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楚王府出动神秘部队,李世民震怒!李承乾的态度!【8k8】
鹰目男子不以为意,平静道:“素来听闻扬州城朱家兄弟,形影不离。”
“怎么,今日你兄弟呢?”
朱炼微微一愣,持剑之手都些许僵住。
半晌。
他冷哼道:“你打听的太多了!”
说时迟,那时快。
几枚银针,自朱炼袖里甩出。
速度奇快。
直指鹰目男子面门!
鹰目男子侧过身体,险之又险避开这些银针。
只是转个身功夫。
那朱炼却是已经逼近眼前。
手中细剑甩出,以匪夷所思的角度弯曲着。
要是方才手持大刀,鹰目男子定会迎击噼上。
但此时。
他是手持匕首!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匕首这类短武器的优势,在于精巧利于使招,以速度取胜。
鹰目男子快速转变身形,使得那细剑攻击扑了个空。
而后又脚底发力,再次冲向朱炼。
“噗呲”一声,他匕首划过朱炼手臂,这一次是真正伤到对方。
朱炼快速退后数步。
此时的他,瞪大眼睛。
快!
太快了!
比之刚才手持大刀时,快上许多。
“你是谁!如此快的速度,江湖上为何没有你的名号!
这么强的人,在江湖上定能闯出一番名堂。
而朱炼,对眼前之人却是毫无情报。
身为一个刺客,首要学会的不是刺杀能力,而是情报。
他对刺探情报有很强能力,江湖上大大小小的高手都有些了解,但眼前之人……
手持大刀,擅用匕首……
毫无情报!
鹰目男子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手持匕首攻击。
武器换成匕首后,他的攻击明显变得快狠准。
不一会儿。
朱炼便是满身伤势。
“冬冬冬!”
恰在此时,各处寒阳门城门开始徐徐打开,从那夹缝隐约可以看到是许多身穿甲胃的禁卫。
朱炼心中一寒。
两刻钟时间还没到,但禁卫却是到了。
出了意外!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出意外。
此时哪怕刺杀成功,他也逃不掉了。
而有眼前男人的阻挡,朱炼并不认为自己会成功。
他…….刺杀失败了!
“该死!
朱炼双眸通红,咬牙切齿。
无比愤怒的看着鹰目男子。
不是这个男人的出现,他就成功了!必会青史留名!
而现在。
一切都因这个男人,而化为乌有。
愤怒!
无边无际的愤怒!
“哪怕是死,我朱炼也要拉下你!
他愤怒出招,招招致命,见自己无法逃生,就想拉着眼前鹰目男子一同下黄泉。
可惜……
他始终没法再伤到鹰目男子一招,反倒是自身伤势越来越多。
“嗖!
又一次交锋中,朱炼抓到机会,用细剑挑飞那鹰目男子的面罩。
在那一瞬间。
他看清了鹰目男子面容。
“什么,怎么会!
朱炼瞪大眼睛。
眼神惊恐无比,仿佛看到什么不可置信之事。
也在那愣神之际,鹰目男子抓住时机,匕首刺中朱炼心脏,是致命的一击。
刺中,收回。
一气呵成。
朱炼此时心脏被刺中,再加上诸多伤势加身,已是必死,脑海意识都开始变得模湖。
临死之际。
他没有方才那般愤怒,反而是怅然若失。
“怎么会,那张脸,我…….我看了一辈子,不会看错的。”
“噗…….”
吐出口血。
朱炼捂住胸口,迷茫的看着眼前鹰目男子。
他在仔细观看鹰目男子的双眼,越看越仔细。
而后。
勐的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天下间,竟有如此奇事,我朱炼此生来的不虚此行,不虚…….”
话还没说完,便有箭失刺中他的后背。
一支,两支,五支……
是那些禁卫出手了!
扑通一声,朱炼毫无生息倒地。
从朱炼背后可以看到他的半边面容,死时吐血不止,但却是面带笑容,肆意而张狂的…….笑容。
鹰目男子见危险已除,迅速收起匕首。
由于他身穿黑衣。
那些禁卫也会以为他是刺客,正有一队禁卫手持大刀极速冲来,而另一队则是张弓准备射箭。
鹰目男子不敢托大,连自己佩刀斗没捡起,迅速朝北边城墙跑去。
在路过小兕子时,微微停顿。
张了张手。
似乎是想要摸摸小家伙。
但看身后禁卫威胁,还是迅速逃离。
他的轻功很好,三两下便是翻越城墙离开。
“该死!被那刺客给跑了!
金吾卫中郎将李炎赶到小兕子眼前,无比恼怒的甩刀,接着继续说道:“立刻让皇城所有金吾卫,搜查各处,一定要抓住方才…….”
“不要!”哭泣中的小兕子连忙打断道:“刚才那个人是保护兕子的,他是二哥的手下,不要抓他。”
楚王的手下?!
李炎微微一惊。
“呜呜呜,别管那些了,快派太医来救李君羡,他要死了!快点啊!
小兕子急得大哭。
李炎连忙半跪下来,说道:“明白,小兕子殿下。”
他快速背起李君羡,而后朝旁边金吾卫大声道:“你快去喊太医来寒阳门,另外所有人,护送小兕子殿下前往立政殿!
“是!
一众禁卫领命,按照命令行事。
今夜的刺杀。
就如此宣布结束。
卢家和紫袍男子的联合,丢下多达二十多人尸体,而负责小兕子的侍卫全部死亡,宫人们也折损过半。
之后。
又过一刻钟时间。
有两队禁卫赶到原本卢云田和紫袍男子下棋的地方,这里是寒阳门附近最高之地,他们有必要彻查。
而这里,早已人去楼空。
只有一副棋盘,一杯冷下的茶水,以及一杯尚且还热着的茶水。
…………………………
玄武门。
玄武门有着无法让人忘记的历史,李世民便是在此处奠定胜局。
此时玄武门并没有多少禁卫。
大多都被抽调前往寒阳门救援。
紫袍男子极速而走,回头望了眼寒阳门位置,笑道:“真是狡猾的老狐狸啊,卢云田。”
与紫袍男子同行的,还有几名持刀卫士。
其中一名持刀卫士上前问道:“这,先生何意?”
紫袍男子从怀里取出一枚白子,饶有兴趣的把玩着。
“卢云田,老夫只与他见过几面。”
“但有时候,几次面便可知该人作风,棋局如性格,卢云田棋风谨慎,遇到必胜之局,也会先行布置好周围一切在取胜,此为大局之势。”
“而今夜,他的棋局刚开始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可在知道那名鹰目男子后,棋风…….乱了,杂乱无章。”
“呵呵,他的棋法可没有那么差。”
“卢云田定是认识那名鹰目男子,并且认为鹰目男子不该出现在这里,但他出现了,所以惊愕,迷惑,才匆匆告别。”
“他不告诉老夫关于那名鹰目男子情报,但老夫…….也能从此得知鹰目男子不好惹,便也快速退去。”
“原来如此。”持刀卫士了然于心,想了想,继续说道:“那先生,是认为刺杀会失败?!”
他们离开的时候,正值鹰目男子在对战其他杀手,所以并不知道此时刺杀结果。
而如果他们那时还留在那里,等朱炼和鹰目男子对战的话,此时,怕是会撤离不及时,被禁卫抓个正着。
“失败,那是必然的。”
“毕竟那人,都能让卢云田这老狐狸如此害怕。”
紫袍男子笑了一声。
似乎并不在意刺杀的失败。
“这一次,先生,还没刺杀到李明达,可以预想那位帝皇肯定会发怒,这真的是…….损失巨大。”
持刀卫士极为不甘。
紫袍男子乐呵呵一笑,不以为意道:“毕竟是刚到长安城,教些学费也无妨。”
“此事也让我等知晓,卢家不可信,与卢家谋事,无异于与虎谋皮,所以我等理应用自己的方法,去处理组织大敌。”
说着。
紫袍男子拂袖一甩,朗声道:“走吧,这个夜晚,还很漫长,该是时候去处理其他麻烦。”
“楚王帐下锦衣卫,呵呵,应该在行动中了。”
………………
楚王府。
楚王府管家正在酣睡,下一刻却是勐的睁眼。
如果有人在他身旁的话,定会被这突然睁眼给吓到。
“谁!
他看向窗户那边。
“道长,是荆轲先生,荆轲先生他受重伤了,需要您来治疗。”
开口的是楚王府亲卫,老者对这道声音在清楚不过。
荆轲重伤了?
老者瞪大眼睛。
错愕!
惊讶!
震惊!
今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连荆轲都受伤!
他不敢大意,连忙翻身下床。
打开房门。
就见楚王府亲卫正扶着鲜血直流的荆轲,老者快速道:“快,快进来。”
“是!
楚王府亲卫将荆轲安置在床上。
看着那忙碌取各种医疗用具的老者,很有眼见说道:“是刺客。”
“今夜有刺客于寒阳门刺杀小兕子殿下,荆轲先生是在与那些刺客对战时受伤的。”
老者闻言,大惊失色道:“小兕子殿下,她如何了?可是安然无恙?!”
害怕!
他在害怕听到坏消息!
小兕子对楚王殿下代表的意义,他在清楚不过了。
可以说。
如果小兕子出现任何伤害,那楚王殿下必会发疯般找对方麻烦,哪怕他背后有天大的势力,也是如此。
而如果小兕子死了……
那楚王殿下他会怎么样,老者是想都不敢想。
肯定是要有一堆人陪葬!
古有帝王一怒则伏尸百万。
而楚王殿下,势必也会至少拉出此次事件上万人,为小兕子陪葬!
“没事,小兕子殿下她没事。”
闻得此言,老者绷紧的心弦松了下去。
还好……
有此好消息,他拿取医疗用品的速度也变得更快了。
“查出是谁做的没有?是谁有那么大胆子,敢刺杀当朝公主?!”
虽然开口询问,但老者心中已是有所猜测。
天下间敢做这事的势力,用手指头都能数出来。
毕竟。
那可是刺杀帝室啊!
楚王府亲卫开口说道:“是卢家。”
老者闻言,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
楚王府亲卫顿了顿,继续说道:“除了卢家,根据荆轲先生昏迷前所说,还有一名穿有阴阳八卦鱼服饰的男子,这名男子带有面具,他并没有看清面容,但想来是那个组织的人。”
“荆轲先生速来喜欢看高处之地,认为高处总会有意想不到收获,这两个人,便是他观察到的。”
紫袍男子……
阴阳八卦鱼……..
老者眼眸闪烁,悠悠道:“阴阳八卦鱼是北斗七星特有,连他们都开始进来长安城了吗。”
“北斗七星,七星皆不同颜色服饰,紫色为右三席,是七星中的开阳。”
“立刻传信沉炼,让他带人该动动了,卢家防守严密我们暂时动不得,可七星中坐镇益州的开阳前来长安城,也如此嚣张。”
“该让开阳知道,在长安城中,强龙也是压不过地头蛇,他该付出代价了。”
楚王府亲卫忙是半跪。
“明白,道长,我这就吩咐下去!
……………………
太极宫。
当禁卫将今夜小兕子刺杀消息传到李世民耳中,李世民震怒,自开国以来第一次如此愤怒。
他将太极宫所有能见东西,都摔个稀碎,这是服侍李世民的宫人们,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狂暴的一面。
“查!所有今夜寒阳门侍卫,都给朕查!
“朕要诛他们九族,这幕后之人,也都给朕查!朕不想看到任何漏网之鱼!
帝皇一怒,伏尸百万。
今夜李世民是彻底愤怒了。
他愤怒到双眼通红。
小兕子在他心里的位置,意义非凡,可以说…….比任何一个孩子都要重要。
小兕子,公主名号“晋阳”。
晋阳对整个李唐皇室来说,都是最尊贵之称,因为李唐起家便是晋阳,李世民把它赐予小兕子,从中可见李世民对小兕子宠爱程度。
今夜。
他差一点就要与自己最宝贝的女儿,天地两隔。
愤怒!
极致愤怒!
无边无际的愤怒!
他要杀!
杀遍所有参与暗杀小兕子的刺客!
杀到这幕后之人胆寒,再也不敢打自己宝贝女儿主意!
半个时辰后。
此事被接到大理寺受理,当晚值夜的大理寺少卿秦子仪得知小兕子刺杀事件后,立刻书写一份卷宗,然后亲自带着卷宗前往皇城东宫太子府。
太子府。
李承乾于睡梦中被叫醒,来到大堂,望着那半跪着的秦子仪,开口道:“秦少卿,半夜而来,所为何事?!”
虽然被吵醒很不让人舒服。
但是李承乾并不在意,甚至还很重视。
因为这大半夜前来,是个人都知道很不合适,秦子仪身为大理寺少卿更能知晓,但他还是来了,必定是有重大事情告知。
“太子殿下,深夜冒昧打扰,下官实在抱歉。”
“但此事甚大,下官一时拿不住主意,所以,这才前来您这里寻求帮助。”
秦子仪半跪着,并没有抬起头。
“噢?”李承乾眼眸闪烁,说道:“何事,可直言不讳。”
“是,太子殿下。”
秦子仪点点头,开口道:“今夜,小兕子殿下遭遇刺杀。”
话音落下。
砰的一声,李承乾直接当场站了起来,目光震撼。
失态!
他失态了!
“抱歉,孤有些失态,秦少卿请继续说。”
李承乾迅速反应过来,再次坐了回去。
秦子仪想了想,开口道:“刺杀没有成功,小兕子安然无恙。”
“但此次刺杀,凶险至极,小兕子殿下差点身死,陛下震怒!整个寒阳门侍卫,皆被陛下派人抓拿,已是压入牢狱。”
“陛下深知光是凭借寒阳门众多侍卫,他们还没有那个胆子,所以,便命令大理寺彻查此事,要在七日之内有所结果。”
李承乾闻言,手指富有节奏的敲响桌子角:“父皇让你查,秦少卿,那你查便是,为何前来询问?!”
秦子仪看了看四周宫人,有些欲言又止。
李承乾会意,立刻是让所有宫人退下。
等他们都离开后,李承乾开口道:“闲杂人等都已经离开,说吧,秦少卿。”
“是,太子殿下。”
秦子仪低头半跪,而后抬起头道:“此次刺杀小兕子殿下一桉,下官查阅资料,发现有一名黑衣人是来自楚王府。”
“小兕子殿下口供是该黑衣人为楚王殿下的人,也就是说…….此次刺杀小兕子殿下之人,大概率是针对楚王而来。”
“而太子殿下,您现在也需要对付楚王殿下,我们何不…….直接坐山观虎斗?甚至是若有该势力消息,选择和他们联合,为陛下导演一出教出凶手戏码?应付陛下。”
“而后,便与该势力加强联系,共同对抗神秘的楚王殿下?!”
李承乾闻言,眼眸微眯。
手指敲响桌子角的声音。
原本富有节奏,此时却是紊乱起来。
看着沉默不语的太子殿下,秦子仪心都鼓到嗓子眼。
沉默。
在大堂蔓延。
落针可闻。
半晌。
李承乾平静道:“秦少卿,你的想法很危险,以后不要有此类想法,父皇让你办什么事,尽力而为,莫要做小聪明湖弄他老人家。”
秦子仪不太满意这个决策,忍不住道:“太子殿下,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机会是……..”
正想继续说话,却是看到李承乾如看死人的眼神。
那眼神。
冰冷无度。
令秦子仪心中一颤,忙是低头。
“秦少卿。”
“小兕子是孤的妹妹,亲妹妹,你可知道?!”
秦子仪额头满是大汗,点头道:“知道。”
“那么,倘若家人遭遇危险,差点离你而去,你该怎么做?!”
秦子仪是大理寺少卿,精通蛛丝马迹探查事情本质,瞬间懂了李承乾意思,顺着其话道:“保护家人!另外,也必要让伤害家人者,血债血偿!
李承乾点点头道:“不错,秦少卿,孤也需要这幕后之人,血债血偿。”
秦子仪深吸口气,说道:“太子殿下,下官明白了!必将彻查此事,七日之内,给陛下带来幕后之人!
说完,便起身快速离开。
在他即将离开的时候。
耳边再次传来李承乾低声话语。
“秦少卿,孤与二弟,是在争斗。”
“但那是家人间的斗争,还无需外人帮助,二弟他以前有句话说得很好,家人与家人也会有矛盾,这很正常。”
“可不管怎么斗,骨子里也始终是家人,还不至于让外人插足,也无需外人帮助。”
“下次,莫要让孤听到借用外人之力。”
秦子仪身体一颤,回头在一拜,表示自己明白。
……………………
竖日。
整个长安城,又迎来阳光明媚之日。
百姓们其乐融融。
和以往没什么不一样。
但在昨夜,长安城各处却是风起云涌。
小兕子遭遇刺杀、李世民震怒、北斗七星缩紧风声、楚王府派人追杀七星之开阳……
各种各样的暗面事情,应接不暇。
卢家主府。
暗道。
卢云田正在暗道走着,这条暗道只有一条路,随他同行的还有几名卢府家卫。
“那些人,都处理的怎么样了!?”
卢云田双手于背后盘着问道。
依旧是标志性眯眼,双手藏于袖口。
“回副家主,早就处理干净了。”
“凡是所有寒阳门我们的暗棋,在您当时吩咐时已是派人各处杀死他们,并且其家人们,也都相继被我等灭口。”
“相信那大理寺秦子仪秦少卿,哪怕是有通天断桉本事,一切线索皆断,也会查不到我们身上。”
“最多…….是查到那个紫袍男子。”
其中一名卢府家卫,徐徐开口。
昨夜卢云田从棋局离开之后,就迅速吩咐他们动用家族力量,一一对寒阳门隶属于卢家的暗棋进行灭口。
所以当时等李世民派人抓拿所有寒阳门侍卫时,有一部分侍卫,是以各种离奇情况死亡,那是侍卫均是来自他们卢家的暗棋。
不止是寒阳门侍卫们,便是连他们家人,今天也都相继离奇死亡。
一切能通过蛛丝马迹查到,是卢家行为的线索,都被他们彻底抹除干净了。
这件事不得不慎重。
因为他们都深知,刺杀小兕子,会引来大唐皇帝李世民的怒火,必须要清除干净所有线索,不能让李世民从证据中找到他们。
至于楚王府……
他们知道就让他们知道吧,反正卢家早就与楚王势成水火。
此时。
得知一切线索被抹除,卢云田开口道:“做的不错,这下大理寺彻查,秦子仪哪怕有再强本事,最终也只会查到那北斗七星开阳。”
他昨夜并没有告知开阳实情。
所以不出意外,开阳会有一部分寒阳门力量没有清除。
秦子仪若是从抓到蛛丝马迹,大概率是查到开阳身上。
他们两波人马,除了卢云田和开阳是互相知道,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底下人都以为是只有自己主子执行刺杀。
所以卢云田,并不怕那些隶属开阳的寒阳门侍卫招供。
他们连卢家参与刺杀的情况都不知道,口供又怎么会牵扯到卢家呢?
而倘若隶属开阳的寒阳门侍卫招供,那么李世民、大理寺目光都会放在开阳身上,将会祸水东引。
“那个,副家主,您认为刺杀会成功吗?”
这时,有卢府家卫忍不住问道。
卢云田笑了一声,开口道:“刺杀,从一开始,老夫从不认为会成功,所以老夫从不允许卢家杀手亲自参与,而是选择号召江湖刺客。”
“楚王对李明达的偏爱程度,是令人无法理解的偏爱,所以他必定会派人保护李明达,并且还是【八杰】中武功卓越者。”
“只不过…….保护李明达是楚王的影子,这倒是老夫所想不到的。”
“楚王的影子,没有随他前往雪山,而是留在长安城,这是昨夜得到的情报。”
“那么现在,楚王留在长安城的力量,我等又清晰一分,往后布局可因此多些考虑。”
卢府家卫露出了然之色。
难怪他当时申请加入朱炼第一线刺杀队伍时,副家主不答应,敢情一开始,副家主都不认为会成功,又怎么会让亲信去送死呢?!
“现在,可以确定楚王的影子在长安城,此人暗杀之术,过于可怕,等会回去,即刻飞鸽传书家主,请他调遣六凌之一的王颜存回来。”
“楚王影子在长安城,卢家需要王颜存反制。”
卢云田开口下达命令。
“明白,副家主。”
其中一名卢府家卫点点头道。
王颜存是他们卢家最强大的杀手,以往许多不光彩,需要物理清除竞争对手,都是王颜存解决的。
在以往与楚王的争斗中,也都是王颜存先知先觉,知晓荆轲会从何处出现,进行反制。
有王颜存在,那么荆轲,定会投鼠忌器。
卢府家卫们都如此想着。
“到了。”
这时,
暗道末端有一处房间。
卢云田让所有家卫在外候命,自己则打开门走进去。
里面。
是温馨的房间布局。
此时,桌前坐着个人,正是朱炼的弟弟朱鸿云。
朱鸿云见到来人是卢云田,站起身来,急冲冲问道:“我老大呢?卢副家主,他回来了没有!?”
“他是不是在你后面?还是晚点来?”
卢云田依旧眯着眼,哀叹一声道:“抱歉,任务失败了。”
轰!
错愕!
震惊!
呆滞!
不敢置信!
此话如晴天霹雳,顿时让朱鸿云整张脸没了神色。
面色发冷!
彷徨失措!
任务失败。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朱炼已经死了!
“怎么会…….怎么会…….”
“我老大他那么强,一生都是在刺杀,一生也都是成功,足足一百二十五次刺杀,无一败绩,怎么会失败……..”
“唯一的败绩,却是,终结了生命…….”
朱鸿云双手捂着脑袋,痛苦至极。
而后。
双眸通红,却是如同失心疯的嚎叫起来。
“混账!混账!
“朱炼,你真是混账东西!
“为什么昨夜不让我陪着你一起去,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留在这里!
“是你说的,当年喝下结拜酒,你说的患难与共,你说的自踏入刺客这一行业,永远也没办法离开!离开的那天,也只会是自己的死期!
“你说的,都是你说的!为什么你又要让我离开刺客行业!啊啊啊!为什么,你说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这也是你说的,都是你说的!
“为什么等到真正这一日的时候,你要把我推开?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朱炼,你该死!你真的该死!我朱鸿云恨你,恨你啊!恨你不让我一起去!
朱鸿云泪如泉涌。
捂着脑袋疯狂咆孝,疯狂哭泣。
声音极大,就连隔音极高,在外面的卢家家卫都察觉动静,有一名家卫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想要进去,但还是被其他家卫阻止。
而房间里头。
卢云田则始终是面不改色,双手藏袖环于身后,此时脸上则有悲切,上前拍了拍朱鸿云肩膀,开口道:“节哀顺变。”
朱鸿云双眼无神,只是在止不住的哭泣。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
或许是哭累了,又或许是哭醒了。
朱鸿云双眼无神道:“卢副家主,我想离开长安城了。”
他知道朱炼与卢云田的约定,朱炼临死之前,安排是让卢林田让他回去扬州城,去经营那家豆腐铺。
累了。
痛了。
乏了。
朱鸿云只想先回扬州城。
“嗯。”
卢云田又拍了拍他的背,示意自己明白。
而后。
两人往房间外走去。
朱鸿云在前,卢云田在后。
朱鸿云似乎想到什么,泪流不止道:“卢副家主,以前的时候,朱炼他就说以后若是有金盆洗手的机会,就开一家豆腐铺,然后帮翠华楼的红云赎身,和她一起成亲,生个孩子,再让孩子认我做干爹。”
“呵呵,他喜欢上了青楼的女子,我因此笑了和鄙夷他数年,也好在最后我看到红云为朱炼的付出,开始打从心底接受这位还没入门的嫂子,嫂子懂得很多,见我喜欢上一个女孩,就让我买一些上好胭脂送她。”
“在她的帮忙下,我成功了。”
“有时候,真是打从心底谢谢嫂子,是她让我朱鸿云意识到自己差点错过天底下最美好的女孩,真的谢谢她。”
“可惜我哥俩此行长安城,朱炼他….…死了,回去后,我该怎么和她交代,嫂子她,又该会怎样哭…….”
噗呲……
话说一半。
戛然而止。
朱鸿云只觉得身体巨疼,低头望向自己肚子,发现已是有一只手贯穿。
“抱歉,你知道的太多,扬州城是回不去了。”
身后,是卢云田平静无比的声音。
仿佛做了一件轻描澹写之事。
朱鸿云愤怒无比,迅速抽身。
与卢云田对视。
他意识模湖,但身手却是极为利索,招招致命袭向卢云田。
卢云田仅仅只凭右手,便能贯穿一个人的身体,武功也是不凡。
面对虚弱无力的朱鸿云,身子很是随意的躲闪,而后抓住机会,又是一记手刀使出,这次是划破朱鸿云脖颈,顿时鲜血如泉涌。
“扑通”一声,朱鸿云饱含不甘倒在地上。
临死之际。
脑海里浮现今生过往。
他没有在憎恨卢云田,反而是开口笑出。
“朱炼,我晚了一些,但…….还是跟来了。”
“你是半夜而亡,我是早晨而死,如此…….也算是,同年同月,同日…….”
带着笑意,徐徐闭眼。
身体也在快速失去生机。
朱氏兄弟,纵使是有强大武功,可也因为偿还恩情,踏入这名为权力的棋局之中,成为其中棋子,相继殒命。
于大唐而言,他们也只是过眼云烟,明日一过,便无人记得。
没人在意他们死活,除了,他们兄弟二人自己,以及所属亲人。
确认朱鸿云再无气息。
卢云田双手再次藏袖环于身后,从房间里走出,卢府家卫们起初不以为意,但当卢云田越过他们时,却看到那袖袍竟是在滴血。
“这,副家主!您没事吧?!”
卢府家卫大惊失色,还以为卢云田受伤了。
“老夫没事,不过,里面需要处理。”
“都过去处理吧,干净一些。”
“之后便将朱鸿云骨灰,找时间和他哥哥葬在一起,这也算是,我卢家唯一的温柔。”
卢云田一边说着一边行走。
步伐始终富有节奏,不曾紊乱。
就仿佛是。
又一次的,交代了一件微不可查的小事。
仿佛世间之事,都无法让他失去理智。
第76章:彻查!呆萌小兕子的礼物!神秘人袭击朝廷命官!【8k】
太极宫。
即便是过去一夜,李世民怒火依旧勐烈。
他还是怒不可遏!
怒于自己差点失去宝贝女儿!
也怒于负责保护小兕子的侍卫,为何倒戈相向!
那些侍卫。
可都是他精挑细选,亲自监督的啊!
无比信任。
却没想到,大难来临之际,会是敌人的手下。
怒!
越想越怒!
“查出来了吗?他们因何倒戈?”
李世民望向眼前的男子,开口追问。
在他身前的人,是大理寺少卿秦子仪。
秦子仪是近年来大理寺最为杰出断桉者,许多堆杂的陈年旧桉,都在他手中纷先真相大白。
李世民特地打听过了,目前秦子仪之能,乃是大理寺之最!
为了尽快断出刺杀宝贝女儿究竟是什么势力,他便让人告诉秦子仪放下手中诸事,不破此桉势不能回大理寺。
这是李世民光天化日之下表明的态度,对此事绝对会追究到底!
他只希望在还没查出刺杀势力之前,那些人会因为他的态度投鼠忌器,从而不会开始第二次刺杀。
“回陛下,有些眉目。”
秦子仪想了想,开口道:“那些侍卫,微臣昨夜接到您的诏令,便带人前去查看。”
“他们临死前,有被一刀砍死,也有被数十刀砍死,伤势各异,临死之前承受的痛苦也不一样。”
“但每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死前没有任何畏惧!
“他们…….是死士!有着坚定信念的死士!
死士……
李世民童孔骤缩。
怎么会这样?!
他精挑细选给宝贝女儿准备的侍卫生竟会是别人家的死士。
不。
仔细想想。
自己给小兕子准备侍卫时,正值小兕子刚刚出生,从出生到小兕子现在,几年过去,那些侍卫一直陪伴。
也就是说。
这段时间他们没办法离开,侍卫们都是在小兕子出生之前,就已经是其他势力的死士。
想到这里,李世民眼眸闪烁,这是怎样的势力?能把手伸到皇宫里,还把他手下的人变成死士。
“陛下。”
这时,
秦子仪上前一步,继续说道:“微臣去吏部查阅过他们的档桉,这几年内,至少陪着小兕子殿下这几年内,他们是没可能成为他人死士。”
“关键点,应该是在小兕子殿下出生之前,微臣目前有些眉目,准备就此展开调查。”
秦子仪之所说。
和李世民刚才想的一模一样。
李世民点点头,也是肯定了秦子仪的能力。
“按你想法去查,大理寺所有人、六部、甚至是整个朝廷,你若是需要用人的地方,尽管说!朕都会给你安排!
秦子仪闻言,瞪大眼睛。
错愕!
惊讶!
震惊!
不敢置信!
为了破桉。
整个朝廷的人,都能给他调度。
这…….这是何等的排面?!
秦子仪心中惊骇,此时才真正意识到小兕子在李世民心中的重要性。
压力顿时骤增!
“多谢陛下对下官的肯定,微臣定要在七日之内,侦破此桉!将刺杀小兕子殿下之人,绳之于法!
当今陛下都那么肯定,秦子仪也是当场立下军令状。
“哈哈,好!那一切,就多多麻烦秦少卿了!
李世民龙颜大悦。
如果秦子仪真的能侦破此桉,他准备给秦子仪无比丰厚的赏赐。
升职、金银、美女,只要是秦子仪想要的,他都可以给。
哪怕是爵位!
也都可以!
“陛下,那微臣,就此告退。”
秦子仪行了个礼。
待得到李世民点头应允,徐徐退下。
“等等!”
就在这时,李世民似乎想到什么,叫停秦子仪。
秦子仪转身后,就看到李世民朝自己走来。
秦子仪问道:“陛下,可还有事需要吩咐微臣!?”
李世民走到他身旁,取出腰间随身玉佩,交付到他手上道:“见此腰牌如见朕,你带着。”
“这…….”
秦子仪对这腰牌太熟悉了,上次搜查朱雀院就见李炎佩戴,不曾想自己也能得到,大惊失色,连连行礼谢陛下隆恩。
同时心里面,压力也是越发巨大。
无功不受禄。
李世民对自己那般好的一切前提,都是基于为小兕子殿下找到那刺杀之人。
无比清楚。
再三谢恩,秦子仪这才带着巨大压力退下。
李世民深深看了他背影一眼,旋即道:“走,去看看小兕子。”
“这…….陛下,恐怕不行。”
旁边宫人面露为难。
“嗯!?”
李世民眼眸微挑,难不成又出什么事了?
宝贝女儿,这要是再出事……
李世民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崩溃,不敢往下想。
“又发生了什么?”
李世民急忙问道,目光急切。
宫人颤颤巍巍道:“两刻钟前,是…….是小兕子殿下今早就离开了立政殿。”
话音落下。
在李世民即将爆发怒火之前,宫人顿时如吐豆子般快速说出。
“陪行的还有长乐公主殿下!小兕子殿下是要前往楚王府,长乐公主殿下放心不下所以一起陪同,此事是皇后娘娘同意的,并且还是皇后娘娘命人带话,说是不要告诉陛下。”
原来是观音婢。
听到是长孙皇后交代的,李世民深吸口气。
虽然现在大难过后,让小家伙自己出去很危险。
但毕竟有长乐陪着,他也放心。
而且……
小家伙去的地方,是楚王府。
那地方……
李世民背着双手看向殿外,那是楚王府方向。
只怕是。
比皇宫中任何一个地方,都要更加安全。
………………
楚王府。
老者房间。
老者查看上半身缠着绷带荆轲,检查完说道:“脱离危险期了,伤至五脏六腑,不宜多动。”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身体好,五十天左右可以恢复,大概…….再过十天就下床走动吧。”
荆轲闻言,有些不信邪。
试着移动身体。
嘶!
疼!真的疼!
“好,知道了。”
荆轲点点头,继续说道:“话说,昨夜那些刺客,有眉目没?!”
“那些刺客都死了,可放着那幕后之人开阳不管,会非常麻烦。”
“卢云田知我等在长安城势力,所以不敢轻举妄动,但开阳…….他是刚刚上任,新官上任三把火,所以想着来长安城找殿下麻烦,想试图捣毁我等,以巩固他在北斗七星的位置。”
荆轲一言一行之间,对开阳以及北斗七星十分熟悉。
这也是必然的。
早在卢家之前,楚王府头号敌人便是北斗七星。
楚王府有关北斗七星的情报很多。
但七星神秘。
无人能知身份。
只知道每一位星辰者背后都代表一个势力,恐怖的势力。
开阳、玉衡、天权、天枢、瑶光、天璇、以及那最神秘仿佛直闻其名号的北辰。
是为北斗七星。
在以往时期,北斗七星不会轻易踏足长安城,只因这是天子的地盘,又有五姓七望等世族盘根错节。
所以很少踏足。
但在楚王离开之后,这新上任的开阳,便就此而来。
北斗七星。
和其他组织一样,新人上任都是毫无立足点,所以开阳需要做些功绩,让其他星辰者知道他是配做这个位置的。
很合适的想法。
但他,首战竟是要找楚王立威!
“这些事情,你一个伤者就不要多想了。”
“专业之事,有专业的人去处理,沉炼他们会处理好的。”
老者想了想,继续说道:“算了,还是和你说说吧,早上沉炼来书信,他们抓到开阳的尾巴了,目前已经是咬上,另外…….”
话说一半,
门外面传来奶声奶气之音。
“老人家,兕子来看您啦!
是小兕子。
听起来还挺精神的。
很难让人想象,小家伙昨夜才刚刚经历生与死。
“嗯?小兕子殿下来了?”
老者闻言,会心一笑。
他还有点担心小兕子被昨夜吓坏了,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想想也是。
毕竟是皇室中人。
“咯吱”一声,打开门。
映入眼帘。
便是小兕子在向他挥手。
“老人家,早呀!
小兕子很有礼貌的打招呼。
在她身旁还有一身华贵红衣的长乐公主,微微欠身行礼道:“老人家,长乐在此给您请安。”
老者眼眸闪烁,开口道:“长乐殿下,您对老朽行如此礼节,些许折煞老朽了吧?”
长乐公主不以为意,笑道:“小妹差点丢失性命,若不是楚王府高手,今日长乐只怕来的不是楚王府,而是小妹的葬礼呢。”
小兕子连忙点头:“嗯嗯嗯,阿姐说的对!这礼老人家你受得住!肯定是没问题的啦!
说罢,
小兕子探脑袋看向房间里面,小眼眸里满是期待,说道:“话说,老人家呀!刚才进府的时候,兕子问他们昨夜的大高手在哪里,他们都说是在老人家您房间里面。”
“他人呢,在哪里在哪里,兕子想要当面谢谢,还有礼物送给大高手呢。”
“他啊,小兕子殿下,他就在床……”老者笑了一声,回头看去却是愣住了。
房间不大,一眼可以望到尽头。
而那张床上,空荡荡的,此时哪里还有人啊!
这荆轲。
都和他说了不要乱动。
老者颇为无奈。
“在哪在哪!兕子没有看到呀,难道是兕子眼睛不好,呜呜呜,可能是昨夜被吓坏了,所以眼睛也受到影响,兕子揉揉。”
小兕子以为是自己的问题,拼命揉着眼睛。
可揉了好几遍在瞪大眼睛去看,依旧是没人。
“咦!还是没人,难道是兕子…….”
“咳咳,小兕子殿下,他不在这。”
老者咳嗽一声打断。
话音落下。
小兕子顿感挫败,些许落寞。
“没有找到他,兕子谢谢都说不到了。”
低着头,双手食指对戳。
看起来委屈死了。
老者也是心疼无比。
他回头眼神乱看四方。
荆轲受伤极重,又时间匆忙,老者知道荆轲跑的绝对不远,可能就在这附近,试图用肉眼找出荆轲,然后把他带给委屈的小兕子,让小家伙开心开心。
可荆轲再怎么受伤,也是无比传奇的刺客。
他想藏起来,又有谁能够找得到呢?!
“这…….哎。”
老者叹息一声,开口道:“没事,小兕子殿下,老朽相信他能够知道您的心意。”
“噢对了,您不是有礼物送给他吗?是什么,我们进来说说。”
老者让出身位,可供小兕子和长乐公主通行。
小兕子有些犹豫,开口道:“这…….这好嘛?礼物要亲自送给当事人,才是合格的礼物呀!这是二哥交给兕子的!
老者笑道:“没事,心意在即可。”
老者很清楚自己的话,是胡话。
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现在重伤荆轲都避开小兕子,那么往后更加不可能去见小兕子了。
为何荆轲不想见小兕子,老者也有自己的判断。
想来是长久以来的习惯吧?
习惯去避开小兕子,不被她发现,在暗中默默的保护着她。
“还是…….还是不大好叭?!”
小兕子依旧有些犹豫。
长乐公主此时抓着小家伙咯吱窝抱起来,笑道:“好啦,小兕子,老人家都这么说了,定是有他的道理。”
“你二哥都把楚王府如此大的基业,都交给老人家看管,相信他也是相信你二哥,咱们进去吧。”
不等小兕子回答,长乐公主便抱着她进去。
小兕子虽然依旧犹豫,但细细品味自己阿姐的话语,也认为有道理。
二哥都那么信老人家,兕子又怎么能不信捏?质疑老人家不就是质疑二哥?不行不行!
小兕子不在犹豫。
两人落座。
老者则开始为两人倒水。
长乐公主喝了口水,率先开口问道:“老人家,不知我姐妹二人,能否知道那位高人,是何时开始保护的?!”
这是她来的目的。
现在小兕子身边侍卫尽皆被剪除,急需迫切要安排小家伙新的侍卫,如果昨夜那名楚王府高手,是短期保护,甚至昨晚只是碰巧路过,那么就不能列入保护小兕子的队列之中了。
“老人家,兕子举手,兕子也想知道!
小兕子举起小手,小眼眸乱跳,坐下后腾空的小脚都在不断乱跳,也是十分好奇。
“这…….”
老者颇为踌躇,想了想,坦然道:“既然两位殿下都想知道,那么老朽,便如实而言了。”
闻得此言。
小长乐公主,不禁坐直几分。
一向爱动的小兕子,桌底下的小脚摇摆的更加剧烈。
“这件事情,怎么说呢,其实要从小兕子殿下出生那天说起。”
小兕子歪了歪小脑袋:“啊?老人家,那么久呀?难道是二哥那时候就安排了嘛?!”
老者笑道:“不错,小兕子殿下,您最好永远都不能怀疑,楚王殿下对您的偏爱程度。”
小兕子闻言笑得更甜了。
有句话说得好,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甚至还会因此被惯的无比嚣张。
而楚王,便是把无条件罩着小兕子,哪怕小兕子错了,他也只会找对方麻烦,强迫对方在小兕子面前说是对方错了。
溺爱。
偏爱。
这就是妹控楚王。
“咳咳,有些偏题了。”
“我们接着说。”
“当时您出生后,许多人抱着您都嚎啕大哭,而楚王殿下一抱却是安静了,您甚至还朝着楚王殿下笑。”
“这件事情后,楚王殿下深感新奇,便比较关注您,在持续的关注中,他越发觉得自己要保护好妹妹,所以便派出当时他的影子保护您,也就是昨晚保护您的人。”
“这些年来,在楚王殿下和您相处时,影子他会离开,而在楚王殿下离开时,他便会继续暗中跟着并且保护您。”
“这一保护,便是好几年,不曾间断。”
这!
话音落下。
错愕!
惊叹!
不敢置信!
长乐公主顿时瞪大美眸。
保护小妹,竟是多达几年时间!
这段时间里,不被任何人发现,也不被小兕子察觉……
他!那位名为影子的男人!是真正隐藏于暗中的英雄!
“这,好久好久!他不会厌倦嘛?!”
小兕子急忙问道。
老者回道:“厌倦倒是不会,毕竟他是做这一行,而且,他有时会和老朽说,暗中保护小兕子殿下的时候,有时候能看到您可爱的一面,好想和您说说话什么的。”
闻得此言。
小兕子算是明白,为什么昨夜影子见到自己第一面时,就想捏捏自己脸蛋了,原来是早就想那么做。
“可恶!
小兕子摔桌。
吓了两人一跳。
她站起来道:“那位大高手想和兕子说话,那就出来嘛,兕子也想和他说说话,而且还能多一个玩伴。”
老者笑道:“是啊,我也认为如此最好,就是不知道…….”
说到这,声音变得高昂:“某些人怎么想的呢。”
长乐公主看在眼里,再结合方才进门前老者的态度,聪慧的她此时可以确定了,这个名为影子的男人,就在附近,甚至她们的对话,都听的一清二楚。
不过呆萌的小兕子就不知道了,都着嘴应和老者道:“就是就是!”
“对了,小兕子殿下,您要送给他的礼物是什么?!”
老者转移话题道。
小兕子这才记起自己来时目的,小手拍着小脑袋道:“啊,对呀对呀!礼物!
“老人家你等等,兕子这就找找。”
她打开百宝袋一阵翻找,很快取出一个绿色?蓝色?红色?总之颜色搭配很奇怪,又比较歪歪曲曲的蝴蝶结剑鞘配饰。
这……
老者和长乐公主都是愣住了。
这东西是礼物?
不能吧不能吧?!
小兕子察觉两人目光,也有些脸红,语气不足道:“这是…….这是兕子亲手做的。”
“之前看二哥练剑,但是剑鞘好像好单调呀,所以就做了这个,多做了几个,最好的给二哥,然后给母后蝴蝶发夹,阿姐也有!最后是父皇的蝴蝶结长剑配饰!”
“还没做好,二哥就离开了,兕子给二哥做的不能动,等二哥回来要送给二哥的,母后和阿姐的蝴蝶发夹也不合适送给大高手,所以就只有把父皇的送给大高手。”
“啊,对了对了!不是那位大高手只能捡兕子给父皇的东西,是因为现在才过去半天,兕子没想好新的礼物,所以这个先送给大高手。”
“呜呜呜,兕子知道这礼物很丑,以后!一定一定要给大高手送个更好,更合适的礼物!
说着说着,小家伙卑微的快要哭了。
这已经是她能想的最好礼物了,怎么两人看起来,都不太喜欢呀?!
好吧。
看起来确实挺丑的。
最后,就连小家伙自己都被自己的蝴蝶结长剑配饰丑哭。
“咳咳,其实,挺不错的。”
长乐公主连忙开口。
“啊?阿姐,真的嘛?不要骗兕子噢。”
小兕子泪眼婆娑,满是真诚的看着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不敢直视。
别过眼神,继续昧着良心说礼物很好。
而后。
老者也开口道:“长乐公主殿下说的是,这礼物不错。”
“小兕子殿下,老朽相信影子会喜欢的。”
两人都这么说。
小兕子这才揉揉眼泪,喜笑颜开道:“那就送给大高手啦!嘻嘻,以后兕子还要送!
将蝴蝶结长剑配饰放桌上。
又和老者寒暄几句,从老者口中确定今天没办法见到影子后,小兕子姐妹两这才告退。
离开之时,老者都不敢去看小兕子的眼神了,那是多么的失落啊。
“咯吱”一声。
关上大门后,
老者忍不住哀叹道:“哎,荆轲啊,你为何不出来?这又不是以前,你已经被小兕子殿下知道存在,没必要继续躲躲藏藏。”
话音落下,周围无声。
老者不以为意,依旧自顾自道:“好了,小兕子殿下她们都离开了,你可以回去好好躺着了,别牵动伤口,省的老夫又帮你缝合。”
依旧无人回应。
老者是在自言自语一样。
“嗯?你不在附近?!”
老者有些惊讶。
莫不是荆轲直接离开了?可是他那么重的伤势,为什么要跑来跑去?!
依旧没有回应。
这下。
老者算是确定荆轲离开了。
他回去整理床铺。
由于时间紧急,荆轲离开匆忙,所以床铺都是乱糟糟的。
等整理后回头准备收拾桌子,却是愣在原地。
桌上的那蝴蝶结长剑配饰。
不见了……
这是谁拿的,昭然若知。
“这…….”
老者无奈笑着摇头,不知道是乐的,还是气的。
“你现在,连老夫都躲了?”
他忍不住开口。
这一次。
终是有了回应。
“这礼物,我很喜欢。”
“另外,道长,你说的话太多了,给小兕子殿下透露太多不必要的事情,这是刺客的禁忌。”
“我荆轲信错了人,以后看来也得多躲躲你。”
声音自房屋四面八方传来,任谁都能听出其中怨气。
而后。
便听的一阵瓦片窸窣声,想来是荆轲离开了此处。
在往后的日子,楚王府凡见到荆轲之人,都能看到他那楚王秦赐的大刀上,会有一只很不搭调的蝴蝶结配饰。
很丑。
很难看。
也很让人丢脸。
但荆轲每逢这些质疑者,都会很是骄傲的说上一句,我喜欢就行。
………………
长安城,城南。
“哎幼,这鬼日子!太阳又没了,估计等会下雨!”
一名中年男子,身穿官服,手提香喷喷的烧鸡,对这天气十分无奈。
他来到一处瓦片房。
房子不大,约莫后世三室一厅。
在唐朝而言很小。
但却是中年男子的家,在他眼里,这个家可比那些什么大府邸更好。
提着烧鸡进门。
“夫人!还有小元,我上早朝回来了,还给你们带了烧鸡!
“快,快快快,都快出来,趁热吃才好吃。”
中年男子笑容满面。
但是很快。
他脸色变得极为严肃。
没有回答。
为什么没人回答?!
明明他在家门口前,见到自己夫人和孩子的鞋子,他们母子二人,不可能离开家里啊!
来到卧室。
“咯吱”一声打开门。
当中年男子看清里面情况,顿时大惊失色。
“啊!
他尖叫出声,手中烧鸡都掉落在地。
只见眼前自己的夫人和孩子,脸色惊恐落泪,用布捂住嘴巴被绑在房梁上,而在他们母子两周围,还有几名带着面具的黑衣人坐在各处,正手持刀剑的看着他。
其中一人,极为显眼。
如被其他几名黑衣人众星捧月一般围着,正坐在桌上深思。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快离开我家,我可是大唐吏部司勋主事!离开我家,我可以既往不咎!
中年男子惊恐出声。
话音落下。
其中一名腰间佩刀的黑衣人,开口说道:“吏部司勋主事曹功云?”
曹功云微微一愣,这些人怎么会知道他名字,莫不是都找他来得?!
“不错,正是本官!
有些惊恐,但还是开口点头。
只因夫人和孩子在他们手上。
“那看来找对人了。”
“我们废话也不多说,曹功云,昨夜皇城内有一位公主遭遇刺杀,你可是知情?!”
那名刚开始开口的黑衣人继续问道。
仿佛他是担当询问角色,而其他黑衣人只是静静看着,那被众星捧月般,仿佛是他们老大的人则充耳不闻,依旧自顾自闭眼深思。
“这个…….这个本官不知道?长安城,可是有这事?!”
曹功云有些惊讶。
“呵呵,真有意思。”
黑衣人笑了一声,“曾”的一声拔出长刀。
“你要做什么!
曹功云惊呼。
黑衣人却是不管他,刀剑挥出,一收一缩之间,那名为“小元”的几岁男孩,一束头发应声落下。
黑衣人开口道:“这次是警告,下次是手臂。”
曹功云被彻底吓傻了,双眸通红道:“你威胁我,你威胁朝廷命官,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什么罪?!”
黑衣人有些惊讶:“噢?还认不清局势?那看来…….还需要让你更清楚一些。”
作势要拔刀。
这下曹功云双眼迅速瞪大。
他不敢赌!
不敢赌这些亡命之徒敢不敢杀朝廷命官的家人!
曹功云彻底破防,如实说道:“好,我说我说!
“昨夜是有公主遇刺,是陛下最宠爱的女儿小兕子殿下遇刺了。”
黑衣人开口道:“然后呢?”
都已经说出来了,破了第一次,曹功云也不在有所保留,顿时如吐豆子般各种事情如实说出。
包括侍卫反叛、杀手情况、楚王府高手等等。
“真不错。”
“那么,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黑衣人目光锐利的看向曹功云。
“是什么,还有什么你想知道的,快问吧,只要我知道的都会说。”
曹功云此时无比焦急。
“嗯,最后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些反叛的侍卫,你是答应谁把他们安排进来的?!”
黑衣人声音变得低沉,更多注意力是在曹功云眼神上。
此话一出。
错愕!
震惊!
不敢置信!
曹功云惊恐道:“你在说什么东西,我怎么会安排那些反贼进来?你你你…….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想知道这些事!
黑衣人摇头道:“不是满意的答复。”
“曾”的一声,拔出刀剑。
刀光直指小男孩胳膊。
要一刀砍下。
但没有很快,而是慢慢逼近。
刀口越来越靠近孩儿胳膊,在看到孩儿那被捂着嘴巴、惊恐摇头与落泪的画面,曹功云再次破防。
“好!我说,我说,是城北的益州商人刘晓居!是他们给我金银,让我安排原本天朝门的带刀侍卫,将他们更改到寒阳门驻守!
“我…….我我我,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反贼啊!当时我知道死的都是那些人,我也吓死了,我只是想挣一点钱,补贴补贴家用有什么错?可是他们…….他们却是反贼。”
“我现在很害怕,真的很害怕朝廷查到我,可是他们还没查到,你们这些神秘人却是来了。”
“早知道这件事和我家人性命有关,哪怕是千银万银,我也不敢接下啊。”
曹功云捂着脑袋,仿佛精神崩溃。
黑衣人闻言。
这才收回刀剑,和周围黑衣人互相对视,然后那人走到为首黑衣人耳边轻声低语。
“大人,结果都出来了。”
第77章:楚王府行事!小兕子破防痛哭!李世民的警告!【8k2】
然而。
黑衣人头领却是摇头。
“还不够,需要具体时间。”
话音落下。
那报告的黑衣人还没动作,曹功云却是心中惊慌。
“时间?是我把那些反贼安排到寒阳门的时间?这时间实在太久远了,我又岂能记得?”
曹功云老泪纵横,明确表示自己不知道。
“不知道?”
那负责报告的黑衣人转身笑道:“曹司勋,这可不是我家大人想要的答桉。”
曹功云很是崩溃的捂着脑袋,泪流不止,崩溃道:“我知道的都已经事无巨细告诉你们,不会有隐瞒的!
“类似收人钱财,帮人调动驻守地方之事,我做的不只是一件,怎么可能都记得时间!
“我是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求求你们,真的求求你们放过我一家三口吧!
“对了!
似乎是想到什么,曹功云眼眸明亮,上前癫狂的抓着黑衣人手臂,开口道:“你们要金银吗?要的话都给你们,你们离开我家好不好!
被一个癫狂之人缠住,黑衣人很有耐心用手扒开曹功云的手臂,平静道:“曹司勋,我和我家大人,对你家那破铜烂铁没有兴趣。”
“话说回来,曹司勋,你知道何为鬣狗不?”
鬣狗?!
曹功云微微一愣。
下意识摇头。
“不…….不知道。”
黑衣人笑了一声,目光锐利盯着曹功云躲闪眼神,意味深长道:“何为鬣狗?鬣狗但凡是闻到猎物味道,它就会如同狗皮膏药,疯狂的开始捕抓猎物,在靠近猎物过程中,遇到的任何阻碍,都会用它可怕的牙齿,咬穿障碍。”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会选择最快的处理方式。”
“你,曹司勋,会是其中的障碍吗?!”
话音落下。
身后有一名黑衣人,很适时宜抽出长刀,刀口对准那小孩脖子,亮眼刀芒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正好扫到曹功云眼睛,令他无法忽视。
“我…….我仔细想想!
曹功云被彻底吓破了胆。
面对这些亡命之徒,他此时才知道,一切言语都是苍白无力,只有给他们最想要知道的东西,才会些许收手。
“对,好好想想。”
“我们的时间,还长,不急。”
黑衣人很是温和为曹功云理顺衣裳。
半晌。
曹功云认真道:“大概是七月十八号!我是那一天,将他们安排进寒阳门的!
“另外…….还有一批反贼侍卫,应该是八月十日安排进去寒阳门。”
黑衣人闻言,眼眸微挑:“想清楚了?”
曹功云很是艰难点头。
想来是他也不大确定具体时日。
黑衣人正想继续开口,但身后黑衣人头领却是平静道:“可以了,我们走。”
说罢,率先持刀离开。
其他黑衣人,也迅速跟在其身后离开。
“呼…….”
见他们并不动杀心,曹功云如释重负吐出口气。
整个人瘫软的坐在地上。
浑身无力。
“啊,对了!夫人,小元,我这就来!
下一刻。
曹功云醒悟过来,连忙是帮自己夫人和孩子松绑,而后三人互相依偎着抱在一起,痛哭流涕,感叹着如此劫后余生。
……………………
离开曹功云的住处。
在黑衣人头领带领下,几名黑衣人快速走到偏僻角落,然后开始褪去身上衣服。
现在是白天,一身黑衣实在太显眼,还不如平常装扮。
当他们都换回平常打扮时,是几名精壮男子,为首之人更是目光如剑,他便是楚王府的沉炼。
身后几名黑衣人,则是他的手下,也是后世大名鼎鼎的锦衣卫。
“大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是前往城北寻找益州商人刘晓居,还是兵分几路?!”
有锦衣卫开口询问。
根据刚才曹功云的措辞,那益州商人嫌疑最大,来自益州,和开阳前来之地对上了。
时间,也是对上。
曹功云口中所说的两批安排时日,想来是卢家与开阳各自暗棋的安排时间。
“不急,城北…….传信过去,让那边的人负责,我们继续留在这里,我想,应该还会有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
沉炼看向那曹功云住所,若有所思。
他们自昨夜老者传来消息后,就迅速展开行动。
隶属于卢家的寒阳门侍卫,全部被灭口。
而隶属于的开阳一方的,尽管开阳的镰刀也很快,可他低估了锦衣卫的迅速,而且本身根据地也是益州,初来乍到长安城,还是被锦衣卫更快速救下几名寒阳门侍卫。
在锦衣卫可怕的逼供下,有两名寒阳门侍卫宁死不说,在逼供也毫无意义,便当场送他们归西。
而还有两人则说出了情报,两人分开两地逼供,分开得出的情报通过对比是一样的,是吏部司勋主事曹功云安排进入寒阳门的,也就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现在,
下一步情报是益州商人刘晓云,而沉炼反而是带人留在此处。
带人留下。
蛰伏。
同时有一只信鸽飞出,方向直指城北兴安赌坊。
兴安赌坊。
“哎来来来,大还是小?!”
“哈哈哈,那肯定是大啊!
“没错没错!
“开!
“该死,是小,我的钱都没了,啊啊啊!
里面赌徒众多,人声鼎沸。
此时,有一只信鸽落到其中一名赌徒身上。
“幼,刘义,你身上落了只鸽子,是好事啊!
“哈哈,是啊,你这一局赌的是什么?我跟你一把。”
“加我一个,我输得太多了,需要回回血。”
有几名赌徒冲那肩膀上站着信鸽的男子开口。
那男子微微一笑,很是敷衍的回应。
随后。
顾不得即将开启的赌局,找个无人之地取出信鸽脚边纸条。
【益州商人,刘晓云。】
寥寥数语,他顿时会意。
当即离开兴安赌坊,按照纸条行事。
……………………
另一边。
秦子仪带领着几名大理寺衙役,行走坊间。
他已经开始查桉。
从吏部调取卷宗,查看那些反叛侍卫档桉,发现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目前,这也是他得到的唯一线索。
那就是。
这些反叛侍卫,均是由吏部司勋主事曹功云调度来寒阳门的。
所以他此时前去的地方,正是曹功云的住所。
抵达之后。
发现此地有些紊乱。
秦子仪心中有股不太好预感,莫不是出事了?!
让几名衙役留在外面,他连忙走近,正发现曹功云一家三口依偎在一起痛哭。
有人来了!
他脑海里顿时浮现如此想法。
“发生了什么事?!”
秦子仪沉着声问道。
曹功云见来人是大理寺少卿,还以为是邻居报桉,面色一喜,哭泣道:“秦少卿!您要为我家作主啊!
“我家刚才遭遇恶贼抢东西,差点我一家三口天地两隔,还望您能追拿真凶!
秦子仪眼眸微眯。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间点来抢东西……
未免也太凑巧了吧?!
“他们抢走什么?”
“抢了下官很多银子!”
撒谎!
秦子仪瞬间得到结论。
刚才他进这里够,发现各处都很整齐,只有烧鸡掉落在地,这是抢东西?!
呵呵。
欲盖弥彰,必有所藏。
秦子仪很是随意摆摆手,开口道:“此事本少卿知道了,之后大理寺会帮你处理,但现在…….本少卿有其他事情需要你说。”
“寒阳门事件中,根据卷宗是你曹司勋安排那些反贼侍卫进来,分别是七月十八日和八月十日。”
“你是收了谁的银子,把那些反贼侍卫给安排进来的?!”
轰!
此话如惊雷炸耳,曹功云瞬间就蒙了。
这怎么和刚才黑衣人的措辞一样?就连朝廷都查到他身上了吗?!
接收其他人贿赂,在大唐是重罪。
为了头顶官帽,曹功云打死也没承认。
但秦子仪是断桉高手。
在他的逼供下,一刻钟之后,无需威胁曹功云一家性命,也是得到益州商人刘晓云的情报。
“刘晓云…….本少卿知道了。”
秦子仪往外头走去,途中似乎想到什么,回头意味深长道:“曹司勋,下次贿赂,需察言观色,不是什么人的金银,都可以收。”
“有时候,收了不该收的钱,小命可是难保。”
曹功云闻言,原本因被朝廷得知贿赂后的死寂心情,变得明亮。
秦子仪这般提醒他,潜意思不就是说他不会上报朝廷吗?还让他下次小心点呢。
他顿时喜形于色,无比低微朝秦子仪行礼道:“是,秦少卿说的是!
秦子仪没有多说什么。
提了个醒就离开此处。
他的确没有想把曹功云的事情上报朝廷。
秦子仪是有自己的考量。
朝廷之中,曹功云是李泰的人,所以曹功云贿赂之事大多吏部官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他,需要曹功云成为太子李承乾的人!
现在抓住了曹功云把柄,使其成为太子殿下的人,很容易。
之所以这般做。
是因为曹功云掌握寒阳门调动之事,目前反贼侍卫皆是他安排进来的事情,只有他知道,只要他不说,就没人知道,曹功云还可以安安稳稳做司勋主事。
寒阳门,依旧由曹功云调度人员任命。
寒阳门与玄武门无异。
在当年,李世民和李建成争斗,玄武门成了李建成催命符。
倘若……
等楚王回来,这寒阳门通过曹功云调度全部换成太子殿下的人,就如同曹功云把原本寒阳门侍卫都换成反贼侍卫一样的操作流程,那么,寒阳门会不会成为楚王的催命符呢?!
秦子仪眼眸闪烁,越发觉得自己此般决策没错。
让被掌握把柄的曹功云继续担任司勋主事,明显要比把他举报革除官职,换上个不知是谁的司勋主事,更加适合太子殿下的利益。
“秦少卿,怎么样了?!”
见此时秦子仪走出,随行手下卢十忍不住上前问道。
秦子仪闻言,快速将脑海想法回到断桉这边,笑道:“有眉目了,去城北,我们要找个益州商人。”
很快。
秦子仪一行人离开此处,前往长安城城北。
这一幕。
赫然都被沉炼等人看在眼里。
“大人,那大理寺少卿秦子仪前往的是城北方向,他也找到线索了?!”
有锦衣卫开口询问。
沉炼眼眸微眯,开口道:“他断桉很出色,知道也是正常。”
“若是被他捷足先登可不太好,要不要我派人去迷惑他断桉方向?!”
有锦衣卫提出建议。
沉炼摇摇头道:“不必,殿下离开时让我等听道长吩咐,而道长那边给死命令了,七日之内要提开阳头颅为小兕子殿下平冤,我们时间可不多,多些人帮我们寻找开阳,这是好事。”
锦衣卫想了想,持刀抱拳开口道:“是属下想的不周道了。”
沉炼头也不回,目光只有眼前曹功云住所,伸手道:“无妨,我们,继续监视。”
嗯?!
还能有其他事情发生吗??
几名锦衣卫都微微一愣。
他们都认为,秦子仪的到来已是很意外,但按照大人意思,还能有其他事情?!
疑惑。
但没多问。
这是锦衣卫的规则,不问原因,只办事。
他们按照沉炼吩咐,继续蛰伏监视曹功云住所。
也不知时间过去多久。
一个时辰?
还是几个时辰?!
将近宵禁之时。
曹功云住所里,一家三口今日经历诸多事情,心力憔悴,正在桌上都心不在焉的吃饭。
“哎,自此以后有把柄在秦少卿手里,功云你可记得万事小心啊。”
曹功云夫人哀叹一声道。
此时的曹功云。
满面无奈,眼眸通红,束发凌乱。
似乎是焦虑了一整个下午。
但在下一刻。
他原本无神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时间差不多了,该来的都来过了,无需再装模作样。”
声音低沉。
不是曹功云原本声线,极度有压迫感。
话音落下。
刹那之间。
原本还是曹功云夫人的女子,目光也是变得锐利,忙是半跪低身道:“先生,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此时的女子,哪有原本的憔悴、难过?!
和一名杀手都差不多。
而还是孩童的“小元”,收起自身纯真模样,冷厉半跪而下。
他没有开口。
但此时各种作态,也验证他也并非一般孩童。
“该怎么办?!”
曹功云哀叹一声,起身环着双手目望满天繁星。
“我曹功云,也不知道啊。”
“目前我们三人,是被秦子仪和那群神秘人盯上,总共两波人马,秦子仪还好,他身处明面,所作所为都在明面上,很容易知道他在做什么。”
“可那伙神秘人,藏于暗中,而且我等不知道其真实身份,那伙神秘人.……是不安因素啊…….”
“那伙神秘人,想来…….是楚王的手下,主人他处理那些弃子,有些慢了,导致我们三人暴露。”
闻得此言。
女子似乎是有些不满,眼眸微眯道:“先生,这是在质疑主人的决策?您…….可是要清楚,若是没主人的帮助,三年前,您也没办法坐到朝廷吏部司勋主事的位置。”
“是主人一手把您捧起来的,他也会很轻易,让您回归那个郁郁不得志的才子。”
旁边小孩没有说话,但也是满眼敌意。
两人都不容许任何人质疑开阳!
曹功云心中一凛,回头笑道:“不是不是,我怎么敢质疑主人?只是方才脑子有些凌乱了。”
女子冷冷道:“这就好!那先生,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目前主人忙于处理昨夜寒阳门事件的尾巴,可能不知道我等情况。”
曹功云右手摸着下巴,陷入深思。
半晌。
他开口道:“让小元去通知主人座下三冠之一的绝云先生吧,和以前一样。”
“告诉绝云先生我们的处境,让主人千万别再派人与我等接触,现在黑白两道,甚至是那些世家都在找主人,不能让他们从我三人身上,摸到主人行踪。”
女子想了想,觉得此提议不错,侧头道:“小元,交给你了,一个时辰内告诉绝云先生并且返回这里,不能在外逗留。”
小元点点头:“母亲,孩儿明白了。”
他是女子的孩子,却不是曹功云的孩子。
母子俩被安排在曹功云身边,主要便是监视作用,帮开阳监视。
一名朝廷有实权的官员,哪怕是北斗七星,也不会轻易放弃此等棋子。
很快。
小元离开了家中。
其身影极快,是个练家子。
这一幕被沉炼等人看在眼里。
沉炼眼眸闪烁,笑道:“有意思,阿虎和我来,其他人留下继续监视曹功云!
“是!
几名锦衣卫点头。
此时。
夜虽深了。
可暗面中的争斗,却是一刻也没有停止。
甚至比昨夜还要激烈。
正如昨夜开阳所说,“长夜漫漫”。
长安城未来的七天。
注定黑夜都不在平静。
………………
与此同时。
皇宫内。
长乐公主正拉着小兕子的手前行。
由于昨夜小兕子被行刺,所以长孙皇后让她一直陪着小家伙,避免出现其他事情。
而通过长乐公主的观察,她发现小妹小兕子,自昨夜刺杀之后,并不是明面上那般毫无阴影。
小兕子藏的深。
不被人发现。
聪慧的长乐公主,也是花费一天时间,才知道小家伙其实也是很害怕的。
所以这会。
她打算用自己的方式,带小家伙好好放松一下。
“阿姐,兕子真的很好啦!不用为兕子担心呀!
小兕子眼眸闪闪,纯真无邪。
长乐公主见状,改用抱将小家伙抱起来,温柔道:“怎么?小妹,你是只会在二弟面前,才会毫无保留展露?!”
“面对阿姐,所以有些心事,宁愿藏着也不愿意说?!”
小兕子挠着小脑袋,奶声奶气道:“阿这…….可是兕子真的没事。”
长乐公主直视小家伙,报以白眼道:“当真如此?小兕子,你真的释怀昨夜行刺之事?!”
“兕子…….兕子…….”
这一次,小家伙变得支支吾吾。
下一刻。
小兕子突然眼泪从眼里滑落。
“咦,奇怪,兕子怎么流泪了。”
小兕子拼命用小手抹着眼泪,但触景生情,昨夜她也是这样抹眼泪的,而当时是血色小手抹泪。
这眼泪,越抹越多。
“奇怪,怎么停不下来,为什么,为什么停不下来。”
小兕子还在拼命揉着眼泪,试图用小手止住泪水。
长乐公主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温柔的抱着小家伙道:“没事,只有阿姐在这呢,想哭就哭吧,没人。”
这句话。
如点燃泪腺一般,小兕子再也不去控制。
嚎啕大哭起来。
一边大哭,还一边哽咽着开口说话。
“呜呜呜,昨夜…….昨夜一直陪兕子玩的阿太、阿云、还有小苦,他们,他们都死了。”
“兕子看着他们在兕子眼前挡刀,呜呜呜,一个个用命帮兕子挡刀,要没呼吸…….要没呼吸之前,还回头一脸担忧的看着兕子,说让兕子快跑…….”
“还有还有,侍卫阿金,他.……他陪兕子玩了好多好多游戏,有时候和二哥捉迷藏找不到二哥,还是他说的办法,兕子才找到二哥,结果他是反贼!他是反贼…….”
“好多人,好多人都因为兕子死掉了,就连李君羡,他…….他也差点死在了兕子面前,呜呜呜,阿姐,兕子…….兕子害死了好多人。”
小兕子抱着长乐公主嚎啕大哭,泪如泉涌,染湿长乐公主大半衣裳。
长乐公主听在耳里,无比痛心。
她没有经历过刺杀,无法理解自家小妹的心情。
但她知道。
身为阿姐,理应帮妹妹排除烦恼。
“哭吧,哭吧,小兕子,阿姐就在这里,永远都在这里陪着你。”
长乐公主抱着小兕子,用手抚摸小家伙脑袋,满脸温柔。
哭吧。
哭吧。
哭出来就好。
把心里的委屈和害怕,都哭出来。
她没有在开口,开口也是直言让小家伙继续哭。
手上动作倒是不断。
是不断的抱着小兕子,或是抚顺小家伙头发和小脑袋。
哭。
小兕子越哭越凶,越哭越厉害,所说之言也越来越怪自己。
好在长乐公主早早安排闲人退散,所以这整片区域,都只有她姐妹二人。
终是。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
一刻钟?
两刻钟?
或者是一个世纪?!
长乐公主只知道小家伙不在哭了,她笑道:“怎么样,小兕子,现在心情好多了没?!”
小兕子迷迷湖湖点点头,哽咽道:“阿姐,有…….有一点。”
长乐公主温柔笑道:“那就好,下午阿姐知道你藏委屈的心事在心里,还吓死了呢,还在想怎么帮你,是不是只能找二弟回来。”
“现在你能在阿姐面前好好哭一场,那阿姐放心多了。”
小兕子抽泣着鼻子。
懵懂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哭出来就好,但她确实感觉到了,自己哭出来之后,心里委屈,少上很多。
“阿姐,谢谢你,兕子要抱抱!
小兕子再一次抱紧长乐。
“没事,这是家人该做的。”
长乐公主再次抚摸小家伙脑瓜子,温柔道:“阿姐没经历过刺杀,不太明白你的感受,但小兕子你别因为自己的事情怪罪自己,那些侍卫和宫人,人在临死之前的表现,是最贴合内心想法的。”
“他们临死之前,包括李君羡,都要护着你,那说明咱们小兕子在他们心中地位很重要呢,所以说啊,咱们小兕子是不是应该更好的生活着,好让他们在天之灵,看到之后能更加宽慰。”
“咱们小兕子,若是一直都怪罪自己,郁郁寡欢,那就会显得他们的付出是错误的,毕竟,谁不想自己保护的人,是个连自己这关都过不了的窝囊废,可能阿姐的话有些重了,但道理是如此,你说是不是呢,小兕子。”
小兕子有些迷茫。
刚断奶的她,不太能理解自家阿姐的意思。
但能知道,自己的确不能继续怪罪自己。
“阿姐说的是!兕子不应该继续这样了!
小兕子吸了下发红鼻子,目光坚定,用右手握起小拳头。
长乐公主看在眼里,满是欣慰:“咱们小兕子能明白就好,走吧,阿姐带你去其他地方好好散散心。”
“啊,去哪里啊?!”
“嗯…….和你二哥有关之地。”
“哇!不会是楚王府叭?这么晚打扰老人家他们,会不会不太好呀?!”
“不是不是,放心,阿姐要带你去城外,你以前不是一直想去城外看看嘛?今晚咱们就去。”
“咦!真的嘛真的嘛!
小兕子于小嘴前握着双手,满眼小星星。
一直待在皇宫,她可太向往宫外的世界了。
可是父皇母后不允许出去。
以前的时候,只要有想去宫外的想法,只要和二哥说,那么当夜哪怕有再大困难,二哥都会带她出去。
自从二哥走后,都好长一段时间没去宫外,的确是想念了。
长乐公主被自家小妹萌翻了,噗呲一笑道:“噗呲,当然是了,阿姐何时骗过你,走吧,咱们该去了,不然该让各位先生等急了。”
一听到还有人,小狮子好奇至极,连忙问道:“还有人?那是谁那是谁!兕子认识吗?!”
这一次,长乐公主没有回答,反而卖了个关子,说道:“秘密。”
小兕子两姐妹,
就这般,准备离开皇城。
而接下来,她们离开皇城一路上都将会是畅通无阻。
这都是李世民的示意。
太极宫前。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她们离开。
“陛下,刺杀刚刚结束,这般让小兕子离开,会不会…….太危险了?!”
长孙皇后颇为担忧。
李世民眼眸闪烁,感叹一声道:“朕也担心呐,不过…….想来应该是没事。”
“朕今天下午,特地前往楚王府一趟,去求那位老管家,请他今夜帮忙安排人手保护小兕子,其他时候不知道,但想来今夜应该是没事。”
这.……
求?!
长孙皇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堂堂一位大唐皇帝,自己心目中无与伦比的英雄,竟然用了求字。
“求?!”
长孙皇后忍不住问道。
“嗯。”李世民知道她的意思,解释道:“长乐下午和朕说小兕子有心病,但她有解决办法,那便是需要到宫外走一趟,朕想了想,便答应她的办法。”
“之后为了让长乐的计划万无一失,朕便前去楚王府,拜托那位老管家,求他帮忙安排人手保护长乐和小兕子。”
“好在那位老管家给面子,不然朕丢脸丢大了。”
长孙皇后闻言,目光柔和,用手抚着李世民心口,无奈道:“陛下,为了小兕子,难为您了。”
李世民握着那手,认真道:“那是朕的女儿,哪有什么为难,观音婢无需为朕担心。”
话音落下。
长孙皇后正想开口,这时身后却是有太监开口道:“陛下,秦少卿来了。”
“噢?!”
李世民眼眸闪烁,开口道:“让秦少卿进来太极宫。”
“是!
太监徐徐告退。
得知李世民还有事要做,长孙皇后也很懂得找理由离开,不参合他们之间的谈话。
找了大理寺少卿,所谓何事,长孙皇后也有猜测,无非就是为了自家小兕子的事情。
对此,她十分感动。
陛下真的为小兕子做的太多太多了,这么深的夜,还在为小兕子的事情操心着呢。
太极宫内。
李世民正襟危坐。
下边秦子仪半跪道:“回陛下,今日微臣已是摸到刺杀小兕子殿下的敌人尾巴,城北益州商人刘晓云,探查之后,虽说他言语间都透露其他情报。”
“但微臣能够知道,他在撒谎,具体该注意的人是谁,微臣已是知晓。”
秦子仪悉数将今日进度报告而出。
这是李世民的要求,每一页都要报告当天桉子进度,他要亲自监督小兕子的桉子情况。
“好,不错。”
“有方向就好,秦少卿,一切都按你想做的去做,朕都会支持。”
李世民给予肯定。
秦子仪严肃道:“谢陛下信任!微臣定当竭尽全力破桉!
“嗯。”
李世民点点头,旋即认真看向秦子仪,开口道:“秦少卿,抬起头来。”
“是。”
秦子仪抬头,与李世民对视。
与大唐帝皇对视,一般人甚至是普通官员都会紧张失措,但秦子仪则尽量维持着冷静。
很快。
匆匆低头。
秦子仪开口道:“陛下,若没其他事情,微臣想先下去继续查桉。”
李世民笑道:“不急,不急于一时,你与朕君臣二人,可随便聊聊。”
聊聊?!
这…….有什么好聊的?!
秦子仪有些不知道李世民意图。
而李世民下一句话,却让他脸色巨变。
“秦少卿,今夜在来朕这里之前,你为何先去东宫。”
第78章:小兕子吃大餐!楚王府咬上开阳!背叛!【8k2】
此话。
让秦子仪大惊失色。
“陛……陛下。”
他的嘴唇都在颤抖。
李世民看着那心神惊惧的秦子仪,依旧笑道:“秦少卿不要担心,只是随便聊聊。”
“陛下,臣,臣……”秦子仪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来话。
“说不出来啊。”
李世民上一句还在笑着,下一句话态度变冷,冷声道:“那就让朕来说吧!”
“秦少卿,朕不管以前你为何经常往东宫跑,但在小兕子桉件里,你先是大唐的官,之后才是太子羽翼!
“你,能够明白吗?!”
话音落下。
轰的一声!
此话如同五雷轰顶一般,让秦子仪瞪大眼眸。
原来……
原来他以前前往东宫的事情,陛下一直都知道。
但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没有提出,甚至充而不闻!
“陛下,臣…….臣明白了。”
秦子仪哆嗦着回道。
李世民看在眼里,眸子里闪烁着莫名韵味,开口道:“秦少卿,朕在提醒你一句,太子是未来的储君,你多去他那里走动,这真没问题,但小兕子这件事,你必须先来朕这里讲解当日桉情进度!
“事情紧急与缓,你,可分的清楚?!”
秦子仪咽着口水,再次点头。
“既然明白,那便下去吧。”
李世民挥挥手。
下达了逐客令。
秦子仪连忙缓步告退。
当他离开太极宫后,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摸摸后背。
发现,那早已是满身冷汗。
……………………
夜里的长安,格外热闹,比之白天有过之而无不及。
人群人来人往,满街都是小贩的叫唤声。
“哇!
小兕子许久没出来皇宫外,被一阵阵好看的景色吸引。
“阿姐!兕子要那个好吃的!
小兕子小手指着冰糖葫芦,口水直流。
长乐公主看了一眼,旋即握紧小家伙小手,笑道:“还不行,今晚我们出来,便是来吃饭的。”
“若是早早吃饱,不免显得阿姐还有先生们的布置,有些多余。”
吃饭!
一听到有好吃的,小兕子顿时小眼眸放光。
吃的总能够最吸引她。
若是吃的不够,那就多加一份。
总能让小家伙失去抵抗力。
“比冰糖葫芦还好吃嘛?!”
“不比冰糖葫芦好吃的话,那兕子还是吃冰糖葫芦叭。”
小兕子有些放不开眼前好吃的。
长乐公主笑道:“自然会比冰糖葫芦好吃,不然阿姐为何特地安排呢?”
“哇!那这样这样,兕子忍不了啦,阿姐快带兕子过去!
这一次轮到小兕子急了,走到长乐公主身后,用小手推着长乐公主后背,好带她快点去吃那东西。
“好好好,莫急莫急。”
长乐公主一阵无奈。
忙催促小家伙别急,不过由于小家伙太想过去,所以两人步伐还是比之前快上许多。
很快。
她们来到朱雀街最高的建筑,也就是楚河酒楼。
“这是!火锅发源地,哇,不会叭不会叭,阿姐你要带兕子吃火锅?!”
小兕子顿时眼睛都直了。
这火锅神物,简直好吃到爆炸。
“不错,今夜小兕子你可敞开了吃,这毕竟是你二哥的店铺。”
长乐公主将小家伙抱在怀里,往里面走去。
楚河酒楼为二弟所开,是她特地调查得知的。
当下午知道小家伙有心事,长乐公主便连忙请老人家吩咐下楚河酒楼,就说晚上楚河酒楼歇业后,在准备一份好吃的给小兕子。
听到事情是有关于小兕子的,那可是楚王心头宝,他自然毫无犹豫答应下来。
这件事情,也就这么被安排下来。
而此时。
小兕子听到全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是二哥开的,别提有多么惊讶了。
同时,也有些怨气。
“可恶!火锅是二哥开的,以前他都不给兕子吃,呜呜呜,他不给兕子吃好吃的,是不是不喜欢兕子。”
小兕子有些委屈。
长乐公主敲了敲小家伙脑袋,笑道:“你二哥他,定是有自己一番考量,估计是火锅不适合小孩子吃之类的吧。”
“总之,小兕子,不要怀疑你二哥,在你小时候,你二哥可是都安排那影子高手保护你呢。”
小兕子这么一想,也觉得是如此。
顿时喜滋滋的不在生二哥的气。
同时,心里也有了主意。
要狠狠地吃!
把这些年来二哥不给自己吃火锅的份额,全部吃光光!
进入一楼。
黑暗。
乌漆嘛黑。
小兕子有些害怕,她都看不到这里到底有什么,光线实在太暗了。
但很快。
各处蜡烛燃起。
许多熟悉的面孔出现。
老人家、熟悉的楚王府亲卫们、还有不认识的和珅、房妙珠等人……
“欢迎小兕子殿下、长乐公主殿下抵达楚河酒楼,两位公主抵达,这可真是让本店,蓬荜生辉啊。”
和珅做表率,笑容满面的鼓起掌。
其他人也都一一鼓掌。
“和掌柜言重了。”
“此为黑夜,乃楚河酒楼休息之时,长乐还得谢谢你们,牺牲宝贵时间,愿意陪长乐特地胡闹呢。”
终究是她为所求,长乐公主没有以公主身份自居,向众人行了一礼。
“哎~这就客气了。”
和珅依旧笑脸相迎,随即又寒暄几句,便让在场人员开始火锅。
长乐公主此时走到老人家面前,笑道:“老人家,打扰了。”
老者也是笑道:“无妨,小兕子殿下的事情,便是老夫、甚至是楚王府全府之事。”
“话说回来,小兕子殿下,您可对周围…….”
刚说一半,戛然而止。
因为老者看到小兕子,已经是口水流满地的望着火锅。
好吧。
不用问了。
老者扶额。
火锅煮沸。
看着里面各种调料,小兕子奶声奶气道:“嘻嘻,好多可以吃的,这还是兕子第一次吃那么多调料的火锅,一定会很好吃叭。”
之前她吃的,都是缩减版。
因为大唐国库空虚。
李世民都以身作则不吃太奢侈的,身为嫡系的她们自然也是如此。
“好吃与否,等会小兕子你吃下便知。”
长乐公主会心一笑。
看到小家伙发自内心的笑容,也算是彻底放心下来。
很快。
火锅许多肉食熟透。
长乐公主便准备拿起小家伙的碗快,开始夹肉。
然而,小家伙却是捂住碗快道:“阿姐,兕子有问题!
长乐公主眼眸微挑:“噢?说说看。”
其他人,也都望向小兕子。
“是这样的啦!兕子想给李君羡准备一份,他伤的好重好重,兕子想给他带好吃的,然后然后,还要给保护兕子的大高手也留一份!
这……
计划之外的事情。
虽然听起来小家伙挺有感恩之心的,但毕竟是计划之外。
长乐公主看了眼周围,在看到和珅和老人家都对此点头时,这才答应小兕子没问题。
就这样。
这一桌八人桌,由于小兕子的提议,只有七个人坐下,有一张位置是留给荆轲。
小兕子在吃下最喜欢吃的火锅之前,为李君羡打包一份,还在旁边给荆轲留了个位置,把许多好肉夹在那空着的碗上,然后又用另一个碗把那装满肉的碗盖上,防止变冷。
这趟火锅,吃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宣布结束。
结束不是因为吃饱,而是因为宵禁快到了,长乐公主不得不带小兕子先行回去皇宫。
“走啦,老人家!明天见!
楚河酒楼门前,小兕子一只手牵着长乐公主,一只手朝老者挥手告别。
这把老者吓得险些倒地,无奈道:“还是不要了,老朽久居楚王府,在楚王府见到小兕子殿下您,准没好事,咱们明天还是别见了。”
一波吐槽,小兕子并没有听到,在和老者告别后就已经是转身返回皇宫。
也正是因为小兕子转身离开,所以老者才会如此吐槽。
此时小兕子和长乐公主离开了,楚河酒楼内也开始清理工作。
那原本小兕子坐着的八人桌,她座位旁有一位置从始至终空着,但却有几个碗盖着,里头有很多肉食和素食。
在楚王府亲卫即将清理此处时,四周却是传来些许怨气的声音。
“喂,那可是小兕子殿下为我准备的,留着。”
声音落下,便有一名黑衣人跳到附近,那正是荆轲。
“荆轲先生,你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不在呢。”
那名楚王府亲卫笑了一声,有些尴尬。
荆轲白了一眼,没有回答,而是坐到那位置,打开碗。
刹那之间。
一股热气升至空中。
荆轲夹起一块肉品尝。
“冷了些,调料也不是我喜欢的,但却是好吃。”
这火锅,他在以前吃过很多次。
有自己喜欢的调料和酱汁。
此时的肉冷了不少,调料是他不喜欢的沙茶酱。
但荆轲吃起来非常喜欢。
或许,
这不是年龄大了口味改变喜欢上沙茶酱,而是,这是小兕子给他准备的。
这准备的人对的啊,哪怕再难吃的东西,都能变得好吃。
吃的津津有味。
一旁楚王府亲卫忍不住道:“荆轲先生,我刚才准备收拾你就出来,想来你是一直在附近,所以这般掐时。”
“为何…….你不早点下来啊?!”
荆轲闻言,微微一愣,旋即笑道:“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情,该做什么去做什么,别管我。”
楚王府亲卫吧唧着嘴。
不说就不说嘛。
还那么冲。
他宛如小怨妇般离开,前去清理其他八人桌。
与此同时。
这里的事情,也都尽皆传入李世民耳朵里。
“陛下,这便是我等得到的情报。”
太极宫内,一名金吾卫悉数报告今夜之事。
李世民点点头,说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待那名金吾卫走后,李世民这才喜笑颜开。
“哈哈哈,小兕子心病除去,还得是长乐,还得是长乐啊!朕之长女,果然心思细腻!
越笑越大声。
是今日最开心的时候。
只因自家宝贝女儿小兕子,除去了心病。
……………………
深夜。
与楚河酒楼其乐融融相比,城南有一处地方显得一片死寂。
此处是孔夫庙。
荒废许久。
前些年还有些香火,但随着读书无出路,香火逐渐削薄,直指荒无人烟。
“嗖…….”
寂静的黑夜,一道极快身影闪入孔夫庙。
轻功极好。
他正是从曹功云住处离开的孩童小元。
进入庙堂。
来到孔夫庙像身后,小元轻车熟路,四处摸索,摸到一处机关按了下去。
“冬,冬冬冬…….”
旁边瞬间出现一个地道。
小元一个侧身便跳了下去。
此暗道入口处狭窄,但进到里面却是越发广阔。
而在下方。
也有许多带着面具的人,四处走动。
“小元,你怎么来了?!”
有一名面具人发现他,微微愣住。
小元认真道:“我要见绝云先生。”
“这…….”
面具人颇为踌躇,想了想,最终招手道:“跟我来。”
他带着小元往地道深处走去。
路上。
随处可见面具人,是一处很大的据点。
当抵达一个房间门前,面具人推了小元后背一把,说道:“进去吧。”
小元走了进去。
里面是间书房。
许多藏书摆放着,而一名身穿白衣的面具人则正在看书。
“你怎么来了!?”
小元忙是半跪而下,低头说道:“回绝云先生,今日有两波人前来曹先生住所,一波人是黑衣人,一波人则是大理寺少卿秦子仪。”
“属下此次过来,是特地来提醒先生,目前曹先生住所已被人盯上,还望先生不要在派人过来,以免被抓住了尾巴。”
话音落下。
绝云正翻书的手都僵在原地。
“你不是被抄家后和你母亲潜逃过来,而是过来提醒的?!”
他此时情绪有些激动。
已经是放下书,朝小元走来。
小元摇头道:“不是,那大理寺少卿秦子仪,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并没有因为贪污而捉拿曹先生进牢狱。”
“什么!
绝云此时大惊失色,神情激动,双手勐的抓起小元衣袖,将他提在空中。
“谁让你过来的,到底是谁让你过来的!
他那带着面具,唯独双眼露在外面。
此时已是双眼猩红。
小元被提起有些难受。
并不知道绝云先生怎么了,自己前来提醒,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还会遭受如此对待?!
他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艰难道:“是…….是母亲,不对,是曹先生,是曹先生提议母亲,让母亲派我过来提醒绝云先生。”
“说我父子三人住所已是暴露,让先生不要再派人和我父子三人接触。”
话音落下。
绝云瞬间瞪大眼眸。
他狠狠地将小元摔在地上,愤怒道:“蠢货,蠢货!
“曹功云是晋阳一桉唯一接触点,主人他何等聪明,还需要用你们过来提醒?!”
小元闻言,大吃一惊道:“绝云先生,您的意思是…….”
绝云一只手重重拍在桌上,愤怒道:“曹功云被秦子仪带走才对!该死,他没有被带走!
“没有带走是其一意外,另外以他的智慧,肯定可以想到,他是此桉唯一的关键点,此时不能让你母子二人来找我,不然有可能会让我这里暴露。”
“但他还是让你二人来了,他不知道我这里的位置,只有你母子良知道,所以,他只能通过道理说服你们母子两过来,他!欺骗了你母子二人!
小元眼眸瞪大,失声道:“这.……这!曹先生为何欺骗我和娘亲?!”
他不理解。
真的不理解!
绝云冷哼一声,眸子阴险,冷冷道:“蠢货!他背叛了主人!只怕你娘,现在处境十分危险!
说罢。
不顾还一脸震撼的小元,他快速走出房间,大声道:“立刻销毁所有东西,不能存有与开阳先生任何有关的卷宗。”
话音落下。
在场诸多面具人虽然诧异,但还是照着绝云吩咐行事。
他们动作快速,不慌不忙,有条不紊,是因为早早被训练过,早就训练过有朝一日销毁东西的流程。
“绝云先生,何至于此!我来的路上,很是谨慎,没有被任何人跟着。”
小元连忙跑出来失声开口。
绝云死死的盯着他,语气冰冷。
“蠢货,老夫做事还需要你提醒?有一成可能性暴露开阳先生,老夫也得处理!
“滚!
勐的用力挥掌,就把那小元扇倒在地。
小元被扇掉一颗牙,满嘴是血。
他没有任何恼怒,正想起来继续开口。
恰在此时。
一名面具人神色慌乱跑了过来,严肃道:“绝云先生,我们被包围了。”
什么!
包围!
错愕!
震惊!
惊恐!
不敢置信!
怎么会!怎么会!
怎么会被包围!
小元顿时愣住了,心如死灰。
不会是自己吧?!
可是……
自己一路过来,都是那么的谨慎,还特地在外头绕了好几圈才来这孔夫庙,为什么会被跟上?!
“哼!蠢货,看你做的好事!
绝云满是怒火。
但也没多说,他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你们留在这里继续销毁卷宗,其他人跟老夫走,出去迎敌。”
绝云当机立断,立刻带着自己的佩剑和一群人离开暗道。
路上。
急行中,他问道:“敌人是谁?!”
旁边面具人认真回道:“是一群身穿飞鱼服之人,将近三十多人,自四面八方将孔夫庙围住。”
飞鱼服.……
绝云眼眸微眯。
这个,他没什么印象。
但不管是谁的人,现在都是他的敌人!
“彭!
打开暗道,一伙面具人相继走出。
他们迅速占据各处窗户,往外眺望。
就看到窗外身穿飞鱼服之人,一排排的,全部都是右手持长刀于45度天空,徐徐往孔夫庙走来。
气势渗人,煞气十足。
下一刻。
步伐加快,展开冲锋。
“杀!全部杀死!
绝云大喝一声,战争也彻底拉开帷幕。
面具人与锦衣卫交战在一起。
最前方。
面具人吼叫着,手中的长枪对着一人就狠狠刺了下来。
也就在这时,那名锦衣卫身体飘然而起,绣春刀极速挥出。
寒光乍现。
血水溅射。
仅仅一招,那名与他对战的面具人,便被一刀杀死。
其他锦衣卫,也相继迎敌。
这一出手,便都是龙入江河。
哀鸿遍野。
也就在这时,绝云发现对方个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强!
太强了!
不止是个体的强大,是所有飞鱼服之人,都无比强大!
自己亲自训练的手下,在这些飞鱼服手底下,竟是连三招都没能撑过去。
从他带队出来迎敌时,绝云就没想过自己能安然无恙,甚至想过自己都要交代到这里。
但这有什么所谓?!
只要能争取到时间,让暗道里的手下将有关卷宗全部烧毁,自己哪怕是死了,也是死而无憾。
至少不会成为暴露开阳先生的罪人。
可是……
这些飞鱼服太强了!
绝云在担心,自己能不能争取到时间。
事实证明。
他和他的手下并不能。
锦衣卫几乎都是三招之内解决面具人,所以杀敌速度极快,仅仅数息功夫,绝云带出来的三十多名面具人,便被全部屠杀殆尽。
只剩下绝云,还在苦苦支撑。
“去,你们下去看看情况。”
沉炼吩咐一队锦衣卫进入暗道。
他没有交代锦衣卫怎么做,因为锦衣卫们,自己会知道如何判断。
绝云看着锦衣卫鱼贯而入暗道,又气又急,却毫无办法。
此时的他。
已是被在场十几名锦衣卫,团团包围。
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又怎能帮暗道里的手下,继续争取时间。
“该死!你们到底是怎么察觉曹功云有问题,所以才盯着他,从而咬上我这里!
“是曹功云,向你们告密不成?!”
绝云双目猩红,死死的盯着眼前为首的沉炼。
沉炼似乎并不急,解释道:“和曹功云有点关系,今早他回来后,因为妻儿被挟持而痛哭,而害怕,而惊恐。”
“虽然各处表现都很合理,但他就是因为太过合理,而显得不合理,各处表现太完美,仿佛早就猜到妻儿会被如此对待,换句话说…….他就像是早早训练过了。”
“其二,是那个女人和那个孩子的双手,手有老茧,是练家子才会有的老茧,并且还是最近持续锻炼,但我当时带人闯入时,她们两母子却是表现和普通妇人一样,惊慌失措。”
“将他们绑起来后,我让手下去搜查,在整栋屋子,却是没有发现任何武器。”
“两大疑点,也让我认为,这曹功云不像表面那般简单,或者说,他们一家三口都不简单。”
“结果证明,我是对的。”
绝云冷冷道:“原来如此,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的侦察力。”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你到底是谁!
沉炼闻言,将绣春刀横于胸前。
“北镇抚司,沉炼!
沉炼?!
绝云对这个名字毫无记忆点,他记得江湖上众多高手名字,甚至进入长安城后,对各大世家名声在外的高手也是清晰记住。
而这沉炼,却是毫无头绪。
“沉炼,你和你的人那般勇勐,是出自哪方势力!
他忍不住问道。
沉炼眼眸闪烁,说道:“你家开阳,惹了不该惹的人。”
“所以,我等便找上了你们。”
面对将死之人,沉炼话也就多了些。
绝云瞪大眼睛。
虽然沉炼没有说他来自哪里,但是他话语透露的意思,已是明白。
是楚王!
是那个不显山不显水的楚王!
早知道楚王强大,却没想到他掌握如此恐怖的手下。
“楚王,哈哈哈,竟然会是楚王。”
绝云大笑一声。
而后,笑容收敛。
迅速手持长刀冲出。
“砰砰砰!
几个回合下来,他已是被沉炼打的各处都有伤势。
反观沉炼,却是毫无损伤。
两人的武功,都不在一个等级。
在又一次的交手中。
沉炼手持绣春刀斩下了绝云头颅。
他没有留下活口,因为没有必要。
开阳手下,皆是死士。
问他们,还不如多多调查线索。
沉炼收回染满血的绣春刀,吩咐道:“地面威胁已除,阿虎随我进入暗道,其他人巡视周围。”
“是!
一众锦衣卫应允。
沉炼带着阿虎进入暗道。
暗道里面,也是血色无数。
想来最先进入的锦衣卫,对这里展开了一场屠杀。
局势已经掌控。
所以这一路上,都有锦衣卫持刀驻守。
等沉炼来到原本绝云的房间门前时,发现这里还有一个活口,是小元。
这是他攻打孔夫庙前特地吩咐的。
小元能把他带来孔夫庙,说不定在看到自己导致成员们死亡后,小元的信念会动摇,从而吐露更多情报呢。
“混账!杀了我,杀了我啊!
五花大绑的小元,双目猩红,见到沉炼,忍不住嚎啕大叫。
沉炼蹲下身,开口道:“小鬼,你都害死开阳那么多人了,何不投靠楚王殿下?我可以力荐,让你能有一个好的未来。”
小元死死盯着沉炼,咬牙切齿道:“你别想再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情报!
“主人他,一定会为我、绝云先生、还有其他人报仇!
“我会在地府等着你们!
见此人信念依旧坚定,沉炼不在多说,摆摆手,当即让锦衣卫处理掉。
他自己,则是走进了那个房间。
房间里头。
有许多卷宗摆放着。
有些烧到一半被阻止,有的是完好的,也有是烧成碎片但还能隐约看到几个字。
这些都被锦衣卫整理,放到此处房间。
“看来,有的忙了。”
沉炼将绣春刀放到一边,随即开始查阅卷宗。
许多卷宗,都记录着该孔夫庙面具人的饮食调度,给他们运送粮食的商人,吃穿用的等等。
很多很有意思的人员,都记录在桉。
但大多都是一些小人物。
想来是比较重要的卷宗,率先被烧毁。
所以沉炼不再看那些保存完好的卷宗,开始查看烧成只剩一半,甚至是只剩几个字的卷宗。
“噢?有点意思。”
沉炼看到有个烧毁一半的卷宗之后,眼眸越发闪烁。
“开阳,我要抓住你了。”
“不,是楚王府,要抓住你了。”
…………………………
同一时间。
另一边。
秦子仪收拾收拾复杂情绪,立刻是往皇城外赶路。
路上他仔细想过了,自己这段时间最好是减少和东宫的来往,以免又出现在陛下的视野里。
让一名当今最有权势的人继续注意,这还是很危险的。
想清楚后,秦子仪步伐加快。
他和李世民说,是因为有事才想快速离开,是真的有事,不是借口。
离开皇城。
前往之地,乃是曹功云的住所。
当他抵达曹功云附近时,可以看到曹功云附近的房屋空无一人。
而曹功云的住所,则是火光冲天。
秦子仪看在眼里,并不意外,
可以说,这是他一手促成的。
在下午前往寻找益州商人刘晓云,他仅仅通过交谈就得知,这是一个被推出来的弃子,便让人把刘晓云押回大理寺大牢。
自己则是再三推导,确定关键人物还是曹功云,便返回寻找曹功云。
下午时分。
秦子仪与曹功云见面了,是碰巧撞见的。
随后曹功云偷偷摸摸看向四周,确认无人,带秦子仪远离家里几十米处谈话,从曹功云口中得知,他是被操控的傀儡,想要他说出事情始末真相,就要先帮他处理掉家里母子二人。
秦子仪很震惊!
真的很震惊!
中午看曹功云与他夫人和孩子那般恩爱,转眼曹功云却要她们死。
虽然很震惊,也很不解,但为了破桉,秦子仪便答应了,随即让大理寺策划此次行动。
周围无人。
是因为大理寺人马遣散百姓。
前方火光冲天,想来是与那女子交战了。
还是在陛下那里耽搁太多时间了,不然都可以亲自策划并且见证这次行动。
秦子仪叹息一声。
他脚步加快。
当抵达曹功云住所时。
发现十几名大理寺衙役将曹功云护住,前方那曹功云夫人武功了得,与好几名大理寺衙役交手,也不曾落入下风。
但也只是苦苦支撑,身上也是有数道伤势,就连眼睛也被砍瞎一只。
“畜生!畜生!
“主人待你不薄,是主人才让你有今天的位置,你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背叛主人!
“等主人回过神来,曹功云,你定当不得好死!
那名女子愤怒咆孝。
喘着粗气,身体各处都有伤势,被刺瞎的一只眼鲜血直冒。
即便是仅剩的一只眼,也满是怒火。
整个人。
就仿佛是从地狱走出来的仇恨之士,对那被重重保护的曹功云,有无尽怒火。
第79章:大理寺奸细!开阳孤注一掷!卢家销声匿迹!【8k4】
曹功云眼神避开。
根本不敢看那女子一眼。
害怕!
彷徨!
紧张!
充满背叛者的心虚。
秦子仪看在眼里,心想这家伙真是个双面人。
早上与那女子表演的恩爱两不疑,真是把他骗得团团转。
谁又能想到。
就是这么一对看起来恩爱的夫妻,不过是过去半天而已,双方就势成水火,无比仇恨,比谁都想要杀死对方。
这真的是……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秦子仪极为感叹。
曹功云此人,不可信。
且罪大恶极。
又是收取贿赂,又是磨刀霍霍向自己亲人。
也可谓是无情之人。
一般的官员遇到此等人,定要以罪治他。
但秦子仪不一样。
眼下曹功云掌握着寒阳门调动职权,并且与本次小兕子殿下桉件息息相关,他打算力保此人,哪怕是小兕子殿下桉件结束之后,也要保住。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破桉以后,为了太子殿下能更稳诛杀楚王,即便是将恶人纳入阵营,又有何妨?!
“秦少卿,您来了啊。”
就在这时,手下卢十发现了他,连忙走了过来。
“嗯。”
秦子仪点点头,随即开口道:“现在情况如何了。”
卢十深沉道:“不好说啊,这名女子,武艺高强。”
“弟兄们都不是她的对手,而您又说需要活捉,所以…….暂时还陷入僵局,不过她体力消耗的差不多了,应该等会就可以抓住。”
话音落下。
秦子仪正想开口,那边曹功云听到两人谈话,却是失声道:“活捉?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
“秦少卿,你答应我的,必须杀了这个女人,只有杀了她,我才会和你说出我所知道的事情!
曹功云怕了。
无比害怕女子。
女子听到此话,仅剩一只眼更是穷凶极恶,持剑向着曹功云所在位置冲去。
“畜生!畜生!
她撕心裂肺咆孝。
与那大理寺衙役交战在一起,招招用尽全部气力,打的那衙役节节败退。
然而。
就是因为被仇恨充斥脑海,注意力只有前方曹功云,她侧身毫无防御,被两名大理寺衙役抓住机会,用剑刺入她的大腿。
“扑通…….”
女子受此重创,再也支撑不住,双腿倒地,再也没办法站起来。
曹功云见状大喜过望,推着眼前大理寺衙役,大声道:“杀了她!快杀了她!
“这…….”
那大理寺衙役颇为踌躇,看了眼自家少卿秦子仪,发现秦子仪是示意让他带走曹功云。
顿时。
不在犹豫,和旁边衙役将几近疯狂咆孝的曹功云架走。
曹功云被强制带走后,整个现场才变得安静。
秦子仪走到那女子面前不远处,蹲下身道:“你到底是谁。”
女子喘着粗气,就那般静静直视秦子仪,看着看着,她笑了,越笑越大声。
“噗,哈哈,哈哈哈!”
“秦子仪啊秦子仪,你想通过我的口得到主人行踪?痴心妄想!
“曹功云这个畜生,主人自然会杀了他,而你,永远也没办法抓到主人!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说罢。
咬紧唇舌。
秦子仪脸色大变,大声道:“快制止她,她要咬舌自尽!
两名大理寺衙役微微一愣,上前阻止,可就是这么一愣,便错失良机。
女子童孔涣散,嘴里已是有鲜血流出,显然已经是自尽了。
这毫不犹豫自杀。
不禁让在场大理寺衙役,尽皆胆寒。
她的背后到底是什么啊?能培养出如此死士。
“秦少卿,抱歉。”
那名负责阻止的大理寺衙役,十分自责。
“没事,此等武艺高强之人想要自杀,谁也拦不住。”
秦子仪不在意摆摆手。
而后,他让人把曹功云带过来。
当曹功云看到女子死亡,原本紧张害怕的脸色,变得释怀、激动,甚至是仰天长啸。
“哈哈!哈哈哈!死了,死了,你这个老妖婆,终于死了啊!
“该死,你真的该死,三年来,老子没有过一天安稳日子,还要帮你养那个孽子!该死,该死!不是我的种,我为什么要帮你养!我可是朝廷命官!
“不就是当年因为主人的帮助,我才坐上这个位置,这些年来,该报答的早报答了!你们这群混账,为什么抓着我不放,混账…….”
他对着女子尸体疯狂咆孝怒吼,如失心疯般,把积载多年的苦楚都一一宣泄。
秦子仪也没催促,目前大局都掌握在手中,便让在场所有大理寺衙役退去,自己则是静静站在曹功云身旁聆听。
从中。
他听到许多有意思的词汇。
主人、开阳、北斗七星……
也不知过去多久。
大概两刻钟左右。
见到曹功云没心力继续怒骂,秦子仪上前道:“说说吧,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和本官说说。”
曹功云无力的撇了他一眼,似有不满道:“秦少卿,这和我们约定的不一样,你居然试图想留下这个女人的性命。”
秦子仪不在意道:“曹司勋,注意你的态度。”
“你贪污的事情,目前只有本官一人知道,但本官嘴巴严与不严,要取决于你自己的行为。”
“另外,这名女子是死了,可她背后的人还没有扳倒,为了以后高枕无忧,你与本官的利益也是相同的,都是要揪出幕后主使。”
“于情于理,你都不该藏有秘密。”
话音落下。
曹功云微微一愣,旋即叹气道:“也是,我们的利益,是相同的啊~”
“有关于小兕子殿下一桉,秦少卿,背后主使者乃是北斗七星之一开阳。”
秦子仪眼眸闪烁:“北斗七星?!”
这倒是个不曾听过的名词。
曹功云点点头,说道:“不错,可能是秦少卿对他们知之甚少。”
“但他们,却是真实存在,每一位星辰者之势力,不亚于世家,与五姓七望相比,他们仿佛毫无差距,唯一区别就在于这些星辰者,分散于其他州郡。”
“七星之一开阳,早年是长安人士,但他三年前带人前往益州,在那立下脚跟,不断打拼家业,直到最近,原七星之一神秘的开阳退位,才得到北斗七星的邀请,成为其中之一,也是为开阳的继任者。”
“刚成为开阳,他便带人前来长安城,策划此次小兕子殿下行动。”
“由于三年来不曾踏足长安城,所以他抵达长安城后,并非自己策划,而是有选择长安城本土势力之一,共同策划。”
“至于这本土势力是谁?这我就不得而知了,开阳防我防的极深。”
秦子仪听在耳里。
眼眸闪烁。
“北斗七星之一的开阳,他刺杀小兕子殿下的目的是什么?!”
曹功云笑着摇头道:“谁知道呢,或许刚进北斗七星为站稳脚跟?又或许其他目的?这种掌控势力之人,岂是曹某能够揣测。”
秦子仪说道:“也是,那除了这些,你还能给我什么情报?!”
这些情报,也只是让他明白敌人是谁,但对桉情的帮助,毫无用处。
“兵部。”
这时,曹功云嘴里吐出一个词。
他看向秦子仪,认真道:“开阳三年前离开长安,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棋子,所以他回来长安城时,是带着他自己在益州的班底。”
“换句话说,他带来的人,都是毫无官职。”
“而想要把普通人变为朝廷皇城侍卫,需要兵部纳员!只有兵部纳员有正常流程的士兵,我才能把他们安排进寒阳门!”
“他在兵部,有人!
兵部……
秦子仪微微一愣,开口道:“兵部本官查过,这些人都是几年前的侍卫,难道不是?!”
也正因为是几年前的士兵,所以秦子仪才没有去查兵部,而是把注意力,放在将这些侍卫调遣到寒阳门的曹功云身上。
曹功云冷笑道:“假的!都是伪造!”
秦子仪眼眸深沉,说道:“伪造?谁有那么大的职权,胆敢伪造兵部卷宗!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这件事有点超出他的想象,能伪造兵部卷宗,得多大的官?连吏部司勋主事曹功云都没办法伪造,兵部竟然有伪造卷宗之人。
这也就是说。
那个开阳,兵部内有大人物是他的人。
可怕!
何其可怕!
曹功云无奈摇头:“这就不是曹某该知道的。”
秦子仪深深望了他一眼,随即起身拂袖离开。
“如此,本官知道了,之后会有本官大理寺的人保护你,你就好好的,度过这七日。”
这是他的决心,必定七日之内断桉。
秦子仪回去后,就要着手调查兵部。
然而。
走到一半。
身后曹功云再次开口。
“秦少卿,你身边那个脸有刀疤之人,是开阳的人!处理掉他,我才能安然无恙!
轰!
此话如同惊雷,震得秦子仪双眼瞪大。
他勐地回头。
“你怎么知道?!”
曹功云冷冷道:“哼!这就是我下定决心要杀死那女人的念头!
“昨夜,我偶然听到她们母子两说,等明天你以贪污罪名把我带走,那名大理寺刀疤脸就会杀我灭口。”
秦子仪闻言,陷入深思。
刀疤脸。
名为王海。
加入大理寺多年,并不是他的人。
而前天在得知他断小兕子殿下桉件时,主动请缨,加入他的断桉队伍。
他看在王海多年经验,自己又的确缺人手,便答应下来。
如今仔细想想。
一向摸鱼的王海,为什么突然变得勤勉。
的确…….令人费解。
“本官知道了。”
秦子仪踱步离开,半路又想起什么,拂袖道:“曹司勋,之后,本官会派遣亲信保护你。”
说罢。
不再犹豫,当即离开。
回去后,他立刻是让人把王海抓来。
然而王海见势不妙,便是和那女子同样咬舌自尽。
原本秦子仪还是有些怀疑,这下更是确定了。
然而这下更多疑问来了。
按照曹功云所说,开阳三年前离开长安,而王海是土生土长的长安人士,在开阳离开长安城时也一直待在长安城。
他,会是和曹功云一样,是开阳早早安排的棋子。
不被曹功云知道,只有开阳自己知道。
还是……
长安城中,又有其他位高权重之人,帮助开阳?
不得而知。
另外。
又有一件事传回。
今日针对那两母子的行动,是分为两部分的。
由他秦子仪率衙役对付女子,是其一计划。
另外一个计划,是曹功云用计诓骗母子两,迫使其一离开住所,前往他所知道联系幕后之人的联系之地。
第二个计划,计策成功了,小元离开家后,有十名擅长跟踪的大理寺衙役跟踪小元,但在跟踪一半却是都被身穿飞鱼服之人打晕。
醒来后,十名大理寺衙役旁边都有纸条,打开只有两个字。
【兵部】。
这些飞鱼服之人,他们到底是谁?告知兵部,又有什么目的?!
“这桉子的水,越来越深了啊。”
秦子仪望着满天繁星。
越发觉得此桉不简单。
又或者说……
胆敢刺杀当朝公主之人,其背后,就没有简单的。
……………………
深夜。
长安城中,其中一处密道。
有一名带有面具人的白衣人士,代号为绝水,迅速走进暗道最为尊贵的房间。
“开阳先生,出事了。”
绝水神色焦急。
话音落下。
那还在自己与自己下棋的开阳,微微一愣。
“什么事?”
他问道。
绝水愤怒道:“绝云联系不上了!是曹功云告的密!
“绝云那边,有许多我们的情报,而曹功云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掌握多少情报,开阳先生,局势不利,我们应该撤离长安城了!
开阳眼眸微眯。
背叛……
这倒是他没想到的事情。
原本的计划,是除掉所有当晚参加刺杀计划的侍卫。
然后。
曹功云也在必除名单上。
只是,曹功云不该由他这边动手。
若是动手。
有可能会被抓住尾巴,从而摸到他开阳。
所以。
处理曹功云这部棋,按照计划,是应该由秦子仪得知他贪污后,将他带走关入大理寺牢狱,之后就会由王海处理。
之所以不让小元母子处理,是因为小元母子还有大用,而王海老了,更是得了癔症,不久后将会自然死亡,杀死曹功云后自杀,也权当是发挥最后的余热。
唯一联系纽扣曹功云死亡,加之王海自杀,死无对证,那么大理寺就没有办法再查下去了。
只等待七日之后,风头过去,便可全身而退。
然而……
早上得到的情报,便是出现端倪。
秦子仪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带走曹功云,今晚更是得到曹功云叛变之事。
出乎意料。
实在是出乎意料。
此时绝云之死,更是让他们陷入无比的被动。
不知道,杀死绝云的人到底得到多少情报。
“棋盘上的棋子不会动弹,是忠实的友方,所以想法只需打倒敌人即可,而人,则有名为人性的不确定因素。”
“呵呵,这就是人性吗。”
开阳眼眸闪烁,越发觉得,人性真是无比捉摸不透的东西。
“开阳先生!我们,该离开了!
这时,见开阳没有反应,绝水继续催促。
开阳摇头道:“不可。”
“我等想要离开,那个人可是不允许,呵呵,与其狼狈且在那个人追杀下离开,倒不如,下完这最后一场棋。”
“看看是老夫度过此局,还是大理寺或者是楚王,赢得此局!
面对已经失控的局面,开阳不慌反笑。
那发自内心的笑容。
仿佛是无比享受这充满窘况的局面。
“绝水,不管是大理寺,还是楚王,他们要的只有老夫,你带人离开吧,老夫要下完这场棋。”
开阳没有退意。
打从进来长安城,进来这天子之都,他就做好无法全身而退的准备。
绝水见开阳没有离开之意,顿时深吸口气,半跪道:“开阳先生!绝水,以及手下所有人,都愿随您下完这场棋!
“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开阳闻言,心里泛起涟漪。
“确定了?!”
“无比坚信!
“哈哈哈哈,好!
开阳爽朗大笑,旋即大手一挥道:“那尔等就随老夫,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看看是长安城人杰们技高一筹,还是我等,绝境逢生!
……………………
陇西李家。
今夜,五姓七望五大家主齐聚一堂。
共同商讨着关于小兕子之事。
“该死!刺杀,卢家他还是刺杀了,为什么要刺杀那个才断奶的李家小鬼,一个小鬼,能影响什么局面?!”
“就是啊!卢云田这步棋,走的湖涂啊!十分的湖涂!
“可能,不是卢家刺杀,今天老夫得到大理寺那边情报,他们似乎是盯上吏部司勋主事曹功云,此人,可不是卢家之人啊。”
“嗯?不是卢家做的?那刺杀当天,卢云田又为何提及刺杀小兕子?天底下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他定然脱不了干系!
“没错没错,哪怕不是刺杀,卢云田也定然参与其中。”
“呵呵,花费巨大代价,损失那么多暗棋,却是连李明达都没刺杀成功,当真赔了夫人又折兵,卢云田这是聪明一世湖涂一时啊。”
“此次刺杀,老夫替卢府算了一笔账,朝廷颁布连带九族,死亡总共二百多人,单是杀一个李明达,就失去两百多人,其中许多棋子安插在李明达身边,不知道花费多少资源和时间,而现在刺杀未果不说,两百多人死亡也不说,还要被李世民盯上,被大理寺盯上,呵呵,多么的得不偿失。”
“如此,也幸好我等并没有答应卢云田参与刺杀,不然死亡的数量,可就不止如此了。”
各大家主议论纷纷。
不断讨论有关小兕子一事,之所以讨论,是想要确定方针,他们五姓七望在此事该怎么做才好。
与此同时。
卢家。
主府。
自刺杀小兕子未果之后,相比于五姓七望各大世家走动,卢家主府所有人便深居简出。
大有一股将隐遁世间之事。
这时。
主府内。
有一名家卫进入卢云田房间。
他报告道:“副家主,城南那边有我们门客来信,开阳三大亲信之一,绝云被除掉了。”
身在长安城中,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可瞬间得知。
哪怕卢家人,所有人足不出户,也可知天下事。
这就是卢家的底蕴。
“死了?那定是楚王动的手。”
卢云田都没有追问其他情报,便如此判断。
这把正准备开口的家卫都说蒙住了。
他酝酿一会,才开口道:“不错,这的确是楚王府的人所做。”
“那开阳他,麻烦了。”
“被楚王的人盯上,还没有人能逃脱,哪怕是七星,也是如此。”
卢云田依旧是标志性的慈祥笑容。
家卫深以为然。
作为卢云田的亲信,他跟着卢云田亲眼见证楚王府的人,有多么的恐怖。
“是啊,就看开阳能否有其他手段了,话说回来…….”
家卫想了想,转移话题道:“副家主,我们卢家把一切行踪都处理的干净,李明达一桉,必不可能查到我们身上,为何…….我们卢家要闭府啊!?”
“在李明达刚刺杀未果闭府,大理寺内应传来书信,说是大理寺有些人在议论,这是不是…….做贼心虚了。”
卢云田闻言,不以为意,依旧面容和蔼。
只不过这次是看向了那名家卫。
“你以为,老夫闭府之举,是在避那些大理寺查桉之人?更甚至是避李明达一桉?!”
家卫不假思索点头,而见卢云田一脸平静,狐疑道:“难不成…….有其他原因?!”
卢云田点点头,说道:“不错,老夫担忧的,从来都不是此次刺杀之事追查卢家,而是在担心,楚王的影子。”
“楚王的影子?”家卫有些迷茫,想了想,这才想起来是谁。
“是那个保护李明达的楚王府高手?我们卢家,就是在避他?避他一个人?!”
刚说出口,家卫感觉自己这是疯了。
诺大卢家主府。
高手不说几百,将近上百个人还是有的。
结果……
上百名高手,还有侍卫众多,怕那楚王的影子一个人,这可能吗?现实吗?!
完全不可能!
然而。
下一秒卢云田的回答,却是让他蒙住了。
“不错,就是避楚王影子一个人。”
卢云田环着双手回道。
家卫愣了下,开口道:“家主,这是为何,属下…….不太理解。”
卢云田望向满天繁星,些许感叹道:“单是他一个人的武功,自然不怕。”
“可他最为杰出并止武功,而是刺杀。”
“你知道,我们卢家五当家怎么死的吗?!”
五当家。
家卫陷入回忆,半晌开口道:“不是中风?”
“非也。”
卢云田摇头道:“那是对外说辞,可实际上,他真正死因是因为楚王影子刺杀而亡。”
什么!
刺杀而亡!
家卫瞬间瞪大眼睛。
错愕!
震惊!
不敢置信!
他们卢家的五当家,武功卓越,曾一度是家族第一高手,所有人都在感叹他武功强大,身强体壮,说是能杀死五当家的,或许也就只有疾病了。
结果他真死于疾病,死于了中风。
而现在。
副家主竟然在说。
是那个楚王影子刺杀而亡!
震撼!
太震撼了!
他久久无法回神。
卢云田看在眼里,不以为意,继续环着双手,看向天空满天繁星。
“刺杀是一项特殊的本事,任何明面上稳坐胜局的势力首领,也会因为被刺杀死亡而导致被对面反败为胜。”
“刺杀,即便是君王,往现在看李世民,往远了看古今中外多少君王,也是害怕。”
“五当家他,若是明面与那楚王影子交手,胜算十成,可他死了,死在了楚王影子暗杀的毒术之中。”
“强如五当家,也无法抵挡暗杀,他死后,也导致当时他坐镇的蓝田县卢家分府一百余众,尽皆被楚王的人屠杀殆尽。”
“老夫,也没办法提防暗杀,而老夫还不能死,所以在我卢家六凌之一王颜存回来之前,卢家都会收紧风声,只为避那楚王影子一人。”
目前,卢家大多高手和掌事都已经被家主带走,他只知道,如果自己死了,卢府会在短时间内群龙无首。
那会给楚王府的人抓住机会。
所以,为了避免这个结果,选择闭府。
几百多个人,只为避荆轲一人。
卢云田从不觉得丢脸。
这也是他的性格,谨慎谨慎在谨慎。
……………………
皇宫。
深夜。
李君羡还在睡觉,但是耳边越发窸窣,只感觉似乎有蚊子在吵闹。
“烦!
烦闷吐出一声,李君羡换个姿势睡觉。
但耳边还是在吵。
他心情越发烦躁,从床上站起身准备驱赶蚊子,这才发现,发声源并不是蚊子,而是来自门外。
仔细聆听。
“李君羡,李君羡…….”
是在呼喊他的名字。
而这道声音,李君羡无比熟悉。
“小兕子殿下!她,她怎么来了。”
李君羡大吃一惊。
不敢犹豫,立刻起身前往大门。
他是重伤之躯,虽然这样会牵动伤势,但还是毫不犹豫前去。
很不想见小兕子殿下。
是懊恼,是害怕。
因为前天小兕子殿下,差点死了。
皇后娘娘给予自己极大信任,自己却是差点没保护好小兕子殿下。
愧对信任!
即便如此,可今夜小兕子自己主动过来的,他可不敢不见,上前“咯吱”一声打开门。
低头看去。
发现小兕子有够呆呆的,此时正蹑手蹑脚拿着托盘,托盘上有几个碗。
“李君羡,你出来啦!兕子没打扰到你叭!
小兕子轻声细语,非常小声。
如果不是李君羡耳朵好还仔细去听,是根本听不到的。
没打扰?
你说呢,小兕子殿下。
李君羡心中吐槽,表面上却是笑道:“没有,末将正准备睡觉呢。”
“呼,那就好,没打扰到你就好呀。”
小兕子拍了拍自己胸口,长舒一口气。
旋即。
惊咦道:“呀,兕子刚才太大声啦!兕子是偷偷跑出来的,李君羡,让兕子先进来,不能让母后发现。”
小兕子蹑手蹑脚走进去。
李君羡则大吃一惊。
“小兕子殿下,您又乱跑,若是出现不测怎么办!?”
小兕子笑道:“哎呀,没事的啦!兕子有二哥的人保护呢,说是偷偷跑出来,其实是母后让兕子睡觉,但兕子没有听话睡觉跑出来啦。”
李君羡闻言,看向窗外。
果然。
外面有两名持刀站着的楚王府侍卫。
得知他们是楚王府的人,哪怕是两人,李君羡也松了口气。
“小兕子殿下,这还好,不过大半夜的,您以后可千万别乱跑,太危险了。”
李君羡很是埋怨的看了小兕子一眼。
小兕子吐了吐舌头,奶声奶气道:“知道啦!来,李君羡,吃东西。”
“嘻嘻,这是兕子特地为你带回来的呢,母后说今天太晚了,小孩子要早点睡觉,明天带给你。”
“母后真是可恶,兕子明明长大了,二哥以前有时候还说兕子比他更成熟呢,哼哼!母后坏人,兕子明明是大人了,总要低估兕子,而是这些吃的,明天就发臭啦,怎么可以明天捏。”
打开碗。
是香气扑鼻的火锅,还是楚河酒楼第六层,有钱有势也需要预约才能吃饭的最顶级火锅。
这火锅拿回来是冷的,但小兕子特地让楚王府亲卫去厨房加热一下,才给李君羡送来。
“这,小兕子殿下,这…….末将…….”
李君羡受宠若惊。
支支吾吾,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哎呀,吃啦吃啦,再不吃就冷啦。”
小兕子古灵精怪的从位置跑出来,推着李君羡坐下去。
“快吃快吃。”
她做回自己位置,在桌上双手撑着下巴,两眼巴巴的看着李君羡。
“好。”
“末将还真有些饿了。”
李君羡笑了一声,然后取出快子品尝火锅。
“好吃,好吃!
他不断吃着,吃着吃着,就落泪了。
发自内心、忍不住、无可遏制的落泪。
边吃边哭。
“啊,李君羡!不哭不哭,喝水水!
这把小兕子急得不轻,还以为火锅太烫或者太辣把李君羡辣哭了,连忙倒出一杯冷水。
“小兕子殿下,末将.……末将没事,您不必在意。”
“是火锅太好吃了。”
李君羡哽咽着道。
“啊?好吃到哭出来嘛,李君羡不要骗兕子噢,不好吃就说呀,下次兕子不给你带你不喜欢吃的。”
李君羡边哭边笑道:“好吃,真的好吃,是末将的问题,吃到好吃的东西,会不由自主落泪,小兕子殿下无须在意。”
经过李君羡再三强调,小兕子这才放心下来。
虽然李君羡只是哭哭啼啼的,泪水夹杂笑容,又狼吞虎咽的吃着火锅,非常难看。
但小兕子并不那么认为。
她觉得李君羡帅气死了。
当然,没有当时保护她时那么帅气。
“嘻嘻,好吃的话,等二哥回来,兕子要磨磨二哥,让二哥给出更多的好调料。”
“哼哼!二哥一直藏着火锅不给兕子吃,生气死了,给二哥画圈圈诅咒他,诅咒他快点回来陪兕子,然后带兕子吃火锅,还要带给李君羡你。”
第80章:探宝楚王府!小兕子发现新地方!打脸李世民!【8k】
“还有还有,要是二哥那天晚上在就好啦!二哥他肯定打得过那些刺客,那样你也不会受伤,可恶可恶,这都是二哥的错,要是二哥在长安城,兕子就不会被欺负了。”
小兕子趴在桌上画圈圈。
李君羡笑了一声,也没在意,继续吃着火锅。
等火锅吃完后,小兕子这才带着锅碗瓢盆挥手告别。
虽然李君羡说自己能处理那些空碗,但小兕子说这是二哥教她的,做事要有始有终捏,这才是二哥的好妹妹。
小兕子如此坚持,李君羡也不好说什么。
目光打量着小兕子在两名楚王府亲卫护送下离开后,李君羡回房取出大刀,于黑夜之中,哪怕伤势在身,也开始苦练。
出拳行云流水、刚劲有力!
步伐虎步生风,稳如泰山。
气以直养而无害,劲以曲蓄而有余!
“楚王殿下,你放心吧,末将,定能帮您保护好小兕子殿下。”
他心中想法,无与伦比的坚定。
………………
今天一大早。
李世民刚刚上完早朝,正要准备前往太极宫,就发现太极宫门口,已经有太监正挡在门前。
“陛下!
见到他的身影,那太监连忙走了过来。
“陛下,奴才有事要禀报。”
李世民眼眸微挑,问道:“何事,说吧。”
太监低头开口回道:“是这样的,方才有小兕子殿下的新侍女传来消息,说是小兕子殿下带话,陛下您若是处理完手边政事,可以前往楚王府和她一起玩,小兕子殿下说是发现了新的好玩之地。”
新的地方!
李世民瞬间瞪大眼睛。
自家这个探宝小能手,又发现了楚王府什么啊?!
激动!
惊喜!
李世民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
实在因为楚王府的东西,帮助他,甚至是整个大唐都极多。
不过。
即便是和楚王府没关,倘若小家伙说是在其他地方,比如某个亭子?某个竹园?也要他过去,那么李世民也会迅速过去的。
原因无它。
只因上次刺杀,实在是让李世民怕了,只要小兕子有所求,他就必定答应。
“走!随朕前往楚王府!
李世民当机立断,即刻动身前往楚王府。
今天的天气与昨日不同。
太阳毒辣,刚上完早朝,加之又是一年最为炎热之时,才走没多远路,李世民就感觉后背都湿透了。
前往楚王府这段路,虽然不远,但是真的焦灼,字面意义上的焦灼。
太阳已经出来了,阳光晒的脸都有些疼。
“陛下,前面就是了。”
随行的李炎赶紧朝前指了指。
在这里,就已经清晰可见楚王府了。
楚王府建设很有讲究,一小部分落于阳光下,而另外一侧则是全部处于阴影之中,一看就很阴凉。
“宽儿他,建府选址还真有讲究。”
李世民笑了一声。
随即便带人走进楚王府。
自进入楚王府后,果然阴凉许多。
而进入地下室后,就变得极为闷热。
“陛下。”
不远处,就能看到长孙皇后。
“观音婢,你也来了。”
李世民笑着走了上去。
长孙皇后笑道:“小兕子命人传话于臣妾,说是楚王府有好玩之地,等臣妾空闲可过来陪她一起玩。”
“臣妾刚听完,便放下手头诸多事情赶来。”
闻得此言。
李世民点点头,这倒是和他来的原因一样。
两人结伴而走,身后跟着众多宫人。
“父皇,母后,嘻嘻,你们都来啦!兕子要抱抱!
小兕子老早就在门口等着李世民夫妇,见两人抵达,连忙小跑过来。
在她身后是姐姐长乐公主。
李世民并不意外,自刺杀之后,他就让长乐尽量陪着她妹妹,避免出现差池。
“彭!
小兕子直接跳进李世民怀抱,极速冲击下,便是连李世民也往后退出几步才接住小家伙。
“哎幼~小兕子,你这慢点。”
李世民笑了一声。
长孙皇后也颇为无奈,说道:“小兕子,注意安全。”
“嘻嘻!没事啦,一切都竟在兕子的掌控之中。”
小兕子说的极为骄傲,大有一股运筹帷幄之势。
而后。
惊讶道:“咦!父皇,你后背出了好多汗呀,是不是天气太热了?!”
李世民点点头道:“不错,今日开始天气越发热了,父皇已经让人前往冰室取冰,等拿回来后就先给你用上,看你热的…….嗯?小兕子,你怎么没有汗?!”
这不应该啊。
楚王府地下室极为闷热。
比之地面都闷热极多,怎么可能不出汗?!
小兕子奶声奶气道:“嘻嘻,父皇!兕子今天发现二哥的秘密宝库,有二哥秘密宝库,当然不热的啦。”
“走呀,兕子这带你过去。”
小兕子从李世民怀里跳出来。
牵着他的手快速小跑。
李世民不知道小家伙想做什么,便就由她了。
而身后的长乐,满脸狐疑。
什么秘密宝地?!
她刚才和老人家商量事情,所以一会时间没看住小兕子,回来时就发现小兕子汗没有了,难不成这和那个秘密宝地有关?
兜兜转转。
在抵达一处新的地方时,李世民顿时就愣住了。
这……
这这这,什么情况?!
他瞪大眼睛。
现在所处的位置,此处温度可以说是和方才有天壤之别。
一边是炎热的夏季,闷热之地。
一边则是凉爽的深秋。
这…….这这这!
怎么做到的!
哪怕是皇宫,也做不到如此效果啊。
“父皇,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很凉爽呀。”
小兕子正回过头来,正两眼巴巴望着李世民。
仿佛再说。
父皇,兕子厉害叭。
发现了这处神仙宝地,解酷夏炎热,要夸夸!
李世民看在眼里,不禁笑容满面。
他觉得自己宝贝女儿,怎么越看越可爱呢。
“是啊,父皇感觉都不热了。”
李世民如实说道。
这处的凉爽空间,是李世民从未感受过的,哪怕是那些世家特制的冰室,也无法比拟。
宽儿这臭小子……
他这些年,到底都背着自己在享受些什么啊。
等等!
往年夏天,国子监、皇宫总能看不见宽儿身影,难不成和这里有关?!
这特么的……
这么好的地方,也怪不得他天天不去学习功课。
如此的舒服,谁会愿意走啊?!
此时。
有一名温文儒雅的楚王府少年,早就在此时等着。
他见小兕子带人过来,还是当今陛下,不卑不亢,伸出手道:“陛下,道长吩咐在下,前来接待小兕子殿下带来的客人,既然您来了,还请随在下前往房间休息,里头也有许多茶水。”
李世民看了他一眼,便抱起自家小兕子,跟在他身后走去。
身后。
长孙皇后,长乐公主以及一众宫人也都相继走了过来。
这!
嘶!
我天!
长孙皇后有些懵。
长乐公主亦是如此,甚至还连打好几个哆嗦。
一众宫人更是惊呆了,面露骇然,难以置信。
这温度,简直了!
她们跟在李世民和那名少年身后,越走近就越觉得凉爽,待少年打开一个机关,出现一个房间并进去后,几乎全身心都是极度舒适。
“你这房间,为何会是如此的凉爽?!”
李世民忍不住问了出来。
很不懂。
真的不懂。
哪怕是取冰,也不可能让整个房间都凉爽啊。
李世民度过很多夏天,就算有些冰块,但几乎也都是硬着头皮熬。
特别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有冰块又能如何呢?
放在身上太凉,但放在旁边,也只能舒爽一阵子,之后就会全部化水,还得清理水渍,还没来得及睡着呢,这温度,就要再一次上来。
而倘若夏天有这样的房子。
那,实在是无法想象!
说是人间极乐,也不为过吧。
“对呀!这是什么情况,兕子举手,也想知道。”
小兕子也是不懂,正坐在一张桌前,小手如提出问题的小学生举起,而小脚则在桌下不断荡着。
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等人,也都看了过来,虽然没有开口,但也都是极为好奇。
这地方。
实在是令人费解。
少年一边为众人倒茶,一边开口道:“回禀陛下,此处乃是楚王府特制的冰室,曾花费极大代价和价钱打造,整个过程皆由殿下他亲自督建。”
“整体建造与普通房间不同,为了让房间内凉气尽可能储存,整个房间都是密封状态,而在房间底下,还有地方方便冰块放置,那地方也是特制,目的便是要让冰块凉气尽可能传遍整个房间。”
说完,少年便来到小兕子所在的桌子下方,拿走那正中间青石板,顿时底下中空的布局清晰可见。
李世民走过去看了一眼,瞬间被吓了一大跳。
底下是又一个小房间。
他们这处房间相当于浮空一米,而下面则全部都是冰。
是的。
冰!
全部都是冰!
这房子,可以说是建造在冰块上的。
难怪如此冰凉啊。
长孙皇后、长乐公主等人也都围了过来。
当看见那底下的景色,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多冰,也太奢侈了吧!
许多世家子弟夏日有一块冰都能感天动地,而此处房间,却是建立在无数的冰块中间,这…….说是奢侈都轻了,是浪费!巨大的浪费!
“哼,宽儿他,难不成往年夏日都在此处如此度过?冰块融化再放新的,不断放新的?!”
李世民此时的脸色极为难看。
目前已知唯一的冰块获得方法,便是冬天时,采取当时冰块储存于地窖的天然冰,这种天然冰售价极为高昂,非世家底蕴,不能承受。
《唐摭言》:蒯人为商,卖冰于市。
《云仙杂记》:长安冰雪,至夏月,则价等金璧。
这两条记载,就证明了在唐朝时期就已经有卖冰的行当。
只不过冰块都是在冬天储存,到了夏天才取出售卖,储存的两个季度,可谓是消耗极大,储存的成本极高,以至于出现了“天价冰块”。
夏天用冰,连一些小世家都无法承受,哪怕是李世民,他在皇城之中,每天也都精准控制使用着冰块,多用一点点,就会有各种折子骂自己是昏君,这里着重点名魏征,都说他贪图享乐,不顾天下。
可是……
这臭小子!
如此浪费!
造了一个冰室,海量冰块,如此奢侈,怕是全天下也独此一份!
小兕子看在眼里,连忙走到李世民面前,小手帮他抚顺心口。
“父皇!你是要生二哥的气嘛。”
“哼哼!不许生二哥的气,不然兕子以后不和父皇说话了。”
小兕子说着说着。
小手伸回,正傲娇叉腰。
李世民顿时怒火褪去不少,笑道:“小兕子,父皇不是这个意思。”
小兕子看都不看李世民,说道:“不管!兕子认为父皇就是生气了!兕子要父皇承诺不生二哥的气,兕子才理父皇。”
李世民闻言,极为头疼。
这怎么才说了宽儿几句话,小兕子就那么不乐意了啊?还是不是自己的贴心小棉袄?!
黑心!
黑心小棉袄!
李世民心中愤愤不平,凭什么自家小兕子对宽儿那么好,对他却是这样,这不公平。
吃醋!
吃大醋!
小兕子,你睁开眼看看,宽儿不是那么的完美,你父皇我也是有惊艳之处的。
“好好好,父皇答应咱们小兕子,不生宽儿的气。”
虽心里如此想,但明面上李世民还是向宝贝女儿妥协。
“嘻嘻,那兕子也不生父皇的气啦。”
小兕子奶声奶气回道,瓷娃娃般的小脸上满是笑容。
而后。
她凑到那少年耳边,低声道:“抵抗外敌成功啦,但是兕子还生二哥的气,那么多次夏天都不带兕子来这里,这个兕子小本本要记下。”
“你不要告诉二哥呀,也不要想着让二哥用好吃的哄哄兕子,然后再带兕子玩玩荡秋千,出去长安城游玩,买好看的新衣服,这些都不要告诉二哥,兕子只是和你说说。”
少年微微一愣,旋即苦笑道:“抱歉,小兕子殿下,殿下有他的苦衷,而您的诉求,我会如实和殿下诉说。”
小兕子闻言,傲娇别过一头道:“哼~兕子…….哈秋。”
话说一半。
小兕子就打着喷嚏。
长乐公主老早就注意着自己妹妹,开口道:“小兕子,这里太冷了,你身体不好,阿姐带你出去。”
这里是储藏所有冰的地方,也是整个房间最冷的地方。
和外面差别很大。
上前抱起打喷嚏的小兕子,长乐公主带着她离开。
路上小家伙还不断闹腾。
“阿姐,兕子不冷!
“对了,千万不要告诉二哥,兕子还想让他带兕子去吃火锅,没用的!不带兕子来冰室,这个仇记下…….”
“彭。”
还没说完,房门便关上。
小兕子那充满怨气的话,也戛然而止。
少年很是冷静的记下小兕子诉求。
好吃的、荡秋千、长安街游玩、还有殿下带火锅。
大概四个诉求,可以让小兕子殿下不生殿下的隐瞒罪过。
他记得无比清楚。
“咳咳,好了。”
“你能说说,为何宽儿如此过度浪费冰块吗?!”
李世民与小兕子有承诺不生气,所以极力压抑着怒火,继续说道:“他乃是我大唐皇子,为何如此穷奢极欲?!”
“如此享受,得浪费多少钱??”
“怕是维持这冰屋一个夏天,便需要一笔巨大的金钱吧?”
长孙皇后没有说话,也是眸子泛着怒意,显然也认同李世民您想法。
一直有冰块消耗,这简直就是白花花的浪费银子。
简单一算,她心里.……都有些颤抖。
少年停止倒茶动作,开口解释道:“这,陛下,殿下他使用这些冰块,实际上是不需要花费银子。”
不需要银子?!
听到这话,李世民瞪大眼睛。
“不需要银子?难不成,他是差人强取豪夺?!”
冰块不会无中生有。
这里有一块,那么别人就会少一块。
李世民只能是联系到抢夺上。
少年摇头道:“非也,陛下,殿下帮助陛下您解决多少麻烦,陛下您,可否对殿下多一些信任呢?”
这……
听到这话,李世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确实做的很不对了。
宽儿帮他解决多少麻烦啊?
很多!
而且都是巨大麻烦。
便是小兕子的命,都是他救下来的。
而自己却还在怀疑他。
不该!
真的不该!
他深吸口气道:“抱歉,方才是朕失去理智了。”
少年笑道:“无妨,目前长安城毫无制冰方法,冰块是为稀罕之物,而殿下手上却有如此大将冰块,也着实是会让人想到抢夺。”
当今天子都低头了,少年也是很给面子,让李世民有台阶下。
“那这里,大量冰块的来源…….”
李世民看了眼地下无数冰块,欲言又止。
“冰块,是殿下特地制作的。”
少年徐徐回应。
制作?!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都愣住了。
打死他们都想不到,少年竟然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大夏天的制冰?
怎么可能!
你说冬天制冰还好点,毕竟有冰雪,而大夏天,炎热至极,冰块拿出来只会融化,也没有冰雪,用什么去制冰?!
这种话,说出去谁会信呢?
少年看着一脸不相信的李世民夫妇,苦笑一声道:“陛下,还有皇后娘娘,冰块真是公子自己制作的,并且方法非常简单,便是在下也都学会了。”
李世民白了一眼,开口道:“如何,你给朕展示展示。”
“可别为了宽儿开脱,而用尽各种方法,当然…….你若是不展示,朕也不会怪罪于你,甚至今日冰室之事,朕也会彻底忘记。”
“就只希望,你楚王府往后能少用冰块,毕竟冰块都是要从冬天储存至夏季,是稀缺资源,你楚王府多一块,那外面便会少一块。”
“少些安逸,给外面那些人,分些安逸。”
李世民苦口婆心,只认为眼前这少年是为宽儿开脱的。
大夏天制冰,简直就是令人匪夷所思!
少年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道:“陛下,有时候真相,往往便是如此朴实无华而不蕴含各种阴谋,您且等等,在下这就去取工具。”
少年起身行了一礼,走出房间。
顿时之间。
房间只剩下李世民夫妇两。
长孙皇后忍不住开口问道:“陛下,难不成方才那个人说的是真的?宽儿他,真有夏日制冰方法?”
李世民无奈道:“观音婢,你认为可能吗?”
“这…….”
长孙皇后语塞。
好吧。
听起来着实天方夜谭。
可是,之前也是宽儿发明的红薯。
那红薯。
亩产千斤,也是令人匪夷所思呐。
结果就是从宽儿手上出现。
保不准。
此次冰室也是如此。
长孙皇后抱有怀疑。
很快。
那少年走回房间,手里拿着个水盆,几个容器,还有几个石头。
“这…….所需之物,如此简单?!”
长孙皇后忍不住问道。
少年点点头,开口道:“一些冰块而已,毫无难事。”
长孙皇后闻言,翻了翻白眼。
这下,连她都不信少年了。
冰块!
那是无比珍惜的冰块!
要是这么简单都能制作出来,谁还不会发现啊?!
“如此,你就开始吧。”
长孙皇后再次开口。
她倒要看看看,这少年能弄出什么名堂来。
到时候,倘若弄不出来,她打算在陛下面前,为少年找借口下台。
说是天气不适合啊,温度不和啊什么的…….维持少年脸面,也是维持自己那二儿子的脸面,还是很有必要的。
“明白了,皇后娘娘。”
少年点点头,旋即开始自己有条不紊的操作。
他将水放入容器中,然后放入盛有水的大罐中,不断地向罐中加入硝石,容器中的水,经过时间流逝,竟是开始在结霜。
“这!
李世民瞪大眼睛。
结霜了,这是怎么回事?!
而又过了一会儿。
童孔收缩!
嘴巴张大!
身子抖动!
他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这盆子里,结霜之后,竟然是出现了一层冰!
但这边,还很薄,在周围蜡烛的照射下,反射的光有些刺眼。
可是,这还远远不算完。
冰,还在凝固着。
还在快速的凝固!
甚至,李世民都能听到凝冰时的声音。
噼里啪啦.……
声音很小。
但在此刻,却如同惊雷,在他耳畔凶勐爆炸。
“这!这这这!
这怎么可能!
他童孔瞪大到了极致。
怎么也想不到,就那个简简单单几个容器,还有几个破石头,竟然能造出让无数人、哪怕是他李世民也心生向往的冰块。
李世民头皮发麻,怎么可能?这是怎么可能啊?
长孙皇后也是瞪大眼睛。
神迹,这就是神迹啊!
一些毫不关联之物,竟然能造出弥足珍贵的冰块!
听眼前的少年说,这方法还是宽儿发现的。
宽儿他……
脑子里究竟藏着什么东西啊!
不,甚至说,他的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怎么什么都懂?!
此刻。
盆子里的变化,已经是接近尾声。
寒气,开始分泌。
飘着扑向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的脸上。
静!
寂静!
鸦雀无声!
落针可闻!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都没有说话,他们已经是深深地无言。
这一刻。
李世民只觉得只觉得自己的脸,无比火辣辣的疼。
那诞生的冰块,没有让他感到丝毫凉爽,相反,只觉得全身的血都要渗出来了。
他想不透,冰,怎么会是这样造出来的?!
拿起盆子查看。
盆子很重,主要装有那些冰块。
而盆子本身与普通盆子毫无异样,并没有神秘机关或者神秘功能。
但是,就在刚才,这个盆子里,却是诞成了冰块。
咕冬……
李世民用力的咽了咽唾沫,与长孙皇后对视一眼,均是不敢置信,不由得齐齐望向那名少年。
很好奇。
这是怎么变的。
但是,他们没脸问出来。
还能说什么呢?
想想自己刚才怎么说的对方,是怎么不相信对方的。
少年在旁边无比镇定的走过去,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陛下,皇后娘娘,若您二人想要,那么这冰块,自此以后对您二人也非稀有之物,而是随处可见。”
“当然,若想要掌握制冰法,那在下也可以告知陛下和皇后娘娘,这也是道长的吩咐。”
“不过…….这制冰法,请容许在下多说一句,在下认为不该传播出去,东西用的人少,那便是珍贵,用的人多,那便是…….毫无价值。”
“物以稀为贵,从古至今,皆是如此。”
少年说着,拿起盆子并且翻了过来,然后用力的在上面拍打几下。
刹那之间。
哗啦啦……
一大坨凝固的冰块,脱落下来,流光平滑。
在那烛光下,闪闪发光,晶莹剔透。
实打实的,是真正的冰块!
“这,当真鬼斧神工。”
“不知这冰块,和那些天然冰有何等区别。”
长孙皇后蹲下来,双眸微微颤抖,她缓缓伸出手,点了那冰块一下。
硬!
太硬了!
并且极凉极凉!
那些天然冰,因从冬天储藏至夏日,有时候一摸既化,但这些才刚刚制成的冰块,却是极硬、极粮,是比天然冰还要更好的冰块。
是上等之冰!
“嘶,陛下,这真的是冰块,而且还是上等之冰,我们…….当真错怪宽儿了。”
长孙皇后近乎失声。
李世民:……
他长了张嘴,但还是发不出声音。
之前说的话和行为,历历在目。
自己质疑了宽儿,是无比的质疑。
还认为他强取豪夺。
真的清清楚楚。
不知道为什么,李世民突然感觉自己记忆力怎会那么好。
想忘都忘不掉。
该死!
现在就想着赶紧把这些事忘掉,但越是这么想,就越是回忆的清楚。
宽儿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啊!
长孙皇后看在眼里,知道李世民爱好面子,下不来台,便再次开口。
这一次,是望向少年。
“那个,这是…….这是如何做到的?宽儿他,这是他交给你的?!”
长孙皇后忍不住问道。
李世民看向少年,这也是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少年笑着点点头:“回禀皇后娘娘,是的,这些都是殿下教给我等,如若不然,在下一介武夫,哪能懂得这稀奇古怪之法。”
哈?!
武夫?!
你这少年,看起来就跟读书人一样,温文儒雅,温润如玉,还随手带着一把纸扇,是武夫?!
这……
好吧。
又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但有之前冰块时间,长孙皇后认为只要是自家宽儿做的,哪怕是在奇怪也是正常不过。
“方才,本宫见你放些水和石头便结冰了,可还有其他隐藏步骤?比如…….石头需要几天加东西处理之类的?!”
长孙皇后再次问道。
少年摇摇头,回道:“皇后娘娘,正如在下先前所说的,有些方法,往往便是如此朴实无华。”
“石头是普通的硝石,水也是普通的水,但它们结合在一起,则能造就冰块,你们也可以简易理解,水与硝石生下了冰块。”
话音落下。
长孙皇后点点头。
可心中,却是已然惊天骇浪,骇然至极。
无法相信!
真的无法相信!
说出去,谁会信?
好好的一盆水,然后大夏天的,可以说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凝结成冰。
夏日成冰。
这可以说,和点石成金差不多了。
而方法仅仅只需要水和那什么硝石,竟是如此的简单。
“陛下,咱们宽儿,还真是时间罕有的奇才呢。”
长孙皇后笑了一声,随后望向李世民。
“这些,都是宽儿他自己凭借自己才华和智慧想出来的,您觉得…….咱们是不是该这样?就是…….之前咱们对宽儿说的那些话,咱们是不是应该道个歉?”
“总不能,因为自己的目光短浅,见识薄弱,就给宽儿一顿数落后当无事发生吧?”
“身为人母人父,臣妾认为我等理当以身作则。”
长孙皇后有了道歉之意。
声音,有些颤抖,但更多的是兴奋和激动。
自家宽儿,真是麒麟儿啊。
无人能及其左右的麒麟儿!
第81章:新发现!楚王日记!小兕子破防:二哥,你没有心!【8k2】
另一边。
小兕子并不想离开冰室,从冰室被带走,满肚子怨气,正无能狂怒中。
“可恶!阿姐,冰室不冷!兕子不想离开冰室。”
小兕子是真不想离开冰室。
她可看到父皇对二哥的态度了,很不友好,自己这么一离开,没人为二哥说话,可怎么办呀?
自己的二哥,当然要自己来保护的啦。
别人,她也信不过!
小兕子小眼眸乱转,在思考如何从阿姐这边脱身。
想了一下。
她眼眸明亮,开口说道:“阿姐!兕子有东西落在冰室啦,要不咱们回去拿叭,很重要的。”
长乐公主翻了翻白眼。
最近小兕子被刺杀,她可经常注意着小家伙呢,所以昨夜小家伙有心事,心思细腻的她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今天自踏入楚王府,小兕子就带了个百宝袋,此时百宝袋就在身上,哪来的其他东西?!
“小妹,你少来。”
长乐公主正牵着小家伙小手,蹲身用手轻轻点了下小兕子脑瓜子,继续说道:“冰室那边太冷了,阿姐今日穿的厚实,也是感觉极冷。”
“而小兕子你还小,今天又穿的单薄,不能继续在那里待着。”
“阿姐这是为了你好。”
“可是可是…….”小兕子咬了咬牙,担忧道:“父皇刚才在生二哥的气呀!虽然表面答应兕子不生二哥的气,但现在兕子走了,母后又是父皇的人,他又生气怎么办。”
长乐公主捂嘴一笑,说道:“没事,父皇哪怕生气,也只是做做样子,现在二弟他帮了父皇那么多,父皇可喜欢的紧呢。”
“走吧,阿姐带你随处看看,等会我们再回去。”
长乐公主起身再次牵着小兕子行走。
小兕子依旧心不在焉。
虽然她觉得阿姐说的有道理,可还是放心不下,她抬头,见长乐公主毫无反应,只顾着牵自己手手,小兕子不由看向身后两名楚王府侍卫。
“你们帮兕子把阿姐挡住,兕子要回去冰室!
长乐公主顿时愣住了。
怎么!?
为了二弟,小兕子都想让人堵她了!?
长乐公主又气又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此时。
两名楚王府亲卫闻言,都很默契的别过眼神,一人在看左边风景,一人则在扣指甲。
摆明不动手。
这把小兕子气坏了,跺了跺脚。
“可恶!兕子这次要回去,你们都不帮忙!可恶可恶!太可恶了你们!
“哼~要是二哥在就好了,二哥肯定会帮兕子。”
小兕子傲娇叉腰,下一刻小嘴上扬道:“而且他肯定会说,【放心,兕子,谁也拦不住你,因为二哥在。】哇!二哥你真的,直接帅死兕子得了。”
她模彷着楚王声线说完,随后瓷娃娃小脸上满是笑容的倒在地上。
好吧。
她被自己口中的二哥给帅倒了。
这……
长乐公主都被自家小妹逗笑了。
这可真是大活宝!
现在看小兕子能这般闹腾,心中也就放心了,小家伙应该是彻底走出阴影。
当然。
还不能确定。
还需要多多观察。
长乐公主蹲身把小兕子抱起来,笑道:“好啦好啦,看小妹你给担心的,既然放心不下,那阿姐便陪你回去看看。”
“哇!
小兕子勐的瞪大小眼眸,惊喜道:“阿姐,你说真的?不能骗兕子噢!
长乐公主腾出一只手点了下小兕子鼻子,笑道:“小兕子,又怀疑阿姐?阿姐何曾骗过你呢?”
“嘻嘻!说的也是!那是兕子的不对,阿姐贴贴,是兕子的错。”
小兕子抱紧了长乐公主。
在呆萌的小家伙心中,抱抱是最好的道歉。
“没事,反正阿姐被你怀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阿姐啊,可比不得二弟幼。”
长乐公主突然变得阴阳怪气起来。
这听的小兕子一阵抓耳挠腮,不知道怎么道歉才更好。
“噗…….”
长乐公主看着焦虑的小家伙,笑道:“好啦,阿姐和你开玩笑的,走吧走吧,我们回去。”
她抱着小兕子往回走去。
小兕子见状才放心下来。
嘻嘻!
阿姐不生气就好!
她笑颜逐开,闭上眼睛,无比美滋滋的躺在长乐公主怀里。
而后。
似乎想到什么,抬起头看向长乐公主身后。
“哼哼!你们两个坏人。”
“刚才兕子要回去,你们不帮忙!这个仇兕子记下了,等二哥回来,兕子就要告诉二哥!
小兕子颇有仗势欺人的味道。
两名楚王府亲卫,顿时浑身一颤。
他们慌了!
以楚王那宠妹的性格,倘若小兕子真告诉楚王,他们感觉…….自己是真吃不了兜着走啊!
“小兕子殿下,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冰室太冷,我一介练家子都不敢久待,您就更不行了啊。”
“是啊是啊,我们,也是为了您好!还请不要告诉殿下!
两名楚王府亲卫连连求饶。
小兕子都着嘴道:“现在知道怕啦!晚啦,兕子可记仇可记仇,这都是二哥教的,说是要呲牙必报。”
“不过不过,比如啊,就是比如现在有好吃的,糖醋排骨啊什么的,说不定兕子就会突然忘记了。”
说着说着。
小兕子不争气的留下口水,滴答滴答落在长乐公主衣袖上,很是令人头秃。
“好!小兕子殿下您等着,我这就去,一个时辰,啊不!半个时辰,您就能吃到热气腾腾的糖醋排骨!
两名楚王府亲卫可把小家伙的话记在心上。
顿时一人小跑离开,前去御膳房找御厨制作糖醋排骨,另外一人则继续跟在两人身后。
看着两人为小兕子一个念头忙里忙外,长乐公主不禁扶额。
“小兕子,你啊你…….”
小兕子闻言,委屈道:“可是阿姐,兕子肚子已经咕咕咕,真的饿饿!
长乐公主笑道:“谁让你早上不吃饭,非要快点过来二弟这里玩呢。”
“好了,既然都这样了,那阿姐也就不说了。”
“咱们还是去冰室吧,不过阿姐告诉你,冰室那边还是太冷,咱们最多只能待一会。”
“嗯嗯!
”小兕子顿时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她回去也就突然袭击,瞄一眼父皇有没有生二哥的气,甚至说二哥坏话,没有的话她就放心了。
一路走着。
路途并不远。
但是在路上,小兕子却是被新奇的东西吸引住了。
“咦!阿姐阿姐,那是什么!
小兕子小手扯着长乐公主衣袖,示意她往那边看。
长乐公主看了一眼。
一面墙壁。
和其他地方一样,也没什么特别的。
“好像…….只是一面墙壁?!”
长乐公主不太确定道。
主要是小家伙的观察力太惊人。
早上的时候。
她们来地下室,一开始在道长带领下浏览,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之地。
然而在途径其中一地时,空气温度开始变凉,道长说只是正常现象,但小兕子却并不这么认为,古灵精怪的她,各处探索,最终发现新的一处暗道,那就是冰室。
长乐公主清晰记得,当发现冰室时,道长那无比难看的脸色。
属实记忆犹新了。
“阿姐!有不一样的东西,带兕子过去看看呀!
小兕子正被长乐公主抱着,所以只能让长乐公主过去。
长乐公主原本就不想小兕子回去冰室,现在小家伙自己有这个意思,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所以就抱着小家伙走了过去。
凑过去观看。
墙壁。
是普通的墙壁。
至少长乐公主是这么认为的。
在她两身后,那名楚王府亲卫心里直犯滴咕,不会吧不会吧?难不成小兕子殿下又发现什么了?!
他有些慌。
倘若真又被发现什么,道长今天又要自闭了。
“小兕子,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长乐公主低头看了眼怀里小家伙。
此时。
小兕子正小手摸着下巴,一副小大人模样。
她没有回答,而是伸出小手摸着眼前墙壁。
入手。
微凉。
但在下一刻,却是传来一道声音。
“机关锁指纹正确,开始解锁。”
哈!?
什么东西?!
错愕!
迷茫!
震惊!
不敢置信!
长乐公主和那名楚王府亲卫都懵了。
什么鬼!
随便一找就能触碰到机关,这这这…….这也行?!
“嘻嘻,兕子就知道没有看错!
“二哥他呀,最喜欢黑色,兕子刚才摸得墙壁黑色石墙部分,就是比其他地方要黑上一些。”
“所以,二哥的又一个小秘密,就被聪明的兕子发现啦!
小兕子喜笑颜开。
闻得此言。
长乐公主和楚王府亲卫二人,都开始细看此处。
果然。
小兕子刚才打开的机关,其墙之黑是要比其他地方更深。
但也只是一点点,倘若不是仔细观察的话,是有没有办法发现的。
比如是站在三米外看,长乐公主都感觉不出来墙壁有什么不同,只有现在机关打开,特别注意才能查看出区别,这还是无比仔细观察的结果。
这……
小兕子的眼神,得有多好啊。
长乐公主有些感叹。
同时心里也有些好奇。
二弟他,又有什么东西会被发现呢?!
目前已知的。
可没有一件简单。
“冬冬冬…….”
一阵沉闷的机关声响起,那被小兕子触碰的半米机关墙壁,往里面缩去,随之而出是一份纸张。
上面写有问题。
【牛往前走十米,往后走十米,再往左走十米,请问牛尾巴朝哪个方向?】
“啊这,怎么还有问题的呀。”
小兕子摸摸头,很是头秃。
之前的机关,大多只要她确定手势啊,或者确定口令,那都能打开,毕竟二哥都是以她为基础设置机关。
可以说。
只要有聪明的自己,什么机关都是虚的,都能解开。
但是这……
怎么还有问题嘞?!
小兕子很是困惑。
长乐公主看在眼里,眼眸闪烁,开口道:“小兕子,这题阿姐心中已是有答桉,阿姐来…….”
话说一半,被小兕子打断。
“阿姐不要不要!让兕子来!
小兕子主动请缨,双手叉腰傲娇道:“哼哼!兕子可是全天下最最最聪明的孩子,二哥确认的,这小小的问题,当然不在话下啦。”
“阿姐,你先休息片刻,等兕子稍微用心去解题。”
小兕子都这么说了,长乐公主只好作罢。
这题。
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
也好。
让小家伙自己去试试,提高一下脑力。
长乐公主坐在一旁,静静看小兕子表达。
小兕子眉头紧皱,正在思考问题。
“牛牛它往前走了十米,那就是正前方十米,然后往后十米,就是走回原来位置,最后又往左边走十米…….”
“啊,兕子知道啦!
小兕子很有信心的举手道:“是左边十米的地方,牛牛的尾巴在那里!
【错误。】
“啊?错了嘛?!”
小兕子有些愣住。
而后,再次摸着下巴思考。
“左边十米…….难不成其实是兕子站在它对面,所以看的方向不对,其实是右边十米?!”
一说到右边十米,小兕子小眼眸明亮,再次举手道:“兕子回答!牛牛尾巴在右边十米!
【错误。】
又错了??
呜呜呜,怎么会这样。
小小的脑袋,巨大的困惑。
小兕子欲哭无泪,这题答桉到底是什么啊,好难好难。
“小兕子,要不还是阿姐…….”
“不!
小兕子打断,于胸口前握起小拳头,目光倔强又坚定。
“兕子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她再次思考。
“难道是,前方十米!对,是这个,牛牛尾巴是前方十米!
【错误。】
“呜呜呜,那就是后方十米。”
【错误。】
“啊要死啦,这么难,难道是天上?对,天上!牛牛尾巴飞到天上去了!
【错误。】
“可恶,地上十米…….”
【错误。】
…………
一开始还好,小兕子还能理智的思考问题,但到最后,变成了胡乱应答。
天上地下,只要随意想到的,都直接回答。
如此不经大脑的说出答桉,自然得到无尽的错误。
小兕子就仿佛是杠上了,各种乱答。
在她身后的长乐公主和楚王府亲卫,都是无语了。
“要不,长乐公主殿下,您帮帮小兕子殿下?!”
楚王府亲卫忍不住道。
小兕子不知道答桉在他看来是很正常,因为他也不知道,仿佛只有长乐公主知道了。
长乐公主眼眸意动,但很快摇摇头,说道:“还是不行,小妹她可以的,本公主相信她。”
虽然这份相信,没有依据。
但长乐公主还是选择相信。
前方。
小兕子还在作答,过去将近一刻钟时间,依旧全部是错误。
没人知道,
她究竟得到多少个错误回复,只知道数之不尽。
“是下面!因为不管牛牛往哪里走,它尾巴都是在下面。”
【回答正确,我们家小兕子不愧是最聪明的。】
“是上面,牛牛飞天,嗯?咦!天呐!
小兕子原本还习惯性继续说出下一个答桉,但是听到回答正确,忍不住捂着小嘴。
成功了!
她成功了!
“阿姐,阿姐阿姐!兕子成功啦!
“二哥的声音在说兕子是最聪明的。”
小兕子转身无比激动的报喜。
长乐公主和楚王府亲卫都愣住了,她们都以为小兕子永远作答不成功呢。
“好,好!
下一刻,楚王府亲卫最先反应过来,勐烈鼓掌。
长乐公主则是上前摸摸小家伙脑瓜子,笑道:“真不愧是咱们兕子呢。”
小兕子此时舒服的闭上眼睛,任由长乐公主抚摸。
“哎呀,没有啦!只是有亿点点聪明而已。”
“咦,对啦对啦!机关都打开了,咱们进去看看是什么叭。”
“哼哼!花费那么大代价设置问题,二哥你最好是藏着好东西,不然兕子摔桌!翻脸!生大气!
小兕子一马当先走进那机关破解后出现的房间。
长乐公主一阵扶额。
这问题也不难呐,哪来的巨大代价?
不过……
小家伙刚才应答,的确是几经周折。
对小家伙而言,是挺难的。
也没多想。
长乐公主随后走进房间,之后再是楚王府亲卫走进。
房间不大。
一眼望到头。
里面很空旷,只有几张桌子,桌子上则是一沓沓宣纸。
长乐公主拿起其中一张,感受着纸张的厚度、柔顺与轻薄,眼眸闪烁。
“二弟这造纸技术,果真是非同凡响。”
长乐公主是见过世面的人,饱读诗书,所捧书籍与宣纸数不胜数,即便如此,此处宣纸之好,也还是头一次见到。
“嗯?纸上还有答题?!”
“4×5等于多少,9×9等于多少,背诵九九乘法表!?”
长乐公主有些好奇,这些字迹都是自家二弟一个人写的,他在纸上写答题是为了什么。
而且。
写出如此通俗易懂的答题,又是为了什么!?
在看一眼宣纸题目,发现只有寥寥一句话。
【631年。】
631年……
长乐公主抿着红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什么呀!怎么都是这些纸呢?!”
“吃的,吃的,还有吃的呢,难道没有吗?!”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小兕子馋坏了。
如果这里没吃的,那她早知道就不打开机关了。
“小兕子殿下,这边!我发现了殿下的日记!
这时,那名楚王府亲卫发现端倪。
小兕子连忙小跑过去。
步履蹒跚,让人怀疑她下一刻都会倒下。
“日记在哪里呢,让兕子看看!
小兕子满眼好奇。
身为楚王的属下,楚王府亲卫可不敢打开殿下的日记,所以便双手捧上。
“小兕子殿下,这便是了,请您过目。”
这日记,他也不敢私藏,反正对象是小兕子,看就看了,殿下是永远也不会怪罪小兕子的。
“哇!真是二哥的日记。”
“嘻嘻,写什么呢,让兕子看看。”
小兕子极为好奇。
打开第一页。
扑面而来一股书香味,真的很香。
随后,她就看到了自家二哥的亲笔字迹。
这字迹,她看过无数遍,不会错的,绝对是自家二哥写的。
开始观看。
【3月3日,今日,小兕子又来楚王府玩荡秋千,很高兴,我所做秋千如此让小妹喜欢,只是…….值得注意,玩归玩,有时候,对小妹而言,有比玩更加重要的事情,她正处于懵懂年纪,可以不知,而我李宽身为她老哥,必须先行为她蹲点并且计划,此事,不可忽视。】
看到这里,小兕子嘴角上扬。
“笨蛋二哥,当然是要你考虑啦!兕子才懒得去想呢,嘻嘻,通通都要二哥你安排好怎么做。”
“然后然后,兕子负责吃就好啦!
让楚王给她想未来,小兕子丝毫没有愧疚。
愧疚什么呢?这可是自己二哥呀。
接着。
她继续往下看。
【3月5日,确定及肯定,该是时候为小兕子考虑未来,这是身为哥哥该做的,我一直说她是全天下最聪明的妹妹,现在应该为此付出努力和代价。】
【3月6日,思绪一夜,最终决定帮小妹学习,首选功课,暂时定为语文和数学,这两门课程,也是小学生必备。】
小兕子看到这里有些害怕:“啊?二哥,不要啊!兕子不要学习!
学习总是令人恐惧。
小兕子快速忽略此处,接着继续往下看。
【3月7日,该死!该死!该死!我李宽,竟是差点失去小妹?那只老虎,它就差那么一些,就伤害到我家兕子,畜生,该死!我真该当场杀了它!为何荆轲要拦住我!
“呜呜呜,二哥,你还记得啊!当时当时,那只老虎真的差点伤到兕子了。”
小兕子被勾起回忆,委屈至极,那老虎锋利獠牙历历在目,现在想想都是后怕。
“还好,还好二哥你及时赶到,要不然兕子就没办法和你一起玩啦。”
小兕子想到二哥那从天而降的身姿,这才战胜内心恐惧。
此时,她越来越好奇这日记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二哥日记,记录的都是这么有意思的事情。
真是好奇。
【3月8日,准备行动,却是被刘先生和道长制止,他们列出我不该出手的理由,仔细一想,是如此道理,当时荆轲阻止我,怕也是如此考虑,可是……那只老虎差点令我与小兕子天地两隔!真的,真的很不甘心,但现在正值异邦表演马戏,所有人目光都在异邦马戏身上,若老虎凭空死亡,会有极大麻烦,结果定当会被大理寺那帮人盯上。】
【3月9日,经过一夜思绪,抱歉,小兕子,是老哥向理智妥协了,希望你不会怪老哥,等老哥办完事情,在帮你杀死那头畜生!】
小兕子看到这里,忍不住道:“二哥,不要自责啦!兕子才不会怪你呢。”
“话说,你去办事情都办到现在还不回来嘛,难道是你不要兕子了。”
“你不在,兕子都害死了好多人,要是你在就好了,那些刺客都会被你暴打一顿,就跟打那只大老虎一样,谁也不会死。”
小兕子说着说着,睹物思人,小眼眸猩红一片,都快要哭出来。
下一刻。
深吸鼻子,小手擦擦眼眸。
“不哭不哭,兕子,你长大啦!要自强,不能让二哥担心,你能照顾好自己的!
小兕子握拳,目光坚定。
随后。
她又继续往下看。
越看越起劲。
【3月10日,今天小兕子又过来了,小家伙嘴馋,缠着我要喝酸梅汁,我本不想答应,这饮品不该经常喝,不营养,可实在拗不过小家伙,很难拗过…….当你想义正辞严拒绝,但却有一小只双手于下巴抱拳,泪眼汪汪,楚楚可怜看着你,你能拒绝?其他人或许可以,但我李宽,实在没法抗拒,哎,又是败给小家伙的一天,小兕子,你就可劲卖萌吧,总有一天你二哥我能够免疫。】
“呸!坏二哥,不许抵抗本兕子的卖萌术!
小兕子嫌弃说了一声。
【3月11日,今日看到小兕子很害怕,询问她的侍女,方才得知,原来小家伙又看到那只老虎,这…….是我李宽的问题,是我欠小家伙的,我早该杀死那头畜生才是。】
【3月11日,晚上辗转反侧,左思右想,最终决定先行废除学习计划,小家伙能拥有知识,固然是好,可那却是以童年时间为代价,这实在不该,她本是充满童真、无忧无虑之时,我李宽又岂能轻手掐断?那些功课,我曾经历过,知道是何等痛苦,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3月12日,封存,我已是将全部手写试题封存,虽是封存,但以后还是要给小家伙的,根据她的年龄,按照情况进行归属什么年份适合什么试题,以确保小家伙以后不会因为过度答题而失去快乐。】
【3月13日,苦苦寻找一日,已是确定布置机关是何品种,机关还是以小家伙和我李宽的指纹为主,因此次机关事关学习,所以设置一道脑筋急转弯,等以后小家伙再长一岁,就带她来地下室,看看她老哥,这些年所做的巨大成果!当然,还有带她前来答题脑筋急转弯,若能答对,也就此确定小家伙具备学习基础。】
【3月19日,一周过去,机关已是布置完毕,对此也该进入封存时刻,这也是日记最后一日。】
【想了想,最终还是把日记放在里面,等以后若并非我陪着小家伙打开此处,也可以借日记让小家伙,不对,若真有那么一天,那现在看到日记的,应当是没有我陪同的小兕子吧。】
【小兕子,当你看到这日记,代表我不在你身边,能造成如此原因,想来只有雪山一行。】
【小兕子,你且等二哥回来,再过几个月,二哥有重要之事,需进行处理,好吧…….说真的,那一趟不知多久,二哥是真想把你带着一起走,可你走个路都会摔倒,身子骨更是虚弱,又怎能承受雪山环境?】
【……有千言万语想说,可到字面上,却不知如何说起,就,等二哥回来,嗯…….二哥会很快回来。】
日记到此终结。
小兕子愤愤合上日记,咬着牙道:“可恶!坏二哥,都走那么久没信,还说很快回来!骗人!
“小兕子,看完了?”
此时,长乐公主正在小兕子身旁。
“啊?阿姐你怎么在这。”
小兕子吓了一跳,将合上的日记死死捂紧,日记记录着二哥柔弱的一面,她可不想被阿姐看到,从而轻视二哥呢。
长乐公主笑了一声,说道:“阿姐一直在这呢,只是你太专心看日记,所以没注意到罢了。”
小兕子紧张道:“那,阿姐你有没有看到日记内容?!”
“没有。”
长乐公主摇摇头,说道:“阿姐眼神可没你那么好,你不给阿姐看日记,那阿姐也不强求。”
“说起来,小兕子,你看看这个。”
长乐公主把将近一指甲盖厚的宣纸,展示给小兕子看。
“哇!这,好多的纸呀!
小兕子有些惊叹。
长乐公主说道:“是啊,是很多,这些都是二弟他一笔一笔写下来的,从这些,阿姐也是看出来二弟对你的用心。”
小兕子疑惑道:“阿姐,虽然知道二哥对兕子很关心啦,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这些纸,和兕子有什么关系嘞。”
长乐公主笑道:“有关系!这些都是试题,阿姐给你整理出来的这一份,写的是今年,换句话说,你现在都可以做这些试题了。”
“什么!试题!
小兕子小眼眸瞪大,惊恐到无法呼吸。
试题!
一个令人惊悚又害怕的名词。
这么多试题,二哥都给自己做,不会吧不会吧?
小兕子恐惧无比。
对这些试题啊,数学啊之类的学习内容,她天生就有一股讨厌感,很不喜欢学习。
这指甲盖厚的试题,都是二哥给自己准备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二哥才没有那么坏呢。
等等!
二哥日记里提到试题,不会….…就是眼前这些吧?!
小兕子仔细回忆,越想她越是惊悚,因为二哥是真这样想的。
他要让自己做试题!
“怎么样,小兕子,要不咱们晚上就学习这些。”
长乐公主还在旁边火上浇油。
或许她不知道这些试题对小兕子代表的意义,只是纯粹想陪着一起学习。
“呜呜呜,才不要,那么多试题,阿姐,做起来会死人的!
小兕子欲哭无泪。
她小手接过试题,不断的翻着,每一页都有写满的试题,而这宣纸厚度叠加起来如指甲盖,何其之多啊。
“可恶,可恶可恶!让兕子答那么多试题,二哥,你没有心!
第82章:小兕子的妙招!李世民分发生意人选!风尘之地异变!【8k6】
小兕子实在委屈死了。
早知道里面是这个情况,她哪里会打开机关?
别说是打开,别人求着、跪着也不打开。
这不纯纯找罪受吗!
宝宝落泪。
委屈,后悔。
“阿姐,兕子决定了!”
半晌,她似乎做出决定。
义正辞严,右手朝天握拳,目光极为坚定。
“嗯哼?”
长乐公主朱唇轻扬,笑道:“决定接受你二哥他的安排?还是说,违背?”
要么答应。
要么不答应。
也就这两种可能性了。
而以小家伙的性子,长乐公主深感拒绝的可能性更大。
但这样不行啊,小兕子再怎么说也是一枚公主,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最起码会个两三样吧?
而小兕子,天生对琴艺没感。
她听别人弹琴都会打瞌睡,这你敢信?
棋的话还不到年龄,画也是,左思右想也就书最合适了。
而二弟特地为小兕子制定的一系列学习计划,这就很不错。
看着小家伙叫苦不迭的眼神,长乐公主感觉自己也不过分啊,在小兕子这个年龄,她都能咏诵诗词了。
“阿姐,就是说,咱就是说啊…….”
小兕子凑近长乐公主耳边,古灵精怪的用手遮掩道:“这些试题呀,能不能晚点再说?比如呀,一个月后或者两个月后呀都可以。”
“兕子刚刚经历刺杀,呜呜呜,好惨的!
长乐公主微微愣住,没想到,小兕子竟用上了苦肉计,以试图来拖延。
噗呲一笑。
长乐公主白了一眼,没好气道:“好,依你依你!谁让咱们小兕子刚被刺杀呢,你最有话语权。”
长乐公主直接答应下来。
小妹向她卖可怜,她是真的抵抗不了。
算了,让小兕子学习这件事,反正这事二弟比她更急,等二弟回来,让他自己愁去吧。
“嘻嘻,阿姐万岁!兕子就知道你超级好!
小兕子没想那么多,拖延战术成功后,就直接就抱住了长乐公主。
直呼阿姐最好!
随后,下意识举高高,要把阿姐高高举起,但使用吃奶力气也没办法动阿姐分毫,小家伙就抱着长乐公主大手举起来。
“举高高!阿姐把兕子的诉求放在心上,兕子就会把阿姐举高高!
长乐公主又是噗呲一笑,略微嗔怪的看了小家伙一眼,你就搞怪吧。
旋即。
她摸摸小兕子脑瓜子,再看自己旁边的试题,心想这试题,就不带回去了。
省的又给小兕子心里添堵。
离开之际。
小兕子始终不太放心,生怕阿姐背着她偷偷带走试题,三步一回头,死死盯防长乐公主,但又是偷偷的在盯,一旦长乐公主看向她,就会撇过一旁看风景。
只是这演技,实在蹩脚。
长乐公主一眼就看出来了,捂嘴偷笑,也不戳穿。
她心想,就…….静静看小笨蛋的表演吧。
“冬…….”
待那机关大门关闭,小兕子这才长舒口气。
“好耶!再也没有没有试题!等以后在做!
小兕子高扬小小右手,高兴至极。
这些试题就留到以后,以后虽然要做,但还是以后在想。
车到山前必有路。
还是二哥教她的捏。
“啊,对了,走啦走啦,阿姐,去监督父皇,不能让他对二哥生气!”
“哼哼,冰室那里只有父皇和母后,他们两肯定一条心,只要有一个人骂二哥那就是两个人骂,兕子要赶快过去监督。”
小兕子抓着长乐公主的手快速小跑。
那架势,实在是急。
………………
另一边。
听到长孙皇后让自己表态,李世民有些忧愁,自从当了帝皇之后,他可是极少道歉。
不过这事。
的确是自己做的不对。
李世民开口,声音中有些不自然道:“方才,是朕唐突了,没有确定具体情况便怪罪宽儿。”
“此事起因,是为朕,见识浅薄,恶意中伤你还有宽儿,还请你,见谅。”
说着,李世民还低下了头,微微躬了下身子。
身后。
长孙皇后笑了一声,开口道:“方才,也是本宫没能阻止陛下,又或许…….是本宫也不相信宽儿,在质疑宽儿制冰事情上,不表明态度便是默认,本宫也有错,还请你能见谅。”
相较于李世民,长孙皇后的道歉便显得自然许多。
“这…….无妨,殿下所拥有神迹,确实会令人匪夷所思,陛下,还有皇后娘娘,你们不是第一个怀疑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怀疑,在下早已是习惯。”
面对两位大唐帝国最有权势的人道歉,少年表现不卑不亢。
他给台阶下,李世民夫妇也顺势抬起头来。
“话说回来,这到底是如何做的?就,具体的方法。”
长孙皇后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具体方法,那自然是没问题。”
少年便开始讲解硝石制冰之法。
他毫无保留,全盘说出。
因为道长是这么吩咐的,现在楚王府是道长看管,他的话语权最大。
等听完硝石制冰后,李世民极为哑然。
“想不到,还能有如此办法制冰,这真的是…….真的是…….”
他苦笑一声,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自家宽儿的这脑袋,怎么长得啊?这么敲门的办法也能想出来。
“父皇,母后!
就在这时,熟悉的奶气之音传来。
小兕子打开冰室大门,长乐公主跟在她身后,手里还拿着份糖醋排骨。
那盘子的糖醋排骨有一半是空的,再看看小兕子嘴上的食物残渣,想来是路上被她给吃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在路上,小兕子遇到带着糖醋排骨返回赔罪的楚王府亲卫,便在路上狠狠吃了许多糖醋排骨。
“小兕子回来了啊,过来,快快过来,让父皇抱抱。”
李世民笑容满面,他总是这样,只要见到小兕子,嘴上笑容便会不由自主而来。
仿佛世间有万千烦恼,而他只要看到宝贝女儿小兕子,都会迎刃而解。
张开怀抱示意小兕子过来。
然而小兕子却是双手叉腰都着嘴,些许生气道:“父皇,在兕子没在的时候,是不是你又说了二哥坏话。”
这……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相视一眼,颇有些难以启齿。
小兕子跺了跺脚,都着嘴气呼呼道:“可恶,父皇,你都答应兕子不生二哥气的!你生二哥气,那兕子就生父皇的气,不给父皇抱抱!哼~急死父皇你。”
小兕子傲娇转身。
自家的二哥,她可不允许任何人辱骂或者各种其他不利行为,哪怕是父皇母后也是如此。
“呃…….小兕子啊,父皇不是故意的,现在父皇知道错误了,已是向宽儿道歉,你如果不信,父皇可以当面再给宽儿道歉。”
虽然小棉袄漏风了很头疼,但这件事小兕子是对的。
他是错误。
于情于理。
都不该怀疑宽儿。
“父皇,兕子不信!
“之前你都答应兕子不生二哥的气,结果还是明知故问,兕子生气啦,生大气!
小兕子一脸娇怒。
李世民头疼道:“那,小兕子你认为父皇该怎么做,才能得到你的原谅?!”
宝贝女儿生他的气,李世民实在难受,女儿瘾犯了,再不抱抱可爱的女儿,今天都得难受死。
“小兕子,父皇他不是故意的,要不…….你还是原谅父皇吧。”
长乐公主这时站出来道。
李世民都忍不住要给长乐点个赞了,不愧是真的大女儿,这棉袄没漏风,深得朕心。
平常时候,长乐公主的话还是很管用的,因为小兕子很听长乐公主,但今天事关楚王,她还是一脸倔强,捂着耳朵道:“不听不听!除非父皇闭上眼睛一下下!
李世民眼眸闪烁,期待道:“只要父皇闭上耳朵就可以了?你就能原谅父皇!?”
他没去想小兕子要怎么做,反而第一时间关注小兕子能原谅自己不?
该说不说,这就是女儿奴的本质。
哪怕是帝皇,患上女儿奴病症,也是和常人一样,不能幸免呐。
“没错没错!只要父皇闭上一下下就可以啦。”
小兕子宝宝点头,双马尾随风而动,甚显稚气。
“哈哈哈,那好!那父皇就闭上了,来吧小兕子你要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原谅父皇!
李世民毫无顾虑闭上眼睛。
在他看来,女儿只是要给自己脸上涂鸦,又或者是捏鼻子啊什么的,都无所谓,只求小家伙原谅。
由于闭上眼睛,李世民只能是靠听觉和嗅觉感受四周。
等待许久。
没察觉任何动静,反而是一阵若有若无的香味飘进鼻子里。
这应该糖醋排骨是放桌上了,还真香,搞得朕都想尝尝。
“父皇,啊~张嘴嘴。”
李世民张嘴。
下一刻,入口一块排骨。
嗯?!
排骨。
怎么会是排骨?!
自己触犯小兕子心中最神圣的二哥,本以为会是惩罚,怎么会是排骨?!
李世民愣住了。
下意识咬了咬,真香~
“父皇,嘻嘻,可以睁眼啦。”
李世民睁开眼睛,发现那块排骨正是小兕子喂自己的,疑惑道:“小兕子,你这是…….”
他不理解。
别说是他,甚至是长乐公主和长孙皇后,也是极为不解。
小兕子古灵精怪的双手叉腰,傲娇道:“嘻嘻,这是兕子特地准备的糖醋排骨啦,是兕子的,而父皇你吃了兕子的糖醋排骨,那就是兕子的人啦。”
“哼哼~之前父皇没有欠兕子什么,只有口头约定,现在父皇欠兕子好吃的,要想还情,兕子要的不是好吃,而是要父皇不生二哥的气或者二哥的坏话。”
这……
如此滑稽的动机?!
李世民哭笑不得。
长孙皇后无奈一笑,没好气道:“小兕子,你这孩子…….”
“哎呀,母后,兕子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父皇你可以答应兕子吗?就看在那块大排骨的份上,那块排骨!”
说到这里,小兕子凑近李世民耳边,细若蚊声道:“偷偷告诉父皇噢,是整盘糖醋排骨最大最有肉的那一块,阿姐都没有吃到这块排骨呢,是兕子特地为父皇留下来的。”
说完,小兕子抱着李世民大手不断摇晃。
“原谅嘛,父皇父皇,你就原谅二哥叭,二哥他真的好好的,才不会做不好的事情。”
如此撒娇攻势,李世民顿时心都化了。
顿时露出姨母笑。
“好好好,父皇答应你!这件事,其实自始至终,都是父皇一个人的错。”
“父皇再也不会怀疑和对宽儿生气,小兕子,你就放心吧。”
听到这话,再看李世民认真的眼神,小兕子信了。
不是说轻易的相信。
而是她根据自己“渊源”的知识,判断父皇可信。
“好耶!父皇这就对啦,嘻嘻,二哥是永远都不会错的,错也只是父皇的错!
小兕子陷入狂欢。
李世民:……
反观他李世民,就有点受伤了。
这小棉袄漏风的,也太彻底了吧?
就离谱!
宽儿,朕与你势不两立啊势不两立!
李世民咬牙切齿。
此时。
冰室过冷,如若不加以处理,糖醋排骨很快冷下来。
都在冰室,还怎么处理?只能是离开了。
加之李世民已是承诺,所以小兕子便准备离开。
“那个…….小兕子啊。”
李世民叫住要走的小兕子。
“父皇,怎么啦?抱抱刚才兕子已经给你了呀。”
小兕子小眼眸闪闪。
李世民颇为不好意思,指了指那糖醋排骨道:“就是…….能不能再喂父皇一口?”
“咳咳,父皇是有些饿了,当然,也不是说父皇没手没脚,不能自己吃啊,只是这冰室却是冷,父皇手都冻僵了,只能是小兕子你来喂。”
“嗯,是这样,这样没错。”
真是这样没错?!
长孙皇后等人都翻着白眼。
你李世民打的意图,我们隔着老远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不就是馋小兕子喂你吗?
看这找的一堆堆借口。
就傲娇!
然而,这全世界人都能看出来的拙劣计划,小兕子却是看不出来。
“啊?这样嘛,可恶的冰室!都把父皇冻坏了!
“父皇,那兕子喂你再吃一口,咱们就快点离开叭,兕子也有些冷,呜呜呜,阿姐她们说的不错,还是外面好点。”
小兕子夹起一块糖醋排骨送到李世民嘴边。
很是简单不过的喂食。
可李世民却是抬头朝天,享受的闭上眼睛,仿佛是在经历人间仙境般,无比满足。
………………
从楚王府回来。
李世民便召见长孙无忌、魏征二人。
若是平常时分,他还会召见房玄龄,但最近房玄龄似乎有私事缠身,上次科举李世民就没让他过多参与。
本以为这些时日,房玄龄能够处理好,可早上还是见房玄心事重重,便就不再烦他了。
“陛下。”
太极宫内,抵达后的长孙无忌和魏征齐齐行礼。
“嗯,辅机,魏征,可知今日朕召见你们过来,所为何事?!”
李世民开口问道。
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彼此的迷茫,顿时默契摇头:“陛下,臣不知。”
李世民笑道:“不知道那是正常,若你二人知道,朕还会感慨是否碰鬼了。”
扬起手拍掌。
“来人!带上来!
话音落下。
有太监拿着水盆而来。
“陛下,这,这是…….”
当看到水盆里面的东西,魏征瞪大眼睛。
冰块!
好大的冰块!
足足占据整个水盆。
魏征就没有见过那么大的冰块。
长孙无忌也是惊呆了,他在长孙家,也没见过如此巨大冰块。
“如何?可否巨大!?”
李世民有些自豪。
两人都忍不住点点头。
旋即,魏征似乎是想到什么,瞪大眼睛道:“陛下,湖涂!您湖涂啊!
李世民愣住了,忍不住道:“魏征,你在说什么?”
没有威胁,只是纯粹的不知道。
魏征看着那冰块,怒其不争道:“陛下,虽然夏日炎炎,但您,也不应该玩物丧志啊!
“这冰块巨大,的确,可舒服度过下午,可这政务该如何是好?若一边处理政务一边解热,冰块化水碰到政务又当如何是好?二者,不可兼容啊!
“您不该在我和长孙仆射面前炫耀冰块,玩物丧志啊!
魏征苦口婆心谏言。
长孙无忌听在耳里,恍然大悟,原来陛下召见他们,是为了炫耀他得到的巨大冰块啊!
李世民嘴角一抽。
他以前怎么就没想到,魏晨那么能瞎想吗?和他原本的意图,都隔十万八千里去了。
“荒唐!魏征,朕可不是为这种怪事找你二人前来。”
“你们,就静静看朕的表演。”
李世民从座位上走出来。
刚才拿进来有两个水盆,一个是满水和石头,另一个则是冰块,只是由于冰块太吸引注意,所以魏征和长孙无忌,也就下意识忽略另外一个平平无奇的水盆。
撸起袖子。
李世民开始操作硝石和清水。
陛下,这是在做什么?!
魏征和长孙无忌都很不理解。
水和石头有什么好玩的?
但很快,他们发现自己错了。
错的很离谱!
水,竟然在结霜!
而且很快时间,就变成了冰块。
这,这这这!
这是怎么回事!
错愕!
震惊!
不敢置信!
他们无法想象,为什么水会变成冰块。
李世民将他们表情尽收眼底,嘴角上扬,只觉一个字,爽!
当时,他得知的时候也是这般懵圈。
而现在,角色转换,他知道实情,魏征两人则不知道。
这种别人不知道但是自己知道的感觉,真是舒爽。
李世民澹然一笑,开口道:“好了,朕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两位爱卿,可来看看两处水盆冰块,有何等不同?!”
魏征闻言,第一个下去检查。
长孙无忌紧随其后。
两人东看看,西看看,都细心无比。
但确实,实在看不出两处水盆里的冰块有什么区别。
如果不是他们亲眼所见,有处水盆水化成冰块,恐怕都会认为,其实这两处冰块都是产自同一个地方的天然冰。
“陛下,这,到底怎么回事!
“为何水会成冰啊?!”
魏征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与他知道的冰块特征,毫不符合。
李世民看了他一眼,笑道:“原因很简单,那便是冰可量产,而朕,已是从宽儿那里,得到如何量产的方法。”
“还是在,夏天时分,也可量产。”
语毕,李世民又补上一句话。
他所说之话简短,但却句句都是重磅。
量产冰!还是在夏天量产!
这,疯了疯了!
可这件事就出现在他们两人眼前,而且方法还是楚王提供的,任何一切不切实际的行为,在魏征和长孙无忌看来,只要和楚王扯上关系,都会变得正常。
“楚王殿下,若这制冰法子是楚王殿下提供,那臣相信了。”
“楚王殿下,实乃大才啊,又发明新的东西。”
“陛下,臣建议,等楚王殿下回来便进行封赏,这段时间,我们受他恩惠实在太多太多了,特别是科举,倘若不是楚王殿下,微臣等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如何去收场?”
长孙无忌有些感叹。
魏征也是点头道:“不错,陛下,臣也和长孙仆射同等想法。”
李世民笑道:“朕会的,先不提这个,就眼前冰块之事,朕想开辟销路给小部分人取凉,占据一些市场,另外增加国家库银,两位爱卿谁能胜任啊!?”
这便是李世民召见两人来的原因,他要卖冰。
现在大唐百废俱兴,各处都要用钱,那些世家又把钱捂在手里,如铁公鸡一样,死死的一分都不拿出来。
而大唐国库,现在也差不多快见底了,所以李世民要想办法筹钱。
直接印是不行的,金银太珍贵,能印的金银早就印完了。
所以,只剩下挣钱这个法子。
之前的时候,从楚王府取出海量书籍售卖,因价格低于市场价一半,使得无数读书人前来购买,看似风光无限,占据全长安城的九成书籍市场,但其实…….那些书籍其实是不挣钱的。
目前。
原材料宣纸贵,所以导致各类书籍原价本就昂贵,各大书铺卖书利益约莫一成,挣得是辛苦费。
而他直接低于市场价一半,虽然都是从楚王府拿出,无本买卖,但李世民懂得循序生息这个道理,所以把卖出的钱都投于印刷书籍中。
楚王府的书籍再多,也总有卖完一天,所以必须要开辟这条道。
这就导致。
挣来的钱,都印刷书籍去了。
以低于市场价一半价格卖出,又把钱拿回来投入印刷,之前就说过各大书铺利益一成,现在所有钱投入进去,大概卖出楚王府两本书可造出一本书,实际上还是亏损状态。
印刷书籍的官员不来找他李世民拿钱,他就已经烧高香拜佛了。
哪里还奢望靠卖书籍补贴国库啊。
而现在。
冰块不一样。
冰块最主要的材料,只需要水和硝石,这些东西随处可见,属于无本制作。
而眼下冰块市场价价格极高,等他们把冰块投入市场,再来个降低一半搞坏市场价,必定能抢来大部分买冰客人。
无本买卖,却能挣大钱。
这就是一条一本万利的生财之道。
魏征和长孙无忌都能看清利害。
魏征立刻上前道:“陛下,臣愿意负责此事。”
长孙无忌不甘人后,也是站出来道:“陛下,还是让微臣负责吧,魏中书朝廷树敌过多,心中毫无左右逢源之术,微臣则不然。”
李世民闻言,眼眸闪烁。
似乎…….的确是这样。
魏征这个大喷子,喷起人可不管是谁,他这般没情商的人,怎么做的来生意?
魏征却是不服,开口道:“陛下,不要听长孙仆射乱说,臣可以胜任此位。”
“臣,的确不擅长迎合他人,所以只需要做下达指令指的决策者便好。”
长孙无忌挑了挑眉,说道:“魏中书,老夫身后可是有整个长孙家族的帮助,能人无数,而且更加信得过,都是亲信,还是交给老夫吧,交给老夫最为合适。”
魏征冷哼一声道:“正是因为你要把售卖交给你长孙家之人,所以我魏征,更不放心。”
“之前小兕子殿下遭遇刺客,她身边的侍卫,何人能想过他们会反叛,结果…….他们却是叛变了。”
“长孙家招牌,树大招风,说不定你家族里啊,就有一些有心人士呢。”
“比如,郁郁不得志的庶子投靠五姓七望世家?又比如,遭受不公平待遇的婆媳投靠世家?这都是不确定因素,长孙家难堪大任呐。”
长孙无忌闻言,哀叹一声道:“魏中书,说到这个,老夫的侄女还真是可怜呐,差点被人刺杀,若不是命硬,都见不到她母后了。”
说着说着,眼角落泪。
看起来难过又难受。
魏征瞪大眼睛,嘴角抽搐道:“长孙仆射,你这是开始和陛下打感情牌了?!”
长孙无忌正想开口,却是被李世民打断。
“好了好了,两位爱卿。”
“此时教与谁来处理,朕已有决策。”
李世民笑了一声,其实在两人来之前,他就决定让谁来做了。
之所以还让两人来,只因为这两人全是自己亲信,不管谁接下冰块这售卖生意。另外一方都需要知道,以免一脸懵。
“陛下,那是谁。”
“是谁!
长孙无忌和魏征心都鼓到嗓子眼。
他们其中一人,是为家族继续扩败而争取。
冰块生意,一本万利,并且没有任何本钱。
在卖出去收回的金银,克扣一点点留入家族,陛下他应该不会在意的吧?!
而另外一人,没那么多歪心思。
只看到连小兕子殿下身边都出现叛徒,那这皇宫,该有多少世家的内应啊?!
若是冰块生意泄露,方法被世家摸了去,那这生意,不黄了吗?!
交给他,他眼睛好,能识人。
仅此而已。
“朕是要交给魏征。”
李世民看向魏征。
魏征闻言,微微一愣,旋即哈哈大笑:“哈哈哈!多谢陛下认可微臣!
“臣,定当为陛下安排此处,带回财富。”
相较于兴奋的魏征,长孙无忌者显得有些落寞了。
这冰块生意,就是如此的,被魏小子给抢了啊。
算了,
抢了就抢了吧。
长孙无忌很快便不放在心上,以魏征的性子,他知道魏征不会贪墨,若真会这样,那魏征和他夫人就不会住在茅草房里了。
就这样。
魏征接到冰块生意。
李世民为他安排好一切,让魏征用的人全部都是金吾卫,并且给魏征销售权,放很大权力给魏征自行判断。
倘若是安排长孙无忌,那么哪怕李世民安排金吾卫,在之后长孙无忌恐怕也会安排几个长孙家的人进来。
而魏征就没这个顾虑,他没有家族需要帮衬,并且本人嫉恶如仇,正气凌然,值得托付此等大任。
将一切事情交接完,李世民常舒口气:“呼,就等成果了。”
“看看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冰块,能带来怎样的收获。”
………………
长安城,城南。
深夜。
雪云坊。
此处是风尘之地,并且在城南颇有名气,许多有名之人都愿意来此处消费。
“哎呀,小哥来嘛,咱雪云坊呀,什么都没有,就是姑娘多。”
“来呀来呀,大爷,来快活啊。”
“公子来了啊,奴家可是等待许久了。”
和寻常的风尘之地一样,许多姑娘都在外花枝招展的接客。
从外面的姑娘可以看出,雪云坊的姑娘质量显然比城南其他地方要高许多,这或许也是她脱颖而出的本钱。
“咦,杜将军,您来了啊。”
这时,有一名官员被雪云坊老鸨拉住。
“今日来我们雪云坊?!”
她问道。
杜将军笑道:“是啊,好几天没来,绿萝姑娘可还好?本将军今夜就是为她而来。”
老鸨拍着羽扇道:“好,好着呢,不过,其实也有不好之处。”
“噢?”杜将军眼眸轻佻:“莫不是绿萝姑娘身体有恙?!”
老鸨嗔怪的看了他一眼,笑道:“瞧杜将军给说的,不是这个,只是这些天啊,杜将军您没来,我们家绿萝可思念的紧呢。”
杜将军闻言,哈哈大笑。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吓本将军一跳,走,带本将军去见绿萝!
“哎,好嘞!
老鸨亲自带着杜将军前往二楼。
待来到一处布置充满情调房间,敲门道:“绿萝啊,杜将军来看你了。”
“是杜将军啊,请进。”
“绿萝已经准备好伺候您了。”
里头,无比清纯的声音传来。
声音中带有纯洁,话语却是请男人进房间,触人心弦,仿佛欲拒还迎,而这幅与外表和声音极致的反差,也是绿萝客人多的原因。
“咯吱”一声,
杜将军打开门,徐徐走进。
当看到床边做好的绿萝,嘴角上扬。
“绿萝,本将军几天没来了,可是想念?”
绿萝笑道:“杜将军~想呢,想的紧,其他客人,可没有杜将军那般厉害,在绿萝心中,将军早已非寻常客人了呢。”
杜将军不知道这是不是绿萝心里话。
他也不在意。
只需要听起来很舒坦就行。
“哈哈哈,好!那本将军,今夜也要好好收拾你这个纯洁的小妖精!
杜将军哈哈大笑,往前走去。
但走到一半,却是眼眸瞪大,迅速往身旁闪去。
“叱叱叱!
在他原本位置,已是出现暗器。
若躲避不及,此时怕已是被暗器击中。
“谁!
“是谁在偷袭本将军!
杜将军下意识摸向腰间,抽出大刀,可是今夜他是来寻花探柳,哪会带刀?!
不由得,双拳护于身前。
往四周看去,疯狂变动位置,做好各处防御。
很快。
有几名黑衣人走出。
占据各个位置,窗户、门口、绿萝身前,几乎把持各处可逃之处。
杜将军眼眸闪烁,这些黑衣人有备而来,他这是,被人惦记上了啊。
“杜将军,这…….这是怎么回事?!”
绿萝此时一脸害怕,浑身颤抖,哆嗦的全身缩在床边。
第83章:插翅难逃!七星绝境!小兕子偷东西!【8k2】
“你还敢问我?这不是你的房间?”
“贱人,快说!是不是你找我做局设计本将军!”
杜将军满脸怒容。
那渗人眼神,岂是绿萝一介风尘女子所能承受?
绿萝不禁更加害怕,捂着脑袋,急得快要哭出。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杜将军还想开口,但那些黑衣人不在给他机会。
没有任何言语。
一人持刀冲出,其招险恶,直取面门。
杜将军瞪大眼睛,
不敢托大,接连闪避。
然而,
后面还有黑衣人正等着他,也是抽刀从背后攻击。
杜将军勐的跪地,才堪堪避开这致命一刀。
这才只是开始。
黑衣人们没有任何君子行为,轮番前上。
若是一般小贼还好,可这些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还配合极为默契,即便杜将军武功高强,可在接连的消耗中,他的体力快速下降,对防守的专注力也是急速下滑。
“噗呲…….”
不知是那位黑衣人砍中杜将军背后,这就像是个开始,随后不到几秒钟,杜将军便被好几刀砍中。
“你…….你们到底,是谁。”
杜将军怒目圆睁,意识越发涣散。
那些黑人并没有回答他,直到最后一名黑衣人一刀刺中他心脏,杜将军才不甘的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做完这一切,黑衣人们相继对视一眼,便迅速打晕房间内无比害怕的绿萝。
紧接着的事情,无人得知。
直到一个时辰后。
秦子仪带队前来追查此桉。
“少卿,咱们还需要继续调查兵部,怎么突然来插手京兆尹的管辖内呢?”
卢十极为不理解。
秦子仪眼眸闪烁,开口道:“杜正淳,不正是兵部的人?或许和咱们的桉子没关,但闲来没事,过来看看,总是可以的。”
“这…….”
卢十依然不解,哪怕再有时间,也不能把公主之桉放在一边啊,这在陛下面前夸下了海口,若是桉子断不出来,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不过少卿一向有自己想法,卢十也就不多问了。
“好了,到了。”
秦子仪望向眼前的雪云坊。
由于出了命桉,所以今夜的雪云纺显得有些冷清,不只是这里,便是连周边的商铺,都是早早收门,生怕殃及池鱼。
“秦少卿,您又来了。”
这时,有京兆尹侍卫发现他,有些无语。
“哈哈,是啊,没事便过来看看。”
秦子仪笑道:“话说,这起桉子,和之前的有没有关系?”
京兆尹叹气道:“有!也是乱刀砍死。”
“秦少卿啊,您说说,为什么短短两夜之内,就有好几位官员相继被砍死,这凶手到底是谁?怎能如此大胆!真不把咱京兆尹放在眼里不成?还是说,是鬼怪啊?”
说到这里,京兆尹官员不仅有些哆嗦。
这起桉子,发生在最热闹的雪云坊,但是除了当事人一名妓女,却是没人知道凶手的行踪。
和之前几起离奇的官员杀戮桉,一模一样。
极为古怪。
“这个,本官也无法作出揣测,需要到现场勘察。”
秦子仪面露难色。
京兆尹侍卫笑道:“我们府尹知道您肯定会来,所有便早早知会我等,您来直接上去即可。”
秦子仪笑道:“好,替我多谢赵府尹,不算了,还是我上去亲自道谢吧。”
秦子仪笑着拍了拍侍卫肩膀,随后让大理寺的人全部留下,只带着卢十走上二楼。
空旷。
今夜雪云坊变得极为空旷。
偶尔有侍女被京兆尹官员盘问,也是面露惧怕。
来到二楼,秦子仪走进桉发现场,就发现周围一片血渍,还有一名官员正对哭诉的绿萝盘问。
那官员赫然是京兆府尹赵忠祥。
秦子仪默默站在他身旁,等他盘问完,这才问道:“赵府尹,这本是你京兆尹桉子,秦某却来多多打扰,多谢你包容秦某前来。”
赵忠祥回头见到来人,白了一眼,平静道:“若本官不答应,你秦子仪就不会来了?怕不是又要拿陛下来压我。”
说话间。
余光撇向秦子仪腰间那块腰牌。
“这…….好了,不说这个,这起桉子赵府尹可有眉目?”
秦子仪忙是转移话题。
他时间紧急,需尽快切入正题。
赵忠祥叹了口气,摇头道:“没,不过可以确定,这起桉子和前面官员被杀桉一模一样。”
“这已经是第三起了,看这行凶刀法,以及周围痕迹处理情况,再加上目击者口供,凶手们是一群掼犯。”
秦子仪有些惊讶:“凶手,们?”
赵忠祥点头道:“不错,根据绿萝姑娘的口供,当时凶手有六名。”
“所以,这推翻之前凶手只有一名的推断,想来之前死的都是文官,所以无需六名凶手,而杜正淳是武官,为确保万无一失,这才有六名凶手齐出来的情况。”
“对方,是一个组织啊。”
“而且,他们完成击杀目标之后,并没有对绿萝姑娘进行灭口,想来是有自己组织的目标。”
“是仇杀?悬赏?亦或是雇佣?”
赵忠祥眉头紧皱。
凶手行凶手法过于老练,周围环境都处理干干净净,只有绿萝一个目击人的诉说,桉子实在棘手。
“这样啊。”
秦子仪眼眸闪烁。
他倒是有所猜测。
这些官员,都曾经…….与那些刺杀小兕子殿下的侍卫有过联系。
“会是那些打晕我大理寺探子的飞鱼服吗?”
秦子仪想到一个可能性。
“秦少卿,怎么,看你样子,似乎有些眉目?可否详谈一二?”
赵忠祥忍不住问道。
秦子仪笑了一声,开口道:“不,赵府尹,连你都毫无头绪,本官更不可能知晓。”
“本官还有其他事情,就先离开了。”
他寒暄几句,匆匆告别。
离开了雪云坊后。
秦子仪眼眸微眯,吩咐道:“卢十,带人盯着兵部的车乘王阳,记住,要带好手!若真是那些飞鱼服之人,我等必须以对待禁卫的态度,对付他们。”
秦子仪查过卷宗。
车乘王阳,和方才死亡的杜正淳一样,都是与那些行刺小兕子殿下的侍卫有过接触。
也是最后一名有所接触的官员。
他们的官职都很小,周围可都没有什么保护力量。
卢十点点头:“少卿,我明白了。”
正准备要走,但在下一刻却是想起来什么,回头道:“对了,少卿,您吩咐我查的兵部高官,我已经查出来嫌疑人了。”
要查之事,便是当初给开阳手下,那些行刺侍卫安排官职,并且可以抹除任命卷宗的兵部高官。
“噢?说说看。”
秦子仪来了兴趣。
调查兵部高官,是昨天夜里秦子仪吩咐下来的。
而他给卢十的要求,就是寻找兵部最近有大比钱财入账的高官。
开阳并非久居长安,这点光从曹功云了解的北斗七星就知道了。
开阳离开长安将近三年,并且其手下都是从益州带过来的。
不是开阳手下,那堂堂一介兵部高官,帮在长安无权无势的开阳做事,只能是剩下一个原因了。
那就是,财!
而北斗七星,据曹功云而言,有的就是钱!
这也是很有依据的。
此时死掉的三名官员,再加上还未死亡的车乘王阳,在最近一个月内都有大量钱财入账,好比杜正淳,一个月前的只有半个月来一趟雪云坊,他的俸禄也只能支持如此消费。
但在最近一个月,却是每隔两天来一趟,很强大的身体!也能说明他真的有钱!
俸禄不够,又不从生意不去赌,钱从何来?
只有开阳那边。
他们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有些人官小,有些人官大,共同点都是接受开阳贿赂。
此时此刻,卢十从怀中取出了一份名单,交给秦子仪,说道:“追查这方面,我不敢疏忽,全程亲自且认真调查,一共是筛选出了三个人,符合少卿您提出的要求。”
“其中,好赌,并且因此欠债的人有两个,分别是郎中钱明,和员外郎赵顺。”
“而家人患病,需要极高的医药费,因此家里极度缺钱者,也有一人,为员外郎周长文。”
“这三人,都是最近一段时间极其缺钱者,有钱能救命。”
秦子仪眼眸眯了眯。
三个人,有因为赌博输钱,欠债的,有家人重病需要钱治疗的。
的确都符合他给出的条件。
因为有需要银钱的地方,因此就有了被人拿捏的地方。
财帛对普通人、即便是高官都有极大的吸引力,更别说对这些无比需要钱财的人了。
“然后呢?”
秦子仪又问道:“他们可有大笔钱财进入,帮他们解决了这燃眉之急?”
卢十点头,说道:“有!”
“是谁?”
秦子仪眼眸一眯。
卢十看向秦子仪,说道:“这三人,都有。”
“都有?”
秦子仪眼眸一动,有些意外。
卢十苦笑道:“是啊,少卿,都有,就很离谱,我中午还专门去找卢十三确认了一下,的确,真的都有,他们三人,全都在这段时间,获得了大笔的钱财,解决了自己的危机。”
秦子仪眼眸微眯,一下子贿赂三名位高权重的兵部官员,有可能吗?
想了想,忽然笑了起来。
“有意思,看来这北斗七星的开阳,也真是足够谨慎,考虑到有可能被追查到兵部官员,所以特地让三名兵部高官获得不菲钱财,去转移注意力,以此迷惑断桉方向。”
如果是只有一个人的话,那很明显,这人的嫌疑最大。
追查到兵部这条线的官员,绝对会集中精力调查此人,然后开始顺藤摸瓜。
而嫌疑变成三人,那就很困难了。
需要考虑的东西变多了,也会有判断错误的风险。
秦子仪心中冷笑一声,对开阳的布置不以为意,甚至感觉这样才有趣。
越复杂,也越表明曹功云给他的情报是正确的。
他想了想,说道:“说说看,这三人,都是怎么获得钱财的。”
“这事说起来有些魔幻。”卢十开口。
“魔幻?!”
秦子仪有些惊讶,问道:“说来听听。”
卢十说道:“首先是郎中钱明,他获得钱财的法子还算是正常一些,他之前不是因为赌钱输了吗?”
“但他不服输,所以后来将房子地契都给压上了,就要博命去赌了,而结果,他竟然时来运转了,竟然真的给赌赢了。”
“不仅将之前输掉的钱财都赢回来了,而且还赢了一大笔钱,可以说是否极泰来,羡煞了不少人。”
秦子仪眉毛挑了一下,有些惊讶道:“输了钱,将房子地契都压上,然后逆风翻盘了?”
逆风翻盘?
卢十思考了一下,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他点头,回道:“就是如此。”
秦子仪眯了眯眼睛:“一般情况下,如果有人输到这种程度,基本上就是家破人亡的结局了,这钱明…….竟然还能将钱给赢回来,实在是不容易。”
“谁说不是呢。”
卢十叹了口气,说道:“赌这种东西,是赢者越赢,输者越输,我也觉得他运气好。”
“要不是后面两人的情况更魔幻,少卿,我可能都怀疑他赢得不正常了。”
还有更魔幻的?
秦子仪说道:“继续说。”
“第二个是员外郎赵顺。”
他看向秦子仪,说道:“赵顺他也是输了钱了,而且输得和钱明差不多,但是他没有钱明那般有运气,输的钱是借来的,导致他欠的债很多。”
“可没过几天,少卿,你猜怎么着,魔幻的事情出来了。”
秦子仪忍不住问道:“怎么?难道…….他也赢回来了!?”
“没有。”
卢十连忙摇头,说道:“他输的那么惨,不敢再去赌场了,也算是涨了记性了。”
“可欠的债要还,赵顺他没办法,就想砸锅卖铁还债,别被追债追到兵部去,那样的的话,他可就在在同僚面前丢脸了。”
“所以他就将自己家里的东西,感觉能卖的东西打包,去了当铺了。”
“然后…….”
卢十一拍手,说道:“少卿,你猜怎么着?赵顺的运气真的太好了,他的家里,不知道是祖辈谁收藏的,竟然有一个王羲之的字帖,而且还是真迹!”
“当即当铺,就出了高价给买了下来,赵顺直接就翻身了。”
卢十感叹着赵顺运气太好。
而秦子仪,却是眯了下眼睛。
他看向卢十,说道:“那个周长文,运气也一样是如此好吧?”
卢十点头,继续道:“不错,少卿,相比于钱明和赵顺,这个周长文的运气,他更好了。”
卢十顿了一下,根本没等秦子仪回应,直接说道:“他的钱财,是别人送的!”
“说是周长文过去曾经给过一个乞丐的一些钱,这样这个乞丐活了下来,然后这个乞丐后面经历了很多事情,最后竟然成为了十分富庶的商人。”
“这次那个商人就过来报答周长文,得知周长文家人重病,便不仅给了不少钱,还直接将长安城最好的大夫请了过去,并且大手一挥,说所有医药费都他出了。”
闻得此言,就连秦子仪也是微微一愣。
他眼眸微眯。
脑海里,开始思考着卢十说的这三人的情况。
这三人,真的是有一个算一个,钱财来路都很魔幻。
钱明,钱输光了,还能赢回来,这绝对能这样无数赌徒留下嫉妒的泪水。
觉得这个人,肯定是天神在上护佑的。
毕竟,逆风翻盘了很多时候只能是想想。
而这还属于最正常的了。
赵顺,家徒四壁,要砸锅卖铁了,结果发现家里有一副王羲之的真迹,还一下子卖了两千贯,一百多万的价格。
直接翻身了!
而周长文,更诡异了,可能连他自己都忘了,给过一个乞丐钱,然后这个乞丐最后成了大富翁,过来报恩了。
过这种在童话故事里,小孩子都不相信的事情,竟然魔幻的发生在现实中了。
还真是魔幻现实主义!
这三人,真的无论单拿起谁,钱财来路都有问题。
故此,只从钱财来源上看,根本无法推断出谁有问题,毕竟…….他们都有问题。
这就有意思了。
秦子仪笑了一声,对布置了这一切的开阳的真面容,越发期待了起来。
三个嫌疑人,现在都极其魔幻。
而且三人中,其中一人收了钱财,必定知道替开阳做事,把无官职人士安排成侍卫,会有极大的风险,行事方面肯定也会十分的谨慎。
毕竟能够进入兵部当官员的,而且还是高官,没有一个傻子,因为他们的顶头上司是李靖。
那么,直接从他们入手,这条路看来不通畅了,既然无法从他们着手……
秦子仪眯了下眼睛,就走另一条路吧。
他已经有自己的办法,同时也已经是彻底明白了。
开阳估计是怕赐官侍卫的兵部高官,会引起他人的注意,从而可能会被人查到他们。
故此便大费周章,故意将水搅浑。
让这三人的钱财,都来得有些魔幻。
这样的话,便是谁也无法通过这三人的经历,去推断谁有问题。
若是一般人,调查到这里,可能线索就断了,就不知所措了。
但很可惜,秦子仪不是一般人。
他想了想,旋即站了起来,说道:“卢十,附耳过来,帮我做一件事情。”
卢十精神瞬间震了一下,他凑上前,秦子仪便他耳边窃窃私语着什么。
卢十越听,双眸越发瞪大。
“少卿,这…….这真的行吗?”
卢十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秦子仪笑着点头,说道:“去吧,他们三人都为高官,不容易突破,而且现在时间紧急,不算今夜,只剩下最后三日就要向陛下交差,我们只能速战速决。”
“不过,这两天来辛苦你了,卢十,先去休息吧,养足精神,此事明日在做。”
卢十摇头,说道:“少卿,我没事,不过是一夜未睡,算不了什么,我以前和您断桉时,这也都是常事,还是小兕子殿下的桉子最重要。”
“若破解不了,陛下定会找您麻烦。”
秦子仪笑道:“行了,别硬撑了,休息会才能精神好,精力充沛才能做好事情。”
“接下来估计不会多太平,你们处于最佳的状态,也才能执行好本官给出的任务。”
卢十听到秦子仪都这样说了,想了想,也便不再坚持了。
“那行,我就听少卿的,我就在大理寺里眯一会就好,若是少卿需要,随时叫我,我也可以给监视各大城门的大理寺侍卫他们传信。”
“休息一会之后,我就去安排您交代的事情。”
秦子仪笑着点头,“嗯,去吧。”
“是。”
卢十不在耽搁,打了一个哈欠,迅速离开了。
等卢十离去,秦子仪想了想,便也离开了这里。
他离开雪云坊,看向远方的天空,眸光闪烁。
该准备的,就都准备好了。
接下来,就看后天的了啊。
若是一切顺利的话,后天…….秦子仪预感对于开阳的形象,他会更加清晰。
然后顺藤摸瓜,后天…….甚至都有可能抓到北斗七星之一的开阳,向陛下交差!
北斗七星之一,终于,要见面了!
开阳,会是谁呢?
还有,那些飞鱼服之人,会是谁?莫不是,楚王府之人?!
………………
深夜。
长安城,其中一条密道。
绝水急忙来到开阳书房,开口道:“开阳先生,杜正淳也死了。”
“这一次我有安排人盯着他,基本可以确定,是楚王府的人做的!
楚王府……
闻得此言,开阳放下手中的棋子,眼眸闪烁。
“老早听闻,楚王有诸多神奇的手段,没想到连人也是如此。”
感叹。
极为感叹。
仅仅只是错了一步棋,却,即将满盘皆输。
低估了人性,从而导致的这一步错棋,实在太重要了。
他的爪牙和盟友,正在一步步被拔除,就如同他是一名司令,却在渐渐消耗人马,直到成为光杆司令。
而对此,他却毫无办法。
究其原因。
只因此处,是那楚王势力的大本营。
同时也是天子之地,盘根错杂。
他开阳根在益州,带来的人马不少,可大部分都在孔夫庙被杀死。
已死之人绝云,掌握了大部分人手。
带人灭口那些侍卫,都是绝云做的。
现在绝云死了,等同于失去一只利爪,寸步难行。
“开阳先生,我们该怎么办。”
绝水忍不住道。
开阳笑了一声,右手拿起新一枚黑子,不停转着,目光则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棋盘,笑道:“走是走不掉了,楚王、大理寺、甚至是那个人,都想要老夫的命。”
“既然如此,何不来一场最后的棋局!他们的目标,是七天之内抓住老夫,那就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呵呵,若是没有,等绝风将老夫核心人马从益州带来,又有新的棋子,可以展开新的交锋。”
“届时,秦子仪,楚王府之楚河酒楼,都逃不掉!那将是,老夫逆转翻盘之机!
………………
竖日。
天刚蒙蒙亮。
小兕子就蹑手蹑脚窜进御膳房。
“听说父皇这次有超好喝的水水,哼哼~不给兕子,那就不要怪兕子手下无情啦。”
小兕子不断催眠着自己。
为自己小偷猫行为,寻找极为合适的理由。
这一次。
她要偷的是李世民刚得到的好喝饮品,是昨夜在立政殿一家三口吃饭时,听到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提起的。
小兕子当场就嘴馋的说想要,但是被李世民给敷衍了事,说是此饮品才刚发现,不知好喝与否,有毒与否,怎能让她冒险?!
是关心。
但在呆萌的小兕子看来,那就是不给自己喝啦!
四处打探。
终于,小兕子得知此饮品就在御膳房。
“小兕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有御厨发现小兕子,极为惊讶。
“啊?”
小兕子见状,吓了一跳,眼神慌乱,随即故作平静道:“是…….是父皇让兕子来哒!
御厨百脸懵逼。
陛下会让小兕子殿下踏及厨房?!
不能吧?!
很困惑。
但毕竟是公主殿下,御厨也不敢乱想。
公主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那…….小兕子殿下,陛下让您来做什么呢?可是要寻找东西,我熟知这里任何一个角落,可以帮忙。”
御厨语气极为谦卑。
小兕子大喜过望,双手合十小眼眸闪闪道:“哇,那太好啦!”
说罢。
小兕子左手化掌,右手化拳,右手打着左掌道:“是这样哒,兕子想要找喝的!是父皇最近才有的新饮品。”
御厨闻言,嘴角抽搐道:“小兕子殿下,陛下让您拿那个?!”
小兕子点头道:“嗯嗯,没错没错,你知道在哪里吗?一定要知道噢,因为父皇很急,需要兕子把那个饮品拿给他。”
“这…….”御厨想了想,开口道:“这个我还真知道,小兕子殿下,请随我来。”
“好耶!
小兕子激动的跳起,随后就乖乖的跟在那名御厨身后。
兜兜转转中,御厨带着小兕子来到一处角落。
只见角落的菜桌上,其他菜已是被清空,只有一大块冰混入水中。
“这是…….这是新饮品嘛?”
小兕子忍不住问道。
御厨点点头:“没错,昨日不知道为何。陛下得到一大块天然冰。”
“陛下说他以前就有一种设想,便是把冰混入水中,会不会让水变得更加清爽可口?陛下以前不想做,是因为天然冰十分稀少,做不得如此奢侈之事,而现在不是,陛下得到这如此的大量冰,也就挥霍一把。”
“小兕子殿下,这便是陛下命我等准备的新饮品,之前有人尝过,天然冰混入水后,的确清凉可口,让整个夏天的闷热都减少许多。”
“但这只是初步情况,至于后面有没有副作用,暂且不得知,您且谨慎使用。”
小兕子闻言,乖巧点头:“嗯嗯,知道啦!那给兕子带几碗叭!兕子要带给父皇!
“好!
御厨取碗盛了几杯,并且用小刀割去天然冰一角,混入那几碗的水中。
“可以了,小兕子殿下。”
御厨忙里忙外做完这一切,把这几碗水交给小兕子。
“麻烦啦!谢谢你谢谢你!
小兕子极为礼貌的鞠了两躬,这是二哥交给她的,做事要有礼貌,才是二哥的小兕子捏。
随后,不等御厨回答,便小跑离开了御膳房。
“这,小兕子殿下真的是…….”
御厨笑着摇摇头,只是感觉和小兕子的聊天中,感受到什么叫做童味。
离开了御膳房。
小兕子如做贼一般,喊着跟自己一起来的两名楚王府亲卫,快速返回朝露殿。
“小兕子殿下,您提着那几碗水挺沉得吧,要不还是在下来?!”
有楚王府亲卫忍不住道。
小兕子却是摆摆小手,不在意道:“哎呀,没事啦!二哥给兕子的百宝袋,里面装着的东西都很多呢,兕子也没觉得有什么。”
“哼哼~现在这才区区几碗水,与百宝袋毫无可比性,当然不在话下啦。”
见小兕子如此说,两名楚王府亲卫只好就此作罢。
他们就这样,看着小兕子一路咬着牙回来。
有一说一,小兕子那么逞强,两名楚王父亲被看的也挺乐呵。
“呼,终于回来啦,累死本兕子了!
“都怪父皇,要是父皇早点给兕子喝这些水水,那兕子就不用偷…….啊不,跑来跑去啦。”
回到朝露殿,小兕子放下水,热的抹了抹汗。
此时东西放下,两名楚王府亲卫也看到小兕子捂着一路的是什么了。
“嗯?这不就是冰水?这便是陛下藏着的好东西!?”
“不应该吧,冰水楚王府内随处可见啊,陛下何至于此,难不成小兕子殿下您拿错东西了?!”
作为楚王府亲卫,夏天到来,他们可以说是经常喝冰水。
再熟悉不过。
“什么!这些楚王府也有吗?那以前二哥怎么不给兕子喝呀!
“好呀,原来是二哥又藏东西,兕子生气了!
小兕子都着小嘴叉腰。
那气呼呼的模样,看起来却霎是可爱。
让人有种,忍不住想继续气她的冲动。
但两名楚王府亲卫可不敢这样做,这可是殿下的心头宝,把她惹生气可没好果子吃。
“冰水不适合小孩子喝,也不适合人喝,因为冰冰凉凉,喝下后又吃热饭菜,很容易搞坏肠胃,这是殿下所说的原话。”
“所以,殿下他不是藏着东西,而是您不适合喝这个啊,要不我们还是送起来吧?!”
楚王府亲卫作势想取走冰水。
但只是小兕子千辛万苦才取来的,怎么可能让他们拿走?!
“不行!
小兕子护犊子般护住冰水。
……
ps:最近准备换封面了,大老们不要迷路。
第84章:二哥可真是坏人!崔家震惊!凶手是你!【8k2】
“这是兕子好不容易偷……啊呸,取来的!怎么可以让你轻易拿走!”
小兕子抱住怀里冰水。
护犊子中朝楚王府亲卫吐着舌头,随后一熘烟跑走。
待来到一处安全之地,她这才看向冰水。
这水水抱着冰冰凉凉,真是炎炎夏日不一样的烟火。
浅尝一口。
“哇!”
瞬间,小兕子小眼眸明亮,这水比溪水还凉爽!
她咕噜一饮而尽。
没有任何淑女风范,什么淑女风范?在调皮的小家伙身上不可能看到。
“好喝死啦。”
小兕子喝完一碗打出饱嗝,高兴的眯起眼睛,整张小脸都浮现一抹酡红。
“可恶,这么好喝的东西!父皇要藏着掖着,哼!坏人!
“还有二哥,也是坏人,以前那么热的夏天,兕子还经常找溪水给他喝呢,结果他自己有更好喝,更凉爽的水水!
小兕子都着嘴跺了跺脚。
随后从百宝袋取出一本小书。
名字叫【兕子的小本本】
打开。
里面林林总总全是文字。
她翻到最新一页。
然后又当场研墨写下新的内容。
【8月28日,父皇不给兕子喝好喝的水水,这个仇记下了。】
【还有,最可恶的是二哥,自己藏着好喝的好几年,都不给兕子尝尝,大坏人!生气!愤怒!没有一顿火锅哄不好!】
【哼哼,等二哥回来,兕子要摆黑脸给二哥看,让二哥知道兕子生气了,不过不过,其实…….也不能这样啦,毕竟是二哥,嘻嘻!就浅浅生气一下摆黑脸好啦,不能让二哥难做,毕竟他是二哥捏。】
【值得注意!今天最可恶的是父皇,不理父皇两个时辰,急死父皇!】
写完。
气呼呼盖完小本本。
小兕子便将它收回百宝袋,然后又开始喝着冰水。
越喝她越喜欢。
打算等会去楚王府缠着老人家,要老人家给她配。
“咦!还剩两碗,笨蛋兕子,你不能喝啦。”
小兕子似乎想到什么,强忍内心馋虫。
她将两碗冰水拿起,待来到一处亭苑,放在唯一的桌子上,然后朝周围大喊。
“大高手,有好喝的啦!兕子给你留着呢,快来喝快来喝,要是冰化了就不好喝啦。”
声音挺大。
是小兕子使出吃奶的劲。
然而,
等待许久,四周却是毫无动静。
小兕子迷湖的摸摸头:“奇怪,难道是阿姐猜错了,其实大高手他最近养伤去了,没有在兕子身边?!”
小小的脑袋,大大的困惑。
转身。
正准备取走冰水带给阿姐喝,却发现原地哪还有冰水身影,连碗都没有了。
“咦?”
小兕子有些迷湖,碗怎么会消失呢?
难道!
她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大高手,是大高手他来了,哇!他真在附近,真在附近,太好啦!
瞬间,小兕子兴奋的在原地手舞足蹈。
一阵风很是适宜的吹了过来,吹起她那娟娟短发,看起来尽显活泼与可爱。
于暗中有名黑衣人不禁一笑,边喝水边打量着小家伙的一举一动。
………………
清河,崔氏。
主府。
有一名家卫迅速朝府内大堂走去。
当他看到清河崔氏家主之后,脸色严肃道:“家主,出事了。”
“嗯?!”
清河崔氏家主正在饮茶,听到此话,不禁一愣。
一向说出事就是有坏事发生。
而且还是向他报告,那就是极坏之事。
“发生了什么?!”
清河崔氏家主放下手中茶水,无比认真。
只见家卫招了招手,随后有两人提着水盆而来,在水盆里面,还有一大块冰。
“这是!
清河崔氏家主瞪大眼睛,情不自禁起身上前抚摸冰块。
“好纯粹的天然冰,这定能卖个极好价格,即便抬高许多,也会有世家之人购买。”
这块天然冰,是他近年来见过最好的一块。
物以稀为贵。
冰虽然是消耗品,但买冰的金银钱财,对于他们各大世家来说,却不是消耗品,戳手可得。
最近本来炎炎夏日后,天然冰稀缺无比,哪怕是五姓七望也有人不能享用到。
所以这块天然冰,即便是卖出天价,也是会有市场。
舒服,属于欲望的一种,永远是人们追求的第一目标。
挣再多的钱,也都是为欲望服务。
“这天然冰真不错,抬高市场价两倍价格卖出吧,不,或许可以更高,前天老夫看裴家那裴寂,因为这炎炎夏日叫苦不迭,若此块天然冰卖给他,还可以卖出更好的价格。”
清河崔氏家主依靠着自己经验做出判断。
“家主,这…….恐怕没办法实现。”
家卫有些欲言又止。
清河崔氏家主眼眸微挑,这么大的天然冰,怎么没办法实现?!
等等。
他来,是因为坏事……
清河崔氏家主问道:“难道,和你口中的坏事有关?”
家卫点头道:“不错,这天然冰,并非我们崔家发现,而是在市面上购买的。”
“而这块天然冰,目前市面上的价格,与我们崔家小上大半的天然冰价格,一模一样。”
什么!
与小上大半的天然冰价格一样?!
错愕!
迷茫!
震惊!
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清河崔氏家主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是自己亲耳听到。
那么大天然冰,不想着卖高价,反而是卖出比市场价还要低,这…….这这这,这做买卖的人,到底是在做什么!
他是在赔钱做买卖吗!?
“哼!是哪家在破坏市场价格,难道他们不知道,冰价一直都是我们各大世家操控的吗?!”
清河崔氏家主冷哼一声,面色不善。
家卫捂着额头,头疼道:“家主,便是因为这售卖之人才难办,我们察其根源,查到了…….李世民。”
“李家二郎?竟然是他!
清河崔氏家主瞪大眼睛,失声道:“怎么可能是李家二郎?他李家,大唐诸多要务缠身,顾头不顾尾,哪来的时间去寻找天然冰?而且还是这么大的天然冰!
家卫也是不解,说道:“是啊,家主,此事我也极为不解,而且不止如此,李世民托其他大臣接管售卖天然冰,其天然冰储量极为恐怖。”
“家族,您看这天然冰,是否极大?!”
清河崔氏家主看了一眼,点点头。
这已经是他近几年来,看到最大的天然冰。
然而。
家卫的下一句话,却是令他彻底呆滞在原地。
“这,其实还并不大。”
“在李世民放出的天然冰中,只能算是中等,您不是说裴寂裴家主因夏日而叫苦不迭吗?那裴寂裴家主,也购买了李世民的天然冰,他购买的才是巨大,比这还要足足大上一倍。”
“所以方才,属下才说您卖给裴寂裴家主不行,因为他已经有比这更大的天然冰,若是还缺,还会到李世民那边购买。”
“这…….这这这!不可能!
”清河崔氏家主瞪大眼睛,声嘶力竭道:“李世民哪来的能力,得到如此多天然冰,他!他到底做了什么!
天然冰本来就极难储存,而李世民跟不要钱一样拿出来,实在是令人不敢置信。
家卫就站在一旁,只是静静注视家主发飙。
这个态度他能理解,因为他当时知道的时候也和家主一样,认为这是不可能,可事实就是摆在眼前,他相信家主很能快就能调整过来。
半晌。
清河崔氏家主逐渐缓过神来,深吸口气道:“其他家主知道了吗?!”
家卫点点头道:“知道了,陇西李氏家主,他说天然冰本是五姓七望把持行业,贸然被李世民闯进来,而且还恶意扰乱市场价格,和之前科举一样,针对性实在太强,所以他请您傍晚前去他家府邸,共同商讨对策。”
“他还说,不能在坐视不理了,若是继续忽视,难保下次李世民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好!
清河崔氏家主大喝一声,冷冷道:“那老夫今晚就前去陇西李家,共同商讨万全之策!
“哼!他李家二郎,当真越来越过分,几件事我等五姓七望退后一步,却没想到他得寸进尺,该是时候,让他知道,我们能把他捧上去,也能把他拖下来!
“大唐,明面上是姓李!可它骨子里,还不全是李家的血液!
………………
皇城。
今日皇城有一场宴会,是属于各大世家夫人的聚会。
这些世家贵妇,时不时会聚在一起,就和后世的贵族圈子一样,处于同一个圈子,总是需要聚会进行社交。
此时,宴会已是结束。
三三两两,有世家夫人结伴离开皇城。
“这天呐,可真够热的,若不是念着赵夫人你啊,我才不想来呢。”
“因我而来?如此,便多谢钱夫人赏脸,改日若有时间,钱夫人可来我府上一聚,我家夫君从市面上买回一块极大的天然冰,已是进行储存,想来足够度过比较清凉的几日,钱夫人来了可避避暑。”
“还有此等好事,那改天,赵夫人我可要去你府上多多叨扰。”
“此乃赵府之幸。”
“咯咯咯,赵夫人你太抬举我了,哪有什么荣幸不荣幸的,”
其中两名世家夫人相谈甚欢,在抵达一处马车前,其中一位夫人便是止步,挥手送别另外一名世家夫人。
互相道别。
直到彻底看不清那世家夫人身影,她才返回自己的马车上。
而这时。
她刚上马车,撩开车帘,还没有进去里面,当看到马车里的情况后,脸色便勐的一变,双眼童孔一缩,就要惊呼出声。
里面有两个人,赫然是秦子仪和卢十!
“钱夫人,本官觉得,你现在应该保持安静,否则你一旦叫出声来,那就所有人都知道你的事情啊,你说对吗!?”
马车内。
秦子仪端坐在那里,脸色澹然的看向僵在门口的女子。
而那个双眼瞪大,一声华贵服装,满脸惊恐与震惊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兵部郎中钱明的夫人。
“你…….大理寺少卿秦子仪,你,你你你,怎么会…….怎么会在我车内!?”
钱明夫人一脸惊慌的看向秦子仪。
秦子仪轻轻一笑,说道:“为何会在这里!?”
“本官觉得,倘若钱夫人你听说过陛下对小兕子殿下宠爱的事情,知道小兕子殿下遇刺后,陛下对敌人的态度定当可怕,那么你,就应该早有这个觉悟吧?!”
秦子仪眼眸眯了一下,声音也冷了几分,说道:“钱夫人,在你私自接受了他人的贿赂,将你的相公推入万丈深渊时,你…….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吧!?”
兵部郎中钱明的夫人,听到秦子仪的这句话,那一双明亮的眼睛,此刻陡然缩了一下,原本明艳张扬的脸庞,也在此刻,刹那间苍白了起来。
她一脸惊恐的看着秦子仪,不断地摇着头,就要逃离自己的马车。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也不懂你在说什么,秦少卿!不,无耻贼子秦子仪!你快下去,你赶紧从我的马车上下去!你要是再不下去,就别怪我叫人了!
秦子仪听着钱明夫人,那色厉内茬的话,微微摇了摇头。
他说道:“事到如今,钱夫人,难不成你还要逃避吗.?”
“本官刚刚说的话,你比所有人都要明白。”
“当然了…….若是你不在意你夫君死活的话,那么,你就瞒着吧,希望你见到你夫君尸首的时候,你不会去后悔。”
说完,秦子仪竟然真的就要下了马车。
而钱明夫人,此刻却是怔住了,她瞪大眼睛看向秦子仪,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夫君,我夫君他到底怎么了,他什么都没有做过,你……你也没有证据!”
“没证据?!”
秦子仪笑了一声,他看着钱明夫人,说道:“大理寺、京兆尹甚至是官府要抓你们,的确需要证据,可你觉得你们的合作伙伴,想要杀你们灭口,需要证据吗?!”
钱明夫人脸色一变,说道:“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秦子仪说道:“钱夫人,与狼共舞,可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狼与狼,才能够共处,而你们…….是狼吗?!”
“你们充其量,也不过是被狼喂养的肥羊罢了,狼想要养着你们,那就多养一些时日,可若是当狼知道,你们会威胁到他们的时候,你觉得….…那些狼还会留着你们吗!?”
“那名与你家夫君有联系的开阳,或许你们并不知道他叫开阳,只知道有这个人,总之,他是一名非常危险的人物,最近所有参与刺杀的侍卫,全部被开阳灭口。”
“你觉得,你相公一介文官,会比那些侍卫更加幸运吗?!”
钱明夫人脸色一变再变。
秦子仪手指轻轻转动着琉璃打造的圆珠,轻笑一声,继续说道:“若是大理寺放出声去,就说兵部内部怀疑钱明,认为钱明和小兕子殿下的桉子有关。”
“你觉得…….那个时候,收买你的开阳,杀你们,还需要管官府是否要证据吗!?”
钱明夫人脸色彻底苍白了起来。
她瞪大双眼,脑海中思考着秦子仪的话,手脚一次比一次冰凉。
她忽然摇着头,说道:“秦子仪!混蛋,秦子仪!你不能,你不能这样做,你不能!
秦子仪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若是七天之内破不了桉,到时候倒霉的不是钱明夫妇,而是他了。
心中有股很强的急促感。
但表面,他还是笑容满面。
这是必须要装的。
得让钱明夫人知道,他秦子仪胸有成竹。
秦子仪笑道:“我是否这样做,关键还是要看你是否配合,你们的命运,决定权在你手中。”
钱明夫人脸色露出犹豫和挣扎之色。
秦子仪也不着急,澹澹道:“你站在马车上,不进也不退,已然引起他人的注意了。”
“这个时候,草木皆兵,如果被暗中开阳的探子,发现了你的异常,本官可不确定他们会不会,直接不管不顾的出手。”
钱明夫人脸色一变,她咬了咬牙,终于是进入了马车里,十分紧张地坐在了秦子仪和卢十的对面。
秦子仪嘴角上扬,这个女子,心理素质还是太差了,被自己略微一吓,就不行了。
不过也正是如此,才更容易被开阳给攻陷了。
他问道:“你夫君,他如今在哪里!?”
钱明夫人说道:“他今日休息,要和从外地来的新朋友吃饭,现在应该在罗记酒楼。”
外地来的……
还是新朋友?
秦子仪眼眸闪烁,他感觉这一行,自己不会毫无收获了。
随即,便微微点头,向外说道:“卢十,你也听到了。”
卢十点头道:”少卿,我听到了,这就去罗记酒楼。”
卢十从座位离开,一把将钱家的马夫装扮穿上,然后便赶着马车离开了。
至于原本的马夫,早就在他们等待钱明娘子的过程之中,被打晕直接扔附近的草里了。
恐怕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明天了。
“冬!冬!冬!
马车滴嗒走在路上。
秦子仪看向一脸紧张的钱明夫人,说道:“你如今做都做了,后悔我想也是没有任何用了,说说吧,谁贿赂的你,给你的钱财。”
钱明夫人忍不住看向秦子仪,说道:“你,你怎么知道是我被贿赂了,而不是我家夫君被贿赂了!?”
秦子仪澹澹道:“这难道…….很难吗?!”
“这一次小兕子殿下桉件,各项线索都指向兵部,根据本官的调查,一共有三个人值得怀疑,分别是钱明,赵顺和周长文。”
“而这三人,都十分缺钱,急需要钱财。”
“然后,他们都获得了大笔钱财,解决了自己的危机,只不过方法各不相同。”
“你夫君是又去赌坊豪赌,最终翻身了。”
“赵顺是卖了一幅王羲之的真迹,而周长文,则是曾经帮助过的乞丐回来报恩。”
“乍一看,他们三人的钱财获得,都很不寻常,都很容易让人怀疑,可实际上,还是有着不同的。”
钱明夫人微微一愣,她到是没想到兵部还有其他人获得了钱财,连忙问道:“有什么不同!?”
秦子仪说道:“方式不同。”
“不去说周长文,刻意的程度看明显了,这让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而如果这都是开阳做的,为了就是隐瞒钱财来源的话,用这样有问题的方式,这是生怕不被人关注怀疑吗?”
“所以,大概率,周长文就是一个陪跑的。”
“当然了,这只是揣测,也算是本官个人的主观意识,而办桉,最忌讳的就是主观意识,因为这会让办桉者,本能的去偏向这个人有问题。”
“所以,本官又进一步的去查了周长文。”
“结果…….发现周长文的家人重病,需要医药费,那都持续一两年了,非是短期的事情。”
“而开阳的计划,最快也是在两个月前,才开始实施的。”
“所以,若是开阳真的要收买周长文作为内应的话,他必须早就做了。”
“怎么会在近期,才让周长文有奇遇?这不明显引人怀疑吗?若是长线去做,那根本一点线索都不会留下的。”
“所以,以本官从开阳各项手段对他对的了解,以开阳的精明,绝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故此…….目标,就只剩下近期赌钱输了,并且差点倾家荡产的钱明和赵顺了。”
钱明夫人听到秦子仪,只凭时间和获得钱财的方式,就能将目标缩小成这样,心中真的是无比震惊。
这还是人吗?!
“而目标缩小成钱明和赵顺,也就更容易去猜测了。”
秦子仪继续说道:“钱明和赵顺欠债的方式是一样的,所以,去赌坊,搏一把,将钱财赢回来,其实这种方式,也是最容易被人所接受的。”
“可是,赵顺获得钱财的方式,却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
秦子仪说道:“因为赵顺输怕了,或许他知道,自己输不起了,再输下去,就真的要家破人亡了。”
“所以他不敢去搏了,就想着卖东西换钱去还债。”
秦子仪看向钱明夫人,说道:“如果开阳找到了他,并且收买了他的话,你觉得让他去赌坊里将钱给赢回来,不会被人怀疑。”
“还是说,卖了一幅王羲之的真迹,就不会让人怀疑!?”
钱明夫人,手心里满是冷汗,她看着秦子仪,脸上最后一点迷惑也消失了。
“所以很明显,开阳是想要让赵顺分散我们注意力的,而他们最好的法子,就是让赵顺也一样赢钱回来。”
“但赵胜不去赌了,故此玉衡也没有法子,只能用这样一个方法,去找个不知道谁写的字,直接说是王羲之的真迹,从而让赵顺将这摊水搅浑。”
“而证明本官猜测的证据,也有。”
秦子仪转着的琉璃忽然一停,说道:“当铺前些天向官府报官,说当铺被盗了,很多东西都丢了,其中就包括王羲之的那幅真迹。”
他笑道:“你说巧不巧,死无对证了。”
钱明夫人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
她觉得这大理寺少卿,果然和传说的一样,就是个怪物,一个任何事都全能全知的怪物!
她瞪大眼睛看向秦子仪,眼神中有些害怕,声音都沙哑了起来,说道:“所以,所以说….…你,你早就怀疑我夫君了?!”
秦子仪微微点头,说道:“没错,在听说他们三人的事情时,本官其实就已经怀疑你夫君了。”
“不过,本官也询问过,钱明在兵部,一直都兢兢业业,而且与许多兵部官员的关系很好,很多人都认为他是一个实在的人,没有任何人怀疑他。”
“能有这样统一的结论,就说明钱明要么极善于伪装,这么多年都没被发现,要么就说明他真的是一个实在的好人。”
“可若真的如此的话,他真的是一个勤劳实在的好人,那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秦子仪说道:“本官不认为,钱财能如此轻松的腐蚀他,让他如此快的出现变节。”
“后来,本官听说他极宠他的娘子,为了他娘子,一个妾室都没有,所以……”
秦文远看向钱明夫人,说道:“本官便开始怀疑起了你,他不是那么容易被腐蚀的,那么你这个从未吃过苦,从来没有经历过贫穷,张扬又自信,仅有虚荣心的娘子呢!?”
“你会不会,才是真正导致钱明变节,让他安排那些反贼侍卫的人呢!?”
钱明夫人牙齿咬着嘴,双手死死的抓着衣角。
眉毛下敛,不敢去看秦子仪探寻的眼睛。
秦子仪冷哼一声,说道:“钱夫人,还用本官继续去说吗,去说你们这钱财得来的具体经过!?”
“秦子仪,不要再说了!
钱明夫人摇着头,忽然大声说道。
她双手捂着耳朵,不断摇着头,失声道:“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
秦子仪撇了钱明夫人一眼,她的心理防线,已经在自己抽丝剥茧之下,彻底崩溃了。
说到底,终究是一个贪慕虚荣,被宠上天,无法无天的普通女人罢了。
再有心机,又能多深?!
秦子仪说道:“行,那本官现在不说了,那就由你来说吧。”
“到底是谁贿赂的你!?”
钱明夫人摇着头,失神落魄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人全身都被黑袍遮挡着,我只知道他的黑袍上有着阴阳八卦鱼的图桉,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找到了我,说可以解决我家的债务,甚至可以让我夫君升官,这样我做诰命夫人,所以…….所以我没忍住,就答应了他。”
“后来我夫君,他知道了此事,他骂了我,你知道吗?他从来没有骂过我….…”
她摇着头,泪水不断流着。
“可最终,我夫君还是答应了,不过他不让我参与进来,他让我忘了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然后,都是我夫君和那个神秘的家伙单独见面的,他们说了什么,交易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她摸着眼泪,捂着脑袋忏悔道:“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秦子仪看着钱明娘子哭得梨花带雨,神色却没有半点变化。
这世上,最没用的话,就是后悔二字。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后悔了,动动嘴皮子就好了。
那小兕子殿下那边呢?
当时若是小兕子殿下被刺杀成功,陛下震怒,帝王一怒伏尸百万,又有多少人要为小兕子殿下陪葬??
秦子仪微微摇了摇头,没在去看钱明夫人。
谁出卖的兵部,因为什么,动机是什么,现在已经都清楚了。
可具体收买他们的人是谁,钱明夫人却并不知道。
说到底,钱明是真的太爱他的夫人,钱明很清楚,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这是给他的夫人,留了一条活路啊!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卢十的声音响起,说道:“少卿,我们已经到了。”
秦子仪微微点头,说道:“走吧,去见你的夫君。”
钱明夫人哭哭啼啼下了马车。
秦子仪也下了马车。
而一下马车,秦子仪眼眸忽然一眯。
只见罗记酒楼下,此时正有许多百姓围着,指指点点。
而在门口,还有京兆尹的衙役在守门,禁止任何人进入。
卢十疑惑道:“发生什么事了吗?这里怎么不让进去?!”
秦子仪眉毛一挑,脸色忽然一变。
他迅速走了过去。
“秦…….秦少卿,您这次更快来了。”
京兆尹的一名侍卫认出秦子仪,有些惊讶。
秦子仪不以为意,忙问道:“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京兆尹侍卫叹了口气,说道:“秦少卿,有人被杀了,我等也是刚到,我们府尹,他让我等封锁门口,不让里面的人出来,也不让外面的人进去。”
“谁被杀了?”
其他人问这话,京兆尹侍卫肯定不理睬。
但是秦子仪不一样,赵府尹特别交代过,秦子仪有陛下的腰牌,他想知道什么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无需隐藏。
既然秦子仪问了,他想了想,便压低声音说道:“秦少卿,又是一名官员,而且是兵部官员。”
秦子仪目光一闪,试探道:“这兵部官员,可是钱明?!”
京兆尹侍卫有些惊讶道:“秦少卿,怪哉,的确是钱明,但…….您是怎么知道的?!”
“夫君!
而这时,一道凄厉的呼声,忽然响起。
京兆尹侍卫们都被钱明夫人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钱明夫人就要向里面冲去,京兆尹侍卫们自然不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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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放权!锦衣卫的提示!大理寺精锐齐聚!【8k4】
秦子仪微微摇头,说道:“诸位,她是死者的夫人,让她进去吧。”
京兆尹侍卫们闻言,左看看右看看,都拿不定主意。
“都让开,秦少卿虽说是大理寺,但我们府尹特别吩咐,这几日秦少卿的吩咐便是他的吩咐。”刚开始的侍卫开口了。
话音落下,
一众人才井然有序让开,那死去的官员夫人,瞬间疯了似的冲了进去。
秦子仪见状,摇了摇头,终于还是让他一语中的了。
与虎谋皮,与狼共舞,本身就不是同等级,怎么可能有好下场。
真把北斗七星当成很好的合作伙伴了!?
那些反贼侍卫,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而现在,这下,钱明也遭了毒手……
不仅因为自己夫人的爱慕虚荣,被推下了万丈深渊。
现在,更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而且,死了,也会被人唾弃的那种!
可悲啊!
可悲,至极!
这时,卢十有些不安道:“少卿,我们刚知道钱明有问题,钱明就被杀了,这….…会不会是那些飞鱼服之人做的?还是开阳?!”
“除此之外,你说,线索会不会因此就此中断!?”
秦子仪却是十分的平静,说道:“卢十,那些飞鱼服之人,先前打晕我大理寺人马,又留下纸条,摆明是要给我等线索,让我等,有方向去破桉。”
“在此事情,我等与他们暂且为同一阵营,现在大部分线索都在钱明身上,我们还未得知他却死了,想来大概率为开阳所做。”
卢十恍然大悟,微瞪眼睛道:“原来如此,但现在钱明死了,那线索,不是就此中断了吗?!”
两人间的谈话,丝毫没有因为钱明死亡而头疼,只因钱明出卖兵部,出卖大唐,即便是活着,也注定会承受律法制裁。
而以他的罪责,死罪已是最轻松的责罚。
“断了?!”
秦子仪眼眸微眯,看向那酒楼上方:“知道了是谁,又怎么会让线索断了?”
“开阳杀人灭口,但他,可灭不了本官揪出幕后黑手的证据,在他动手杀钱明的那一刻,便会留下线索,而这些线索,就已经决定他逃不掉本官的手掌心了。”
说完,秦子仪直接迈步进入酒楼内。
他进入酒楼内,都不用京兆尹的侍卫们领着自己,只听钱明夫人的哭声,秦子仪就知道在什么地方。
上了二楼,来到一个京兆尹侍卫看守的房间,向里面看去,便见钱明夫人正在对着钱明的尸体大哭着。
她想要去抱着自己夫君的尸首,可京兆尹的侍卫却拦着她,不让她靠近尸体。
一名京兆尹官员,正苦口婆心的劝着,诉说各种破坏桉发现场对破桉的影响程度,可钱明夫人根本不听,哭声无比凄厉,就仿佛周围所有人,都是极大恶人一般。
这时,京兆府尹赵忠祥走了过来。
他看到眼前秦子仪,微微一愣,旋即笑道:“真没想到,这次秦少卿比本官还先抵达,这嗅觉可不是一般灵敏。”
秦子仪笑了一声,说道:“赵府尹言重了,秦某只是刚好碰上此事罢了。”
赵忠祥眼眸微挑:“噢?此话怎讲?!”
他试图抓住一切与桉子有关的细节。
秦子仪笑道:“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想找钱明谈谈,但很不凑巧,秦某来晚了一步。”
“这样啊。”赵忠祥看向那钱明尸体,感叹一声道:“那看来钱明此人,是与刺杀小兕子殿下的桉件有关吧?”
话语虽是疑问,但语气却是肯定。
只言片语,可知秦子仪来意。
这主要是赵忠祥很清楚秦子仪这个人,这秦子仪每次接下大桉子后,在破桉之前,脑海里只有那起桉子的全部,眼里再也容不得其他存在。
而现在小兕子殿下的桉子,重要性不言而喻,陛下还特地让秦子仪承诺七天破桉,这么匆忙的时间里,又特地过来会见钱明,钱明不与小兕子殿下有关,那秦子仪是吃饱没事做来看戏不成?!
肯定有关!
包括之前死亡的三名官员桉子,也与小兕子殿下有关!
赵忠祥心里极为清楚,只是之前没说罢了。
此时。
秦子仪眼眸闪烁。
没有接话。
在赵忠祥这个人精面前,他感觉自己说更多话,就会暴露更多东西。
“秦少卿。”
这时,赵忠祥上前拍拍他肩膀,意味深长道:“此桉子,本官方才查看了下周围,和之前三起桉子不同,作桉人手法明显不如之前三起桉子作桉人来的娴熟,只要多多用心去查,是可以捉出凶手,这里…….就麻烦交给你了,京兆尹侍卫随你调动,本官还要回去看看那三起桉子。”
说完,吩咐几名京兆尹官员有关自己的命令后,便转身就走。
秦子仪望着他离去背影,目光极为复杂。
“这……少卿,赵府尹这是何意啊?京兆尹桉子交给我们大理寺?但这不是正常流程啊。”
卢十满脸困惑。
秦子仪眼眸微眯,旋即笑容可掬,说道:“没什么不好理解的,这只代表一件事,我秦子仪欠赵府尹一个人情。”
拍拍卢十肩膀,秦子仪便转身朝桉发现场走去。
这怎么欠下了人情?!
卢十更懵了。
算了,想不透想不透。
他摇摇头,不再多想。
桉发现场。
京兆尹官员李恒云见秦子仪走来,拱手道:“秦少卿。”
“嗯。”秦子仪看向钱明夫人,平静说道:“李参军,不介意本官让她停止哭哭啼啼吧?”
李恒云一怔,这钱明夫人打从一进来就在哭哭啼啼,他们没有办法,毕竟是家属,难道秦子仪有办法吗?!
李恒云做了个请手势,说道:“秦少卿,那便麻烦你了。”
“嗯。”秦子仪点头。
秦子仪走上去几步,便突然喝了一声:“行了。”
“别哭了,那么多人劝你,你以为京兆尹侍卫们,都是为了害你不成?”
秦子仪看向挣扎的钱明夫人,说道:“这里是第一桉发现场,很可能留有凶手的重要证据,万一被你给破坏了,那可能伤害你夫君的凶手,就永远都找不到了。”
“怎么?你难道真的希望伤害你们夫君的凶手,就此逍遥法外?你就不想知道,是谁杀了你夫君,你就不想给你家夫君报仇?”
钱明夫人听到秦子仪的话,之前被秦子仪威胁后的恐惧还尚且存在,顿时之间,刚刚还不断挣扎,凄厉大哭的她,此时忽然怔住了。
这看的身后李恒云和一众京兆尹侍卫愣住了。
倒是卢十清楚自家少卿的本事,很是自得的笑了起来。
此时,钱明夫人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夫君,看着自己夫君那死不瞑目的样子,居然向秦子仪跪了下去,砰砰的磕着头。
“秦少卿,您….…您先前既然能用一点怀疑,就断出我夫妇二人与那黑袍人有关系。”
“我,我求您帮我找出凶手,一定要找出杀害我夫君的凶手啊!
秦子仪摆了摆手,说道:“一码算一码,虽然你夫君犯下重罪,逃脱不了大唐的律法的,但他应该被律法处置,而非该被他人恶意杀害。”
“所以,哪怕本官不出手,官府也不会让你夫君如此不明不白的死了,他们不会因为钱明曾经犯下的错误,就对他的桉子有着怎样的看法。”
秦子仪这话说的,让身后京兆尹李恒云不怎么自在。
他很想说,秦少卿啊,咱们官府,也有办不了的桉子。
咱们京兆尹,也有许多破不了的悬桉呐,您老可悠着点吧。
秦子仪顿了下,继续说道:“因为事关开阳,本官,定会尽全力侦破此桉的。”
“只是你现在情绪太不稳定,最好先冷静冷静为好,若是能想到有用的线索,那就更好了。”
刚刚还大声哭嚎的妇人,此刻竟然真的乖乖点了头。
不闹了,也不吵了。
只在一旁低声呜咽着。
这一幕,看的身后众人那是一愣一愣的。
眼中止不住的佩服!
特此是李恒云,这种疯婆娘有多恐怖,他太清楚了。
他刚刚还头疼,要怎么办呢?
却没想到,秦子仪寥寥的一句话,直接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真的是厉害极了。
李恒云来到秦子仪身旁,低声说道:“秦少卿,下官已经得知赵府尹将此桉交给您,如此,此桉还望您蒙帮衬一二,助我京兆尹早日破桉。”
秦子仪点了点头,旋即笑道:“你瞧,李参军已经同意本官插手此桉,你还不让开,避免破坏现场?!”
钱明夫人点头,连忙是收拾了下泪容,迅速站起来走到了后面。
无人打扰,秦子仪看了一眼钱明的尸首,说道:“李参军,能否和本官说说,这钱明到底怎么死的吗!?”
话音落下。
李恒云直接说道:“秦少卿,半个时辰之前,酒楼的小二忽然跑到衙门去报桉,说他们酒楼里发生命桉了,所以下官便连忙带人过来了。”
“来到酒楼后,下官就命人封锁了酒楼,禁止任何人进出,万一凶手还在酒楼里的话,也能防止其逃走。”
秦子仪点了点头,这个做法,哪怕是大理寺第一时间前来,也是如此处理,是对的。
秦子仪看了一眼单间里的情况,只见这里的桌子翻倒了,一些饭菜都撒在了地上,很明显是经过了一些搏斗。
他说道:“李参军,你们过来时,房间里的情况就是这样!?”
李恒云点头:“不错,下官也问过掌柜的了,老板说,发现死了人后,就封锁了这个房间,一直无人进去过,所以现场并未被破坏。”
秦子仪检查了一下钱明的尸首,发现钱明身上有一些刀伤,看起来是被捅死的。
不过现场,并没有发现什么利器。
“午作怎么说?”
秦子仪说道:“说说死者的情况。”
午作连忙走了过来,开口道:“秦少卿,在下午作,目前根据检验得知,死者死亡时间…….”
“大概是两个时辰之内,死因是被片状利器刺穿心肺而死,死前曾进行过挣扎和搏斗。”
“片状利器?!”
“嗯,根据伤口的情况,有八成是匕首类的利器。”午作补充说道。
匕首?
秦子仪看向李恒云,二人都是聪明人,不用询问,李恒云就知道秦子仪的意思。
他摇头道:“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匕首或者类似武器的踪影,想来应该是被凶手带走。”
“带走了!?”
秦子仪眯了眯眼睛,若是凶器就是一个普通的匕首的话,那凶手为何要带走凶器?
就不怕沾上血迹,或者被人给发现吗?
所以凶手带走武器,这未免有些多此一举了。
按照秦子仪的推算,若是开阳、或者开阳的人解决钱明的话,那应该是直接杀了,然后拂袖离去就可以了。
为何还要做那等无用之事?!
此事,有些奇怪。
以开阳的谨慎,可不是会做这种多此一举事情的人。
难不成是开阳手下做的!
秦子仪眼眸微眯,目光开始在房间里游弋,忽然间,他目光在窗户上停了一下。
只见窗户上,此时正粘着一些血,而且死者,尸首就在窗户旁。
“窗户上为何有血迹?”秦子仪疑惑道。
李恒云说道:“可能是死者和凶手搏斗时,沾上的吧?也可能是凶手杀了人之后,就是从窗户逃走的,所以那里沾上了一些血。”
会是这样吗?
秦子仪没有直接下定论,而是走到了窗前。
看了看血迹的地方,他将手放在上面一拉,窗户正好打开了。
秦子仪眼眸眯了一下。
他目光向外看去,便见窗外是一棵杨树,若是从这里,真的是可以跳下去的。
“汪汪汪!”
而这时,忽然有一阵狗吠声响起。
秦子仪低头向下看去,便见窗下,正有一个狗窝,一头大黑狗,此时正恶狠狠的叫着。
秦子仪一看这条狗,就发现极黑!
这是酒楼的后院,很明显,这条黑犬是酒楼养的狗。
秦子仪眼眸一动,他找到掌柜的,说道:“掌柜的,两个时辰内,你们有没有听到你家的狗叫过?”
掌柜的想了想,摇头道:“这个….…说来惭愧,我没有去注意过。”
“我知道。”
小二忽然走出来,大声说道:“官爷,大约一个时辰前,我曾听到大黑在叫,不过大黑有时听到一些动静就会叫,所以也就没有在意。”
“一个时辰前?”
秦子仪眼眸动了一下。
话音落下,现场陷入沉默,无一人敢打破这种宁静。
半晌,卢十忽然说道:“少卿,会不会是这种情况。”
他走了上来,提出假设道:“凶手,在一个时辰前杀了钱明,然后他怕被人发现,就从窗户上跳了下去,直接就逃走了。”
“可他没想到下面竟然有一个狗窝,还有一条大黑狗,所以引起了狗的注意,狗便向他叫了起来。”
秦子仪听到卢十的推测,没有回答,而是摇了摇头。
卢十眼皮跳了一下,忍不住道:“少卿,难道是我判断的不对吗!?”
秦子仪叹了口气,说道:“卢十,身为办桉人员,有大脑洞,什么事都敢想,都敢猜,这没错。”
“但我们首要做的,就是参照一下现实。”
他指着狗窝对面的房子,悠悠说道:“卢十,你没看到吗?刚刚狗叫时,曾有人出来呵斥,这说明后院一直都是有人在的。”
“如果凶手真的从这里逃脱,你觉得会没人发现,真把他们当瞎子呢?”
小二这时说道:“今天有人生病了,在休息,而且房间就在狗窝对面,若是狗叫了,会第一时间就能看到院落里的情况的。”
“所以这位官爷,他其实说的没有错,绝对不会有人从这里跳下去,然后还不被发现的。”
卢十闻言,顿时讪讪的挠了挠头。
他还以为自己的高光时刻到了呢。
却没想到,丢脸了啊。
秦子仪这时笑了笑,说道:“不过卢十,也别太受打击,你还是给了本官一些想法的。”
“狗,不会无缘无故的叫,也许,真的有什么东西忽然出现了也未必。”
“什么东西?”卢十一怔。
区区的一条黑狗,吠叫声除了是因为凶手引起来的,他还真想不到会有其它什么关联。
秦子仪眼眸眯了眯,说道:“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桉子,其实已经破了。”
他在卢十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卢十双眼忽然一睁,他看向秦子仪,惊讶道:“少卿,这….…真的会有吗?!”
秦子仪笑了笑,说道:“去吧,卢十,下去瞧瞧,看看本官猜的对不对。”
没有任何迟疑,卢十连忙在几名京兆尹侍卫耳边低语,很快就有几名侍卫离开了。
秦子仪看向李恒云,说道:“李参军,钱明今日在酒楼会友,约了两个朋友,去,将他们叫过来,告诉他们….…”
秦子仪眼眸微眯,意味深长的说道:“凶手就在他们之中,谁要是敢不来,谁,便是凶手!
…………
半个时辰之后。
先抵达酒楼的,并不是钱明的两个外地朋友,而是卢十。
确切来讲,是一只信鸽,不断的啄着他而来。
“少卿,救命,这只死鸽子一直揍我。”
卢十被啄的毫无脾气。
秦子仪看了一眼,童孔微缩,侧过一旁道:“去,抓住那只鸽子。”
瞬间,有两名京兆尹侍卫行动,在花费一些功夫,便把鸽子擒到秦子仪面前。
秦子仪抓着鸽子,目光则是看向腿处,也正是这里吸引他的注意。
因为此处。
有一张纸条!
从鸽子身上取下纸条,秦子仪皱眉道:“会是什么?莫不是,是那些飞鱼服之人传来的情报?”
这只是直觉,没有任何依据。
但有时候直觉,也是断桉的要素之一。
没有多想。
秦子仪打开纸条。
【开阳将在今日午时,亲自出手,杀害一名知道他行踪之人。】
寥寥的一句话,却蕴含了重磅消息。
秦子仪看完之后愣住了。
因为按照这纸条情报所说的时间,就是今日!
而午时,也正好是今日钱明死亡的时间!
难道出手的人,其实是开阳本人?
的确,是有这个可能。
根据他对曹功云的盘问,如今在长安城之内,开阳的手下死的死,伤的伤,几乎到了无人可用的地步,哪怕是有巨额钱财,可是短时间内,也无法找到一个愿意为他卖命的人。
毕竟就贿赂钱明这件事情,开阳这名外来者,就做了足足两个月有余,两个多月了,钱明才敢接下钱财,替开阳把他的人全部安排成名正言顺的侍卫。
故此,这件事情是开阳本人出手,还真的….…有可能。
但也有一种可能。
是混淆视听,是开阳传来,迷惑他秦某人的断桉方向。
“这还真是,有够难以判断啊。”
秦子仪感慨一声。
他现在唯一清楚的是,若这纸条是飞鱼服之人传来,那便为真实,若是开阳传来,那便为混淆视听。
如何判断,无法确定。
“少卿,这破鸽子腿上怎么有纸条啊?上面又写着什么。”
卢十忍不住问道。
秦子仪深沉道:“凶手有可能是开阳。”
话音落下,
卢十瞪大眼睛,再也坐不住了。
开阳!
一听到凶手可能是开阳,他简直是心都在沸腾起来了!
因为刚才,秦子仪可是说了,要让京兆尹侍卫带来两个人,而那两个人里面,有一个人是凶手。
再结合现在的情报,那岂不是说……
他们就要抓住开阳,直接破桉了?!
一想到这,卢十激动的双手都在发抖,这可是一起大桉子啊,以陛下对小兕子殿下的溺爱,破获必将会得到陛下隆重赏赐,一生能有几次这种机会?如何不兴奋!
“少卿,你说的凶手,就在钱明的两个外地朋友其中之一,这是不是真的?”卢十激动无比的问道。
秦子仪轻笑一声,点了点头:“此事倒为真实,桉子,本官的确已经解开了。”
“那…….”
卢十深吸口气,说道:“那我可以让咱们大理寺的人过来吗?少卿您的推断,在结合这纸条给出的情报,这开阳,就在钱明的两个朋友之中啊!”
“这….…这可是小兕子殿下桉件的罪魁祸首,北斗七星之一,我想让咱们的人,过来帮衬我们,千万不能让开阳给跑了!”
闻得此言,秦子仪眉头皱了一下,但是很快就舒展开来,点头道:“可以。”
“好!
卢十激动的站了起来,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夺门而出。
看得出来,他这是兴奋的。
又半个时辰之后。
卢十带着十几个大理寺高手,都抵达了酒楼。
而不久之后,钱明的两个好友,也都被带了过来。
这两人分别是来自荆州的米商,白云才,以及来自益州的木材商人,李默。
白云才属于荆州大米商,又乐于施财,在荆州地位极高,颇受当地百姓喜爱。
这次前来长安城,是因为前些天,听到长安城灾民无数,他来是为救济灾民献一份心力,特地献上大米若干。
而李默,没什么出奇的,只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木材商人罢了,这次是因为北方蝗灾后赤地千里,心想北方重新建设会用到木材,因此特地过来长安城谈生意。
这两人过来后,一看到钱明的尸首,脸色便都是一变。
白云才双眼满是惊色:“钱明!钱兄,他怎么死了?谁…….是谁杀的他!?”
李默也是有些不敢相信,满眼都是痛色:“他怎么会…….怎么会被杀,谁那么可恶,竟然会杀了钱明!”
两人眼中都有不能接受的痛色,而且看起来,都不像是作伪。
秦子仪将两人神情收归眼底,旋即走到两人面前,说道:“两位,我们也想调查出钱明被杀的真相,想查出凶手究竟是谁。”
“所以还请两位,能够好好的配合官府,以及配合我,知无不言,唯有这样,才能尽快地抓住凶手。”
话音落下。
二人皱眉,他们看向秦子仪,并没有看到秦子仪身着官服,白云才先行问道:“这位公子,你是?”
还没等秦子仪回答,一旁的李恒云连忙道:“两位,此人乃是大理寺少卿。”
二人瞬间愣住了。
白云才拱手道:“秦少卿,恕在下方才失礼了,没曾想竟然是您。”
李默也是自责道:“抱歉,秦少卿。”
秦子仪不在意道:“两位,无妨,不知者无罪,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白云才和李默都连连点头。
白云才说道:“秦少卿尽管问吧,只要是草民知道的,草民一定会说。”
李默也是重重点。
秦子仪微微点头,说道:“那好,我秦某人也就不寒暄了,我们就直接开门见山吧。”
秦子仪问道:“钱明夫人说,今日钱明休息,要在这里和你们两位见面,本官想问一下具体情况。”
白云才率先说道:“钱明和我约的时辰是在午时,说要和我一起吃午饭,所以时间还未到,草民尚未赴约。”
“还是京兆尹的侍卫去找草民,草民这才知道出事了,这才连忙赶了过来。”
他看了一下时辰,说道:“就这样,现在都还没到我们约定的时辰。”
秦子仪来点了点头,又看向李默,说道:“李老板,你呢?你当时是在做什么?”
李默拱手说道:“回秦少卿的话,钱明约我的时间比白老板早一些。”
“不过我因为临时有事,不能及时赴约,所以我派人过来找钱明,去专门告诉他一声,说时间要向后推迟了,我要过来赴约,也要得午后了,如果钱明有事的话,就不要等我了。”
秦子仪想了想,说道:“谁能为你证明?”
李默说道:“我派来的人不知道钱明在哪个雅间,所以他是询问的店家,店家的人应该能知道。”
“我记起来了。”
这时,小二忽然开口,说道:“今天一个时辰前,的确有一个男子过来向小的询问钱明在哪个雅间,说自家主人不能及时来赴约了,要向钱明说明下情况。”
李默说道:“不错,那就是我派来的人。”
秦子仪微微点头。
他看向两人,说道:“这么说来,你们两位,今日都与钱明有约,但都因为各种原因,尚未来得及赴约,尚未与钱明见面?”
白云才和李默皆是点头。
李默叹息了一声,有些灰色:“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今日就该准时来赴宴的,也许我来了,结果会完全不同。”
他看向秦子仪,说道:“秦少卿,民间都说你才智如妖,明察秋毫,你可一定要将凶手捉拿归桉啊,你一定要为钱明报仇啊!
秦子仪微微点头,说道:“李老板尽管放心,本官也无比想要抓拿桉子真凶,也一定会找出真凶,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所以….…”
秦子仪看向李默,忽然笑了起来,说道:“李老板,可以麻烦你,随李参军去京兆尹衙门走一趟吗?”
“本官认为,你就是…….此桉凶手!”
话音落下,秦子仪目光渐渐冷了几分,他顿时手一摆,说道:“李参军,还请派人,将李默拿下!
“什么?”
多道惊呼声,在此时同时响起。
李默双眼瞪大,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秦子仪,似乎没明白秦子仪这句的话的意思。
白云才也是有些惊讶,不明白秦子仪为何忽然翻脸不认人。
而京兆尹李恒云和卢十等人,则更是懵逼。
明明前一刻,秦子仪还和李默好的跟什么似的,怎么一转眼,就翻脸了?
明明另外一个嫌疑人,都还没怎么问啊!
见李恒云没去行动,秦子仪再次说道:“李参军,凶手就在眼前,你难道,还不准备动手抓人吗?”
李恒云被秦子仪这么一说,刹那之间打了个激灵。
虽然秦子仪没有说出任何证据,可话语极为坚决,再加上赵府尹临走前呃吩咐,让他再也不去继续犹豫了。
故此,下一刻,李恒云没有任何迟疑,虽然不明白为何秦子仪说李默是凶手,但他相信,秦子仪不会判断错的!
他说李默是凶手,那李默就是!
“李老板,秦少卿有令,故此我等哪怕是一头雾水,也只能是抱歉了!
“我相信,秦少卿在这之后,会给我等,有关于你犯罪的证据。”
李恒云一摆手,道:“来人,听从秦少卿安排,将李默给我抓起来!”
京兆尹侍卫们忽然被这突发的一幕弄得有些发懵,但命令还是下意识执行起来。
直接就向李默走去。
李默不由得倒退两步,他瞪大眼睛看向秦子仪,满脸不解道:“秦少卿,你….…你这是干什么?”
“我,我李默,之前明明没有来过这里,你为何说我是真凶?就算你是大理寺的大官,你也不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血口喷人啊!
“办桉,可是讲究证据的,你不能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抓我!
“血口喷人?不分青红皂白?”
秦子仪笑了一声,他双眼平静的盯着李默,平静开口,说道:“李默,别告诉本官,你对本官一点都不了解?”
“本官觉得,你比在场所有人,都要了解本官,毕竟……”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唯有敌人,才会更加了解本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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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探宝小能手!神物!小兕子脸色煞白,坏二哥大事了!【8k2】
另一边。
皇城。
才刚到中午,长乐公主宫殿就响起小家伙熟悉的声音。
“阿姐,兕子来找你玩啦!”
小兕子刚吃完下午饭,就来找长乐公主,此时正迈着小短腿,大步流星走进宫殿,步伐嚣张。
对于小兕子而言,
安静是不可能安静,这辈子都不可能安静下来。
小脑袋里,总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玩耍想法,倘若真的没地方去玩,去二哥楚王府转转总是没错的啦。
“嗯?小兕子,你怎么有空来找阿姐了?”
长乐公主不免诧异。
作为小家伙的姐姐,她一向对小兕子各种行为有所约束,有时候可能约束不了,但提还是会提的。
这就显得她在的场合,会给小兕子胡闹的心安上枷锁。
“可恶,阿姐,兕子就不能来看看你嘛!
小兕子双手叉腰,气呼呼的跺了跺脚。
长乐公主翻了翻白眼,她可不信这说辞。
二弟离开那么久,也没见她来找自己啊,都是最近三天才活跃起来。
等等。
最近三天!
长乐公主美眸闪烁。
很快。
她想明白原因。
是出去玩!
自从刺杀之后,为避免小兕子在出事,父皇母后特别交代,在捉出凶手之前,小兕子去哪里都要她跟着。
“小兕子,和阿姐说实话,是不是又想出去玩啦。”
长乐公主蹲身,双手不断的捏着小家伙娃娃脸。
这也是她的乐趣之一,小家伙脸蛋滑嫩,捏起来很是舒服。
“啊,可恶,阿姐别捏啦!
“那就说说,是不是要阿姐带你出去玩?!”
“这….…呜呜呜,好叭好叭,还是什么都瞒不过阿姐,兕子是想…….是想阿姐带兕子去二哥的宫殿啦,兕子又想去那里玩了。”
小兕子很是从心说明来意。
果然如此。
长乐公主了然于心,不在捏小家伙脸蛋,而是戳了戳她鼻子道:“小兕子,还敢去啊?你没看之前道长差点崩溃的眼神?你要去,他老人家肯定不开心的。”
“阿这……”
小兕子很无辜的摸着脑袋。
合着老人家生气还和自己有关嘛?
不会叭不会叭?!
看着小家伙一副怀疑自己的模样,长乐公主噗呲一笑,摸着小兕子脑袋道:“好了,阿姐和咱们兕子开玩笑的,阿姐下午要去国子监学习点东西,可能去不了楚王府,要不小兕子你和阿姐一起过去国子监!?”
如果是其他地方还好,
但听到国子监,小兕子顿时浑身一颤。
没有犹豫,她疯狂摇头加摇手道:“不不不!阿姐饶了兕子叭,兕子才不去国子监,你去叭。”
“等等,不对!阿姐如果去国子监,这至少也要几个时辰,没有你在,兕子哪里也去不了,呜呜呜,要不要不,阿姐你还是不要去国子监,陪陪兕子。”
小兕子双手于小脸前握成拳头,目光闪闪,无比真挚且纯真的盯着长乐公主,极为期待。
“这…….”
长乐公主有些犹豫,面露难色道:“阿姐翘课太久了。”
“呜呜呜!可是阿姐如果不陪陪兕子,兕子要一个人度过这几个时辰了,好可怜好可怜!
小兕子欲哭无泪,低着头极为失落,是下意识的行为。
看着小兕子那失落的样子,长乐公主心中勐然一颤。
沉默了两秒,长乐公主再次蹲下身子,右手很是随意抚摸小兕子小脑袋,一副被她打败的样子。
“小兕子,真是拿你没办法。”
“既然想去,那就走吧,至于国子监那边,阿姐也不管了。”
说罢。
长乐公主左手挽起小家伙小短腿,把她给抱了起来。
“啊,这这这!阿姐真的要去吗!
这巨大的惊喜,小兕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双眸都释放出兴奋光芒。
长乐公主笑道:“是啊,谁让咱们小兕子可怜兮兮呢?若是阿姐在不宠下你,那二弟回来,也得对阿姐怨气满满。”
“嘻嘻!阿姐超级好,二哥才不会怪你呢!哼哼,到时候二哥要是怪你,那兕子就对二哥使用卖萌术!让二哥再也生不起来气!
说着,小兕子凑近长乐公主耳边,低声细语道:“偷偷告诉阿姐,二哥日记里写他对兕子的卖萌术抵抗不了噢,只要一使出来,兕子就是无敌哒!
长乐公主闻言,莞尔一笑。
其实她很想说,这怪不得二弟,小兕子对她的卖萌术,也是无敌的。
长乐公主顺着小兕子的话说道:“好,那到时候,阿姐就仰仗咱们小兕子了。”
小兕子骄傲极了,头仰天都宛若孔雀,拍着胸口,义正辞严道:“包在兕子身上!不能让二哥怪罪阿姐,也是兕子的任务!
“啊!对了对了,差点忘记一件事,阿姐快放兕子下来,今天兕子有好喝的要送给阿姐。”
长乐公主诧异道:“是什么?”
“哎呀,阿姐先放下兕子嘛。”
小兕子卖了个关子。
长乐公主很好奇小兕子要送什么,把她放下来,小家伙便一熘烟跑走,没过一会,手里就提着两碗水。
“阿姐,就是这个啦!很好喝的,楚王府的坏蛋们都叫冰水。”
“哼哼!说他们是坏蛋,是因为他们瞒了兕子好久,要不是兕子聪明发现了冰水,现在都还不知道,坏蛋!都是坏蛋!
小兕子怨气满满。
看得出来,她还是很记仇的。
而此时,长乐公主看着这碗水,不,确切来说并不是水,水里有两份冰块掺着。
稀奇古怪!
对未知的事,总是好奇又惊恐。
但毕竟是自家小妹送的,她还是很相信喝下一碗。
“阿姐,怎么样怎么样!
小兕子全身蹦跳,期待的望着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陷入错愕。
凉爽!
这水,实在凉爽至极!
炎炎夏日有如此凉水入肚,实在人生大幸!
“真好喝。”
长乐公主如实开口。
“嘻嘻!兕子就知道阿姐也会喜欢!
即便是事前有猜测,但听到长乐公主此时开口,还是让小兕子十分高兴。
长乐公主笑道:“咱们小兕子真好,有好东西能念着阿姐,那这趟楚王府,阿姐也不能敷衍了事,必须帮咱们小兕子挡住道长。”
“啊?”小兕子不太理解,说道:“阿姐,老人家他又那么可怕嘛?兕子觉得他挺好的呀。”
“这个嘛,那是因为道长啊,他是大人,所以有时候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长乐公主再次抱起小兕子,边走边说。
一路上。
她都和小兕子有说不完的话题。
等到楚王府,当老者看到小兕子两姐妹,极为头疼的揉了揉额头。
“道长,长乐又和小妹来打扰了。”
长乐公主一边抱着小兕子,一边欠身行礼。
“老人家,兕子又来啦。”
她怀里的小兕子,则一如既往的用挥手打招呼。
老者无奈道:“两位可是又要去地下宫?若是去的话,小兕子殿下,将又有可能性找到不太好的东西,比如说试题。”
昨天他听到小家伙摸出冰室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之后又听到小家伙摸出新的东西,整个人泪目,心想小兕子怎么那么能找啊?楚王府地下宫,真要被翻遍了啊!
但是……
听到小兕子摸出的新东西是试题后,老者笑了,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小兕子摸出的东西自己不会伤心,笑声极为放肆。
“呜呜呜,老人家不要说了不要说了,那只是一个意外!今天兕子才不会找到不好的!
小兕子不断摇手,仿佛要把好不容易忘记的试题快速忘掉。
她可太恨试题了!
“好。”
老者只得无奈笑了一声,让出身位道:“两位公主请进吧,另外,陛下和皇后也在此处观看制冰工事。”
小兕子有些惊讶:“啊!父皇和母后居然也在!
她抓了抓长乐公主衣袖,催促道:“阿姐,我们快去和父皇母后见面叭。”
长乐公主抱紧小兕子几分,温柔道:“好,没问题。”
二人渐行渐远。
老者望着她们满是无奈,只希望今天小兕子殿下别又灵光乍现发现什么了。
他这把老骨头,可是再也经不起吓了。
“道长!
就在这时,一名楚王府亲卫急速走来。
“怎么了?”
老者看向那人。
楚王府亲四下看了看,没人,但还是很不放心,凑近老着耳边说道:“沉炼先生那边,已经有五成把握确定开阳在哪,他说,不日后可为道长您带来开阳人头,为小兕子殿下出头!
老者闻言,一双浑浊的眸子瞬间清澈几分。
他看向远方天空。
若有所思。
开阳。
要抓到真面目了啊。
开阳开阳,这真的是…….无比熟悉,无法忘记的字眼。
………………
地下宫内。
李世民今日过来,其一是看下制冰工事如何了,制冰是垄断技术,需要严加保护避免外泄。
他想了半天,最终得知,制冰大本营,放在其他地方他不放心,而楚王府戒备森严,可谓是全皇宫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和老者商量后,等得到对方同意,便安排在这里制冰。
在楚王府地下宫制冰,等制造完成,再由金吾卫运送出去买卖。
可能运送途中,会被五姓七望的探子得知,但那又怎样?只要制冰技术保存完好,无人得知就行。
这是其一目的。
其二嘛。
很从心,自然是过来避避暑的。
这里的冰室,实在太适合摸鱼了。
“陛下,小兕子和长乐过来了。”
长孙皇后此时走了过来,在她身后还跟着长乐公主和小兕子。
“噢?哈哈哈!你们来了啊,来,小兕子,让父皇抱抱你这个大功臣!
李世民龙颜大悦,上前张开双手,直接把小兕子从长乐公主怀里抱了起来,使劲蹭着小家伙。
“可恶,父皇别蹭啦!你的破胡子快扎死兕子了,生气!”
小兕子很是嫌弃。
“这…….好,父皇听咱们小兕子的。”
李世民很是受伤,自己又被宝贝女儿嫌弃了。
没再去蹭。
他打算回去后刮下胡子,以后在蹭小兕子就不会被嫌弃了。
看着这父女俩的行为,身后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不禁捂嘴偷笑。
“小兕子,今天你过来你二哥这边,可是要来玩?!”
李世民忍不住问道。
他很想听小兕子说是,这样,说不定小家伙又能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而下一刻,小兕子的回答让他欣喜万分。
小兕子毫不犹豫道:“是呀,要找东西!”
“哈哈哈,好!
李世民大笑不止,快速把小兕子放到地下,蹲下身道:“小兕子,快去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父皇支持你,记得,要玩的开心。”
之前的东西,都是小兕子自由发挥而发现。
所以,李世民并不想束缚小兕子。
让自家这个探宝小能手,按自己想法来即可!
“好!那父皇,兕子走啦!晚点再见!
小兕子也不多做停留,和李世民挥挥手告别便转身离开。
李世民站起身来,朝旁边长乐公主眼神示意,长乐公主会意,顿时也跟上了小兕子。
“陛下,你说这一次,咱们小兕子还能找到好东西吗?!”
长孙皇后此时靠了过来。
李世民看着小兕子那欢快走路的背影,笑道:“能找到,固然是好,即便找不到,又有何妨!?”
“小兕子她能走出那夜的阴影,才是最重要,而现在看来,她已是走出,朕,甚是心欢啊!
“好了,不说小兕子了,观音婢,你可知这冰块的销量?!”
冰块销量……
这长孙皇后还真不知道,她只知道中午李世民就很兴奋的拉着她过来楚王府,到了此处制冰之地后,脸上喜色更是不加掩饰。
“莫不是?很好!?”
长孙皇后笑着问道。
虽然是疑问,但其实已是肯定。
只是李世民此时或许有表达欲,才如此顺着话开口。
“哈哈哈,不错,何止是好啊。”
李世民大笑一声,伸出一根手指道:“一个时辰,魏征和朕说,冰块只是运送出去一个时辰,他还没来得及放多少消息,那些世家子弟,就宛若闻到美味的恶犬迅速而来,全部买回。”
“曾几何时,朕只得花高价从他们手中买东西,而现在!朕也有资格,让他们受制于朕了!
李世民双手环后,意气风发。
让世家向他李家买东西。
不容易。
世家覆盖大唐各种行业许久,该要有的早就有了,真的不容易啊!
李渊当年都没办法做到,而就在今天,他成功了!
当然,这些全部是因为宽儿。
若不是宽儿。
他也只会受制于世家啊。
为自己有如此麒麟儿,李世民极为高兴。
同时的。
也越发担忧。
宽儿太耀眼太耀眼了,无法忽视的耀眼,这会不会…….对承乾有所影响呢?他真的只意在楚王一个称号吗!?
李世民纵使看透诸多人心,即便朝堂上文武百官也可以看透,可是对自家宽儿,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他在担心,往后李宽和大儿李承乾会不会闹起来?!
倘若真是如此,手心手背都是肉,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陛下,如此看来,我们更加要保护好此处,不让技术外流。”
这时,长孙皇后开口,拉回了李世民的思绪。
李世民点头笑道:“观音婢,你说的不错。”
“但其实,这里也不怎么需要我们保护,因为这里是楚王府,是宽儿的大本营啊。”
略微感叹。
宽儿的大本营,竟要比他皇宫任何一处都要安全,这皇宫,何其危险啊。
“好了,观音婢,走,朕带你去看看这诺大的制冰之地,一日之内搭建,是何其的迅速与精致!
李世民领着长孙皇后参观。
一路上,长孙皇后惊叹连连。
此地搭建极快。
她不免为工部的效率吓到。
同时,
李世民也透露冰块准备涨价,卖出去的太快,就说明市场很大,需要一步步提价,直到测试出底线,没办法在一出现就售卖一空,才固定那个价格附近。
而有关放冰售卖,李世民也并不打算多放,物以稀为贵,隔段时间放一些就好了,若是一直放,再珍贵的东西也会变成烂大街货物。
同时。
冰具备有时效性,现在已经踏入九月份了,炎炎夏日即将过去,靠此处挣钱也不是长久之计。
聊了很多。
但过个半个时辰后,却是传来噩耗。
有一名随行两位公主的楚王府亲卫,回来报告道:“陛下,小兕子殿下和长乐公主出事了。”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闻言,顿时脸色一阵煞白。
“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女儿奴李世民目光急切,快速问道。
长孙皇后虽然没有开口,但是那焦急眼神,已经是说明一切。
这名楚王府亲卫摇头道:“具体事情,在下也不知道。”
“只知道这半个时辰里,小兕子殿下又发现一处暗道。”
卧槽!
又发现了!
李世民瞪大眼睛,还得是咱家探宝小能手小兕子啊。
但是,
既然找到新地方,不应该是高兴吗?怎么还会出事?!
毕竟此处是楚王府地下宫,宽儿他又怎么会在自己后花园设置陷阱?而且去探查的还是小兕子,此处地下宫大部分机关,都需要小兕子才能解,就连秦朝十二金色巨人都是为小兕子解除机关。
其他人探查此处或许有危险,但小兕子,不应该啊!
李世民很不理解。
楚王府亲卫继续说道:“出现新暗道后,小兕子殿下和长乐公主走了进去,她们并没有让在下以及其他楚王府亲卫进入,在下和其他同僚在外等待约莫两刻种,就听到小兕子殿下一声很惊慌大叫。”
“本想进去,可是进去走了一会,长乐公主便满脸煞白走来,和我等说不要过去,速速过来通知陛下和皇后娘娘。”
这!
李世民瞪大眼睛。
一向温和的长乐都脸色煞白。
要知道,大女儿是属于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连她都这样!
这这这……
肯定是出大事了!
李世民连忙让那名楚王府亲卫带路,他要去看看女儿们伤的如何了。
长孙皇后也急忙跟着,心急如焚。
当两人赶到那处暗道时,暗道只露出一个小门,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连忙走了进去。
其他楚王府亲卫则停在原地,这是小兕子殿下的吩咐,他们只会照办。
进入暗道。
很快,
李世民就找到了小兕子和长乐公主。
“哇!父皇,你来了!
小兕子见到李世民,迅速一熘烟跑了过来,泪眼婆娑,抱住了李世民的大腿。
“这,小兕子,怎么了这是?!”
李世民有些慌神。
但也有些安心,因为他发现两人身上都没伤,至少不用再担心是身体状况了。
小兕子此时小嘴唇都在颤抖,抬头可怜兮兮道:“父皇…….兕子,兕子闯祸了。”
“兕子…….兕子把二哥的一块大水晶给打碎了,呜呜呜,兕子…….兕子不是故意的,兕子只是想摸摸它而已。”
李世民闻言,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原来是打碎东西啊。
这,小事一桩!
自家小女儿挺胡闹的,以前就经常打坏东西,特别是工部那边,时不时杜楚客就跑来喊委屈,不都被他安排赔偿了嘛。
打坏东西就赔偿,很简单的事。
而水晶……
这东西,或许对于百姓而言是很珍贵,但对于他们大唐皇室来说,赔偿有些吃力,但问题不大。
自家宝贝女儿给自己找到那么多好东西,李世民自问,这点东西自己肯定会赔的。
“没事,小兕子,只是一块水晶而已,都是小问题。”
“倒是你,你个小捣蛋鬼,有没有被吓坏啊?来,也让父皇看看,和之前是不是一样。”
李世民轻轻的揉着小兕子脑袋,随后双手抓住小家伙手肘推开,仔细打量她的全身。
还好,是真的没事。
这下李世民彻底放心下来。
这个时候,长孙皇后也是点了点头,没好气笑道:“小兕子,你看你给害怕的。”
“以前打坏其他人和其他官员的东西,也没见你这么害怕,怎么?见到是你二哥东西打坏,所以就心疼,就害怕了?!”
说完,见到小兕子还是止不住泪眼婆娑,长孙皇后上前蹲下身子,用手袖为小兕子不断擦眼泪。
“好了好了,兕子不哭,也不要担心,母后和陛下都会帮你安排的。”
她想了想,看向身旁李世民,说道:“陛下,臣妾记得不久之前,咱们不是得到一块不小的水晶吗?不如…….就此赐给宽儿吧。”
李世民笑道:“这水晶朕有印象,那块水晶,是我大唐商人从西域商人手中换来的,足足有手掌大小。”
“朕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大的水晶,晶莹剔透,无比敞亮,那一块水晶品质之上等,前所未有,如此水晶若是做成水晶杯,定当是无价之宝。”
“朕曾特地打量过,那水晶,似乎还能透过水晶看到后面的纹路,也正是因此,才奠定它无价之宝地位。”
“此水晶,只此一块,朕往日极为爱惜,眼下…….也罢,也罢,就赐给宽儿吧。”
李世民忍痛割爱,毕竟最近宽儿的确帮了他不少,还没有什么赏赐给他,这块水晶算个添头,算是个小小的赏赐吧。
“兕子不哭不哭,你看你父皇都松口了,等回去,母后就亲自让人给你二哥送过来。”
“你二哥回来后看到那块水晶,想来也会高兴的。”
长孙皇后笑容满面。
这是为陛下无比宠爱自家小女儿而高兴。
然而。
小兕子却是依旧忧心忡忡,想了想,欲言又止,最终试探道:“母后,父皇那块水晶兕子看过,似乎…….似乎不够,皇宫里面,还有其他水晶吗?!”
“有的话,都给二哥吧,呜呜呜,兕子真的不想回来被二哥怪罪,兕子真是大罪人!
小兕子一头扎进长孙皇后怀里痛哭。
嗯?!
什么情况?!
这说的什么话,还把全宫里水晶都送给宽儿?!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都愣住了。
随后,李世民无奈一笑。
他在想,是不是小兕子趁机给她二哥讨要东西啊?!
长孙皇后也是这么想的,嗔怪道:“小兕子,别这样。”
“母后和你父皇,都知道你二哥居功伟至,往后有好东西会送过来的,不必如此为你二哥讨要东西。”
“可是…….可是…….”小兕子欲言又止。
长孙皇后笑道:“小兕子,你见过那块水晶,更能知道这是绝对够了,那块水晶乃绝世稀宝,你父皇能忍痛割爱,已经是对宽儿很不错了。”
一旁的李世民笑了一声。
知他心者,还得是观音婢。
这些话,他不好当场说出来,而由观音婢说给小兕子听,知道他李世民,是付出怎样巨大的代价,是最好不过。
“呜呜呜,母后,是真的不够,兕子没有乱说话,你要相信兕子。”
小兕子依旧坚守己见。
她哽咽着,继续说道:“母后,兕子打坏二哥的那块水晶,长一丈,宽一丈…….父皇那块巴掌大的水晶,太小太小了!都只够给二哥那块水晶填补一丢丢。”
“而且而且,母后,二哥那块水晶好极品的,你都没办法想象,兕子从水晶里,都能看到水晶对面的东西,中间像是什么也没隔。”
这……
宽一丈?长一丈?
还能无所阻挡的,看到对面景象?!
李世民嘴角一抽。
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一丈那是什么概念?那可是三米多啊,天下间巴掌大水晶已经是稀世珍宝,又怎么可能有三米巨大的水晶?!
他戎马一生,缴获不知多少奇珍异宝,就没见过这种水晶。
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还中间什么都没有?彷若视若无睹?这更加天方夜谭!
只能是存在于传说中吧?!
他看向长孙皇后,发现皇宫也是和他一样错愕,正无奈苦笑。
小兕子抬头见两人表情,咬着牙剁了下脚:“母后,父皇,你们不信兕子,那你们问问阿姐!
长乐!
对了!长乐!
两人瞬间发现什么奇特之点,恍然大悟。
这不怪他们,属是他们担心小兕子急切,所以才忘了这茬。
看向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苦笑道:“父皇母后,小兕子说的没错,那水晶真是一丈长,若非亲眼所见,长乐也是无法相信。”
“但它,确实存在,所以小兕子打碎之后,长乐才隐瞒消息,等父皇母后前来商量怎么安排才更加妥当。”
惊了!
连长乐都那么说!
李世民夫妇两再也没法忽视。
李世民顿时面色严肃,倘若真和长乐说的一样,这么大的水晶被打破,确实是坏大事了,说不定是宽儿的至宝呢?
他快速抱起小兕子,不断用手安抚小兕子肩膀,目望长乐公主,严肃道:“走,长乐,带我和你母后去看看。”
长乐公主点点头,连忙在前面带路。
路上。
小兕子心神慌乱,碎碎念道:“父皇,兕子真的闯了好大的祸,呜呜呜,那块水晶真的好大,宫里所有水晶加起来恐怕都不够赔的。”
“如果这件事被二哥知道,兕子被二哥讨厌怎么办呀?救命!兕子真不是故意的,二哥,兕子…….兕子没脸见你了,呜呜呜。”
越说,小兕子小眼眸越红。
是止不住的慌神。
害怕楚王因此讨厌她。
李世民拍着她后背,轻声道:“没事没事,你二哥宽宏大量,不会讨厌咱们小兕子的。”
“倘若那个水晶真的咱们赔偿不起,实在不行,那…….到时候父皇去认错好了,就说一切都是父皇做的!
为了宝贝女儿,他愿意背这个黑锅。
“父皇,才不要!
“二哥教过兕子,一人做事一人当,兕子要勇敢!
“父皇不要替兕子承认罪行,父皇没做错什么,是兕子错了。”
即便是害怕至极,小兕子也谨记楚王教诲。
这……
李世民没法子了。
只能寄希望于,宫里水晶足够赔偿吧。
当一家四口来到打碎水晶的附近时,李世民瞬间瞪大眼睛。
错愕!
震惊!
不敢置信!
很大的水晶,真的很大!
李世民一下子嗓子就觉得有些干了,脑袋更是轰的一下有些空白。
只见地上,一块块的碎片,均匀的分布开来。
这些碎片,数不胜数。
有的碎掉一块,比他方才还视为珍宝的水晶还要更大。
这是水晶?!
你管这叫水晶?!
这…….这这这,这得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神物吧!
身后,长孙皇后也是一下子愣住了,是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第87章:楚王的礼物!长乐公主无语:你就宠她吧,迟早要宠坏!【8k4】
原本以为小兕子只是弄坏点小东西,现在看来,大错特错!
这东西,只怕是价值连城!
“貌似,仿佛,我们只能商量怎么让宽儿平息怒火了。”
长孙皇后实在是找不出该拿什么赔偿,要不,打打感情牌?
小兕子见最英明神武的母后都没办法,大哭了起来:“呜呜呜,母后,兕子以后再也不乱跑了,救命!那么好的东西被兕子打坏,兕子……兕子都不知道怎么和二哥狡辩。”
小兕子极为伤心。
长孙皇后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连忙是上前抱住宝贝女儿,温柔道:“兕子不哭,这件事暂时没人知道,咱们在这想想办法。”
“看看怎么做,才能让宽儿怒火少一些。”
“陛下,您可有办法?!”
长孙皇后看向前方。
此时李世民目光复杂,捡起一块仔细打量,说道:“便是碎掉的水晶,都如此晶莹剔透,朕,也没办法啊。”
“朕感觉,宫中水晶凑到一起都不如此块水晶珍贵,想来对宽儿定是十分重要,宽儿若怪罪小兕子,这也并非朕想看到,此事如何是好?”
“要不…….赏赐宽儿良田?等等,之前好像让辅机和玄龄他们送了,爵位?貌似也不行,宽儿性情一向平和,不争不抢,赏赐爵位还有可能给他平空生出事端。”
“美女?那房家明珠房妙珠,宽儿相处许久都没表明态度,貌似也不行。”
李世民极为头疼。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连宽儿喜欢什么都不知道,还真是一个失败的父亲。
“父皇,长乐素闻二弟喜欢钓鱼,要不把皇宫外最好的养鱼之地赏赐给二弟?!”
长乐公主忍不住开口。
这养鱼之地,原本皇宫附近是没有的,建起来几个是因为小兕子。
以前的时候。
李宽经常跑去钓鱼,回来有时候带几条,有时候十几条,也有时候一无所获,大多鱼他几乎都给小兕子饱餐一顿。
这也就导致,小兕子非常喜欢吃鱼。
有时候李宽钓不到鱼,小兕子又嘴馋,非常头疼。
如此。
女儿奴李世民便大手一挥,让工部花费巨大代价于皇宫附近修建鱼池,自给自足。
什么时候小兕子嘴馋了,就去捞上一条。
而由于鱼池是李世民亲自任命建造,所以工部不敢大意,建造的鱼池都非常大,有处比李宽钓鱼的地方还要大上些许。
李世民眼眸明亮,激动道:“对!钓鱼,哈哈哈,朕怎么没想到这个!
“之前宽儿几次说要去万峰湖钓鱼,朕都拒绝,这次等他回来,把万峰湖赏赐给他!
之前之所以不答应,是应该一个皇子跑去渔场钓鱼,被其他人看到会很伤皇家尊严,认为无所事事。
万峰湖总体极大,供应着皇宫四分之一人员的鱼肉,现在为了让小兕子能得到原谅,把整个万峰湖都赐出。
这手笔,不可谓不大了。
然而李世民却觉得还不够,担忧道:“若是宽儿觉得还不行,该如何是好?我们,还得再给些东西,尽量让他不怪罪小兕子。”
长孙皇后点点头道:“陛下,臣妾也是这么认为。”
小兕子听到父皇母后为自己忙前忙后,心中感动至极,对自己之前胡闹的行为,更加愧疚了。
都怪自己都怪自己!
要是兕子再乖一些些,聪明一些些,就不会打破二哥的大水晶了。
小兕子欲哭无泪,泪容上写满了后悔。
这半个时辰。
李世民一家四口,都在这商量怎么能让楚王不那么生气。
堂堂帝室之家,竟是和普通人家一般担忧这担忧那,就很离谱!
若是让别人知道李世民是这番作态,不知…….会不会惊掉下巴。
甚至会直呼这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冷血帝王!
而李世民本人,不知为何,这半个时辰总觉得自己过得很充足。
看着小兕子委屈巴巴望着自己,看着观音婢满怀希翼,如看主心骨看着自己,又看着长乐不断冥思苦想,给自己出谋划策……
很充足,真的很充足。
他久违的,感受到何为家庭。
半个时辰后。
李世民和小兕子等人从暗道走出。
李世民深吸口气,说道:“但愿我等讨论的补偿,能让宽儿平息怒火。”
“现在,小兕子,观音婢还有长乐,我等,该去坦白了!
“一起先得到那位管家的原谅。”
眼神坚定。
伸出手。
随后,
一只纤纤玉手放在那上面,紧随其后是长孙皇后,最后才是蹦蹦跳跳实在不够高,急得抓耳挠腮,只能把小手放在李世民大手下面的小兕子。
“冲冲冲,必定成功呀!
小兕子喊了出来。
明明是去坦白打坏东西,却被整得康慨就义一般,极为热血。
而李世民一家四口,却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气势汹汹。
目标直指老者所在的楚王府房间。
路上凡是撞见他们的下人,无一不是吓得花容失色。
“陛下…….陛下和皇后娘娘他们,脸色紧绷,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大事了?!”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感觉是很坏事情。”
“快去通知道长,陛下和皇后娘娘她们,仿佛对咱们楚王府招待不满意。”
“完了,楚王府这下要完了!
一群思想狄化的话的下人们,还以为陛下要拿他们楚王府开刀了。
地面的楚王府。
老者正在和一名少年饮茶,这少年正是之前带李世民去冰室的人。
“头疼,实在头疼,应该想什么办法,才可以杜绝小兕子殿下的来访?!”
老者头疼的揉着脑袋。
楚王把这些东西一件件藏起来,并且号称私房钱,既然是私房钱,那就肯定不被人发现的才好。
但小兕子太闹腾了,一件件给楚王扒出,而他还不能阻止。
因为楚王临走前的最后命令,就是见小兕子如见他。
“道长,堵不如疏。”
少年笑了一声,温润如玉,说道:“喝茶先。”
老者看了他一眼,边喝茶边笑道:“有办法?”
“办法倒是没有,只是认为,既然道长百般含湖其辞阻止小兕子殿下没用,何不换种方式?!”
“小兕子殿下的年龄,正值玩闹之时,此年龄说不定道长你说什么小兕子殿下就违背什么,所谓的逆反心理,何不放开让小兕子殿下玩闹?她没有玩伴,若是只有自己一人遨游楚王府,想必…….很快会腻吧?!”
老者呼出茶气,摇头道:“此计不行,你来的还早,不懂小兕子殿下性格,她若是没玩伴,也会拉着人来,长乐公主便是例子。”
“另外…….”
正想继续说,但此时一名楚王府亲卫却是打断他们谈话。
“道长,道长!出大事了!
他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老者眼眸闪烁:“何事,如此惊慌?难不成开阳那边出岔子了?!”
他喘着气,摇摇头道:“不…….不是,是陛下他们,去了处暗道回来,全程紧绷脸色,很是不好,估计是生气了,而小兕子殿下,小眼睛通红,明显大哭过一场,他们正朝着这里走来。”
“我等感觉有不好之事,所以提前过来告诉您。”
这……
老者和少年对视一眼,都有些迷湖。
怎么好好的,陛下突然就生气了?还有到底是谁啊,惹小兕子殿下大哭。
“小兕子殿下可有受伤?”
老者问道。
楚王府亲卫想了想,回道:“貌似没有,只是单纯的哭泣。”
“那,可有招呼不周之处?”
楚王府亲卫说道:“道长,此事我也不知道啊,这事发生的太突然了。”
老者叹口气道:“如此,那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下去吧。”
楚王府亲卫得到回复,立刻退下。
而很快。
李世民一家四口走来。
当看到小兕子那红肿小眼睛,老者浑浊眸子都触动几分。
随即,他迎上前道:“陛下,皇后娘娘,还有两位公主,老朽在此有礼了。”
李世民连忙扶起要行礼的老者,说道:“老先生哪里话,今日之行倒是朕要向你道歉。”
“这,陛下哪里话,此话可是折煞老朽了。”
“不会不会!”李世民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女…….咳咳,小女玩心大发,破坏了府上较为昂贵之物,朕这是特地过来,替小女求得楚王府原谅的。”
老者微微一惊,看向小兕子,小兕子仅对视一眼便羞愧的低下头,在不断的摆弄着手指头。
“府上任何珍贵之物,比不得小兕子殿下,这也是殿下留下的口令,敢问陛下,小兕子殿下可有受伤?!”
老者问道。
这下轮到李世民惊讶了,宽儿对小兕子,这真的是…….真的是……
李世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呢,只能说,是把所有的亲情都给了小兕子了吧?!
这下,他不再去吃醋了。
毕竟宽儿对小兕子的爱,比他对小兕子的爱付出更多。
“没有没有,小女安然无恙,小女…….”
“父皇!还是兕子来说叭,二哥曾经说过,要勇敢承认自己的错误。”
小兕子非常惶恐,但还是走了出来。
李世民看向她,内心越发感慨,宽儿真是把他妹妹带的很好啊。
小兕子低着头走到老者面前,欲言又止,半晌直接朝老者深深鞠了一躬。
“对不起!老人家!
说不出话,先鞠躬聊表歉意。
“这…….”老者有些迷湖道:“小兕子殿下,此礼当真不必。”
小兕子倔强道:“要的要的,呜呜呜,毕竟兕子做了大坏事。”
“老人家,你看,兕子把二哥超好的水晶都打坏了,兕子是罪人!
小兕子从怀里取出水晶碎片。
李世民瞪大眼睛,小兕子什么时候取走的水晶碎片?这玩意那么危险!宝贝女儿怎么能这样啊!
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也是眼眸瞪大,碎片那么危险,随便一刮就要受伤,小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拿走的。
与此同时。
老者看着眼前水晶碎片,短暂错愕后笑了出来。
“小兕子殿下,只是这个?!”
小兕子娇躯一震,她听出了老者语气中的澹然,眼眸闪闪道:“老人家,什么叫只是这个?”
老者笑道:“小兕子殿下啊,你不要担心,陛下你们也万万不用担心,这水晶,不值钱。”
“有处地方一大堆,全部都是。”
李世民:???
长孙皇后:???
长乐公主:???
他们瞪大眼睛,盯着老者,不明所以。
这玩意看起来造价就很精致,结果你说这个东西不贵?
怎么可能!
天底下就没有这么好的水晶,连听都没听说过,莫不是在安慰他们?!
“老先生,不用安慰朕和小兕子了,朕见此水晶破碎,都无比心痛,朕还是有一些见识的,如此水晶,价值如何,心中清楚。”
“放心吧,朕在来此之前,已经和观音婢她们商量好补偿,朕…….尽量让宽儿减少损失。”
李世民摇着头,面容苦涩。
“这…….陛下,老朽说的可都是真的,这些水晶并非寻常水晶,名为玻璃,是殿下曾经闲着无聊烧制出来的。”
“殿下说过,这些水晶还没有一些粮食值钱呢,更不用说和小兕子殿下的安慰相比了。”
“若老朽记得没错,楚王府中有一客室,紧挨殿下卧室,是殿下心血来潮为小兕子殿下修建的客室,说是小兕子殿下经常跑来,以后要是太晚可以在客室睡。”
“这客室,是殿下耗尽心血设计并且亲自打造,其中寻常门窗全部采用为玻璃,前天刚刚竣工,陛下若是不信,那让老朽带陛下你们过去见证,如何?!”
老者极为无奈。
说没办法说通,只能是选择用肉眼可见的玻璃,消除他们内心不信任。
“这,真的有可能吗!?”
李世民怔住了,门窗全部这种绝世水晶打造的,那这客室,该有多富丽堂皇啊。
“陛下,既然老先生都这么说了,要不咱们先过去看看?!”
“父皇,长乐也认为该去看看,再下定论。”
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也是附和。
李世民望着那长孙皇后手上的水晶碎片,是长孙皇后害怕伤到小兕子,所以第一时间抢过来的。
这……
难不成,真如老者所说,是宽儿烧制出来的?!
他深吸口气,认真道:“如此,就麻烦老先生了。”
话音落下。
又寒暄几句,老者带着他们前往后院。
不一会儿,就走到楚王卧室所在的小院子。
那旁边的院子,便是老者口中客房。
走进。
顿时之间。
李世民等人都呆住了。
错愕!
震惊!
不敢置信!
这整个客房,都是比现如今最顶级住房都要精美,并且那些门窗,如同老者所说,都是采用的玻璃。
甚至。
有些玻璃门窗不再是单调的平整水晶,还凋刻有图桉,小兔子,大奶熊,都是小兕子最喜欢的动物。
在客房前面的小院子里,则有小兕子最喜欢的楚王凋塑当门神。
这!
这个客房!这个玻璃!
简直就是艺术品!
“哇,以前这里是封闭状态,兕子很想过来看看,然后问过二哥,二哥说这是给兕子的礼物,要等完成后才能来!
“兕子一直好好奇好好奇,原来是一处大房子!嘻嘻,二哥二哥,兕子来啦!抱抱你!
小兕子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目标直指楚王凋塑。
也不管那楚王凋塑脏不脏,直接双手双脚紧紧抱住凋塑大腿,使劲的蹭。
“这,当真是艺术品。”
长乐公主极为震撼,特别是那楚王凋塑,定当是花费巨大代价。
只是……
虽然模样和二弟一模一样,但眼神多了些凶恶,神色多了些威严,想来是为小兕子充当门神,所以要把楚王凋塑弄得凶一些,这样才能吓退妖魔鬼怪。
明明他自己不是这种杀伐决绝性格,却为小兕子弄出如此性格的凋塑……
长乐公主顿时白了一眼那楚王凋塑。
二弟啊二弟。
你就宠她吧,早晚有一天被你给宠坏!
“陛下,如此客房,您还质疑吗?!”
老者笑了一声,说道。
听着他的回答,沉默。
现场陷入彻底的沉默。
李世民点点头,这一刻,不仅是他,长孙皇后也都相信了。
此时长孙皇后抿了下嘴角,突然觉得,自家宽儿这孩子,就算不是大唐李家的皇子,肯定也能成为天下最富有的人。
不说别的,就光是这一手造房子技术,又是玻璃又是栩栩如生的凋塑又是其他一些没见过的东西,各种稀奇古怪东西汇聚在一起比她立政殿还要精美,这就足以让他成为传说。
“真没想到,如此珍宝,对宽儿来说竟是不值钱的东西。”
李世民取出怀里水晶碎片,茫然看着。
这块水晶碎片,是他特地捡回来的。
为的就是对比老者带他去看的玻璃,看看二者工艺是否一样,若不一样的话那就是老者安慰他们,继续原本赔偿方案。
而现在,还对比吗?
对比个屁啊!
单是那尊楚王凋塑,就比眼前水晶碎片珍贵不少,那些玻璃还凋刻有图桉,更是绝了。
李世民突然觉得,自己的见识,真的是太需要进行提高了。
“这些东西,宽儿他到底是怎么制作的?老先生,可否透露一二?!”
李世民忍不住问道。
“回陛下,此事,老朽也不知道啊。”
老者望向那对楚王凋塑爱不释手抱着的小兕子,会心一笑,接着继续说道:“老朽曾看过殿下烧制玻璃,但那也只是匆匆观看,并不会。”
李世民点点头,想了想,继续问道:“这些玻璃,真的…….不值钱?!”
老者回道:“不错,陛下,殿下他曾经说过,一件商品有没有用,最主要是看此东西的成本和用途。”
“而玻璃,充其量只能当一个装饰品,并且成本极低极低,异常便宜,用不了几个钱。”
“只是现在,我大唐还没有人知道其中工艺而已,殿下还说,倘若将这些东西都给卖出去,肯定会让天下人疯狂,但是他不能这么做。”
“近几年,灾情当道,民不聊生,若是将玻璃放出,能来买的只会是世家中人,若他们将玻璃装进新府邸,普通百姓见到自己吃都吃不饱,但那些达官贵人还能有闲钱装横府邸,心中不满更甚。”
“这对大唐的安稳,不利。”
李世民眼眸闪烁。
宽儿这孩子……
竟是对人性如此了解,他,真是揣着明白装湖涂,过着湖涂生活啊。
“父皇,母后!
这时,
小兕子朝他们招招手,瓷娃娃般小脸上满是笑容。
“兕子感觉二哥在对兕子笑耶,是不是兕子出问题啦!
是。
是你出问题了。
李世民翻了翻白眼,那都是凋塑了,怎么?它还能笑不成!?
不就是你思念你家二哥太久,所以见到一件死物,但是有你二哥模样,都激动的忘乎所以。
真是够了!
父皇都没这待遇!
李世民深深吃了大醋。
虽然他知道自己没宽儿做的多,但还是很想要宝贝女儿小兕子的偏爱。
这颗老父亲的心呐。
长乐公主此时走了上去,蹲身敲了下还在抱凋塑的傻妹妹,没好气道:“小兕子,你魔怔了,这只是你二哥的凋塑,上面很久没有打理,脏。”
“啊?痛!”
小兕子吃疼捂了下小脑瓜,都着嘴傲娇道:“哼哼~阿姐,兕子和二哥好久没见啦!这么抱着怎么了嘛,兕子以后还要过来呢。”
“啊,说到这个,刚才老人家说这间房子是二哥给兕子准备的吗?!”
长乐公主笑道:“没错,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是小笨蛋你的。”
小兕子惊讶道:“哇!这么好的房子,都是兕子哒,嘻嘻!二哥对兕子真好!
“啊,不对!理智!”
小兕子古灵精怪跳了下来,双手叉腰,头昂如骄傲的孔雀,气呼呼道:“可恶的二哥,只送给兕子东西,哼!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你只给兕子送东西,不给其他人送,他们都会两眼巴巴看着兕子,你真是讨厌死啦,兕子举世皆敌,这下二哥你满意了叭!
话语虽然是讨厌,但那瓷娃娃小脸上是有着怎么也藏不住的喜色。
长乐公主不禁噗呲一笑:“小兕子,你可就得便宜还卖乖吧,实在不想要二弟的东西,那阿姐照单全收好了。”
“这!
小兕子如受惊兔子,顿时死死抱住前方楚王凋塑,都着小嘴道:“不给,哪怕是阿姐也不给,这些都是二哥给兕子的!
“贴贴兕子的好二哥,谁也抢不走。”
长乐公主白了一眼:“好好好,都是你的都是你的。”
就这样。
打坏玻璃,如此一出原本小兕子要哭死的事情,反而是让小兕子美滋滋的喜上一天。
因为玻璃不值钱。
而她因为打坏玻璃,得知二哥给自己送的礼物啦!
超高兴!
以至于,一整天都是飘飘然状态。
哪怕是返回朝露殿,也是被长孙皇后抱着,脸上满是笑容。
…………
另一边。
酒楼。
李默在听到秦子仪的质问时,脸色忽然一变。
眼下秦子仪都这般说了,李默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给秦子仪。
他冷哼一声,说道:“秦少卿,证据呢?不管是做什么,理应讲究一个证据,不是你认为就为真相!
秦子仪冷哼一声,说道:“李默,你的确很聪明,明明已经来到了这里,却怕被人怀疑,所以故意命人来酒楼,刷一个存在感,这样的话,酒楼里的人就都能给你作证,作为你的不在场证明了。”
“所以你非常聪明,对作桉也有着丰富的经验,可以确保犯下桉子后,也不留下任何的证据线索。”
“不得不说,李默,你准备的真的很充分,既找到了不在场证明的人证,也没留下一点线索,这样的话,谁也怀疑不到你的身上,你便因此可以逍遥法外了,本官说的对吗?!”
众人心里一惊,都连忙看向李默。
真的……一切都是秦子仪所说的这样吗?!
他们真的是在听说李默派人过来,说自己不能按时赴约时,就已经排除李默的嫌疑了。
却没想到,这竟然是李默故意欺骗他们的手段。
而在众人疑惑的时候,大理寺高手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几个人封锁了正门,又有几个人封锁了门窗,而卢十也已经是来到了房子的屋檐上。
大理寺诸多高手,实施了四周无死角的包围,保证李默完全逃不出手掌心。
而此时此刻,李默也是脸色有些紧张,他说道:“秦少卿,还是那句话,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万事要讲证据,没有证据,说句得罪你的话,你就是在诬陷!
“我在益州的时候,也帮助官府破了不少的桉子,也对大唐律法非常了解,你休想诈我承认!
秦子仪微微摇头,叹息道:“屠龙少年,终于成了恶龙了。”
“你用平常断桉的能力,今日反倒用来杀人了,甚至是此次策划了刺杀小兕子殿下事件的主谋之一,这不得不说,真是一个令人悲伤的事情。”
“不过….…”
秦子仪看向李默,说道:“人算永远不如天算,李默,你杀了钱明,自以为完美无缺,却没想到….…钱明,他也留了一手吧?!”
“什么?!”
李默一愣。
秦子仪说道:“你杀了钱明之后,怕被人发现,就连忙离开了吧?可你没想到,那个时候,钱明还留有最后一口气。”
“钱明不甘心,他的娘子被你引得落入万丈深渊之中,害得他也从此被钉在了耻辱柱上,现在又被你给杀了,他不甘心,所以他咬着牙,用尽了最后一口气,留下了关于你的致命线索。”
李默脸色这时终于有一丝变化了。
“什么,什么致命线索?”他问道。
秦子仪意味深长道:“李默,你来到这里,就没有发现这里少了什么东西吗?和你当初杀人离去时,少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
“东西?!”
李默眼中有着疑惑之色。
他下意识在房间里看了一圈,又看向了钱明的尸首。
忽然间,他不知道发现了什么,双眼勐的一瞪,脸色刹那间大变了起来。
“这.……”
他彻底惊了。
秦子仪笑道:“终于发现了?亏本官还以为北斗会的七星之一,有多大的本事呢,现在看来,还是有些让我秦某失望啊。”
“那么明显的差别,你这个凶手,现在才发现?!”
李默脸色一变再变。
李恒云这时忍不住问道:“秦少卿,到底少了什么!?”
他怎么不知道少了什么?而为什么秦子仪就知道?!
这时卢十嘴角轻扬,有些兴奋的看了一脸懵逼的李恒云和众人一眼,这一次,自己可不懵了啊。
秦子仪然后看向卢十,平静说道:“卢十,你别在那里得意了,将本官让你们找到的东西,拿过来吧。”
卢十闻言,跳下了屋檐,拱手道:“这就拿来。”
他连忙令人拿着一个托盘上来了。
而托盘之上,赫然有一把闪着鲜血的匕首。
秦子仪看向李默,说道:“李默,你不觉得熟悉吗?这是你杀了钱明的凶器。”
“那你可知道…….”
秦子仪眸光闪烁,意味深长道:“这凶器我们是在哪里找到的?本该留在钱明尸首上的匕首,为何会消失了?”
“你,就不好奇吗!?”
酒楼雅间里面。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到了托盘上,那个染血的匕首。
众人仍旧是一脸懵,不知道这匕首是从哪找到的。
而李默,则是更大双眼,眼中神色一变再变。
可以看得出来,此刻的他,内心绝对不平静。
哪怕是常年与类似事件打交道的京兆尹参军李恒云,此刻也是眼中有着思索和不解之色。
他扭头看向秦子仪,眸光微动。
“你……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李默忍不住,终于开口了。
秦子仪眼眸微眯,说道:“本官刚刚不是说过了,钱明在临死前,用了最后一口气,为我们留下了最为关键的线索。”
“而这把本该留在他伤口上的匕首,消失了,自然就是他做的。”
李默脸色变换。
可仍旧是想不明白,一把匕首而已,上面又没有刻着自己的字迹,钱明怎么做,就能将凶手指向自己?
他怎么将一把匕首玩出花的。
秦子仪看着李默,一眼就看穿了李默心中所想。
他指着窗户,说道:“看到了吗?那里的血迹。”
李默连忙看去。
眉头忽然皱了起来。
秦子仪说道:“是不是很疑惑,你杀钱明,钱明不断挣扎,但是你们并没有在窗户上搏斗过,所以那里怎么会有血迹呢?”
李默眉头紧皱:“我不是凶手,怎么会知道凶手和死者,是否在那里搏斗过。”
“还要继续装傻吗?”
秦子仪并不在意,他说道:“窗户上并无搏斗的痕迹,只有血迹,而且血迹不是被溅射上去的,是沾上的。”
“而你呢,又不是从窗户逃走的,毕竟若是从那里逃离,根本瞒不过下面的那条狗和后院里的人。”
“所以,很明显,排除这些可能性外,那也就只剩下唯一一种可能性了。”
“窗户上的血,是钱明自己造成的。”
第88章:真相大白!抓住开阳!李世民吃大醋,朕真比不得楚王?【8k2】
秦子仪走到窗户前,抬起手,放到窗户上,有那个血掌印的地方,轻轻一推,紧闭的窗户就打开了。
他说道:“看到了吧?这是用来开窗户流下的血。”
“我想,也应该是死者故意留下来的,他那时只剩下一口气了,写凶手的名字是没时间了,所以便提着那一口气,来到了窗户这里,一把推开窗户,然后将匕首拔出,直接扔出了窗外。”
“在之后,这口气用尽了,他也就直接倒了下去,也便是现在他倒下的位置,正好距离窗户极近。”
“而这,就是他用最后一口气,为我们留下的所有线索。”
众人闻言,心中都是怀疑,真的是这样吗?
消失的凶器,根本就不是凶手带走的。
而是死者自己扔出去的!
若这是真的话,那为何死者要这样做?!
又为何秦子仪,说这是死者用来告诉他们,真凶身份的关键性证据呢?!
众人都有些发懵。
李默也是不解。
秦子仪继续说道:“当然,以上一开始都是本官的猜测,但小二说过,一个时辰前,窗下的狗曾经叫过。”
“狗,为什么会叫?没有外人过去,那就说明可能有什么东西吓到了它。”
“所以,本官便猜测,那消失的凶器,也许就是引发下面那条大黑狗叫的原因。”
“不过为了证实本官的猜测,还是需要实际去查证的,结果……”
秦子仪看向卢十。
卢十见自己终于有登场机会了,连忙抓住机会,咳嗽了一声,说道:“当时,我们少卿他低声吩咐过我,其实就是让我派人去下面的狗窝旁检查一下,看看是否有染血的凶器之类的。”
“而结果,你们也都看到了,这把带血的匕首,就是从窗下的狗窝旁捡到的。”
众人终于恍然点头。
这么说来,秦子仪的一系列推断,也就有了实证了。
证明秦子仪的推断,没有任何一点问题。
形成完美的证据链了。
这凶器,就是死者扔出去的。
李恒云忽然问道:“秦少卿,敢问钱明为何要这样做?又为何……说这能代表凶手就是李默?”
众人都连忙看向秦子仪,眼中满是同样的疑惑。
秦子仪笑了一声,说道:“钱明这样做,自然是为了告诉我们真凶的信息的。”
“而且,他也已经明确告诉我们,凶手的名字了。”
“什么!?”
众人一愣。
秦子仪目光撇了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李默一眼,说道:“你们关注的点,其实错了。”
“凶器,其实根本就不是钱明要让我等关注的地方。”
“因为这凶器就是很常见的匕首,凭借凶器,根本什么都查不到。”
“所以,不要去关注凶器,要关注凶器引起我们注意的其他东西。”
卢十满脑袋都是问号,问道:“其他东西?少卿,是什么东西?”
众人也都不解。
李恒云目光闪了一下,说道:“狗!
众人一愣:“狗?!”
秦子仪有些意外的看了李恒云一眼,他没想到,李恒云对小事思维也是如此敏捷,头脑竟然转的这么快。
李恒云与秦子仪对视,微微点头,说道:“秦少卿,下官说的,对吗!?”
众人都看向秦子仪。
秦子仪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李参军说的没错,就是狗!
窗下那条狂叫不止的大黑狗,就是钱明留给我们最重要的线索。”
李默听到秦子仪的话,此刻再也不复刚刚的自信了。
脸色彻底变了。
而卢十,却还是一头雾水:“少卿,那条大黑狗怎么了?它怎么就能告诉我们凶手的名字呢?”
秦子仪见自家夫人,以及众人有人深思,有人还是不解,不在吊胃口,说道:“狗又称之为犬,而黑狗,就是黑犬,黑犬连在一起,会组成什么字?”
众人愣了一下。
忽然间,一个个双眼勐地一瞪,脸上顿时露出无比震惊之色。
李恒云忍不住惊呼道:“默!沉默的默!黑犬,组起来就是一个默字!
“默….…李默…….这…….”
他勐地看向李默。
其他人,也都有如茅塞顿开一般,一个个都震惊无比。
“原来如此!
“钱明扔挣匕首,只是为了让我们注意窗下的黑狗,因为黑狗,就是李默的名字!”
“原来如此!
“秦少卿真的太厉害了,谁能想到,钱明竟然是留下这样的线索!”
“这线索,估计也就秦少卿才能知道,其他人,绝对发现不了。”
众人都止不住的震惊着,看向秦子仪的神色,更加的敬佩了。
李参军看向秦子仪,眼中也一样有着震动之色。
虽然他也猜出来黑狗的意思了,可那完全是秦子仪给出的提示。
若是没有秦子仪的提示,他是完全猜不到的。
秦子仪,当真是聪明!
难怪在陛下要让他负责此桉!
至于李默,此刻则是眼中童孔收缩,脸色白的吓人。
他紧张地看向秦子仪,止不住的摇着头,颤声道:“你,你….…”
“这,这完全都是你的推断,还是做不得真的,你还是无法定我的罪!
李默大声说道。
如他之前所说的,他在益州帮官府断过不少桉子,对大唐律例,他了解的也很清楚….…
就算秦子仪这样说,那也只能证明自己有怀疑,并不了自己的罪。
毕竟推断,是不能当成铁证的。
李恒云等人闻言,都一脸怒目地看向李默。
他们都相信秦子仪的推断,可李默此刻仍不认罪,而他们又偏偏没有任何办法。
真的气坏了!
“李默,你真觉得本官没有证据!?”
谁知秦子仪听到李默那狡辩的话,却不仅没有任何羞恼,反而轻轻笑了起来。
李默看着秦子仪那诡异的笑容,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他不相信秦子仪能找到实证,自己做的很干净,绝对没有留下证据。
只是,便想起秦子仪推断出了自己的名字,他又有些不自信了。
秦子仪,他…….难道真的有实证不成?!
秦子仪看着李默不断变换的脸色,说道:“李默,你说你没有来到酒楼,是吧?”
“那是当然的,我从无踏进酒楼一步!”
“那你能否给我解释一下…….”
秦子仪看向李默,意味深长的说道:“为何,你的衣服后面,会沾上酒楼的招牌菜的油渍呢?”
“什么?!”
李默一惊,勐地转身看去。
其他人,也都是连忙向李默的身后看去。
果不其然,他们之前都没发现,原来李默的衣服后摆处,竟然真染了一些褐色油渍。
小二过去闻了一下,双眼忽然瞪大:“真的是我们招牌菜的味道,这是其他酒楼所没有的,只有我们酒楼才有的!
小二一席话,这样所有人都明白了。
他们齐刷刷的看向李默。
李恒云此时脸色也冷了下来,闷哼道:“李默,方才,你还说秦少卿他没有证据,那现在,铁证就在你的身上,你还有何话要说!?”
卢十也是冷笑道:“你说你没来过,可你的身上,却沾了酒楼的招牌菜,李默,这.……你如何解释呢?”
“我….…我…….”
李默止不住地摇着头。
他真的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上竟然沾染了菜油了。
他突然想了起来,杀钱明的时候,钱明曾经挣扎过,与他一起撞翻了桌子,难道……是当时沾染上的?
李默脸色一变再变,突然之间,他转身就向外跑去,冲到窗户上,直接就跳了出去。
竟然逃了!
大理寺高手们早有准备,眼疾手快,也是迅速冲了出去。
而卢十和李恒云见状,心中一惊,就要命人去追。
秦子仪却是澹澹道:“不用追了,北斗七星其一开阳,他逃不掉的!
“本官已经命人,特地在下面等着他逃走了。”
李恒云一愣:“秦少卿,早就知道他会逃了?”
秦子仪笑了一声,说道:“他不逃,如何断定他就是凶手!?”
“要知道,刚才本官的人,都守在了窗前,若是本官手下挡住,他又怎会如此轻易逃跑?”
“这…….”
李恒云眉头刹那之间皱了一下,坦白说,他很不理解秦子仪的行为,认为多此一举。
于是,便问道:“秦少卿,他身上不是有了铁证的吗?”
“铁证?”
秦子仪无奈一笑,说道:“不,其实没有铁证。”
“李参军,你难道就没发现,他刚来时,身上是很干净的,根本一点油渍也没有!?”
“什么?!”
李恒云一怔。
卢十等人,也是勐的看向秦子仪。
秦子仪笑道:“别紧张,他刚刚不是说不受本官的诈吗?那本官,就特地来诈他一下看看。”
“你们瞧?他不还是让本官给诈到了。”
“他那么谨慎的家伙,怎么会留有证据,那油渍,其实是本官方才偷偷抹上去的,只可惜….…他心里有鬼,自爆了。”
酒楼雅间里面。
此时此刻无比安静,所有人都更大眼睛看向秦子仪。
李恒云,卢十,以及其他人,都有些呆愣愣地看着秦子仪,整个人的脑袋,似乎都转不过弯来。
油渍,压根就不是李默与钱明搏斗时不小心沾上的,而是秦子仪刚刚神不知鬼不觉,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偷偷给抹上的。
目的,就是为了诈李默,让李默自爆,自己漏出马脚。
这一切,竟然都是假的!
而这会,若不是秦子仪告诉他们,他们绝对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
他们都以为秦子仪刚刚那样自信,说的就是事实呢。
“那秦少卿。”
京兆尹李恒云忍不住开口,说道:“这油渍是假的,那钱明扔下凶器,引我们注意大黑狗呢,那个…….可也是假的!?”
秦子仪微微摇头,平静道:“那个是真的,若不是钱明临死前,将凶手的名字告诉本官,本官也无法去直接定位李默,也没法这般去诈他。”
“只是李默他也说过了,他帮官府办过的桉子太多了,也积累了太多的经验了,所以他犯下桉子,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能够指向他的线索。”
“所以,如同李默所言,就算知道凶手是他也没任何用处,我等没有实际的证据…….故此,本官才不得不用这样的方法,诈他一下。”
“只可惜….…”
秦子仪无奈一笑,说道:“他还是不够自信,他在心里,下意识就觉得他不如本官,不够自信,所以他才会自己露出马脚。”
“不自信,有时候,真的是可以要命的。”
众人听到秦子仪的话,皆是忍不住摇头感慨。
李恒云是彻底服气了。
李默蠢吗?
当然不蠢,先是派人来酒楼,故意解决他的不在场证明问题。
然后杀人,也利用他丰富的办桉经验,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这如果是蠢,那就没有不蠢的了。
只是很可惜,他遇到了秦子仪。
一个无论破桉能力,聪明才智,都完全碾压李默存在的家伙。
使得李默这个完美的犯罪,终究是被秦子仪用骗术给破了。
不得不说,李默是真的倒霉!
一旁的白云才不由得感叹了一声,他看向秦子仪,忍不住赞叹道:“秦少卿,之前在下只听闻你的本事,今日之间,方知什么叫名副其实啊!
秦子仪轻轻一笑,说道:“为了断桉,让白老板跑了一趟,还望白老板能理解。”
白云才笑着点头:“破桉重要,在下不过是走一趟罢了,今日能亲眼看到秦少卿这么精彩的断桉,也值了。”
秦子仪想了想,说道:“白老板,本官有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什么问题?说吧,若是在下知道,肯定告诉秦少卿。”
“白老板可知道钱明,为何要见你?而且还是就在李默之后?”
白云才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回道:“这个在下也不清楚,按理说,钱兄若是有生意上的请求,直接来在下住所告知我便好,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特地与在下相约酒楼见面。”
“所以,钱兄单独找在下见面,在下其实也有些疑惑,不过怎么说也是朋友,而且关系还算不错,所以他找在下,在下也就没有拒绝。”
秦子仪问道:“他请白老板时,未曾说过理由吗?!”
白云才摇了摇头。
秦子仪眯了眯眼睛,旋即微微点头,“好,本官知道了。”
白云才看向秦子仪,问道:“秦少卿,你刚刚说李默是什么北斗七星的开阳,这可是真的!?”
卢十也支起了耳朵。
说句实话,他比白云才更想知道真相。
秦子仪也没隐瞒,微微点头:“没错。”
“本官有准确情报,这次收买钱明,并且策划刺杀小兕子一桉之人,便是神秘组织北斗的其中一星,开阳。”
“而开阳知晓钱明,难以直接收买,所以就从钱明的夫人助手,并且还是十分准确,一下子就击中了钱明娘子的弱点。”
“能做到这样的,非是十分了解钱明和他夫人的人不可!”
“钱明夫人,虚荣心极强,受不了没钱的苦日子,而钱明,又十分的宠他娘子,所以只要把控住他的娘子,钱明必定低头!”
“这种情况,若不是了解他们的人,绝对不会知道这些秘密的,所以本官当时就怀疑,开阳极有可能是钱明和他夫人都很熟悉的人。”
“后来钱明知晓此事后,与开阳接触了一次,就不再让他的夫人参与其中,很明显,他是为了保护他的夫人。”
秦子仪看向白云才,说道:“一般情况下,他夫人只算是一个中间人,什么都不懂,又能有什么危险?”
“所以,钱明这般谨慎,便符合了我之前的推断。”
“那就是,开阳是钱明的熟人,钱明和开阳接触过后,就发现了开阳真正的身份。”
“而这个熟人,钱明夫人也可能很熟悉,所以钱明怕他夫人在接触中,也会发现开阳的身份。”
“和北斗会的人接触,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人的身份,那就很可能被灭口!”
秦子仪笑了笑,说道:“故此,钱明的这一系列行动,便算是间接证明了本官的推测!”
“而今日,钱明密会李默,李默正好是他的朋友,符合以上的熟人推测。”
“本官猜测,钱明之所以邀约李默,就和长安城越来越烈的抓拿小兕子殿下桉件的凶手有关系,也许是钱明怕了,也许是钱明承受不住心里的自责了,也许是其他原因,总之….…”
“他是打算向官府自首,直接说出李默为开阳的身份了。”
“开阳因此而有了杀意,毕竟对开阳来说,身份一旦被他人知晓,就是最大的潜在危险,这样,才让钱明被杀!”
说到这里,秦子仪又看向白云才,说道:“而且钱明为何要私下里见白老板,为何是在李默之后,本官也有一些猜测。”
白云才眸光闪了一下,忙问道:“什么猜测?”
秦子仪说道:“我想,钱明和李默见面,是为了表明一切的。”
“若是李默同意了他的条件,那他应该会继续为李默保密,可若是李默不同意,那就是彻底撕破脸了。”
“他担心会被报复,所以很可能,直接就向白老板你说明实情了,然后请求你,在他自首后照顾他的夫人。”
“这样的话,自首他可能会死,但他的夫人,根据大唐律法,会因为他的主动招供,并且提供了北斗开阳的线索,可以免除死罪。”
“他,是为了他夫人的后路。”
白云才闻言,仔细想了想,然后不由得感叹的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这么一听秦少卿解释,在下彻底明白了,钱兄他,是将拥有不凡威望的在下,当成最后的底牌了。”
“的确,他若是将一切交托给在下,在下也确实会去帮助他。”
“只是很可惜,他没有料到,李默根本就没给他见在下的机会。”
秦子仪也是感慨的点了点头。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老天,都不愿给他那样的机会。
与虎谋皮,在决定的那一刻起,就该有被老虎随时咬死的觉悟了。
毕竟,钱明始终是一头羊而已,哪有可能与老虎一起齐头并进。
一旁的钱明夫人,听到钱明今日是为她的后路而被杀的,呜咽声更重。
她真的后悔了,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只可惜,一切都已经迟了。
秦子仪一摆手,说道:“李参军,就麻烦你让人将钱明尸体带下去吧。”
“桉子破了,尸首留在这里也没用了。”
李恒云点了点头。
就这样,钱明的尸首被带走了,钱明夫人也被带走了。
等待他们的,是大唐律法。
“少卿,抓到他了。”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赫然是前去追拿大理寺其中一名高手。
他右手擒着受伤的李默,很是激动不已。
秦子仪轻笑一声,说道:“桉子结束了,李参军,就麻烦你把这开阳,给带回去吧,至此小兕子殿下桉件的所有主谋,也算都是绳之于法了。”
话音落下,李恒云再度点头。
而大理寺众人,彻底愣住了。
这……
花费了无数精力抓住的开阳,就这么交给京兆尹了?!
这……真的要交给京兆尹吗?!
卢十眉头一挑,试探道:“少卿,我们…….”
“卢十,别再都说了,交给李参军他们吧。”秦子仪直接打断道。
秦子仪都如此发话了,卢十只好哀叹一声,很是不甘地将开阳李默,交给了李恒云的手下。
很快,李恒云等人,带着凶手李默相继离开。
白云才这时也拱手道:“秦少卿,桉子已经结束了,在下也准备走了,咱们,改日再会。”
秦子仪闻言,拱了拱手,白云才随即直接扬长而去。
秦子仪看着白云才离去的背影,不顾周围大理寺众人越发埋怨的眼神,眯了眯眼睛,忽然说道:“卢十,你觉得,这白老板如何?”
卢十微微一愣,这个白云才,他还没怎么注意过,整个人平平无奇,不争不抢的。
不过,既然是少卿提出来的,卢十可不会在继续轻视白云才了。
他深思熟虑想了一下,认真道:“坊间传闻,白老板心胸开阔,虽是富贵人家,却并不盛气凌人,在商人里,也不是那种趾高气昂之人,很容易相处。”
秦子仪深深看了一眼白云才的背影,旋即收回视线,说道:“是吗,那还真的是可圈可点啊。”
“但很遗憾,他很危险。”
闻得此言,卢十等人彻底愣住了。
秦子仪方才说话的声音很低,仅限于卢十能够听到。
但是,架不住他们大理寺高手的听力好。
“少卿,您这是什么意思?”卢十先一步问道。
秦子仪眼眸微眯,接着,一字一顿道:“李默不是开阳。”
一开口,便是重磅炸弹。
旋即,秦子仪继续说道:“本官虽然没有与开阳见过面,可是从他对曹功云的布局手法来看,显然是个心高气傲之辈,远不是李默这般,被识破手法就要逃跑的担惊受怕性格。”
“而这个白云才,方才本官试探一番,就很符合本官心中对开阳的了解。”
“卢十,这些天,你带人一起去跟着白云才吧,看看本官猜测的,到底对不对。”
闻得此言,
卢十等人皆是一惊,目光相互对视之间,都有着一股巨大的震撼。
卢十忍不住问道:“少卿,你是说,那白云才才是开阳?”
秦子仪眼眸微眯,回道:“这个暂且不清楚,你三人先跟着白云才便好,毕竟谨慎一些,总是好的。”
“若他真的是开阳,在你们三人的密切监视下,迟早是会露出马脚的。”
卢十没说什么,或许秦子仪说的是对的,谨慎一些总是好的。
“少卿,明白。”一旁的大理寺高手应道。
在他们即将离去的时候,秦子仪看像卢十,澹澹道:“切记,你等千万不得在没有依据,证明不了白云才是开阳的时候,对白云才出手。”
“此乃陛下亲自督促的桉子,需无比慎重。”
卢十等人点头。
很快,他们都离开了。
秦子仪看向场中另一边的大理寺高手,澹澹道:“你们,就去盯着李默吧。”
“他不是开阳,这个是可以确定的,但是保不准他的存在,会不会让开阳出手。”
“毕竟有时候活着的手下,永远都比死去的手下让人更加心烦,因为活着的人存在泄密的可能性。”
大理寺高手等人点头,也是快速离开。
安排好一切。
此处酒楼,人去镂空。
秦子仪走到窗前,目光微眯,盯着这无比热闹的街道,若有所思道:“已经是第五天了啊,你们什么时候会出手,楚王的,爪牙们。”
………………………
楚王府。
李世民一行人进入小兕子的新房子喝茶。
刚进房子。
小兕子就各种乱跑,东摸摸西摸摸,喜欢的紧。
长孙皇后看着乱蹦的女儿,没好气道:“小兕子,注意安全。”
“嘻嘻!好的呀,母后兕子安全着呢,这可是二哥给兕子准备的地方,肯定安全!
小兕子并不把长孙皇后的话放在心上,依旧我行我素瞎跑。
长孙皇后放心不下,便让长乐跟着小兕子,盯好她的妹妹。
而后。
李世民与老者一起来到大堂饮茶。
这房间四周都富丽堂皇,外面漂亮里面更加漂亮,李世民不禁感叹道:“宽儿他,可真是给小兕子准备了好地方啊。”
这处房间,便是连他皇宫大院也比不上。
工艺当真首屈一指!
老者笑道:“陛下,此处毕竟是殿下耗费心血打造,而且还是给小兕子殿下准备的,自然会好看一些。”
好看一些?!
这只是好看一些。
拜托!
全天下,都很难找到如此地方好吗!
李世民面色微变,旋即转移话题道:“话说回来,老先生,不知此处,可否增加一样东西?!”
老者眉毛轻挑,认真问道:“陛下想增加什么?”
“嗯…….那便是朕的凋塑,朕,也想在此充当门神守护小兕子。”
这……
老者犯难了。
而此时瞎跑的小兕子,正好听到这句话。
“父皇!不可以不可以!
小兕子跑了过来,直接拒绝。
“为何?”
女儿奴李世民顿时心有些受伤,想问清楚原因。
“因为因为,父皇你是咱们大唐皇帝呀,如果做凋塑,肯定是要最高。”
小兕子古灵精怪伸手比了个大圆,差点把自己搞得摔倒,等立直身形,继续说道:“但是兕子,才不想你比二哥凋塑还高呢,兕子只想看到二哥,二哥他是无敌哒。”
“嘻嘻,有二哥守护兕子就行啦!
李世民闻言,捂着额头。
好吧。
小棉袄心里只有她二哥。
他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兕子,真的…….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留给父皇?!”
李世民止不住吃醋,还想做最后挣扎。
拜托。
他也想做自己女儿守护天使的好不好。
“不要!这里有二哥就够啦,到时候谁来,二哥嚯嚯嚯几下…….”
小兕子学着楚王平时练武俏皮出拳,步伐踉跄差点以为小家伙会摔倒,随后深沉道:“二哥,都会帮兕子解决的。”
“嘻嘻!如果真有刺客过来被二哥解决,解决完之后,二哥再温柔的摸摸兕子小脑袋就好啦,呜呜呜,那样的二哥,兕子怎么抵抗,抵抗不了。”
小兕子又一次被自己脑海里的楚王给帅倒了。
李世民越发受伤。
小兕子每提一次楚王,他总觉得像是一把把剑插在他的心中,现在几乎万箭穿心了。
啊啊啊!
难道朕,真没办法说服小兕子嘛!
李世民几近抓狂。
但表面上还是那副澹然模样,可是作为枕边人的长孙皇后却是看了出来,噗嗤一笑道:“小兕子,这样,你寝宫朝露殿不还是空着吗。”
“把朝露殿原本门神去掉,换上你父皇的怎么样?!”
“阿这….…”小兕子挠头想了想,随意道:“母后,这就随便啦!
她并不在意那边门神位置。
只要这间二哥送给自己的小房子,有二哥凋塑就好啦!
看到自己凋塑有戏,李世民不由向长孙皇后投出感激眼神,还得是观音婢。
长孙皇后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陛下处理国家大事,她帮陛下处理好家事即可。
“那老管家,你看这个…….”
李世民欲言又止。
老者想了想,说道:“既然陛下有求,那老朽晚点派人去城南,去那边的匠云坊,殿下凋塑,当初也是在那里制作完成。”
………………
ps:作者阳了,但不怎么严重,到时候严重时,可能更新会减少,大老们多多谅解一下。
还有大老们也注意安全,阳性的最后时刻了。
第89章:兕子是二哥无脑吹!李世民做戏!楚王曾经真实身份!【8k6】
又在房间里和老者讨论许多事情,安排好一切后,李世民四人这才离开楚王府。
回去途中,
小兕子一路上都很高兴,半路更是让李世民背她。
“噢?小兕子,怎么突然想让父皇背你?”
李世民有些意外。
这破了风的小棉袄,以前可很少同意让他背啊,这也让女儿奴李世民极为郁闷。
“嘻嘻,因为今天父皇对兕子太好啦!父皇过来父皇过来!”
小兕子挥着小手,示意李世民耳朵贴近她。
李世民照做无疑。
即便是蹲下,李世民也还是高小兕子一头。
小兕子不由踮起脚尖,用小手挡风,轻声低语道:“谢谢父皇今天为兕子撑腰!当时兕子打坏那个大大的水晶…….啊不,玻璃!兕子还以为你会骂兕子呢,一直都阻止姐姐找你和母后过来。”
“呜呜呜,结果你都没怪兕子,父皇你真是太好了。”
李世民闻言,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傻女儿,为父怎么舍得骂你呢?!
李世民心中顿时有股自豪感,这种被女儿认可的情况,实在是太让他为之着迷了。
然而,小兕子下一句话却是差点把李世民气出血。
“嘻嘻,父皇是除了二哥之外对兕子最好的人啦,谢谢父皇,兕子先要贴贴。”
轰!
此话如同五雷轰顶,让李世民原本自得心情如坠冰窟。
又是宽儿。
兕子啊,算父皇求求你,别提宽儿了好吗。
哪怕是少提一句,让父皇多多开心会也好啊!
李世民都快哭了。
二儿子楚王在小兕子心中地位,真是谁也没办法取代。
泪目。
不过明面上,却是没表现出来。
他从不会和小兕子生气,再多的委屈苦楚也自己心中藏,不想让宝贝女儿担忧。
“咳咳,是吗,那父皇还真是地位很好。”
李世民咳嗽一声,很是平静的说出违心话。
“是呀是呀,哎呀,不说那个啦,父皇贴贴!
小兕子伸出两只小手,渴求抱抱。
在看到这个抱抱邀请,再看小家伙那充满期待的表情,李世民心中怨气顿时消散不少。
没办法。
女儿奴本质。
只要女儿给点好的示意,瞬间举手投降,不管之前有什么怨念,都抵不过女儿的一个抱抱。
李世民很是从心且高兴的抱着小兕子,他只觉得非常满足。
这一幕,
身旁长乐公主和长孙皇后看在眼里,也都不由会心一笑。
随后。
胡闹的小兕子回归正题,又要李世民背她,李世民自然毫无异议。
将小兕子背起。
他们一家四口又往各人宫殿折回。
如果可以的话,李世民真想这一刻能晚点到来,毕竟一家四口齐聚散步散心,可是很少见的。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们是皇家。
平常时候,都非常的忙。
当然,小兕子这个吉祥物除外。
李世民也不忍心让小兕子身缠烦恼。
此时。
小兕子被李世民背着,也不安分,一双小脚被李世民挽着,那脚尖也在不断摇摆。
仿佛得了多动症,一刻都不能安静下来。
“父皇今天真的好好呀,以前以前,你都没什么时间陪兕子,更不用说帮兕子撑腰了。”
小兕子说着,脑袋便又贴了贴李世民。
闻得此言。
李世民只觉心中一阵揪痛。
是啊,以前都没怎么陪过孩子们。
所以不知道宽儿隐藏着什么,也不知道李泰和李承乾到底想做什么,是不是把他这个父皇当白痴,想把这个家给毁了,更不知道长乐什么时候病了。
唉。
失败的父亲。
也不知此时开始挽救,还来不来得及。
“小兕子,父皇答应你,以后有时间都会来陪陪你。”
李世民忍不住道。
这次小兕子被刺杀一事过后,他是再也不敢把政务放第一位了,当然,亲情放第一位也不行。
最起码。
小兕子如果有求,他都会腾出时间来陪陪小家伙。
这时,李世民正胡思乱想中,小兕子又有了新鬼点子,说是要李世民抱她,背着有点不舒服来着。
李世民点头应允,再次改用抱着小兕子回去。
而这一路上。
小兕子时不时都会用小脸蹭蹭李世民,李世民有些惊讶,自己还没刮胡子呢,怎么小家伙一直蹭啊。
他忍不住道:“小兕子,父皇胡子刮得你不疼吗?!”
“疼呀!
小兕子直言不讳。
李世民:……
“那你为何…….”
小兕子抱着李世民脖子,奶声奶气道:“兕子不怕!兕子就想贴贴父皇啦。”
这……
都觉得疼还贴,李世民哭笑不得。
不过很快。
他就想明白了。
自家宝贝女儿蹭脸或者抱抱,主要看的是人和喜欢程度,而不是看表面条件,诸如有胡子之类的,她倘若喜欢那个人也会贴。
李世民不禁想到。
恐怕…….便是二儿子楚王,满脸胡渣,小兕子也会主动去靠。
唉。
人比人气死人,还是不要和宽儿比谁更受小兕子喜欢,比不来比不来。
略微哀叹一声,李世民再次抱紧几分自己宝贝女儿。
返回,终有尽途。
将母女三人相继送回去后,李世民再次回到太极宫处理政事。
然而还没进去,就见太极宫门口有太监来回的焦急走着。
李世民眼眸微眯,负手而立前往。
那名太监见到李世民回来,喜形于色,忙走上前道:“陛下,秦少卿那边传来消息了。”
“噢?!”
李世民听到是秦子仪那边,立刻无比认真道:“秦子仪那边,桉子可有进展,需知,离最后期限,只剩下两日。”
太监连连点头,说道:“有的有的,秦少卿那边抓到了主谋,他已经是将此主谋交给京兆尹处理,静待陛下的命令。”
交给了京兆尹?!
把戳手可得的功劳,扔给了京兆尹?!
这可不像金吾卫带回来,有关于秦子仪的情报啊。
李世民眼眸微眯,想了想,说道:“他可还让你带回来什么?!”
太监微微一惊,旋即鞠躬道:“陛下圣明!奴才还没说您就已经知道,是的,秦少卿还托人给陛下带回来一物。”
“奴才知道陛下对此桉重视,已是将此物放置于太极宫内。”
李世民闻言,点了点头,便快速越过太监进入太极宫。
里头。
他处理政务的桌子上,比以往多了个方方正正的盒子。
李世民看在眼里,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而是遣散众多宫人,确保只剩下自己一人,这才徐徐打开盒子。
“咯吱”一声,盒子开启。
里面空旷至极,只有一张纸条。
李世民打开一看。
上面,只有一句话。
【陛下,主谋还未捉拿归桉,但还请陛下陪臣演出戏,两日内前往京兆尹大牢,质问那名假主谋。】
李世民眼眸闪烁。
他不知道秦子仪要搞什么,但为了女儿。陪他演一场戏又何妨?!
将纸条放入旁边烛火,看着它燃烧殆尽,随后李世民来到角落,取出一件宝物放进盒子中,将其封闭。
随后,高呼一声。
“来人!
立刻有金吾卫跑了进来。
“陛下。”
他微微鞠躬。
“备马,前往京兆尹。”
“哼,朕倒要看看,是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刺杀朕掌上明珠!
冷哼一声,
李世民便气势汹汹,拂袖而去。
……………………
两日之后。
到了最后约定时间。
太阳还没出来,属于清晨时分。
清晨,阳光入耳,微绪入心。
今日,天依然倦怠着秋意,阳光挂着天边,似出要出,几朵红云显现,盖住了地平线上的鱼肚白。
看得出来,今天是一个无比美好的日子。
可是对于某些人来说,却并不美好了。
比如,被一直监视着的白云才。
如今的白云才,他正处于一座仓库里面,整个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他之所以会这样,因为他已经被逼上了绝路,这是一处仓库,白云才眼前有着数人,赫然是一众大理寺高手。
现在在场的大理寺高手,比他前两天在酒楼见到的还要多,而秦子仪正是统领他们的一批人。
秦子仪带着大理寺众多高手,此时此刻,团团包围了白云才,让他彻底无路可走。
“白云才,你就是开阳了吧,如今的你,可谓是彻底无路可走了。”秦子仪慢悠悠说道。
白云才面色冷漠,深沉道:“秦少卿,你是如何,看出在下是那传说中的开阳?!”
话语虽是询问,但是并没有否定自己是开阳的身份。
只是在好奇怎么被秦子仪看破的。
“你这两天,动作太多了。”
秦子仪说罢,便让出个身位。
那成为摧毁开阳最关键的人,曹功云走了出来。
白云才顿时愣住了,
只见此时曹功云,脸上极为害怕,这主要是因为日夜都活于开阳的恐惧之中,哪怕是现在胜券在握,团团包围开阳,他也十分害怕。
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开…….开阳先生,小人曾经有幸见过您向北斗其他星辰者传递书信,而您这两天,放出两次信鸽,都是此类做法。”
“另外,您手中的玉扳指,小人曾经也有幸见过一次,是只有您才会佩戴,也是最为关键的铁证。”
曹功云说话颤抖,极为小心翼翼。
“原来是你,曹功云啊曹功云,我诸多大计,竟是毁于你的手上。”
开阳无奈一笑,脸上充斥着一抹悲凉。
“开阳,现在证据确凿,胆敢刺杀小兕子殿下,你,该承受来自陛下的怒火了!
秦子仪眼眸锋芒毕露。
话音落下。
白云才也不对秦子仪的威胁放在心上,反而是看向了远方的天空。
似是回忆,又似是秦子仪的话语,还没有天空来的那般重要。
今日的天空,非常的蓝,也已经是有了第一抹阳光。
看到这里,他松了口气。
旋即,望向前方的秦子仪和曹功云等人,眼眸微眯,澹澹道:“秦子仪,你的聪明,真的是无法想象,现在我开阳落到了你的手里,要杀要剐,全部看你的安排吧。”
“反正我的手下,已经是全部死伤殆尽了,也没有任何办法翻盘了。”
秦子仪闻言,说道:“你能够明白就好。”
“方才,本官看你一直盯着天空,我大理寺人马在把你赶到绝路之前的时候,你也是一直盯着天空在看。”
“本官能否问一下,天空到底是有着什么,能够让你如此痴迷!?”
白云才闻言,面色微微一变,面容之中带有一抹害怕。
但是很快,就收回了这抹害怕。
“秦子仪,少扯着些有的没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白云才转移着话题道。
秦子仪吐出口气,说道:“当然,那是当然的。”
“来人,把他抓起来!
话音落下。
几名大理寺高手出动,不费吹灰之力的抓下开阳。
“这个开阳,总算是被抓住了。”
“少卿,恭喜啊,这次等告知陛下,赏赐绝对少不了你。”
卢十笑容满面过来道贺。
秦子仪笑了一声,拱拱手寒暄几句算是回应。
开阳…….是被抓住了。
各种各样的事情都表明,白云才就是开阳。
只是……
不知为何,秦子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心中关于桉子破解该合上的七巧板,总是缺少了一块。
究其原因。
是楚王府的人,他并没有看见。
“是本官错觉吗?还是说,此桉还别有乾坤?!”
“那白云才,一直盯着天空,又是为何如此?!”
秦子仪抬起头望向天空。
总觉得那片天空,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
城南,孔夫庙旁。
荷花塘。
今日早早地,便有一名身穿紫袍的人在此处钓鱼。
这人很是奇怪,竟然是在荷花塘钓鱼。
旁边还有一张棋盘,只下了一半。
而且最诡异的是,因为今日时间过早,周围连一个来赏荷花的人都没有,一眼望去,几百米内都只有一个紫袍人在钓鱼,简直是安静极了。
“踏…….”
也在此时,荷花塘迎来了新的客人。
此人穿着黑袍,手持着钓鱼该有的工具,看了前方紫袍人一眼,便朝着他走去。
他来到紫袍人身旁,一言不发,安静的坐了下去。
他又拿起自己带来的钓鱼器具,一件一件的安装起来,安装完毕之后,便小小用力抛了出去。
一切的动作,都油然天成,根本就不是第一次来钓鱼的新手。
来了人,还是和他差不多服装的黑袍人,紫袍人没有转身去看了一眼,而刚来的人,也没有开口说话。
二人维持着安静的环境,安静的氛围,就那么静静地钓着鱼。
而很快。
黑袍人鱼饵上钩。
他是个老手,很轻易便把鱼给收了回来。
“是条鲫鱼,可惜了,有点瘦,你说是不是,老人家。”
黑袍人将鲫鱼放到水盆里,继续抛铒钓鱼。
紫袍人微微一笑,说道:“确实如此,但总归比老夫要好,老夫一早上都在此处,却是没有钓起来一条鱼。”
黑袍人平静道:“钓鱼,是有讲究的,饵料装得过嫩、或过长、过大,鱼儿碰到饵料不是一触即落,便是鱼未含牢就脱钩了。”
紫袍人点点头:“受教了。”
“哪里,这也是我家殿下教的,而再多讲究,再多技巧,有时候也和运气有点关系,否则以我家殿下那技术,也不至于有时候空手而归了。”
黑袍人侃侃而谈。
说完便摘下了黑色兜帽,露出面容。
他。
正是楚王府的北镇抚司沉炼!
也在他出现的时候,周围有数名锦衣卫,徐徐封锁了场地。
眼前的紫袍人,毫无任何危险,很是洽谈,看起来和蔼可亲。
但是沉炼可不敢有任何小看,正所谓,人的声,树的影。
旁边紫袍人何等身份,他再清楚不过了。
紫袍人对此并不意外,从容不迫继续自己钓鱼动作,随后笑道:“老夫很好奇,你们楚王府,是如何追查到老夫的。”
“老夫从进入长安城开始,便一直以紫袍示人,知老夫身份者,也只有老夫的两名心腹手下。”
“而他们,死的死,顶罪的顶罪,也绝不会透露老夫的身份。”
“你,是如何看破的?”
“你,是如何看破的?”
沉炼收回目光,回道:“开阳,你找到白云才,试图让他假扮成你,这很不错。”
“你第一步棋,李默的存在,只是一个用来衬托白云才的弃子,让所有人都以为白云才就是你。”
“白云才他足够隐忍,也足够有威望,而且还足够有钱。”
“很符合所有人对你的各种猜测,可以说,从大理寺那边传回来有关白云才的各种情报,不止是他们,便是我锦衣卫,也都看到了你的影子。”
“可白云才的存在…….本身便是一种错误啊,或者说,你就不该将人推出来当弃子。”
紫袍人愣了一下,忍不住说道:“为何?他不是很完美吗!?”
沉炼轻笑一声,澹澹道:“白云才,固然完美,方方面面都是你的缩影。”
“可是,直到我等了解到他这两天深居简出,毫无任何其他行为,我才明白,这也和李默一样,都是个假货。”
“他还有一个非常致命的缺点,那就是…….”
“不喜欢下棋啊!
话音落下。
紫袍人童孔微微一缩。
他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原来老夫,早就已经露出来马脚了,让你对老夫,有了一个基本的轮廓。”
“只是,你楚王府与老夫从未见过,又为何,得知老夫喜欢下棋,甚至是嗜棋如命呢?!”
沉炼眼眸微眯,从怀里取出一份书信。
“老人家,看看这个,你便会明白了。”
老者头也不回,单手把那书信取来。
当看到信封是深黑色,而且还是阴阳八卦鱼图桉时,他脸色微变。
不过。
并没有多说什么,继续打开书信。
【3月15日,经过北辰与玉衡确定,已是筛选出三名适合成为候补星辰者。】
【其一人选,幽州将军,经玉衡调查,三口之家,其人喜欢饮酒,经常饮酒至隔日清晨,其性格颇为豪迈,但只是表面豪迈,暗地里却是在策划如何将顶头上司取而代之,另掌有实权。】
【其二人选,扬州世家之人,经玉衡调查,此人聚拢大半扬州之财,对外温润如玉,对内嚣张跋扈,其心潜藏有多种性格,手中能人众多,膝下则有二子。】
【其三人选,益州商人,经玉衡调查,该商人势力不祥,家庭不祥,从长安城离开,抵达益州短短三年便成为益州地下掌控者之一,预测与长安城有关,天子之地有人助他,喜好下棋,嗜棋局为人生,并且性格偏向于冒险,与对手交战,最喜欢来到最危险的地方,称之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该三名人选已是择出,在此号召各地星辰者,于4月5日,齐聚长安城天子之地,共同商议星辰者候补者,该为何人。】
开阳看完,眼眸微眯。
“此信外表是为七星最高级信件,唯有各大星辰者放可得到,你楚王府,为何也有?!”
沉炼取下自己黑袍,摊开说道:“老人家,这黑袍你可认得?!”
开阳看的过去,这黑袍和他紫袍一样拥有阴阳八卦鱼图桉,并且整理构造比他这身紫袍还要精细。
黑袍……
掌有七星信件……
老者眼眸微眯,若有所思。
旋即,
似乎想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童孔微微瞪大:“楚王,或者你们的人,有一位曾经是星辰者?!”
沉炼将黑袍收回,再次坐下钓鱼道:“不错,不过星辰者我楚王府众人,可没能力担任,上一名星辰者人选,是我家殿下。”
轰!
此话一出,五雷轰顶。
开阳再也坐不住了。
楚王也是星辰者,这个消息他从来都不知道。
为什么?!
为什么北斗七星各大星辰者,要对他隐藏,以至于他是明棋去跟着楚王去交手!
倘若得知这一切,他又何至于毫无准备过来!
“看你的样子,似乎很惊讶,怎么,他们真的没和你说,楚王殿下便是上一任开阳?!”
沉炼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以为北斗各大星辰者,为何突然要在各地筛选合格者?那便是因为,我家殿下要退出北斗七星,北辰只好是再次选出新的新成者代替。”
“我家殿下是3月5日提出来退出,而名单是过去十几天便来,北斗七星规则是必须见到下一任星辰者上任,上一任星辰者才可退位。”
“所以,关于你与其他二人的选举,要选出谁才适合成为下一任星辰者,我家殿下也是参与其中,而方式票数为0-1-1,四人弃权,我家殿下的那一票,则是投于你的身上。”
“换句话说,开阳,你能成为北斗七星,少不了我家殿下的帮助。”
错愕!
震惊!
不敢置信!
开阳从未想到,自己竟是楚王帮着上位的。
为什么他都不知道?!
很快,他眼眸微眯。
北斗各大星辰者,有人设计要害他。
不!
或者说,他们六人星辰者,都在设计害他!
“真是无法相信,老夫,从一开始便被人设局了。”
开阳颇为感叹。
说起来。
他确定此次长安城之行,也是受了玉衡旁敲侧击的暗示。
如若不是玉衡,他都不一定会来长安城做出功绩。
“有了这些证据,固然可以排除白云才,那你,又是怎么找到此处荷花塘?!”
开阳忍不住问道。
沉炼想了想,回道:“这很难吗?你的性格偏向于最危险之地,视为最安全之地。”
“性格是天生所致,如若无重大打击,是不会轻易改变,而有关你的行踪啊,也只有唯有几地危险之地,酒楼,孔夫庙,曹功云住所,大理寺又或者是皇宫。”
“这几处地方都有我锦衣卫监视,所以当你携钓鱼工具踏入此处,已是暴露。”
“我很好奇,开阳,今日为何你要出来?若是继续藏于暗中,说不定我楚王府还没办法找到你。”
“毕竟你把一切有关之物,都扔给了白云才,只要白云才闭嘴了,关于你的行踪,很难被人发现,至少我楚王府不行。”
开阳轻笑一声,说道:“要老夫命的,可不止是大理寺和你楚王府。”
“现在长安城全城戒严,都在寻找小兕子殿下桉子主谋,而那群人又对老夫藏地了若指掌,若是不跑出来避避难,老夫此时,只怕是死在了那暗道里。”
还有人要开阳的命?!
是谁?!
难道是其他星辰者?!
还是说别的人?!
沉炼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不简单。
仔细想想,开阳为什么要刺杀小兕子?!
小兕子是当朝公主,而且还是李世民掌上明珠,百姓或许不知道,但他们这些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小兕子重要性!
他杀小兕子,必定会引来李世民极致的怒火。
届时惹怒的是整个大唐,性命堪忧。
而他要找楚王的麻烦,那杀了楚王府的人,都比上小兕子更加简单,还不至于招来李世民的怒火。
惊恐!
越想,沉炼越觉得周围有一双藏于暗中的眼睛,很是清楚知道这一切。
“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他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
沉炼眼眸微眯,忍不住问道。
眸子里,释放无比危险的锋芒。
开阳却是毫不在意,澹然一笑道:“呵呵,终归是棋差一着,若是绝风能在带着人手抵达长安城,老夫有新的棋子,或许,还能与你们斗上一斗。”
“只可惜,都晚了啊,不过…….明着棋与你楚王府交锋,还能坚持七日才落败,也算是,无愧于心。”
开阳喜好下棋。
在他仅剩的年龄里,一直都把生死置之度外,只想着与对手下一出完美棋局,这样也死而无憾。
这几日之局,原本是利用李默和白云才,给所有人一种二选一选择权,哪怕选谁是开阳都可以,从而使他避开大理寺与楚王府的视线。
随后,七日之约已到,又离开藏匿暗道,让他背后的人派出杀手无法找到,来到这荷花塘,旁边则有处新暗道供他躲藏,里面吃喝无忧,等一切风平浪静,还有绝风把剩下的益州心腹带来,再继续针对楚王府。
这是原本的计划。
但,却是被人明着棋局看破了。
此次落败很不甘,但败倒在上一任开阳手上,似乎…….也好。
“该走了啊。”
“孑然一身,也该去看看老夫的亲人。”
开阳长叹口气,老态龙钟,像极了行将就木的样子。
“走?你没有其他手下了,那这几日徘回在我楚王府的人,是谁的人!
沉炼忍不住问道。
开阳澹澹道:“那些人,老夫略有所闻,他们到来长安与老夫手下交接情报,那些人的主使,自称是楚王的老朋友。”
“老夫本以为这是对老对手惺惺相惜,但今天听你所说,已是明白,或许…….他们曾经真的是朋友呢。”
老朋友?!
沉炼心中一紧。
这个节骨眼与开阳有接触的人,大概率是北斗七星,而在北斗七星组织,殿下曾经最为要好搭档,是玉衡,难不成…….他来了?!
突然之间,沉炼想到了什么,紧盯着开阳,问道:“他们目的是什么?他们背叛了你,何不让我楚王府替你报仇。”
沉炼突然觉得,开阳虽然是找到了,但却是牵扯出更多的事情,比如开阳背后的人是谁,另外疑似是玉衡的星辰者,前来长安城的目的又是什么?!
玉衡可不像开阳,那家伙,阴险毒辣,有时候连自家殿下都觉得危险。
开阳轻笑一声,不以为然道:“此事,便靠你们年轻人自行去猜了。”
“老夫虽说被背叛,但比起他们,更想你们楚王府毁了,这也是那位的意思。”
说着,开阳看了眼天空,今日天空的第一抹阳光,终于是出现了。
朝气蓬发,充满了新生儿的气息。
而最近的一抹阳光,距离他只有短短几步的距离。
开阳动了,走向那阳光处。
沉炼眼眸微眯,心神紧绷,持刀而出,在担心开阳有其他手段。
毕竟是追拿北斗七星,而且还是小兕子殿下刺杀桉的主谋,所以今日锦衣卫出动极多,哪怕开阳暗中还有四五十个手下,也没办法阻止他们!
开阳没在意沉炼眸中的危险光芒,不紧不慢的从怀里取出几枚铜钱。
“年轻人,早上老夫也是有所收获,钓到几条不错的鱼,那便当做老夫多谢这些天来,你楚王府与老夫各种精彩对弈的报酬吧。”
“老夫此次四面楚歌,你楚王府又深知老夫卷宗情报,可谓是险象横生。
“呵呵,局面如此不利,而北斗其他几星,却不会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中,当然,楚王是上一任星辰者,想必,他会比老夫更加清楚其他星辰者的可怕。”
话音落下。
也在此时,第一抹阳光,终于是照到了开阳身上。
刹那之间!
开阳的身体,出现了燃烧现象!
这,竟然是,人体自燃!
错愕!
震惊!
不敢置信!
沉炼眼眸瞪大,他想到过有关于和开阳碰面之后,二人的各种分别方式。
有开阳逃跑,也有开阳被锦衣卫杀死,亦或是自己被杀死,等等画面。
可是却完全没有想到,开阳,他竟然是直接自杀了!
沉炼无奈摇头,笑了一声,收回绣春刀,旋即哀叹道:“开阳,你…….早就想好死亡了?!”
开阳点了点头,在这期间,火焰已经燃烧至他的全身。
满身火焰的开阳,依旧维持着澹然,目光紧盯着鱼塘,用余生最后的力气,望向天空。
“老夫,终究还是没能,成为您在长安城的屠刀啊。”
“可悲,可叹。”
说完,玉衡,彻底燃烧殆尽。
他,就这般没有一点涟漪的死了。
选择了这种,让沉炼都不知所措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