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就能抱上一个。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提及孩子后,顾琉璃和姬月珩眸光均闪烁了下。

    “糟老头子,看在你家孙子那非我家丫头不娶的份上,我们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明明是希翼得不行,还在那里装大方,还勉为其难,他姬耀宗的孙子还用别人勉为其难!

    一张老脸硬是被气得通红,可望着他那得意挑衅的目光又无话反驳,只能忿忿的哼了声,不个这小肚鸡肠的一般计较。

    瞧着姬耀宗在自己这里吃了瘪,顾正雄高兴的就跟一孩子似的,想着自己的儿媳妇还真是有用,给他生了个孙女,气死这老头。

    这人一高兴了,就想唱歌,尤其是对于这老兵。战友相聚哪有不来一首的。

    一碗酒下肚,顾正雄就带头唱了起来,一边的姬耀宗亦是被带得兴起很快也加入进去,紧接着一个两个……眨眼间,院子里就响起了气势恢宏的《保卫黄河》。

    不同与现代的歌曲,这首老歌完全是用生命演绎出来的,尤其是对于这些经历过的老兵,不需要多家修饰,那感情自然的流露,真正唱进了人的心底。

    渐渐的,大家竟然都听得有些入迷,就连那小一辈都忍不住跟着一起唱了起来。

    生日寿宴就在这歌声中划下帷幕。

    这样的寿宴怕是以前所没有过的,却给每位宾客心中留下难忘的记忆。

    如今的社会,虚以委蛇,面上亲热,可背后又是另一番模样,哪里还有真情可言,可今天的寿宴却在歌声中让大家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或许,日后大家也会忘记,可那丝感动却植入了人的心中。

    大半夜的歌唱,让俩老爷子体力有些透支,两人却似乎还不过瘾,吆喝着回小楼继续。

    顾琉璃和姬月珩陪着,姬慕白和他父亲姬启宗留下送客。

    安排的一切也因为这而被打乱,完全没有任何表现的机会,大家听到最多的就是对姬月珩的赞美,似乎只要他出现,任何人都只能成为承托。

    而直到结束他都没有听到老爷子对自己的一句认可。

    姬慕白就算此刻有着满腔的恼怒和委屈,也只能暂时往肚子里吞,看着随着老爷子一起前往小楼的两人,眸色闪了闪,在姬启宗的示意下一同前往送宾客出门。

    当宾客都散得差不多的时候,只有紧挨着主桌上临近两桌还坐着人。

    那便是谭懿宸和谭谨逸兄弟俩,还有顾书瑾和月梓棋月明雾三人。

    看着坐着那纹丝不动的几人,姬慕白上前,“需不需要我给你们叫司机?”

    言词间破有些赶人的意味。

    他现在也是心烦意乱,有许多事情要想清楚,没时间应付他们。而且宾客也已经全都离开,戏自然也不需继续演下去。

    谭谨逸本是想拉着大哥离开,今天不是说话的时候,可偏偏大哥就像是定在这里了一样,无论他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月明雾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小楼的灯光,转身对着顾书瑾和月梓棋道:“今天她应该没时间出来,姬爷爷和顾爷爷一定有很多话要问他们,我们改天再找她出来好吗?”

    顾书瑾和月梓棋知道他所说的她是顾琉璃。

    只是时隔两年,以为不在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这叫他们如何想要回去,自然是想要留下问个清楚。

    可也明白月明雾所说的意思。

    两人互看一眼,谁也没有动的意思。

    瞧着她们那无声的坚持,月明雾低低一叹,倒也没强行带走她们,陪着坐在那静静的等候。

    姬慕白见几人完全没将自己的话听进耳里,不由更加恼怒,还想说什么,却被回来的姬启宗拦住。

    “大家如果想等就去客厅等吧,夜深露重。”

    闻言,顾书瑾和月梓棋不舍的看了那廊桥那边的房子,这才跟着月明雾进了客厅。

    而谭懿宸仍旧是没动一下。

    望着姬启宗那为难的神色,谭谨逸只得低声在他耳边道:“大哥,我们先进去。琉璃要出来必定会经过客厅。”

    谭懿宸总算是有了动静,缓缓的抬眸,目光过分沉静,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感觉随时会呼啸而来。

    谭谨逸望着他的眼神,震了下。

    虽知道琉璃的出现给大哥的震撼一定非同凡响,却不想会是这样的严重。

    扶着他,机械的走向客厅。

    在沙发上坐下,眼睛却始终盯着那唯一的出口,一眨不眨。

    心知今天想要把他带回去几乎是不可能的,谭谨逸只能陪着他一起守候在这里。

    而就在大家在前院客厅等着顾琉璃的时候,顾琉璃和姬月珩也被顾正雄和姬耀宗叫到了小楼。

    一改之前在宴席上孩子气的举动,两位老爷子眉头紧锁着,瞪着两人,眼底有着释然却也有着怒火。

    两年来没有任何音讯,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出事了,得知他们因此而生病住院也强忍着没有回来,顾琉璃知道他们有错。老爷子也该生气。

    两人乖乖的坐在老爷子们的对面,等着他们的训斥,却是久久听不到声音后,不由张开眼睛,小心的睨了他们一眼。

    相比较顾琉璃的紧张,姬月珩就坦然多了,温润的双眸沉静的迎上老爷子们奴役腾腾的双目,淡定自若,让一边的顾琉璃暗叹,这人还真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都能泰然自若。

    小楼的书房只有四人,就连姬启政和顾谦英都被俩老爷子赶了出去。

    “你们俩是不是该好好的跟我们解释解释?”

    率先开口的是姬耀宗,两年的时间,虽然他一直不肯承认,可两年他心中那份执念也早已经被消磨得差不多,嘴上不说,可心里已经有些接受失去这个爱孙。

    却不想在他准备接受这个事实的时候,他却又那么完好无损的回来。

    今天,如果不是在出去之前有启政率先告知了他们,恐怕他们也与其他人一样惊讶不已。

    闻言,顾琉璃和姬月珩相视一眼,嘴角弧度微微敛去。

    对于两年前的事情,顾琉璃其实并不想怎么去回忆。

    那时的惊险和血腥是她这辈子最想望却不能忘的。

    那个男人替自己挡下了一切,如果不是他,那躺在沙滩上的尸体就是自己。

    伍旭东,那个一开始就被利用的男人,她没想到他竟然会救自己?

    所有的子弹都打在了他的身上,当熬玖夜开着潜艇在下面等候,他们进去,沈烨林就算及时抢救,最后都无力乏天。

    枪枪命中要害,如果他不替自己挡着,或许还有生还的可能。

    她曾问过为什么?

    他们是敌人,她想要整垮伍家,他为什么还要救自己?

    “刚才你也是要救我跟蔚叔叔的对吗?什么回去接受法律的制裁,那些不过是你想让我们平安回到京城的托词。你知道我们没有参与到当年的那些事情中去,回去也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她看着他嘴里不断的溢出鲜红的血液,却是那么专注而用力的握着她的手,染红了彼此的衣服,却又是笑得那么坦然,“顾琉璃,不管你信不信……我爱你……或许可笑,你接近我是为了寻找证据,可我却无可自拔的爱上了你……只是我却没能及时发现,看着你离开才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一切都晚了,那时我有多后悔,你一定想不到……”

    那时他的笑就算到现在,顾琉璃都还记忆犹新,那样的懊恼,眼神是那样的不舍,握着自己的手是那样的用力。

    她知道,那时的他生命快要走到尽头,而他自己也清楚。

    “……可是,当从爷爷那里知道伍家对你所做的一切后,我庆幸你离开了,顾琉璃你一定要相信……我庆幸你离开了……”

    她感受着他的身体一点点的冰凉,看着那紧握着自己的手无力的垂下,看着那灼灼的目光一点点暗淡下去,看着生命就那样悄无声息的从自己眼前消逝。

    那是第一次,顾琉璃那么直白的面对生命的消亡。

    那天,她守在伍旭东的身边一天一夜,最后他的尸体被放在了沙滩上,这也是他离开前要求的。

    因为只有他的身体上有枪伤,弹痕一样,不容易让人怀疑是作假,也是为了让埃蒙德琼斯相信,他们全都在那次行动中丧生。

    她到最后,都未能保全好他的尸体,任由他被海中的鱼虾啃食到面无全非。

    用力的揪住胸前的衣服,只是回忆就让她难受得快窒息。

    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顾琉璃,姬月珩将她拥进怀里,轻拍着,“没事了,没事了。”

    伍旭东成了她这辈子永远无法弥补的伤口,无关情爱。

    顾琉璃不知道的是,当初要去意大利并不是伍旭东,亦如蔚启然代替蔚婷婷一样,伍家自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要来的本该是伍旭东的父亲伍明安,是他不放心,这才偷偷收起伍明安的护照,这才不得不由他代替过来。

    也就是说他一开始就知道第一高楼不过是幌子,他是故意进入顾琉璃的圈套,为的不过是帮助她就出幕后黑手,却不想原来自己也是被利用的那个。好在最后还是帮她调查清楚了是幕后黑手。

    这个秘密,这辈子姬月珩恐怕都不会对她提起。

    知道他们两年未出现必定有自己的苦衷。

    如今还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个回忆就已经让她如此痛苦,可想而知当初经历后她该怎样的痛彻心扉。

    顾正雄和姬耀宗相视一眼,眼底都有着了然,忽而一叹。两人齐齐用拐杖敲击着地面,故作不耐的道:“好了,好了老头子我们也累了,你们上去休息吧。明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了。”

    他们消失两年突然出现,先是要去警局销案,恐怕也要开记者会说明,尤其是姬月珩,当初他去意大利的时候,还有着麻烦没有解决。

    虽然他主动提出辞职,可这也并非他辞职就能解决的事情。

    既然他如今回来了,那件事怕也要继续处理……

    算起来,事情还比较多。

    至于他们在意大利的事情,老爷子们虽不是知道的很详细,却也能够猜出个大概,既然孩子没事,有些事情他们也不需要多问。

    两年不出现必定有他们的打算。

    看着两人上楼去休息,顾正雄和姬耀宗齐齐一叹,望着夜空又是同时说道:“这天怕是要变了。”

    “早该变了!”

    那件案子拖了这么长时间,是该断了的时候了。

    来到二楼,看着那几乎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房间,就算以前听他说过可还是免不得惊讶了一下。

    房间的整体设计几乎是一样的,就连摆设都一样。

    “我妈跟你母亲还有你小姨算是铁三角,感情很好。这房子就是结合了三人共同的理念建造的。”

    拥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姬月珩幽幽的提起当年的事情。

    “花园是出自你母亲,小楼的安全则是你小姨至于整幢房子的大体设计则是我母亲,三人分工合作,都建立了一幢这样的房子。”还有一幢就是当初藏着紫荆花刺绣的小屋,只可惜那小屋被毁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转身静静的望着他,他似乎早已经知道这些,却不曾提过一个字。

    如玉的指尖轻抚着她的脸颊,眼神有些迷离,“我妈爱写日记,她的遗物里有一本日记记载了一些事情。”

    就算过去了那么多年,当提起这些事情怕还是会痛的吧!

    那些一直活在他们心底的人。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这些事情的?”

    知道当年的飞机出事是人为;知道这与六大家族有关;更是知道当年拿起特大走私案的参与者。

    不然,他怎么会从一回来就设定好了一切。

    那也是消失的那两年,她才从他口中得知。

    原来当初他去T市并不是完全去帮自己,而是接替了他父母的工作,暗中调查这个案子。

    因为得知沈家也参与了进来,想从最薄弱的环节打开突破口,通过沈家找出那幕后黑手以及牵扯到的其他人。

    只是,最后沈家是如愿的清除了,但并未找到那幕后黑手,不过也从沈家的生意往来得知他竟然是受谭家指使。

    也就是说更多的沈家是听命于谭家的。也难怪那时沈烨林要购买裘老手中的股份时安軺铭会突然出来破坏,必定也是受谭家拜托。

    之前在北京沈嘉奇能够那么及时的找到自己,而且想要与姬家的合作,无非是谭家业希望姬家参与到这些事情中来。

    多拉一个人下水,他们就安全一分,尤其是姬家。

    沈家本想在旅游岛上做文章,可偏偏新上任的市长会是他,杀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

    所以,后来才有了想要除掉他的心思。

    因为只要有他在,想要把姬家拉下水几乎不可能。

    再加上她的从中作梗,让沈家那边更没有机会,以至于旅游岛的计划最终失败。

    不但没能拉下姬家,反倒给了姬家一个壮大的机会,最后还赔掉了沈家。

    “我回来就是授命调查这件事,许多事情当年我父母跟你母亲已经查出来了,只是这些文件都是机密,没人知道而已。”

    他之所以知道的比她多,无非也就是从那些文件当中得知的。

    “正好T市需要大换血,给了我一个机会过去。”

    而她发生了一些事情也要过去,两者出人意料的凑巧,而且让他办事方便了许多。

    “所以去那里的时候你就知道是临时的,因此在调查的同时还物色适合接替你的人选。”

    当初明明可以恐高姚倩谊和沈嘉奇,他却偏偏让自己等一等,那时她就很奇怪为什么要等?

    后来看着他把所有的矛头对准了龚子瑊,她还以为龚子瑊也是其中的一员,想要一同除去,没想到时为了试探,好让他接自己的班。

    这个男人在T市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包括接自己班的人,黑心的可怕。

    好在他们不是敌人,不然她可斗不过。

    这样的运筹帷幄,掌控大局。

    “姬月珩,我们的婚礼缓一缓吧?”

    突然,顾琉璃一脸正色,神情无比严肃的望着他,时隔两年,有些事情必须先解决了。

    而且,那边她担心接下来事态只会更严重。

    “不行!”

    本事想要跟他好好商量商量,哪知他根本不给任何面子,毫无转圜的余地,一口回绝。

    “这个婚礼我等了十几年,你不能再抛弃我!”控诉的瞪着她,好像她要是敢说出一个不字就跟犯下滔天大罪一样不可原谅。

    “你没看到你回来后那双双贪婪的眼睛,不昭告天下我不放心!”姬月珩说的理所当然。

    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顾琉璃没好气的道:“要出墙,就算你昭告天下也会出墙!”

    其实她只是想说,有时候那张纸也并不是那么管用的,不然哪里来的那么多小三和小白脸。她是想要告诉他,就算没有那婚礼和那张纸,她都不会离开他。可这话听在姬月珩耳里就不像是那么回事。

    幽邃的凤眸瞬间危险的眯着,很轻很轻的哼了声,“再说一遍!”

    两年时间,如果顾琉璃还看不出这眼神背后的意思她就是猪脑袋了。

    笑着摆手,“我不是那意思。我意思是我这辈子就种你院子里,不打算挪窝。”

    听着她的保证,姬月珩的脸色总算是好点了,不过在婚礼上仍旧没有半死的退让,“我相信!”

    见有希望谈成,顾琉璃面露喜色,可姬月珩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笑容立刻僵硬在嘴角边。

    “但我不相信他们!”

    听他说得那样理直气壮,头头是道,知道说不过他,顾琉璃只得耍赖,“你要办婚礼你一个人去办,反正我不去!”

    她不去他还能绑着去不成!

    “而且,姬月珩你也别跟我得寸进尺,我们的账还没算清了!”

    恼恨的瞪着他,这一下顾琉璃真是咬牙切齿,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她就恨不得在这个黑心的男人身上咬上几口。

    结婚证的事情还没解决,他竟然还瞒着自己最重要的事情,两年前他为了自己挡下苏芮的一发子弹生命垂危,当时沈烨林别无选择只能带他们回了四神本部,因为只有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她这才得知这个男人就是死神的白虎时,非凡最大的敌人!

    那时顾琉璃差点没咬舌自尽。

    那个自己最讨厌,事事与她作对的男人现在竟然是她的丈夫。

    当时如果不是因为他中了枪在抢救,她根本没时间也没心思去计较,后来他康复可也过去了那么长时间,她想要计较却也没了那心情和精力。

    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可不代表就真的没事。

    她只是暂时寄放在那里而已。

    “我还没治你欺君之罪,你还敢诸多要求,全部驳回!”女王范的哼了声,顾琉璃推开他,傲娇的进浴室清洗,完全不管坐在沙发上颇为无奈懊恼的男人。

    “我要是告诉你我是白虎,当时你一定更加的躲我。我这也是为了追妻不得已而为之,不该判死刑!”

    姬月珩据理力争。

    如果说他什么事情都算计好了,那么这是唯一一件让自己失策的事。

    在那样的情况下让她知道自己白虎的身份。

    “可后来我们在一起你有许多机会跟我说清楚,怎么就不见你说?”浴室里传来顾琉璃不满的嗔怪。

    最开始得知或许她还真的会躲得远远的,可之后他们在一起,有的是机会,但他还守口如瓶。

    尤其是有时候明明露出马脚,可他还刻意掩饰不让自己发现,更是罪加一等。

    如果女人算起账来那绝对是不可理喻,知道再继续说下去最后惨的也只会是自己,姬月珩道:“你不也没跟我说你不是顾琉璃而是姚晓晨!”

    浴室里突然一片安静,须臾又传来讷讷的几声,但声音太小,又不成调,无法听清她说的什么,再接着姬月珩就听水关了,然后朦胧水雾中走出一曼妙的身姿。

    就算那两年日日盯着看他都觉得不够,越是相处越是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不让任何人发现。

    顾琉璃只穿着睡衣,站在浴室外,望着那一副你才罪大恶极的男人,嘴角抽了抽,最后咬牙道:“你要跟我算?”

    瞧着那上翘的眉宇和拖长的尾音,姬月珩突然一改之前的得意和委屈,一脸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倒在床上低吟,“啊……痛,痛……”

    顾琉璃都顾不上鞋子,一脚套着一脚没套,就奔向床上,抱着他就要去看他捂着的地方,“还疼吗?我看看。”

    谁知顾琉璃才一碰到,姬月珩便出其不意的一把将她楼主,让她完全嵌进自己的怀里,蔷薇色的薄唇微扬,“还是你在身边才不会疼。”

    听着那耍赖的话语,顾琉璃只觉得脑门一阵抽搐,怒火蹭蹭的往上冒,抬手就对着他刚才捂着的地方挥下去,却又在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堪堪打住,小心的解开纽扣,露出里面那紧靠着心脏的疤痕。

    那就是当初差点将他从她身边带走那一枪留下的痕迹。

    如果说姬月珩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恐怕就是被苏芮那个门外汉射中吧!

    指腹轻轻摩挲着那疤痕,已经两年其实那里早已经痊愈了,可每次姬月珩惹她生气,捂着那说疼她都会深信不疑。

    就算经历了无数次她也不曾怀疑,因为她亲眼目的他的心跳一度为零。

    那种恐惧,就算是现在想想都觉得害怕。

    “姬月珩,你就不知道换一招?”眼眶有些泛红,嘴上却是鄙夷得很。

    姬月珩也不介意被自己老婆嫌弃,一个侧身让她完全爬在自己身上,捧住她的脸轻吻了下,“这招比较管用。”

    听着那理直气壮的话语,顾琉璃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最后只能白了他一眼,俯身侧耳贴着他的心脏,静静的听着那有力的跳动。

    这是姬月珩从鬼门关过来后顾琉璃早已经形成的习惯,似乎只有这样她才相信眼前的他好好的。

    还记得,她还未完全从伍旭东的死亡中走出来,就要面临他的病危。

    那时的她整日守在加护病房外,一日一夜,任何人劝阻就是不肯移开半步。

    后来,沈烨林没得办法,只能让人在病房外给她搭建了一个临时住所,直到对姬月珩的限制解除,她可以进去探望。

    也是经历了姬月珩一度从死亡边缘上走过来,顾琉璃像是一下子被什么击中了一样,除了眼前人的安危,她觉得什么事情也不重要了。

    在姬月珩脱离危险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不是欣喜若狂的亲吻,也不是喜极而泣的大哭,是那么“冷静”大声的告诉他,她不是顾琉璃,她是宝儿更是姚晓晨。

    这个在之前她一直无法释怀也无法开口的秘密,在他再次看到阳光之后毫不犹豫的告诉了他。

    以前她觉得有些事情重要,可当在他生命垂危之时,她觉得任何事情都已经不重要了。

    只是当时告诉他之后,出乎顾琉璃意外的是眼前这个人很快就接受了,一点也不认为一个人灵魂重生在另一个人身上有些匪夷所思和不合常理,反倒是觉得那是理所当然一样。

    那时的姬月珩当然不会惊讶,因为惊讶的时候已经过了。

    早在之前他就已经怀疑,并且暗中让人去调查,最后更是询问了沈烨林那神乎其神的问题,直到最后确认一直跟自己在一起的是姚晓晨而非顾琉璃,他花了几个小时去适应,最后便是沉默。

    既然她不说,他就等着她愿意对自己敞开心扉的时候,有时候有些事情强求不来,就算当时她拆穿了,只怕只会让她心上那道枷锁更沉重。

    不过,姬月珩倒是没料到自己的那次出事会让她一下子什么都想明白,什么都跟自己坦白。

    当两人之间不再有秘密,感情自然是更加深厚,完全是如胶似漆,蜜里调油。

    想着想着,顾琉璃竟然趴在姬月珩的身上睡着了。

    小心的将她放到一边,替她盖好被子,望着那恬静的睡眼,感觉心窝满满的都是幸福。

    还记得两年前,当知道一切都是拉斯特设计的陷阱,伍家和蔚家不过是诱饵后,只要一想到她当时身陷险境,他就觉得自己的天像是塌下来了,他可以平静的面对许多事情,唯有涉及到她的安危,他就做不来镇定,好在那时能够及时赶到,也庆幸自己挡下那一枪,不然他必定会悔恨终生。

    指尖轻轻描绘着她的轮廓,或许是做着美梦,樱花色的唇瓣微微扬起,似还呢喃了句,“宝贝,乖……”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姬月珩的神情也愈发的温柔,仿佛汇聚了所有的柔情一下子倾泻出来。

    俯身在她的额前落下疑问,呢喃呓语从唇齿间溢出,“晚安,我的宝贝!”

    替她掖好被子的姬月珩并没有进去洗漱,而是转身出了房门,楼下还有人等着他。

    而就在他出去关上门的瞬间,刚才还沉睡的顾琉璃突然睁开了双眼。

    楼下,顾正雄和姬耀宗由姬启政和顾谦英陪着,看到他从楼上下来,压低声音道:“她睡了?”

    点了点头,姬月珩在俩老爷子的对面坐下。

    顿了顿,这才幽幽开口,将两年前在意大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指针缓缓的转动,天幕也从漆黑到泛白。

    这一晚,并没有因为重逢而增添多少喜悦,两年前发现的一切足以让所有人心情沉重。

    “……一切不过是拉斯特琼斯的计划。当年他与国王还只是王子的时候就有意图谋王位,却没有得逞,皇位并没有传给他。”

    四人安静的听着,随着他说出的事实,面色也跟着越发的凝重。

    “拉斯特琼斯不曾放弃过那个位置,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利用非法手段获得财富,当年那起特大的走私案的幕后黑手便是拉斯特琼斯。他利用金融风暴给几大家族带来的危害,让他们掩护干起了非法活动,拉斯特琼斯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强大,国王总会看到自己的能力。只可惜事实再次让他失望。”

    “很快国王再次宣布了继位人选,不是莱斯特琼斯,而是国王当时最为出色的王子艾布特琼斯。拉斯特琼斯十分的不甘心,动作频频,只可惜艾布特琼斯亦是个难得的人才,屡次都能解决他暗中制造的麻烦,这也让拉斯特琼斯动了杀机。”

    国王只有一位王子,两位公主那时也嫁人来到中国,只要杀了艾布特琼斯,那他就成为皇位唯一的继承人。

    所以他策划了一场阴谋,那所谓的意外也不过是拉斯特设计好的。

    一切都按着拉斯特计划好的进行着。

    中国这边,有伍家蔚家等几大家族为他敛财,而在R国他除掉了自己最为棘手的对手。只是拉斯特琼斯怎么也没料到,会有那么一个女人,根本不相信储君的那次意外,并且暗中调查,也让她发现了蛛丝马迹,而一切都指向拉斯特琼斯……“

    说到这,姬月珩停了下来,深沉的凤眸望向顾正雄。

    ”是之晨那孩子。“在那个时候有那样的本事,还跟几大家族牵扯的就只有神秘莫测的沐之晨。

    点了点头,”原来早在刚进大学的时候,沐之晨就认识了当时还是王子的艾布特琼斯,很快两人便坠入爱河,只可惜沐之晨是个不喜拘束的女孩,王宫的生活根本不适合她,因此她与艾布特约定,他们俩在一起的事情谁也不要提,先不说她愿不愿意当他的王妃,单是她的身份怕也会受到皇室极力的阻扰。

    而当时的艾布特还没什么权利,为了避免这份感情过早的夭折,他答应了沐之晨的要求。

    因此两人瞒着所有人秘密的交往起来,就算是沐之曦也是在自己订婚的时候,沐之晨回来告诉她,她才得知的。

    只是沐之晨怎么也没想到,参加完姐姐的订婚宴再次回R国迎接她的却是艾布特的意外死亡。

    那时的两人早已经爱得不能没有彼此,沐之晨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是一场意外。

    在痛苦中去调查,果然也让她查出了事情背后的真相。

    却也因为这样儿暴露了自己,让拉斯特知道了她的存在。

    为了防止她将这件事告诉国王,拉斯特秘密派人追杀她,当时势单力薄的沐之晨不得不回中国。

    因为那时她发觉自己怀孕了,为了保护她和艾布特唯一的孩子,她选择暂时放弃。

    回来,她悄悄的联系上了沐之曦,而当时沐之曦恰好帮助姬月珩的父母调查那起特大走私案。

    沐之曦从沐之晨那里了解到原来这件事竟然与R国皇室有关,在给沐之晨安排好安全的住所让她安全的待产,其他事情则交给她跟姬月珩的父母来处理。

    只是,那拉斯特琼斯当时的势力远比他们所想得还要庞大,而且他十分谨慎,几乎让人抓不到任何把柄。

    就算知道了犯人是谁,却无法将他逮捕,再加上拉斯特的特殊身份,沐之曦他们不敢轻易冒险。

    后来他们想到利用大学时创办的非凡,吸引拉斯特琼斯的注意。

    这样一过就过了七年,在姚晓晨六岁的时候,也正是沐之曦得知顾谦勇背叛自己的时候,沐之晨被莱斯特伯爵找到,联系不上沐之曦的沐之晨只能带着姚晓晨逃命,却最终在劫难逃……

    沐之晨的消失让沐之曦知道她怕是遭遇迫害,沐之曦伤心欲绝,再加上顾谦勇的背叛让她一心只想着复仇,好在总算让他们抓到了一关键人物,却不想在带回国的途中消息再次泄露出去,他们再也没能回来……

    后面的事情顾正雄和姬耀宗都清楚。

    姬月珩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当听到这些的时候,他的震惊不亚于他们。

    他没想到所有的悲剧都源自于一个人的贪婪。

    听完整件事情,顾正雄和姬耀宗半响都没有说话,可从俩人那紧绷的身体可以看出他们的愤怒。

    夺走他们家人,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为的不过是那些名利,丧心病狂到了这样的地步。

    姬启政和顾谦英亦是眸光复杂的看向姬月珩,“你们消失两年,就是在调查这些事情?”

    姬月珩摇了摇头,“知道这些事情还要多亏了拉斯特琼斯。”

    如果不是他设计要伤害顾琉璃,让她重新看到那满室血腥的画面,记起了有关她母亲的一切,不然这些事情又怎么可能调查得出。以着拉斯特的狡猾哪里还会给人机会。

    “其实当初琉璃并不是完全恢复了记忆,有关姚晓晨的记忆她还一部分没有完全记起,就是我刚才所说的那些。拉斯特设计要杀害她,却不想意外让她想起了这一切。”

    这也是顾琉璃和他在意大利商量好的说辞。

    她是姚晓晨的事情谁也不能说,既然她现在以着顾琉璃的身份活着,那就让大家认为姚晓晨已经死去,毕竟那样难过的人不会那么多。

    所以他们编造了这个谎言,谎称失忆。

    其实这一切都是当时才六岁的姚晓晨亲眼目睹沐之晨浑身是血的死在她面前,因为心理创伤而遗忘的记忆。

    ------题外话------

    万圣节小光棍节快乐。一万二算是叶子的礼物了!(*^__^*)嘻嘻……

    那个之前有人名弄错了,那恶魔公爵应该是拉斯特叶子写成了他的儿子埃蒙德之后会修改过来的。

    看着叶子这么勤奋的份上,大家送几张票票吧!O(∩_∩)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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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小魔怪

    早在T市的时候顾琉璃总是做一个充满血腥的梦,梦里全部都是血,而且还有一双沾满血的手不断的朝她伸过来,只是梦每次做了一半她就被吓醒,一直不知道那只手的主人是谁。

    而两年前的意大利让她彻底的记起了一切。

    看到伍旭东漂在血水中,顾琉璃彻底的想起了她一直是梦的被遗忘的记忆。

    那是她们母女被拉斯特琼斯发现,为了躲开拉斯特琼斯派来的杀手,沐之晨一路护着女儿躲避,最后来到一家孤儿院门口。

    当时沐之晨受伤严重,知道自己撑不下去,就将那唯一可以确认她身份的紫荆花项链交给她。

    当时顾琉璃是亲眼看着沐之晨那满是鲜血的手在自己眼前垂下,感受着母亲的身体一点点的冰冷,她一直守在母亲的尸体旁,是孤儿院院长发现了她,并且强行将她带走,隐瞒了一切。

    只是那天晚上她高烧不退,烧了三天才稳定下来,一个月才算是彻底的痊愈,之后她便忘记了有关她母亲的一切。

    而就在她好了之后不久,姚云鹏就来孤儿院带走了她。

    其实那天,进入孤儿院的有两个孩子,一个是被院长带进去的她,还一个就是姚云鹏的亲生女儿。

    因为当时遗忘了一切,她并不知道自己不是姚云鹏的女儿,只是父亲这个词对她来说很陌生,她本是抗拒,是院长说服了她,这才跟着姚云鹏离开。

    至于院长当时为什么要帮助她,并且欺骗姚云鹏到现在他跟顾琉璃都不清楚。

    这也是他们这次回来要调查的一件事。

    “等一下……”顾谦英突然开口,平静的双目难得有了波动,“你说这是姚晓晨告诉琉璃的,也就是说……”

    后面的话顾谦英并没有说出来,不过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也就是说姚晓晨是沐之晨的女儿,而当年沐之晨怀着的是艾布特琼斯的孩子,那么……

    “苏芮并不是真正的米娅公主,姚晓晨才是!”

    只是阴差阳错,不知道项链怎么会到了她的手里,还让她正好被拉斯特琼斯的人给找到,带回了R国。

    既然他敢带回去,必定是做足了准备,认亲肯定是万无一失的。

    就算经历了数不清的大风大浪,四人也被这真相给震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动静。

    “既然苏芮是假的,而拉斯特琼斯还质疑将她带回去,而且协助她成为第一顺位继承人,他是想要……”

    “挟天子以令诸侯。”五人同时出声。

    这恐怕是拉斯特琼斯没有办法的办法。

    因为他没想到的,就算是没有继承人,国王都不曾想过把皇位传给他,而是宁愿去挑选一个外姓的人——月明轩!

    国王完全是将他当作继承人培养,而月明轩也从不让人失望。

    在R国那九年,优秀的让人嫉妒,就算是他的三个儿子都无一一个能及,这让他想要得到皇位的希望再次落空,

    既然他坐不上王位,自然要找一位他比较喜欢的人坐上去,最好是完全听命于他。

    而月明轩绝对不会是那个人选。

    恰好这个时候苏芮出现,而且她带着那条紫荆花项链,给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那之后你们有什么打算?”姬耀宗代表大家问道。

    既然这件事牵扯这样广,而且还涉及外交,他如今亦是麻烦缠身,可以解决吗?

    知道老爷子们是在担心什么,姬月珩靠着沙发,眸光慵懒,“当然是好好的与拉斯特公爵会会。”

    他从不高尚,不会说为了祖国活着人民怎么样?

    拉斯特琼斯害死他跟宝儿还有琉璃的家人,这笔血海深仇一定要他还回来。

    “可先不管R国那边,如果谭家真的参与了,谭家那小子怕也不是那么好解决的。”顾正雄拧眉道。

    他们这些小的,他们是看着长大,本事自然也是清楚。

    姬家出了他,而谭家则是谭懿宸那小子,都是青出于蓝,有点本事,如果真要动起真格来,他们这些老家伙也未必是对手。

    而顾正雄和姬耀宗更是没想到,当初的战友竟然会昧着良心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们虽不明白谭明山为何弃军从商,可也最多嘴皮子讨嫌一下,并不是真的看不起昔日的这位战友,只是当知道这些之后怒火怎么都无法平复。

    “自然有人能够解决。”

    眸光状似无意的看了眼楼下,姬月珩再次恢复了云淡风轻。

    “好了,你们也都知道了,现在天快亮了,去休息吧!”

    姬月珩并非所有的事情都如实说了出来,对面的几位是何等的精明,又怎么会看不出,不过这小子如果存心要隐瞒,他们这些老家伙就是死逼,怕也撬不出半个字。

    索性也不丢这个人,两人又一改之前的和谐,互相相厌的道:“月珩,带这老骨头去休息,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是,爷爷。”

    一听,他这块作古的人竟然说自己是老骨头,顾正雄哈哈大笑了声,“也不知是谁这两年频繁进出医院,还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讽刺了翻,顾正雄不给姬耀宗说话的机会,又囔囔着,“谦英,我们回去!这破地方哪有老子家里舒服,而且还有一糟老头子,嗅嗅这空气——都喷臭的!”

    顾正雄压根就不去看姬耀宗那气得通红的脸,得意的冲着他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最后还不忘好心提醒,“对了!我顾正雄的孙女可是不一般,你们姬家看着办啊!如果让我老头子不满意,老子我可是随时会退婚的。”

    看着那得意离开的背影,姬耀宗气得七窍生烟,无奈那让他生气的人不在,只得刮了姬月珩一眼,“你,你……气死我老头子!欺负老子没孙女吗?”

    “爷爷,您确实没孙女。”

    姬月珩不怕死的火上浇油。

    果然老爷子头上的火焰烧得更旺盛了。

    恨不得一拐杖敲破着胳膊肘往外拐的臭小子。

    “不过——”

    姬月珩也不躲,望着老爷子的眼神带着丝丝笑意,“爷爷,您不觉得捡别人现成的更有成就感吗?”

    老爷子身后的姬启政望着姬月珩拐着弯让老爷子替他娶妻,一向沉稳的脸色也禁不住抽了抽。

    估计是自己没辙了,把主意都打老爷子头上了。

    可苦了老爷子戎马一生,除了战场,哪里有那样多的小心思,只得被他这最为宠爱的孙子拐进洞里。

    “什么意思?”

    老爷子明明好奇得要死,却还要装作不怎么在意的,姬月珩也不拆穿他,“只要我娶了顾琉璃,不是妻随夫姓吗?她不也就是您的孙女了。”

    闻言,刚才还阴霾一片的老爷子立刻哈哈大笑了起来,瞧着他的眼神满是得意,“这个好,这个好!”

    到时,他要好好奚落奚落那死老头子。

    这下姬耀宗看着姬月珩的眼神也不再那样幽怨,好似他终于有了那么点用处——就是拐人家孙女!

    “好了,爸,我扶你进去休息。”

    瞧着老爷子瞬间由阴转晴的心情,姬启政轻摇了下头。

    客厅里的人都散了,姬月珩并没有立刻上去,而是一个坐在客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同于刚才的淡然,多了一丝深沉。

    也不知坐了多久,姬月珩突然感觉到肩上多了什么东西,转身就看到顾琉璃拿着外套披在自己的肩上。

    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双手怜惜的圈抱,额头在她胸前蹭了蹭,“嗯,好香!”

    难怪那小家伙那么喜欢腻在她怀里,他也不想起来了。

    闻言,顾琉璃嘴角弯了弯,“你身上有怪味。”

    姬月珩立刻往自己身上嗅了下,“真的有?”

    瞧着他那紧张的模样,顾琉璃一下子没忍不住笑了出来,白皙的手指捧住他的脸,“你很香,比小魔怪还要香。”

    提到那两年前意外的惊喜,顾琉璃和姬月珩的神情不约而同的柔软了下来。

    可一想到今天寿宴上,两位老爷子的态度,眉宇就不由拧着,“真的不跟爷爷说小魔怪的存在吗?”

    “你想去说?”姬月珩很是轻声的问道。

    顾琉璃立刻摇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笑话!她去说,除非她想被俩老爷子的眼神给杀死。

    要是让他们知道,她隐瞒着小魔怪的存在两年,可想而知接下来的生活会是如何的如炼狱。

    姬月珩用着那不就得了的眼神睨着她,“既然不想,那就不要说好了。”

    听着他的话,顾琉璃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什么叫不想就不说,怎么听着像是都是她不愿意说一样啊。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等把小魔怪接回来,他们自然就知道了。”

    姬月珩一副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神情,听得顾琉璃心里忐忑得很。

    他们隐瞒任何事情估计都没关系,可她怎么就觉得隐藏小魔怪会有生命危险了?

    不过——

    提起小魔怪,她现在好想他。

    明明分开不到一天的时间。

    “怎么办?我好想小魔怪!”靠着姬月珩的怀里,顾琉璃无限思念。

    在姬月珩几次病危的时候,是肚子里的小魔怪支撑着她坚持下去的。

    怀胎十月将他生下,看着他从那么一点大的小不点,到现在的牙牙学语,能够奶声奶气的叫妈妈和爸爸,看着他安心的窝在自己的怀里,用着那肥肥嫩嫩的小手去抓她的大手,感受着那湿濡濡的吻……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想念及了。

    “你说这个时候他睡着了没有?”顾琉璃又低声呓语。

    从出生到现在,他们母子从没这么长时间分开过。

    姬月珩明白她想念儿子的心情,他亦是如此。

    只是小家伙还太小,只能等这边的事情安定了,才能把他接回来。

    “沈烨林会照顾好我们儿子的。”轻抚着她的发丝,姬月珩柔柔的道。

    “好了!与其在这里想他,不如我们上去运动运动,消耗下精力,你就没那么多心思想了。”

    话落,姬月珩一把就将她给抱起来,刻不容缓的就朝楼上走去。

    那两年,显示自己病重,她根本不容许碰,后来他好了,可她肚子大了,每日看着她挺着那样大的肚子哪里敢让她更累,只得拼命忍着。

    以为生下小家伙就好了。可谁知小家伙生下来,分去了更多她的时间。

    她的时间大部分都耗在了那臭小子身上,就算是晚上也根本不让保姆带,晚上除了她,任何人一碰就哭闹。

    她又心疼孩子,见不得那臭小子掉一滴眼泪,就算船开了一半,她都能冷静的推开自己,把他丢到一边自生自灭,去哄那臭小子。

    就算到如今,那小子每次只要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就要来凑一脚。现在好不容易把他甩开,他怎么可能不好好把握机会。

    “啊……姬月珩你放我下来!”

    老爷子刚进去休息不久,顾琉璃不敢大声,只得小声命令着。

    只可惜此刻她身着睡衣,因为挣扎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里面的春光,又双颊绯然,纯情萌动之态,不仅没有半点的威慑力,反倒更引人犯罪。

    蔷薇色的薄唇不容抗拒的吻上那粉唇,极尽挑逗,仿佛要把这长时间积压的浴火一下子全都发泄出来。

    这一夜,姬月珩自然极尽缠绵,将过去两年的都讨了回来。

    最后顾琉璃只知道自己说了句不要就沉沉睡过去,她是真没力气了。

    而某人那个神清气爽,精神奕奕,生龙活虎的让人咬牙切齿啊。

    这边一室春光,而远在美国四神总部的沈烨林望着对面同样望着自己笑咧着一张嘴的小家伙,发丝凌乱,衣裳更是不整,浅蓝色的衬衣上依稀还可以看到数道口水印子。

    这全都是对面小魔怪的战绩。

    瞪着坐在那咯咯笑个不停的小家伙,沈烨林实在没力气的一屁股坐在他的对面,点着他的小鼻头,“你爹地妈咪都抛弃你了,你还笑得这么开心?”

    这么小的孩子哪里听得懂抛弃是什么意思,只是听到那熟悉的爹地妈咪二字,笑声更大更亮,肉嘟嘟的小手更是要去抓沈烨林点着自己鼻头的手指就往自己嘴里塞。

    小家伙才长了两颗牙,沈烨林也全然不在乎,由着他拿着咬,可就在小家伙快要咬到的时候,沈烨林手背突然一阵刺痛,一根针就那样明晃晃的扎在他的手背,而他面前的小魔怪也不见了踪影。

    脸色瞬间沉下,抬头当看到那熟悉的人儿,嘴角差点没翘到耳后根去,“鱼儿,你怎么来了?”

    非子鱼懒得理会那笑得跟朵花似的男人,眸光温柔的望着怀里看着自己一点也不认生,笑得咯咯作响的小家伙。

    刚才非子鱼将他抱起,他还以为非子鱼是跟他玩,这会高兴得不得了,湿濡濡的指尖去揪非子鱼的脸。

    非子鱼也不在意,任由小家伙虎摸着,感受着那软软的触觉,心底最坚硬的地方瞬间似乎都崩塌了。

    好漂亮可爱的小宝贝。

    这就是琉璃的儿子!

    想着一天前她突然接到顾琉璃从机场给自己打来的电话,那时她正在开会,差点没掀了会议室。

    因为这两年顾琉璃也不曾跟他们联系,他们也以为她在那次事故中被害死了。

    以为死去的人突然给自己打电话,谁能镇定得起来。

    那时的她快要上飞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跟自己说她现在有儿子在四神总部,告诉她地址让她帮忙看起来。

    交给别人她不放心。

    虽然心中还有着许多疑问,不过现在看到小宝贝,那些疑问瞬间都被非子鱼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小魔怪一点也不认生,而且还很喜欢眼前这个抱着自己的漂亮阿姨,在她怀里一个劲的笑,嘟嘟的小嘴还在她胸前拱了拱,这是她对妈咪才会做的举动。

    非子鱼被他亲昵的举动弄得心都快化了,一向冰冷的丽颜绽放出绝美的笑容,任由小宝贝在自己怀里胡作非为。

    可另一边的沈烨林就看得七窍生烟。

    那里可是自己至今都不敢碰的地方,那臭小鬼竟然敢染指!

    小家伙其实并不是如现在所见的那般喜人。相反,他很抗拒,家里请的保姆一个也不准抱,必须他这个救命恩人才行。

    大家都以为他怕生。

    可现在看来,他哪里是怕生!

    分明就是一小色鬼,看到美女就迫不及待的扑上去。

    他怎么不像他爸一样,从一而终。

    他爸多好,挑食得只有他妈才行!

    看着小家伙嘟着小嘴就亲了非子鱼一样,沈烨林的脸都绿。

    那里也是他想碰而碰不到的。

    鱼儿的初吻竟然被这个臭小子夺走了,他,他……

    这是谁家的儿子,快点带回去!

    沈烨林独自一人在这边幽怨愤恨,小魔怪和非子鱼在那边玩得不亦乐乎,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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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刺探

    第二天,顾琉璃是被一阵大力的敲门声给惊醒的,只是身体太过疲惫,她压根就不想动。

    用头碰了碰身边的男人,嘟囔着,“你去看下。”

    看着那还没恢复过来的丽颜,姬月珩的心都是融化的,尤其是在看到她身上的痕迹自己印上的桃花,面容更是温润似玉,璀璨如霞。

    只是套了件睡袍,姬月珩打开一条缝,当看到门外站着的邋里邋遢的月明轩时,一句话不说的好不客气的砰的一声把门再次关上。

    月明轩张嘴想说什么,可这字眼还没出喉咙眼就被人给吓了回去,怔怔的看着再次紧关上的门,怒火蹭蹭的往上冒。

    “黑心鬼!你给爷把门打开!”怒火中烧的再次敲打着门把,月明轩恨不得立刻一脚将门给踹开。

    那个该死的黑心鬼,藏着小丫头两年不出现,让他们所有人都担心,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竟然还敢独占小丫头不让他们见面。

    姬月珩头也不会的兀自往里走,然后脱了睡袍,再次在顾琉璃的身边躺下,还不忘将她拥进怀里,伸手捂住她的耳朵。

    顾琉璃是真累了,天亮了这个男人才让她休息,就算外面天崩地裂了她都不想动一下指尖。

    只是门外的人也比较有耐心,就是不放弃。

    顾琉璃在姬月珩怀里被外面的声音闹得硬是焦躁不安,翻来覆去的很是难受。

    俊眉微微拧了下,姬月珩若有所思的睨了眼门,伸出一手拿过自己的手机,杂上面摁了一会,然后放下。

    顾琉璃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多时就只听见门外一阵细微的争论声,不久之后世界再次回归平静。

    没有声音的世界对于现在极度渴睡得顾琉璃来说才是最美好的。

    望着怀中安稳睡去的容颜,姬月珩嘴角扬了扬,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也缓缓闭上眼安然睡去。

    等顾琉璃再次睁开眼,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虽然补眠了几个小时,可身体的酸涩根本没缓解多少,还是让她不怎么想动。

    抬眸就看到那如诗如画的俊颜尽是满足。

    狠狠得刮了他一眼,顾琉璃不得不说男人千万不要饿着他,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她充分体验到了什么叫做如狼似虎啊!

    将手悄悄的从他怀里抽出,就要去捏他的鼻尖,但某人更快一步的握住,“还有力气捣蛋,我看还能再来一次。”

    潋滟的凤眸缓缓睁开,眸光清明,显然是早就醒来了装睡而已。

    再来!

    她还要她的这身老骨头。

    “不行!今天还有事情要做,歇歇。”

    瞧着她那敬谢不敏的神色,姬月珩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倾身吻上她的唇瓣,来了个结结实实的舌吻,在顾琉璃呼吸不畅之后这才不舍的松开。

    “抱你去洗?”如玉的指尖轻抚着肩头那朵朵红梅,姬月珩的眸光深了深,身体又有些蠢蠢欲动。

    在想如今也只能忍着,不然接下来需要忍耐的时间只怕会更长。

    伸手圈住他的脖子,这会顾琉璃倒是乖乖的任由这个男人服侍自己。

    两人在上面泡着鸳鸯浴,下面客厅等着一群人,尤其是月明轩。

    被顾书瑾强行给拉了下来,刚想发作,可望着那憔悴的小脸,怒火又被生生压下,半就着让她给了下来。

    原来是昨天他们在前院等了大半夜,也是凌晨看到顾正雄他们离开,得知顾琉璃他们在休息这才回去睡觉。

    一大早又被噩梦惊醒,以为那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匆匆赶了过来。

    只是那个时候姬月珩还未放过顾琉璃,一室缠绵着,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人等在楼下。

    在姬月珩的伺候下,顾琉璃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身体总算找回了一点属于自己的感觉,换了一身天蓝色蚕丝群,特意挑了件领高的,却还是有些痕迹遮挡不住。

    进浴室,看着镜子里那脖颈往下那露出半边的瑰丽痕迹,顾琉璃硬是连生气都懒得去生了。

    跟他说了无数次不要那么显眼,可他总是变本加厉。

    姬月珩进来就看到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龇牙咧嘴的,眼神顺着她的手指看向那樱花痕迹,蔷薇色的薄唇微勾。

    从身后拥住她,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指尖轻抚着那些痕迹,缱绻呢喃,“很美!”

    美个屁!

    这样出去丢脸死了!

    而且现在这天气也不能什么合适的衣服可以遮掩,完全就跟没穿暴露在大家面前似的。

    她虽然无所顾忌,但也不是这么的厚脸皮好不好?

    “下次给我收敛点。”

    恶狠狠的警告,只是那绵软的语气没什么说服力而已。

    “嗯,争取!”

    很是听话的应承,可顾琉璃怎么听着都觉得不可靠。

    转身,顾琉璃任由他亲昵的圈抱着自己,仔细的替他整理着没弄好的衣领。

    “今天要做什么?”边整理边询问,温馨的氛围仿佛两人就这样在一起很久很久了。

    姬月珩也很享受这样的时刻。

    清晨睁开眼睛第一就能看到她娇憨的睡眼,能够站在一起刷牙洗脸,有人给自己整理衣服,打好领结,出门时有一个离别之吻……

    他追求的不多,不过是这些在寻常不过的事情。

    可这些没有人知道,是姬月珩以前想也不敢想得。

    因为他所渴望的这些都必须是她才行,而那时他根本不敢奢望她会跟自己在一起。

    “其实小时候,大姨会将我跟琉璃替换着回来,那时大姨还不知道姨夫背叛她的事情,早上看着她神情温柔的替姨夫整理着,我看着就觉得大姨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望着整理好的衣服,顾琉璃低低呢喃,言语间有着对那时候的怀念和哀痛。

    那个时候,虽然妈妈时常也不开心,可妈妈还在自己的身边,她还有大姨,虽然她只有在于琉璃调换的时候暂时感受到那短暂的父爱,可她觉得那一切都很美好了。

    姬月珩静静的听着。眸光深沉幽邃。

    就算她告诉了自己她是姚晓晨而非顾琉璃,可对于小时候的事情她并没有多说。活着说是她并不愿意多提。

    那就像是一道枷锁,她至今没有突破。

    她现在愿意提起,是不是说明她已经渐渐放下。

    所以,他愿意当一个最为合格的倾听者。

    提到顾谦勇,顾琉璃始终有着复杂的情绪。

    她对顾谦勇的更多的是不理解,不同于琉璃是实实在在的恨。

    她不理解,那个时候只要看着大姨就像是望着整个世界般温柔的姨夫为什么会做出对不起大姨的事?

    她虽然小,可小孩子的眼里也更是揉不得一粒沙子,那个时候她或许不会分辨爱情和亲情,但她刻意肯定姨夫对大姨的感情深沉如海,不会作假。

    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她认为所有人可能都会被背叛的男人,最后竟然……

    “有一次,我记得是大姨和姨夫带着我一起出去与朋友聚餐,路上遇到一酒后驾车,姨夫当时第一就是将大姨护在怀里,手臂硬生生撞旁边的树干上。”

    有福同享的很多,有难同当的却稀有,所以那时看到姨夫毫不犹豫的将大姨护在怀里,她就觉得姨夫是个了不起的男人。

    顾琉璃一心陷入回忆中,没有注意到姬月珩在他听到这件事后那瞬间深沉的目光,明明是很平静的凝望着她,却又像是涌动着惊涛骇浪,似要将她吞没一般。

    “然后呢?”嗓音微哑,姬月珩自己都没察觉,抱着她的手不自觉的用力。

    她对姨夫救大姨那段记忆很深刻,之后就没什么印象,毕竟当时她还是个孩子,那车疯了似的突然朝他们开过来,受了惊吓,因为那段影像对她的影响很深才会记忆到现在。

    想了下,有些不确定的道:“好像大姨陪着姨夫去医院处理了下,不是很严重才去赴约,不过我们迟到了是肯定的。”

    “那你还记得见过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事情吗?”姬月珩紧张的追问,仿佛这些对他才是最重要的。

    摇了摇头,对这些她还真没什么印象了。

    不过——

    “我记得好像见过一位很漂亮的阿姨。”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记得那位阿姨,是因为她给自己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像是妈妈的感觉。

    顾琉璃还陷入沉思当中,没有发现姬月珩那忽然变得激动的神情,望着她的眼神却也是前所未有的庆幸和温柔。

    原来一切不是阴差阳错,而是命中注定!

    注定,她属于他!

    注定,他们必定是要在一起的!

    等顾琉璃抬头时,姬月珩已经恢复了了那云淡风轻的神色,只是望着她的眼神,柔情似水的要将人给融化了。只是这样看着顾琉璃就有些受不住的羞红了脸。

    “好了,下去吧!我肚子饿了。”

    瞧着她那娇羞的神情,忍不住啄吻了下,这才拥着她小楼去。

    只是当两人才出现在楼梯,就迎上那么多双或激动或恼怒或委屈的眼神后,顾琉璃倒有些想要回房里去了。

    不知道这样下去还有没有全尸?

    昨天碍着老爷子,大家不敢上来,今天怕是会更加的不肯放过他们才是。

    似是瞧出了她的心思,姬月珩低声在她耳边呢喃,“放心,有我在!”

    心情瞬间放松。

    是啊,有他在,哪里需要她费心的。

    当在国外看到她与姬月珩归来的报导,月明轩立刻搭乘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回来,就算连续一晚上没睡觉都固执的守在这里,不过是想要看到那实实在在的人而已。

    当顾琉璃那么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他面前,并且笑容灿烂的望着他的时候,月明轩又愣愣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底只是仿佛的念叨着一句话。

    “太好了,太好了……”

    看着刚才还要拆了房子的人,现在像个傻瓜似的站在那里,顾书瑾的神情闪了闪,似是失落的垂下眼睑,须臾抬起,眸底已是平静一片,“姐姐。”

    望着下楼的顾琉璃柔柔唤道。

    在心中默数了两年的名字,如今再次叫出恍若隔世。

    现在,在场的人恐怕都如月明轩心中所想那般——太好了!

    其实两年的消失,顾琉璃也不知道该如何跟眼前这些关心自己的人解释。

    那些事情太过复杂危险。

    知道的越多,反而对他们不好。

    而且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大家还没吃午饭吧?”

    就在顾琉璃犹豫着该怎么开口的时候,身后的姬月珩坦然的询问,尔雅卓绝的脸上不见一丝隐藏两年不说的愧疚,自然的好像不曾离开过。

    其他人能够看到他们平安归来心中只有感激,至于为何隐瞒?他们似乎也不想深究。

    在他们的身上从来不会简单,既然瞒着所有人必定就有不得已的苦衷,既然是苦衷那自然是不便告知。

    所以大家也都不再追问。这么早出现不过是为了确认昨晚的一切不是梦而已。

    顾书瑾和月梓棋相视一笑,齐齐点头,“没有。”

    月明雾微微一笑,仍旧是那淡漠的仿佛随时要羽化升仙一般的超然。

    月明轩突然又叽叽咋咋的说个不停,自然是一些要找姬月珩算账之类的话。

    姬慕白安静的坐在那,目光深沉。

    还有几位长辈——姬启政、姬启宗两兄弟,顾谦英和顾谦勇、柴静,意外的没有谭懿宸和谭谨逸。

    “谭懿宸今早昏倒被谭谨逸带回去了。”

    突然,一直沉默的姬慕白沉声道,那暗沉的目光一直盯着顾琉璃。

    顾琉璃没有说话,只是坦然的对上姬慕白探寻的目光,而后淡淡一笑,“是在家里吃还是?”

    “一早就让厨房准备了,你们俩平安归来,自然是要在家里庆祝一番,而且难得顾司令今天也告假在家。”说话的同时,姬启宗望向神情紧绷坐在那的顾谦勇。

    顾琉璃也顺着他的目光,记起一切后再回来面对,似乎已经变得坦然。

    虽然她直到现在也不明白,姨夫为什么怀疑大姨出轨,不过这其中必定也有问题,她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冲着顾谦勇颔首,嘴角始终是那淡然的弧度。

    姬慕白一眨不眨的盯着顾琉璃,总觉得她这次回来似乎跟以前又不同了。

    整个人的神韵气质感觉都变了一样,可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变化那么大?

    “听说这两年他都快成了工作机器,几乎没有休息,将自己虐待的不成人形,昨天好像也喝了不少的酒,再加上之前的疲惫,身体一下子支撑不住就倒下了。”

    听着姬慕白用着那样平淡的嗓音说着这些事情,客厅内陷入一阵让人窒息的沉寂。

    顾谦英微拧了下眉,顾谦勇似乎还陷入在刚才顾琉璃对只那疏离的一笑当中。

    顾书瑾他们则是略微不悦的看着姬慕白,微有姬启宗面色沉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谁也没再说话,大家都只是静静的或坐或站。

    直到那热闹的争吵传来,这一室的沉寂才被彻底的打破。

    “刚刚那棋继续下去你一定输!”这是顾正雄那气势恢宏的嗓音。

    “笑话!我会输给你这个糟老头子,继续下去也就你会输给我!”姬耀宗不甘示弱的回击。

    “等下再来一盘?”

    “来就来,怕你不成!不过你家厨子怎么那么慢啊?老头子我肚子都唱空城计好一阵子了。”

    争论间,两位老爷子从书房走了出来。

    看到那一室的人影,纷纷看向他们,俩老爷子虎眸一瞪,“看什么看?”

    “你学我干什么?”

    “你学我干什么?”两人又是默契的一句。

    “那是我要说的话。”

    “那是我要说的话。”

    “噗嗤……”听着两人那没完没了的默契对话,月明轩忍不住轻笑出声,靠着沙发,神情慵懒,高声打趣道:“两位爷爷好默契啊!”

    “谁默契了?”

    俩老爷子默契的瞪了过来,那眼神鹰隼似的,硬是让月明轩那笑僵硬在了脸上。

    瞧着吃了瘪的月明轩,倒是一边纯净的月梓棋忍不住率先笑了出来。

    听着那畅快的笑容,大家的心情似乎也跟着欢乐了起来。

    一会儿——

    前院有人过来叫大家过去吃饭,谁也没再去思考姬慕白那番话。

    一行人去了客厅,期间大家倒也和睦,谁也没去问什么不该问的问题,可就在快要结束的时候,还是有人忍不住了。

    “月珩,这两年你们既然没事,为什么不回来?你爷爷和你顾爷爷为此还住院了?”颇为不满的声音,姬启宗俨然就是严父教训孩子,对于他们消失那两年,却看着家里长辈出事而置之不理,实属不孝。

    “我受了一点伤,再加上一些迫不得已的事情所以耽误了。”

    很是简略的解释了一番,可姬启宗显然不能接受这个解释,不过听到他受伤的事情后,脸色倒是缓和了不少,“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受伤?什么不得已的事情会比爷爷的健康还重要?”

    一连串的问题就那样脱口而出,姬启宗目光灼灼,似担忧可更多的像是在探寻。

    瞧着他那不打算就这么算了的神情,顾琉璃望了眼神色淡然的姬月珩,秀眉轻拧,张嘴刚想说什么,就听姬耀宗很是不满的训斥,“人都回来还问那些做什么!”

    “爸,月珩父母早亡,我这个做大伯的理应关心一下,我……”

    “够了!他又不是小孩子,做什么自己有分寸。现在回来了就算了,那两年谁也别在我老头子面前提。”

    用力的跺了跺拐杖,以儆效尤似的。

    老爷子突然起身,对着顾正雄道:“去,还来一局?”

    “好啊!”

    两人又哥俩好似的朝着小楼走去。

    而趁着这个当口,顾琉璃和姬月珩也被月明轩他们瓜分。

    顾谦英他们也跟上,徒留下姬启宗父子两。

    那天下午,姬启宗都再没有时间找姬月珩询问,直到夜晚降临,姬月珩随着顾琉璃去了顾家。

    当看到她们出现的时候杜美文和顾珍珠依旧是震了下,尤其是顾琉璃那仿佛要看透她们的眼神,像是一把利剑,可以刺破一切假象,显露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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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当初的决定

    顾琉璃与姬月珩走在顾正雄的身后,自然看到了那颇为惊讶的母女俩,嘴角几不可见的勾了下。

    “琉璃,你回来了?你是不知道这两年你爷爷和你爸有多担心,成日里都休息不好。”杜美文暗中扯了顾珍珠一下,一脸的担忧,就差没抹上两滴眼泪。

    “尤其是你爸,从你出事到现在,就没见他笑过了。好在,你这孩子终于平安回来了。”

    听着杜美文那一句比一句虚伪的话语,顾琉璃微微眯了眯眸,“是吗?”

    “当然!”似乎怕她不信,杜美文还在那一个劲的点头。

    瞧着她那么努力的扮演着和事老的身份,本想暂缓下两人之间的事情,不过看在她这么卖力的份上,她不表示表示太说不过去了。

    “杜阿姨你放心,我爸对我什么心思我一直都很清楚。”

    微笑着开口,那温和的一声杜阿姨让杜美文愣是半天都没了反应。

    后面站在的顾谦勇亦是眸光深邃的睨了她一眼,似有些欲言又止。

    “不过,我一直都很好奇一件事。”苦恼的皱眉,顾琉璃望向杜美文。

    面对此刻温文有礼的顾琉璃,杜美文倒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尤其是那灿烂的笑,总觉得这丫头恨了自己十几年,怎么出去了两年这态度就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心中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顾珍珠望着那与以前完全不同的顾琉璃,眸色闪了闪,警惕的扯了杜美文一下。

    这顾琉璃从来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能够将谭懿宸和姬月珩玩弄于鼓掌间的女人,哪里会是那么好相处的?

    而且她恨了她跟妈妈十几年,不可能消失两年就什么都变了。

    又不是失忆,就算是失忆当初也没见她对她们母女有多大的改观。

    她这样问必定是个陷阱。

    杜美文被女儿这么一扯,心思也有些剔透,只是不接她的话茬,不就是不愿意接受她的主动示好?

    那她之前做的那些表面功夫不就全都白费了?

    这两年,老爷子对她们总算是改观了一点,不能功亏一篑。

    就算明知前面是个坑,她现在也得跳。

    而且她量这个小丫头也不可能几句话就瞬间改变她们现在在顾家的地位。

    “什么事?”

    她那眼珠子转了半天,才回应自己的问题,顾琉璃自然知道她在心中是思量了一番的,薄唇微勾,轻笑一声,只是那笑怎么看都不达眼底。

    “你跟我爸的爱情史啊!”

    刻意咬中那爱情史三个字,看着瞬间变了脸色的杜美文,顾琉璃佯装没看到的往前走了一步,“嗯,不能说吗?”

    顾珍珠看着沉下脸的父亲,自知这个问题是顾家最不能涉及的,顾琉璃偏偏当着所有人的面问出,那强势的态度还丝毫准许她们回避的架势。

    她这是要做什么?想用这种方式将她们母女赶出顾家?

    如果可以,当初她们也就不会进。

    是她太天真,还是说别有目的?

    相比较杜美文的慌乱,顾珍珠就显得镇定多了。

    在过去那些与顾琉璃的对抗中,她还真学乖了不少。

    “她跟我只相差一岁,那个时候我爸妈应该没离婚?我妈也没出事,为什么会有她的存在啊?”

    笑意渐渐敛去,提到顾珍珠时顾琉璃都是用一个她字代替,好像她有羞耻,都不值得她提及名字。

    “莫非你堂堂杜家小姐,当了小三破坏人家家庭,却还恬不知耻的站在这里买弄你那点小心思,以为这样可以让大家认同你?”目光瞬间锐利了起来,顾琉璃指尖指着杜美文的鼻头,“小三就是小三,这辈子你杜美文也只能挂着小三的名号。”

    一想到当初大姨所受的苦,直到现在还被人误解着,顾琉璃就抑制不住对着母女俩的憎恨,当初是不是没有这母女俩,大姨或许也不会那么义无反顾的去做那件事,或许现在也还好好的活着。

    毫不留情的辱骂,让杜美文恼红了一张脸,见在场无一人站出来替自己说话,更是委屈的不行。

    而顾珍珠眼睁睁的看着目前受到这样的侮辱却没有人站出来为她们母女说话,只觉心寒。

    顾家似乎从来都没将她们母女当作一家人,不然现在也不会任由顾琉璃用着那样的字眼去形容她母亲。

    “顾琉璃,是你母亲做了对不起爸爸的事情,你凭什么来指责我妈?”

    将眼眶都红了母亲护在身后,顾珍珠厉声反驳。

    见她们还有脸敢提大姨,顾琉璃冷笑一声,“我妈做了对不起我爸的事?什么事?为什么都不知道的事情你们母女却知道,而且还是知道的那么清楚?”

    闻言,顾珍珠亦是冷冷的嗤笑一声,“顾琉璃,虽然你对我妈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但我妈愿看在你目前离开早的原因上原谅你,但请你不要再拿这件事来侮辱我妈?我妈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

    “没做过!那你是怎么来的?路上捡的还是别人送的?”

    “你……”没料到她一回来就这么不放过他们母女俩,一句比一句更难听的字眼让顾珍珠恼羞成怒的瞪着她,“顾琉璃,大家都知道你根本就不是爸爸的女儿,何必又把话说的那样出,当初你妈妈背叛了爸爸在先,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爸爸就不可以跟我妈在一起吗?”

    这一刻,顾珍珠似乎也不再惧怕顾琉璃,直直的望着她。

    反正,做了不要脸的事情是她,既然她自己要拿出来说,那正好继续上次的话题。

    那次鉴定是绝对不可能出错的。

    所以她敢肯定她不是爸爸的女儿。

    “呵……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跟哪个男人?你们看到了?还有,那份鉴定的事情就连爷爷都不知道,你们又怎么会知道,而且还是那么详细?难道当初是你怂恿我爸跟我去做鉴定的?”

    听着顾琉璃那一口一句我爸,顾谦勇却觉得她不是在叫自己,而是讽刺。

    顾谦英望着那争吵的仿佛一发不可收拾的几人,上前想要阻止,却被老爷子拦住。

    臭丫头回来就发难,必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他的这个蠢蛋儿子是该受点教训,别成天就一榆木疙瘩脑袋,让他这个做父亲的都觉得丢人。

    顾家对不起之曦那孩子,是该还给她一个公道了。

    顾琉璃一连几个的问题问得顾珍珠和杜美文哑口无言。

    尤其是顾珍珠,哪里还有刚才嚣张的气焰。

    她所知道的的事情不过都是从目前那里得知的,她又怎么会知道这些?

    发生这些的时候都还没有她的存在了。

    “这顾琉璃别以为这样问了,就可以替你母亲洗脱罪名,你与爸爸的亲子鉴定是最好的证明,你说再多也抹杀不掉这个事实!”

    无话可说的顾珍珠只好再次搬出那亲子鉴定。

    这些东西可都是爸爸亲手去做的,总不可能有假吧?

    提到那份亲自鉴定,顾谦勇的身体似乎晃了晃,神情也变得茫然和悲痛。

    他可以拒绝相信任何事情,包括最初有人给自己看了那张照片,对自己说看到的那些,他都可以不相信,但那份亲子鉴定却让他不得不信!

    眼角瞥到父亲那难看的脸色,顾珍珠嘴角轻微的扬了下。

    她顾琉璃可以否定任何事情,但绝对无法否定这件事,就算有爷爷护着她也不能!

    说到这,顾琉璃突然沉默了下来,顾珍珠以为她这是无法可说了,认输了,心底刚刚升腾起喜悦的同时,顾琉璃却突然走向了顾谦勇。

    “还记得我两年前在小楼要求与你重做亲子鉴定吗?”

    低低的话语,轻得就像是一根羽毛落在了顾谦勇的心上,却又是那么的让他觉得沉重。

    沉默的望着她,顾谦勇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就那么直直的望着她,仿佛是要将她看透,亦或者越过她看向了远处的谁。

    “你不去,我自己去了。”

    很是沉静的一句话,却在大家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浪。

    尤其是顾珍珠和杜美文。

    她去做鉴定,而且还拿出来说,莫非……

    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也有些明白之前她说那么多的原因。

    她是想将她们母女带入嫌疑人的范围。

    “报告就在我手中的包包里面。”

    似激动亦或者是愤怒的从包包里拿出那份她一直收着的报告。

    他本不想拆穿,对于这个男人有恨却也有同情。

    这些年他能够一直隐瞒他那所谓的鉴定,可以看出他对大姨一直未曾忘过情。

    就算只以为大姨背叛了他,都不曾放弃去爱她。

    却又无法过那背叛的那道坎,所以一直将自己逼入痛苦的境地。

    这恐怕也是他之所以跟琉璃始终无法真实相对的原因。

    “你那份报告一定是假的!”

    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的,杜美文脱口而出。

    当初顾谦勇会去做亲子鉴定也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不过是在让人制造一些假象,欺骗他,让他们夫妻之间存在矛盾隔阂,这样她跟她的女儿才有机会进入顾家。

    却不曾料到他会偷偷的去做亲子鉴定,当时她还吓了一跳。

    好在那份鉴定没让她失望,没想到沐之曦那个在自己面前总是盛气凌人的女人真的做了那么不要脸的事情,误打误撞的让她给发现了。

    当初,顾谦勇的报告不可能是假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手中拿的东西一定是假的!

    “你觉得我会没脑子的撒这种随时都可以拆穿的谎言?”讽刺的睨了面色苍白的杜美文一眼,顾琉璃将鉴定报告递给顾谦勇。

    “上面会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

    眼底只剩下对他的失望,看着他僵硬得握住,双目死死的盯着那份报告。

    顾琉璃也不催促,只是转身扶着顾正雄进客厅坐下。

    今天,有些事情必须说清楚了。

    柴静看了眼愣在门口的顾谦勇,低低一叹,上前拉着顾谦英也进了客厅。

    半响,就在大家以为他还会继续僵硬下去的时候,顾谦勇突然用着极其缓慢的速度打开那鉴定纸袋,垂下的眼睑挡住了眸光。

    大家似乎都在屏息等着这个结果的公布。

    当顾谦勇看到那最后的结果后,身体控制不住的趔趄了下,是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姬月珩及时扶住了他。

    怔怔的看着手中的鉴定报告,又看看坐在那里面色沉静的顾琉璃,呓语着,“不可能,不可能……”

    如果这是真的,那十几年前自己的那份报告又是怎么回事?

    那份报告也不可能是假的。

    可如果没有假的,又怎么会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答应?

    “因为当年跟你做鉴定的不是我!”

    顾琉璃的话让顾谦勇又是浑身一震。

    不是她那是谁?

    他明明是从她的头上拿到的头发。

    “妈妈有个妹妹知道吗?”

    顾谦勇点了点头,那是在他们订婚的时候出现的那个跟自己的妻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孩。

    他记忆深刻。

    他后来还知道她们是同卵双胞胎,姐妹两才会那么的想象。

    “跟你做鉴定的女孩就是小姨的女儿,我的姐姐姚晓晨!”

    “因为姐姐跟小姨相依为命,每次去看望小姨后,妈妈都会将我跟姐姐调换,让她感受家的温暖,那次正好是姐姐代替我回了顾家。”

    “而我跟姐姐或许是因为妈妈们的关系,从小也长得特别像,再加上妈妈一化妆几乎没人能够将我们分辨出来,所以每次都没人发现……”看了眼顾正雄,她知道并不是所有人。

    顾谦勇恐怕怎么也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

    神色激动的挥开姬月珩扶着自己的手,踉跄的来到她的跟前,“小曦,小曦没有……”

    “妈妈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怒吼出声,看着眼前铮铮铁骨的男人竟然红了眼眶,除了心痛顾琉璃更多的是愤怒。

    现在才来后悔有什么用?当初他为什么就不能多相信一点,为什么要那么轻易就受人唆使。

    “可是照片……那个人说亲耳听到……”

    跌坐在地上,顾谦勇一个人在那讷讷说着什么,神情迷茫而无措,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努力的想要去弥补错误,却发现越做越错。

    其他人或许没听进去,可顾琉璃挨得近,她听到了那几句呢喃自语的话。

    果然这件事还另有隐情。

    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去做亲子鉴定,当年他为什么会跟杜美文在一起也充满着谜团。

    那时她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就是肯定!

    那个女人,一定在背后做了什么?

    杜美文抬眸就对上顾琉璃望过来的锐利眼神,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下,心虚的立刻别开目光。

    那个臭丫头不可能知道,不可能知道的!

    当年大哥说会处理好一切,不会留下任何把柄,所以只要镇定,无论她说什么自己不承认他们就拿她没办法。

    尽管是这样想着,可心中还是一阵慌乱,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咬牙瞪着那心狠的女人。

    如果不是现在不宜将妈妈跟爸爸的事情说出来,她一定立刻将这个女人赶出顾家。

    顾谦勇没有再说什么,神情恍惚的拿着那鉴定报告摇摇晃晃的上楼去了,顾珍珠和杜美文互看了眼,这会倒是乖乖的再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顾正雄犀利的目光扫过那母女俩,捏了捏拐杖,闭了闭眼,须臾又睁开,站起身来朝着小楼走去。

    这个家就没宁静过!

    望着爷爷离开,顾琉璃抿了抿唇,须臾跟上。

    这里她也不想多呆一刻。

    回到小楼,老爷子似乎累了,兀自朝着房间走去。

    望着那头也不回的身影,顾琉璃突然唤道:“爷爷,你一直都知道对吗?”

    知道大姨把她跟琉璃交换回来。

    书瑾说过,爷爷曾说过只需一眼,就可以分辨出她是不是他的孙女。

    所以,当时大姨将她带回来的时候,或许瞒过了其他人,但一定没瞒过他!

    顾正雄前进的脚步一顿,最终点了点头。

    “所以你很早就知道姐姐的存在,所以当初我说要去T市的时候你没有阻拦,因为你知道我是去调查姐姐出事的事情对吗?”

    那个时候她一直想不通,老爷子尽管看上去对她严厉,可对她的保护更甚。

    她刚才那里出事,又怎么可能允许她再去。

    所以,她开始怀疑老爷子一早就知道,只是故意不告诉她而已。

    “为什么?那个时候您知道我失忆了却不告诉我与姐姐的关系?”

    既然他允许她过去,什么不告诉她这些?

    “……我在想,是不是要继续让你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

    顾正雄突然转过身来,望着她的眼神有着愧疚。

    “你妈妈是因为顾家才出事的,是顾家对不起她……所以,我在想当初的决定是不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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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归还

    当初的决定,什么决定?

    “当初参与调查拿起特大走私案的除了珩小子的父母其实还有你父亲……”

    对于那段往事,顾正雄很是无奈。

    一个儿子喜好自由,撒手不管顾家,一个儿子有勇无谋,哪里是老奸巨猾的罪犯的对手。

    顾正雄本是想让自己代替儿子,却被之曦知道,并且愿意代替她负责参与这件案子。

    相比较顾谦勇,她的身份更适合。

    他打了报告上去,上面也经过讨论,最后同意了他们的意见。

    就这样在顾谦勇不知情的情况下,沐之曦代替他参与到这件危险的案子中来。

    听着老爷子用那样怅然的语气说着这段没有人知道的往事,顾琉璃就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也跟着怅然了起来。

    “因为事关机密,就算是你爸,她也没提一个字,而且这也关系着你小姨的安危,就连我都不知道这事还跟你小姨有关,当初你妈妈必定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就算是发生了误会也没有对你爸爸解释。”

    他想着,如果当初没有将这件事交给之曦,那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

    所以,这十几年来他一直在反思也在后悔。

    顾谦勇是一个憨实的男人,爬到至今的位置,也都是他用命拼下来的,是身上那些永远也无法抹除的伤痕换来的。

    他不怕死不怕苦,也不怎么会说话,更别说讨女人欢心,可当年沐之曦拒绝那么多比他优秀的追求者独独选择他,被打动的无非就是他的这些优点。

    可她没想到的是,他们夫妻也正是被他这些优点所害。

    顾谦勇可以说当年就是一愣头青,喜欢沐之曦却不说,见着她也会紧张,但又不敢跟她多说话,就算沐之曦主动也只是绷着一张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这是讨厌自己。

    好在沐之曦不同凡人,知道这个男人就是这样的性子。

    最后两人也在一起。

    更多的时候,顾谦勇是个做多过于说的男人,这也给了那些游行破坏的人机会,再加上之后为了保护沐之晨,沐之曦的隐瞒,一定是更中一些人的下怀。

    当年,一定在沐之曦保护沐之晨母女的时候,对顾谦勇做了什么。

    “这些年我知道你一直在调查你母亲出事的事情,虽然我不知道你跟那孩子再次联系上了,但你做的所有事情我都不知道,包括拿自己当诱饵与伍家那小子订婚。”

    “我每天都在想,该不该让你也承受这样的重担?可就在这时传来你在T市出事并且失去记忆的消息,那时老头子我就在想,是不是老天爷见我拿不定主意,所以替我绝地了。”

    “因此,你就什么也不告诉我,是想让我不要再参与进来?”

    如果不想,为什么不阻止?只要她继续调查总会知道的。

    “你这孩子,跟你妈妈一个性子,越是阻拦只会更激起你的好奇心,与其这样不如随缘,如果你查到了,知道了一切,那就由你自己来决定,查不到那就这样生活一辈子。”

    而且他也没想到的是,她会对那孩子保存着这记忆,她最初回来的时候就连他也瞒住了。

    这样一无所知的生活或许会有遗憾,可总时刻身陷险境的要好,这样他下去了也好对之曦有个交代。

    只是天不遂人愿,有些事情始终是无法隐瞒住的,而且没料到当年的案件会在他们手上得到破解。

    或许这就是造化弄人啊!

    瞧着顾正雄那感叹的模样,顾琉璃抿了抿唇,道:“爷爷,我只问你,如果我要将顾珍珠她们赶出顾家你会不会阻拦?”

    这些事情不仅仅是一起案件那么简单,她夺走了妈妈大姨她们的生命,她必定要调查的一清二楚,让那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首先要对付的就是杜家!

    杜美文做了太多对不起大姨的事情,她知道的越多,对她们母女俩更是怨恨,琉璃那时顾念顾正雄一直没动手,可是她不是,她无法看着大姨这样死去,而她们还好好的在这里生活。

    老爷子抬眸看向她,深沉的睿眸掠过什么,因为太快顾琉璃都捕捉不到,只是最后见他点了下头,然后转身进了房间。

    得知这些,顾琉璃并没有轻松多少,让顾谦勇知道当初错的有多离谱,让杜美文母女陷入恐慌的生活,可终究换不来大姨还有其他人。

    有时候报仇也并不一定让你快乐,也会让你更空虚。

    望着神情恍惚的坐在那的顾琉璃,姬月珩将她抱在怀里,“你在做正确的事情,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当初的决定而付出代价,不论是谁都一样。”

    淡淡的嗓音仿佛能够穿透一切,也只有在他的身边,她才能感受那一丝的安宁。

    紧紧的揪住他的衣摆,就连呼吸都是那样的痛。

    ……

    顾琉璃和姬月珩回来后只过了一天的安稳日子。

    在第二天一早,姬月珩一早就被人给叫去问话,而顾琉璃则是留在小楼清理着东西。

    此时,她的手上分别握着六把颜色完全不同的钥匙。

    看着墙上那一个个紧关着的壁柜,脑海里却是闪过姬慕白那天的话。

    这些东西是时候该清理一下了,有些人也该面对。

    只是对于那个痴傻的女孩,那个因为自己而永远不在的女孩,再多的愧疚也只能藏在心底。

    这些钥匙一直被她收着,她总想着或许不会有用到的时候,就算不能给与回应,也该给他留有一丝希望,但事实永远都是残酷,当你觉得该保留一丝同情的时候总会毫不犹豫的打击你个彻底。

    她的同情在两年前来说就只是一个笑话。

    打开红色的柜子,里面满满的都是一些信,出自同一个人的信。

    没有一封是拆开的,全都完好无损的摆放着。

    那个傻女孩曾说过,信是她唯一的寄托,每天收到他的来信是她最开心的时候,可是她却不会立刻就打开看。

    因为她觉得,那样就似乎把一天的快乐都耗尽了,所以她每天都把信给封存起来,这样快乐就会一点点的积累下来,到最后她的生活一定满满都是快乐。

    信算是她生活里的另一个重心。

    却不想这辈子她都没能看到这些信。

    也许不看到对她才是最好的,毕竟那个男人从头至尾选择的都不是她。

    谭家才是他首要在乎的。

    也只有这一刻,她庆幸,有些事情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将那些信拿出来,又去拿了个盒子装起来,放到一边。

    顾琉璃又拿出另外一把钥匙,打开紧挨着刚才那个的柜子,里面都是一些照片。

    有她小时候跟琉璃一起的,还有妈妈跟大姨学生时代的照片,还有大姨跟姨夫的,还有姬月珩的父母的……

    一张张的看下去,指腹抚摸着那些熟悉的容颜,仿佛他们就在自己的身边一样。

    她一直以为那次无意中找到的相册是唯一有他们影响的存在,原来更多的都被藏了起来。

    将照片全部抱了出来,顾琉璃就着地板开始整理。

    却在快要整理完毕的时候被一张照片吸引了目光。

    那是妈妈跟一个年轻男人的照片。

    那个男人她不曾见过,不过一眼顾琉璃就知道他是谁?

    看着妈妈笑得那么开心的趴在她的背上,张着嘴似乎在对前面的人说着什么,男人一脸的宠溺,张开双手,随时护着她不从自己的背上掉下来。

    尤其是男人看向镜头的那双琉璃色的瞳眸,跟自己的是那样那样的像!

    眼眶暮然红了,指腹留恋的在这个男人脸上来回穿梭,尽管不曾见过一面,可对于这个男人——她的父亲,冥冥之中似有着牵引。

    这个她从未见过面的父亲,这个被自己亲叔叔害死的男人。

    顾琉璃紧咬着唇瓣,用尽了力气才让眼泪没有流出来。

    指腹轻轻摩挲着那两张笑颜,顾琉璃暗暗发誓,该讨回来的她一点也不会让那些人少付出一点。

    小心的将那些照片清理好,将那张爸爸与妈妈唯一的合照放在自己的钱夹里,顾琉璃才又继续打开其他柜子。

    后面就是沐之曦的日记一类的东西。

    那些日记里记载着什么,她已经全部都知晓了,没有再继续看下去的必要。

    找来几个盒子,将这些日记放到这些盒子里收好,顾琉璃又去打开剩下的几个柜子。

    里面都是当初有关那起案件沐之曦调查得到的资料,如今已经没了什么用处。

    这个些个神秘的柜子如今被打开,真正对顾琉璃有意义的或许就是前面几个。

    后面的都是当初沐之曦用来保存绝密文件的柜子。

    难怪钥匙会一直放在非凡。

    整理好一切之后,顾琉璃再次拿出钱夹看着里面对着自己微笑的男女,琉璃色的瞳眸里满是思念。

    她当初因为受了刺激忘记了有关母亲的一切,现在也见到了不曾见到的父亲,心中五味杂陈。

    可顾琉璃并没有陷入在这种低落的情绪当中多久,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给惊扰了。

    看着来电显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接通了。

    “是不是小魔怪怎么呢?”

    那边快被小魔怪折磨疯了的沈烨林听到电话那断女人的询问,恼怒更加的翻腾,一双妖孽的瞳眸瞪着不远处与非子鱼玩得不亦乐乎的小魔怪咬牙切齿的道:“你们什么时候把他给接过去?”

    听着那隐忍克制的询问,顾琉璃愣了下,随即轻笑出声,“不要告诉我,你连一个一岁的小娃都搞不定?”

    搞不定,他怎么会搞不定!

    问题是那个女人现在压根就不让自己去搞定那小魔怪,他只能在一边看着,而且小魔怪很粘非子鱼根本不给他们俩单独相处的机会。

    这多好的近水楼台的机会,却被那小魔怪给破坏了。

    “我现在想掐死你儿子的心都有!”

    丝毫不掩饰自己心底的怒火,沈烨林在看到小家伙再次偷香成功后对着那边的顾琉璃怒吼出声。

    那边玩得开心的两人也被他的声音给吸引,默契的转身看向他。

    尤其是非子鱼,秀眉微蹙,看得沈烨林心一跳,跟变脸似的立刻扬着大大的笑容,故作淡定的对着电话这端的的顾琉璃继续道:“你儿子又长了几颗牙,高了胖了,知道叫姨姨了,还知道自己抓东西吃了……”

    沈烨林压根不给那边的顾琉璃说话的机会,一个人在那里劈里啪啦的说了一大通,最后更是总结性的一句话,“还想你儿子叫你妈,就赶快给我接过去。”

    阴郁的心情被沈烨林完全弄得烟消云散了。

    顾琉璃似乎都可以想象得到沈烨林在那边气得快跳脚的模样,好笑的安抚,“等我们这边基本稳定下来就会把小魔怪接过来。”

    “沈烨林,你应该好好感谢我儿子,不然你以为你有机会接触到子鱼?”

    竟然还敢嫌弃她儿子碍事。

    如果不是小魔怪,子鱼才不会去四神总部了。

    话虽如此,可看着自己的女人被一个小滑头吃尽豆腐,他还不能发作,这口闷气远比喜悦多。

    “好了,好了,小魔怪我们会尽快接过来的,你再帮我照看几天,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多创造与子鱼在一起的机会。”

    这是沈烨林这些天来听到的最动听的一句话了,俊颜离开绽放出一灿烂的笑容,“真的?”

    “真的!”好笑的勾唇,还怀疑她不成。

    如果她不想帮忙,就不会叫子鱼去四神照顾小魔鬼了,她又不是不相信他带小魔怪的本事。

    只是没想到的是小魔鬼竟然那么有本事的让沈烨林完全没法跟子鱼接触。

    不愧是她的儿子!

    “那还我还勉强几天……”看了眼那再次玩起来的两人,沈烨林刻意压低声音,“不过还是快点将他接走。”

    小家伙是可爱,不过跟自己追妻相比还是老婆比较重要。

    而且要宝贝以后他可以跟鱼儿生,他相信他们的宝贝一定也不差。

    毕竟父母基因摆在那嘛!

    挂断电话,沈烨林一个人站在那美滋滋的幻想着自己以后跟非子鱼的孩子,之前还有些扭曲狰狞的俊颜现在完全就笑得跟朵花似的,让不小心望过来的非子鱼生生颤了下。

    那边,挂断电话的顾琉璃若有所思。

    她忍着忍着不给小魔怪打电话就是怕忍不住就在这里还未处理好就将他给接了过来。

    刚才从电话里听到他那咯咯的笑声,思念立刻泛滥不已。

    惆怅的一叹,目前也只有尽快解决这里的麻烦就可以跟小魔怪见面了。

    收拾好心情,顾琉璃这才起身去拿那装着满满信封的盒子,又拿过自己的包包这才出门去。

    当谭家管家看到顾琉璃出现在门外时着实惊讶了一番。

    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动静。

    顾琉璃看着那隔着大门惊讶的盯着自己的老伯,淡然挑眉,“张伯,可以开下门吗?”

    得体有礼的询问让张伯本就张着的嘴张得更多,犹如见了鬼一样,讷讷的问道:“你,你是顾小姐?”

    瞧着他那怀疑着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的眼神,顾琉璃轻轻一笑,“是我!谭懿宸在家吗?”

    听姬慕白的话,谭懿宸应该是在家休息才对。

    张伯本能的点了点头,“少爷在了。”

    “您找少爷有什么事吗?”消化了眼前之前就是顾家大小姐这一消息后,张伯总算是回到了人家。

    “我……”

    “张叔,你在跟谁说话了?”清雅高贵的嗓音忽然凌驾于顾琉璃的声音至上传来,因为隔着厚厚的铁门,再加上她的面前还有张伯以及有那么一定路程顾琉璃看不清那说话之人是谁,不过倒是听了出来。

    闻言,张伯立即转过身去,“……是顾小姐。”有些犹豫的出声,大家都知道谭家最不欢迎的就是她顾琉璃。

    果然,那边一听是她立刻沉默了下来,接着顾琉璃就看到一道鹅黄色身影朝着自己走来,不多时便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欧阳蓓冷眼睨着铁门外的顾琉璃,沉声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找谭懿宸。”直截了当的回答,如愿看到欧阳蓓那皱起的眉头,这才扬扬手中的盒子,“有东西还给他。”

    一听她是有东西要还给自己儿子,欧阳蓓立刻道:“不用了!既然是送出去的东西就没必要收回。如果你不喜欢可以扔了。”

    欧阳蓓不知道是不相信顾琉璃所说,还是压根不想再给她跟谭懿宸相处的机会,直接拒绝。

    对于她的防备,顾琉璃也只是笑笑,“我想这伯母或许还做不了主。”

    “我是他母亲,怎么就做不了主了?还是说顾小姐根本就不是来还东西,而是……”

    “伯母,趁我还叫你一声伯母的时候就请不要自己把那最后一丝面子给撕掉。”以前尊重她不过是因为她是谭懿宸的母亲,因为觉得亏欠才会让她在自己的面前颐指气使,如今她不欠谭家什么,相反是他谭家欠她太多太多,现在忍着叫一声伯母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

    欧阳蓓没料到她竟然会那么直接的就与自己撕破皮,脸色也更加的阴沉,“这里是谭家不是你顾家,要撒野回去!”

    闻言,顾琉璃轻笑了声,拿着盒子的手紧了紧,“这可是伯母你说的,到时如果你儿子恨你这个母亲别说我没提醒你!”

    转身,不再停留,顾琉璃就要离开。

    一个恨字狠狠得戳中了欧阳蓓的心。

    现在的谭懿宸对自己跟恨又有什么区别。

    不愿意跟他们任何一个人说话,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对于她的话根本也是完全的不听,就算是站在一起也只是在叫了一声妈后无视她的存在。

    尤其是在这个臭丫头回来之后,每日的酗酒,身体本就因为她而大不如前,现在更是一日比一日差,这都在家休养了几日还在咳嗽,脸色也更是难看的吓人。

    就算这样,可儿子好歹也在自己的身边。

    她刚才用了那样狠戾的字眼。

    恨!

    她的儿子真的会恨自己吗?

    突然,欧阳蓓感觉到害怕起来,望着铁门外那逐渐走远的身影,突然扬声道:“站住。”

    顾琉璃完全当没听到那命令式的语气,兀自朝前走着。

    见她不停,欧阳蓓又是气又是恼,对着身边木楞的张伯道:“还不快将她给我拦住。”

    闻言,张伯立刻不敢懈怠的打开铁门追了过去,将顾琉璃拦下。

    望着挡在身前的张伯,顾琉璃轻佻眉梢,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沉默的越过继续走自己的。

    张伯也就只能挡着,不敢对她对手,可这样又怎么拦得住,两人渐渐的越走越远,不得已欧阳蓓只好自己追了过去。

    欧阳蓓站在顾琉璃的面前,睨了眼她手中的盒子,“什么东西交给我就好,我给懿宸。”

    对于她的戒备,顾琉璃只觉可笑。

    她这辈子跟谁都有可能,唯独跟他谭懿宸不可能。

    “伯母你确定要代替我把你儿子这六年来寄给我的信还给他?”淡淡的询问,看着欧阳蓓那僵硬在半空中的手,眼底掠过嘲讽。

    “你说你拿去还给他,他会不会认为你是不是又去找我麻烦,我不得已才把这些信交给你的?”

    轻声的询问让欧阳蓓浑身一颤,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这张笑得薄凉的丽颜,恨得咬牙切齿。

    顾琉璃也不急,就站在那等着她决定,看着她在那犹豫不决神情还真是一种享受。

    儿子现在对他们本就有了很大的意见,如果真的在被这样一误会,说不定真的会连她这个妈都不要。

    犹豫再三欧阳蓓不得不对她妥协,心有不甘的道:“给了他你就给我立刻离开。”

    她当然会立刻离开。她如今最不想呆的地方就是他谭家。

    “张伯带她去书房找少爷。”

    看着进入谭宅的顾琉璃,欧阳蓓眸光沉了沉,脸色比之以往也憔悴了不少。

    都说红颜祸水,她跟她母亲一样都是祸水!

    谭家书房——

    谭懿宸安静的坐在大班椅上,对着身后大大的落地窗看着天空兀自出神,根本没去听谭谨逸在那里说些什么。

    望着心不在焉的大哥,谭谨逸渐渐停了下来。

    从那天寿宴看到顾琉璃出现等了一夜昏倒被自己强行带回来后,大哥就经常一个人望着外面出神。

    话也不说,更别多笑。

    就连怒都没有,就跟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喜怒哀乐一样,变成了一具冰冷的机器。

    尽管他还是会工作,但比较以前大哥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只是他要么不工作,一工作起来就非常的吓人,完全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任何人说让他休息都不会听,直到自己的身体受不住倒下才会停止。

    可他又不愿意去看医院,就算是药也是每次放到他喝的咖啡里才能给让他吃下去,吃的也是一日比日少,就别提精神了。

    现在,家里人都担心着,爷爷更是也被他气得病倒,就连大伯和大伯母的话他也听不进去,如果大家多说一句他就不回家,这让大伯母也更加不敢在他面前多言。

    收拾好文件,谭谨逸站在那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是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只得低低一叹,转身离开。

    只是在抬眸看到门外站着的身影后,脚步立刻顿住,不敢置信的望着出现在这里的顾琉璃。

    她怎么会来?

    眼睛瞥到她手里的盒子,眸光闪了闪,上前来到她跟前低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逸少这是不欢迎我?”嘴角微勾,眸光冷然的望着他。

    怔怔的看着那眼神与以前截然不同的顾琉璃,谭谨逸愣了下,随即转身就看到刚才背对着他们的人已经转过身来,暗淡的双目此刻满是希翼的望着她,仿佛谁也看不见了,就只能看到那清雅冷漠的身影。

    谭懿宸此刻或许感受不住,可谭谨逸知道,顾琉璃今天——来者不善!

    只是这样的大哥又怎么会允许自己在她说出任何伤害到他的话之前将她带走。

    “顾琉璃,请你记住,我大哥一直是那么的爱你!就算你已经不喜欢他也不要说出太过伤害他的话。”听着就在耳边的警告话语,顾琉璃嘲讽的挑眉。

    爱,他或许爱,可他还有着更爱的东西!

    瞥到那讽刺的眼神,谭谨逸还想说什么,就听一道黯哑的嗓音幽幽传来,“小丫头?”

    言语间似有着不敢置信、怀疑和欣喜等等太多的情绪,让人听着就忍不住揪起心来。

    看着那神情憔悴难看的谭懿宸,顾琉璃握着盒子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微垂的眼睑遮挡住了眸底复杂的光芒。

    须臾,顾琉璃又抬头,微笑着应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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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断情

    有些傻傻的看着站在那的顾琉璃,就算是听到她亲口承认似乎都不能让他相信。脚步迟缓的朝着她挪去,没走一步仿佛都要用尽很大的气力,眼睛更是眨都不敢眨一下,就怕那短暂的闭眼眼前的一切就会消失。

    顾琉璃看着他那小心翼翼的姿态,眸光亦是不断的下沉。

    现在才来紧张宝贝,当初又为什么要放手?

    谭谨逸没有离开,或者说他根本就是不敢离开。

    他不知道顾琉璃到底会对大哥说什么?现在的大哥又是否能够承受得住?

    还有她说归还东西?归还什么?大哥送给她得任何东西没有一样是希望收回的。

    插在口袋里的手不觉用力,紧紧盯着顾琉璃的眼神似乎恨不得将她给冻穿了。

    虽然没有去看谭谨逸的脸色,顾琉璃也可以猜出此刻他在想些什么。

    要自己顾念旧情,那当初他们有没有顾念旧情?

    颤抖的伸手似乎是想要感受面前的人是不是真实的。

    只是望着那不断靠近的苍白指尖,顾琉璃就在他快要碰上自己的时候躲开了。

    那躲闪的举动瞬间似抽干了他所有的血液一般,面色苍白得吓人。而谭谨逸脸色亦是阴沉得可怕。

    她不选择大哥他可以忍了,可是为什么她要在放弃大哥之后还来招惹大哥?她不知道大哥为了她已经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吗?她还要怎么去折磨他才肯收手。

    不顾谭懿宸就站在面前,谭谨逸霸道得扣着顾琉璃的手就要将她给拉出去。

    他担心,再让她继续留在这,只会让大哥奔溃。

    看着好不容易才得以见到的人儿被谭谨逸这样蛮横的往外拉,谭懿宸面色一沉,毫不客气的排开他的手,将顾琉璃护到自己的身后,怒声道:“谨逸,放开!”

    嗓音虽然暗哑,却透着不容反抗的气势。

    不论他再虚弱再狼狈他依旧是谭家当家人,依旧有着谭家当家人该有的气场。

    拉着她的狠狠的一用力,对上大哥那阴郁的眼神,最后谭谨逸不得不退步。

    只是警告的瞪了顾琉璃一眼,这才不甘心的出了书房。

    刚才触碰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再指尖,谭懿宸贪恋的扣紧了手掌,仿佛这样就把她扣住了一样。

    “小丫头,我……”看着面色冷漠的顾琉璃,谭懿宸想要说什么,却见顾琉璃淡淡的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盒子递到他的面前。

    “今天我是要把这个还给你。”就连说的话都那样的平淡而不含一丝感情,好像他们之前的种种都已经不复存在了一般。

    怔怔的望着那个盒子,像是能够预见一般,谭懿宸有种只要接下这个盒子他们就再也不会有交集了的感觉。

    手指蜷缩得更紧,没有去接,而是当作什么也没听到一般,转身在一旁得沙发上坐下。

    “小丫头,我们聊聊好不好?我有许多话想要对你说。”言辞恳切得带着祈求,在她面前得谭懿宸已经不再是谭懿宸了一般。

    别无所求的只是想要与她好好说说话,这样微不足道的请求听着怕是要让许多人心碎了。

    既然来了,顾琉璃就没想过自己可以快速离开。

    依言在他对面坐下,手中始终拿着那个盒子。

    将盒子推倒他的面前,顾琉璃根本不容许他逃避,“不打开看看?”

    谭懿宸甚至都不愿多看那盒子一眼,又如何愿意去打开看,可是他不愿意不代表就可以不用。

    他不打开,顾琉璃帮他打开。

    手才碰上那盒子,谭懿宸更快一步的按住她的手,眼底掠过痛楚,“小丫头,你一定要这么残忍的对我吗?”苦笑着自嘲,当年是是睡说任何事情也无法将他们分开,为什么她可以那么冷静,那么理智的说走就走?

    残忍!

    他现在再说自己残忍,那他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不觉得残忍?利用琉璃的时候就没想到当她知道后会是多么的残忍?

    现在,他来跟她提残忍,他不觉得可笑!

    “谭懿宸,我们大家心底都明白,我这次为什么会回来?你该清楚既然我能够安全回来必定是知道了许多你们不愿意让我知道的事情。”嘴角的弧度敛去,目光沉然的望着他。

    “你觉得现在不说就可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吗?”

    冷静的询问让谭懿宸浑身一颤,就算猜到了,可当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觉得害怕。

    她就是因为知道了一切,所以才要离开他的吗?

    所以她才要放弃他们那段感情的吗?

    “所以,你觉得那是我的错,要所以你选择姬月珩而放弃我?”紧抿着唇,虽然极力再隐忍着,可仍旧泄露了那丝的恐惧和脆弱。

    在外人眼里,他是谭家当家人,是宸少,是犹如神一样的任务,可在她的面前他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是一个需要她来爱的男人而已。

    “我以为只要我努力,就可以弥补那缺失的六年,我以为你就算气我肯定也舍不得伤我……”垂着双目,谭懿宸低低的诉说着,对于两人的感情在两年前就不曾挑明说过,或许是因为害怕,亦或者是没有自信,在她面前他从来就不曾自信过,唯恐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当他回来,看到她得身边站着另外一个那人的时候,就算痛得似乎都快不能呼吸了,他也在微笑。

    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他的小丫头一定是不舍得自己难过的,她现在不过是在惩罚自己六年前的离开,所以等她气消了,她就一定会回到自己的身边。

    他一直这样坚信着,所以就算两年自己就已经遍体鳞伤了,他也不愿意放弃,就算顶着家族里那样强大的压力,他也一并吞下,并为他们的未来努力。

    只是现在——

    那些努力似乎都成了笑话。

    “谭懿宸,你真觉得六年前的离开可以弥补吗?你六年前到底是为什么离开,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顾琉璃说得很轻很轻,轻的好像被晚风拂过一般,只是在心间不可避免的留下那丝冰凉。

    “六年前,谭明山告诉了你一切,告诉谭家对我母亲和我小姨所做的一切,你知道我这些年跟姐姐所做的一起,所以你六年前选择离开,为的不过是谭家,不然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多年我跟姐姐调查了那么多,却每每与谭家有关系的时候线索就断了,你敢说不是你在背后做了什么?”

    就算是那样,琉璃都不曾怀疑过谭家,不曾怀疑过他,一直坚信着他是因为不得已的苦衷才离开自己,并且傻傻的等着他回来。

    可现在想来,琉璃那时的行为何尝不也是可笑,可笑错付了人。

    “那是我的家人,我不能不管!难道你要我看着我的家人被你送上法庭?还是你认为如果我让你调查知道了这些之后你还会继续留在我身边?”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她,也更清楚,她母亲的仇恨在她心底直根的程度,如果让她知道谭家也参与了当年那起夺走她母亲性命的飞机事故,她根本不会停留。

    他的隐瞒或许也有保护家人,但更多的也是因为不想失去她!

    “谭懿宸我不怪你为家人所做的,可我也有要为家人做的。在当初你为了谭家而放弃琉……我的时候就该清楚,这辈子我们都不可能了!”

    “为什么不可能?只要我们还相爱着就可能啊!”突然,谭懿宸疯狂的摇头,为什么不可能?如果一开始就不可能,那他做的这些又算什么?

    看着神情激动的谭懿宸,顾琉璃反倒冷静了下来。

    有时候其实爱也不是万能的。

    她以前也觉得只要有爱就好,有爱就什么都可以放下,有爱就不用在乎那么多。

    但她错了!

    爱只是生命中的一部分,不能少了它,但也不仅仅是拥有它就可以了。

    就好比他。

    他拥有琉璃的爱,却也有着家人,所以几次为了家人放弃琉璃。

    第一次是六年前,为了谭家离开琉璃,留下她独自在这里奋斗着。

    六年中又放弃了许多次,不断暗中阻扰她们调查真相;六年后,他又是为了谭家而屡次破坏……

    静静的望着他,平静的再没有一丝波澜,“六年前我不说,六年中我也不说。可是六年后你回来,你又做了什么?”

    “我失忆不记得一切,你宁愿用其他方法不告诉我跟姐姐的一切,也不要我去记得这些是是非非,你让徐莫庭帮我恢复记忆的时候抹掉有关姐姐的一切……谭懿宸,你的感情到底是爱还是占有?”

    到现在,看着他以前做的那些事情,她分不清,他对琉璃到底是爱多一点还是占有多一点。

    如果很爱很爱的话,又怎么会去做那么多明知道会伤害她的事情。

    听着她说出那些他以为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的事情,谭懿宸突然沉默了下来。

    原来她一直都知道,只是让他们以为不知道而已。

    “我设计一切就不是爱是占有?那姬月珩呢?”

    那个男人不也是为了得到她不惜一切,算计一切。

    为什么到他这里就卑鄙可耻,到他那就是爱的表现?

    “谭懿宸你还要跟我谈论姬月珩吗?他做的什么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每一个出发点都是为了我,可你呢?”

    同样都是算计,那个人却总是把自己放在了第一位,而他呢?

    放在第一位的一定是谭家。

    她不会去责怪他把家人放在第一位,这都是每个人的选择,这没有对错。

    只是,他凭什么在选择了家人后还希望琉璃跟她在一起?

    明明清楚琉璃对那些害死亲人的憎恨,却还抱着这样的要求,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去说没有任何要求的姬月珩。

    “谭懿宸,你能说出一件姬月珩所做的事情伤害到我的吗?”

    没有解释,只是一个问题就让谭懿宸哑口无言。

    因为他根本找不出一件。

    看着他那越发苍白的脸色,顾琉璃还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咽了回去。

    起身推了推面前放着的盒子,就算把一切都说清楚又如何?还不是什么也改变不了。

    既然说下去,也只会让两人闹得更僵。

    谭懿宸依旧固执的不愿意去接那个盒子。

    顾琉璃也不勉强,既然他不愿意面对那她就帮着他面对好了。许多事情不是他们不想面对就可以不发生。

    她不想面对的事情太多,可最后还不是要眼睁睁的看着一切都发生在自己身上。

    失去妈妈,失去大姨最后就连琉璃她都失去了。

    伸手就要去打开盒子,却被谭懿宸牢牢的握住。

    明明看着是那样虚弱的人,可力道大得顾琉璃感觉她像是要把自己的手给拧断了。

    用力的抽出,顾琉璃垂下眼睑不去看谭懿宸那近乎绝望的眼神,打开了盒子。

    看着那满满一盒子的信件,熟悉的字体,每一封都完好无损的摆放在那里。

    看着那些信件,脑子里是琉璃说过的话。

    “过去的六年,这些信是我所有支撑下去的动力,现在它们不过是在嘲笑我以前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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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情断

    谭懿宸现在完全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他无法反驳,反驳不了她所说的每一个字。

    他明明是想要保护她的,想要看着她在自己身边幸福而无忧无虑的生活,可到头来每一件事似乎都成了她痛苦的来源。

    颓丧的靠坐着,谭懿宸慢慢的拿起那些信件……

    六年来,他坚持每天给她写一封信,全都是因为她曾说过只有看到那些真实的字体,看到那些表达人感情的一字一句她才能真实体会到那个人对自己的感情。

    犹如她母亲留给她的那些日记,每次只要读着那些日记,她才不会觉得独孤,就好像妈妈没有离开她,而一直都在她的身边守护着她,

    所以六年来,他坚持着,不管再忙再累,他都会抽出一个小时或者更长的时间来写一封也许只有几个字也许是成千上万字的书信,为的不过是希望她再看到这些信的时候能够觉得自己一直在她身边不曾离开。

    只不过是希望可以弥补那六年里不能见面的遗憾,让她感受到自己一直都在呵护着她。

    每一封信都饱含着他对小丫头的思念和愧疚。

    是他感情最真实的表现。

    可是现在,这些仿佛也都在嘲笑着他之前的愚蠢,总以为书信真的能够代替自己的存在。

    原来时间真的就是一把杀猪刀,无形中已经抹杀掉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没有再去看顾琉璃,谭懿宸把盒子整个都抱在自己的怀里,从中翻找着什么,然后拿起一封兀自拆开。

    顾琉璃望着他那浑然自我的行为,秀眉轻拧,谭懿宸的这副模样太不正常,就好像是一个失去了心智的人,除了下意识的举动已经没有了任何反应。

    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拿出一封粉色信封的信拆开,抽出里面同样是粉色的信纸。

    灯光下浅薄的信纸背面依稀可以看到正面的轮廓。信件不是很长,似乎只要寥寥几个字,却很用力的刻画在上面的,因为从背面似乎都可以看到那被笔尖戳穿的洞。

    “小丫头这是第一天,可想念快要把我吞噬。明明有许多话想对你说,握着笔却写不出一个字。因为我知道你一定再生我的气,而现在我不知道说什么可以让你不要生气。小丫头,不要生气好不好?”

    黯哑的嗓音犹如低沉的大提琴,醇厚的深入人心。

    念完一封,谭懿宸又拿起另一封,拆开继续。

    “小丫头,这是离开你的第二天……我体会到了古人那句一如不见如隔三秋。呵……岂止是三秋,现在对我来说就是六秋,九秋。你一定不相信现在时间对我来说就是度日如年。”

    “……这是第十五天,我们分开竟然十五天了!小丫头,你的气消了吗?”

    看着他不间断的读着一封又一封,本就沙哑的嗓子都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嘴唇干裂,甚至还渗出血丝,鲜艳的红色和那羸弱的白色形成鲜明的对比,令人刺目。

    拦住他又准备抽出一封继续的手,顾琉璃沉声道:“够了!谭懿宸,就算你把这盒子里的和在我家的所有信件都读完也不能改变任何事情。”

    这个盒子装的仅仅只是一部分,六年两千多封信件塞满了那满满一柜子,这些不过是冰山一角。

    今天拿这些也不过是想要让他明白,他们之间永远都不会再有可能。

    在八年前,他选择放开琉璃的手护住谭家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注定了是站在对立的一面。

    谭家和琉璃永远都不可能共存。

    不去看她,也自发的屏蔽她所说的每一个他不愿意去听得字眼,谭懿宸想要挥开她的手想要继续。

    嘴角裂开的弧度因为唇瓣的用力而变大,血丝汇聚成血珠落了下来,可他浑然不在意,固执的想要继续。

    心中似乎仅存着那么点希望,想着她听完了,或许会心软,听完了或许就不会对自己这么残忍。

    “我跟谭家势必不能共存,有谭家就没有我!”

    最后一句话,顾琉璃说得异常的坚定。

    不论是那个六年前还是两年前,都证实了他们永远的不可能。

    “为什么不能?为什么不能?”痴痴的望着她,谭懿宸呢喃着,如果不可能,那这些年他都在做些什么?

    对上他不愿意相信的眼神,顾琉璃低低一叹,“谭懿宸,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你真的爱琉璃,又怎么会愿意在八年前她最需要你的时候离开?又怎么会在两年前,明知拉斯特琼斯的轨迹我置之不理。”

    “我……”

    望着他那急欲解释的眼神,顾琉璃淡然的摇着头,“你或许是爱,只是不够深而已。”

    没有深到让你为了琉璃而放弃谭家。

    其实要想找两者平衡点,又何须在八年前离开琉璃,其实只要他想,在她的身边亦是可以办到。

    他为什么选择离开而不是留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因为只有出去才能让他得到更多。

    他的心胸永远都不只是儿女情长,他要的是他的王国,一个由他谭懿宸为王的王国。

    只可惜,琉璃永远都不会是那个王后。

    松开他的手,不管他是否还继续执拗,从现在开始,这个男人已经跟他没有了半点关系。

    就算是看在琉璃的面子上,以后她都不会再手软。

    “剩下的信我回去后会让人送过来。”

    起身,顾琉璃不愿再多留一分钟。

    “小丫头,我们真的要走到这个地步吗?”

    黯哑的嗓音似透着祈求,又似已经绝望。

    他们本是最亲密的爱人,为什么会要变成仇人?

    “谭懿宸,是什么从来都不是我能决定的!”

    经过这么多年,他们谭家可曾有过一丝的后悔?

    可曾忏悔过?

    如果有的话,两年前伍旭东也不会就那样死去。

    没有去回答这个问题,顾琉璃径自离开了房间。

    看着顾琉璃面无表情的从书房出来,一直守候在楼下的欧阳蓓立刻冲了上去,在经过顾琉璃身边时更是狠厉的瞪了她一眼。

    谭家的人恐怕早就希望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所以那一眼还不足以让她害怕。

    讽刺的勾唇,眼神将谭家扫了一遍。

    此刻的富丽堂皇是用了多少无辜的性命换来的。

    那飞机上其他无辜的两百多名乘客,就是因为他们的私心而罹难。

    离开谭家后的顾琉璃觉得自己轻松了不少,今天她与谭懿宸断情,他日再见也不过是敌人或对手,任何事情都不能让她在心慈手软。

    没有了任何背负的她,只希望能够尽快解决一切。

    而她不清楚的是,在他离开后不久——

    谭懿宸像是疯了一样,砸掉了整个书房,还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不论是谁所的话都听不进去,大家只能站在一边看着他毁掉一切,看着他把自己折磨得不成人形,看着他陷入绝望却无能为力。

    看着那满书房的书信,一些被撕成碎片,一些只是被撕开愤怒的抛在地上,一些则是撕都没有撕开。

    谭谨逸捡起被丢在脚边的一封信,默默的看着上面的字迹,手不断的缩紧。

    想着她刚才离开前那决然的姿态,眸色更是暗沉一片。

    她这是要跟他们彻底的断绝一切关系,就连大哥之前六年里给她写的信都可以一封不动的送回来。

    顾琉璃,你到底是有多心狠?

    离开谭家的顾琉璃回到小楼的时候,姬月珩已经等候在那里,看着那欣长的背影,冷然的心总算是有了一丝温度。

    快步来到他的身边,将头搁在他的颈间,看着他跟爷爷下棋,神情柔和温馨,指着其中一枚棋子,“下这?”

    “臭丫头,不知道观棋不语真君子啊!”看着那一步就将自己逼入死局的一步,顾正雄虎着一张脸,瞪着那不孝孙女,就差没吹胡子瞪眼的。

    听着老爷子那不满的低吼,顾琉璃淡然的耸肩,“我本来就不是君子,是女子!”

    老爷子差点没七窍生烟,这个臭丫头回来就跟自己作对。

    一边,并不打算这么快结束这盘棋,打算给老爷子留点面子的姬月珩,嘴角轻轻扬了扬,如诗如画的俊颜温柔潋滟,眸光缱绻的望着眼前的那双手,当然是唯老婆命是从。

    移动着她刚才指着的那枚棋子,一举结束这盘棋。

    “死丫头,臭丫头,给我滚一边去!”

    听着老爷子那不甘心的怒吼,顾琉璃索性在姬月珩的身边坐下,淡淡的睨了眼老爷子那心有不甘的脸色,嘟囔道:“臭老头,好心没好报!我这是在帮你,这样输总比到时候无子走要有颜面。继续下去你的棋子只会被他吃个精光。”

    这个男人下棋从来都不会那么快的将军,他会一步步慢慢的剥削你身边的所有势力,看着你陷入走投无路的境地。

    顾正雄闻言,不服输的道:“笑话,你还真以为他有那么厉害!”

    老头子他下了几十年的棋,会被下得最后无子输。

    见他不信,顾琉璃翻了个白眼,臭老头不吃亏是不知道后悔的。

    “他就是厉害,比任何人都厉害!”

    看着她那无比自豪的神情,老爷子脸都绿了。

    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啊!

    倒是一直安静的听着他们聊天姬月珩,嘴角上扬,眼底柔和仿佛汇聚了千万种琉璃的光芒,璀璨而不可方物。

    ------题外话------

    叶子的颈部出了问题晚上都酸疼得睡不着现在不能长时间面对着电脑。今天只能这么多了。医生已经下了警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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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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