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9 乔家
王刚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景色再不相同，耳边也传来一阵阵的哭泣声，鼻子里钻入一股难闻的消毒药水味道。
“我这是在医院。”
王刚穿越了那么多次，早就驾轻就熟，立刻意识到自己应该又转世了，接下来他就要接收原主的记忆，脑袋恐怕会疼一段时间。
说曹操曹操到，熟悉的感觉涌入脑海，大量记忆冒出来，让他脑袋非常的疼，忍不住弯下腰。
“二强，你怎么了。”
一个关心的声音在王刚耳边响起，让他有些熟悉，似乎是认识的人，但又不太记得。
脑海里大量记忆碎片的融合，让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直接向后倒去。
王刚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人接住，然后身边有不少人喊他“二强”“二哥”。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接收原主全部记忆。
“大哥，二哥醒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在王刚耳边响起，他不由转头看去，发现床头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正惊喜的看着他。
“三丽？”王刚根据原主记忆，认出小女孩是他三妹乔三丽。
很快一大堆人聚到王刚的床边，关心的看着他。
“二强，你没事吧！怎么好好的晕了呢？”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拉着王刚的手关心道。
“小姨，我没事。”王刚让自己坐起来，中年女人赶紧帮忙搀扶。
“你妈这才刚去，要是你也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我那可怜的姐姐交代呀！”女人哭哭啼啼道。
根据原主的记忆，王刚知道中年女人是他母亲的妹妹，小姨魏淑芳。
“没事就赶紧给我起来，浪费老子的钱。”一个霸道的男人声音从魏淑芳后面传来。
王刚寻声望去，不由叫了一声“爹”。
男人不耐烦道:“还能认出我是你爹，看来脑子没事。”
男人长相和知否世界里，王刚父亲盛纮一模一样，刚刚那声爹即有原主的记忆，也是本能反应。
“乔祖望，你怎么搞的，孩子悲伤过度晕倒了，你不关心他身体，就知道计较那点住院费。”魏淑芳对男人叫道。
“我不关心钱关心什么，你姐姐住院就要花一大笔钱，现在我还要给这小炮子子掏住院费，哪还有钱！”
男人乔祖望拿着一个大茶缸，一脸的不情不愿，没有一点作为父亲的担当。
根据原主的记忆，王刚也知道，这个酷似盛纮的乔祖望，就是个不负责任的渣爹，不仅对孩子不管不问，甚至一天到晚打牌都不知道管孩子吃喝。
家里要不是母亲魏淑英苦苦支撑，早就散了。
可惜这位伟大的母亲不久前也过世了，因为生最小的孩子时难产大出血，没救回来。
可以预见的，家里失去顶梁柱母亲，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魏淑芳还想跟乔祖望吵下去时，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走出来劝道:
“小姨，二强既然没事，我们就回家吧！”
男孩叫做乔一成，是王刚原主乔二强的大哥，66年出生，今年刚十一岁，比王刚大三岁。
乔一成旁边还跟着两个小豆丁，是他的三妹乔三丽和乔四美。
乔三丽71年生，今年六岁。
乔四美73年生，今年四岁。
再加上刚刚出生的乔七七，乔家一共五个孩子，如今没了娘，还不知道怎么过下去。
魏淑芳作为小姨，心疼孩子，先把四个孩子带回自己家，准备一些吃的。
刚出生的乔七七，因为难产加早产，只有巴掌大，还留在医院观察。
乔祖望厚着脸皮也到了魏淑英家，讨了一顿饭吃。
魏淑英的丈夫，也就是王刚的小姨夫齐自强是个老实人，也可怜刚刚失去母亲的乔家五小，并没有提出反对，还亲自下厨准备了一顿丰富饭菜。
吃完后，魏淑芳让乔家孩子和自己孩子去里屋玩，大人则讨论魏淑英的身后事。
王刚在里屋能隐隐约约听到魏淑芳和乔祖望的争吵声，还有齐自强的劝架声。
“二强，你也别太难过，人死不能复生，大姨也不希望你们为了她而病倒。”
说话之人是魏淑芳和齐自强的大儿子齐唯民，也是王刚的大表哥。
魏淑芳和齐自强有三个孩子，只有大表哥齐唯民和乔家几个孩子较为亲近。
“大表哥，我没事。”王刚摇摇头，脸上并没有太过悲伤的表情。
齐唯民其实和乔一成差不多大，十一二岁的年纪，却有股子少年老成的味道。
“一成，你是大哥，以后弟弟妹妹就要靠你照顾了。”齐唯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乔家孩子，只能对大哥乔一成叮嘱道。
自从母亲死后，乔一成非常沉默，也没哭，但王刚知道他才是最伤心的人。
母亲魏淑英的后事，几乎是小姨魏淑芳和齐自强操办，乔祖望全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收份子钱倒是积极。
灵堂设在乔家，比较简陋，来吊唁的人多是街坊邻居，还有乔祖望厂子里的同事。
乔三丽和乔四美哭的很伤心，但王刚和乔一成一声都没哭，不少邻居还说乔家儿子心硬，母亲死了都不哭一声。
但是王刚是真哭不出来，他才刚穿越，虽然接收了原主的记忆，但对魏淑英实在没什么感情。
况且活了那么多年，早就见惯了生老病死，他也不觉得死亡是一切的结束。
至于乔一成不哭，则是因为他把悲伤全埋在了心里，看似一切正常，其实心里在流血。
魏淑英下葬后，夜深人静的时候，乔一成还是没绷住，撕心裂肺的痛哭出来。
乔家很穷，只有两间瓦房，四个孩子睡一间，魏淑英和乔祖望睡一间。
魏淑英走后，乔祖望一个人霸占一间房间，让四个孩子挤一间。
对此王刚虽有不满，却无可奈何。
乔一成的哭声瞒不住同屋的弟弟妹妹。
“大哥，我想妈妈。”乔三丽和乔四美思恋母亲，忍不住和大哥一起哭起来。
三个孩子一哭，王刚感觉脑壳都疼。
“行啦！别哭了。”王刚叹气道:“哭，妈也回不来。”
“二哥，我们以后怎么办。”乔三丽委屈巴巴的看着王刚问道。
王刚还能怎么办，要不是这些兄弟姐妹，他早一走了之了。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你们。”王刚无奈道。
乔一成听王刚这么说，也没心思哭了。
“你说什么大话，我是大哥，要照顾也是我来照顾。”
母亲死后，乔一成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心里已经决定肩负起大哥的责任。
王刚倒不是看不起乔一成，只是他也才十一岁，拿什么照顾弟弟妹妹，明天早上吃什么他都不知道。
“船到桥头自然直，大家睡觉。”王刚抓了抓头，说道。
“二哥，我怕。”乔四美畏畏缩缩道。
“那你来和二哥一起睡。”王刚把乔四美抱起来，塞进自己被窝。
乔三丽一脸渴求的看向王刚和乔一成，却始终没开口。
“大哥，你带三妹睡。”王刚心里一软，对乔一成说道。
“好。”乔一成抱起乔三丽，放到自己床上。
说是床，其实就是几块木头搭起来的简易床板。
乔家全靠乔祖望一人的工资养活，家里孩子又多，距离家徒四壁也就好一点点。
四个孩子没一个有张像样的床。
王刚躺在床上把小妹乔四美哄睡着，自己却怎么都睡不着。
钱的事他倒不担心，他一穿越就检查了空间，几个亿的黄金还在空间里躺着。
但是怎么把黄金换成钱成了难题。
现在是七七年，改开没开始，社会风气还是偏保守，若是一个八岁孩子拿着黄金换钱，那也太显眼。
年龄成了横在王刚心头的最大难题，若是碰到一个靠谱的父母还好，可看乔祖望那个样子，指望他是指望不上的，一切还得靠自己。
“不管了，明天再烦吧！”
王刚低头看了眼已经熟睡的妹妹，又看了眼同样睡不着，还在默默流眼泪的乔一成。
“你还别说，乔祖望和魏淑英基因不错，这一家子没一个长的丑的。”
570 偷吃
夜晚，王刚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一是因为思考以后日子怎么过，二来是因为肚子饿的。
这两天办理母亲后事，乔家所有人都吃素，肚子没油水，消化的快，很容易就饿。
王刚看乔四美睡着了，就准备起身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
“不睡觉干嘛去？”乔一成听见王刚的动静，转头小声问道。
“肚子饿，去厨房看看。”王刚实话实说道。
“别去了，厨房没东西吃，忍一忍就好，睡着就不饿了。”乔一成苦着脸道。
“你也饿了？”王刚反问道。
“忍忍就好。”乔一成安慰着自己。
王刚可不想忍，他空间里有食物，只是拿出来需要避着点人。
“我去厨房看看，说不定能翻出点什么。”王刚穿上鞋子，说道。
“平常都是我做饭，厨房有什么我能不知道吗？”乔一成咽口唾沫，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起来。
王刚没听乔一成的话，还是走出房间。
乔家住在金陵城老城区胡同里，标准的平房，有两间瓦房，一个小天井院子，后来在院子旁边搭了个小房子当厨房。
王刚刚准备前往厨房，突然发现另一间屋子的灯亮着，乔祖望好像还没睡觉。
“咦，好像是酒味。”王刚鼻子抽动一下，闻到淡淡的白酒味，从乔祖望房间里传出来。
王刚轻手轻脚走到乔祖望房门前，小心的把门打开一条缝，然后就看到乔祖望正悠哉悠哉的喝着小酒，吃着花生米和猪头肉。
“好家伙，四个孩子饿肚子，你躲在房间一个人吃肉喝酒！”
王刚对乔祖望这个便宜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眼珠一转，悄悄退开，走到院子里找了个石子，在手里掂了掂分量。
“应该差不多。”
王刚拿着石子再次来到乔祖望屋外，把门缝打开稍大一些，然后一把扔出石子。
小小一颗石子，在空中抛出一个完美的弧线，打到乔祖望的后颈处。
啪！
乔祖望应声而倒，人直接趴在桌子上。
这一招也就王刚这种内家拳练入骨髓的宗师能用，石子打后脑勺，既要把人打晕，又不能伤到人，对于准头和力道的控制，缺一不可。
要不是现在这具身体只有八岁，王刚都不用借助石子。
王刚放心的打开门，走到乔祖望身前，确定他晕过去，也就放心的朝桌子上花生米和猪头肉看去。
“嚯！买了不少猪头肉。”
王刚用手夹起一块猪头肉就往嘴里送。
还别说，味道挺不错，是正宗六合猪头肉的味。
王刚可不是乔祖望，不会吃独食，吃了两片猪头肉，直接把桌子上的食物打包，全带回房间。
“大哥，起来有肉吃。”王刚把快睡着的乔一成喊醒。
乔一成迷迷糊糊的看向王刚，突然闻到一股诱人的香气，定睛一看，眼前竟然出现一包猪头肉。
“你哪来的猪头肉？”乔一成惊讶的坐起来，身边已经熟睡的乔三丽也被吵醒。
“什么味道，好香呀！”乔三丽眨巴眨巴眼睛，迷糊道:“大哥，我好像梦到猪头肉了。”
王刚笑道:“你个小馋猫，快起来吃肉，我去叫四美。”
说完，王刚将猪头肉和花生米放到乔一成的床上。
乔一成一把拉住王刚的手，问道:“二强，你老实告诉我，猪头肉哪来的。”
王刚解释道:“肉是爸房间拿的，他背着我们吃独食，喝醉趴桌上睡着了。”
乔一成闻言松开了弟弟的手，那边乔三丽已经忍不住猪头肉的香气，小手伸向了肉。
“不能吃。”乔一成拦住了妹妹，说道:“要是明天被爸知道，我们偷吃了他的猪头肉，非打死我们不可。”
王刚满不在乎道:“他自己都喝的晕晕乎乎，哪还记得有没有吃完肉，你就放心大胆的吃，要是他追究起来，就说我偷吃了他的猪头肉。”
乔一成还是觉得有点不妥，但王刚已经把乔四美喊醒。
“啊！肉！”
乔四美只有四岁，看见猪头肉谁也拦不住，抢着吃了一块，乔一成拦都拦不住。
紧接着乔三丽也没忍住肉的诱惑，伸出了小手。
看妹妹们都吃了肉，乔一成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还是伸出了手。
乔祖望买了一斤猪头肉，自己吃了小半斤，剩下大半斤都进了三兄妹的肚子。
王刚则盯着那盘油炸花生米吃。
很快所有东西都被吃光，就剩下两张油皮纸，乔四美还不甘心的用舌头在油皮纸上舔两口。
“猪头肉好好吃呀！就是有点少。”乔四美不知足的说道。
王刚把油皮纸收起来，重新放回乔祖望房间，想了想，把油皮纸摊开，装作是乔祖望吃完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王刚才回房睡觉，发现乔三丽和乔四美满足的睡下，乔一成似乎在等着他，迟迟没肯睡。
“明天若是爸问起来，就说我偷了猪头肉。”乔一成语重心长的对王刚说道。
王刚心想，这个大哥还挺讲义气。
“明天要是爸问起，我们就咬死没吃过猪头肉，连见都没见过。”王刚说道:
“要是三丽和四美没撑住招了，你也别说谎，全往我身上推。”
“不行，我是大哥，这事我来担着。”乔一成断然拒绝道。
“行啦！就这么说定，免得两个妹妹难做。”
王刚往床上一躺，不再和乔一成说话，很快进入梦乡。
乔一成小脸阴晴不定，似乎在琢磨什么事。
第二天一早，王刚早早就起床，帮助两个妹妹洗漱。
当乔四美牙刷到一半的时候，王刚听到乔祖望一声暴喝:“我的猪头肉怎么没了。”
乔祖望怒气冲冲的从房间里冲出来，手里还拿了根藤条。
“你们四个小炮子，谁偷吃了我的猪头肉！”
乔祖望手里挥舞着藤条，半张脸都是红的。
之所以是半张脸，是因为他昨天趴桌子上睡觉，压的。
“猪头肉，哪有猪头肉。”王刚拦住差点主动顶罪的乔一成，在乔祖望面前装糊涂道:
“猪头肉在哪？我几个月都没闻过那味了。”
乔祖望脸一阵青，一阵红，一藤条甩在王刚旁边的台子上。
“说，是不是你偷吃老子的肉。”
“肉，哪有肉，爸我饿了。”乔四美突然上前抱住乔祖望的腿，小眼睛里尽是狡黠。
“爸，你房里有肉吗？”乔一成在王刚的眼神示意下，开始装模作样的问道。
乔三丽反应最慢，不过后来也学妹妹乔四美，抱着乔祖望另一条腿，可怜的说道:“爸，我想吃肉。”
乔祖望看四个孩子都不承认吃肉，刚想动手打人，再吓唬吓唬，没想到王刚问道:
“爸，你身上怎么一股酒味，还有猪头肉的味道，你难道背着我们买猪头肉了？”
乔祖望理直气壮道:“我买猪头肉怎么了，我是一家之主，难道还不能吃口肉。”
王刚问道:“你哪来的钱买肉，家里的钱不是都用来付妈的丧葬费了吗？”
乔一成这时激灵道:“我记得前两天小姨和姨夫给了您一笔钱，让你买个好点的骨灰盒，想妈风风光光的下葬，结果你买了一个最次的骨灰盒，难道剩下来的钱，你买了猪头肉？”
乔祖望见丑事被点破，一时语塞，不过还是强硬道:“你敢管老子的事，皮痒吗？”
乔一成昨天偷吃猪头肉，心里还有一点愧疚，如今全变成了愤怒。
“爸，我妈伺候你十几年，给你生了五个孩子，最后连命都丢了，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乔一成的咆哮，让乔祖望微微退后一步，可作为父亲的威严，又让他硬气起来。
“老子的事，你少管！”
骂骂咧咧两句，乔祖望也不追究猪头肉的事，独自返回房间。
他感觉自己脖子疼，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趴桌上睡觉，落枕了。
乔一成彻底对乔祖望失望了，更为自己母亲感到不值。
乔家四兄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谁都没说话，一起缅怀母亲。
571 钓鱼
乔祖望早上骂骂咧咧的出了门，应该是解决自己早饭去了。曩
至于四个孩子饿不饿肚子，完全不在他考虑范围内。
王刚对这么一个爹，已经不报任何希望。
“大哥，我饿了，我们早上吃什么？”乔四美拉了拉乔一成的裤腿，一双大眼睛全是渴望。
“家里还有一点米，我做点粥喝。”乔一成安慰妹妹道。
王刚可不想喝粥，清汤寡水的，只是他身上没有钱，倒是把主意打到院子里养的那只鸡上。
乔家很穷，全靠乔祖望厂里一份工资养活一大家子人，平常几个月都见不到一点荤腥，难得吃炖肉大半也落到乔祖望的肚子里，几个孩子养的面黄肌瘦。
“大哥，要不然我们把鸡杀了，炖汤补补吧！”王刚试着向乔一成提议道。曩
“不行，鸡是养着下蛋的，不能吃，你少打它主意。”乔一成断然拒绝道。
家里养的鸡是用来下蛋的，杀鸡吃肉是别指望了，就算有鸡蛋，平常也是给乔祖望吃的。
“真被爸知道我们杀了鸡，肯定打断我们的腿。”乔一成看了眼两个妹妹，乔祖望打孩子，那是真的往死里揍。
王刚撇撇嘴，想着既然乔一成这里走不通，有机会暗地里把鸡弄死。
早上乔一成还是给弟弟妹妹煮了粥，只是王刚看那粥，水比米多，说是米汤都凑合，根本吃不饱。
但是乔三丽和乔四美喝完粥后，却露出满足的表情，似乎能吃上这口粥已经很难得。
乔一成只喝了小半碗，剩下的全分给弟弟妹妹，懂事的让人心疼。曩
要知道，他今年才十一岁。
王刚想着要不要从空间里拿些食物，就说路上捡的。
后来他还是放弃了，实在不好解释路上怎么能捡到大猪肘子。
其实轮回这么多次，王刚又有空间，早就存了不少物资，生食熟食都有，根本饿不到自己。
只是他不是吃独食的人，看着哥哥妹妹饿肚子，自己大鱼大肉这种事，他也干不出来。
“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再吃到肉？”乔四美舔着碗，问道。
乔一成想起昨夜猪头肉的美味，不自觉的喉咙涌动一下。曩
“四美乖，等会我去河边找找，看能不能捞条鱼。”乔一成摸着乔四美的脑袋，说道。
“大哥，河边太危险了，你别去，我们喝了粥不饿。”乔三丽懂事道。
城里有条河，贯穿整座城市，现在还没被污染，河里水产丰富，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弄。
河里的鱼都精的很，一般人捕不到。
况且河边危险，一年到头落水的孩子也不少，一般大人都不让孩子靠近河岸。
至于城外的长江，更是江水湍急，捕到鱼更难，更何况长江禁捕，抓到还得罚款。
乔三丽懂事，不想大哥冒险，但是王刚就没那么多顾忌了。曩
他上辈子没少在洱海抓鱼，水性极好，下河抓鱼是条路子。
“大哥，我出去玩会。”王刚想到就做，和乔一成打个招呼就走。
“一会早点回来，今天要去医院接小弟。”乔一成叮嘱一句，也没在意。
平常乔二强就活泼好动，一天到晚在外面疯跑。
乔家住在纱帽巷，距离河岸有些距离，王刚走了二十分钟才到河边。
此时河边已经有不少人在钓鱼。
王刚没有贸然下河，而是在河边转了转踩点。曩
现在是七七年，城里河水还算清澈，河岸两边住了不少人家，洗衣淘米都在河边。
王刚转了一圈就打消了下河捕鱼的念头，实在是人多不方便，自己这具身体才八岁，若是下了河被人看见，恐怕立刻就有热心人下河捞人。
这个年代的人还是很质朴的，不像后世老太太倒地都没人扶。
既然不能下河捕鱼，只能在河岸上钓鱼了。
至于钓具，王刚空间里有，但是不能拿出来，太招眼。
他只能在河岸边找了根破竹竿，然后回家找了根线，还有针，掰弯了做简易钓具。
王刚钓鱼水平其实很高，上辈子他过的极为悠闲，晚年迷上钓鱼，最起码有二十年的钓龄。曩
再加上他内家拳入了化劲，一羽不能加，对水下暗流极为敏感，用在钓鱼上也有奇效。
他做的钓具虽然简单，可用的鱼饵极好，都是存在空间里的好东西。
河里的鱼虽然滑，但也架不住王刚这种好钓客。
一个小时后，王刚已经钓到两尾鱼，每条鱼都有五六斤重，收获已经算丰富。
“小朋友，你运气不错，竟然钓到两条鱼。”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走到王刚身边笑道。
王刚瞥了眼男人，发现他也带着钓具，准备的比自己还丰富，鱼竿水桶小马扎，一应俱全，看来也是来钓鱼的。
男人坐到王刚旁边，可能以为这附近水域鱼产丰富。曩
王刚也没办法阻止男人，河岸谁都能来，不过钓鱼看本事和运气。
“小朋友小小年纪怎么会来河边钓鱼，你家大人不管吗？”男人放出鱼饵后，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王刚聊起来。
王刚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他感觉又有鱼儿咬钩了。
果然，下一刻鱼竿轻动，王刚手腕一翻，一条大鱼就上了勾。
男人也发现王刚鱼竿动静，怕王刚人小力气弱，想去帮忙。
王刚抬手阻止男人，右手一动，轻松的抬起鱼竿，一条五斤多重的鲫鱼破出水面。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男人看到王刚手法，不由瞳孔一缩，暗叫一声好。曩
王刚钓鱼手法极为娴熟，收杆用的是巧劲。
王刚熟练的把鱼收起来，用线把鱼嘴穿上。
钓了三条鱼，总共也有十来斤，打牙祭完全够了，王刚准备收杆。
男人拦住了王刚。
“你想抢鱼？”王刚将三条鱼背在身后，倒也不怕男人。
“小朋友别怕，我是想问问，你这鱼卖吗？”男人露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表情。
王刚反问道:“你能给多少钱。”曩
男人笑道:“两毛一斤，我看你一条鱼差不多四五斤的样子，我凑个整，一块钱一条，你看怎么样？”
王刚冷笑一声，他钓鱼前去市场问过，鲫鱼四毛钱一斤，猪肉五毛钱一斤，有的地方还要票。
“你是看我人小好欺负吗？市场里鲫鱼卖四毛一斤。”
男人有些尴尬，不过脸皮够厚，问道:“那你觉得多少钱合适？”
王刚直接说道:“这鱼我是要拿回家吃的，不卖。”
说完，王刚背着鱼就走，一点都不想与男人打交道。
现在这个年代，私下买卖风险还是有的。曩
王刚才八岁，年纪太小，就算想搞也不是时候。
“小朋友别走，你不卖，我拿东西换还不行吗？”男人倒是有些韧性。
王刚加快了脚步，一会就跑的没影。
“小炮子子，跑的到快。”男人眼看追不上王刚，只能骂骂咧咧的停下脚步。
王刚特意饶了一圈才回到纱帽巷，不少邻居看到他拿着鱼竿，背着三条鱼，都露出惊讶之色。
“那不是乔家二小子吗？他哪来的鱼？”
“看那鱼，每条足以五斤重，乔家这是要开荤呀！”曩
王刚一路小跑，好不容易跑回家里，立刻引起乔一成的注意。
“二强，你哪来的鱼？”乔一成看到王刚背上的鱼，惊讶道。
“我在河边钓的。”王刚放下鱼竿，然后把鱼放地上。
“大哥，我们中午是不是有鱼吃。”乔四美看到鱼，口水都流了下来。
乔一成皱眉道:“鱼真是你钓的？”
不怪乔一成起疑，河岸边钓鱼的人多了，也没见几个能有王刚这种收获。
“当然是钓的，要不然我哪有钱买。”王刚说道:“大哥，一会煮条鱼，鱼汤大补，对身体好。曩
还要拿一条鱼给小姨送去，这两天小姨帮咱家办丧事，没少操心。”
“这鱼真不是你偷的？”
乔一成不是怕弟弟花钱买鱼，而是担心鱼是他偷的。
从小魏淑英就教育他们，穷也要有志气，偷拿抢砸的事不能干。
572 失望
乔一成始终认为三条鱼是王刚偷的，搞的王刚没办法，只能带着乔一成和两个妹妹，来到河岸边，亲自表演一番钓鱼水平。蚶
在接连钓上两条大鱼后，乔一成终于相信，自己弟弟竟然是个垂钓的天才。
中午乔一成就把鱼炖了，做了一大锅鱼汤，让弟弟妹妹好好饱餐一顿。
至于为什么不是乔祖望做饭，而是只有十一岁的乔一成做饭。
原因也很简单，乔祖望从早上出门就没回来，根据以往经验应该是去打麻将了，根本不管孩子会不会饿肚子。
以前魏淑英在世的时候，乔一成就开始帮妈妈做家务。
只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就算乔二强，乔三丽，甚至只有四岁的乔四美，也都会帮忙做力所能及的事。
乔祖望就是个甩手掌柜，能掏钱买菜就算不错了。蚶
乔一成的厨艺只能说能吃，距离好吃差的远，好在鱼够新鲜，哪怕不需要什么佐料，鱼汤也很鲜美。
更重要的还是鱼肉，乔三丽和乔四美难得一次吃肉吃饱。
一共五条鱼，乔一成只炖了一条，剩下来两条收起来晚上吃，最后两条处理干净，准备送给小姨魏淑芳。
“大哥，我以后天天去钓鱼，家里不会缺肉吃。”王刚干完一碗鱼汤，放下碗说道。
乔一成皱了皱眉，说道:“哪有天天能钓到鱼的，你今天只是运气好而已。”
王刚也没解释，他今天看过了，秦淮河里鱼产丰富，以他的本事天天钓到鱼不成问题。
“你放心吧！我对钓鱼有天赋，以后多余的鱼吃不掉，还能跟邻居换些食物。”王刚说出自己的目的。蚶
以后他从空间里拿出食物，都能用鱼换的做为借口。
“你还小，应该好好学习。”乔一成认真的说道:“你那成绩已经没有退步空间。”
王刚挑挑眉没说话。
原身乔二强就是个学渣，才小学二年级，每次考试都是全班倒数第一，若是哪次考倒数第二，只能是倒数第一那哥们拉肚子，发挥失常。
成绩如此之差，一方面原因是乔二强确实不聪明，反应总比别人慢半拍。
另一个原因是，乔家这个情况，也没有好的学习环境。
四个孩子连饭都吃不饱，一天到晚饿肚子，哪有劲学习。蚶
也就是乔一成，少年老成，知道学习是改变自己命运的唯一途径，所以才学习刻苦。
“钓鱼不会耽误学习，反而能让我心静下来，好好思考课堂上老师教的知识。”王刚对乔一成说道。
“大哥，二哥不去钓鱼，是不是我们以后都没鱼肉吃了？”乔四美渴望的看向乔一成。
乔一成叹口气，对王刚说道:“若是你成绩退步了，就不许再钓鱼。”
王刚都无语了，看着乔一成这个十一岁的孩子装大人，心里十分难受，心里暗下决定，一定要改变乔家现状。
就在这时，乔祖望哼着小曲走进家门，看到饭桌上一堆鱼骨，不由微微一楞？
“哪来的鱼？”乔祖望奇怪道。蚶
乔三丽高兴的说道:“爸，二哥今天可本事了，钓了好多鱼回来。”
“钓鱼？”乔祖望疑惑的看向王刚，紧接着就是无名火起。
“家里有鱼也不知道孝敬孝敬你老子，竟敢吃独食！”乔祖望气愤道。
“锅里还有半条鱼尾，特意给你留的。”乔一成眼神有点冷，是对父亲彻底失望的冷。
“一条鱼尾怎么够老子吃。”乔祖望气道。
王刚不惯着乔祖望，说道:“你走了一上午不回来，我们难道要着饿吗？”
“小炮子，翅膀硬了，敢顶你老子！”乔祖望抬手便要打。蚶
王刚冷冷一瞥，知否世界积攒的杀气释放出来。
乔祖望被王刚一个眼神吓的连退三步，好不容易才站稳，感觉自己被一个八岁孩子吓住，有些老羞成怒。
“还敢瞪老子，反了你。”
乔祖望上前还想再打，王刚对这个便宜老子已经彻底失望，也不再留手，一指点在他的肚子上。
下一刻，乔祖望突然捂住肚子。
说来也怪，被王刚点了一下后，乔祖望的肚子就叽里咕噜叫起来。
“等我上完厕所再回来收拾你。”蚶
乔祖望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屁股，随便扯了两张报纸就跑出门，去上街尾的公厕。
乔家是平房，没有独立卫生间。
“二哥，爸这是怎么了？”乔三丽疑惑的问道。
“不知道，可能吃错东西了吧！”王刚冷笑一声，心想乔祖望两三个小时内应该不会来烦他。
乔三丽他们毕竟还是孩子，哪里知道内家拳点穴功夫的玄妙。
乔祖望接下来两个小时，基本都在公厕里度过，拉的他两腿都软了，差点没掉茅坑里。
他也没了教训孩子的心情，更没喝鱼汤的胃口。蚶
原本今天是要去医院接小弟乔七七的，结果因为乔祖望拉肚子，只能等到第二天再去。
为此魏淑芳还找了过来，看乔祖望躺床上，半死不活的样子，心里还有些高兴。
乔一成见到小姨，就把两条处理好的鱼交给她。
当魏淑芳得知鱼是王刚钓的，非常惊讶，但也教训了他一通。
“你还小，河边太危险，可不能再去。”魏淑芳将鱼推回去，对王刚说道。
“我就是在河岸边钓鱼，不会掉下河的。”王刚将鱼又推给魏淑芳。
“小姨，你这几天为了妈的丧事忙前忙后，脸都瘦了，鱼拿回去补一补，家里还有两条。”蚶
魏淑芳坚决不收，反而还想给乔一成几块钱。
她知道乔祖望是个什么德行，如今姐姐去世，孩子们有的苦头吃。
乔一成没要魏淑芳的钱，执意让她把鱼带回去。
“鱼还有很多，我们又吃不完，现在天气热，坏了可惜。”王刚说道:“我有钓鱼的本事，家里不缺鱼吃。”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魏淑芳眼眶红红的，欣慰道:“要是姐知道你们这么懂事，一定很开心。”
最后魏淑芳还是把两条鱼带回家，不过走之前偷偷塞了五块钱给乔三丽，后来乔三丽把钱给了大哥。
乔一成很生气，训斥乔三丽为什么拿小姨的钱。蚶
最后是王刚看不下去，护着乔三丽。
“小姨硬塞给三丽有什么办法，大不了以后多送点鱼到小姨家。”
乔一成恨铁不成钢，责怪妹妹，其实是自尊心作祟。
他不想受魏淑芳太多恩惠。
原因也很简单，他们妈妈魏淑英和妹妹其实有些小矛盾。
矛盾的中心在于姨父齐自强。
王刚听邻居嚼舌根，说当初姐姐魏淑英和齐自强才是一对，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蚶
结果妹妹魏淑芳也看中齐自强，跟姐姐玩了出一哭二闹三上吊。
姐姐心善，心疼妹妹，有苦自己吃，就把齐自强让给了妹妹，自己在家里安排下嫁给渣男乔祖望。
姐妹俩各自结婚后，姐姐是越过越惨，妹妹反而收获幸福，姨父齐自强确实是个好男人，顾家又疼老婆，与乔祖望形成鲜明对比。
人就是怕比，这一比，妹妹觉得亏欠姐姐，时常接济，为此还闹出不少绯闻。
前两天魏淑英的葬礼上，有邻居看齐自强忙前忙后，反而作为丈夫的乔祖望不闻不问，就知道收份子钱。
邻居们旧事重提，不巧被乔一成听见，从此心里就有了根刺，不想再与小姨家里有牵扯，今天送鱼固然是感谢魏淑芳对乔家的付出，也有划清界限的意思。
不过在王刚看来，大家都是亲戚，当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根本不值一提。蚶
当年魏淑英的想法，肉烂锅里，反正齐自强都是魏家的女婿。
而且魏淑芳不管是出于愧疚，还是出于可怜，对乔家的恩情是实打实的，岂是两条鱼能还完的。
乔一成觉得能与对方划清界限，可在王刚看来，两家以后多的是来往。
乔祖望那种不着调的性子，怎么可能放过魏淑芳。
果然如王刚所料，第二天乔祖望就麻烦上魏淑芳。
573 无赖
翌日，乔祖望起了个大早，破天荒的叫醒所有孩子。
“你们带快点，早上要去医院接你们弟弟。”乔祖望对孩子们叫道。
“爸，我们早饭吃什么？”乔四美摸了摸肚子，感觉昨天晚上那顿鱼肉又消化完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老子我都没早饭吃。”乔祖望骂骂咧咧的离开。
王刚无语的摸了摸乔四美脑袋，说道:“四美乖，忍一忍，等我们接完弟弟，二哥再去钓些鱼回来。”
乔一成沉着脸，总觉得乔祖望憋着坏，去医院接弟弟，哪用到这么多人。
况且昨天乔祖望和魏淑芳就约好，一早去医院接乔七七，带着四个孩子不是更不方便。
乔一成能想到的事情，王刚自然也能想到，他比乔一成想的更深一层。
乔祖望带着全家老小去接乔七七，存的心思恐怕是想赖账。
魏淑英难产的抢救费，乔七七这几天的住院费，都不是一笔小钱。
以乔祖望手上那点钱，能付医药费才怪。
果然，乔祖望一到医院就对收费员哭穷，甚至指责医院没救回老婆魏淑英，把自己说的好像是全天下最痴情的男人。
“你们医院把人治死了，有什么理由收这么贵的医药费。”
乔祖望把最小的乔四美拉过来，给收费员看。
“你看看，我家这么多孩子，最小的才四岁，如今又没了妈，以后日子该怎么过呀！”
乔祖望暗暗掐了乔四美一下，疼的她立刻哇哇大哭。
王刚看不下去，一把推开乔祖望，把乔四美抱了下来。
“同志，花钱治病，天经地义，你家再困难，也不能拖欠医药费呀！”收费员都快被整无语了，大清早碰到乔祖望这种无赖，谁都会郁闷的。
“花钱治病是天经地义，可你把人治死了呀，我没跟医院讨说法就很好了，你们还想收我钱。”
收费员气的都快跳起来，什么叫把人治死，你泼脏水也不能泼到医院身上！
“同志，你别胡说，你爱人送医院时就是难产，我们医生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抢救，不存在治死人。”
“大家来评评理，治死人还有理了？”
眼看周围的人越聚越多，乔祖望支棱起来，乔一成却只感觉臊的慌，拉了拉乔祖望的衣服。
“爸，你赶紧把钱交了，接弟弟回家。”
“你懂什么。”乔祖望无赖道:“我有钱难道不想交医药费吗？这不是没钱嘛？”
王刚简直了，没钱还这么理直气壮，真不知道当初魏淑英是怎么忍受这种男人，换了他早离了！
乔一成掏出兜里的五块钱，说道:“昨天小姨给了我们五块钱，够不够交费。”
乔祖望看到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有钱你不早说！”
乔祖望一把抢过钱，却没有一点交费的意思。
“你这人有钱都不交费，是不是就想着赖账，别忘了，你刚出生的儿子还在医院呢？”医院的人气道。
乔祖望不在意道:“实在不行，你拿那个孩子抵账得了。”
王刚再也忍不了，乔祖望不嫌丢人，他还觉得害臊。
不过有人比他更急，魏淑芳从后面走过来，一把拽过乔祖望。
“有你这么当爹的吗？”魏淑芳直接拿出钱来，把医药费付了。
“这钱算你借我的，可要还呀！”
魏淑芳身后，齐自强抱着乔七七，一脸的痛惜。
乔一成看到姨父齐自强，脸色就不太好，尤其是他怀里抱着乔七七，反而像一对父子。
当初魏淑英灵堂上，就有不少邻居嚼舌根，说是齐自强和魏淑英不清不楚，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道是不是乔祖望的。
乔一成听到这话，虽然明知母亲不会是红杏出墙的人，可还是非常生气，至此心里就横着一根刺。
“姨夫，还是我来抱七七吧！”
乔一成主动接过乔七七。
另一边乔祖望和魏淑英又争执起来。
“这钱可是你自愿交的，和我没关系呀。”
今天乔祖望把魏淑英叫来，就是想让她垫付医药费，自然不会认下这笔账。
“我姐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么嫁给你这种男人，死都死不安生。”魏淑芳委屈的哭了出来。
乔祖望不为所动，冷笑道:“当初你姐为什么嫁给我，你能不知道？”
一句反问，把魏淑芳和齐自强都搞的无比尴尬。
当年的破事，就是乔祖望手上的把柄，他要吃魏淑芳和齐自强一辈子。
“淑芳，算了吧！也是为你姐和你侄子交费，这笔钱就算我们出了。”齐自强看了眼王刚他们，无奈的说道。
魏淑芳也知道，当着孩子面，不能提当年之事，她也是要脸的。
就这样，乔七七终于被接回了家，不过接下来乔家又犯了难。
乔七七刚出生就没了娘，自然没有母乳喂养，只能吃奶粉。
这个时代奶粉可是紧俏货，有钱都不容易搞到，更何况乔家也没钱。
王刚只能背着鱼竿，弄了个鱼篓，继续自己的钓鱼大业。
好在他钓鱼水平实在过硬，每天都能钓上四五条鱼，除了自家吃以外，还能跟邻居换点米和肉。
他年纪太小，不敢拿到市场上去换，乔祖望只顾自己，没拖后腿就算不错了，更不会管五个孩子的死活。
王刚每次钓到鱼，乔祖望都想全部抢走，王刚也不惯着他，乔祖望的行为，消磨了最后一丝亲情。
只要乔祖望敢抢鱼，王刚就点他穴道，让他在公厕里待两个小时。
一来二去，乔祖望也知道自家儿子邪性，他也不是没想过重拾父亲威严。
可是王刚每次都能给乔祖望一个教训，不是拉肚子，就是打晕。
欺软怕硬的乔祖望，后来看见王刚就躲。
乔祖望老实了，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乔家安静了，不再出幺蛾子，坏处是，乔祖望断了家里的生活费。
本来乔祖望是想着，我不给生活费，要不了两天王刚就要来求他，到时候有仇报仇。
可惜他太小看王刚。
王刚有钓鱼的手艺，虽然赚不了大钱，可吃喝总是不愁的。
真正麻烦的是，马上就要开学了，王刚和乔一成都得去学校，乔祖望上班，白天家里就剩下乔三丽和乔四美。
一个六岁，一个四岁，怎么可能照顾婴孩乔七七？
眼看开学日子越来越近，乔一成也犯难起来。
“要不然我不上学，留在家带七七。”王刚想着，小学反正上不上也无所谓，有时间不如多钓些鱼，补贴家里。
“胡说，你必须上学。”乔一成首先就反对。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让三丽和四美照顾七七吧！她们都是个孩子，不要人照顾就不错了。”王刚翻白眼道。
“实在不行，让小姨帮帮忙带七七？”王刚提议道。
“不可。”乔一成脸色一变，说道:“我们不能再麻烦小姨，他们家里还有三个孩子要照顾！”
王刚叹口气道:“那你有什么办法？”
乔一成咬咬牙，说道:“我辍学留家里，你上学去。”
王刚知道，乔一成能说出这种话，心里应该在滴血。
乔一成是乔家学习最刻苦的人，也是唯一知道知识能改变命运的人。
一旦辍学，就代表前途尽失，他能说出这种话，全是为了弟弟妹妹。
“你辍学不如我辍学，反正我有钓鱼的本事，不上学也饿不死，你留下来又能做什么呢？”王刚站起来，说道。
乔一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弟弟的话虽然不好听，可说的却是事实。
只是让弟弟牺牲自己辍学，他这个当大哥的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去上学。
乔三丽这时说道:“大哥，二哥，隔壁吴婶子能不能帮忙带七七，平常你们去上学，我和四美不是都去吴婶家玩吗？”
乔一成皱眉道:“这不一样，你们已经大了，不用吴婶操心，只要看着你们不乱跑就行，但是照顾七七辛苦的多，帮一次两次就算了，哪有让人长时间帮忙的。”
王刚眼睛却亮了起来。
574 买卖
乔家住的纱帽巷，这里的房子大多是旧建筑，后来各家各户违章乱盖，今天你搭个厨房，明天我盖个小仓库。
结果好好一条巷子，越来越窄，各家各户越住越近，邻里关系也变得复杂起来。
乔家隔壁住着姓吴一家三口，两家一墙之隔，在院子里说个话，对方都能听见。
吴家也是可怜人，男人早早就因公牺牲，只留下孤儿寡母艰难生活。
乔家和吴家关系还算不错，主要是魏淑英和吴家嫂子关系近，再加上吴嫂心善，有时候看乔家几个孩子可怜，也会接济一二。
这次魏淑英出事，吴婶就帮了大忙，还是她带乔家四个孩子去的医院，看了母亲最后一面。
王刚和乔一成，一人拎着一条鱼，敲响吴家的门。
吴婶看到两个孩子过来找她，心里还很奇怪？
“吴婶，二强早上钓了几条鱼，我们家吃不完，给您两条尝尝鲜。”乔一成把鱼递过去。
吴婶一愣，然后笑道:“一成呀，你的心意吴婶领了，不过你们家也不容易，摊上那么个爹，唉，不说了，鱼还是你们拿回去自己吃吧！”
王刚硬把鱼塞吴婶手里，说道:“吴婶，您是看着我们兄妹长大的，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吴婶看王刚装做一副大人样，不由好笑。
“二强，你有什么话对吴婶说？”
王刚看了看周围，说道:“我们能进去说吗？”
“进来吧！”吴婶笑着把王刚和乔一成迎进屋。
关上门后，王刚才道明来意。
“吴婶，你也知道我们把七七接回了家，可我们白天要上学，没办法照顾七七，能不能麻烦你照顾一下孩子。”
吴婶一听，心里就泛起嘀咕。
说句实在话，乔家几个孩子确实可怜，她能帮的地方一定会帮，不过这照顾孩子的事，她可不敢大包大揽。
先不谈照顾孩子不是一日之事，万一没照顾好，孩子闹个感冒发烧，她也不敢负责呀！
“二强，不是吴婶不想帮忙，只是我平常也很忙，家里又没个男人，全家重担都在我肩上，实在没有精力照顾孩子！”
王刚知道，吴婶是个寡妇，家里还有个儿子，年纪比乔一成大几岁，父亲死后，他就进厂里接班，从学徒工干起，一个月也拿不了几个钱。
“我们不会白让您照顾七七的。”乔一成解释道:
“二强有钓鱼的手艺，每天都能在河里钓到几条鱼，我们打算每天给您一条，算是照顾七七的报酬。”
王刚紧接着道:“只是让您白天帮忙带，下午我们放学回来就把七七接走。”
吴婶狐疑道:“二强能天天钓到鱼？”
王刚点头道:“我这几天去河岸边钓鱼，每天都能钓到四五条。”
吴婶倒是相信王刚的话，他这几天确实拿鱼跟邻居换过食物。
“没想到二强还有这本事，真厉害。”吴婶夸了王刚一句。
王刚说道:“吴婶，其实我们家里还有好几条鱼，都吃不完，邻居都换遍了，眼看鱼再不吃就臭了。”
吴婶笑道:“你小子到底想干嘛？”
王刚嘿嘿笑道:“吴婶，你白天有空时，能不能帮我们去市场里用鱼换些钱，我们人太小，怕被骗。”
“你让我去卖鱼？”吴婶怪叫道。
乔一成说道:“我们也不让吴婶白干，换的钱您留四成，给我们六成就行。”
吴婶脸色一变，气道:“你们两个小子把我当什么人了！”
听到这话，王刚就知道有戏。
其实现在街上有多私人小贩，街道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年月谁家不困难，只要不过分，其实没人管。
吴婶一个女人带大孩子，以前也偷偷做过小买卖，倒腾票什么的。
王刚要不是年纪太小，早就自己到街上卖鱼了，还能省中间商赚差价。
“你真能保证每天都钓到鱼？”吴婶看着王刚狐疑道。
“真的，真的。”王刚还没回答，乔一成倒是先激动起来。
“二强每天都能钓到五六条鱼，每条四五斤重，加起来二十斤左右，现在市场上鲫鱼四毛一斤，二十斤就能卖八块钱。”
不要小看这八块钱，现在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也就三十几块，这还要看厂里效益怎么样。
每天八块钱，一个月就是二百四十块，吴婶哪怕就是拿四成，也比工人赚的多。
还有一件事王刚没说，他不是每天只能钓五条鱼，而是他每天把钓到的小鱼都放生了，只拿大鱼。
换句话说，他每天其实能赚的钱不止八块。
王刚和乔一成在吴婶家待了一个小时，终于做通吴婶工作，答应帮他们卖鱼。
不过吴婶只要两成作为报酬，并且白天帮忙照顾七七。
王刚和乔一成商量后，决定除了两成利外，每天额外再给吴婶一条鱼，她卖也好，自己吃也罢，都算他们心意。
谈妥后，王刚立刻把家里剩余的五条鱼交给吴婶，让她尝试拿去街上卖。
吴婶傍晚就回来，并且给了乔一成四块钱。
“你给我的那五条鱼都卖了，这是你们那份。”吴婶说道:“可惜五条鱼都是死的，也放了一段时间，否则价钱能卖的更高。”
王刚说道:“明天我钓鱼时会注意，尽量给活鱼。”
吴婶笑道:“明天早上你就把七七放我那吧！不过我事先说好，若是没照顾好，你们可别怪我。”
今天白赚八毛钱，还有两条鱼，吴婶的心情非常不错。
“谢谢吴婶，您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行啦！其实我也占了你们便宜。”吴婶说了两句话，然后就离开乔家。
等吴婶走后，乔一成就将四块钱递给王刚。
“二强，鱼是你钓的，这钱你拿着。”
王刚摇摇头，将钱推回去，说道:“大哥，钱你拿着，给妹妹买点好吃的，看她们瘦的。
以后家里能宽裕一点，你也别太省。”
乔一成没有拒绝，把钱收好，说道:“那好，钱暂时放我这收到，我们还要存点钱，还给小姨。”
王刚郑重道:“钱一定要藏好，别给老头子看到，否则就全没了。”
乔一成想起当初在医院，乔祖望抢走五块钱，到现在都没还的事。
“对，三丽和四美嘴也要严一点，万一被爸知道，他又会偷偷买猪头肉吃独食，没我们的份。”
三丽和四美同时捂住嘴巴，并且表示就算被爸打死，她们也不会说钱的事。
“吴婶那边也要叮嘱一下，万一她说漏嘴，也是麻烦事。”王刚站起来说道。
“还是二强你想的周到。”乔一成不知不觉发现，年仅八岁的弟弟，成了家里的主心骨。
要是没有他钓鱼的手艺，他们一家恐怕饭都吃不饱。
第二天开始，王刚和乔一成早上上学前，就把七七送去吴婶那边。
有了钱后，他们还给乔三丽和乔四美找了一家托儿所，当然也是吴婶帮的忙。
每天放学后，王刚和乔一成分工合作，乔一成负责去托儿所接妹妹，然后去买菜做饭。
王刚则去吴婶家接弟弟，然后拿着钓具去河岸边钓鱼。
大约晚上六点左右，乔一成做好饭，就带着妹妹来找王刚，顺便把钓到的鱼带回家给吴婶。
这样过了一星期，乔家每天都有六七块钱收入，日子越过越好。
乔祖望以为家里孩子都快揭不开锅，就偷偷跑回来。
结果他回来一看，四个孩子在吃晚饭，饭桌上有鱼有肉有菜，比过年还丰富。
“你们哪来的钱买肉？”乔祖望吃惊道。
“肉和菜都是二哥拿鱼找邻居换的。”乔三丽扒拉着饭碗，开心道。
乔祖望一拍脑袋，万万没想到二儿子钓鱼本事那么厉害，竟然每天都能钓到鱼，他不在家，孩子们过的反而更好。
“把肉给老子留下来喝酒。”乔祖望恼羞成怒，伸手就向桌上那盘小炒肉抓去。
王刚冷哼一声，出手如电，用筷子在乔祖望的肚子点了一下。
下一刻，乔祖望直起身子，右手捂着屁股，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
“又来！？”
乔祖望脸色一变，提着裤子就往公厕跑。
“给老子留点肉。”
575 学武
等乔祖望捂着肚子从公厕回来，就看到桌子上留了一小碗菜，还有半碗粥。平
小碗菜里只有两片肉，其余都是青菜，他看孩子用这点东西糊弄他，无名火顿时就起来，拿着藤条冲进孩子的房间。
下一刻，王刚冷冷的瞥了乔祖望一眼，然后他就怂了，感觉肚子又叽里咕噜的叫起来。
乔祖望退后两步，灰溜溜的退出房间，又跑公厕去了。
“二哥，为什么你每次摸爸的肚子，他都会跑厕所？”乔三丽耐不住心里的疑惑，向王刚问道。
乔一成和乔四美也竖起了耳朵，他们早就好奇了。
“那叫点穴，功夫的一种，可以通过外力刺激人体肠胃蠕动。”王刚解释道。
乔一成他们三个听的一头雾水。平
“二哥，你从哪学的功夫？”
王刚笑道:“钓鱼时一个钓友教的，这招可以治疗便秘，用在老头子身上正合适，反正他一天到晚吃独食，清清肠胃也好。”
乔四美眼睛亮起来，说道:“二哥，我想学功夫，以后爸打我，我就点他。”
王刚为难起来，这一招虽然看似简单，其实需要极高明的认穴功夫和指力，小孩子根本学不了。
“四美，你太小，力气弱，点穴学不了。”王刚耐心的说道。
乔四美有些失望，本来她想着以后若是乔祖望再吃独食就点他，让他在厕所出不来。
王刚想了想，教妹妹们一些防身手段也好，她们没有长辈护着，乔祖望又是那德行，完全指望不上，乔家几个孩子只能靠自己。平
“点穴学不了，我教你们一些防身手段，既能强身健体，也能保护自己，大哥也一起学吧！”
乔一成本来是不想学的，他还要读书，不过乔三丽和乔四美觉得好玩，就非拉着他一起。
王刚像个小大人一样，开始传授乔一成他们站桩。
站桩枯燥无聊，还特别累，乔四美率先就坚持不住。
“二哥，我好累呀！不学了。”
王刚敲了乔四美脑袋一下，说道:“你才站两分钟就喊累，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小心以后变大肥猪。”
乔四美委屈的捂着脑袋，嘟嘟啷啷道:“我才不变肥猪，丑死了！”平
三岁看八十，乔四美虽然才四岁，却有着女人天生爱美的一面。
相比较而言，乔三丽就朴素的多，人也更踏实，王刚更喜欢三丽多过四美。
三丽毕竟人小，站桩五分钟后就坚持不住，乔一成则坚持的久一点，七八分钟后也坚持不下去。
“站桩是一切功夫的基础，也是长体力的功夫，长期坚持可以强身健体，百病不生，还能增强体质。”
王刚对三小述说站桩的好处后，他们都有些不以为然。
“二哥，站桩好无聊，有没有什么其他可以学的。”乔四美抱怨道。
王刚看乔一成和乔三丽虽然没说话，但也觉得站桩没什么用，就想着教他们一些实用的东西。平
“我教你们一招功夫，平常遇到大孩子欺负你们，也可以保护自己。”
乔四美高兴道:“真的吗？”
王刚让乔一成过来，帮忙示范一下。
“这一招叫做撩阴腿，保管你们一击致敌。”
没错，王刚教妹妹的招数就是“踢裆”。
他甚至拿乔一成来演示，怎么才能有效的踢裆，给敌人造成最大的杀伤力。
王刚示范一次后，乔一成只觉得自己裆下凉嗖嗖的。平
“二强，你从哪里学来的下流招数。”乔一成下意识的捂住下面，说道。
“大哥，这你就不懂了，撩阴腿是功夫中最实用的招数，最擅长以小博大，尤其是面对比自己高大壮硕的对手，撩阴腿往往能有奇效。”
王刚对两个妹妹说道:“你们人小力气弱，面对敌人只有打击弱点，才有效果！”
乔四美弱弱的问道:“我能对爸用撩阴腿吗？”
王刚眉毛一挑，想象着乔祖望中撩阴腿的画面，还别说，还挺父慈子孝。
乔一成指责乔四美道:“别胡说，这种招数怎么能用在爸身上。”
虽说对乔祖望失望至极，可毕竟血缘关系在那，乔一成固然不喜欢乔祖望，但也不会伤害他。平
王刚有些不以为然，这种不负责任，自私自利的父亲，不要也罢。
…………
后面的日子里，乔家慢慢恢复了平静，乔祖望也知道儿子不好惹，不再作妖，彼此基本保持和平。
但是乔祖望看王刚有钓鱼赚钱的本事，也停了家里生活费，一分钱家用都不给乔一成，还吃王刚的，完全变成了一条蛀虫。
若不是还住着乔家的房子，乔祖望还肯出四个孩子的学费，王刚恨不得晚上偷偷弄死他。
总的来说，有王刚每个月钓鱼赚的二百块钱，乔家的生活水平是上升了好几个档次，一家人吃穿不愁。
隔壁吴婶一边帮忙照顾乔七七，一边帮忙卖鱼，一个月也能赚四五十块钱，天天还有一条鱼补贴伙食，自然非常满意，两家关系越来越好。平
甚至有不少邻居向吴婶打听，她从哪里弄来的鱼卖。
吴婶也是有点小聪明的，知道货源保密的重要性，邻居们也没想到乔家几个孩子，每天往家里拿的桶里，竟然是鱼。
吴姨唯一不满意的是，王刚每次给她的鱼，五斤以上的大鱼永远是死的，不足一斤的小鱼才有活的，少赚不少。
其实王刚也很无奈，河里哪来那么多大鱼，钓个两天基本就钓完了，后来的大鱼都是他存在空间里的存货，上个世界采购的物资。
空间不能存有生命的东西，所以大鱼都是死的，加上是养殖鱼，肉质比野生鱼差了不少，价格自然卖不上去。
王刚也不指望卖鱼发家致富，只待等到成年，凭借空间里的财富，超越时代的眼光，有的是发财路子。
现在他主要是低调发育，保证乔家兄妹吃喝不愁，也就行了。平
与吴婶合作一段时间后，她家儿子就办了喜事，听说是在厂里谈了一门媳妇，吴婶还挺满意，加上卖鱼赚了钱，就给儿子把婚事操办了。
这个年代婚礼都简单，也不用去酒店，就在院子里办上两桌，请人回家里烧菜。
乔家作为邻居，自然也在邀请之列，王刚为表示诚意，给了吴婶三条大鱼，足足快二十斤重，还有十斤猪肉，算是份子钱。
这年头结婚酒席上能有肉有鱼，那是极有面子的事，吴婶投桃报李，照顾乔七七更加卖力认真。
乔七七接回家时，瘦瘦小小，还没五斤重，养了一段时间后，倒是壮实不少，王刚没少花钱给弟弟买奶粉。
期间魏淑芳还到乔家几次，关心孩子们的生活，每次都想丢几块钱，但都被乔一成拒绝。
自家有了收入来源，乔一成也不想再受小姨恩惠，人情债实在不好还。平
王刚倒是不以为然，不过也由得乔一成自尊心作祟。
因为不用求到魏淑芳那边，乔家和齐家关系难免疏远一些，属于各过各的日子，谁也不打扰谁，也就逢年过节聚一下，吃顿饭，保持正常的亲戚走动。
乔祖望自从不给家里伙食费，一个月工资大半能留下，家里事又不用他操心，心里其实也挺满意，整天喝喝小酒，打打麻将，小日子过的让不少朋友羡慕。
王刚也见过乔祖望不少牌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乔一成私下有几次想举报乔祖望赌钱，最后还是放弃。
直到有一次，乔四美白天在托儿所受了凉，晚上就不舒服，还发了烧，王刚和乔一成想把她送医院，可他们人太小，只能去找乔祖望。
结果乔祖望光顾着打牌，根本不管乔四美的死活。
“快滚，别打扰老子打牌，小孩发烧有什么关系，睡一觉就好。”乔祖望一边摸牌，一边没好气的对王刚说道。平
王刚再也忍不了，一脚踢翻了牌桌，然后给乔祖望一指头，让他在厕所过一晚上。
“我找吴婶帮忙带四美去医院，你去举报他们赌钱。”王刚再也不惯着乔祖望，既然他不念亲情，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乔一成也是火了，二话没说就去了派出所。
576 谈判
王刚在医院守了乔四美一夜，快六点的时候，她终于退了烧，人也在熟睡。
另一边的乔祖望就没那么幸运，这一夜他过的非常不好。
王刚踢翻麻将桌后，乔祖望并没有回家带女儿去医院，而是扶起桌子，捡起麻将，重新坐下来的打牌。
结果一圈还没打完，警察就冲进来，把四个人全带回局里。
本来被抓乔祖望也没在意，大不了就是罚钱，但是没想到王刚临走时点的那一下发作，乔祖望在局里开始拉肚子，一拉就是一夜。
若是换做其他地方，拉也就拉了，可被关起来，哪里是你想上厕所就上厕所的。
警察以为他捣乱，还好好教训了一顿。
乔祖望没忍住，直接拉裤子里。
这下好了，别说警察，就算同室的那些人都嫌弃乔祖望。
乔祖望不仅丢了脸，还被一个嫌弃的大哥，一脚踢翻在地。
为此警察只能把乔祖望拖去厕所，让他清理一下。
这一进厕所，乔祖望就没出来过，拉的那叫一个天崩地裂，最后两腿发软，直接栽进了茅坑。
最后他被警察捞起来，送去了医院。
经过这一夜的折腾，乔祖望拉的半条命都没了，更是脸丢尽，他的丑事在纱帽巷传的沸沸扬扬。
大家都叫他钻茅坑的老乔。
魏淑芳得到消息，第一时间来了乔家，看五个孩子平平安安就放下心来。
“一成，你们又要照顾七七，又要照顾四美，能不能忙过来，四美要不然去我家住一段时间。”魏淑芳好心道。
“不用了，我和二强能照顾好妹妹。”乔一成得知乔祖望的外号，心里只有快意，没有愧疚。
“乔祖望是真行，拉肚子还要打麻将，生病的女儿都不管，有他这么当爹的吗？”魏淑芳皱眉道。
乔家几个孩子脸色都不太好，彻底对这个父亲死了心，好在现在王刚钓鱼能赚钱，有没有乔祖望都没关系。
乔祖望回家的时候，魏淑芳还没走，他一进门就遭到所有人嫌弃。
“爸，你怎么这么臭，真掉茅坑里了？”乔三丽捏着小鼻子说道。
“乔二强人呢？今天我不打死他，我是他儿子！”乔祖望恼羞成怒，今天不管怎么样，也要在乔家重振父纲。
王刚冷冷的从房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根藤条。
魏淑芬站到王刚前面，对乔祖望质问道:“乔祖望，你干么嘶，还想在我面前打孩子？”
王刚轻轻推开魏淑芳，谢过小姨的好意，冷笑着对乔祖望说道:
“还没在茅坑蹲够，是不是想以后住厕所里。”
乔祖望脸一阵青一阵白，想起昨夜受到的羞辱，又想起二儿子的邪性，气的大叫道:
“你给我滚，我以后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王刚冷哼道:“想我滚，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根据法律规定，你有义务抚养我们成年。”
乔祖望气的破口大骂道:“这是我家，我和你断绝父子关系，你给我滚出去。”
王刚再次冷笑道:“根据法律规定，父母对未成年子女负有抚养、教育和保护的义务，你说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问过街道了吗？问过派出所吗？”
乔祖望真拿王刚没了办法了，打又打不过，赶又赶不走，真闹到街道派出所，他乔祖望才是真的颜面扫地。
“好，老子说不过你，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河水不犯井水。”
乔祖望气呼呼的进屋，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就走出乔家。
魏淑芳看父子俩闹的那么僵，也有点担心，她当然不是担心乔祖望，而是担心孩子。
“二强，你们到底是父子……”
王刚抬手阻止魏淑芳说下去。
“小姨，你放心吧！老头子过不了两天就气消了，怎么可能真和我断绝父子关系。”
王刚太了解乔祖望，这人就是个无赖，今天丢了面子才说狠话，真和王刚断绝关系，最后倒霉的肯定是他。
先不谈家里几张嘴，现在都是王刚养着，就是乔家现在顿顿能吃上的肉和鱼，没了王刚，乔祖望吃屁去。
他那人虽然自私，可心里精的很，算盘珠子打的比谁都响。
果然没两天，乔祖望就灰溜溜的回家，吵着肚子饿，让乔一成给他拿肉吃。
王刚把肉端上桌，乔祖望黑着脸，却想动筷子！
“这肉是我赚钱买的，你想吃也可以，但有个条件。”
乔祖望隐隐有火，不过看在肉的份上，并没有发作。
“以后我们五个的抚养费不用你付，我们在家里住到十八岁就会离开，家里的伙食费就当我们付的房租。”
“你们真要和老子脱离关系。”乔祖望激动的站起来。
他当然不是看中亲情，他在乎的是养儿防老。
照王刚话里的意思，这是想彻底断绝关系，等五个孩子陆续长大后，就和他乔祖望没一点关系。
这还得了，他乔祖望老了，岂不是没一个孩子可以依靠。
“你觉得你配当我们的父亲吗？”王刚冷笑道。
乔祖望所作所为，还想将来孩子给他养老，想屁吃呢？
“我是你老子。”乔祖望拍着桌子站起来。
“从血缘上讲，我们是父子关系，但是你扪心自问，你有承担一点父亲的责任吗？”王刚冷声道:
“没有付出还想得到回报，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乔祖望脸色变换几次，最后嘴硬道:“有本事你也别住老子房子。”
王刚冷冷瞥了眼乔祖望，说道:“可以，明天我就带弟弟妹妹出去租房子住。”
“嘶！”乔祖望倒吸一口凉气，震惊道:“你走可以，一成他们不能走。”
王刚反问道:“你可以问问大哥他们，有谁想留下来的。”
乔祖望这才发现，自己玩脱了。
以前他是一人工资养全家，妻子孩子依靠他，什么都忍着他没错。
可现在他已经不是家里唯一收入来源，还想再像以前那样作威作福，那是自寻死路。
当然了，他现在还算年轻，重新找个女人结婚生子也不是不行。
可整条巷子的人都知道他有五个孩子，哪个女人敢嫁给他，给五个孩子当后娘的。
乔祖望慢慢坐下来，额头上已经冒出冷汗。
“你们不走行不行？”乔祖望态度有些软化，形势他还是拎的清的。
王刚冷笑道:“你是不是把我们当傻子，你对我们不管不问，还想以后我们给你养老？”
“我没说不管不问呀！”乔祖望说道:“我以后可以给生活费，也愿意抚养你们，四美和七七还那么小，没了娘再没爹，以后日子怎么过！”
乔祖望感觉自己很窝囊，竟然对不到九岁的儿子服软。
可不服软又能怎么样，真闹到父子断绝关系，他名声就彻底完了，说不定街道的人还会来找他算账。
这两天他找人打听过，这父母还真有抚养孩子的义务，若是拒不抚养，别说街道，就是厂里的领导也不答应，事情闹大，他工作都得丢。
孩子有个天然优势，就是年纪太小，外人只会觉得他乔祖望有问题，孩子总不能有错。
权衡利弊后，乔祖望觉得跟儿子服个软也没什么，反正关起门来，外人又不知道。
“既然如此，我们得立个规矩！”
王刚也不想太逼迫乔祖望，有一句话他说的对。
四美和七七还小，真弄成无父无母的孤儿也不好。
“你说，你说。”乔祖望激动道。
王刚看乔祖望那德行，心里更加鄙夷，这人真是欺软怕硬，连个孩子都能随便拿捏他，真是没用。
“第一，我们的抚养费你愿意出也行，伙食费不用你操心。”
“可以呀！”乔祖望一听也没什么损失，爽快答应。
“第二，家里两间房，你一人独占一间，我们四人住一间，你觉得合适吗？”
乔祖望脸一黑，说道:“你想怎么样。”
王刚说道:“三丽和四美是女生，总会长大，我们住一屋始终不方便，以后三丽和四美带着七七住你那屋，你，我和大哥住一屋。”
“三个人住一屋也太挤了吧！”乔祖望弱弱道。
577 撂倒
乔祖望自然不愿意和孩子住一屋，按照他的意思，自己是一家之主，单独住一屋是理所应当的。
更何况王刚他们人小，挤一屋住还能住的开，他一个大人能和小孩比吗？
王刚却不惯着乔祖望，说道:“你想单独住也可以，客厅大着呢。”
乔祖望更生气了，王刚这不是埋汰人吗？哪有一家之主在客厅打地铺的。
王刚又说道:“你如果愿意睡客厅，我们也可以做出让步，以后你的衣服我和大哥帮你洗，家务也不用你做。”
乔祖望五官都纠在一起，他本来就没打算做家务呀！
可瞧儿子的意思，他要是不答应，每天还要做家务！
王刚冷冷瞥了乔祖望一眼，说道:“我跟你算一笔账，以后你不用出伙食费，家里顿顿还能见荤腥，你就能省一大笔钱，家务不管，你还能空出大把时间打牌。
所要付出的代价不过是由房间搬到客厅睡，每天床铺我们负责给你收拾。”
乔祖望嘴角直抽，始终没有答应下来。
王刚也不急，慢悠悠的说道:“如果你不答应也没关系，大不了我带所有人搬出去住，不过到时候街道会不会有人来找你询问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乔祖望脸色好像吃了只苍蝇般难受，三十多岁的人，被一个八岁孩子威胁，偏偏还是自己儿子。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世上最失败的父亲。
考虑再三后，乔祖望还是答应下来，真闹到一拍两散的地步，倒霉的还是他自己。
从此以后，乔三丽和乔四美带着七七搬进了乔祖望房间。
乔祖望每天晚上睡客厅，乔一成和王刚每天帮他铺床。
一家人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是交流的时间少的可怜，大家彼此保持默契，说是亲人，倒像是搭伙过日子的陌生人。
过了一段时间后，乔祖望发现，其实自己小日子过的也挺好。
他每个月只要拿出极少的生活费出来，大半工资都落自己口袋，家里和孩子的事不用他管，一日三餐有人准备好，顿顿还能见荤腥。
睡觉有人铺床，脏衣服有人洗，官老爷的日子也不过如此吧！
乔家兄妹几个，也挺满意现在的生活，只是苦了乔一成和王刚。
一个当妈，一个当爸，把三个弟弟妹妹拉扯大，确实不容易。
王刚还好一点，他什么苦日子没尝过，也有抚养孩子的经验，可乔一成说到底还是个十一岁的孩子。
本来王刚是想把所有事一肩扛，但是乔一成自己还不乐意，非要承担大哥的责任。
他可能觉得王刚出钱，自己就要出力，所以在家里干活特别卖力，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能不让弟弟妹妹动手的，他都一个人干了，懂事的让人心疼。
当然了，乔家除了乔祖望这条蛀虫，孩子们都挺懂事的。
乔三丽有时候会主动接过洗衣服的活，就连乔四美在家也会扫扫地。
乔七七也是听话的过分，除了吃喝拉撒外，平常很少哭闹。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乔家所有人精神面貌都焕然一新。
首先是乔祖望，因为整天不管家事，一下班就会召集朋友打麻将，小日子过的太好，整条巷子都出了名，当然不是什么好名声。
现在整条纱帽巷谁不知道，乔家歹竹出好笋，父亲整天没正形，孩子各个顶呱呱。
乔家的孩子们，养了一年后，因为顿顿能吃到荤腥，不再是那副面黄肌瘦的样子，身上也没了破衣烂补丁，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尤其是乔三丽和乔四美，鸡蛋和肉吃多了，再加上王刚有意识的引导她们习武，身子丰腴脸色红润，看上去好像个瓷娃娃，哪家见了都要夸一夸。
因为王刚钓鱼的手艺，乔家和吴家经济状况好不少，成了纱帽巷里数一数二的人家。
吴姨卖鱼卖了一年，不少人都知道她从乔家进的货，也有不少人知道乔家出了个钓鱼奇才，每天都能钓到二三十斤鱼。
有人甚至专门找上乔祖望，有心收鱼。
乔祖望看不少人求到他这里，心里还很得意，只是王刚和吴姨合作默契，并不想换下家。
先不谈吴姨卖鱼，只收他们二成利润，就是她帮忙照顾乔七七一年，这个情乔家都得认。
乔祖望在王刚这里碰了钉子后，终于明白自己这个做老子的，已经完全拿捏不了儿子，只能放弃，一门心思投入麻将事业。
有时候乔祖望会招人到家里来打麻将，一来二去，乔家几个孩子也认识他不少牌友。
其中有个叫李和满的男人来的最勤，有时候还会给乔家孩子们带一些糖果。
这个李和满在巷口粮油店工作，整天吊儿郎当，王刚非常不喜欢这人，也让妹妹们离他远一点。
这一日，乔一成学校有课，王刚把乔三丽和乔四美接回家，让吴婶帮忙照顾，自己则去河岸边钓鱼。
偏偏吴婶的儿子出了事，她急着去医院看望，就让三丽带着妹妹在家别跑，她自己带着乔七七去医院。
吴婶没走多久，李和满就敲了乔家的门。
因为乔三丽认识李和满，也就给他打开了门。
“三丽，四美，你爸在家吗？”李和满拿出两块大白兔奶糖，递给三丽四美。
乔三丽本来不想拿糖，可乔四美没有一点犹豫，直接把糖钻手里。
“谢谢李叔，我爸还没下班。”
五岁的乔四美，都快被王刚和乔一成养成个小吃货。
李和满眼珠一转，问道:“家里没其他人吗？你们哥哥呢？”
乔三丽老实的说道:“大哥学校有课，二哥去钓鱼了。”
李和满一听，心里一喜，拿出一块钱来，对乔四美说道:“四美，李叔请你们吃豆腐脑，你去路口买三碗回来。”
乔三丽拉了拉乔四美的衣服，对李和满说道:“谢谢李叔，二哥说我们不能要别人的钱。”
“李叔不是别人，李叔是你爸爸的朋友。”李和满露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说道。
乔四美口水都快流下来，不顾姐姐的阻止，直接把一块钱拿过来。
“李叔，你豆腐脑还放辣油呀？”
乔三丽皱了皱眉，总觉得李和满的笑容有些恶心。
“李叔不吃辣。”李和满摸了摸乔四美的脑袋，说道。
“姐，我去打豆腐脑了！”
乔四美高高兴兴拿着饭盒跑出门，乔三丽拦都没拦住。
李和满慢慢将乔家的大门关上，眼里闪过一丝奸笑。
乔三丽不知怎么的，只觉身子一寒，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乔四美高高兴兴的拿着饭盒，刚冲出纱帽巷，就和王刚撞了个满怀。
“四美，你瞎跑什么？”王刚一把拉住乔四美问道。
“李叔给我一块钱，让我去街口打点豆腐脑，二哥你吃吗？”
“李叔，哪个李叔？”王刚奇怪道。
“就是老和爸打牌的那个李叔。”乔四美天真的说道。
王刚眉头微蹙，问道:“吴婶呢？她不是看着你们吗？”
“吴婶带着七七去医院了，好像是她儿子出了意外。”
王刚面色一变，问道:“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乔四美歪着小脑袋说道:“就三姐和李叔在家。”
王刚意识到不对，赶紧抱起乔四美就往家跑。
“二哥，我还没买豆腐脑呢？”乔四美不明所以，叫嚷道。
王刚没理乔四美，脚步反而加快三分，没一会就跑回家，看到大门关着，心里一紧。
他放下乔四美，刚准备开门，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道尖叫声。
尖叫声是男人的，声音尖锐而痛苦。
王刚不再犹豫，赶紧推开家门，然后就看到院子里，李和满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裆，痛苦的哀嚎着。
乔三丽站在李和满身边，小脸通红，好像是气的，人倒是没事。
“怎么回事？”王刚不明所以，对乔三丽问道。
“二哥，这人要扒我裤子，我就用了你教的撩阴脚。”乔三丽气愤道。
王刚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
这个李和满对乔三丽起了歹心，结果被乔三丽一脚撂倒。
578 潜入
王刚听乔三丽叙述一遍李和满干的好事后，对这人起了杀心。
这个李和满就是个变态，竟然对七岁的乔三丽起了歹心，还想猥亵她，这种人留着就是个祸害。
要不是乔三丽这一年跟王刚习武，把撩阴脚练的极为娴熟，再加上李和满以为自己一个大人，吃定了乔三丽一个孩子，心里没防备，所以才被乔三丽偷袭得手。
王刚想想都后怕，要是自己没让乔三丽习武，要是自己再晚回来一点，乔三丽可能就遭了毒手。
李和满此时倒在地上哀嚎，看来下体受创颇重，可王刚觉得还不够。
“四美，跟你三姐进屋。”王刚阴沉着脸，对乔四美说道。
乔三丽和乔四美有些害怕，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王刚愤怒的样子。
“还不快去。”王刚瞪了乔四美一眼。
乔四美吓的一哆嗦，赶紧拉着姐姐进屋。
李和满此时也回过劲来，乔三丽毕竟人小力量有限，虽然打中他要害，却也不要命。
“二强，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李和满慢慢站起来，对王刚解释道。
“我刚刚和三丽开玩笑呢！”
王刚冷笑道:“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李和满看到王刚的笑脸，没由来心里一寒，刚想逃走，王刚一脚就已经踢在他身上。
“啊……”
李和满这次叫的比刚才更大声，周围的邻居都能听到。
有些人寻着声音跑过来，然后就发现王刚在不停的踢打着李和满。
说来也怪，王刚一个九岁孩子，身高还不到李和满胸口，却追着李和满打，脚脚命中，踢的李和满哭爹喊娘。
“二强，你干嘛打老李。”有些邻居心善，跑过来劝架。
“张叔，麻烦你报警，这人刚才想猥亵我妹妹，幸好我回来的早。”王刚转身对邻居说道。
“啊！”张叔诧异的停下脚步，万万想不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李和满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一直挨着王刚的毒打，一句话说不出来。
等警察到的时候，李和满已经被揍成了猪头，不少邻居围在乔家门口。
乔祖望和乔一成这时候也回了家，看家门口围了那么多人，原先还挺奇怪，等知道李和满干的好事后，乔祖望第一个跑过去扇了李和满一巴掌。
“你个畜生，我女儿才七岁，你怎么下得去手！”
乔一成诧异的看着发火的乔祖望，第一次觉得他像个父亲了。
“同志，请你克制一下自己。”警察不可能看着乔祖望动手打人。
“不是你女儿遭罪，你说的倒轻巧。”乔祖望眼睛通红的盯着李和满。
“这种人渣，我恨不得杀了他！”
王刚也挺诧异的，没想到乔祖望会这么激动。
不过后来他发现门口街坊越聚越多，心里就明白，乔祖望这是在人前做戏。
李和满最后被警察带走，王刚和乔三丽也被叫到局里，把事情经过讲清楚。
忙到晚上从局里出来，王刚和三丽七点多才回的家。
乔一成本来想安慰一下妹妹，结果发现乔三丽情绪还好，甚至微微还有点兴奋。
毕竟李和满没得手，加上她学撩阴脚一年，第一次用在实战上，心里还有些激动。
第二天，王刚和乔一成本想给乔三丽请个假，结果她表示没事，自己走路上学去了。
“大哥，这两天多注意一下三丽，放学我们再跑一趟派出所，看看警察怎么处理那个李和满？”
“要不要叫上爸？”乔一成被乔祖望昨天的表现欺骗，以为他改邪归正。
“先等等再看。”王刚沉着脸说道。
约定好后，王刚和乔一成各自上学，等下午放学后，两人一起去了派出所，结果让他们大吃一惊的是，李和满被放走了。
“为什么放他走，你们不知道他对我妹妹干了什么吗？”乔一成激动的对办事人员咆哮道。
“小朋友，我们也没办法，李和满一直说他是冤枉的，只是在逗你妹妹玩，没有猥亵他。
还有上午的时候，你们父亲来过，也说这是误会。”
乔一成震惊的张大了嘴，不敢置信道:“我爸来过？”
“对，你爸说一切都是误会，他和李和满是很要好的朋友，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女儿。
我们又没有实质的证据证明李和满犯罪，只凭你们一面之词，也不能定案，只能放人。”
问清楚情况后，王刚拉着乔一成就往家里跑，回家后没看到三丽，一问四美才知道，乔祖望带乔三丽出去吃汤包了。
乔一成颓废的低下头，终于明白乔祖望还是那个乔祖望，他一点没变。
傍晚的时候，乔祖望才把乔三丽带回来，手里还拎着一个保温壶。
“大哥，二哥，快来吃汤包。”乔三丽高高兴兴的跑进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王刚和乔一成死死的盯着乔祖望，看的他心里发虚。
“你们看老子干嘛？”
乔一成怒喝道:“你去派出所，让他们放了李和满那畜生。”
“什么畜生，那是你李叔。”乔祖望埋怨道:“事情我都问清楚了，你李叔就是和三丽开个玩笑，你们还打他一顿，好在人家不计前嫌。”
乔祖望倒打一耙，把乔一成和王刚都搞懵了。
“你没听三丽说吗？李和满扒她裤子！”王刚沉着脸说道。
“三丽小孩子家家懂什么。”乔祖望不以为然道。
王刚阴沉道:“李和满答应给你多少钱？”
乔祖望下意识说道:“五百呀！”
一说完，乔祖望就后悔了。
乔一成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道:“五百块钱你就把三丽卖了。”
“什么卖不卖，说的多难听。”乔祖望说道:“反正三丽没什么损失，我们家还能白得五百块钱，不是很好吗？”
王刚怒极反笑道:“这种钱你竟然拿的心安理得？”
乔祖望冷哼道:“我为什么不拿，五百块钱够我小半年工资。”
乔一成非常愤怒，还想再说什么，可被王刚拉住。
“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王刚转头对乔三丽问道:“三丽，万一以后李和满再来骚扰你，怎么办？”
乔三丽得意道:“他敢再来，我就踢死他。”
说完，乔三丽还表演了一下撩阴脚，让乔祖望下面一凉。
看妹妹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受到影响，王刚就放心了。
王刚让所有人各自回房，不再提这件事。
乔祖望得了五百块钱，高兴的不行，晚上都没在家睡，拿着钱不知道跑哪潇洒。
晚上十二点，王刚看所有人都睡着，悄悄的下了床，没惊动同屋的乔一成。
王刚趁着月色，爬上屋顶，朝着西方而去。
他身法矫健，落地无声，静悄悄的潜入李和满家里。
自从乔三丽出事后，王刚就打听过李和满的住址，也听说了他一些事。
这个李和满在街坊里的口碑还不错，他在粮油铺工作，以前乔三丽每次去打酱油，他还会给些优惠。
如今看来，这人对乔三丽根本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就图谋不轨，以前的小恩小惠，根本就是早有预谋，想要拉进与三丽的关系，降低她的防备心。
听邻居说，李和满以前结过婚，可没多久就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老婆发现他特殊的癖好。
如今李和满一个人住，今天被放出来后，就回家休息。
王刚当然不可能放过欺负自己妹妹的变态。
他悄悄潜入李和满家院子，以暗劲破坏他家房门的门栓，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以王刚内家拳化劲的修为，潜入一个普通人家里，自然小菜一碟。
事实上，王刚站在李和满床边时，他都没有一点察觉，还在呼呼大睡。
王刚没有客气，一掌打在李和满的小腹处，落掌无声，轻柔无骨。
李和满感觉肚子一痛，从睡梦中苏醒。
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房间，肚子的疼痛又突然消失，困意上涌，李和满躺下来又睡去。
王刚躲在暗影处，冷冷一瞥，暗劲打入李和满两肾，接下来一个月，他的肾功能会逐渐丧失，直到无力回天。
暗劲伤人就是这么歹毒。
579 丢钱
王刚暗算完李和满后，悄悄返回乔家，路过客厅的时候，发现乔祖望竟然回来了，浑身的酒气。
“快给我铺床。”乔祖望看到王刚，也不问他这么晚跑哪里去，或许他根本就不关心王刚去了哪里。
王刚眯着眼睛，杀气一闪而过，心里想着要不要顺便也给乔祖望一记暗劲。
不过最后他还是放过了乔祖望，当然不是因为顾念父子之情，而是担心乔祖望死了，乔家几个孩子都得送到孤儿院。
现在他在乔家还能照顾乔三丽她们，一但去了孤儿院就不好办了。
“愣着干嘛！”乔祖望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王刚冷哼一声，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很快乔祖望肚子就叽里咕噜的叫起来。
“又来！？”乔祖望捂着肚子，熟练的拿了一叠草纸就冲出屋外。
王刚冷笑一声，这一夜乔祖望应该是不用睡觉了。
他回到房间，发现乔一成竟然醒着。
“大哥，你怎么还没睡？”王刚问道。
“七七刚刚尿了，我把他抱过来。”
王刚发现乔七七就睡在乔一成旁边。
“你这么晚干嘛去了？”乔一成一边哄着乔七七睡觉，一边问道。
“我睡不着，出去跑了一圈。”王刚撒谎道。
乔一成没有怀疑，王刚喜欢跑步，每天风雨无阻，全家人都知道。
“是因为老头子的原因睡不着吗？今天老头子太让我失望了。”乔一成叹口气道。
王刚发现，乔一成也和自己一样，不再称呼乔祖望一声爸，每次都是老头子老头子这么叫，其实乔祖望才三十出头。
“我早就对老头子没有期望，也就不存在失望。”王刚翻身上床，双手枕着脑袋说道:
“我早就认识到，在这个家里，一切都要靠自己。”
乔一成有些黯然，摊上这么一个爹，也是他们的命。
“其实我有时候也会羡慕齐唯民，要是姨父是我们父亲该多好。”
王刚眉毛一挑，倒是不以为然。
“姨父家虽然和睦，但是各家有各家的问题，别想那么多，过好自己日子吧！”王刚劝道。
乔一成问道:“你说我们要是有机会离开这个家，该有多好。”
王刚诧异的看了眼乔一成，反问道:“你能舍得三丽，四美，七七？”
乔一成闻言一滞，久久没有说话，脸上浮现挣扎。
直到此时王刚才在乔一成身上，看到孩子的一面。
一直以来，乔一成表现的都是少年老成，他在乔家，与其说是大哥，不如说是父亲，很好的诠释了长兄如父。
但是乔一成今年才十二岁。
原生家庭的苦难，给这个孩子带来太大的影响，就连王刚自己有时候都会想着离开乔家，更何况是乔一成。
乔七七睡着后，乔一成翻身睡觉，可王刚知道他没睡着，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第二天一早，王刚睡醒出门就看到乔祖望，一脸苍白的躺在客厅，拉了一夜腿都软了，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乔家几个孩子没一个关心他，该干嘛干嘛，乔一成做早饭，乔三丽收拾床铺，王刚带乔四美和乔七七洗漱。
“唉……”乔祖望一直在长吁短叹，找存在感，可惜白费功夫。
所有人吃完早餐后，乔三丽给乔祖望留了一碗粥就去上学了。
乔三丽已经七岁，开始上小学，每天和王刚一起上学，乔一成上初中，和弟妹不是一条路，每次他把乔四美送去托儿所才上学。
几人走出纱帽巷，路过粮油铺，正巧看到李和满正在开门做生意。
乔三丽看到李和满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做了个撩阴脚的姿势。
李和满下体一凉，似乎想起乔三丽撩阴脚的威力。
王刚冷冷的瞥了眼李和满，拉着乔三丽离开，反正再过一个月，他们也看不到李和满了。
暗劲歹毒非常，李和满现在看似无事，其实肾脏已经开始衰败，过不了几天他就会发现小便带血，到那时就晚了，肾脏衰败已无可挽回，除了换肾没有第二条路走。
可惜这个时代换肾技术还不成熟，更何况高昂的手术费用，也不是李和满可以承担。
总之一句话，李和满死定了，王刚说的！
接下来几天，乔家一切正常，几个孩子该上学上学，该吃饭吃饭，乔祖望除了隔三差五拉肚子，也没什么大事。
李和满那里也发现自己最近尿液偏黄，带一点茶色，每次尿尿时还有一点刺痛感。
起初他也没在意，这个时代有个小毛病，哪家都不会第一时间去医院检查，大多为了省钱，都是在家忍着。
一个星期后，李和满尿尿时，发现自己尿液偏红，才意识到出问题，赶紧去医院检查。
医生给他检查后，得出结论，他这是肾衰竭早期现象，必须住院治疗。
李和满慌了，他才三十岁，当然惜命，赶紧住院，听从医生安排，积极配合治疗。
只是他的病恶化的很快，肾脏功能一天比一天弱，很快就剩下三成功能。
“你的病恶化太快，我们医院已经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手段，你还有家人吗？”医生站在李和满床边，遗憾道。
李和满面如死灰，身体水肿，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医生，你救救我，我才三十岁，我还不想死。”
“同志，你要不然去其他医院看看！”医生叹口气，说道。
“你个庸医。”李和满生气的大叫，气愤道。
医生也没生气，他在医院看多了生老病死，绝症病人情绪不稳定很正常。
李和满最后还是离开了医院，艰难的回到粮油铺。
他回来的时候，正巧又碰到王刚和乔三丽放学回来。
“二哥，他怎么了？”
乔三丽一眼就看出李和满气色不对，短短几天，身体肿了一圈。
“哼，坏事干多遭报应了呗！”王刚冷笑道，声音偏偏还挺大，李和满听的清清楚楚。
李和满低着头，颤颤巍巍的打开粮油铺的门。
王刚和乔三丽走过他身边，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李和满回家后，先没有去找家人，而是去找了乔祖望，希望拿回当初那五百块钱。
“我快死了，希望有点钱傍身。”李和满可怜兮兮的对乔祖望说道。
“你死不死，关我什么事。”乔祖望一脸无所谓道。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那五百块钱对现在的我很重要。”李和满哭道:“我不想死都买不起棺材。”
“一码归一码，当初那五百块，是你欺负我女儿的赔偿。”乔祖望根本不管李和满死活，站起来就想走。
李和满一把拉住他，恳求道:“我们到底朋友一场，难道你想看我死无葬身之地？”
乔祖望一把推开李和满，哼哼道:“我又不是你爹，管你死活。”
说完乔祖望就离开了粮油铺，根本不管李和满的苦苦哀求。
乔祖望回家后，就想着把五百块钱拿出来，晚上再去喝顿大酒。
他来到厨房，在碗柜下面翻找起来，他把钱就藏在里面。
很快乔祖望脸色一变，他摸了空。
“我的钱呢？”乔祖望大吃一惊，跳起来把碗柜移开，找了半天都没找到钱。
“我的钱没了。”乔祖望慌了，“家里遭贼了？”
乔祖望大呼小叫的跑出厨房，然后把孩子们叫出来。
“你们谁偷了我的钱。”乔祖望的样子好像要杀人，可五个孩子，包括一岁的乔七七，没一个怕他的。
“什么钱？”乔一成疑惑道。
“我藏在厨房柜子下面的钱没了，说，你们谁拿的！”乔祖望气急败坏道。
“厨房里藏了钱吗？你们知道吗？”王刚故意对弟弟妹妹们问道。
三丽四美同时摇头，表示不知道。
“家里就我们这些人，不是你们拿的是谁拿的！”乔祖望指着乔三丽大声喝道:“是不是你拿了我的钱。”
王刚站在乔三丽身前，冷冷道:“你钱丢了就去报警，别来吓孩子。”
乔祖望眼睛一眯，想起王刚的邪性，气势顿时一弱。
580 债消
乔祖望藏在柜子里的钱，当然是王刚拿的，那笔钱是李和满赔偿乔三丽的，王刚当然不会便宜乔祖望。
说起来也是乔祖望糊涂，有钱不知道存银行，反而藏在家里。
藏家里也就算了，你也藏好一点的地方呀！竟然藏厨房里。
王刚和乔一成整天进进出出厨房做饭，怎么可能发现不了钱。
乔一成倒是老实，发现钱也不拿，可王刚不会白白便宜乔祖望，一早就把钱放空间里。
“一定是你们几个小炮子，偷了我的钱。”乔祖望也不管谁偷钱，直接耍起无赖。
“我不管，你们必须把五百块钱吐出来，今天不给我钱，谁也别想好过。”乔祖望威胁道。
王刚冷冷瞥了一眼乔祖望，说道:“你还想整夜蹲厕所？”
乔祖望气势一弱，不由退后两步，这段时间拉肚子把他拉怕了。
他不知道儿子用了什么方法让他拉肚子，但是那种感觉可不好受。
乔祖望不是没去医院看过，医生说他肠胃弱，开了点止泻药，屁用没有。
“你，你别乱来，我是你老子，儿子打老子，天打雷劈的！”乔祖望颤颤巍巍道。
“我可从来没打过你，你别冤枉我。”王刚哼道:
“总之钱我们没人拿，你若不信，大不了去报警，让警察去查。”
现在钱就静静躺在王刚空间里，又没人看到他拿钱，家里也没监控，乔祖望就是把柯南和福尔摩斯找来，也休想查到王刚头上。
“钱真不是你们拿的？”乔祖望狐疑道。
“我们都不知道你把钱藏哪，怎么拿。”王刚没好气道:“你别无理取闹，我们没功夫赔你瞎闹。”
王刚拿着钓竿和水桶，带着弟弟妹妹去钓鱼，根本不理乔祖望。
离开乔家时，乔祖望还在那嘟嘟啷啷，谁拿了他的钱。
河岸边，王刚给乔一成，乔三丽和乔四美一人一根鱼竿，静静的钓着鱼。
乔一成拿着鱼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王刚手一翻，一条一斤多的鱼就破水而出。
“二哥真棒。”乔三丽高高兴兴的把鱼放到水桶里。
乔四美钓了半天都没钓到鱼，有些不耐烦。
“为什么我都钓不到鱼？”
“二强说过，钓鱼讲究心静，你这么心浮气躁，怎么钓鱼？”
自从王刚钓鱼改善乔家生活水平后，乔一成他们就吵着学钓鱼。
王刚当然不会藏私，只是这钓鱼讲究天分和运气，可惜乔家除了乔一成偶尔能钓上一尾鱼，其他人大多一无所获。
尤其是乔四美，性子跳脱，又没耐心，想让她安安静静在那坐几个小时钓鱼，根本不可能。
王刚其实也在思考，以后到底干什么？
钓鱼卖鱼最多能补贴家用，想要发家致富根本不可能，况且马上就要改开了，随着城市化发展，河水难免会被污染，再想钓到鱼就难了。
他也不是不能去江里钓鱼，说不定收获还会多点。
可是乔家离江颇远，哪怕坐公交车过去都要一个小时以上，再加上钓鱼的时间，一来一回就要四五个小时。
王刚现在上小学，放学比较早，时间较为充裕，但是再过几年就要上初中，放学就没那么早了。
乔一成现在读初一，每天下午四五点才放学，回家连买菜做饭的时间都紧巴，接乔四美和乔七七的事，已经落到王刚头上。
王刚空有赚钱手段，但碍于年纪，好多都用不了。
就在王刚思考未来的时候，乔一成最终还是没忍住，对他问道:“老头子的钱，真不是你拿的？”
王刚转头看向乔一成，说道:“不是。”
乔一成松口气，说道:“妈曾经教育我们，人穷也要有志气，偷拿抢砸的事不能干。”
“你已经讲过很多次，我耳朵都要起茧了。”
说句实在话，乔家都穷成那样，几个孩子都没长歪，全是过世母亲的功劳。
一个好的母亲，对儿女的影响太大。
今天钓鱼，收获挺大，光是王刚就钓到十几条鱼，虽然个头都不大，加起来也有二三十斤。
乔一成和乔三丽也有收获，分别钓到两条和一条，全拿给吴婶去卖。
等他们回家时，乔祖望已经不在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去报警了。
钱放在王刚空间里很安全，他不准备拿出来用。
一连几天，乔祖望都是早出晚归，见不到人，王刚也没在意。
粮油铺的李和满，病情越发沉重，似乎又找了几个亲戚帮忙。
他从没怀疑自己的病，是王刚做的手脚，毕竟暗劲伤人对普通人而言太遥远。
一个月后，王刚发现李和满的粮油铺一连几天关着门，一打听才知道他已经死了，听邻居说李和满死前非常痛苦，全身肿的都没了人形。
他的后事是前妻回来帮忙办的，亲戚没一个肯帮他，做人做成这样，其实挺失败。
人死债消，王刚没再过问李和满的事情。
乔家的日子继续过下去，直到有一天放学，王刚去托儿所接乔四美，却发现她被人提前接走。
一问老师才知道，接走乔四美的人是乔祖望。
王刚赶紧带着乔三丽回家，看到乔四美安静的坐在客厅吃糖，他们才放心下来。
客厅里，除了乔四美乔祖望外，还有一对男女，看样子是夫妻。
夫妻两个一看就是有涵养的人，彬彬有礼，不可能是乔祖望的朋友。
乔祖望看到王刚和乔三丽回来，就对那对夫妻点头哈腰道:“这是我二儿子和三女儿。”
“你们快叫沈叔叔，傅阿姨。”乔祖望对王刚和乔三丽说道。
王刚不情不愿的叫了声，夫妻俩不以为意，眼神一直都在乔三丽和乔四美身上来回转。
那是一种比较复杂的眼神，王刚微微不喜。
“你也看到了，我一个大男人，带着五个孩子，实在是过的困难。”乔祖望对夫妻说道。
王刚发现乔祖望对夫妻俩，有些刻意的巴结讨好。
男人点点头，看了眼乔家的环境，认同乔祖望的话。
乔祖望眼珠一转，对王刚叫道:“二强，你先带妹妹们进屋写作业。”
王刚眉头一皱，拉着乔三丽和乔四美进屋，不过他的精神大半在屋外。
客厅只剩下三人后，那个女人对乔祖望说道:“四美长的真像我过世的女儿。”
男人也说道:“是呀！我一看到四美就很喜欢。”
乔祖望心里一喜，连忙说道:“四美这孩子又乖又懂事，长的还像我，从小就漂亮，你可以去问问，整条纱帽巷，就我家四美长的最好。”
屋里的王刚不由看了眼正在吃糖的乔四美，心想乔祖望这么夸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对夫妻坐了一会很快就走了，王刚本没有在意，结果第二天回家，他发现乔四美穿了一条新裙子。
“四美，你这身裙子哪来的？”王刚皱眉道。
“裙子是沈叔叔和傅阿姨买给我的，他们还带我去吃了好多好东西”乔四美天真的说道:
“爸还要给我改名字，叫沈静怡。”
王刚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好你个乔祖望，你这是在试探我底线呀！”王刚火冒三丈，刚准备去找乔祖望算账，没想到乔一成走进来。
“大哥，老头子要把四美送人，你知道吗？”
乔一成很平静，似乎早就知道乔祖望的打算，他把王刚拉出屋，走到院子里才说话。
“那个沈叔叔和傅阿姨我打听过，他们都说老师，有学识，有涵养，家境很好，前不久女儿生病死了，所以想领养一个孩子。”乔一成低声说道。
王刚听出来，乔一成似乎不反对乔四美被带走。
“二强，如果现在有机会离开这个家，你会怎么做？”乔一成眼里闪着莫名的光彩。
王刚皱眉道:“你想被领养？”
乔一成心里一慌，大声说道:“你胡说什么。”
“你那么大声干什么。”王刚反问道:“心虚了？”
乔一成瞪大眼睛，心虚的一把推开王刚。
这是乔一成第一次对王刚动手，看来王刚说中他的心事。
581 吓唬
乔一成推了弟弟后，心里也非常后悔，不过碍于颜面没有道歉。
王刚外表虽然才九岁，但心理是个大人，自然不会跟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计较。
“你若是想被领养，离开乔家，我不会反对，弟弟妹妹我会自己照顾。”王刚平静的对乔一成说道。
“我没有那么想。”乔一成脸红的狡辩。
王刚叹口气，说道:“你就算这么想也正常，这个家谁待谁难受，我不怪你。”
乔一成再也绷不住，眼泪划过脸庞，但是倔强的什么都没说，自己跑出乔家。
王刚没有去追，他觉得乔一成会自己回来的，他也不可能被那对夫妻领养。
虽然只见过一面，可王刚心里清楚，那对夫妻想领养的人只有乔四美。
因为乔四美长的像他们死去的女儿，更因为乔四美年龄小。
领养孩子并不是越大越好，相反年纪越小越有优势。
孩子大了有自己思想，也很难与养父养母亲近，长大后有回到亲生父母身边的风险。
乔四美年纪小，若是从小培养感情，反而容易忘记原生家庭。
所以从一开始，乔一成就是自己一头热。
他太迫切想要离开乔家了。
至于王刚，他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有些生气乔祖望卖女儿的行为。
看来乔祖望今夜又要拉肚子了。
第二天，乔一成难得逃了课，拿着自己获得的奖状，跑去找那对夫妻推销自己。
事实也如王刚所料，夫妻俩只想领养个女儿，自然拒绝了乔一成。
等王刚回家时，就看到乔一成一个人躲在房里哭，猜也猜到发生什么事。
王刚走进屋子，乔一成满脸泪痕的抬起头，哭道:“对不起，对不起。”
乔一成一直说着对不起，王刚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你不需要愧疚。”王刚坐到乔一成身边，劝慰道:“摊上这么一个家庭，谁都有想逃离的时候，你没做错什么。”
乔一成摇头道:“不，是我太自私，竟然只想自己能过上好日子，我该死，我对不起你和四美。”
王刚搂住乔一成的肩，说道:“大哥，你也只是个孩子。”
乔一成彻底崩溃了，抱着王刚痛哭流涕，兄弟俩第一次这么亲近。
哭了二十分钟后，乔一成总算平静下来，眼里充满了坚定。
“二强你放心，我已经决定再也不走了，我要留下来照顾你，还有三丽和七七。”
王刚闻言眉毛一挑，问道:“你同意那对夫妻领养四美。”
乔一成低沉的点点头，说道:“我打听过了，那对夫妻是个好人，四美跟着他们，以后就有好日子过，总比留在乔家受罪强。”
王刚一把推开乔一成，说道:“你怎么能保证那对夫妻是好人，万一四美被虐待怎么办？”
“他们都是老师，是文化人，不会虐待四美。”
乔一成接触过沈叔叔和傅阿姨，知道他们是和乔祖望完全不同的人。
更何况他们再坏，总比跟着乔祖望强吧！
可能在乔一成心里，乔祖望已经是最烂的父亲。
王刚不怪乔一成，他只是个孩子，还没接触过人心之恶，并不知道外面的龌龊。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不能凭一两面就定义一个人的好坏，况且现在他们对四美很好，可万一以后有自己的孩子呢？”
王刚说道:“留在乔家或许不是什么好选择，但总比到外面孤苦无依强。”
乔一成有些被王刚说动。
“还是看四美的选择吧！我看她好像挺喜欢沈叔叔和傅阿姨，若是她愿意跟他们走，我们应该祝福她。”乔一成说道。
王刚好笑道:“四美才几岁，她懂什么。”
乔一成板着脸道:“你也没比四美大多少，每次都装大人讲话。”
王刚叹口气，知道自己无法说服乔一成，还是因为年龄太小，人微言轻呀！
“这样吧！我们把事情告诉四美，让她自己选择。”王刚提议道。
乔一成最后同意，与王刚一起来到三丽和四美的房间。
此时乔四美还在三丽面前炫耀自己的裙子，并不知道他们姐妹将要分离。
王刚和乔一成对望一眼，然后让乔四美好好坐下，也没瞒着乔三丽，将领养的事告诉她们。
“我要被带走，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你们？”乔四美问道。
“是的，沈叔叔和傅阿姨要把你带去外地，以后我们没有机会再见面。”王刚叹气道。
“我不要，我不要离开大哥二哥。”
乔四美一头扑向乔一成，哭泣道:“我不要离开你们。”
原本乔一成同意乔四美被收养，结果妹妹这一哭，他再也忍不住。
“好，好，四美不走，大哥也舍不得你。”
王刚早就猜到会这样，笑嘻嘻的抱着乔三丽坐到一边。
乔家几个孩子里，乔一成是最重亲情的，也最喜欢乔四美。
或许连乔一成自己都不知道，他早就把乔家几个孩子当成自己孩子，而不是弟弟妹妹。
既然乔四美决定不走，王刚就让她把夫妻俩买的衣服换下来，还给他们。
乔四美有些舍不得。
“二哥，衣服我们能留着吗？”乔四美弱弱的问道。
“拿人手短，既然你不想走，就不能收他们的礼物。”王刚没好气道:
“等过段时间你生日，二哥送你一件新衣服。”
虽然王刚钓鱼补贴家用，但每个月也就二百块钱，养五个孩子，自然不能乱用，家里平常还是很节省，难得才买一件新衣服。
“真的吗？比这件裙子还漂亮吗？”乔四美开心的问道。
“你呀！也不知道像谁，从小就臭美。”乔一成宠溺的说道。
乔四美笑呵呵的抱着乔一成，说道:“人家是女孩子，要穿漂亮衣服。”
“三丽也是女孩子，她怎么没要漂亮衣服。”乔一成笑道。
兄妹几个玩玩闹闹，时间过的很快，乔祖望带着夫妻两走进来，都没发觉。
“你们玩什么这么开心。”乔祖望心情很好的对孩子们说道。
刚刚他已经与夫妻俩谈好价钱，今天就把乔四美带走。
王刚将夫妻俩送给乔四美的裙子拿出来，对乔祖望说道:“四美不想跟他们走。”
乔祖望脸一黑，生气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四美跟他们是去享福！”
“我不要离开大哥二哥，不要离开三姐七七。”乔四美在乔一成怀里大声咆哮道。
“你个小炮子，怎么这么不懂事，留在家里饿死吗？我是为你好。”乔祖望气道。
王刚冷冷瞥了一眼乔祖望，知道他已经习惯拉肚子，这招已经治不了他。
“今天只要有我在，谁也不能带走四美。”王刚站在乔一成和乔四美身前护着。
有外人在，乔祖望觉得面子下不来，抬手就要揍儿子。
“真反了你！”
王刚冷哼一声，先一步出手，却不是打向乔祖望，而是身边的书桌。
只听“砰”的一声，王刚右手重重落到书桌上，吓了所有人一跳，乔祖望自然也收住了手。
咔嚓咔嚓。
书桌在王刚掌下彻底散了架，成了一堆烂木头。
“嘶！”乔祖望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儿子这么猛，一掌能把书桌打烂，这要是打在人身上，还有命在。
书桌是乔祖望结婚时置办的，真材实料，通体实木建造，用锤子砸一时都砸不烂。
乔祖望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道:“你别乱来，我是你老子，儿子打老子，天打雷劈呀！”
“我说了，谁也不能带走四美。”
夫妻俩人对望一眼，都有点被王刚的眼神吓住，看了眼那堆烂木头，对乔祖望说道:“这事我看就算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男人就拉着老婆，逃命似的逃离乔家。
“别走呀！凡事好商量。”乔祖望急着追出去，可那对夫妻越跑越远。
“二哥，你好厉害，一掌就能劈碎桌子！”乔四美充满崇拜的看向王刚。
“什么厉害呀！我早就把书桌锯断，刚刚就是吓老头子而已。”王刚哈哈笑道。
582 六年
自从王刚在乔祖望面前，一掌打碎书桌，他就再也不提把乔四美送人的事。
有时候他看王刚的眼神，就像看怪物，好是平静了一段时间。
后来魏淑芳听说乔祖望要卖女儿的事，带着齐自强跑到乔家来兴师问罪。
乔祖望自知理亏，自然不敢回嘴，只能默默忍受魏淑芳的埋怨。
“乔祖望，你家要是实在困难，七七我带回去养。”魏淑芳最后还是可怜乔家孩子，主动提议道。
“真的！”乔祖望一听就来了精神。
齐自强也说道:“你一个男人，带着五个孩子确实吃力，我和淑芳商量过，七七我们来带。”
“不行。”乔一成又想起当初的流言蜚语，断然拒绝道:“我们能照顾好七七。”
乔七七如今一岁，还不懂事，之前一直都是隔壁吴婶帮忙照顾，不过最近吴婶的儿媳妇怀孕，再过几个月就要生了，一旦有了孙子，自然不能再照顾七七。
“一成，七七交给我和你姨夫，你还不放心吗？有空的时候，你们可以过来看看他。”
魏淑芳其实也考虑很久，家里已经有三个孩子，再抚养七七其实也很吃力。
王刚暗中拉了拉乔一成的衣服。
乔七七送去魏淑芳家，和乔四美被领养走，不是一回事。
首先，魏淑芳是他们亲小姨，有这层关系在，乔七七就不会吃苦。
其次，魏淑芳住的地方离乔家不远，真想乔七七完全可以去看他。
还有，魏淑芳是帮忙抚养乔七七，不是领养乔七七，等他大一点能上学，还是可以住回家里的。
最后，乔家现在的情况，确实不适合乔七七的成长。
不过该有的客气还是得有的，这点王刚也明白。
“小姨，我们怎么会对您不放心，只是担心你辛苦。”王刚客气道。
魏淑芳看了眼一岁的乔七七，说道:“小姨能有你们辛苦？小小年纪就要撑起这个家，我那命薄的姐姐要是在天有灵，还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乔祖望从乔三丽怀里抢过乔七七，硬塞到魏淑芳怀里。
“你要想养你拿去，你把他当自己儿子都行。”
王刚捏了捏拳头，真想一掌劈死乔祖望。
魏淑芳早就知道乔祖望是什么人，接过乔七七也没说什么。
“小姨，你抚养七七，我们也不能没有表示，以后每个月给您二十块钱抚养费吧！”王刚说道。
一听要出钱，乔祖望首先摇头。
“这钱你要给你给，反正我没钱。”
王刚手上的青筋跳了跳，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他也发现乔祖望总能试探他的底线所在，要不是怕乔一成他们进孤儿院，乔祖望坟头都长草了。
“小姨能要你们钱吗？”魏淑芳埋怨道。
“这钱小姨必须拿着，以后七七周一至周五放您那，周末我们不上课，就把他接回来。”王刚提议道:
“等到七七能上托儿所，就搬回来我们自己照顾。”
乔一成一听，也觉得王刚这么安排靠谱，至于乔祖望，只要不要他掏钱，什么都可以。
“既然要给钱，也不用二十块那么多。”齐自强看向乔祖望，说道:“你一个月给五块钱伙食费总行吧。”
乔祖望一听还是要自己给钱，立刻跳起来说道:“我没钱。”
王刚翻了翻白眼，对乔祖望说道:“你真想小姨姨夫贴钱带七七吗？”
乔祖望缩缩脖子，也知道没这样的道理。
“以后你给五块钱，我出五块钱，每个月凑十块钱给小姨。”王刚代乔祖望做出决定。
乔祖望有心反驳，可看到王刚冰冷的眼神，还有嘎嘎作响的指关节，怂了。
事情就这么定下，以后乔七七暂时交给魏淑芳和齐自强抚养，周末再接回家。
至于上托儿所就接回来的事，魏淑芳没同意，说等乔七七大一点再说，最起码要等到上小学。
从此以后，乔家的生活又归于平静，不知不觉又过了六年。
这六年里，乔祖望没再作妖，和孩子们相处还算愉快，总之就是各顾各的，河水不犯井水。
乔一成初中毕业，以很优异的成绩考上高中。
本来以他的成绩，完全可以上全市最好的高中，但考虑到要照顾弟弟妹妹，就选择了一所离家最近的普通高中。
乔三丽已经是初二学生，再过一年就要考高中，学习成绩不好不坏，能不能考上高中，还要看她最后一年努不努力。
她这六年一直坚持习武，似乎对武术产生了兴趣，文化课难免有所耽误。
王刚倒是无所谓，觉得妹妹学武，既能强身健体，又可以保护自己，也挺好。
至于上不上高中，前途什么的，王刚反而觉得不重要。
反正有他这个当哥的在，还能穷到她吗？
至于乔四美，现在是小学五年级学渣一枚，那成绩简直惨不忍睹，心思都没放在学业上。
王刚和乔一成轮流给她补习，结果她成绩越补越差，反而有点形成逆反心理。
乔一成恨铁不成钢，打也打过，骂也骂过，乔四美就属于榆木疙瘩，就是不开窍。
最后王刚都放弃了，随她去。
乔七七这六年住在魏淑芳家里，倒是没吃什么苦，齐自强和魏淑芳对他很好，几乎把他当亲儿子养。
齐家三个孩子里，老大齐唯民很喜欢乔七七，对他比对亲弟弟都要好，让七七叫他阿哥。
乔七七学会的第一句话也是“阿哥，饿了。”
为此，齐唯民非常兴奋，乔一成还有点吃醋，两人一见面就掐架。
周末的时候，王刚和乔一成会带着两个妹妹去齐家把七七接回来，周末再送回去。
每到放寒暑假的时候，乔七七也会回家住，所以兄弟几个并没有生份。
为了感谢魏淑芳和齐自强，每次乔一成到齐家都会带点礼物，有时候是一条鱼，有时候会买点绿豆糕，总之绝不空手去。
王刚自己这六年变化也挺大，得益于卖鱼补贴家用，乔家的伙食一向挺好，王刚这六年个头疯长，十五岁长的比乔祖望和乔一成还高。
学习上，王刚向来是同年级前三名，小学初中学业对他来说太简单，小学的时候还跳了一级。
最近两年，王刚已经不在河岸边钓鱼，而是跑去江边钓鱼。
这几年改开，城里不少地方建厂，不可避免对河水造成污染，鱼是越来越难钓，王刚不得已只能去江边。
江里的物产自然更丰富，王刚不仅能钓到鱼，还可以抓一些河虾和螃蟹，给家里人尝尝鲜。
只是乔家距离江边太远，王刚不得不掏了个二手自行车，每天钓鱼来回都要花费四个小时以上。
上了高中后，课业变重，下课时间也晚，王刚为了钓鱼，不可避免的只能逃课。
学校老师三番四次找家长，乔祖望自然不会管，每次都是乔一成硬着头皮去学校，挨老师的骂。
这一天，王刚又逃课钓鱼，晚上将近七点钟才回家。
“三丽，今天我收获多，还逮了十来只螃蟹，你快烧水，我们蒸了吃。”
王刚高高兴兴的提着一袋螃蟹回家，然后就看到乔一成黑着一张脸坐在饭桌前，全家人好像都在等他吃饭。
“螃蟹是好东西，我要喝二两。”乔祖望没心没肺的笑道。
乔三丽和乔四美背着乔一成，对王刚挤眉弄眼。
王刚不在乎，直接把螃蟹交给三丽，然后坐下来准备吃饭。
他刚拿起筷子，乔一成就冷冷的说道:“今天老师又把我叫到了学校。”
王刚拿起碗，随意道:“又说我逃课的事？”
乔一成阴沉着脸，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没告诉我？”
王刚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呀！”
“哼！”乔一成冷声道:“你的体育老师段老师，是不是找你谈过体育特长生的事。”
王刚也猜到乔一成要说什么。
“有提过，不过我直接拒绝了。”王刚说道。
乔祖望不解道:“什么体育特长生？”
乔一成解释道:“金陵高中的段老师发现二强有田径方面的天赋，想让他往体育方面发展。”
583 商量
乔一成今天被金陵中学的老师叫过去，本来以为又是因为弟弟逃课的事情。
其实王刚逃课去钓鱼，乔一成一直都知道，也提出过反对，不过王刚一直以来成绩都很稳定，不是年级第一，就是第二，哪怕逃课也没影响成绩。
更何况王刚逃课也不是出去玩，而是为了赚钱补贴家里，抚养弟弟妹妹，乔一成也拿他没办法。
事实上，乔一成自己也是受益者。
这几年来，全靠王刚在江边钓鱼，每个月赚几百块钱，乔家几个孩子才能生活无忧，安心学习。
乔一成有时候也很愧疚，自己这个做大哥的太失败，还要弟弟赚钱养活自己，所以家里的事情尽量不让王刚操心，做饭家务他都一力承担。
今天老师找乔一成过去，他本来还打算给王刚开脱一下，没想到老师根本就不是说逃课的事情。
找乔一成过去的是金陵中学的体育老师段老师。
段老师见到乔一成后，表现的很和善，一直夸奖王刚品学兼优，刚开始乔一成还挺奇怪，后来才知道，段老师看中了弟弟田径方面的才能。
事情是这样的，王刚逃课，每天下午两点钟就会翻墙逃出学校，并且屡教不改，叫家长也没什么效果。
若是一个差等生逃课，学校大不了将学生开除。
偏偏王刚学习成绩非常好，当初更是以全年级第一的成绩考入金陵中学。
金陵中学可是全市最好的高中，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进来读书。
王刚因为成绩好，被学校特招，学校还考虑到他家里困难，不仅学杂费全免，若是能长期保持全年级前三，还补贴一点生活费。
这种好学生，老师还是愿意把他导入“正途”的，所以安排了教体育的段老师抓逃课的王刚。
结果这一抓，反而让段老师发现，王刚竟然有田径方面的天赋。
王刚跑的太快了，几个人都追不上他，翻墙比爬楼梯还轻松，那种运动神经，稍加训练就能出成绩。
所以段老师找上王刚，希望他往体育方面发展，代表学校参加中学田径项目。
结果王刚直接拒绝，一点犹豫都没有。
段老师看说服不了王刚，就想找家长。
王刚在学校留的联络人是乔一成，所以段老师就找了乔一成谈话，主要是述说体育生的好处。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代表学校，参加田径比赛，取得好成绩，对你将来高考有好处。”乔一成对王刚苦口婆心道:
“体育生高考可能会加分！”
王刚无所谓道:“我知道呀！可我成绩的很好，高考根本没有问题，只要成绩不退步，全国大学任我选。”
乔一成被反驳的无话可说。
说来也奇怪，弟弟小学二年级前，那成绩都没眼看，考个全班倒数第二，那都是因为倒数第一那小子拉稀。
可他自从开始钓鱼赚钱后，脑子就像开了窍，学习成绩稳步上升，三年级升四年级的时候，学校老师还建议直接跳一级，上五年级。
后来上初中后，反倒是他这个大哥，有时候还要弟弟来辅导课业。
“学校老师说了，你这么肆无忌惮的逃课，很有可能被开除。”乔一成劝道。
“开除就开除，金陵中学上不了，我就转到其他学校，反正当初我也不打算上这个学校，找个离家近的也挺好。”王刚一边吃着饭，一边说道。
乔祖望本来是看戏吃瓜，一听王刚这么说，就开口道:“二强，你别犯糊涂，金陵中学当初招你进去，可是免学费学杂费，每年还给一笔奖学金，你这转学不是什么都没了。”
王刚斜眼看了眼乔祖望，他立刻就不说话了。
六年来，乔祖望也找到了自己在乔家的定位，只要顺着二儿子，他就有吃有喝，否则自己那点工资，想吃顿肉都难。
“凭我钓鱼的手艺，那点奖学金，我也看不上。”王刚转头对乔一成说道。
“你也不能钓鱼钓一辈子。”乔一成叹气道:“家里还有点存款，足够让我们完成学业，等将来我们大学毕业，找个好工作，家里只会更好的。”
王刚放下筷子，说道:“出人头地也不一定上大学，现在改开了，外面遍地机会。”
“你不想上大学！？”乔一成震惊的站起来。
“不行，绝对不行，其他事也就算了，唯独上大学这事没得商量。”
王刚撇撇嘴，对上大学并没有乔一成那么热衷，以他的学识，也不需要那张文凭。
他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乔一成是为了他好，王刚心里明白。
“二强，你是怎么想的？”乔一成皱着眉头问道。
“大哥，你先坐下，别激动。”
乔一成慢慢坐下来，王刚才说道:“段老师跟我说过，如果往体育生那方面发展，文化课照上，每天放学还要参加体育训练，平常参加比赛还要离开金陵。
你这马上还有一年就高考，眼看着明年就要去上大学，我再一离开，家里怎么办，弟弟妹妹怎么办。”
乔一成低下头沉默了。
说到底，还是家里拖累了王刚。
乔一成不由看了眼乔祖望。
“你看老子干嘛？”乔祖望说道。
乔一成知道，乔祖望根本靠不住，他不捣乱就算不错了。
“家里的事你别操心，我马上也要成年了，高考后我会选择离家近的大学，我可以半工半读，再加上存款，养活弟弟妹妹没有问题。”乔一成咬咬牙，说道。
王刚眉毛一挑，知道乔一成打算牺牲自己。
现在乔一成读高三，学习非常刻苦，再加上有时候王刚会给他补习，高考前拼一拼，清北也不是不可能。
金陵也不是没好大学，南大东南排名一直都是全国前列，但是和清北比起来，始终有点差距。
“你明天就去学校找段老师，答应他当体育生。”乔一成坚定道。
“那我下午训练，就没时间赚钱了。”王刚劝道。
“你还是学生，赚钱本来就不该你操心，这么多年家里拖累你，以后我会负起大哥的责任。”乔一成说道。
这时候乔三丽和乔四美端着蒸好的螃蟹走出来。
“是呀！二哥，你这几年又要学习，又要给家里赚钱，还要照顾我们，太累了，我和四美也长大了，可以照顾自己。”乔三丽表态道。
乔四美没说话，把螃蟹放到桌上，乔三丽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
“哦，对，二哥是时候为自己打算。”乔四美说道。
王刚听着哥哥妹妹的话，心里其实也挺感动，也对自己这些年的付出感到欣慰。
所有人不由看向乔祖望。
“你们老是看老子干嘛！”乔祖望说道:“家里的事老子早就不管，不过以后家里的伙食标准不能变呀！”
说完，乔祖望拎着自己的酒，拿了两只螃蟹走到院子里吃。
“既然大家这么说，我明天就去找段老师，不过以后家里就要缩衣节食了。”王刚决定道。
乔三丽笑道:“其实二哥这几年赚的钱不少，我算了算，除去日常开支，我们上学也花不了多少钱，坐吃山空好几年都够。”
乔一成点点头，说道:“老头子每个月还会出家用，再加上周末的时候，我们一家也可以去江边钓鱼，平常省一省，到四美上大学都够用的。”
乔四美苦着脸道:“我那成绩，上大学肯定是没希望了，全家为什么就我一个学渣。”
“你还知道你是学渣呀！”乔一成用手指敲了一下乔四美的脑袋。
“大哥，我敲我干嘛？”乔四美捂着脑袋委屈道:“再敲我更笨了。”
乔一成气道:“大家都是一个妈生的，你怎么就是不开窍，看看你三姐，成绩再差也在全班中游，哪像你总是不及格。”
“说到三丽倒是提醒我了。”王刚对乔三丽说道:“你成绩考高中还是有点悬，要不要也考虑一下往体育生发展，将来考高中能加分。”
乔三丽笑道:“大哥也找我谈过，体育生确实是个出路，我明天去学校找老师问问。”
“行啦！大家快吃螃蟹，这东西凉了就腥气。”乔一成招呼弟弟妹妹吃饭。
乔家虽然过的苦，兄弟姐妹感情却很好，乔祖望几乎被排除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