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霸总他有苦难言（1）
“总裁，这是新的财务报表。”
“这些是项目策划。”
“还有这些……”
姜琼动了动身子，迷迷糊糊地想，总裁也是个可怜的打工人啊，那么多工作。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为什么她的身体动不了了？？？
更准确地说，她就只能小幅度地动作了。
【宿主，你醒了？】
限时略有些心虚的声音传来。
【我必须和你说一件事，这个位面没有找到契合的身体，所以只能委屈你以这样的形式存在了，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而且因为消耗的能量不多，这次宿主你可以待很久。】
【对了我差点忘了，宿主你现在在任务目标的手机里哦，你自己想办法积攒能量的话，还是可以有机会变成人的。】
限时说完就跑，任姜琼怎么喊都喊不出来了。
不过好在他还记得在走之前把任务目标的相关情报传过来。
姜琼看了几眼，基本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她现在是任务目标顾司砚手机里的一个APP，去留全凭顾司砚做主，他要是心情不好把她给删了，那她就直接任务失败。
至于限时所说的能量，是指鬼，她吸收够了足够数量的鬼，就能维持人型。
这倒问题不大，但是APP是没有办法自己进食的，也就是说她不能自力更生，只能依靠顾司砚。
而偏偏，顾司砚是个，虽然有阴阳眼，但是怕鬼的霸总。
顾家为了不让顾司砚的眼前出现任何一只鬼怪，每年花在驱鬼身上的钱就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多。
不仅如此，顾司砚还常年携带符箓，从不离身。
姜琼：“……”
真是稀奇了。
趁着现在顾司砚忙于工作，还没有发现自己的手机里多了这么个古怪的APP，姜琼就悄悄翻了翻她的手机。
新下载的APP拥有的权限不多，不过或许是限时为了让她好受一点，她有打开部分APP的权限。
一些有软件锁的她自然不能打开，但像是系统自带浏览器之类的，她还是可以做到的。
姜琼翻了翻浏览器的历史记录，却无趣地发现都是些一本正经的搜索，如果硬要找出一个比较特别的，大概就是“怕鬼怎么办”。
姜琼脑中自动出现了一个霸总板着脸打开浏览器，一脸严肃，一字一顿地输入这几个字的样子，不由笑出了声。
“总裁，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助理惊悚地左右看了看，确定这个办公室里就只有他和顾司砚两个人，那这个笑声是谁发出来的？！
顾司砚低头看文件的画面落入他的眼中，助理狠狠地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总裁工作可是一向认真，难道是他幻听了？
姜琼吓得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她可不想现在就被发现。
想了想估计是语音权限，她能听到声音所以也能发出声音。
好在顾司砚过于专注，并没有发现异常。
“我没听到什么声音，不过这边……”
修长白皙的手指指了指文件中的一处，“这边数据不对，让他们再看看。”
第361章 霸总他有苦难言（2）
“好的好的。”
助理一下子进入工作状态，仔细地把顾司砚说的每一句话都记了下来。
逃过一劫的姜琼拍了拍胸口，后怕地关上浏览器，晃晃脑袋开始打量自己这个APP的界面。
APP简单整洁，她的左边有个互动按钮，右边是个喂食按钮。
姜琼踢了踢腿，又抬手往上够了够，大概衡量了一下自己能够活动的空间。
她现在应该是占据了半部分屏幕的一个人物形象吧，姜琼暗自猜测。
顾司砚的效率很高，不过一会儿助理就出去了。
姜琼瞬间提起警惕，害怕自己会就此被发现，但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什么动静。
想用摄像头看看，却发现手机被放在桌子上，后置摄像头对着桌面，前置摄像头对着天花板，什么都看不到。
办公室里的顾司砚独自坐在办公椅上，单手揉着眉心，神色间带着几分不安。
另一只手则在衣服的口袋里摸索，掏出了一张符箓紧紧抓在手里，白皙的手背上能看到爆起的青筋，原本平整的符箓也被捏成了一团，可见他用力之大。
“都怪孙特助乱说话……”
半晌，直到确定这周围没有一丝异动，顾司砚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把符箓摊平整后，重新放回衣服的口袋里。
在手机里清楚听到顾司砚话都姜琼回想了一下那个孙特助说过的话，突然有了一个猜测。
顾司砚该不会……是在害怕吧？
姜琼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毕竟资料上可是着重标出来这位霸总怕鬼。
那……万一被他知道是她发出的声音，或者是看到一个APP居然有意识会说话，他真的不会害怕得立刻马上把这只手机给封印起来吗？
姜琼：……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趁顾司砚现在还没动手机，姜琼赶紧看了看自己的位置。
还好还好，她被和一堆不常用的APP扔在一起，顾司砚短时间内应该发现不了。
但这么躲下去也不是办法。
“限时，别装死，赶紧给我出来！”
限时灰溜溜地滚了出来，【在呢宿主，有何吩咐？】
姜琼懒得搭理他这一副狗腿样，“能量要怎么补充？”
【宿主你也看到资料了，吸收鬼是补充能量最快的办法。】
【当然宿主你也可以选择扩大APP容量。】
“扩大APP容量？”
姜琼想了想，和普通手机APP对应了一下，猜测道：“多些垃圾数据吗？”
表情包聊天记录什么的之类的？
【可以这么理解吧。】
限时挠了挠头，想了个比较容易理解的说法：【APP就是宿主你，那APP所占的储存空间越大，宿主你也就越强大，这样说可以理解吗？】
“嗯，差不多，那我要怎么扩大？”
【只要吃掉手机数据都可以扩大，因为是在手机里不受限制，宿主可以自己找吃的。】
姜琼了然地点了点头，这倒不错，可以自力更生。
“对了，我能看到鬼吗？”
【可以，不过要有权限才行。】
姜琼了然，毕竟没有权限她什么也看不到。
第362章 霸总他有苦难言（3）
不过这么说来，她果然不管怎么样还是需要先让顾司砚相信自己。
或许她正好可以从鬼入手。
如果她告诉顾司砚自己可以帮他抓鬼的话，他会不会同意呢？
姜琼想了想限时给自己的喂食设置，觉得这个可能性极低。
比起一个需要他来动手然后才能消灭鬼的家伙，他还是更乐意带着那些符箓，永远都不会见到鬼吧？
姜琼发现这家伙简直就是超典型的霸总，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娱乐项目都没多少，更别说打开手机那些无用的APP了，以至于姜琼在他手机里待了那么多天都没有被发现。
姜琼每天在他手机里简直要无聊死了，除了每晚趁他睡觉的时候偷偷吃一点手机里一天产生的垃圾文件，就是听他打各种视频电话，还有浏览一些对她来说特别无聊的资讯。
姜琼无聊地打了个哈欠，例常听着孙特助汇报工作。
“前几天让你整理的资料呢？”
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坐姿端正，手上拿着一支钢笔正在孙特助拿来的文件上签字。
面前的办公桌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种文件资料，手中落下最后一笔，顾司砚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孙特助。
“总裁，我昨天就已经发给你了啊。”
孙特助打开微信界面，指了指聊天记录上的文件，正是顾司砚要的文件。
顾司砚皱眉打开手机，把空白的聊天界面展示给孙特助看。
“奇怪，我明明发了啊，可能是网不太好，总裁稍等，我再发一份。”
姜琼想到自己昨晚吃的大餐，瞬间瞌睡全无，心虚地凑去微信看了眼孙特助新发过来的文件，果然是她昨晚吃的其中之一。
“……”
要完！
顾司砚平时娱乐项目太少，视频音乐游戏缓存这类的大型文件垃圾根本没有，姜琼每天能吃的东西少得可怜。
昨天实在是饿惨了，就盯上了顾司砚手机里的那些文件。
顾司砚平时办公需要用到的文件太多，有些放久了都已经过期了，他又从不清理手机的内存，正好给了姜琼机会。
哪想到才第一天干坏事就出事了，估计是她昨晚饿过头了，没仔细看，把这个新文件也一起给吃了。
但这还不是最惨的。
最惨的是孙特助走后，顾司砚就打开手机开始查看自己的文件，姜琼几乎能够预见后面的事情了，默默地缩了回去，生怕被发现是她干的好事。
可她预想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顾司砚看完文件之后就关上手机出门了。
顾司砚很少在工作时间离开公司，他基本都是到的比员工早，离开的比员工迟的工作狂类型老板。
更何况还是他自己开车。
手机后置一片黑，前置也只能看到车顶，姜琼就只能通过听来辨别现在的情况。
但她也只能听到汽车引擎的声音。
终于，引擎的声音停了，顾司砚终于到达目的地了。
门铃声，开门声，还有顾司砚磁性好听的声音。
“大师……”
姜琼：“？？？”
第363章 霸总他有苦难言（4）
姜琼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有想到，顾司砚居然是来找玄师的！
这家伙不会以为文件消失是鬼干的吧？
“是你啊。”
被叫大师的是个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岁的老人，但是依旧面色红润，精神状态不错。
他见到顾司砚也不意外，侧了侧身把人请了进去。
“先进来吧。”
顾司砚点了点头，依言换鞋进门。
玄师的屋子装扮比较古朴，且到处都可以看到八卦罗盘符箓一类的东西。
这些东西恰恰能给顾司砚带来安全感，一直紧绷的身体从进门起就放松了不少。
玄师替顾司砚倒了杯茶，坐在他对面的位置，“说说吧，这次又发生了什么？”
他的动作自然，似乎对这样的情况已经习以为常。
顾司砚抿了口茶，回味甘甜的茶水温暖了身体，让他的心静下来不少。
“这次……我没有看到。”
指腹不自觉地在杯沿打着转，顾司砚垂眸盯着杯子，淡声说起发生的事情。
“我手机里的文件莫名消失了，和之前那次的情况有点像，我怀疑是它们做的。”
玄师盯着他看了会儿，叹了口气，“且把你那手机拿来我看看。”
顾司砚点了点头，赶紧把一直握在手上的手机递了出去。
玄师只看了几眼，便摇了摇头，把手机递还给他。
“没有鬼怪作祟。”
顾司砚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确定吗？”
“当然。”
“顾总也不必如此小心翼翼，有那符箓护身，寻常鬼怪近不了身，若是能近身的……”
玄师顿了顿。
“那怕也不会只是删除文件这么简单。”
“……”
玄师把人送到门口，“顾总慢走。”
望着顾司砚逐渐走远的身影，玄师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还从未见过这么招鬼的阴阳眼，偏偏本人又尤其怕鬼，还真是作孽啊！
＊
顾司砚出来后坐在车上发会儿呆，便回了公司，态度正常的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姜琼的错觉。
不过姜琼能肯定自己听到的没错，而且听的明明白白。
至少她知道了一个有用的信息。
——并不是所有的鬼都怕符箓。
但是所有的鬼都可以被她吸收啊！
拿这个和顾司砚做交易的话，他应该会同意的。
不过现在肯定不行，她得找个好时机。
比如，正好出现鬼的时候。
毕竟听那玄师的话，顾司砚可不是第一次去找他了。
但姜琼没想到这个机会会来的那么快。
顾司砚最近一直在忙一个十分重要的项目，最近已经到了最后的竞标环节，为此他要去临省出差。
顾司砚的住所为了能防那些鬼，不光有阵法护着，内里也贴了不少符箓。
但是出差在外，这些东西自然不可能带去，顾司砚便只能贴身的那枚符箓。
上次的事情之后，顾司砚怕真的出事，还特地又买了几个，这次出差就全部贴身带上了。
可就像玄师说的，真遇上有能力的鬼，这符箓再多也起不上作用。
姜琼是在手机被举起来照明的时候发现顾司砚的状态不对的。
第364章 霸总他有苦难言（5）
姜琼是在手机被举起来照明的时候发现顾司砚的状态不对的。
平时手机都被放在口袋里，或者桌子上，姜琼能看到的地方不多。
被举起来后，前置摄像头正好对着顾司砚的脸，借着手电的光，姜琼一下就看到了顾司砚那张在黑暗中显得苍白的脸。
姜琼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奈何顾司砚一直死死握着手机，显然是不可能拿手机对着鬼的，姜琼也就没办法看到鬼。
她微微移动目光，看向了顾司砚的胸前。
他向来喜欢把符箓放在内衬的口袋里，贴着心脏的地方，这样似乎会让他更有安全感。
姜琼是能够看到符箓发出的微光的，但现在符箓并不在那。
如果不是在口袋里的话……
姜琼立刻看向他的另一只手，通常不在口袋的话，顾司砚都会握在手上。
但是没有，姜琼扫遍了他全身，都没看到符箓的微光。
这不可能！
顾司砚绝对不可能不带符箓的，那只可能是……
这只鬼特别强！
强到把符箓给烧了！
姜琼当即顾不上其他，想发出声音提醒顾司砚。
以她这段时间对顾司砚的观察，他是特别特别怕鬼的。
就算是面对普通的鬼，没有符箓他都毫无抵抗之力，面对强到能无视符箓的鬼，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可偏偏顾司砚之前为了竞标会把手机静音了，姜琼又没有调节音量的权限，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房间里面一片黑暗，只有手机手电的光照亮了一片区域。
明明关着窗户，却时不时地有风从耳边吹过，阴森森的，凉得人起鸡皮疙瘩。
时间尚早，即便酒店隔音效果再好，外面也该有些声音传进来，可现在周围一片寂静，安静得让人心慌。
顾司砚即便是强撑着表面的冷静，背后也早已被冷汗浸湿。
手心依旧紧紧地攥着，但手里的符箓早就化为了灰烬。
这不是顾司砚第一次遇到鬼，但却是第一次这么绝望。
他不敢乱看，只敢拿手电对着面前空白的墙，照亮自己周围的一下片地方。
似乎只要有光在，就能多少又一点安全感。
他怕自己一转头，就会看到一只挂着头或是拉长舌头的鬼。
他小的时候见过这种，这已经是他能想象出的最可怕的鬼了。
后来有了各种符箓护身，他即便依旧处处小心，也很少真正的这么直接地见到鬼了。
他不敢动，但不代表鬼不会动。
被手电照着的白色墙壁上忽的出现一道黑影。
这道黑影一开始很小，然后像是从远处走来的人，要从墙壁里走出来一样，一点一点地在顾司砚眼前变大，直到大到快要和他一般大。
这种场景太诡异了，顾司砚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另一只手更是紧得指甲都要嵌进肉里了，他却像是丝毫没有感觉一样，紧紧盯着墙上的那道黑影。
他不敢闭眼，因为怕闭上眼睛其他感官会更加敏感。
他只能紧紧盯着黑影，不敢有别的举动。
第365章 霸总他有苦难言（6）
“喂顾司砚！你别看着那个！”
姜琼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这还要多亏顾司砚握得太紧，手一不小心碰到了音量键。
黑暗中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顾司砚一跳，却也让他条件反射地照着话里的意思做了。
就在顾司砚移开视线的同时，白色墙壁种的黑影突然自头部和颈部处分开，头颅像是断线的玩偶一样下垂。
头部和颈部的连接处大张着一张血盆大口，张牙舞爪地从墙壁里冲出来，直愣愣地冲着顾司砚而来。
却在下一秒因为顾司砚视线的移开而化为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隐隐还能听到它嘶哑刺耳的尖叫声。
劫后余生的顾司砚正想松一口气，刚刚的声音已经再一次响起：“别松懈！它还在这里！”
顾司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挣开眼睛，果然周围依旧一片漆黑，那种阴森的感觉也依旧在。
似乎意识到这个声音是来帮自己的，顾司砚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你……是谁？”
过于紧张害怕让顾司砚已经丧失了基本的判断力，根本没有意识到声音就是从自己的手机里发出来的。
姜琼顿了顿，刚想回答他，通过前置摄像头看到的东西已经不允许她开口了。
“快闪开！”
幸亏姜琼反应及时，顾司砚悬之又悬地避开了那一击。
即便是这样，这只鬼也没有现出实体。
它太谨慎了！
估计是发现了顾司砚身上的符箓，怕他周围有厉害的玄师在，所以不敢轻易露出实体，只能通过这些虚招打探一下。
姜琼眯了眯眼，看着顾司砚被吓得脸色苍白，虚弱不堪的样子，心里有些无名的烦躁，恨不得立刻出去抓了那只鬼凌迟处死。
可是她现在什么也做不到，就算要收拾那只鬼，也需要顾司砚配合才行，可以他现在状态来看，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他暂时还是安全的，只要姜琼提醒及时，躲开那些虚招，顾司砚应该还可以躲一会儿。
但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鬼的动作已经越来越放肆了，只稍再来几次，它的试探估计就结束了，这只鬼的耐心不多，怕是没有多少时间了。
顾司砚出差在外，姜琼就算是现在翻出他的通讯录，联系那个玄师，玄师也赶不过来。
能靠的就只有他自己了。
“顾司砚，你听我说，我是你手机里的一个APP，你打开不常用分类里面，那个叫姜琼的APP就是，里面有个喂食的选项，你只要能在鬼出现的瞬间，把手机对准它按喂食按钮，我就能消灭它。”
顾司砚没有反应。
姜琼继续道：“你现在能靠的就只有自己了，你如果不按喂食的话我出不来，这只鬼的耐心有限，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现身了。”
顾司砚依旧没有反应，姜琼知道他心理建设还需要时间，克服恐惧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你能把握的机会就只有那一次，如果你没把握住，以它的实力，瞬间就能把你吞了。”
第366章 霸总他有苦难言（7）
很多情况下人对于自己所害怕的东西的恐惧是一辈子的事情，是没有那么容易就能够说面对就面对的。
姜琼深知这一点，所以并没有催促。
但是就算她能够给他足够的时间和空间，那只鬼也不会允许。
“它要过来了。”
通过摄像头的广角模式，姜琼可以清楚地捕捉到在暗处蠢蠢欲动的鬼。
那像是一团黑色的雾，在这个黑暗的环境下面并不明显，鬼的真身藏在黑色雾气下，姜琼很难看清。
她能感觉到在她说完这句话后，顾司砚拿着手机的手在颤抖，或者说，他浑身都在发抖。
阴冷的气息漫延遍布至他的全身，像是一层密密麻麻的虫子，无孔不在地攀附在他的浑身上下，一点一点地摧毁他的神经。
顾司砚觉得自己像是被置身冰窖之中，身体被冰冷刺痛，冻得他没有办法动弹。
即便他的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按照这个奇怪的声音说的话去做，但是身体却像是不受控制一样，连抬个手，转个身，都变得特别艰难。
恍惚间他似乎回到了那个盛夏。
炎热的夏天在他眼中却是一片冰原，他被困在鬼的领域之中，阴森的鬼气时时刻刻围绕在他的身边，脚下的路像是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他大喊着，拼尽全力想要走出这片地方，等来的却不是父母温暖的怀抱，而是更多长相奇怪的鬼，它们围着他窃窃私语……
顾司砚痛苦地闭了闭眼，惯是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苍白的绝望。
“啧。”
他听到那个声音嫌弃的轻啧声，随即周围的空气突然开始回暖，他被人一把抓住，向后拉了一把。
被恐惧支配的身体早就变得无力，姜琼很轻松地就把人拉到了身后，让他能靠在墙上站好。
“闭上眼睛，乖乖站在那里别动。”
“……”
顾司砚冻得僵直的手指微微蜷缩，在空气中做出抓握的动作，似乎是想抓住什么，最终却只是把手撑在了墙壁上。
他闭上眼，双手无意识地在墙上抓挠，身体借助墙壁勉强支撑。
“嗯。”
身前的人似乎没动，怕她没有听到，他又重复了一遍，“好。”
姜琼勾了勾唇，对他的听话很受用。
也不枉她为了救他，把刚恢复一点的力量给用了。
闭上眼睛后，耳朵就变得尤为敏感，黑暗中一丝一毫的响动，都会让人心慌。
但是屋子里什么声音也没有，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不过一小会儿后，顾司砚就感到骤然亮起光亮，随之而来的还有那道声音。
“可以了，睁开吧。”
鬼气带来的那种阴冷的感觉已经彻底散去，顾司砚缓缓睁开眼，因为不适应屋里的光，双眼微微眯起，透过上下眼睫的缝隙，朦胧地看着这个屋子。
灯已经亮起来了，房间里一片空荡，没有人，也没有鬼。
屋外隐隐还传来人走动的声响，只是很轻微的声音，却让顾司砚的心安定了下来。
他出来了。
已经安全了。
第367章 霸总他有苦难言（8）
这个认知让顾司砚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温热的气息呼出来，似乎才让那些阴冷的感觉散去不少。
他浑身上下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衣服被冷汗浸湿，黏黏糊糊地粘在身上。
但他顾不上这些，凭借着良好的记忆力，他按照刚才那个声音说的，打开手机，在一堆不常用的软件里，终于找到了那个不起眼的APP。
原来他的手机里真的有这么一个奇怪的APP……
抱着复杂的情感，顾司砚点开了这个APP。
一进去就是占满整个屏幕的一个人儿。
小人蜷缩着身子睡在屏幕中，棕色微卷的头发铺散在她的身后，眉眼不安地皱起，嫣红的唇瓣轻轻嘟囔着什么。
似乎是听到动静，她侧了侧头，纤长睫毛下的琥珀色眼眸正对上顾司砚的眼睛。
“哦，是你啊……”
顾司砚这才看清她的脸。
睡意朦胧的脸上被压出几道红红的印子，一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微睁开一条缝，像是高贵的猫咪一般，懒散地看着面前的人。
她与他想象当中长得不太一样。
泛着红晕的脸颊微微鼓起，恰到好处的婴儿肥让她看上去可爱了不少。
之前她开口的语气强硬，没想到长得却这么可爱。
“就算我长得好看，你也不用看这么久吧？要是没事的话就先出去，我为了救你太累了，得休息一会儿。”
顾司砚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居然盯着人家女孩子看了那么久，一股热气直冲头顶，脸颊瞬间变得通红。
他猛地撇过头，单手捂在嘴边，“抱歉，我现在就出去。”
直到退出APP，顾司砚脸上的热度依旧丝毫未降，脑子里还在不停地回想着刚才看到的场景，怎么也散不去。
他拿了一堆文件，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到工作上。
*
姜琼在手机里睡了个好觉，在小位面动用被禁锢的能力对她来说实在有些费力。
【宿主，你擅自动用能力被发现的话，是会受到惩罚的。】
姜琼一醒来，限时就立刻跳了出来，他不过是一个不注意，宿主居然就在小位面用能力了。
姜琼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不然我看着他去死？”
限时有一丝心虚，【宿主你和我说的话，我也不可能放任任务目标死啊。】
姜琼摆了摆手，不想听他叨叨。
“放心，那些家伙不能那我怎么样。”
姜琼话题一转，把事情又扯到了限时身上，“倒是你，那只鬼的能量转化好了没？这鬼还不错，应该可以让我出去一会儿吧？”
她在这手机里待的都快无聊死了，每天看到的除了天花板就是桌子，还要听那个特助汇报各种工作。
【宿主你想多了，就这一只鬼，你顶多不怕饿了而已。】
姜琼：“……”
“啧，这不是遥遥无期了吗？”
以顾司砚那极度怕鬼的性子，怎么可能给她喂食啊，每次都要她出去救人的话，她可消耗不起啊。
限时面无表情：【宿主加油！】
第368章 霸总他有苦难言（9）
不过好在限时的效率还是很高的，姜琼说了没多久之后，她就感觉到身体里传来的能量。
暖烘烘地滋润着她的身体，饥饿感瞬间消失殆尽，感觉倒是不赖。
但是姜琼更喜欢能吃东西的那种感觉，美食才是最幸福的。
好在姜琼还感觉自己的身体也有力了些，对于手机内APP的掌控也更加得心应手，还可以强制获取权限。
姜琼探索了一会儿算是更新以后的APP，大概摸清楚了以后，看了看外面的情况。
办公室里没有声音，手机摄像头依旧看不到什么东西，姜琼想了想还是没有贸然出声，而是开始震动。
很快手机就被拿了起来，顾司砚在手机里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振动的来源。
姜琼能够看到拿着手机的人脸色一变，漆黑深邃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恐惧。
姜琼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他在想什么，无奈地又振动了几下，还特意把APP挪到了他的手指下面。
顾司砚看到在屏幕上跳动的APP图标，心中的恐惧骤然消散，松了口气，嗓音沙哑地叹息：“是你啊……”
他再次点开APP，看到了那个小人。
不过……这个APP的界面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小人住的地方多了一些装饰，旁边除了喂食的按钮，还多了换装的选项。
“你……更新了？”
“嗯？”小人歪了歪头，似乎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算是吧。”
“你去找过那个玄师了吗？”
姜琼看过时间，她睡得还挺久的，不知道这期间顾司砚有没有去找过那个玄师。
虽然在遇到强大的鬼时，这玄师给的符箓只怕也没派不上什么用场，但是至少可以防一防那些小鬼，还可以给顾司砚一些安全感。
“还没有。”
顾司砚犹豫了一下，咬了咬唇，“你……怎么知道他的？”
他找玄师的事情就只有家里人知道，这个突然出现在他手机里的奇怪APP为什么也会知道。
如果不是这个APP在当时真的救了他一命，顾司砚或许也会把它归为异类，去找人把这东西除掉，或是立刻换个手机。
“哦，忘了和你说了，我可以通过手机看到和听到东西，所以你平时尽量不要关静音，那天要不是你不小心把音量打开，第一次它在墙里的时候你就已经死了。”
顾司砚愣了愣，木木地点着头，“好。”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他说完这话之后就这么拿着手机发呆，一直没有开口，姜琼都觉得自己如果不说话，这家伙能像雕塑一样一直这么坐下去。
真是个木头！
白长了那样一张脸。
“我……可以问吗？”
顾司砚眨了眨眼，虚焦的视线渐渐聚拢在小人的那张脸上。
“当然。”
“那……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帮我？”
从不安试探的语气，到这样沉稳严肃的语气，转换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姜琼都差点忘了，这家伙好歹也算是个总裁。
怕鬼的霸道总裁。
第369章 霸总他有苦难言（10）
姜琼都差点忘了，这家伙好歹也算是个总裁。
怕鬼的霸道总裁。
“如你所见，我叫姜琼，是个APP，为什么在你手机里我也不知道，至于帮你……因为我也需要鬼的能量。”
“鬼的能量？”顾司砚很轻易地就捕捉到了她话语中的重点，“是你说的喂食？”
他记得当时她说过，把手机对准鬼，按下喂食的按键，她就可以消灭鬼。
“嗯，没错。”
“你要这个能量做什么？”
姜琼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撑在屏幕上，一手无聊地摆着的袖子，“变成人。”
“……”
手机前的人沉默了下来。
姜琼等了半天没等到他的下言，一看这家伙又撑在桌子上开始发呆了。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
这家伙怎么老是发呆？
他真的是个霸道总裁吗？
姜琼都要怀疑是不是限时给的资料有问题了。
“你让我消化一下。”
顾司砚虽然生着一双阴阳眼，但是也只有小时候见过鬼，虽然从此对鬼有了心理阴影怕得要死，但是有符箓护身，他平时其实很少真的见到鬼。
而这个突然出现的APP又和鬼不一样，甚至更加魔幻。
饶是已经接受了自己阴阳眼的事实，顾司砚还是不能理解一个APP为什么能有自己的意识还能开口说话。
“行吧，不过我建议你赶紧去找那个玄师看看，我能感觉到你的体质有所变化。”
不然也不至于吸引来那只厉害的鬼，以他之前的样子，有符箓在基本就不会有鬼靠近他了。
顾司砚对这种事情向来严谨，几乎是姜琼刚说完，他就已经准备出门去找玄师了，效率高的离谱。
姜琼趁他还没出门，赶紧提出自己的要求：“你下个娱乐软件呗？微博啊，视频软件啊什么的都行，我快无聊死了，对了记得给我开权限。”
这对顾司砚来说不是什么大事，打开应用商店让她自己挑了几个想要的，就起身出门了。
这一次玄师开门的时候明显愣了好一会儿，“又是你啊？”
这不是前几天才刚来过，频率也太高了。
不过玄师还是把人请进了门。
“这次是什么事情？”
顾司砚把出差发生的事情都和他说了一遍，因为姜琼说自己的存在被知道也没关系，他就也没有隐瞒。
“你是说……会说话的APP救了你？”
玄师一口茶水差点从嘴里喷出来。
如果不是这位顾总向来态度严谨，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他都要怀疑顾司砚是不是被吓傻了。
知道玄师不会轻易相信自己说的话，顾司砚把手机拿起来，点开APP把手机屏幕对着玄师。
因为顾司砚的举动，手机的前置摄像头正好对着玄师，姜琼也就看到了这个一直只闻其声的人。
玄师长着一张看着就能让人放松警惕的脸，是很慈祥的长相，气色红润，看上去倒是比同年龄的人显年轻一些。
但头发还是免不了白了几根。
姜琼冲着他点了点头，“您好。”
玄师愣愣地跟着点头，“你好。”
第370章 霸总他有苦难言（11）
事实摆在眼前，玄师就算不敢相信也只能信了。
没想到他都已经这把年纪了，还能看到这些新的存在。
如果不是几个徒弟都有事出去了，他真想把他们都叫过来好好看看。
“听顾总说是……你救的他？”
“叫我姜琼就好。”姜琼端正地坐在手机框上，“是我救的。”
“这次让他来找您也是我的意思。”
“想必您也已经知道了，这次顾司砚出差的时候遇上了一只鬼。”
“那只鬼是只怨气鬼，以她的煞气程度来看，应该是已经杀过人的恶鬼了。”
姜琼其实还让限时调查了这只鬼的成因，只不过这些东西的来历她没法解释清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说的好。
“按照顾司砚之前的情况来看，他的阴阳眼因为从小压制，应该是不至于吸引来这么厉害的鬼的，我怀疑他的身体出了点问题，就让他来找您看看。”
玄师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如果说之前他还只是因为对这个奇怪的APP好奇的话，姜琼这一番话下来，他已经彻底改变了态度。
“姜小友也是个厉害的，你这一番话听下来，我倒是觉得你能救下顾总是正常的。”
“裴老过奖了。”
裴老从桌下拿出了一个罗盘和一份符箓。
“姜小友有所不知，顾总身上阴阳眼的力量是被强制压下去的，再加上有符箓的保护，这些年才会安然无事。”
裴老说着叹了口气，“本来按照我的估计，顾总的阴阳眼应该是在30岁左右的时候才开始显现，没想到居然提早了那么久。”
裴老早在顾司砚说出出差发生的事情的时候，心中就已经有了猜测，姜琼的话更是肯定了他的猜测。
30岁……
姜琼记得顾司砚的资料上面写着他今年也不过25，这……整整提早了五年。
姜琼甚至怀疑顾司砚之所以会这样是不是受到了自己的影响，但是她又没有头绪。
毕竟在那只鬼出现之前，她确确实实只是安安分分地待在手机里，什么也没有做。
想了想，姜琼还是去找了限时。
“限时，顾司砚的这个情况和我有关系吗？”
限时答复得很快。
【宿主你怎么会这么想？】
限时觉得自家宿主的想法越来越奇怪了，这顾司砚的身体问题，怎么可能会和她有关？
【这是那个老头自己实力不行，还低估了任务目标的体质，以任务目标的那个体质，这老头能压制那么多年，都已经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简直撞大运了。】
姜琼没想到事实居然是这样，她对这方面的事情也不了解，对顾司砚的身体情况猜测也只是根据已知的资料和当时的情况进行对比才得出来的。
限时的这个回答着实让她出乎意料了。
裴老的话还在继续：“顾总现在的这个情况需得时时刻刻有人跟着才行了，只依靠那些符箓怕是远远不及的。”
“只是老头我年岁大了，奔波不起了，我那几个徒弟又都没这本事，不知姜小友可否……”
第371章 霸总他有苦难言（12）
姜琼刚和限时聊完，就发现裴老把算盘打到了自己的头上。
虽然这倒也的确符合她的任务，但是她根本出不去啊。
“裴老有所不知，我被困在这手机里没法出去，若没有顾司砚打开功能按钮，我也无能为力。”
裴老从顾司砚小的时候就跟着自己的师父处理顾家的事情，后来又接手过来，自然对顾司砚的胆量很是了解。
听到这话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可如何是好啊……”
其实姜琼还有话没有说，这手机在谁的手里都能用，这按钮自然也不是只有顾司砚可以按。
只不过有旁人在场对她来说不利，她就故意说些让人以为只有顾司砚亲自动手才行的话误导裴老。
况且她私心里还是觉得，顾司砚生着一双阴阳眼，就绝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
旁人能护他一时，却不能护他一世。
他总有落单的时候，到时候就算不能打败恶鬼，至少也要能够逃跑，不该像这次一样在恶鬼面前的毫无反抗之力。
“裴老若是可以，就多做些符箓给顾司砚防身吧，另外……拿小鬼给他练练胆吧……”
顾司砚作为当事人，全程没有插嘴的余地，姜琼和裴老两个人就把专门为他设计的一套训练计划给定下了。
裴老为此还专门联系了自己在外的徒弟，要他们捉些小鬼带回来。
顾司砚坐在车上久久没动，终于还是没忍住拿起了手机，找到姜琼。
“你……”
话还没出口顾司砚就后悔了，“算了。”
随后把手机扔在旁边，一脚踩下油门，车子迅速开了出去。
姜琼被他的一系列举动搞懵了，“喂，顾司砚，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看视频看的好好的被叫回来不说，把她叫了回来还什么都不说，然后又给关了？
顾司砚没有回答她，一路沉默着回了公司。
回到公司以后他更是一头栽进了工作里，任姜琼怎么说也不肯开口，气得姜琼干脆不管他了。
*
裴老的效率奇高，不过一天的时间就硬是把他在各地奔波的三个徒弟都给喊了回来，顺便也带回来了几个小鬼。
顾司砚看到裴老来电瞬间就想把电话给挂了，但是姜琼比他动作更快，已经先一步接起了电话。
“喂，裴老。”
“姜小友啊，怎么是你接，顾总呢？”
姜琼能看到顾司砚黑着的一张脸，笑了笑，回道：“要是他来，裴老你的电话就没人接了。”
裴老秒懂，尴尬地咳了几声。
“我打电话来是想和你们说，我那几个徒弟回来了，我们之前说的那个计划，可以开始了。”
他犹豫了一下，小心试探道：“不过顾总那个情况……”
姜琼打断他，“放心，他会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在家里等着你们。”
姜琼特意把电话开了免提，两人的对话顾司砚都听得一清二楚。
裴老挂了电话以后，顾司砚也没有动作，像是在说：“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让我去。”
第372章 霸总他有苦难言（13）
可惜他等了半天也没见姜琼开口，再一低头，手机已经被关上了。
顾司砚：“……”
接下来的半天，公司的人都感觉到了自家总裁浑身的低气压，行事小心翼翼，生怕哪里就惹到了他。
和孙特助关系近的更是直接来打探消息，可是孙特助对这事也是一问三不知，只能爱莫能助了。
等到晚上快下班的时候，姜琼还是没有说话，在手机里刷视频刷的不亦乐乎。
气得顾司砚一气之下把她的权限给关了。
“顾司砚！你干什么！”
姜琼看小短剧正看得上头，刚好放到了一个节点，结果顾司砚就把权限给关了。
终于听到她开口，顾司砚却也没觉得开心，反倒皱了皱眉，对她的态度很不满。
他故作无意地提起上午的事情，“你今天乱接我的电话。”
“啊？”姜琼差点没跟上他的脑回路，“所以你就把我的权限给关了？”
“拜托这都过去多久了，你现在才来算这笔账也太迟了一点吧？”
顾司砚言简意赅：“刚才忙。”
是挺忙的，姜琼看他的确一直忙出忙进的，桌上的文件就没少过。
“那你关我电话权限不就好了，关我视频干嘛？”
顾司砚的眉皱的更深了。
他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叹了口气又咽了下去，闭嘴不说话了。
“顾司砚？顾司砚？顾司砚！”
“喂我说顾司砚！你人呢？”
手机被放在桌子上，姜琼看不到他在的位置，顾司砚又一直不说话，姜琼的语气逐渐变得急切起来。
“顾司砚！你听到就吱一声！”
就在姜琼急得差点又要直接用能力出来的时候，她终于听到了顾司砚的声音。
“我在。”
听上去是没什么事情，但姜琼还是不放心：“顾司砚你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
那边的人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没有。”
得到他的确认姜琼终于松了口气，卸力靠在屏幕上，身后居然依然已经出了薄薄的一层冷汗。
“顾司砚你下次不要不出声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好。”
“一定……听到就回，不管发生什么事。”
这事一出，姜琼也忘了小短剧的事情。
回想起刚才的情况还有点后怕。
万一刚才他真的出事了，她又恰好在看视频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声音，那……
姜琼忽然觉得，是该把权限给关了。
“我说顾司砚，你还去裴老那里吗？你真的应该去学一点，克服一下的，至少见到的时候可以跑来找我也好。”
“好。”
“我就知道……”
姜琼一愣，“嗯？你刚才是不是说了‘好’？”
“嗯。”顾司砚又重复了一遍，“我说，好。”
惊喜来的太突然了。
姜琼以为他还会像是之前那样，一说起这个事情就沉默不说话。
她虽然信誓旦旦地和裴老说顾司砚一定会去，但其实心里也没底，本来还想着如果他真的不肯去，就拿鬼吓他去，没想到他居然自己同意了。
“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
第373章 霸总他有苦难言（14）
姜琼和顾司砚到的时候，裴老和三个徒弟已经等了很久了。
“你们可终于来了，这天都黑了，我还以为你们今天要不来了呢。”
“抱歉抱歉。”
突然出现的女声让三个徒弟一惊，想到师父说过的话，将信将疑地把视线移向顾司砚的手机。
注意到三人的视线，顾司砚不动声色地插兜，手机也随之被放进了兜里，三人看不到了，只能悻悻地收回了视线。
“快进来吧，别在外面站着。”
裴老已经先一步进屋，见四人杵在门口，不由喊了一声。
顾司砚对着三人微微点头，越过他们进了屋。
顾司砚这次吸取教训，特意带了一个手机支架来，打开APP把手机放在上面，然后才端起桌上的茶杯。
“我叫顾总来的事情，姜小友应该同顾总说了吧？”
顾司砚点了点头。
“顾总也不必担心，我们一点一点来，我几个徒弟带回来的也都是些没什么伤害的小鬼，顾总不用怕。”
无论裴老说什么，顾司砚都低头喝茶，点头应是。
直到裴老说要开始，顾司砚才抬头看了他一眼，启唇：“我要带上她。”
裴老一愣，随即立刻意识到了他说的是谁。
他刚想开口，姜琼已经先一步出声：“不行！”
“你带上我就会产生依赖，这样我们的训练就没有任何作用了，万一到时候你出事我不在呢？”
没想到这一次顾司砚却态度坚决，“我要带上她。”
姜琼简直要被他气笑了，“我都说了不行！你要是……”
“姜琼。”
这还是顾司砚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语气平静，没有波澜，和姜琼快要爆发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姜琼不知为何被他这一声喊的，竟然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
“干嘛？”
“我不会有事的。”
她听到他认真的，一字一顿地开口，像是在说着最诚挚的誓言。
“相信我。”
他说话的时候，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姜琼，眼神专注，眼里是坚定的神色。
素来抿起的薄唇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让那张鬼斧神工般的脸多了几分耀人的色彩。
姜琼耳尖一红，背身嘀咕一句：“谁担心你了？”
声音闷闷的，但是却清晰地传入了顾司砚的耳中，让他眉眼间染上了几分笑意。
“随便你。”
他们两个都同意了，裴老也不好说什么，就默认了顾司砚带上姜琼的行为。
而事实上姜琼也不会为顾司砚提供什么帮助，这只能让他心理上有些安慰而已。
裴老的徒弟们找的小鬼的确是有心了，可以说他们除了是鬼，就没有任何可怕的地方了。
他们更多的算是游魂，是人死后忘了自己的来路和归途，没法被招走，才留了下来，在这世间游荡，寻找着他们缺失的记忆。
这些游魂往往不会主动做什么坏事，对顾司砚来说，无疑是开始训练胆量的好契机。
当然，是鬼就会有煞气，这是无法避免的，长时间接触煞气会对人身体健康造成影响，所以裴老还是控制了顾司砚和小鬼的接触时间。
第374章 霸总他有苦难言（15）
顾司砚的表现出乎意料的好，面对这些小鬼除了一开始的不敢面对，后面都可以坚持下来。
这个表现以裴老对他的了解来看，可以说是非常好的了。
但是……
裴老看了看他一直紧紧握在手里的手机，就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坚持下来的了。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裴老给旁边的三个徒弟使了个眼色，他们很快把小鬼都收了起来。
“后面的训练我会再安排的，我的意见是最好还是每天都来，另外……”
裴老的目光落在顾司砚微微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上，叹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顾总还是不要带上手机。”
顾司砚不知有没有听进去，苍白着脸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还是姜琼出声缓解的尴尬，“那裴老，我们就先走了。”
顾司砚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直到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他才拿出手机，咬了咬唇看着手机里的姜琼。
他似乎是想问什么，但是一直犹豫着没有开口。
因为APP被打开，姜琼被强制从别的地方叫了回来，结果顾司砚还一直不说话，她顿时心情就不太美妙了。
“你想说什么？”
她干脆翻了个身子，舒舒服服地躺在了界面上，“有什么想说想问的，就赶紧说。”
“你说……你要变成人。”
姜琼被放在了桌子上的手机支架上，从她平视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顾司砚纤长浓密的睫毛，头顶的暖色光在他眼下照出一圈青灰色的倒影，明明是个男性，五官却比女性还要精致。
“是啊。”
顾司砚的养眼美貌让姜琼的心情好了不少，回答他的问题也很迅速。
“你还需要多少鬼？”
姜琼正托着下巴欣赏顾司砚那张脸呢，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愣，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限时，我要多少鬼才能变成人？”
限时：【看情况吧，跟那只怨气鬼差不多的话，再来五只左右应该就差不多了。】
“五只就行？”
姜琼听到答案还有些不敢相信，她还以为以限时的尿性，应该会要很多才对。
限时几乎是一下子就明白她在想什么了阴恻恻道：【宿主你要是想更多的话，我也不介意。】
姜琼摆了摆手，“大可不必。”
限时下线前还留下一句：【对了宿主，最好早一点收齐，不然你生活在手机里也是要耗费能量的。】
姜琼大概明白他的意思，她在手机里没有办法进食，就会饿，现在是靠那只鬼的能量撑着，但是时间一长，能量耗尽以后，这只鬼的能量就彻底浪费了，根本没法用在变成人上了。
姜琼收回思绪，对着顾司砚伸出手掌，“像上次那样的再来五只差不多。”
顾司砚沉默了。
半晌，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应道：“好。”
姜琼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不过他的话倒是让她正好想到了一件事。
“对了，你能不能给我喂个一日三餐？我快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