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国王现在昏迷,只要不是不轨之徒,然后做好安全措施,都是可以见人的,不然顾琉璃这段时间见的是谁。
所以月明轩突然这样一问,沈烨林就察觉出了他这话不对劲。
明明可以的事情却还要来问自己,为的什么,目的很明显。
而且结合目前坐在这里的两人,沈烨林何其聪明,这些暗示结合起来,必定明白他们的用心。
因此很是配合的拧眉想了下,然后一脸的为难,“国王现在的病情不怎么稳定,最好还是不要去打扰。”
“外公都昏迷怎么会知道有没有人去看他?你不要这里胡说八道,故意阻拦我跟妈妈去看望外公!”一听沈烨林那话,蔚婷婷就忍不住反驳。
一个半只脚跨进棺材的人怎么可能知道谁在谁不在?
这沈烨林跟顾琉璃的关系不错,一定是她怂恿着不让她们去看外公的。
愤怒的瞪向顾琉璃,沉声道:“顾琉璃,我知道沈烨林是你的人,以前我是跟你有过节,蔚家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可他们也得到了教训,你如果还有什么怨恨就冲着我来,不要拦着我妈妈去看外公。”
听着那凛然的自控,好像真的一切都是她在背后捣鬼一样说得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蔚小姐,我不知道你是有被害妄想症,还是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的小肚鸡肠,一点小事也会记挂在心底许久。”不客气的嘲讽,她并不觉得现在自己有必要受她的任何气。
先不说阻拦他们的不是自己,就算是自己又如何?
她要拦她们还不屑去找那些借口。
“我是挺恨蔚家的,不过你真的觉得蔚家现在的立场是我无能为力,我绝对有能力让蔚家更惨,被抛弃的棋子永远都只有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如果我要收拾你们,那是轻而易举,你以为你们为什么还能站在这里跟我大吼小叫?”
轻嗤一声,眼底是满满的不屑,那傲慢的眼神看得蔚婷婷生生是咬牙切齿。
不过珍妮琼斯到底是见惯风雨的人,蔚家倒了都没能压倒这个女人,自然不会因为顾琉璃的三言两语就轻易的动怒。
“顾小姐,婷婷不是那个意思。她知道她外公出事之后一直很担心,我们母女费尽心思才能来到这里,想看到老人家的心情还希望你能理解。”
这一言一语之间,倒是真的认定了一切都是顾琉璃在背后操纵的一样。
她虽然挂着月明轩未婚妻的头衔,可对于她这个结过婚而且还生过孩子的女人,大家接受程度并不怎么高。
毕竟月明轩太过优秀,在他们的眼里,只有更高贵的女人才配得上他。
“你们看望家人的心情说实话我还真不怎么理解,都说人心隔肚皮,我们这还隔着两层肚子,我也不是你们肚子里的蛔虫,不清楚也不想清楚。至于这能不能见人也不是我说了算。”
顾琉璃也懒得跟她们虚以委蛇,直接道:“你们刚才也看到了,我一直都呆在这里没跟任何人说话,你们来的突然,我就算是想要提前吩咐一声都没机会,我可真想不出蔚小姐所说的操纵是什么意思?当然,如果你们再继续这样诬陷我,我可能还真做些什么,比如——将我看不顺眼的人赶出去。”
听她竟然要将自己赶出去,蔚婷婷差点没气得跳起来。
这里好歹是她的半个家,这里的人是她的亲人,她一个外人竟然敢指着她的鼻子说要将她给赶出去。
“顾琉璃,你有什么……”
蔚婷婷想怒斥,可她身边的珍妮琼斯却是突然向后仰去。
好在她眼明手快的接住。
“妈,你怎么呢?”
看着母亲那苍白的脸色,对于她的愤怒更深,“顾琉璃,蔚家出事,知道蔚家当年做的那些事情,妈妈带着我跟晨濡因为愧疚离开,也为了弥补和忏悔而没有去找小姨和小哥他们帮忙,就算在外面过得在艰苦,我们也没想过再出现在你身边,就算后来晨濡因为生病去世,我们都没想过回来,如果不是,如果不是外公出事,这辈子我们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眼角有泪珠低落,提到蔚晨濡的去世,提到国王的病重,蔚婷婷似有抑制不住的委屈和难过。
“婷婷!”
听她提到去世的儿子,珍妮琼斯似是低声呵斥,只是因为本人太过虚弱而没什么气势。
“妈,你现在不说,人家还以为你这样突然出现别有企图,如果外公真有个什么,而你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你会后悔一辈子!”
听着女儿的哭诉,珍妮琼斯的眼眶也再次红了。
大家似乎都没想到蔚晨濡竟然已经去世了!
那个富家公子哥,虽然什么坏事都干,可他的身体一直都很不错,竟然说没了就没了。
也难怪珍妮琼斯和蔚婷婷那样的憔悴,那憔悴不像是装的。
原来是因为蔚晨濡的离开伤心过度。
恐怕迟迟未来看望国王也是因为蔚晨濡吧。
“晨濡怎么会?”艾菲琼斯听到蔚婷婷说蔚晨濡竟然去世了,惊讶的愣在那里。
刚才她还在奇怪,就算蔚家出事,姐姐也不该这般狼狈才是。
原来是蔚家的出事再加上蔚晨濡的去世,打击一件接一件,一时承受不住这才趋近崩溃。
“蔚家出事后,我带着两个孩子离开,只是在离开后不久,晨濡竟然病倒,而且来势汹汹,不到一个月就,就……”
说到这,珍妮琼斯泣不成声,这下是真的难过。
眼泪止不住的流,而艾菲琼斯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这等于是把人家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再次无情的撕开,那种痛是极致的。
珍妮琼斯尽管伤心,但情绪也控制得很好,半响之后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只是神情更加的憔悴苍白而难看。
蔚婷婷亦是悄悄抹掉眼角的泪珠。
对于蔚晨濡这个弟弟,蔚婷婷也是疼爱有加,姐弟两的感情也很好。
蔚晨濡之所以每次与琉璃作对都是为了她这个姐姐,琉璃在世时跟自己提过。
所以,这会她们母女俩的伤心她都不是怀疑。
这个时候来这里也是合情合理。
但合情合理也不见得自己就得毫无怀疑之心。
不管她们出于什么原因出现在这里,顾琉璃都是不相信的。
月明轩怕也是不相信的,不然不会阻拦她们进去看爷爷。
不过——
她们真的可以狠心到伤心自己至亲的人?而且与她们有仇恨的应该是自己,她们要伤害的也该是自己才对,不需要通过伤害自己的亲人来达到,最重要的是她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就是姚晓晨,应该不知道伤害这些人可以达到预想的效果。
可是她们就这样出现真的太可疑了。
“……我跟婷婷处理完晨濡的后事,就急着赶过来,可R国陷入政乱,我们要进来不容易,还是埃蒙特在看到我们,吧我们送到了这里。”
提到埃蒙特琼斯,珍妮琼斯的眼神带着感激,似乎并不知情此刻他们的敌对立场。
“你们是埃蒙特送过来的?”艾菲琼斯代替大家问道。
珍妮琼斯点了点头,“我想尽办法终于进了R国,但目前外面局势紧张,愁着怎么来找你们的时候,埃蒙特也从机场出来,看到了我们,就直接将我们送过来了。”
“他,有没有说什么?”艾菲琼斯又问。
摇了摇头,珍妮琼斯拧了下眉,“我知道公爵这次支持的不是明轩,而是大哥的女人,你们之间必定有着矛盾,只是我们急着过来,也就顾不上。”
不否认知道一切实情,珍妮琼斯歉疚的道。
艾菲琼斯摇了摇头,“没关系!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并没有将目前的剑拔弩张,过度的表现出来。
艾菲琼斯虽然关心担忧这个姐姐,却也不是真的会被感情蒙蔽的人,将什么都说了出来,而且这个时候也没必要跟她们说这些。
闻言,珍妮琼斯似乎还松了口气。
“艾菲,你不会怪姐姐就好。是嫁入蔚家就很少回来,在这里还记得我这个大公主的人几乎没有了,如果不依靠埃蒙特,我跟婷婷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进入这里,这会我们都还不知道要去哪里落脚。”
这话,珍妮琼斯说的凄苦,再加上她本来的憔悴,任何一个人看了怕都得心软。更何况是自己的亲妹妹,以前有再多的不快,也会随着时间流逝,如今看着姐姐的落魄,要将她们赶出去,艾菲琼斯是绝对做不到的。
可月明轩之前拒绝让她们去见父亲的事情又让艾菲琼斯多留了个心眼,眼神也不由看向了月明轩。
如果他不愿意让她们留下,她不会强求,但也不会放任不管,会再找其他的地方。
月明轩对上母亲那询问的目光,妖孽的凤眸眯了眯,须臾轻笑道:“大姨说的什么话,这里本来就是你的家,你还要到哪里去?就在这里住下,我让人给你和婷婷准备房间。”
闻言,珍妮琼斯总算是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微笑。
这笑似还带着一份慈爱。
蔚婷婷亦是轻声道了声谢,没有了刚才与顾琉璃的剑拔弩张。
“既然这样,那我跟婷婷就住下,这样也方便等父亲身体情况稳定下来,我们好第一时间去看望他老人家。”
珍妮琼斯和蔚婷婷住下的事情就这样敲定,月明轩让人将两人去选房间。
“明轩,你为什么不让你大姨去见外公,不论蔚家做过什么,她也不可能对自己的父亲下手。”
艾菲琼斯相信一个人在穷凶极恶也不至于对自己至亲的人下手,而且那个人是自己的姐姐,她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她其实比其他人更注重家人。不然晨濡的死对她的打击也不会那样大。
“妈,外公的现在确实需要休息,过段时间,沈医生要给外公再动一次手术,最好还是不要有任何意外的好。”
“孩子自己知道,你进去陪陪姐姐。”
月祁然也适时的开口,他也觉得珍妮琼斯和蔚婷婷出现得太巧了。
还是观察一段时间的比较稳妥。
一旁的沈烨林挑了个地方坐下,问道:“既然不想让她们去看望国王,为什么还要留下来?”
既然已经有了怀疑,将这两不定时炸弹留在身边这不是增加危险吗?
“你觉得埃蒙特真的那么巧合会出现在那里?”
偏偏就在他们需要有人回答有关公主府那张紫荆花画的时候,珍妮琼斯就出现了,而且中间还跟埃蒙特琼斯碰在一起。
不是拉斯特琼斯安排好的,那也是说她们母女俩其实一直在拉斯特琼斯的监视之下,这次埃蒙特琼斯与她见面,绝对不止送她们过来那么简单。
而且,那两人对琉璃应该是痛恨才对,可在她们的眼底他竟然没有瞧到一丝的恨意。
不是真的放下,就是隐藏得太好。
是前者还好,可如果是后者……
看了顾琉璃一眼,彼此交换一个了然的眼神。
他们更多的认为是后者。
不管是蔚家的事情还是谭懿宸的事情,蔚婷婷对自己的不可能做到那么平静,就算是以后有可能,但现在也不可能。
所以她的怀疑便是她们故意隐藏的,当然这一切也不过只是他们的怀疑,还做不得数。
因此便要将她们留下。
如果是后者,两人毕竟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一举一动都被她们监视着,也玩不出什么幺蛾子,再者还是顾虑到了艾菲琼斯。
她们不管怎么说都是她的亲姐姐和亲侄女,虎毒还不食子,更何况是人。
并不是真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做到恩怨分明,都可以冷静的将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如数的伤害回去。
更进一步说,珍妮琼斯虽然之后与艾菲琼斯来往不是很密切,但也确实没做过伤害她的事情,姐妹感情还是在的,所以自然做不到顾琉璃他们那样的无所谓和倘然。
“我正好需要她们帮忙。”
这次是顾琉璃开口。
沈烨林轻挑眉梢,“那看着像是病猫,说不定是只尖牙利爪的猛虎,就不怕养在身边终有一日被咬?”
“我这里不还有你这个大医生吗?出了什么问题还请大医生记得及时给发疯的小兽打一针。”
顾琉璃这话说的更是淡然,却听得一边的沈烨林咬牙切齿。
靠!
他一黄金圣手,最后竟然沦落到兽医的地步。
“好了,这里的事情交给你们了,我先进屋休息,没事别找我,有事更不要找我。”
闻言,月明轩和沈烨林愤愤咬牙,月祁然则是轻笑出声。可很快那笑又被敛了下去,看了眼珍妮琼斯他们消失的方向,眸色深了深。
他知道,明轩留下她们还是手下留情,带着一份信任的。
总觉得人性本善,不要把一切都想得太过绝望,有时候希望总是出现在不经意之间。
月明轩亦是摆摆手,“顾书瑾扶我进去。”
在厨房里忙碌着的顾书瑾听到他的话,立刻出来,伸手就扶着他回自己的房间。
看着刚才精神奕奕,转眼就羸弱得跟一病秧子似的月明轩,沈烨林很不耻的翻了个白眼。
这群人脸皮厚度一般人那是遥不可及的。
……
珍妮琼斯和蔚婷婷在庄园内住下了。
不过母女俩却很少出现在大家面前,更多的时候都是呆在庄园的书房,看看书,当然每天都会去询问沈烨林什么时候可以去看望国王。
而沈烨林的回答都是很一致——暂时不行!
两人也不胡搅蛮缠,沈烨林说不行也不勉强,只是之后会询问一番国王的身体状况,然后又去书房呆着。就连吃饭也没有跟顾琉璃他们一起过。
这样几天下去,艾菲琼斯之前还有些怀疑,可两人的安静和有意的避开大家多少让她有些难受。
明明是一家人,她却感觉姐姐总把自己定位在寄人篱下的地位。
所以,有时间艾菲琼斯也渐渐的开始留在书房,与珍妮琼斯聊下天,或者陪着看下书,就算一天不说话,那也让她舒服了很多。
几天下来,姐妹两的生疏也逐渐消退,珍妮琼斯开始跟她慢慢聊起小时候的事情。
其实在十二岁以前,她跟珍妮琼斯的感情还是很好的,这个姐姐对她很是照顾,有什么好东西绝对会分她一份,曾今还救过她……
以前不觉得记忆那样深刻,可一旦提起,艾菲琼斯觉得以前的每一件事情似乎都还历历在目,尤其是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那些回忆反倒变得更加的珍贵,姐妹俩的感情更是日渐上升。
对于母亲和珍妮琼斯的亲近,月明轩知道但没阻拦过一分,却也没有鼓励过一句,好像这件事他完全不放在心上。
他照例每天处理着政务,而顾琉璃这些天倒是闲散了下来,每天仍旧是绞尽脑汁的想要逗得远在帝都的那个男人展颜一笑,当然目前都还是失败的记录。
这天,顾琉璃暂时放下那恼人的画和刺绣,一个人来到花园晃荡,却没想到会遇上久不出来的蔚婷婷。
蔚婷婷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花园里撞上顾琉璃,触及到她身影的那一刻,明显的怔了下,而后不假思索的转身便要走另一条路离开。
那明显的躲避让顾琉璃忍不住轻扬眉梢。
还记得最初重生在琉璃身上的时候,这个女人安静的站在那里,高贵桀骜的气质让人折服,可反观现在……
恐怕那个时候的自己都没想到,这个女人会有一天在看到自己之后转身躲避的可能。
在她的思想里,蔚婷婷是那种就算被踩到了尘埃里去也自有一身傲骨的女人,她绝对不会对任何自己仇恨的人低头,这也是为什么她没有在她眼底看到对自己的恨而觉得奇怪的原因,这不像是她的性格。
看着那快要离开的身影,顾琉璃微微眯了眯眼,没有去叫住她,对她,她也没什么话要说。
一个人在花园里透了透气,顾琉璃转身便又进了房子。
之后的几天,顾琉璃都没怎么去看望国王,与姬月珩的联系也没有之前那么频繁,倒是在庄园的各个地方看到她身影的几率远比以前多得多。
而令人觉得奇怪的是,之前一直不怎么出来的蔚婷婷也开始频繁的出现在庄园的每个角落。
两人见面次数也多了起来,只是每次蔚婷婷看到顾琉璃都会绕道走,从不主动跟她说上一句话。
这一天,顾琉璃再次在花园遇到蔚婷婷,不过这一次,蔚婷婷这次却没有再走开,而是朝着顾琉璃走来。
顾琉璃也不奇怪她这次的靠近,往一边的石椅一坐,欣赏起风景来。
似当没看到她一样。
既然过来了,蔚婷婷也不矫情而犹豫不决的候在一边,直接往她对面一座,清丽的眸子沉静黯然。
挑眉对上她锐利的目光,顾琉璃勾了下嘴角,轻笑一声,眼底却是森冷一片。
“顾琉璃,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让我们去见外公?”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件事好像不是我所能决定的。”
单手杵着下颚,顾琉璃淡淡的回答。
“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唬弄我。外公现在昏迷不醒,根本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我跟妈妈进去只是看看外公,既不说话也不做什么,怎么可能影响到外公的病情。”
说到这,蔚婷婷恼怒的瞪着她,“顾琉璃,在帝都我们有矛盾,可是蔚家你也对付完了,现在我跟妈妈几乎是无家可归,你还要针对我们到什么时候?而且说到底当初对不起你们的是蔚家,现在他们也遭到报应了,你还要对付我们到什么时候?现在就连晨濡都不在了,我们欠你的已经还清了还清了。”
说到激动处,蔚婷婷忍不住歇斯底里的怒吼,尤其是在提到蔚晨濡的时候眼底的恨意和痛楚仿佛要把人给淹没了。
顾琉璃始终是沉默的听着,对于她任何的咒骂和自责都不反驳一句,可脸色也没有任何的变化,好像眼前之人说着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人一般。
“顾琉璃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是心虚了吗?”见她沉默不语,蔚婷婷咄咄逼人。
“你让我说什么?说我就是要对付你们,还是说你们这样出现在这里别有目的?”
眸色一冷,顾琉璃直直的看向蔚婷婷。
没想到她会那么直接,竟然就这样毫无顾忌的就将心中的怀疑说了出来,仿佛一点也不在意她们知道。还是说她如今自信到认为就算让她们知道她在怀疑也不怕她们提前在背后做什么。
“顾琉璃,你总算是说出了实话。从那天你阻拦我跟妈妈去看外公我就知道你在怀疑我们就算是小哥现在恐怕也是不相信我们。”蔚婷婷自嘲一笑,抿了抿唇,“我是不喜欢你,就算是现在也还恨着你,如果不是你谭懿宸不会拒绝跟我的婚事;不是你晨濡或许也不会离开,可我再恨你,也不会拿我亲人的生命开玩笑,你还不值得!”
“你跟我说这些对我来说没任何意义。那是你们的亲人不是我的亲人。”冷冷的回答,顾琉璃就连眼神都是冰冷的,好像之前对这里的在乎都不存在了一般。
闻言,蔚婷婷愣了下。
顾琉璃对这里事情的在乎一直让她觉得奇怪,她竟然可以为了这里的事情而跟姬月珩离婚,是什么比姬月珩和孩子对她来说是更重要的,她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小哥和外公。
可小哥还说得通,毕竟以前小哥是那样的护着她,但外公……
外公跟她没任何关系,她为什么要那么拼死拼活的守着一切?
还是说她跟外公也有着某种联系?
她一直想不明白,这些天也看不明白。
这几天,她故意在外面游荡,观察到她去外公那也是偶尔一次还是跟着小哥,小哥不去她就不去,好像她去看完全是因为他跟小哥的原因,只是小哥真的对她重要到这个地步?
她怎么也不相信。要知道当初她为了姬月珩可是连谭懿宸都不要,而且还不惜闹到现在这样不可挽回的地步。
“顾琉璃明人不说暗话,你因为小哥与拉斯特琼斯之间的对决,我跟妈妈都没兴趣,可你不能因为就阻拦我们,你们之间的仇恨我们不想参与,但你别想把我们也算计进去,我跟妈妈真的累了,这次回来不过是想安静的过日子。”
听着那一声又一声的提醒,那一声又一声的警告,顾琉璃突然笑了。
“呵呵……”
“你笑什么?”恼怒的刮着她,突然的笑声让蔚婷婷心底越发的没底。
她这是什么意思?
嘲笑她的天真,还是嗤笑她现在的徒劳?
“你们要过什么日子我不关心也不感兴趣,你这几日不断的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不是傻子。”眼底精光闪现,顾琉璃又道:“庄园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我喜欢在哪些地方出现,我想你来的第二天应该就有人提醒过你,可你偏偏还出现在我面前,这是为什么,想必你比我要清楚得多。”
身体微微前倾了下,顾琉璃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蔚婷婷我不管你跟你妈这次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可不要触犯我的底线,既然我现在敢跟拉斯特琼斯作对,你们母女我要收拾起来多的是办法,你既然认为是我阻拦你们去看望国王,那也该清楚这里已经是由我决定,现在你清楚了,回去的时候记得劝你妈收敛一点,现在我没反应不代表我不知道,我不说只是现在还不需要,可如果她还继续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震惊的看着顾琉璃一脸平静的说完这句话,蔚婷婷冷静的面容总算是有一丝的皲裂,染上一丝苍白。
似不敢相信刚才所听到的一切。
她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
顾琉璃不再跟她废话,转身离开。
今天等在这里无非就是给她这番警告。
“顾琉璃,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你不要危言耸听,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吓到我们。”
不服的大吼,蔚婷婷狰狞着面容,对于她心底是满满的恨意。
……
出了花园,顾琉璃直接去找了月明轩,而月明轩也正与人商讨完事情,见到她进来,让其他人出去,只留下两人。
看着她那不善的脸色,月明轩挑了挑眉,“谁惹你生气了?”
瞪着明知故问的他,顾琉璃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事情进展得怎么样?”
听着那明显不耐的语气,月明轩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自然是朝着计划进行着。”
眸色冷了冷,转瞬即逝,月明轩又邪肆的勾唇,“怎么?刚才威胁人了,这会还不高兴?”
不说还好,一说顾琉璃就更恼火了。
他既然知道竟然还无动于衷。
如果不是他对于蔚婷婷母女俩这段时日的举动没有任何反应,她今天何必去做这个恶人。
而且,她迟迟不动她们,顾虑什么他不必自己清楚?
月明轩哪里不知道,如果不是碍于母亲,她怎么可能容忍这两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只是对方别有目的,而他们自然也可以加以利用。
“小丫头,先不要生气。”安抚的拍了她一下,月明轩在她身边坐下。
“你该清楚我为什么要留下她们。”
他的用意其他人不清楚,可她清楚。
养虎为患他明白,既然这样还将人给留在身边,自然是有留在身边的用处。
最初是不清楚珍妮琼斯和蔚婷婷是不是跟拉斯特琼斯勾结在一起了,就算是现在也不知道。
不过,这段时间,两人过分的安静反倒让人更起疑,不动有时比动更危险。
珍妮琼斯这段时间收货最大的莫过于与艾菲琼斯之间的感情。
姐妹两的感情倒比小时候更亲密,尤其是艾菲琼斯,最近在她脸上看到的笑容远比之前不知道要多多少。
两人聊天自然也是更多,除了一些机密的事情,艾菲琼斯几乎什么都跟她聊过了。
“你觉得珍妮琼斯是不是完全相信伯母呢?”突然,顾琉璃沉声问道。
“不相信。”
大姨岂会是那么容易就相信一个人的,恐怕不止不相信还更戒备。
闻言,顾琉璃低笑了声。
是啊,珍妮琼斯什么人,哪里会那么容易就相信。
那个女人这辈子恐怕都只会相信自己。
“或许你可以让伯母说说。”
轻挑了下眉梢,顾琉璃又道。
月明轩勾唇一笑,他就知道这丫头清楚自己留下她们的目的。
“只是,我们还不清楚她是否跟拉斯特琼斯合作,如果现在就让她知道画的存在……”
这也是自己一直按兵不动的原因。
他们可以肯定的是珍妮琼斯和蔚婷婷这次的目标是小丫头,可不不知打她们是否跟拉斯特琼斯合作。
毕竟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会联手其实并不奇怪。
只是这段时间,除了珍妮琼斯最初过来的时候是由埃蒙特琼斯送过来的,就再也没任何的接触,更没有其他的方法传递信息,而这段时间的调查,珍妮琼斯和蔚婷婷确实没有跟拉斯特琼斯的人接触过,几人应该没有合作的可能。
只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真有其他方法联系也说不定,所以谨慎起见,他们才按兵不动。
“知道了也没关系。画和刺绣应该是有某种联系,就算知道了其中的一件也没什么用处。”
当初妈妈这么保护这幅刺绣一定是至关重要,所以她认为更重要的应该是这幅刺绣,而画不过是辅助作用。
而且,这事,她还就希望不知不觉的让拉斯特琼斯知道。
看着那不断转动着的眼珠子,月明轩先是愣了下,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嘴角邪肆的扬起。
“小丫头,你变坏了。”
瞧着他嘴角那坏坏的微笑,顾琉璃翻了个白眼,“你也好不到哪去。”
两人都是半斤八两。
“晚上叫伯母和伯父过来,我们再一起研究研究这幅画。”
月明轩轻点了下头,看着她那依旧没有松开的眉头,往她那边挪了挪,一脸的神秘,“黑心鬼还在生气?”
语带调侃,更是戏谑的不断挤眉弄眼,看的顾琉璃心中更觉郁闷。
从那天出事到现在,姬月珩一直没跟自己说过一句话,就算是一面也没见。
那个男人狠起心来还真不是一般的狠。
她已经道歉了,也保证过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情,可偏偏他就是不理。
她又不再身边,他不接视频,不接电话,她是真的无可奈何。
月明轩本也因为她私自冒险还不准其他人告诉自己而生气,可是近段时间看着她因为黑心鬼愁的,渐渐的开始有些同情她了。
当然,更多的幸灾乐祸。
要知道这死小孩,最开始自己在自己面前可是死不承认,还威胁自己的,把他气了个半死。
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物降一物,自有人收拾这黑心的丫头。
抬起手肘就撞了他一下,当然没怎么用力,顾琉璃可没忘记眼前这个人身体还虚着。
“笑我?以后有你哭的。”
起身,顾琉璃没那么好心的让人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
看着那愤愤离开的身影,月明轩再也控制不住的大笑出声。
难得啊,让小丫头不战而逃。
……
而此刻在帝都的姬月珩,签下一份文件让人带出去后,看着在不远处独自玩着球的小魔怪,幽邃的凤眸深了深,透过那张有着几分相像的可爱容颜,想着此刻远在异国他乡的某个不仅试图瞒骗他还想着欺骗他的女人,一再的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心软。
一定要给她一个教训,不然她不长记性。
玩得开心的小魔怪似乎注意到爸爸的目光,突然抬头看去,拿着球甜甜的叫了声,“妈妈”。
放下笔,姬月珩起身将小魔怪抱了起来,如玉的指腹摩挲着那与顾琉璃有着几分相似的面容,低低呢喃,“小魔怪也想妈妈了?”
这话似在说给自己听,又像真的是在问小家伙。
而小魔怪仿佛听懂了,又接着叫了声妈妈,不过这一声要比之前那一声低沉委屈得多。
毕竟是个孩子,离开母亲再小也会不舍和不适应。
小魔怪算是乖巧的,起码这么长时间他没有吵闹,虽然偶尔的会叫一声妈妈,已解相思之苦,可姬月珩带着并不怎么吃力。
“等爸爸解决了这里,我们就去找妈妈怎么样?”
小魔怪看着爸爸,忽然委屈的小脸又扬起了笑容,更是用小手揪住姬月珩的衣领,用力抬起头,热情的在他脸上印上湿濡的一吻。
父子亲密的时间不长,很快白虎就拿着一叠文件进来,看到少主怀中的孩子,冷酷的硬汉,眉目也柔软了不少。
对于这个积聚了父母优良基因的小宝贝,那可是四神白虎门的宝贝疙瘩。
如果不是碍于现在不便暴露少主的身份,白虎旗下的其他人员都想要来看看这宝贝疙瘩。
现在大家对白虎更是各种的羡慕嫉妒。
不仅可以留在少主身边,还能时刻的看到小少主。
不过,这一切都要感谢当初,顾琉璃刻意用宝儿的身份让白虎充当姬月珩的助手进入姬氏,不然刚进来的他没有任何足以信任的人,想要站稳脚跟几乎不容易,尤其是最开始还要跟谭懿宸斗。
而白虎的身份几大家族自然也是清楚,毕竟白虎门对外的联系人一直都是他。
收回落在小魔怪身上的目光,白虎将最新得到的资料递给姬月珩,“那通电话是从姬家大宅打出来的,不过那人却不是在姬家大宅打的。只是利用了姬家大宅的线路。”
当初,有人刻意利用姬家人的身份将顾琉璃从小魔怪的身边引开,要对小魔怪对手。
那通看似不起眼的电话,一直被姬月珩他记着。
当大家的目光都在那一件又一件的大事上的时候,他早已经命人偷偷去调查这通电话来源。
只可惜对方也是狡猾不已,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非凡最近一直被谭氏打击,不过现在谭氏做主的不是谭懿宸而是谭谨逸……”见姬月珩没说话,白虎又继续道:“而且自从谭谨逸接手谭氏之手,谭懿宸就跟消失了一样,我们也查不到他的行踪,就算查到的也是他故意让大家知道的。”
能够成为少主的对手,他们一直不敢小觑谭懿宸这个男人,派去他那边的人都是四神的经营。可那个男人都有办法脱离他们的监视而消失。
而最让人奇怪的是,谭氏除了对付非凡之外竟然再没有了任何的动静,这太不正常了。
他们能够看出的,姬月珩自然也能看出,可对于谭懿宸最近的举动他似乎一点也不关心。
明明那个男人才是最危险的,可少主偏偏任由他活动。
“谭懿宸那边的人让他么继续监视就好,至于非凡和谭氏的事情你们暂时也不要出手。”
低声吩咐,姬月珩凤眸微眯。深邃的眸底闪过精光。
“拉斯特琼斯那边的事情怎么样?”
“夫人现在每天都呆在庄园里,不过前几天珍妮琼斯和蔚婷婷让埃蒙特琼斯送到了庄园。”
姬月珩嘴角轻扬,须臾又笑了笑,“去调查下蔚晨濡真正的死因,还有调查下埃蒙特琼斯是否涉及医药方面?”
“是。”白虎领命,在姬月珩再没有任何吩咐之后这才出去。
待人出去,姬月珩又看了看小魔怪。
小家伙已经会走路了,会说的话语一天也比一天多,只是咬字最清晰的还是那句妈妈。
怜爱的摸了摸小家伙的脸蛋,呢喃低语,“在等等,在等等。”
在等,不知道等的是去顾琉璃身边,还是收拾一些人。
……
白虎出去后不久,姬启宗就来到了姬月珩的办公室,看到在那玩的小魔怪,伸手要去抱,但被小魔怪毫不犹豫的拒绝,脸上的笑容也因为他的靠近而消失,更甚至是委屈的抿着唇,似乎只要他再靠近一点就要放声大哭一般。
说来也奇怪,小魔怪对谁都友好喜爱,只要大家都讨他欢心,必定不会太抗拒一个人,就算不让人抱,但也不会这样的戒备,可唯独对于这个二爷爷,每次只要他靠近必定是脸色一变,更甚至第一次姬启宗强行要抱他的时候还被小魔怪毫不留情的咬了一口,无法脱身这才放生大哭,自此每次姬启宗要抱的时候必定扬声大哭,那哭声都快可以掀了屋顶。
老爷子疼这小宝贝到心坎里,哪里见得这宝贝疙瘩的眼泪,自此下令让姬启宗离小魔怪远点,只说孩子不懂事,要亲近等以后懂事了也不迟。
可有时候孩子才是那最敏感的,尽管不会说不会多想,可那种天生的敏感却能让他们感受到善意和恶意。
只是一家人,有些事,有些话大家不便说出而已。
所以这次,姬启宗也亦如以前那样,只是看了两眼,继而来到姬月珩的跟前,“月珩啊,如今你也在姬氏站稳了脚跟,二叔有事情让你去做……”
姬月珩站稳脚跟,得到那些股东的支持,除了这段时间签订几桩大单之外,最主要是的还是姬启政的事情。
就在前不久的竞选当中,姬启政奇迹的PK掉声势最大的杜淳和另一对手,坐上了那首长的位置,而促成这一切的与夏家那小子脱不开关系,而后者后来竟然过来感谢月珩,说是他帮了大忙。
要知道凌家那点事,可是闹得沸沸扬扬,揪出那么大一贪官,又将自己的叔叔送上那个位置,这样的能力几个人能有,之前对他还持保留态度的人自然是深信不疑了。
就连那些当初信誓旦旦的保证会站在姬启宗和姬慕白这边的不少人也倒戈了。
尽管现在姬启宗还掌握着姬家家主之位,控制着姬氏,可如果论到权力影响力早已经不及姬月珩了。
这也让他们父子两恼怒不已。
可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闹翻。
“二叔,是什么事情?”将小魔怪抱起来,姬月珩低声问道,那模样却是关注儿子要比对姬启宗口中的事情要感兴趣得多。
这孩子从回来之后就对自己不怎么亲密了,姬启宗这段时间下来也习惯了。
本来他的性格就是这样,所以这点倒没怎么生气。
“其实,这件事我想了很久,目前竞争力大,现在只有姬家、谭家、月家和顾家,尽管我们还处在第一的位置,可指不定什么时候会被超过去,二叔认为我们应该找几个盟友。”
闻言,姬月珩仅是轻挑了下眉梢,等着他继续。
“你也知道当初金融危机差点让姬家也跟着出事,那时是你母亲保下了姬氏,只是如今你妈妈也不在,这经济危机谁也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再拉一次,所以二叔觉得我们多找一些盟友,或许日后会有所裨益也说不定。”
姬启宗语重心长,那神情也别提多诚恳,可姬月珩就是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淡淡的应了句,“二叔,这是觉得月珩无法管理姬氏,还是认为月珩能力不如我妈?”
“你这话说的。二叔怎么会这么认为了。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二叔也是相信,只是多上一层保险更稳定一点,日后就算真的遇上什么,你也不至于那么辛苦对不对?而且这姬氏日后都是由你接管,这样也可以为你以后的接任解决不少麻烦。”
姬启宗连忙解释,苦口婆心,态度俨然就是他日后就是姬家的接班人,而姬慕白已经被彻底的排除在外,他也是支持他的一样。
姬月珩顿了顿,深邃的凤眸看了看他,这才道:“姬氏目前还是二叔掌管,一切二叔做主就好,我没什么意见。”
见他答应,姬启宗立刻笑逐颜开,笑呵呵的伸手,却又停在了半空中,尴尬的愣了愣,随后这才又缩回来。
“既然你答应了,那这件事二叔就交给你去办了。”
什么都还没说清楚,就这样说交给就交给,姬月珩不傻,怎么会那么容易就答应。
“二叔,我恐怕最近没什么时间,你知道小魔怪不能没我,而且公我手上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处理。”未委婉的拒绝,姬月珩将小魔怪往前拱了拱,又道:“大哥能力不差,而且最近的工作也完成得差不多了,最主要的是这方面大哥要比我擅长,我觉得选择大哥远比选我合适。”
姬启宗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这谁接管这件事必定要离开姬氏出去,目前谁留在公司谁的胜算就比较大,他本只是想用这件事试试他对家主这个位置的态度,没想到他亦开始就拒绝了。
那果决的态度……
看来他也是势在必得,他跟他父亲一样,无论任何事情都要夺走。
“二叔自然知道你现在任务艰巨,而且还有煜修还需要你的照顾,如果可以我已经交给慕白去做了,只是这件事非你不可。”姬启宗很是无奈的拧眉。
闻言,姬月珩轻挑眉梢,嘴角淡淡扬起似嘲似讽,只是很快又敛去,让人怀疑刚才那一下不过是幻觉。
“哦,非我不可?”
姬启宗点了点头。
“姬氏要寻找伙伴自然不能是一般的伙伴,不然到最后不但没有裨益,恐怕还会成为累赘,所以选择上面要格外的主意,而目前能够助姬氏的也就那么几家,我想你该清楚。”
姬月珩摇了摇头,“月珩不明白二叔的意思。”
他的假装,姬启宗也不恼,来之前他就做好了准备,只要他有意要争夺姬家家主这个位置,这个时候他绝对不会轻易答应自己。
“其实这件事我已经跟几位股东商量过,他们都觉得这件事可行,并且认为最好的合作伙伴是——谭氏!”
最后有些犹豫的说出谭氏,姬启宗紧盯着姬月珩的脸色,观察着想要看出些什么,只是姬月珩始终是云淡风轻的模样,愣是半点情绪都看不出来。
不过,这姬启宗也算是个精明的人,也懂得说话的艺术。
先是说与其他人商量,谭氏明明是他决定的,却误导人以为是吗?
那些股东的提议。
姬月珩微微眯了眯双目,不动声色的看着他,等着他的继续。
“二叔知道你之前跟谭氏现在的家主谭懿宸有些私人恩怨,可这毕竟是有关姬氏的未来,二叔希望你们能够放下成见……”
说到这,姬启宗又有些得意。
姬月珩和谭懿宸现在明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之前谭氏还专门与姬氏作对,只是后来突然停止了,但两家之间早已经恢复不到以前的关系,更别说合作了。
只是,这个谭家确实也是最有利的合作伙伴,如果能够冰释前嫌,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要冰释前嫌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尤其还是让他去,姬启宗这不是存心的让事情变得更困难。
“二叔应该很清楚我与谭家的恩怨,我去恐怕……”
“我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觉得你去才是最合适的……”姬启宗低声解释,“既然是我们主动要与谭家结好,那么这个结还是解开的好,而且还是你主动去解的话显得我们姬家的诚意,或许也更容易一点。”
姬启宗这是早就想好了退路,把姬月珩可能反击的话全都想了一遍,也早就准备好了反驳之词,今天他是怎么也要让他答应这件事。
姬月珩凤眸微眯,也不说话,抱着小魔怪的手不时的轻拍一下,蔷薇色的薄唇扬起。
“月珩,我知道这样可能有些委屈了你,可以后你要接管姬家,必然是要受些委屈的,为了姬家日后的发展,二叔也只能先委屈了你,日后你有什么要求,二叔只要能够做到的一定答应。”
姬启宗这话一说等于是不给姬月珩留下任何拒绝的余地。
如果姬月珩不答应,就是不为了姬氏,如果日后他要想接管姬氏,连这么点委屈都不愿意承受的话,必定会影响大家对他的支持,如果他们再在中间挑拨几句,那个位置就难说了。
但如果被迫接受,谭家看到是他恐怕也会更加的为难,甚至更抵抗也说不定,一旦没成功,也会让大家觉得他的能力不足,无论是哪一点对他来说都没半点的好处。
他是算计好的,而且再找自己之前还找那些只看得到利益的股东商谈了,得到他们的同意,这样一来他如果日后想要那些人的支持就更不能随心所欲了。
姬月珩静静的看着姬启宗,沉静的目光渐渐锐利了起来,好似一把利剑让本还镇定的姬启宗都被看得有些沉不住气,似要被他敲出些什么来,心虚的别开目光。
“当然,如果你实在是不想接受的话也没关系,二叔再想想办法。”姬启宗又道。
之前早就说了没有其他的方法,现在这样说也不过是幌子,只是在姬月珩面前卖好罢了。
“二叔,既然这样我来吧。您工作那么忙,只是这件事进展可能不会很快。”
见他竟然答应了,姬启宗还是愣了下。
虽然逼着他答应,不过他还真没想过他会答应。
毕竟越是聪明的人自尊越强,绝对不会主动在自己敌人对手面前主动低头。
而这件事无疑是要姬月珩对谭家低头,这孩子跟他父母一样,更甚至要比他们还要傲气,所以在姬启宗看来他应该是不会答应的。
哪知他竟然与自己所想的背道而驰。
微眯着鹰隼般的双目,姬启宗盯着他看了半天,姬月珩都只是微笑面对,让姬启宗愣是半点心思也没瞧出来。
“你……真的答应了?”不信的再次问了一遍。
姬月珩笑着点头,“我只能说尽力。二叔也清楚我与谭家的恩怨,所以不敢保证事情会顺着你们的心意来完成,但我会尽力去做。”
姬月珩说的有些无奈,给自己留了点退路,适当的表达了对这件事的抗拒和抵触,但又无奈不得不接受。
姬启宗满意的勾了下嘴角,然后一脸欣慰的颔首,“二叔知道。孩子委屈你了。”
“二叔严重了。”
“既然这样,那你先忙,二叔就先出去了。”
看着姬启宗离开,姬月珩嘴角的笑容这才敛去,眸光瞬间也锐利了起来,久久的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很久才收回视线。
只是那眼底深沉的恨意让人无法忽视。
姬启宗在姬月珩答应之后当天就召开会议,将这件事公布了出去,这等于是就连最后让他反悔的机会都剥夺了。
无论之后他会不会后悔他都不会给他后悔的机会了。
只会他不够了解姬月珩,不知道他一旦决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在反悔。
所以对于他这多此一举的行为姬月珩没有任何的反应。
只是事情一旦公布了出去,那姬月珩必定也要有所举动,而且因为这件事,姬启宗还将许多本来是由姬月珩负责的事情交给了姬慕白。
看着是重用姬月珩,实则是抽空他的势力,夺去他立足的cass。交给姬慕白,聪明人一眼就明白这显然就是明升暗降。
之后,姬月珩自然是要跟谭氏联系。
当然他并没有立刻就亲自出马,而是让秘书与谭谨逸联系,从而想要联系到谭懿宸。
只是令人奇怪的是,谭谨逸竟然一口就答应了。
要知道对姬月珩,谭谨逸的恨并不比谭懿宸少,更甚至是更多。
这样的他,理应要让姬月珩多碰几次壁才会答应才是。
两方约定时间地点,只是当等候在那里的谭谨逸看到来的是姬月珩后,眼底诧异一闪而过,而后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原来珩少都是冒着别人的名义来约人见面的。”
冷声嘲讽一番,谭谨逸起身就要离开。
只是姬月珩抱着小魔怪站在那里挡住了去路,让谭谨逸想出去又出不去。
谭谨逸停下,眼神不由自主的看了眼他怀中冲着自己咧嘴轻笑的小魔怪,那可爱的笑容似乎都快可以把人心都给融化了。
强行移开目光,谭谨逸冷声道:“让开!”带着一丝命令。
而姬月珩也真的就让开,抱着小魔怪就朝里面走去,寻了个位置坐下。
谭谨逸就要出去,可走到门口,白虎和突然出现在门口再次挡住了他的去路。
谭谨逸自然认得出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目光越发森冷,转身瞪向姬月珩,“珩少这骗人来了,还打算强行将人给留下?”冷声讽刺,谭谨逸似乎看都不愿多看他一眼。
姬月珩对上他恼怒的目光轻笑道:“既然来了,逸少何不坐下听听我为什么要用姬慕白的名义叫你过来?”
原来,当初姬月珩在姬启宗宣布由他负责与谭氏的合作后,姬月珩提过一个要求,那就是要来姬慕白的秘书给自己工作一天。
而那一天这位秘书只为姬月珩做了一件事,那就是以姬慕白的名义给谭谨逸打电话约其见面。
秘书虽然不明白,但也照做,而那边的谭谨逸也爽快的答应。
如果用他自己的名义,谭谨逸绝对不会那么爽快的答应。
谭谨逸站在那,沉默的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须臾,突然一改方才的敌视和恼怒,转身又在原来的位置上坐下。
“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们。”这句话姬月珩是对着白虎说的。
白虎带上门,转身出去,然后守在门外。
谭谨逸看着他怀中的小魔怪,笑了笑,小家伙立刻冲他露出个灿烂的笑容,小小的手揪着姬月珩,可那圆润明亮的双目像极了一个人。
那个让谭家的男人都甘愿交出真心的女人。
也是有那样一双,每次看到那双眼睛就觉得那比星星还要闪亮,夺目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看着看着,谭谨逸的眼神也逐渐柔软了下来,仿佛通过他看向了某处,看到了某个人。
那个女人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她的京城似乎也安静了不少,而他也在大哥的命令下不再与姬家争斗,毕竟继续下去也只是两败俱伤。
可,对于姬家顾家,他们对大哥的伤害,这一切让谭谨逸对他们的恨意也一直埋藏在心底。
尽管大哥不准他继续与姬家作对,但是对于姬月珩,他绝对也不会这么简单的就放过。
“煜修,叫叔叔。”
姬月珩沉默半天,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谭谨逸愣了下。
刻意绷着脸,只是在听到小魔怪那一声软软糯糯的叔叔之后,脸色也怎么也严肃不起来,面对可爱的小家伙,谁也狠不下心肠来。
“珩少,这是要攀亲带故?我可不记得我谭家什么时候有了个孩子?”
轻嘲出声,谭谨逸给自己倒了杯茶,静静的喝了起来。
对于他的冷嘲热讽,姬月珩毫不在意,也没再让小魔怪去叫叔叔,而是拿过茶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优哉游哉的享受了起来。
他越是淡定谭谨逸的怒火就越盛。
这个男人利用姬慕白的名义把自己叫出来,为的就是陪他喝茶?
“珩少如果是想找人陪你喝茶的话,我想你找错人了。”茶杯用力的放下,发车的沉闷声响吓了姬月珩怀中的小魔怪一跳。
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看着对面面色有些阴沉的刚才自己老爸还让自己叫叔叔的男人,小魔怪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了,小小的身体偎在姬月珩的怀里,眼底对他却是不同于小孩子的冷漠。
那眼神跟生气的顾琉璃太像了!
谭谨逸有些怔神的看着,一时忘记了反应。
“我以为逸少清楚我今天为什么要用我大哥的名义叫你出来。”淡淡的出声,姬月珩一手逗着小魔怪,刚才还愤怒的小脸蛋,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小手更是去勾姬月珩的大掌,想要握住。
谭谨逸眸色微眯了下,锐利的看向云淡风轻的姬月珩,并没有立刻回答,脑子里却是将所有的事情都过了一遍。
他既然知道利用姬慕白的名义叫自己出来,那必定是知道了某些事情。
例如他们的合作。
一直都清楚他是个厉害的角色,不然大哥也不会在最初挫了姬家之后立刻收手。
可也没料到他会是那样的厉害,竟然连他跟姬慕白之间的合作都知道?
还是说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试探自己?
眸色闪了闪,谭谨逸一脸的淡漠,“我不明白珩少的意思。”
见他不承认,姬月珩轻笑一声,只是那笑听着有些冰冷。
“那我想逸少应该有些知道,姬氏有意与谭氏合作吧?”
姬月珩并不急着让他主动承认,而是一改先前的高深莫测,直奔主题。
姬氏想与谭氏合作,谭谨逸自然已经有所耳闻,遂点了点头。
“那不知逸少的意思如何?”
没有任何的前提辅助,没有任何请求的姿态,姬月珩就好像在与人谈论天气一般,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这谭谨逸会拒绝。
“谭氏如今发展得很不错,目前暂时还不需要与人合作。”
果然,谭谨逸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绝,睨着姬月珩的眼神也分外的冷漠。
“我还以为逸少跟姬慕白合作是早就有了要与姬氏合作的决心,没想到……”语言又会,姬月珩这次则是静静的看着谭谨逸,那眼神好像要把人给吞噬掉。
虽然之前有所猜到,可真正听到他说出来,谭谨逸还是免不得诧异了一番。
“姬慕白与逸少的合作,好像是以姬氏的名义,照逸少刚才的话,那是不想合作了。”
看着谭谨逸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姬月珩嘴角的弧度更甚,“既然这样那我们也不勉强,我会回去跟大哥说一声,让他另寻合伙人。”
谭谨逸恼羞成怒的瞪着他,他早就知道了,刚才那根本就不是试探,根本就是他早就设好的局,等着自己跳下去。
他早就知道自己暗中与姬慕白的合作,而不急着挑明,就是想用这件事威胁自己。
什么姬氏与谭氏的合作,不过是姬启宗想要扳倒他的一步棋而已,而暗中他们早已经找了自己,两家也已经达成了协议。
在他们以为一切都按着他们的计划来进行的时候,其实他早已经看透了一切,并且将计就计。
松开紧握的拳头,谭谨逸讥讽的勾唇,“既然你知道了,那也该清楚我为什么跟他合作,你以为会那么容易就取消吗?”
对付姬月珩是他早就计划好的,就算他知道了又如何?
姬家如今正是两派,虽然看着犹如一家人,可姬氏内部早已经分划了。
最后的结果不是姬家的分立,对他没任何的影响,相反他跟姬启宗和姬慕白的合作只会更牢固了。
那两人也只会更依靠他,要对付起他来也就更容易。
“是吗?”低低反问,姬月珩笑笑。
“既然如此,看来逸少是不打算跟我合作了?”颇为惋惜的低叹,只是脸上却没有半丝惋惜的神色,“那我只能找你们谭家的家主聊聊,或许他会有兴趣。”
闻言,谭谨逸面色一沉,沉声道:“你威胁我?”
要知道他与姬启宗和姬慕白的合作大哥并不知道,而且还是隐瞒着的,他是怎么连这一点都知道的?
“逸少这话严重了,我只是觉得逸少没兴趣说不定宸少有兴趣,毕竟多问一个人就多一分希望。”
谭谨逸紧抿着唇,恼羞成怒的瞪着眼前这个在任何事情似乎都镇定冷静的男人,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分寸大乱。
他们以为顾琉璃的离开会让他比平日容易对付一点。
毕竟他不仅要照顾孩子,还因为顾琉璃的离开而愤怒不已。
盛怒的人是最容易露出破绽的,而姬月珩段时间的消沉,也真的让他们以为顾琉璃的离开对他的打击很大,也让他们认为有了可以对付他的机会,这才暗中联手,却不想这个男人一切都是假象,他根本没有受到影响,就算是受到了影响也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大。
一切也都是他的误导,然后=再将计就计顺着他们的计划来进行。
“姬月珩既然你知道一切,却不拆穿,你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男人就看着他们安排一切,计划一切,却不动声色的看着,不去破坏也不抵抗,任由他们行动,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姬月珩瞬间沉静了下来,面色也难得的露出阴沉的神色,暗沉如墨的双目深邃的犹如大海,“目的?我能有什么目的?自然是跟谭氏合作,拿下姬氏。”
淡淡开口,姬月珩快速敛去眼底的恨意,漫不经心的道。
谭谨逸不信的看着他。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他何须等到现在,他必定还有其他的目的。
只是什么目的,他猜不到。
“姬月珩,你觉得我是那么好唬弄的?”
闻言,姬月珩轻轻笑了声,很快笑容又被敛去,冷声道:“安排我跟谭懿宸见面。”
大哥的行踪现在就算是自己也知道的不多,更别说外人,而家里大哥已经快有两个月的时间没有回去过了,所有人都认为大哥还是没能从顾琉璃的事情中走出来,一个人外出散心了,只有他知道,大哥去做什么了。
目前,也只有他一个人可以联系到大哥。
“姬月珩,我大哥跟你没任何话要谈!”
大哥身上所有的伤都是这个男人给的,大哥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他,而他亦是。
如果不是他,跟顾琉璃在一起的恐怕就是大哥了。
“他会不会见我,你不先问问他,你怎么知道?”
谭谨逸抿了下唇道:“既然你这么厉害,连我跟姬慕白的合作都知道,那你自己应该就可以找到我大哥,又何必通过我。”
这个男人太过深不可测,而大哥有时候行踪虽然隐秘,但也不是真的彻底的消失,只要花精力一样还是可以找到的。
他相信眼前这个男人更能。
“我要逸少以自己的名义约宸少出来,而且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谭谨逸怀疑的拧眉,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用他的名义,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是希望大哥跟他合作一起夺走姬氏?
如果是这样,那他就不要白费心机了,他们宁愿支持姬慕白也不会支持他的。
“如果是跟顾琉璃有关了?”
低低的问,看着谭谨逸那瞬间变了的脸色,姬月珩蔷薇色的薄唇抿了抿。
跟顾琉璃有关,谭谨逸眯起了双目,忽然脸色一变,不敢置信的看着姬月珩,“你……”
“逸少,有消息了就请打这个电话联系我。”
留下一张电话卡,姬月珩没有多做解释,抱着小魔怪出了包间。
而这天,谭谨逸坐在那久久没有动静。
……
姬月珩见了谭谨逸的事情姬启宗自然知道了。
因为当天晚上他就给谭谨逸打了电话,他刻意让谭谨逸不能答应姬月珩,起码不能那么轻易的就答应。
他帮他们拉姬月珩下马,逼他离开姬氏,日后等他们完全的掌管了姬氏,就会转送他百分之五的股份。
姬氏百分之五的股份,那可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抵抗的诱惑。
与姬慕白他们合作又可以得到姬氏的百分之五的股份,还能帮助谭氏更上一层楼,这样好的事情谭谨逸自然不会放过。尤其是对付姬月珩这件事,就这一点就足以让谭谨逸答应。
两人将今天见面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是谭谨逸不知为何没有提到姬月珩已经知道他们之间的合作的事情还有姬月珩要求秘密见谭懿宸的事情。
只是说姬月珩提议与谭氏合作,被他拒绝了。
好像一切都还照着他们的计划进行,但又有些不一样。
两人又商议了下接下来的计划,说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挂断电话。
与姬月珩见面的事情,还有他要求见他的事情谭谨逸并没有立刻告知谭懿宸。
而是过去了三天之后,谭谨逸这才在谭懿宸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提到了这件事,并且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谭懿宸。
只是谭懿宸的反应有些出乎谭谨逸的意料之外,他以为大哥多少会说些什么,亦或者交代自己几句什么。可最后谭懿宸对这件事一个字也没表态,只是在谭谨逸最后说完之后嗯了声表示他听到了,然后继续吩咐着让他去做的事情。
他想问,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不该问。
自从那次大哥几近自我放逐之后,直到属于他们的孩子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时候,他们最后那丝希望也破灭了。
最后他们什么美好也没剩下,只有无尽的绝望和仇恨。
那个伤口一直存在,就算大哥似乎已经恢复到了以前的模样,可他知道那个伤口还存在,只是他忍着不去碰触,而他们也避免去碰触,以为这样就可以当他痊愈了。
当,那个可以影响到伤口的人出现时,那痛又好像是被压抑了许久一次性爆发,更让人难以忍受。
他害怕担心,当自己去问的时候换来的就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本不想提及姬月珩,本不想传话说有关顾琉璃。
可大哥的心思就算是他猜得也不见得全中,姬月珩既然提到有关顾琉璃,他也担心如果自己今天不告诉,日后如果真的是十分严重的事情,如果这个时候大哥不知道从而什么也没做,会不会后悔一辈子?
太多的不确定让谭谨逸什么也不敢隐瞒。
只是谭懿宸的沉静让他心里更没底。
一直到后来,谭懿宸都没有让谭谨逸安排与姬月珩的见面,而姬月珩也没有再打来电话,最后姬氏与谭氏的合作以失败告终。
这桩让不少股东觉得不错的企划,因此夭折,而那些支持姬月珩的人也有些动摇,并且颇有怨言。
背地里更是有人议论说是姬月珩因为无法放下与谭家以前的恩怨,将私人感情带进了公事当中。
公司不分明,这才被谭氏拒绝。
试问,一个公司不分明的人,谁愿意让这样一个人来领导这样大的一个企业?
而更绝的是,姬月珩失败之后,姬启宗又立刻让姬慕白来负责这件事,而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谭氏竟然答应了!
这又从另一个方面好像再说,姬慕白的能力要更胜姬月珩,姬启宗成功的扳回了一句。
姬月珩在姬氏的地位再次受到了影响,姬氏最终会选择什么养的继承人再次成为了谜团。
也渐渐的,姬月珩和姬慕白之间的竞争也上了明面上,本来只是暗中斗来斗去的两伙人现在也因为这件事而让帝都里的人都知道姬家现在为了这家主之位兄弟已经反目了。
大家将目光都投注在了姬家。
为了保护小魔怪不受打扰,姬月珩搬出去住了,至于去了哪里没人知道,就算是姬家老爷子还有姬启宗这次也失去了联系。
而姬家人想要知道都被姬月珩已保护小魔怪为由拒绝了。
而在姬家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姬月珩也将小楼里的设备搬了出来。
而姬氏的事情姬月珩也没有像往常那样照常上班,大多的事情都交由白虎负责,而他也是已小魔怪为由,拒绝去姬氏上班。
这消极的态度来得突然,让接下来还打算有所行动的姬启宗和姬慕白有些诧异,当然也有些怀疑。
经过这么长时间,他不认为姬月珩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人,这中间必定还有什么原因?
只是——
他不来姬氏要做什么?
以前还知道他的行踪,姬启宗心里还有些底,可现在完全摸不清行踪了,姬启宗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再干什么?
要怎么预防,接下来要怎么做都不知道了?
也不该轻举妄动了,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这会他连人都看不到,完全不知道了,要对付起来比以前困难不少,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在暗处,会怎么对付自己都不知道,防不胜防。
姬月珩搬出去给姬启宗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这件事业远子啊R国的顾琉璃自然也知道了。
在姬月珩搬出去的第三天,她就给他打了电话,而一直不理会她,不接电话的姬月珩时隔差不多快两个月总算是接了电话。
“怎么回事?”
一听他总算是接自己电话了,顾琉璃便焦急的问道。
按着姬启宗那样的算计不可能成功才是。
只是那边来的消息是谭家似乎也参与了。
如果是姬启宗和姬慕白,顾琉璃还不会那么担心,也不会去相信那些报道。
只是,如果谭家参与的话,也就是说是谭懿宸与姬启宗的合作,他再厉害怕也有些防不胜防。
只是谭懿宸怎么会跟姬启宗合作呢?
姬月珩不说话,只是握着手机听着那边有些急促的呼吸。
那边久等不到他的回答,顾琉璃又道:“姬月珩,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在这边,那边具体的情况她根本不知道,就算有四神的人告诉自己,可谁知道是不是报喜不报忧,就算报忧,又报了多少?
在这边对那边的事情几乎都是被动,只能亲自去询问他,可偏偏他还什么都不说,跟自己赌气。
那边仍旧是沉默,顾琉璃那也沉默了,抿着唇,脸色也不怎么好看,须臾似乎也恼怒了,放下就要去挂断电话。
可这边的姬月珩像是有千里眼,知道她的一举一动,在她放下的瞬间低声道:“是谭谨逸。”
那边,准备挂断电话的顾琉璃手生生顿住,握着手机的手紧了松,送了紧,最后也没能将这电话挂断。
不过,这回换她不出声。
听着那边的呼吸由急促到平稳,姬月珩的嘴角微不可见的扬了扬,“是谭谨逸与姬启宗合作,想将我赶出姬氏。”
听着那平稳的话语,顾琉璃也不接话,学着他拿着电话。
之前的事她道歉了,他气了差不多两个月她也道歉了两个月,可是那边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一个字不说事小,她问起了他还一个字不说,还给自己闹脾气。
那边静悄悄的,姬月珩说了这句话之后也陷入了沉默。
一时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半响电话里突然传来姬月珩的笑声,那笑声似乎还颇为愉悦。
可就是这笑,彻底的激怒了顾琉璃。
咬牙切齿的冲着在那笑得灿烂的他吼道:“你个混蛋,不知道我在这边担心吗?你不让四神的人传消息给我,问你你也不说,你明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还这样折磨我,你……”
“我故意的!”
就在顾琉璃在那骂得顺口的时候,姬月珩突然又来了一句,差点没让顾琉璃气得吐血。
故意!
他竟然说自己是故意的!
啪的一声,顾琉璃想也不想的直接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丢在桌子上,瞪着他,好像那就是姬月珩一样。
只是很快桌上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不用去看也知道是谁。
顾琉璃看着那不断闪烁的黑心鬼三个字,那是来这里之前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她将老公改成了原来的黑心鬼三个字。
顾琉璃放在膝头的手紧了紧,似乎是想接又不想接,在犹豫。
而电话在响了一段时间之后又黑了下来。
这次手机再没有像之前那样快速的响了。
顾琉璃拿过手机,踟蹰着该不该打过去,可一想到,如果这次自己再率先低头先妥协的话,日后还指不定被他吃得死死的。
一想,顾琉璃又打算将手机放回去,只是才碰着桌面,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不过这一次不是姬月珩,而是谭懿宸!
有些意外他竟然会打电话过来,铃声响了三次,顾琉璃这才接通。
“喂。”
听到传来的那声轻柔的喂,谭懿宸这些天一直悬着的心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放松。
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能够说什么,而顾琉璃也不催促着问,只是静静等待着。
“……你,还好吗?”
声音有些僵硬,似乎想了很久才想到了这么一句。
“嗯。”
想说几句什么,只是意识到现在的自己似乎并没有资格多少几句什么,最后只能这么不轻不重的应了句。
“既然好,那我挂了。”
说完,谭懿宸真的就要挂断电话,顾琉璃急声道:“谭懿宸!”
那边似乎顿了下才回应。
不过没有说什么,似乎在等着她继续。
“谭懿宸,你知道了对吗?”
那边顾琉璃似乎感觉到呼吸顿了下,然后接着诡异的沉默。
顾琉璃那句“你知道了吗”旁人或许不清楚是什么意思?可她知道他一定明白。
“谭懿宸,我……”
“你没事就好。自己在那边小心点,有些人一旦入了魔,便会不折手段。”
留下这样一句话,谭懿宸不顾顾琉璃的阻拦而毅然挂断了电话。
听着里面传来的嘟嘟声,顾琉璃紧抿着唇,须臾重重一叹,对于这通诡异而莫名其妙的电话,换来的只是更为沉重的心情。
谭懿宸今天这通电话打得突然也诡异,必定是在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琉璃第一个想到了姬月珩,也顾不上还在赌气,顾琉璃打了过去,这次也很快就被接通。
“姬月珩你跟谭懿宸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边以为是她主动服软,没想到第一句话就是这样一句话,姬月珩刚准备好的甜言蜜语愣是给咽了回去。
看着不远处的小魔怪,姬月珩眼角上扬,轻轻问道:“刚才是谭懿宸给你打电话?”
虽是询问,不过却是肯定的语气。
原来刚才姬月珩有给她打电话,只是她在通话中而已。
“姬月珩,你们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让白虎他们告诉我,现在你自己告诉我!”
她这边的情况有四神的人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可他那边的……
她也只能通过四神,可毕竟他才是白虎,他们真正的主人,如果他有意隐瞒她自然什么也不知道。
“姬月珩你什么都瞒着我,你不知道我在这边会担心吗?”顾琉璃的声音有些严厉,这是认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
可她越是严肃认真,姬月珩越是笑得开心。
“你还笑!”
“呵呵……”姬月珩笑了许久,笑到顾琉璃都恨不得立刻飞回去将他揍一顿,他这才停下。
只是停下之后的一句话让顾琉璃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反驳的话。
“顾琉璃,你也知道隐瞒之后的担心了吗?”
听着男人那得意的语气,顾琉璃嘴角抽了抽,狠狠的瞪着眼睛,半响这才无奈的叹了声,压根磨得痒痒的,“姬月珩,这段时间你不理我,就是为了之前我瞒着你不说?”
“我记得我答应让你过去的条件是,你必须以自己的安危为首位,任何事情都不能以你的安危为筹码,可是你做到了吗?”
姬月珩问的很轻,一点也没有秋后算账的严厉,仿佛倒像是跟人在闲谈一样。
可顾琉璃清楚,他越是这样就代表他越生气。
他生气的时候不是那种怒目而视,也不是暴跳如雷,相反他很安静很轻柔,听着让人很容易放松警惕,可就在你放松警惕的当口,绝对给你一剂痛击。
顾琉璃绷紧了身体,现在是想气也气不起来。
想着这个男人还真憋得久,忍着那么长时间不跟自己联系,不接电话不视频,等的就是今天这一下,就是让她印象深刻,让她深刻体会到上次自己的错误,反思以后不要再发生了。
为的不过是用相同的事实来给自己一个教训!
沈烨林曾今说过一句话,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姬月珩。
因为一些事情他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或者不在意,其实在你放松的时候,他早已经记着了,而且心底早已经筹划着日后怎么报复回去。
“姬月珩你……”
想说什么,顾琉璃却不知该说什么,你了半天也没你出后面的话。
“算了。这件事以后再说。你跟谭懿宸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谭懿宸的那通电话一直让顾琉璃有些耿耿于怀。
这个时候突然打来电话,就为了问一句好不好?
一定是那边发生了什么,而唯一能够与他发生什么的人,就只有……
“你这是担心我还是关心他?”
听着那不冷不淡的话语,顾琉璃拧了下眉。
他这又是别扭得哪门子?
“姬月珩他已经知道了,所以你不用再吃干醋,如果我要跟他在一起不用等到现在。”
先不说以前两人就不可能,如果谭懿宸真的知道了那件事,那以后就更不可能,他们之间的联系就只有琉璃。
她跟谁在一起都可能,可现在跟谭懿宸完全就是零了。
姬月珩傲娇的哼了声,对于她的话不置可否。
可不可能也不是她说了算。
如果不可能的话,为什么他联系的不是自己而是她?
“你要吃醋,以后再吃,现在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低声追问,顾琉璃微微顿了下,又道:“如果你不说,我去问谭谨逸。”
其实这件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之前不说,不过是要让她体会一下自己之前的心情,只有感同身受,才会记忆深刻,才会记住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既然目的达到了,姬月珩也就将事情如数的告诉了她。
至于之前的冷战什么之类的,自然也是结束了。
再继续下去折磨的不知道是她还是自己。
“你就这样离开了姬氏?”
没想到谭谨逸为了给谭懿宸出气会跟姬启宗和姬慕白合作。
这确实有些打乱他们之前的计划,不过也不算太坏,起码让他们了解到了姬启宗的底线。
虽然当初为了让姬慕白坐上那个位置他可以与她合作,解除姬月珩与苏芮之间所谓的婚约,现在又为了这个可以和谭谨逸合作,只是……
眸色深了深,顾琉璃问道:“现在确定是他们了吗?”
那边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可是顾琉璃的眼神却瞬间锐利了起来。
原来最后的落网之鱼就是他们。
当初那通夺走了他们父母生命的电话就是他们打的,也只有他才有可能做得到,毕竟他们当初都不曾怀疑过,如果不是这两年他动作的太明显他们都不会联想到。
“蔚晨濡死于车祸,你自己在那边小心点。”
姬月珩答非所问的道,似乎不想过多的谈论这个话题。
顾琉璃也不追问,几句话也让她清楚了他之所以离开姬氏的原因。
既然最后一个人也找到了,事情看来也到了尾声,也该结束了。
不过,那她这边也可以一网打尽了。
当初一直不动手,而只是钳制,就是为了寻找那最后一个人,当初那个给拉斯特琼斯打电话的人,那个通风报信告诉他让他知道姬月珩的父母和大姨搭乘飞机回来行踪的人。
那个人才是最该死的,如果不是他的通风报信,姬月珩的父母、大姨也就不会在那次事件中死去,如果不是他,拉斯特琼斯当年或许就已经被枪毙了,哪里还有之后琉璃的死,伍旭东的死,她在伍旭东的尸体前发过誓,一定要把这个人揪出来。
“让非凡成为诱饵,逼得他走投无路。”
非凡的存在就是为了对付这些人,当初它挽救了顾氏,也救了不少人,它的存在价值已经达到了,就算是毁了姬氏她也要让那个人付出沉重的代价。
“我知道。你在那边小心点,让白龙和沈烨林跟在你身边,不要单独跟珍妮琼斯和蔚婷婷见面。”
疯子是最不可理喻的。
蔚氏灭完,蔚晨濡死亡,接连发生的事情对珍妮和蔚婷婷打击绝对是不可想象的,这两人再次出现绝对的是找她报仇。
就算蔚氏是罪有应得,蔚晨濡也是他自己因为蔚氏出事,一时接受不了,成天喝酒致使酒后驾驶才出车祸死亡,可她们一定将所有的错都算在她的头上,就算是同归于尽也必定不会放过她。
这些东西,顾琉璃自己也猜到了,两人太过平静的态度早就让她起疑了,这些日子不动她们,无非就是要调查清楚一切,毕竟她们是月明轩母亲的亲人,是父亲的亲人。
如果她们还不知悔改的话,她也不会再手下留情。
“嗯,你在那边也是。”
那边的事情虽然相对她这边或许要轻松不少,不过只要那边完成得差不多,那这边的危险度也会降低不少,毕竟拉斯特琼斯很大一部分要依靠帝都那边。
一时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不接电话还好,可接了之后那股思念就像是被放大镜放大了成千上百倍一样,汹涌澎湃的感觉都快要将彼此给淹没了。
握着电话,久久都不愿意挂断,就算只是听着彼此的呼吸似乎都能缓解那种思念。
有时候心中藏着太多的话,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或者说是两人都清楚彼此要说什么,所以已经没有了说出来的必要。
两人的沉默随着小魔怪的叫声而结束。
听着小家伙在那边叫着爸爸,顾琉璃的心顿时柔软成一团,“宝贝,叫妈妈。”
那边,姬月珩将手机放到了小魔怪的耳边。
从电话里听到熟悉的声音,小魔怪立即嘎嘎的笑了起来。
白白嫩嫩的小手就要去够耳边的手机,但被姬月珩躲开,大手挡住他的手,将声音开成了外音。
顿时整个房间里只有顾琉璃逗弄着孩子的温柔声音。
一家人就这电话说了好几个小时,直到手机传来电量不足的警报声,顾琉璃这才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顾琉璃出了房间,看着坐在客厅的月明轩,两人交换了个彼此才明白的眼神,月明轩随即让人将艾菲琼斯叫出来,等艾菲琼斯和月祁然一同出现,两人这才拉着他们一同又去了顾琉璃的房间。
“月伯母,我希望您能够帮我一个忙。”
闻言,艾菲琼斯点了点头,现在在她心底,顾琉璃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让她觉得亲密,总觉得这孩子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一样,喜欢得很。
再加上这段时间顾琉璃为月明轩做的,还有顾书瑾的事情,艾菲琼斯自然更是义不容辞。
“说吧,只要伯母做得到的。”
顾琉璃又看了眼月明轩,眉头紧拧着,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看的艾菲琼斯也跟着认真紧张起来。
“孩子什么事情?很严重吗?你跟伯母说,只要伯母可以做得,一定会尽力去做。”艾菲琼斯又低声道。
点头表示自己相信,顾琉璃抿了抿唇,这才道:“伯母,我希望您能够帮我在珍妮琼斯那里问下有关这幅画的事情。”指着面前这幅紫荆花画作。
她们想了很长时间都没什么起色,还是一一头雾水。
这幅画在公主府,艾菲琼斯因为离开R国的时间远比珍妮琼斯早,她走的时候还没有,那应该就是她离开之后再有的,那段时间很可能珍妮琼斯在,对于画她也许知道点什么。
只是,如果由他们去问,珍妮琼斯不见得会说实话,但如果是艾菲琼斯的话,虽然不一定百分之百如实的告诉,但绝对要比她们去问效果好很多。
艾菲琼斯看着这幅画让他们很伤脑筋的画。
这段时间所有人一有时间就会去寻找这一画一刺绣的联系,只是对画毫不知情,根本无从下手。
她之前其实就想问了,只是心底清楚他们对姐姐的怀疑,也不敢私自做主,现在听他们这么要求,瞬间露出灿烂的笑容。
这是不是代表他们对姐姐也没那么怀疑了。
“不过伯母,我希望您不要让她知道有关刺绣的事情,只要问问这画什么时候到的?或者说知不知道有什么地方有没有这样一片紫荆花田也可以。”
到这,艾菲琼斯又有些狐疑的看着顾琉璃,而后又看了看月明轩和月祁然,见两人都沉静以对,看样子是跟顾琉璃一个想法。
他们并不是相信姐姐,只是有些地方需要她的帮忙。
这段日子下来,她觉得姐姐比起以前改变了许多,不再是以前的珍妮琼斯了。
没有以前那么在乎,什么都看淡了,她相信她已经放下了一切,“其实珍妮她们……”
“月伯母,这是我的考量,我不能冒一点的险,希望伯母理解。”
打断她未完的话,并不是所有人都跟她一样心软的。
起码珍妮琼斯就不是那一个。
她不会对她说珍妮琼斯如何如何,可也不会去听人说她已经如何如何。
知道她心意已定,决定了的事情任何人说也没用。
艾菲琼斯低低一叹。
他们这是让自己去试探,她们好不容易才重修于好,如果这件事让姐姐知道,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伯母,既然你认为她已经改变了,我想最后知道了应该也不会很生气才是,再加上您其实也没有故意欺骗,只是一些事情她不问,您没说而已。”
她相信,珍妮琼斯就算等艾菲琼斯问了之后有所怀疑也不会去问,毕竟一旦问了就泄露了她们的目的。珍妮琼斯不会那么愚蠢。
见所有人都已经决定了,艾菲琼斯也只能点了点头。
当天,艾菲琼斯就去问了珍妮琼斯,果然如顾琉璃猜测的那样,珍妮琼斯的确怀疑了,却碍于现在的伪装而不能表现出太过明显的在意和好奇,只是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了她。
珍妮琼斯确实知道这幅画,说是在艾菲琼斯离开后的第二年艾布特琼斯就将这幅画送进了公主府。
她曾今也问过艾布特,当时艾布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说这是运用中国古老画技绘画出来的一幅画,它的美丽人的肉眼是无法简单的看出的。
当时她虽然好奇,却没深究。
因为艾布特一向喜欢中国文化,对此也有深入的研究,而她对这些并不是很好奇,只以为是艾布特又一项发明,怎么也没想到这幅在她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化作竟然会牵扯到R国的国运。
将从珍妮琼斯那得到的讯息告诉他们,在场的人仿佛陷入更深沉的迷雾当中。
“中国古老画技绘画而出,肉眼无法看出”。
简单的一句话却暗藏着深沉次的奥秘,让人无法窥探出真实的意思。
顾琉璃他们纷纷紧拧着眉头,来回看着刺绣和绘画,这两样跟中国古老的绘画技巧有什么关联?
似乎百思不得其解。
唯有顾书瑾,安静的坐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沉静的目光有些茫然,又有些不敢置信和怀疑,静静的盯着绘画,眼底却又流动着兴奋和希望。
大家因为艾菲琼斯得来的消息在顾琉璃的房间里思索了很久,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当然这件事也引起了珍妮琼斯的怀疑。
那幅画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艾菲怎么会突然提起?
还有这段时间虽然她大部分时间不是在房间就是在书房,但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这群人时不时的聚在一起,关在顾琉璃的房间内不知道在密谋着什么,只有沈烨林留在父亲那边,阻止任何人进去探望。
他们肯定在计划着什么?
只是她一直没机会接触,而婷婷也被顾琉璃严厉的防备着,一点可乘之机都不给。
没想到今天竟然会主动来找自己,而且还问了那幅画,虽然艾菲并没有提供什么讯息,不过珍妮琼斯敢肯定那幅画绝对的有问题。
蔚婷婷回到房间就看到妈妈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眉头紧皱着。
“妈,你怎么呢?”
珍妮琼斯看到是蔚婷婷,冲着她招招手示意她进来,“婷婷,这段时间观察得怎么样?”
“妈,这段时间我四处看了,你说的那些地方要么被哥给封住了,要么就是派人严加看守,根本不可能让人从外面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
原来这些日子蔚婷婷与顾琉璃的偶遇不过是障眼法,她其实是去侦察地形。
原来这庄园是艾布特琼斯的,珍妮琼斯小时候经常来这里玩,对这里的地形清清楚楚,这次来她刻意呆在房间里吸引大家的注意,然后让蔚婷婷状似与顾琉璃偶遇,实在是在勘察地形,寻找那些以前她发现的而已让人神不知鬼不觉进出的地方。
只是没想到月明轩精明的早就封锁了所有的出口。
“妈,现在该怎么办?”
蔚婷婷有些沉不住气的问。
要是以前她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沉不住气,只是对顾琉璃的恨让她按捺不住,她到现在这个地步,从蔚家的大小姐转眼间成为人人唾弃鄙视嘲讽的罪犯的女儿孙女,她跟妈妈这段时间受尽白眼,更甚至晨濡也因为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酗酒而死于车祸。
如果不是顾琉璃,这一切就不会发生,而他们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一切都是顾琉璃的错,她一定要她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沉住气,顾琉璃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这些人都被她掌控在手里,我们应该更加小心。”
她们只有一次机会,失去了就永远都不会再有第二次。
所以她们要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
现在她已经赢得了艾菲的信任,许多事情要做起来会比之前容易许多。
“可是妈,只要想到晨濡躺在血泊中,我就恨不得将顾琉璃挫骨扬灰,我就想看着她跪在地上乞求着我们的原谅,我就想……”
“妈比你更想!我恨不得她立刻死在我面前,可是死对她来说太简单了,我们要慢慢的折磨她,要她求生不行,求死不能。”
咬牙切齿的诅咒,珍妮琼斯扭曲着面容,好像真如她所说恨不得立刻去掐死顾琉璃。
那种恨是深入到了骨子里的,融入了骨血,这辈子是无法祛除的。
“那我们还要等多久?”不耐的低吼,蔚婷婷用力的握紧双手,指尖都掐进了肉里,却都感觉不到疼。
“孩子,你叔外公已经准备差不多了,只要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就可以收拾他们了。”阴狠的勾起嘴角,珍妮琼斯似乎看到了胜利就在眼前。
忽然,珍妮琼斯眼底上过了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双目猛的瞪大了,“婷婷给他们消息,说是找到有关地形图的消息。”
闻言,蔚婷婷眼睛一亮。
这是当初拉斯特琼斯之所以愿意把她们送到庄园来她们所必须付出的筹码。
帮助拉斯特琼斯寻找当初大哥留下的有关矿产的地形图。
这些日子她也觉得可疑,但顾琉璃他们的动静不大,只能是怀疑,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现在她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今天艾菲问自己的什么绘画一定是与那个地形图有关。
“妈,你肯定?”
蔚婷婷问道,珍妮琼斯肯定的颔首。
“妈,肯定。不过还要从你小姨那里问点东西。”捏着下颚,珍妮琼斯眼底闪过算计,“婷婷,明天你……”
覆在蔚婷婷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就见刚才阴戾扭曲的面容露出阴森恐怖的笑容。
……
从知道这幅画与古代特殊的绘画技术有关之后,顾琉璃他们就分开翻阅了大量的资料,但也没什么收获。
又看完一本,随手放在一边,顾琉璃揉了揉脖子,打算休息会,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
“顾琉璃你给我出来!”
尖锐的叫声在安静的庄园显得很是刺耳。
顾琉璃的房间一直有人看守,没有顾琉璃的同意,谁也不能私自进来。
过来找茬的蔚婷婷就是这样被人给挡在了门外。
但这也没能打消她想要来找不痛快的想法,在外面不断的叫嚣着。
“顾琉璃,你什么时候成了缩头乌龟,敢做就敢当,你给我滚出来!”
秀眉紧拧,看了眼一旁还堆着的书本,拿过一本想要继续,可门外的蔚婷婷大有她不出来便誓不罢休,叫嚣的音量一下比一下大。
闹得顾琉璃根本无法静下来好好看书。
不耐的起身,拿过一旁的黑布遮挡在紫荆花画作上,这才打开房门看着站在那与卫兵不断撕扯的蔚婷婷。
“蔚家大小姐什么时候这么不顾形象,喜欢在比人房门口大喊大叫了?”
“顾琉璃,别冷嘲热讽的,我为什么这样你比我清楚不是吗?”
轻挑眉梢,顾琉璃不解的扬眉,“我可不知道。”
“顾琉璃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虽然让我跟妈妈住在庄园,看似给我们自由却时刻让人监视着我们,你别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我就不知道。”
“是又如何?我为什么派人监视你们,当初你们进来庄园的时候就该清楚,现在才来找我算账是不是有点晚?”靠着门扉,顾琉璃淡淡的斜了她一眼,眼底满是傲慢轻蔑,看得蔚婷婷更是火冒三丈。
虽然妈妈只是让自己故作生气的来缠住她,可顾琉璃那嚣张目中无人的姿态让蔚婷婷那是真的气到心坎上了。
哪里还需要伪装,此刻的愤怒比真的还要真!
“你……”
“如果你只是要跟我说过,那你说完了,没事请离开,我还有事。”
说完,顾琉璃不是朝屋内走去,而是往外走了一步,完全的出了房间,顺手将房门关上,让想要偷瞄的蔚婷婷什么也没看到。
看着顾琉璃就要离开,蔚婷婷立刻挡在了她的跟前,“顾琉璃,我话还没说完,这么急着走干什么?莫不是要去做什么见不得人得人的事情?”
“呵……”嗤笑一声,顾琉璃嘲讽的睨着她,“这话不是该我说你的吗?这段时间装那么乖,今天怎么突然想到要来找我?”
目光锐利的打量着她,起先还只是随意的态度,可这会倒是真的像是真的觉得她的突然出现变得可疑。
蔚婷婷怔了下,故作镇定的道:“顾琉璃我懒得跟你废话,我过来只是想问你,什么时候才可以让我跟妈妈去看外公?”
顾琉璃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唇瓣轻勾,也不说话,只是那眼神锐利的让人觉得有些无处可逃。
“顾琉璃,你最初不让我们见我跟妈妈也没见,乖乖的住下,可是时间过去那么多天了,你是不是该让我们去看看外公了?不要再以什么你们不能做主为借口,我知道你可以。”
率先截断顾琉璃打算说的借口,蔚婷婷趾高气昂的抬头,那眼神恨不得将顾琉璃可射穿了。
“好啊。”
爽快的答应,没有任何的犹豫和迟疑。
突然的爽快让蔚婷婷有些愣住,想好的说辞都被哽在了喉头,怀疑的看着顾琉璃,似乎不敢相信她竟然会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这其中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顾琉璃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对上那怀疑的眼神,顾琉璃笑了笑,嘲笑的睨着她,“蔚婷婷你还真的有被害妄想症,我不答应你说我故意阻拦。现在我答应了,你又认为我别有目的。”高傲的睨着她,“那你说说我能有什么目的?”
“你,你才不会那么好心!”没低气的反驳,蔚婷婷站在那不动,一双眼睛更是将顾琉璃上下打量了个彻底,可就是没能瞧出半丝的不对劲。
“确实!对你们我才不会那么好心。你们去看望国王可以,不过……”
眸色冷了冷,“看望之后你们立刻给我离开庄园,不能再以任何借口留下来。”
闻言,蔚婷婷一副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轻易答应的了然眼神,冷笑着眯着双目,“顾琉璃你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好!凭什么让我们离开,说到底这里才是我们的家,而不是你这个外人的。你凭什么要求我们离开?如果不是小哥的关系,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
冷冷一哼,又道:“也就你才敢这么不要脸的在这里指手画脚。我们之前不说不是怕了你。只是不跟你一般计较。”
意思就是你最好也不该太过得寸进尺,适可而止一点。
听着蔚婷婷的话,顾琉璃低低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眯着眼,警惕的盯着她。
顾琉璃只顾笑着,笑着笑着眼神就又冷了下来,“蔚婷婷,你们口口声声说只是来看望国王没什么其他目的,现在我满足你们的要求让你们看望到了国王,如果没有其他目的是不是该走了?这里没人欢迎你们,你说你们留下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坚持想要留下,那我只能怀疑你们回来是别有目的,那我就更不能让你们留在这里。不管你们是不是真的只是来看望国王都会将你们母女赶出去。”
言外之意就是,无论你们答不答应看望国王后离开,她的耐心已经用完了,今天过后都会将她们赶出去。
答应还能看到国王,不答应那就什么也满足不了。
“你……”
因为愤怒,蔚婷婷狰狞着面容,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去撕了她。只是她的身边有着护卫,就算上去了也未必能够成功。
“顾琉璃,你等着!”
交涉不成,蔚婷婷恼羞成怒的转身离开。
看了眼那匆匆离开的身影,顾琉璃又看了看自己的房间,扬声道:“给我好好看着门。”
然后转身离开,似乎去找月明轩了。
既然她决定明天就将她们赶出去,最好还是跟月明轩商量一下。
没有人注意到,在拐角处,蔚婷婷去而复返的看着顾琉璃去找月明轩,嘴角阴森的勾起,眼底满是算计。
而就在蔚婷婷与顾琉璃争论的时候,珍妮琼斯也找来了艾菲琼斯。
“姐,你们要离开!”
略微拔高着声音,艾菲琼斯惊讶的看着珍妮琼斯,没想到她叫自己过来竟然说的是这件事。
“打扰这么多天了,我跟婷婷也该离开了。”装模作样的说到,珍妮琼斯一脸的淡然。
“姐,你别这么说。这里本来也是你跟婷婷的家,你在自己家说什么打扰。”
艾菲琼斯明显的不舍,这些日子与珍妮琼斯,她觉得姐妹两的感情是前所未有的好,而且毕竟是血亲,当初姐妹两没这么亲密,现在的亲密反倒更让她觉得弥足珍贵。
“姐,你是不是住着不顺心,你跟我说,我来解决。”
“怎么会。这些日子你天天陪着我,明轩也安排那么多人伺候着我,干什么都有人跟着比当初是公主还要隆重,怎么会不顺心了。”
艾菲琼斯突然面色白了白,怔怔的看着珍妮琼斯,薄唇抿了抿,有些犹豫,“姐,你知道了对吧?”
似是知道她问的什么,珍妮琼斯淡然一笑,“明轩他那样做我明白也理解,所以不怪他,毕竟我跟那丫头以前确实存在着矛盾。他是该护着自己爱的人。”
看似大度理解的话,可听着却更让艾菲琼斯难受。
这不是告诉所有人她是无辜被冤枉的吗?
艾菲琼斯抿着唇不说话。
之前她也有怀疑,可这些日子跟她的相处她是真心觉得姐姐已经变了,他们没相处所以不知道那是自然的。
“姐,我信你。我今天就跟明轩说说,你不会伤害这里的任何人。”
“不用!”急切的打断,珍妮琼斯担忧的拧眉,“不要因为我而让你跟明轩闹出什么不愉快。我跟婷婷是真的想要离开了。”
握住艾菲琼斯的手,珍妮琼斯笑得更温柔亲和,“你就不要再劝我了,我已经决定了。”
闻言,艾菲琼斯眼眶有些泛红,毕竟是有感情,尤其是父亲到现在还昏迷不醒,而大哥早早的离开了,现在就只剩下她们姐妹两,如今再弄成这样……
静静的看着她,对上那坚毅的目光,最后也只能僵硬的点点头,无奈答应。
见她答应,珍妮琼斯绽开一抹微笑,很快又敛去,有些犹豫的拧眉。
坚持,艾菲琼斯自然知晓她还有事情,遂问:“姐姐,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
这次珍妮琼斯直接点头,“艾菲,我跟婷婷离开之前还是想要去看看爸爸。不管别人怎么说,我这离开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或许这是最后一面也说不定,我希望你能够帮我们。”
其实这个要求一点也不过分。
见自己的父亲本就天经地义,如今她们却这样卑微的祈求,这让艾菲琼斯心里更是过意不去,沉声保证:“姐,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会让你们看到父亲的。”
艾菲琼斯匆匆离开,看着那焦急离开的身影,珍妮琼斯嘴角勾了勾。
顾琉璃,我倒要看看这一次你会怎么办?
艾菲琼斯没有去找月明轩,而是去找了顾琉璃。
顾琉璃从月明轩那出来就被艾菲琼斯给拦住了。
看着愁容满面的艾菲琼斯,顾琉璃微微眯了眯,拧眉道:“伯母怎么呢?”
艾菲琼斯看了她身后不远处月明轩的房间,拉着她离的远一点这才道:“琉璃,我知道你不相信婷婷她们母女俩,可是我相信她们去看望父亲没有任何的阴谋,她们就算心再狠也不会去伤害自己的家人的。”
“伯母是想?”
“琉璃,让她们去看望下明轩他外公吧!”沉沉说道,艾菲琼斯拉着顾琉璃,面带祈求。
眼神眯了眯,顾琉璃看着艾菲琼斯半天都没有说话。
“琉璃,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派人跟在她们的身后,我也会跟着,或者你自己跟着都可以。可是姐姐说她们打算离开,只是希望在离开的时候看看父亲,就这么一个愿望,琉璃你答应伯母好不好?”
艾菲琼斯有些红了眼眶,紧紧的拉着顾琉璃的手。
“伯母,你该知道这件事并非只需要得到我一个人的同意。”为难的拧眉,顾琉璃想说什么,但被艾菲琼斯打断。
“伯母知道,只是你清楚明轩那孩子他……”艾非琼斯欲言又止。
当初月明轩是十分抵触接任这个位置的,只是当时她不忍父亲伤心这才狠下心来将明轩送到了父亲的身边,并且与月祁然申请外调,刻意不与他见面,这让明轩对她跟他父亲不亲,并且都有着一定程度上的对他们有着怨恨,现在就算自己去说,那孩子也不一定听得进去,或者说会更加不同意。
顾琉璃自然也了解他们母子父子之间的矛盾。
月明轩虽然什么也不说,可对于父母的怨恨也并非隐藏了。
他从来都是爱憎分明的,对他们的不满一直都很鲜明。
“琉璃,伯母知道这件事并非是你的意思,而是明轩。而这里唯一能够让他改变主意的就只有你。伯母求你了。”
对上艾菲琼斯那无可奈何的眼神,顾琉璃为难的拧眉,良久都没有再说话。
艾菲琼斯也沉默了,只是看着顾琉璃,那眼神委屈可怜的恐怕任何一个人都不忍心拒绝。
低低一叹,顾琉 “他是答应了,不过有要求。”
闻言,艾菲琼斯面色一拧,“什么要求?我想只要可以让她们去看父亲,什么要求都会答应的。”
此刻在艾菲琼斯的心底,天真的认为,看望父亲才是最重要的。
眼神复杂的凝视着艾菲琼斯,想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怕是会让她很难接受,可事实就是如此,不会因为你无法接受而不发生。
人生都太多的迫不得已,在厉害的人也不可能完全掌控所有的事情,总会有脱离谋算之外的。
“我要当面告诉她。”
这个她自然是指珍妮琼斯和蔚婷婷。
尽管很好奇,艾菲琼斯还是去将珍妮琼斯和蔚婷婷叫过来了。
有了之前的愉快,蔚婷婷对她没什么好脸色,珍妮琼斯依旧是那淡漠的神色。
见人到齐,顾琉璃清了清嗓子,这才沉声道:“去看国王也不是不可以……”听着这话自然知道还有言外之意,两人等着她继续。
“不过,你们要明天一早就离开,而且今天去看的时候会有人跟着,你们只能站在远处看一眼,然后离开出去。”
近乎苛刻的要求,蔚婷婷听得火冒三丈,当场就发难,“顾琉璃你别欺人太甚!”
知道的人她们是一片孝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是罪犯了。
“答应,我立刻安排,不答应……”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脸的不容商量。
蔚婷婷见顾琉璃那般坚定,委屈的看向艾菲琼斯。
“伯母,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如果不行的话,我也没办法了。”
艾菲琼斯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因为顾琉璃这番话而咽了回去。
无奈的轻叹,知道这已经算是最低限度,如果再有要求,恐怕这些都会被收回去。
“姐姐……”
为难的看向珍妮琼斯,艾菲琼斯也爱莫能助。
现在的形势本就紧张,这段日子她是看着这两个孩子是怎么一步步走来的。
尤其是明轩那孩子,几次从鬼门关走回来,其中的惊险她也知道一点,尽管那孩子什么也没说,但他的顾虑她这个做母亲的也了解。
她能做的就是尽力去调和。
调和他们之间的矛盾,寻找一个平衡点。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她们与拉斯特琼斯没有任何关系的基础上。
毕竟她还不至于大方到帮助那个试图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的伙伴上。
理解的颔首,珍妮琼斯看了看艾菲琼斯,而后又望向顾琉璃,“我们答应。”
“妈……”
见母亲竟然答应这样过分的要求,蔚婷婷急声想要说什么,但被珍妮琼斯制止住。
不甘的闭上嘴,蔚婷婷狠狠的剐了顾琉璃一眼。
“你安排好了,我们再过来。”
不打算多做停留的,珍妮琼斯转身离开,那离开的身影多少有些愤怒。
艾菲琼斯立刻追了过去,而蔚婷婷则是在经过顾琉璃身边时停了下来,狠狠的瞪着她,“如愿了,现在你满意了!”
说完也愤然离开。
离开的珍妮琼斯和蔚婷婷一直在自己的房间等着顾琉璃的消息,而艾菲琼斯因为她们明天就要离开了,而一直陪着。
至于顾琉璃和月明轩既然答应了,自然是在安排。
等所有的事情都确认下来,已经是下午四点的时候。
珍妮琼斯和蔚婷婷被人带着来到国王的房间外,身后也跟着一支队伍,而在门外月明轩和顾琉璃正等候在那里。
见到她们过来,两人相视一眼,都没有动,只是让人打开房门,屋内站在沈烨林和一干医生护士。
珍妮琼斯和蔚婷婷被人围在了中间,只能在距离五步之外看着,根本无法靠近。
看着躺在床上苍老枯瘦的容颜,珍妮琼斯和蔚婷婷立即红了眼眶,似乎本能的就要上前,但被一直盯着她们的护卫拦住。
“明轩,现在这么多人看着,我什么都做不了,让我上前看看你外公好不好?”哑声请求,那模样委屈可怜得很。
月明轩抿着唇,不说话。
可他不说话,那些人自然不会放开她。
一时,房间内就这样僵持着。
最后还是沈烨林开的口。
“国王现在很虚弱,最好还是站在那里比较好,不然出了任何意外我概不负责。”
闻言,蔚婷婷顿时咬牙切齿的瞪向沈烨林。
不论是月明轩或者顾琉璃都该不好意思开口再阻拦。
在这样严密之下,恐怕就连一直苍蝇也飞不进来,如果再拒绝,恐怕也是两人留下口舌。
不过,没想到那个沈烨林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插嘴。
恼怒的剐着他,珍妮琼斯垂下眼睑,遮挡住眸底的算计,身体抵着那些卫兵往前移了移,尽管没有完全的靠近,但也比先前要经了些。
呆呆的看着那些病床上没有反应的老人,嘴角都快咬出血来了。
那悲痛难过的神色,仿佛真的陷入在痛苦之中。
冷眼看着那过人的演戏天分,倒没怎么拆穿。
只是一边的艾菲琼斯看着却更难过了。
月祁然用力的拥紧着她,安静的陪着。
房间内一片沉寂,只有大家的呼吸声,静静的好像就连一枚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得到。
珍妮琼斯倒也没强求,就站在那,一双眼睛落在国王的身上,仿佛谁也看不到了,又好像真的是拿最后一眼,以后再也见不到的不舍。
看的一边的艾菲琼斯心底更是难受。
而蔚婷婷则是悄悄的在一旁抹着眼泪,正好被她捕捉到。
心里像是被什么给搅着一般难受。
艾菲琼斯松开月祁然,来到月明轩的跟前,“明轩,让你大姨上前好好看看你外公吧。她明天就会离开,这是她最后的心愿,妈妈求求你答应好不好?”
月明轩本就沉郁的脸色因为艾菲琼斯的祈求而更加的难看。
静静的凝视着母亲,薄唇微抿着。
蔚婷婷还在那抹着眼泪,珍妮琼斯确实惋惜的摇头。
可她越是这样,艾菲琼斯越是无法做到不闻不问。
尤其是一想到明天她们就会离开,她的心底就更加的难受,更想满足她们的要求。
“明轩,这里都是你的人,你可以陪着一起上前,她们什么也做不了。你就答应妈妈吧?”
艾菲琼斯还在那请求,眼泪也禁不住流了出来。
看着隐忍着哭泣的母亲,月明轩紧抿着唇,妖孽的双目暗沉一片,谁也看不出心底到底再想些什么。
不过,从那阴沉的脸色倒可以看出他此刻的心情很不好。
“不好了,起火了……”
就在艾菲琼斯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惊呼声。
顾琉璃和月明轩面色一变就朝着外面奔去,“沈医生,不准任何人靠近国王。”
只匆匆留下这句话。
月祁然和艾菲琼斯愣了下,也想出去,但被沈烨林留住。
“你们二人还是留在这里的比较好。”
“可是外面……”
“如果他们两个都不能解决的话,那你们出去也没用。”冷冷的抛下这句话,沈烨林尽职的守在那里,一双鹰隼般的双目盯着珍妮琼斯和蔚婷婷,那姿态就跟防小偷一样。
珍妮琼斯嘴角微不可见的扬了下,很快又敛去,一脸的哀伤和担忧。
外面的动静逐渐加大,透过窗户似乎都可以看到庄园的一个角落里那红彤彤的颜色,红透了半边天,火势似乎不受控制,那样浓烈的颜色,火都可以预想是有多大。
烧吧,烧吧!
燃烧吧,把这里的一切都燃烧尽吧!
外面是什么动静屋内的人不知道,却也感受得到那紧张的气氛。
不时有人进来给月祁然汇报外面的消息,不过是贴着耳边说的,其他人听不到,但从他逐渐阴沉的脸色可以猜出。
蔚婷婷嘴角不受控制的扬了扬,恶毒的想着最好是将她给烧死,那种被火炙烤着剧痛……
阴测测的勾唇,蔚婷婷恨不得现在冲出去看看,看着那个贱女人就此葬身火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渐渐的有了汽车的引擎声,还有部队那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外面鼎沸的吵闹声渐渐也静了下来,屋内的所有人都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只是声音太小而且杂乱,以至于什么都听不清了。
几人在房间内,想出去但被门外守着的卫兵拦住,说是没月明轩的命令,他们谁也不能出去。
这等于是变相的将他们囚禁在这里,只是月祁然夫妻也在,如果说是变相的囚禁她们也没理由。
几人被困在里面,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转眼过去几个小时,等有人来叫他们出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庄园内却是灯火通明,而且警卫也比白天加强了好几倍不止。
国王所住的地方是一幢相对独立的房子,并不与月明轩和顾琉璃他们所居住的在同一幢,所以月明轩的房子起火对这里的影响并不大,可这幢主楼此刻可以说是惨不忍睹了。
好几间相连的房子都被烧得漆黑一片,顾琉璃的房间也被波及,好在当时房间内都没人得以躲过一劫。
珍妮琼斯和蔚婷婷等人被叫到还算完好的大厅,那里只有月明轩和顾琉璃,之前的人声鼎沸早已经不见了。
想必是在月明轩的命令下离开了。
看着两人那严肃的面容,蔚婷婷看了看母亲,后者投给一个安心的笑容,母女牵着手来到客厅。
月祁然和艾菲琼斯怔怔的看着烧掉近乎一半的房子,大厅内还是湿淋淋的,尽管大火已经被扑灭了,可呆在这里都还不怎么安全。
只是月明轩固执的要呆在这里,并且命人将他们叫了过来。
看着两人那不顾一切的就着湿濡沙发坐下的两人,大家都有些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明轩,怎么回事?情况怎么样?”
“没有人员伤亡,不过有几个佣人因为吸入打量的烟雾被送进了医院。”
好在没人员伤亡,不过这主房怕是要重新修建了。
R国近段时间频繁出事,不久前公主府被烧,公主被烧死,现在又是皇储所住庄园起火,这一件又一件,公主的事情因为国王的病情和现在的形势而低调处理的,但接二连三的事情,就算是想要继续低调都不行。
不过这些都是之后的事情,而现在则是要找出那放火的人。
没错,这是一场人为的纵火。
珍妮琼斯和蔚婷婷刚到,月明轩那锐利的目光就扫向两人,眼底的怀疑清晰可见。
“大姨,你以前经常来舅舅的庄园是不是?”
淡然的点头,珍妮琼斯道:“你舅舅的庄园算是最安静的地方,所以我喜欢来这里。”
“那大姨对这里应该是很清楚啦?”
闻言,珍妮琼斯拧了拧眉,“比一般人要熟悉。”
“这个比一般人熟悉是多熟悉?”紧接着问道,月明轩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倒是一边的艾菲琼斯听出了异样,想要出声但被月祁然拦住。
无声的摇了摇头,既然明轩这样挑明了问,肯定是查到了什么。
火是在大约两个小时前扑灭了,可他一直没命人叫他们出来,那段时间应该就是在寻找证据。
现在派人叫他们过来,而且直接询问她,那必定是……
“明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珍妮琼斯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望着月明轩。
见她生气,这会月明轩倒是露出一抹浅淡的微笑,“没什么意思。就是想知道大姨知不知道这庄园有些密道?”
初听庄园内有密道,艾菲琼斯愣了下,对于这件事她似乎并不知情。
相比较她的惊讶,珍妮琼斯就冷静多了,笑笑坦然承认,“知道。”
“当初,你妈在国内的时间比较少,我就喜欢往你舅舅这里跑,而你舅舅比较忙没时间陪我,就让我自己在这庄园里拾掇,因此让我无意间发现了庄园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密道。”
其实这些密道还是很早以前留下的,是当初为了避难开辟的,只是后来安定了,这些密道本也只有庄园的主人知道,而这主人一直都是皇室皇子,所以外人就算是一些贵族都不知情。
她也是小时候喜欢探险因缘际会发现的。
“那照这样说大姨一定也知道我房间内也有密道对吗?”
这下,珍妮琼斯倒是摇了摇头,还颇为惊讶的反问,“你的房间也有密道?”
“我知道的密道在……”
将庄园内大大小小各处密道的位置说了一遍,却独独没有月明轩所住房间的那一道。
而他所说的早被月明轩发现并且严加看管了。
这话无疑也是暗中给自己洗脱嫌疑。
“知道所有的密道,却不知道这一道,还真巧?”
明显的不信,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所有的密道唯独就那至关重要的一道不知道。
这场火的源头正是他的房间。
他的房间被反锁着,外人的人根本无法进去,就算有人从外面进去,也必定会被巡逻的卫兵抓住,如果想要避开那些卫兵,那只有从那他没有发现的密道进入。
只有这样才能顺利的完成并且不被发现。
而这些机密的密道一般人不可能知晓,就算是他的父亲和母亲都不知道,更别说外人,所以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们这里有人知晓,并且与人里应外合,设计了这出。
在他的房间放了火,而且还是泼了汽油,不然那火不至于烧了半个主楼才被扑灭。
“世界上巧合的事情多了去,不多这一件。而且这件事也并不是完全的巧合。”
沉了沉脸色,微微敛下怒意,珍妮琼斯又道:“当年你舅舅虽然很疼我跟你妈妈,但也并非什么都顺着我们,你舅舅也有禁忌,那就是他的房间。他的房间是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也不得进入的。这件事你妈妈也知道。”
月明轩看向母亲,后者点了点头。
这是大哥唯一的禁忌,她自然也知道。
庄园内的任何一个地方她们都可以去,就算砸了大哥也会眼睛都不眨一下,但他的房间绝对不能私自进入。
虽然当初她们也曾好奇过,不过因为不想大哥生气,所以也没强求,而且后来大哥也让她们进入看了下,没什么特别的,两人的那点好奇也就消失了,只是以为那是大哥的洁癖而已。
却不想,原来那里还有着那样的秘密。
对于珍妮琼斯的说辞,月明轩既不表示相信也不说不相信,只是拧眉坐在那,思索着什么。
这会顾琉璃倒是出奇的安静,没有去看任何人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那脸色别也很是难看。紧抿着唇,眼睑垂着,明显的就是在极力隐忍着某种情绪。
当然,此刻大家都清楚她隐忍着的是怒火。
要知道顾琉璃住的房间毗邻月明轩的,月明轩的烧得面无全非,顾琉璃的也好不到哪里去,烧得只剩下一空壳。
那幅画也被烧得成了灰。
心底更别说多憋屈。
看着她那憋屈的模样,蔚婷婷是暗爽在心。
这几日为了今天所受的气也散了大半。
都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话还一点都没错。今天她不就得到了教训。
看她日后还敢耀武扬威。
没了那幅画,她休想找到那矿产。
只要叔外公得到那幅画,找到矿产所在,就是她顾琉璃的死期。
到时,叔外公答应了她跟妈妈,会把顾琉璃留给她们,她会让她后悔来到这个世界,更后悔当初不该与她为敌。
很少的藏住那丝得意,与母亲一样,无辜的睁着一双大眼,对上月明轩怀疑的目光。
失火的时候他们正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就算是怀疑也拿不出证据。
这剂暗亏他们不吃也得给她们吃下去。
“明轩,大姨知道你一开始就不相信我们。所以才会阻止我们去看你外公,这些大姨都可以不计较,毕竟我跟琉璃这孩子确实有恩怨存在,在你看来,任何可以报复到她的方法大姨都会去尝试,你们怎么想大姨都无所谓了。现在我也见到了你外公,明天我跟婷婷就会离开,去过我们平静的生活,如果你要真怀疑今晚的一切都是大姨设计好的,那就拿出证据。”
撂下这句话,珍妮琼斯虽说的委屈,可那眸底闪耀的得意之色,看着着实有些刺眼。
如果可以找到证据她又怎么会这样说。
她们独身而来,今天又有不在场的证据,哪里拿得出证据。
恐怕就是算计好了这一点,才会实施的。
进来也不过是与拉斯特琼斯里应外合而已。
一定是昨天让母亲询问的化作引起了她的怀疑,所以得不到就不惜毁掉,一把火烧了个彻底。
因为率先起火的是他的房间,大家也不会怀疑到这场火的目的可能就是要毁了那画。
这是他得不到也要让其他人也得不到。
而且拉斯特琼斯对这件事所知道的情况远比他们要多,没了画还好,如果这有人乘机将画带走,落到他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她们……
“你们明天不能离开!”顾琉璃沉声道。
这是出事之后她说的第一句话。
珍妮琼斯皱着眉,“顾小姐,就算你现在是明轩的未婚妻也没资格对我这样说话。我不是囚犯,要走要离开不是你能决定的。”气势十足的看着她,此刻的珍妮琼斯已没有了之前的柔顺服帖,俨然拿出了身为公主的架子。
看着两人那剑拔弩张的氛围,其中最为难的莫过于艾菲琼斯了。
一边是自己在乎的孩子,一边是自己的姐姐,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论是帮着哪边都会得罪另一边。
只是一些事情……
“明轩啊,这是跟你大姨没关系。她要离开早就决定了,不然也不会那么执意的要看看你外公。”
站在两人中间,又道:“明轩既然你不信你大姨,那就让她离开。她离开不就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牵扯了吗?”
既然无法在一起生活,那就分开。
“艾菲,今天姐姐在这里跟你道别了。”
“姐……”
看着母亲那难过的脸色,月明轩抿了抿唇,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那脸色,怎么看怎么难看。
蔚婷婷跟着母亲离开,却是投给顾琉璃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
待两人转身出门的时候,突然再次响起月明轩的声音,“明天一早让她们立刻离开。”
声音隐忍沉郁,似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离开的珍妮琼斯和蔚婷婷轻轻勾起了嘴角。
第二天,天还未亮,月明轩就派人将珍妮琼斯和蔚婷婷送出了庄园。
当两人离开庄园的时候,待送她们的人离开后,不久又出现一辆黑色的小车出现在两人面前,两人上了这辆车随即扬长而去。
而珍妮琼斯的离开预示着这场战争的彻底开始。
就在珍妮琼斯和蔚婷婷离开的第二天,帝都那边就出事了。
姬家的家主竞选被老一辈的提前,当然这些都是姬启宗在背后怂恿的后果,似乎早就计划好了只是一直因为什么事情而压制着。
这准备自然也是做足了,所以一旦事情发生了,他定然是胸有成足。
姬月珩本就因为与谭氏合作的事引来诸多不满,那些支持他的人也倒戈去了姬启宗那边。
毕竟现在姬家家主是他,姬氏董事长是他,而他有意让自己的儿子接班,有他在背后推波助澜,再加上姬月珩仅因为一个女人就不顾姬氏的利益,这样感情用事的人,根本不适合接任这个位置。
最大的影响还是这件事。
可想而知,姬月珩自然是趋于劣势,再加上或许是因为与顾琉璃离婚的阴影下,他也没怎么上心,最后让大部分人逆转似的选择支持了姬慕白。
家主位置向来都是长辈推举,而成为家主接手姬氏就顺理成章了。
虽然姬氏董事长接班人还没明确,不过姬慕白坐上了家主的位置,那这个位置自然也不远。
明着虽然还是姬启宗,可暗地里大家都清楚未来可能是姬慕白了。
就这样突然而戏剧化的,姬月珩失去了家主的位置。
而这不是结束,只是所有事情的开始。
但表面的平静被打断,但野心和欲望表露出来,人就会被控制,再也得不到压制。
一池水被不断的扔进的石头而破坏了表面的平静,惊起一层层浪。
就好比现在的帝都和R国。
因为公主府和庄园的相继起火,引起了民众和媒体的高度关注。
每天都有成批的记者守在庄园外,尽管被烧毁的地方已经开始重建,但这不是一日两日就可以完成的。
派人调查,自然是没有任何证据,外界想要的说法自然更是给不出。
久而久之,外面就有了说法,说是这R国被人诅咒了,到后来渐渐的变成了R国皇室被人诅咒了。
不然,为何国王突然病倒,公主府被烧,公主死去,现在又是皇储庄园……
这一件又一件不断的事,让大家只能自欺欺人的找一个让他们心安理得接受的说法。
而R国的人信神明,这一点更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
最后竟然变成了皇储和未来的王妃其实就是那不祥之人。
因为他们的到来R国才会灾祸不断。
而发生这些事情大部分确实都有着两人的参与。
一时,R国讨伐两人的声音也此起彼伏。
在帝都——
姬月珩和非凡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家主竞选的事情,姬慕白一下子在姬氏的地位节节高升,瞬间就胜过了姬月珩。
这明里暗里的为难自然不会少,现在姬家等于是姬启宗和姬慕白把持着了,大家自然更不敢轻易的站在姬月珩这边。
在姬氏他的位置可谓是岌岌可危。
而非凡——
本是与谭氏竞争,勉强还是平手,可突然又多了两家企业,都是世界五百强的大企业,这让非凡一下子抵抗不住,股票天天下跌,问题更是一出接一出。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往不好的方向发展着。
顾琉璃和姬月珩都在勉强着支撑着。
当初他们在准备,而莱斯特琼斯则是为了今天这一刻准备了几十年,其中的充分不是一般人知道的。
所以,一旦开始了这场战争,并非是什么人都可以抵抗得住。
……
拉斯特琼斯在自己的庄园内,看着新闻上报道的有关非凡还不找到合作伙伴注入资金,恐怕要面临破产的危机。
消灭了非凡,顾琉璃手中的筹码就少了一个。
这个时候,没有谁愿意去趟这趟浑水,毕竟是同时与三大世界五百强的企业为敌,不是哪个都有那样大的胆子的。
而姬氏现在是在姬启宗父子的掌控之中,姬月珩就算是想要帮忙也使不上力,至于顾氏,只要聪明的就不会将它也牵扯进来一同毁掉。
所以,现在的非凡就是孤立无援,只能看着一点点走向灭亡。
满意的关掉电视,拉斯特琼斯拨通了谭懿宸的电话。
“现在正是他们抽不开身的时候,那批货你可以出手了。”
“那些东西了?”
谭懿宸并没有立刻应声,而是低声问道。
他口中所说的东西,拉斯特琼斯自然清楚是什么。
无非就是当初谭老爷子和谭父为了挽救谭氏而与他合作的证据。
“原盘已经寄出去了,你明天应该就可以收到。”这是谭懿宸当初答应帮忙的前提。
他交出当初暗中留下的爷爷和父亲参与犯罪的证据,而他帮助他把他残存在这边的货物出手。
“我希望这个世界上只有那么一份,不然公爵该清楚我的手段。”沉声警告,对于这老狐狸,谭懿宸显然也并非那么相信。
那边,似乎知道他并不相信自己,老狐狸连连保证。
这次过后他就可以得到王位,这些人对自己也没什么用处。
他清楚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仇人强。
就算以后不能再合作,那就当个陌生人就好,不要拉仇恨,最后葬送自己拿好不容易得来的位置。
“东西收到我就会动手,你让那边接收的人准备一下。”
谭懿宸不完全相信拉斯特琼斯,而拉斯特琼斯也不是那么相信谭懿宸,所以买家的资料一直都是他亲自保管着,谭懿宸只清楚他留在这边的势力和那巨额的赃物。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那至关重要的东风。
那边快要尾声,而这里也该结束。
外面对顾琉璃和月明轩的传言说得沸沸扬扬,在最鼎盛的时候拉斯特琼斯站了出来,声称要举办一次宴会为两人祈福和驱魔。
这样的说辞,骗骗不知情和无知的人,月明轩和顾琉璃自然是不信的。
这根本就是鸿门宴。
必定是有去无回。
可两人又不得不去。
因为他的借口找得好。
几天过去,大家几乎都已经深信他们是被诅咒了,现在有人举办宴会给他们祈福和驱魔,如果不去的话那接下来等着他们的必定就是要求月明轩下台的呼声。
一旦他下台,那他们还有国王的生命就没了保障,所以这一次不去也得去。
宴会在三天后。
这三天R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宁静当中。
这算是国王出事之后,最为安静的几天。
第一天,顾琉璃和月明轩留在庄园,而非凡申请破产;第二天,顾琉璃和月明轩仍旧留在庄园,什么也不做,姬慕白彻底接手姬氏,姬月珩不堪打击,消失不见。
第三天,月明轩和顾琉璃这次是想却动不了,庄园被人从外面控制住了,拉斯特琼斯现在呼声很高,所有人都等着这场所谓的祈福宴会。
一个人一旦得了民心,那做什么都是顺应天命。
所以拉斯特琼斯做起来一点也不会手软,因为外界不会再给他安插上叛乱的名号。
月明轩和顾琉璃被变相的监控住。
就算顾琉璃手中有四神的一支影卫,自己离开或许可以,可她悄悄离开之后了?
那样的结果无非是她输得一败涂地。
她自然不甘愿就那样接受这样的结果。
在她看来,就算直面死亡也有生还的可能,当初在意大利不就是如此。
所以,她心中还残存着那么一丝希望,安静的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而这一晚,很快就到来了。
这一晚的R国似乎特别安静,或许也正因为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让人心里都有些阴影,天黑之后大家都早早的关门在家。
一些则是真的相信那所为的诅咒,而一些人则是感觉R国要变态了。
只有躲着才是最安全的。
顾琉璃和月明轩早早的就准备好了,月祁然夫妻要跟着一起,但被两人拒绝,严令两人守在国王的身边。
如果今晚他们正的出事了的话,那紧接着会被谋害的就是目前唯一阻挡着他坐上那个位置的国王。
尽管对两人此番前去很不放心,却也清楚目前守在这里才是最重要的。
看着两人就带着几名护卫前往,艾菲琼斯的手狠狠的掐进了掌心。
宴会的地点是拉斯特琼斯的别墅。
当顾琉璃和月明轩到来的时候,出乎意料的人,到场的人多得让人有些意外。
他们一直以为这场宴会不过是他想要除掉她们两个,应该不会叫什么人过来才是。
看来事情并不是像他们所想的那样,起码今天这样热闹的场景,他是不可能对他们动手。
当然,他们也不会无知的认为今天的宴会真的是为了给他们祈福。
拉斯特琼斯的别墅不如之前的公主府奢华,也没有月明轩的庄园气势辉煌,很普通的那种别墅,没有过多修饰,却正是这份普通和简单,反倒让人觉得舒服。
没想到那样渴望权力和财富的一个人,竟然还有这样的品味。
拉斯特琼斯看到两人出现立刻迎了上去。
“明轩你来了。”
相比较对月明轩的热情,对顾琉璃拉斯特琼斯可以说是极其的冷淡了。仅是看了一眼,而那一眼的锐利就如如芒在刺,狠戾得很。
看来,现在就连对她的伪装都懒于去做了。
眼神四下扫了一眼,来的不是其他什么人,大多都是皇室成员,或者身处高位的官员。
也就是说今天在这的人都是那些可以动摇政局的人。
清丽的双目闪过暗色,顾琉璃不动声色的跟在月明轩的身侧,薄唇轻扬,云淡风轻的丽颜瞧不出过多的情绪。
毕竟在这里呆了差不多十年的时间,对于月明轩大家还是有着尊重,纷纷行礼,态度恭敬而谦卑。
相反对于她这个外人,大家的眼神跟拉斯特琼斯如出一撤,好像她就是那妖孽,专门来祸国殃民的。
“公爵,今天这宴会好像不简单啊?”
感受到大家对顾琉璃的敌意,月明轩开门见山的问道,那声音冷得像是破冰而出,让人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拉斯特琼斯笑笑,很快那笑又被敛去,面色严肃,“明轩,祈福只是对外界的说法,为的是不产生动乱。你该清楚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国家的丰富资源,一旦我们这里出事,那就是万劫不复。”
R国因矿产吩咐而闻名,奈何这个国家经济发达,一心贪婪的国家想要窃取,奈何这个世界武力是暗夜之王,经济才是明日之光,让人想动都不敢轻举妄动。
但如果R国一旦出事,那些个心思叵测的人,就有了动手的理由。
这政变自然也只能暗中悄悄的进行。
“哦?那公爵今天做这些还请来大家是什么意思?”月明轩不耻下问,看着拉斯特琼斯的眼神变得锐利。
“我们希望王子能够给大家一个交代!”人群里有人爆出一句。
听得月明轩禁不住笑了声,却是顺着声音望过去,锐利阴沉的目光看得那开口之人面色一白,还想说什么,生生咽了回去。
“我不知道我需要给大家一个什么交代?”
“据可靠消息,国王并不是什么重病昏倒,而是被一些不轨之徒害得昏迷不醒。”
拉斯特琼斯提到这不轨之徒时眼睛毅然看向顾琉璃,意思明显就是说她就是那不轨之徒。
顾琉璃不急着说话,听他在那胡编乱造。
“外公确实是被人害得昏迷不醒,我一直都在调查,原来公爵早找到了凶手。不知凶手是什么人?”
眸光冷了冷,他说得含糊其辞,月明轩也不会傻得跳下他语言的陷阱。
国王虽然年纪大了,但身体一直不错,突然中风昏迷,这事本就不简单,所以他不会否认是被人迫害。
否认反倒是显得心虚了。
闻言,拉斯特琼斯满意的勾唇,指着他身边的顾琉璃,“就是她!”
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月明轩朗声大笑了起来,须臾又敛去那笑,目光狠戾的扫向他,“公爵不是再说笑?外公出事的那天,她在帝都,当天她与姬月珩举行婚礼,而我也在场。”
“这种事哪里需要她亲自出马?”淡淡的讽刺,埃蒙特琼斯别有深意的又道:“她年纪轻轻就是非凡的老板,还是顾家大小姐,又有姬月珩这个靠背,更是四神白虎身边的宝儿姑娘,她要迫害国王,恐怕只是一个命令的事。”
听着他那样说,好像真像是那么回事。
这两年,顾琉璃的事迹就像是一个传说,精彩得让人瞠目结舌。
那样辉煌的成就,就算是他们这些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也不一定有,可是那样年纪轻轻,就有那样的成就,可见起心思的深沉叵测,能够做到这些也不为过。
听着他那自以为头头是道的分析,顾琉璃差点没笑出声来。
轻嘲的勾唇,揶揄道:“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封建时期一句话就可以暗中夺人性命,而且还是一国之君?”
“就算是一国之君,在那个年代都不是你说可以就可以的,不然哪里会等那么长的时间才会换主人。更何况是现在和平年代。R国虽然是小国,但除了是经济之国外,军事力量也并不薄弱,我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商人,又怎么可能真的迫害国王就跟吃饭一样简单。”
顾琉璃这话也有道理。
其中也有将军,如果承认是顾琉璃所为,不就等于是打自己的嘴巴子,是自己掌管不力,在层层保护下,还能让一个小丫头片子得逞,那他这将军也不用做了。
还有另几位负责安保的高官亦是面色有些晦涩。
这嘲笑的不就是R国的整个军防势力吗?
“顾小姐说的也是。”
几人连连符合,怎么也不愿意去承认是自己的职责失误造成。
见有人赞同她的说法,拉斯特琼斯狠狠扫了一眼。
“公爵,现在还怀疑本王子的未婚妻吗?当初她的婚礼本王子寸步不离,她的一切通讯都在我的手里,而且不曾从我眼皮子底下消失过,根本不可能发出任何命令,还是说公爵怀疑本王子在里面也从中作梗?”
闻言,拉斯特琼斯连连摆手,“明轩你这话说的。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你们中国有烽火戏诸侯,只为获褒姒一笑,因为美人而灭国得数不胜数,这美人当前难免糊涂也是在所难免。”
拉斯特琼斯这话无疑是在说他因爱成痴,不惜伤害自己的外公而讨好琉璃。
“听公爵这话,好像是十分肯定是琉璃做的?不知道有没有证据啊?”
“其实,我本打算借今天这宴会将顾小姐送回中国,既然明轩你坚持要证据,为了R国的将来,那我也只能拿出来了。”
拉斯特琼斯说得很是为难,那一脸的正气,说得好像真像是那么一回事。
他不过就是问了下,何来坚持,恐怕他早就等着月明轩的这句话。
低声对在科斯琼斯耳边说了几句,就见科斯琼斯转身离开。
不多时再次出来的时候,他的身后赫然跟着两个人。
不是别人,真是珍妮琼斯和蔚婷婷。
老狐狸是早就计划好了,只等着他俩跳了。
珍妮琼斯和蔚婷婷的脸色比几天前离开的时候还要难看,满目的担忧,看向顾琉璃的眼神充满了仇恨。
好像有着深仇大恨一样。
嘴角轻勾,在大家没注意到之前又快速敛去,冷静的看着走来的几人。
“公爵的证据不会就是她们?”
指向珍妮琼斯和蔚婷婷,月明轩冷笑道。
“正是!”
“正是几天前被你们赶出来的珍妮和婷婷。”
这里的人对于珍妮琼斯和蔚婷婷自然是认识的,只是听拉斯特琼斯说竟然是被他们赶出来的,纷纷都有些诧异。
蔚家和顾琉璃的恩怨,这里有些人知道,也有些人却也不知情,所以对于赶这个字特别的敏感,看着顾琉璃的眼神也愈发的冷凛。
“珍妮,你对大家说说你在庄园看到了什么,才会被赶出来。”
拉斯特琼斯一幅不用怕我给你做主的姿态。
而珍妮琼斯则是深深的看了顾琉璃一眼,才道:“我看到父亲昏迷不醒,却还被人给监禁起来。”
闻言,所有人都错愕的瞪大着双目,怎么也没想到会听到监禁这两个字。
“最开始我也很惊讶。我在庄园内住了差不多半个月,却只在离开前有幸看到父亲,那就是那一眼我让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低哑的嗓音透着无线的苦楚和无奈,无能为力的挫败和哀伤仿佛要浸透每一个人的心灵深处。
冷眼看着在那演戏的珍妮琼斯,顾琉璃抿了抿唇。
而整个宴会厅的人则是瞪大着眼睛看着月明轩他们,怎么也没料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发展。
珍妮琼斯还在那继续,声泪俱下的,将那段时间被月明轩和顾琉璃如何阻拦着不让去看望父亲,被拘禁在一个房间内,还有人监视着等等一系列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完,其精彩程度,如果不是事关自己顾琉璃差点都要给她去鼓掌了!
“你说你在庄园内住了半个月,离开前才见到国王?”人群里有人似乎不信的追问。
“没错!如果不是艾菲替我们说话,恐怕那一面都见不到。”
完全的颠倒黑白,可是顾琉璃和月明轩倒是没有急着去解释,亦或者就算他们说了恐怕也没几个人会相信,他们的阻拦是担心她们母女会去伤害国王。
试问,有几个人会去相信是自己的亲人要害自己,而不是外人。
怎么看她都比较像是那个心狠手辣的人。
“大家现在应该相信了吧!国王是珍妮的父亲,珍妮总不可能去害自己的父亲吧?”
她不可能,所以她就是那个可能的人。
“就算你是中国人,谋杀也要接受我国法律的审判。”
这还没审问调查就已经给她定罪了。
不过,照今晚的情形,如果是想走正常途径,也就不会有这场宴会了。
“就算要我死也得让我死得明明白白,既然你们说是我做的,拿出证据来,只要能够证明一切都是我做的,我任凭处置。”
“珍妮……”
对着拉斯特琼斯摆摆手,顾琉璃轻嘲道:“这里一些人该清楚我跟她们母女的仇恨,她们的话又怎么可以作为证据采用。我也可以所她们这是伺机报复,故意诬陷。”
这话也没错。
“都说顾小姐能言善道,看来传言并非有假。珍妮的话不说全信但也不能说全不信。自从你来之后,你阻止我们所有人去看望国王这是为什么?据说那个医治国王的医生也是你的人,既然那么厉害为什么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见起色?你还不准其我带其他医生诊治,这很难不让人怀疑你心怀叵测。”
确实,顾琉璃来之后一系列古怪的举动,与拉斯特琼斯所说的完全吻合,就是想要借此控制这个国家一样。
但两人彼此明白,那样的谨慎为的不过就是防着这条老狐狸。
可他们清楚,其他人不清楚啊,单是听着这些表面的东西好像就是他们怀疑的那样,而顾琉璃没有证据指明她的一切不过是防着这老狐狸伤害国王。
得意的看着陷入困境正一点点走入绝境的顾琉璃,蔚婷婷和母亲交换了个狠戾的眼神,仿佛看到了顾琉璃任由她们处置的画面。
当初他们进入庄园其实根本就没想过要伤害任何一个人。
她们清楚顾琉璃对他们的怀疑和防备,想要得手恐怕是难如登天。
进去不过是给她造成假象,刻意让她提高警惕防备着,为的就是这一刻的证据。
还一点就是暗中查询那些密道还有有关矿产地形图的事情。
只要查到了,她们的人物就已经结束了,那接下来就是收拾顾琉璃了。
一切都照着他们的计划进行着,而顾琉璃也走到了这自取灭亡的地步。
她不是自作聪明嘛,今天他们倒要看看她还怎么自作聪明。
一个罪犯,在一个动乱的国家,出了什么意外要想追究起来那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如果你不是别有目的,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埃蒙特琼斯亦是沉声斥问。
之前他也在顾琉璃的受伤吃了不小的亏,心中对她也早已经怨恨幽深,这会自然不介意加一脚狠狠的将她踩下去。
抿着唇,看着那一张张得意非凡的面容,顾琉璃脸色越来越难看,好像真的被人逼入了绝境一般……
那神情着实娱乐了对面的那群人。
只可惜,这份开心维持的时间并不长。
忽然,一改之前的难看,顾琉璃再次恢复沉静,看着所有人沉声道:“我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国王。”
闻言,珍妮琼斯等人哈哈大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
保护!
“顾琉璃你还要狡辩吗?你就是个贪得无厌的女人,以前看着谭懿宸好就缠着谭懿宸,后来谭懿宸不要你了,你就贴上姬月珩,现在倒好见小哥要登上那王位,竟然可以狠心的抛弃一心为你的丈夫还有不到两岁的儿子,你这样的女人会那样好心的是为了保护国王?”
将她种种事迹列举出来,蔚婷婷扫到四周那鄙夷怨恨的目光,兴奋得整个面容都有些扭曲。
她忍了那么长时间,终于让她等到了。
“当初是谭懿宸抛弃了她,她另选佳婿并没有错。”月明轩出声解释。
“那她为了你跟姬月珩离婚抛弃不到两岁的儿子又怎么说?”
“谁跟你说我离婚了?”
许是站久了有些累,顾琉璃挑了把椅子坐下,虽然矮了一截,可那气势丝毫不输给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听着那淡然的语气,拉斯特琼斯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阴戾的眸子眯了眯,盯着桀骜的顾琉璃。
“你,你离婚的事帝都闹得沸沸扬扬,你还想伪装吗?当初就连顾月姬三家都出来声明了,这还有假?”
“你都说是顾月姬三家,并不是我本人,这样的流言蜚语你也当真?”
闻言,蔚婷婷面色一百,对上那自信的双目,那种跳入陷阱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
清了清嗓子,顾琉璃又道:“我跟姬月珩的婚姻关系在宣布死亡的时候就已经结束,所以当初我们在国外注册的,要离婚中国法律似乎并不适用。”
“至于顾月姬三家做出的声明,那也只是做给一些真正居心叵测的人看的。”
蔚婷婷踉跄的后退,怔怔的看着对面那笑得云淡风轻的女人,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如果真是这样,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
“你这话什么意思?”国防部长忍不住沉声问道。
“我之前说过我那么做是为了保护国王,而这里确实有人要迫害国王,之前月明轩受伤也是被那歹人所害,我只有以月明轩未婚妻的身份才能尽快的来到这边,所以才有了帝都的那场戏。”
“那歹人是谁?”又有人问,显然是信了顾琉璃的话,有些义愤填膺。
“还能是谁……”看向对面依旧冷静沉着的拉斯特琼斯,愤然指向他,“不就是那大义凛然的要除掉我跟月明轩的公爵大人!”
真相永远都是最震惊的,或许也该说拉斯特琼斯这些伪装得好,没让人看出他不怀好意那么多年。
所以当顾琉璃指出那真正歹人时大家才会那么惊讶。
“你不要胡说八道,自己的罪行推卸到别人身上!”埃蒙特琼斯厉声反驳。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等下不就知道了。”
“大家可还记得那突然出现的公主?”
提到已经死去的苏芮,那些人面面相觑,而后点了点头。
自然记得。
那公主有几分才,但也不至于担当大任,不过当初公爵极力扶持公主,后来确实也做出了些成绩,大家对她也有些刮目相看。
“其实她并不是真的公主!”
此话一出,无疑是轩然大波,只是在场的人不知道,这不过是开胃菜,最精彩的还在后面。
“那真正的公主是谁?你又怎么可能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公主?”
“真正的公主是我的姐姐姚晓晨。”
这会大家都沉默了下来,尽管很惊讶,但也没再打断。
顾琉璃将姚晓晨和苏芮是如何调换身份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自然也没漏掉造成调换身份的真正凶手拉斯特琼斯。
一切都是迫于他的追杀。
“故事编得真精彩,我父亲为什么要追杀她们?如果我父亲要追杀她们,在知道苏芮是公主的时候就不会将她带回来,而是直接给杀了。”
闻言,在场有些人也点了点头。
先不说公爵没目的这么去做,就算是有,那当初误以为那个苏芮就是公主的时候就应该杀了人家,为什么还要带回来了?
这不是自相矛盾,说不过去吗?
“公爵大人今天为什么要办这宴会?除掉我和月明轩?”顿了顿,顾琉璃又道:“试问,R国如果没有了月明轩,你们会让谁继位?”
突然的询问,让现场陷入一边寂静。
“再说个不好,如果月明轩出事之后,国王再出事,你们觉得只有谁能够继位?”
答案显而易见。
这一次大家的目光默契的纷纷投向了一直沉默的拉斯特琼斯。
原来这背后竟然是这样的惊天大阴谋。
“你说苏芮不是公主,可有证据?你之前说珍妮的话不可信,那你现在的话大家也可以不信。”
他是一位死无对证了吗?
顾琉璃笑笑,对上拉斯特琼斯那狠戾的眼神,“我知道姚云鹏被你给杀了,苏芮死了你想来个死无对证。不过你百密一疏,绝对不知道两年多前,苏芮曾跟姚晓晨去捐过血,我曾将国王的血液送过去暗中做了鉴定。”
这真的是百密一疏。
当初,那是她要订婚的前一个月,她跟苏芮无意经过一辆献血车,一时心动便去献了血,她的数据已经保存在那里面。
如果姚晓晨真的死了,这件事或许真的再无人知道,不过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他的为非作歹,没有收了她。
接过白虎递过来的鉴定报告扬了扬,顾琉璃又道:“不信的你们可以看,当然不信这份报告的也可以亲自去鉴定。”
“那之前明明……”
那人是想说之前苏芮与国王的鉴定报告。
“之前那报告是谁给的?要动手脚似乎很容易。”
拉斯特琼斯死死的握住双拳,狠戾的目光像是嗜血的野兽,唇瓣亦是紧抿,阴沉而恐怖。
意有所指,这人自然指的就是拉斯特琼斯。
有关苏芮的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我们也不能凭你的只言片语就相信,还是那句话——证据!”
有人也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既然他们不能口头相信公爵的话,自然也不能口头相信她的话。
“证据自然有。”
拉斯特琼斯等着这一天,她又怎么不是等着这一天。
顾琉璃看向月明轩,后者会意的拿出一支播放笔,按下某个键盘,里面赫然传出声音来。
而这声音不是别人的,正是苏芮的。
里面交代了她不是真正的米娅公主,说一切不过都是拉斯特琼斯设计的,他想要得到那个位置,所以让自己假装公主,与月明轩争夺那个位置,只是不想被顾琉璃拆穿,所以对她不惜痛下杀手,还有让自己刺激国王让其中风,还有之前月明轩的出事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听完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在场的人自然无人再相信拉斯特琼斯。
当然这些坏事才只是开始,当年的顾琉璃接下来更是一件件的挑明。
艾布特琼斯之死,沐之晨沐之晨之死,姬月珩父母的死,那一飞机无辜人员的死还有他虎视眈眈盯着的那矿产……
每说一件大家的都会惊讶的长大着嘴,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以前在他们看来很好说话慈祥的老人竟然会是那般的狠毒。
那些他们至今都以为是意外的事情竟然是他一手造成的。
有了苏芮的时间,大家一点也不会怀疑这些事情的真伪。
一个人为了权力筹谋算计这么多年,害死了那么多,不过就为了满足自己那么点私欲。
如果以前不知道一个人可以狠心到什么程度,那么拉斯特琼斯这一生的所作所为就让大家明明白白的看清了一个人的心狠手辣。
看着急转直下的变化,珍妮琼斯和蔚婷婷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今天的宴会不是为了收拾顾琉璃的吗?
为什么转而变成了声讨公爵了?
公爵做的一些事情珍妮琼斯早就知道,只是没想到那个苏芮竟然会是假公主,还有当年大哥的死竟然也是出自他之手。
不过这一切与她都没任何关系,她关心的只是顾琉璃的死活。
她只要顾琉璃死!
看着那些已然站在顾琉璃和月明轩身后的人,珍妮琼斯狰狞着面容,手悄然放进了自己包里,在所有人措手不及的时候,突然拿出一把枪对准了顾琉璃。
“都别动,谁动我就打死她!”嘶声怒吼,拿着枪的手都因为愤怒而颤抖着,看着顾琉璃的目光阴戾狠毒。
“大姨,你不要轻举妄动!”看着那枪口对准着顾琉璃,月明轩的神经立刻紧绷着。
“谁都不准动!”
瞪向月明轩,珍妮琼斯再次怒吼。
扣着扳机的手似乎都在颤抖,月明轩紧张的盯着,似乎担心她一个不小心就让枪走火。
蔚婷婷似乎也没想到母亲的手里竟然会有这样危险的东西,愣了下,随即往她身侧站去。
谁也没注意到,身后那靠近的身影。
“既然公爵没办法除掉这个女人,那今天我来除!”
话落,扣着扳机的手毫不犹豫的扣下,大家只听得一声枪响,胆小的人都颤了下,胆大的就等着看到那血花四溅的场景。
只是拉斯特琼斯失望的是,那一枪并没有打到顾琉璃,珍妮琼斯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扣住,枪对着天花板开的,而眨眼间那枪也轻巧的被人夺去,还伴随着咔嚓一声,珍妮琼斯的右手——断了!
“啊!”
剧痛让珍妮琼斯不顾形象的痛叫出声,握着自己右手手腕,跌坐在地上。
蔚婷婷焦急的扶住,看着母亲呈自然垂下好像没有骨头的手,眼眶不知是因为担心还是因为愤怒而红了,犹如一只受伤的小兽。
至于那把枪被抢去的人对向了她们。
看着那陌生的人,大家都有些面面相觑,似乎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那人正是当初过来的时候姬月珩暗中派来的影子。
“将她们两个带下去。”顾琉璃话落,人群里立刻再次走出一个影子,两人扣住珍妮琼斯和蔚婷婷,没有任何阻拦的带了下去。
看向那被带走的两人,拉斯特琼斯忽然大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那笑又戛然而止,望着顾琉璃的眼神阴森恐怖,“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
顾琉璃但笑不语,不过眼底的冷然和自信却告诉了他正如他所说。
“你知道她们是我安排进去的,你故意让艾菲去找珍妮,让她知道那画的存在,其实你们一早就知道了那密道,一切不过都是算计好了。”
“你们让我以为你们上当了,安排了今天这出,不过是将计就计,打算对我一网打尽。”
刚才发生的一切足以让拉斯特琼斯这老狐狸看清一切不过是顾琉璃和月明轩设计好的。
他利用珍妮琼斯母女俩,他们就反利用,让自己落入圈套。
“那画也是假的?”
那画他找人辨认过,确实有二十的时间,不可能是假的才对,可她既然能够算计这些,又怎么会甘愿将画交给自己?
“画还是原来那画,不过有些不一样了……”
原来,当初从珍妮琼斯那里得知这画是运用古代特殊技巧画出来的之后,其他人或许不懂,可顾书瑾懂!
她平生最爱的三件事情便是看书,考古和作画。
尤其是那画技高超的让人瞠目结舌。
看着她几丫丫电子书去在画上动的手脚,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们都不相信那画被人动过手脚。
既然她懂,自然也找到了刺绣和画的奥秘。
原来那幅刺绣本也是画,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才刺绣出来,将画给毁了。
顾书瑾将刺绣画出来,两幅画和在一起,然后倒了点化学药剂,两幅何在一起的画赫然成了一幅地形图。
这地形图恐怕就是当初艾布特琼斯找到的有关矿产的地方。
而被动了手脚的画则故意让拉斯特琼斯从密道进来的人拿走,还将那副刺绣画作留在自己的房间,只是这矿产的地点已经改变。
那个地方也被月明轩安排了人手,只等那些人一到立即抓捕,恐怕现在那些人已经全部被抓住了。
拉斯特琼斯再她说对画动了手脚之后已然猜到。
却仍旧保持着冷静,“你以为将计就计就可以抓到我?”
她为的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拆穿自己,让自己没有任何后退的余地,可她也小看了自己。
他做事情从来都不只是做最好的打算,他想到了成功,自然也会想到失败,他将两种情况都考虑在内,再来安排计划,这就是他为什么这么多年都能胜利没有被人拉下去的原因。
“今天我早已经打算好了,不是你亡就是我们同归于尽。”
“砰砰……”伴随着拉斯特琼斯话音落下的是接连而来的爆炸声,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半天天空,房屋一阵晃动,大家因为突然的爆炸而慌乱成了一团。
偌大的客厅顿时只听得到一阵阵的尖叫和大家争先恐后要逃出去的步伐。
顾琉璃被月明轩护在怀里,影子们也立刻汇聚成一个圆将两人护在中间,至于拉斯特琼斯和埃蒙特琼斯和科斯琼斯已经乘乱逃到了二楼,房子还在不断的晃动,爆炸也在继续,火光砂砾之中是拉斯特琼斯凄厉狠绝的大笑,“哈哈……死,死……都给我陪葬谁也别想从这里出去!”
成功逃到大门的官员却怎么也打不开门,门早就在所有人都进来的时候被人从外面反锁了。
而其他能够出去的地方也燃烧着熊熊大火,这幢房子已然成为了一个被火密封的箱子。
看着逃到二楼的拉斯特琼斯,顾琉璃想也不想的就要冲过去,但被月明轩拉住。
“琉璃,我们快出去,不知道那个疯子到底埋了多少炸药,再不出去就真的要跟他同归于尽了!”月明轩在失去理智的顾琉璃耳边低吼。
奈何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只想着亲手杀了他的顾琉璃哪里听得进去,用力的挣脱。
“琉璃,我不知道你的恨,可你要想想姬月珩和小魔怪,你忍心丢下他们?跟他同归于尽不值得!”
姬月珩和小魔怪的名字总算是拉回了顾琉璃一丝理智,只是那眸底浓浓的恨意依旧不散,却也没再失去理智的往前冲,用力的握紧着双拳,冷冷的看着站在那大笑不止的拉斯特琼斯。
“拉斯特琼斯,你算计一辈子最后还不是什么也没得到,你想要的皇位你想要的矿产这些统统都不会属于你,你有的只是这熊熊大火,还有接下来被烈火焚烧的痛苦,我会站在外面,看着你同这屋子燃烧成为灰烬。”
歇斯底里的怒吼,仿佛发泄出了心中所有的怒火,顾琉璃不再停留,由着月明轩和影子们的保护往外逃去。
而其他人在顾琉璃打开一条逃生之路之后跟着跑了出去。
只是大火燃烧得太快,爆炸也还在继续,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成功的逃出来。
逃出来的顾琉璃,正如刚才她在屋内所说的话一样,站在外面,寸步不离,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燃烧着的房子。
看着整幢房子被大火吞噬,看着在没有一个人从里面出来,听着里面的凄厉叫声,双手死死的扣住掌心,刺进了肉里,直到最后一丝火苗的熄灭。
当火熄灭的那瞬间,顾琉璃看向夜空,泛红的眼角有什么低落,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这么多年离开了那么多人,那人才得到惩罚!
心却一下子落寞了起来,怔怔的看着那大火一直燃烧到第二天的早上才被扑灭,除了逃出来的人里面无一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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