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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tx程志     我在明末有套房txt下载     我在明末有套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五零章阴沟里翻船了

    牛金星认为,全旭的触角就算伸得再长,也不可能把手伸到河南。

    到了河南,他就可以借着举报全旭的功劳,然后登上仕途,从此青云直上。

    全旭倒没有想得太多,对于一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全旭倒没有放在心上,虽然他一句话的失误,在袁世卿的提醒下,他也明白过来。

    不过,光凭一句话,也定不了全旭的罪。

    毕竟,如果光凭一句话可以定罪,那么胡乱攀咬的代价也太低了。

    牛金星一直都不是全旭的核心,事实上,此时全旭想要造反的事情,包括全干、陈应其实都不知道,在他们看来,全旭只是一个为了利益,敢犯禁的商人而已。

    这样的人在大明实在太多了,想要动全旭,大名府卢象升是绕不开的,没有确凿证据,是定不了全旭的罪。

    在卢象升眼中,关于全旭的诋毁,其实一直不少,大名府士绅对全家庄镇这块肥肉一直眼热不已。

    不过,全旭虽然没有立威,至少在谁想动手,就整谁。

    他连内阁次辅钱龙锡都不怕,更何况其他人?

    现在全旭一个人承担了大名府将近四分之一的税,可以说是卢象升的财神爷,在这个社会中,卢象升也不会任由他人整倒他的财神爷。

    “走就走吧,反正有他后悔的!”

    全旭还真不担心一个区区的牛金星,不过,要防止万一,有哪个人要钱不要命的人给全旭乱来。

    全旭吩咐徐彪:“牛金星跑了应该没多久,你能盯上吧?”

    徐彪点点头:“已经让人跟上去了,要不要……”

    徐彪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用!”

    全旭想了想道:“先盯着,别动他,我记得他有一个仇人叫王士俊,派人把牛金星回去的消息透露给王士俊!”

    全旭不介意杀掉了一个牛金星,不过,暂时他手中无人可用,牛金星虽然人品不堪,没有他李自成也没有那么容易倒台,如果不是他,李信也不会被弄死。

    当然,李信倒不倒台,其实与李自成的败亡直接关系不大,李信只是李自成麾下的一个小山头,影响力有,却不是最大的,最嫡系的部曲。

    无论什么样的人,都有用处。

    就像鲍承先,他本来就明朝王化贞麾下的一个参将,在投降后金之后,专门负责招降事宜,先后招降龙井关参将张万春,御马监太监等等。

    全旭在意外中杀死了鲍承先,其实并没有影响到什么,大安口参将周镇阵亡,副将易爱、参将王遵臣阵亡。

    其实套路都是一样,打着打着,内奸开门,后金军队挟裹着溃兵,一拥而上。

    不过,这些招降,肯定不像历史上写的那样,临阵招降,这纯属扯淡,打龙井关的时候,鲍承先就在北京城外,他应该是与御马监太监正在接洽。

    从中牵线搭桥的就是华阳社,鲍承先只是执行人。这一波操作,坑死的人不少,关键时刻,猪队友可比敌人可怕。

    牛金星,全旭自然是想让他继续去祸害李自成,这可比杀掉有用多了。

    宋献策现如今阴差阳错投到了李自成麾下,没有李信,没有牛金星,李自成成不了气候。

    牛金星虽然驾着马车离开,可问题是,全旭府上的拉车的马,除了全旭和三娘、影卫骑的是战马,拉车的马都是驽马,这样的马,耐力有限。

    仅仅跑了二十多里,拉车的马都累得口吐白沫。

    这个时候,牛金星非常害怕,担心全旭的家丁追上来,好在,后面并没有追兵。

    就在牛金星的马车缓缓驶过官道,在视线尽头的官道上,一名骑着马的骑士,拿着望着镜望着官道上的马车,他收起望着镜,拿着一只拿着对讲机,说道:“土豆,土豆,我是地瓜。”

    “土豆收到,地瓜请讲!”

    “目标一直南下,没有任何人接触!继续盯紧他!”

    “土豆收到!”

    牛金星以为自己逃出了全旭的控制范围,事实上,他并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根本就没有逃出玄鹰卫的视线。

    在牛金星前面的官道上,出现一辆马车,马车带着一个齐字云纹,十几名护卫护送着这一辆马车。

    牛金星驾着马车不时的向后面望着,他其实并不知道,前面的这辆马车里正在盯着他。

    就在牛金星的马车超过这辆马车里,马车里响起对讲机的电流声:“大米,大米,我是土豆。”

    “大米收到,土豆请讲!”

    “目标朝着你那里去了,暂时没有发现与其他人接触!”

    “好的,大米收到!”

    哪怕牛金星警惕性实足,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全部在玄鹰卫的监视之中,好在他的级别不够高,要不然,就是立体监视。

    牛金星的事情很快就被全旭抛在脑后,因为全家庄镇马上迎来新一波的来客热潮。

    随着全旭的生意越做越大,无论是罐头、酒、家俱、煤球炉、压水井、各种铁质农具、都成了紧俏的商品。

    特别是全庄家镇的新式玉米和红薯、土豆,随着时间的酝酿和传播,这些新式农作物以极为夸张的产量,获得了大量地主的亲睐。

    哪怕远在山西、陕西,或者西川、四川的客商也抵达大名府,他们原本并不知道全旭有了一个女儿,可是现在赶上了,那就借着这个由头,给全旭送点礼,庆祝他喜得千金。

    二娘的身体本来就不错,产后恢复也不错,与往常一样,收到的礼单都送到她这里过目。

    这些外来客商,送的礼物也不算太重,有的十两八两银子,有的只是当地的特产,还有送的酒、布帛、丝绸、锦缎、各种首饰,小饰品之类,陆陆续续,有二三百家。

    这让二娘非常感动,虽然说,全旭没给她一个梦想中的婚礼,但是对于女儿的百岁宴,全旭还是非常重视。

    对于流水席,二娘也向全旭提过意见。

    不过,全旭却没有在乎。

    浪费,说不过去,反正无论摆多少桌,送多少菜肴,肯定都会吃完。

    当然,也一切也不算是一片和谐。

    其中也有一个非议。

    说什么不就是一个庶女吗?

    值得吗?

    在全旭眼中,孩子不管嫡或庶,都是他的孩子,他一样疼。

    富养闺女,穷儿子,这也是全旭的理念。

    此时的全景慕正躺在一辆婴儿床车里,床车上有小彩灯,可以播放音乐,带自动升降,可以防止婴儿吐奶。

    对于这辆做工精致,科技感满满的婴儿车,二娘就知道这肯定不是这个时空的东西。

    玩具,衣服、纸尿裤、奶粉、蛋白质粉,乱七八糟的东西买了一大堆。

    十月二十九日,全旭收到了卢象升送来的礼物。

    当然,卢象升也没有送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一块美玉,也不是什么和田玉,蓝田玉,而是南阳玉的一种,质地不错,雕工精致。

    随着卢象升送礼大名府衙门的官吏们,也纷纷送礼,虽然全旭只是一个不如流的粮长,可是,却是大名知府门前的红人。

    很多事情,不是这样论的。

    于是,无论开州,还是各县,纷纷送来,字画,长命锁,笔、笔筒、锦盒,最奇葩的是大名县县令居然送了一台由女人坊卖出去的音乐盒。

    全旭也是无语之极。

    在送走开州推官管事的时候,全旭望着富民街人来人往,感觉自己的成就满大。

    他去过京城,看到京城百姓,用句不说听的话说,百姓的百姓,混得还不如全家庄镇的百姓,当然,贵族不算。

    就在全旭准备返回的时候,一个女声传来:“全公子!”

    全旭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子,款款向全旭走来。

    全旭有些疑惑,他认识的女人不少,可绝对不会有这名美女,身材高挑,有几分三娘的气质,当然,她与三娘又不同。

    三娘相对更活泼一些。

    “姑娘,找全某有事?”

    “我代我家公子给全公子送一封信!”

    那名美女走到全旭三米左右,伸手作势将一封信递给全旭。

    全旭还真没有注意,看着一封信鼓鼓囊囊,似乎装着不少东西,就在全旭接过信的瞬间,那名美女的手腕一翻,扣住全旭的手腕。

    措不及防之下,全旭吃了一个暗亏。

    他的力气不小,不过来不及反应,胳膊被对方擒住,沈良材见状,大惊失色。

    “哎呦!”

    全旭吃痛之下,被对方轻易制住。

    他满脸苦笑,还真是大意失荆州,整个全旭大院门前,二十多名护卫,偏偏被对方欺到身前。

    沈良材等护卫投鼠忌器,不敢动弹。

    这时,那名美人拿了一把莫约巴掌大小的小刀子,全旭认得,这是女人为了保护贞洁,专门为自己自尽准备的银妆刀。

    银妆刀只是小巧而精致,当然也非常锋利,锋利的刀锋,就贴着全旭的喉咙。

    “都别动!”

    美女冷声喝道:“不想让他死,那就把你们的刀放下!”

    沈良材冷笑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这时,一辆普通的马车沿着街道走过来。

    周围的城管大队闻讯包围过来,足足上百号人围着明月以及那辆马车。

    “让我们走,要不然……一拍两散!”

第二五一章现在怎么收场

    “让她走!”

    沈良材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人,正是三娘。

    沈良材有些急了:“师傅!”

    “让她们走!”

    三娘比任何人都了解全旭,只要对方不马上动手,杀掉全旭,只要妄图活捉全旭,或者把全旭关起来,无论在什么地方,全旭都是安全的。

    可是,沈良材不知道。

    他只是干着急,这个时候,得到消息的徐彪也带着玄鹰卫赶过来。

    “让开!”

    三娘再次下令,巡检司、城管大队、包括家丁兵纷纷让开道路。

    全旭和明月登上马车,马车开始启动,速度越来越快。

    全旭望着明月笑道:“美女!”

    “登徒子!”

    “哎!”

    全旭撇撇嘴:“你挨着我这么近,到底是谁想占谁的便宜?”

    明月似乎意到了她此时正搂着全旭的脖子,而且收起了银妆刀,显得二人之间有些暧昧。

    明月放开全旭,距离他足足一米,拿着银妆刀指着全旭:“你最好老实点,要不然,哼哼……”

    全旭在心中暗暗想着,难道说华阳社开始向他动手了?

    如果是这样,他反而不着急利用他的脱身之法,其实上,全旭哪怕在马车里,只需要将手脚缩进衣服里,拿着大袖,盖住自己的头和脸,他就可以顺利返回后世。

    只不过,为了得到华阳社的幕后人员,全旭只要行险,不舍得孩子,套不住狼,为了华阳社,全旭只好深入虎穴。

    就在马车缓缓离开全家庄镇的富民街时,徐彪望着马车的背影:“跟上去!”

    “不用了!”

    三娘冷冷的说道:“徐彪,你最好把这个女人的底细查出来,要快!他们由我跟着。查出来对方的身份,你知道怎么做了?”

    “知道!”

    就在全旭被劫持的同时,徐彪用对讲机,就像烽火台的方式,以接力棒一样,把消息快速通知位于高岗的训练基地。

    短短一分多钟之后,高岗训练基地,正在负责指挥家丁训练的罗世明接到这个意外的消息,他的脸色瞬间阴沉起,望着传令兵道:“吹号,集合!”

    “呜呜……”

    一股悲壮苍凉的战号声陡然响起,正在训练队列、或者正在召开战术会议,也有休息的家丁兵,他们正在训练基础,吹牛聊天。

    在听到战号声响起的同时,传令兵也在校场上大声吼道:“所有人注意,这不是演习,全体人员,带齐装备,马上集合,马上集合!”

    所有的家丁兵,无论是正在保养火炮,火铳以及磨刀的家丁兵们,迅速整理自己的装备,披上铠甲,换上战术背心,背上自己的战术背包,背包里有医术纱布,急救包,外伤药,还有三天的干粮,行军睡袋。

    然后,他们开始奔向军械库,排队迅速领取装备。

    每个人四颗木柄式手雷弹,一柄破军刀、一柄三棱军刺,当然是没良心改进版,长枪矛、骑兵、火铳兵、盾牌兵、火炮兵、火铳兵、弓弩手,按照各自的队、哨、团,开始迅速列队。

    在一面面军旗下,一团单位,迅速排成整齐的队形,从罗世明下达集结命令,全军将近三千人马集结,只用了两柱香的时间。

    也就是五分钟多一点,三千名家丁兵排成了庞大的方阵,长枪如林,军刀如墙。

    罗世明巡视着全旭的部队,心里油然生出一种自豪感。这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按照全旭的方法,训练出来的部队。

    这是用严明的军纪、残酷的训练以及优厚的待遇喂养出来的部队!也许成军时日尚短,他们还没有能力战胜太过强大的敌人,但是他们不会畏惧任何敌人!

    罗世明大吼道:“知道为什么吹号集结吗?”

    将近三千名家丁兵,无一应声,校场上落针可闻。

    “因为就在刚刚,不到一刻钟之前,有贼人劫持了全爷!”

    罗世明朝着家丁兵们大吼道:“在全家庄镇,全氏大院门口,把全爷挟持走了,这是在做什么?砸我们的场子,打我们的脸!”

    全氏家丁兵们的脸部都抽搐起来,罗世明说得没错,全旭用天下最丰厚的待遇,训练他们,给他们衣服,给他们田地,给他们创造良好的环境。

    特别是那些从辽东过来的家丁兵,自从来到全家庄镇,他们才过上像人一样的日子,现在居然把全旭挟持走了!

    “现在怎么办?”

    家丁兵们咆哮如雷:“杀光他们!!!”

    罗世明吼道:“对,杀光他们!留下三百人留守军营,其他人马上带齐装备出发,跟我去把全爷救回来,把咱们丢掉的场子找回来!”

    就在全家军家丁兵蠢蠢欲动的时候,玄鹰卫也在调查资料,寻找这名陌生敌人的来历。

    当然,三娘则是带着苏音等影卫,用无人机在空中监视着那辆马车,明月丝毫不知道,她惹了马蜂窝。

    整个全家庄镇其实只有大大小小十七家客栈,共计可以容易两三千人同时入住,与后世的一样,在任何一家客栈,所收录的客人,都会向城管大队报备。

    当然,在巡检司也有入境记录。

    虽然明月只是孙文莺的贴身侍婢,这段时间也在全家庄镇随着孙文莺出入,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有人向玄鹰卫禀告消息,说出了明月的来历。

    徐彪拿起对讲机:“三娘,我查到对方是什么人了,只是有些棘手!”

    “什么棘手?”

    “对方是高阳孙氏的女公子,一行六十八人,现如今只剩六十三人在聚贤居……”

    不等徐彪说完,三娘冷冷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来:“放跑了一个,你们就死吧!”

    徐彪听到这话,吓得打了一个冷颤。

    “带上家伙跟我走!”

    徐彪就带着城管大队出去,当然,制服与街道上那些治理环境卫生,管理秩序的城管大队一样,可是人手,却是玄鹰卫大本营的精锐。

    一百多人迅速包围聚贤居。

    聚贤居的大掌柜是一个年过四十多岁的瘦子,皮包骨头,颧骨很高,有些败顶,三角眼看着有些不善。

    “诸位,我东家与全爷可是好朋友……”

    “好尼玛,再敢叽叽歪歪,我弄死你。”

    一名城管拿着叉子,直接叉住那名大掌柜。

    当城管大队冲向孙文莺包下来的独院里,孙文莺的护卫也反应了过来,孙承宗毕竟是蓟辽督师,身边的家丁护卫也都个顶个的好手,更何况孙文莺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又出门在外。

    四五十名孙氏家丁护卫抄起家伙就准备反抗,护卫头目,非常警惕的望着众城管:“诸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们是不是有一个叫明月的姑娘?”

    “对啊!”

    “那就不是误会!”

    徐彪盯着周围的孙氏家丁兵道:“全部拿下,胆敢反抗,格杀无论!”

    “阁下,莫要给你家主人招惹是非,有些人,你们得罪不起,我们是高阳孙氏……”

    那名家丁头目一句话没有说完,徐彪一刀劈过去。

    双方顿时打斗起来。

    按说,孙氏家丁还不算弱,只是非常可惜,他们遇到了城管大队。

    孙氏家丁的刀砍在城管大队身上,他们身上有防刺服,对方一刀下来,非死既伤,短短一柱香的时间,孙氏家丁兵就被制服大半,十几个人反抗,被砍死在地上。

    “住手!”

    孙文莺急得大叫起来。

    “带走!”

    几名城管拿着防爆盾牌围上去,拿着叉子一叉,孙文莺身边的人,包括小冉在内,所有人都被捉了起来。

    孙文莺大小姐脾气也上来了:“你们凭什么对我们动手!”

    “你自己做的什么事,自己清楚!”

    徐彪冷冷的望着孙文莺:“年纪不大,心倒是挺毒!”

    ……

    在全家庄镇东南,松树林里。

    此时的明月,拿着一把剑,指着全旭:“你向我家小姐退婚,我就放了你!”

    “你家小姐是……”

    “你装什么糊涂!”

    明月拿着剑,作势欲刺全旭。

    全旭耸耸肩:“你不是华阳社的人?”

    “什么华阳社?”

    明月板着脸,装作凶巴巴的样子道:“我们是高阳孙氏!”

    “孙阁老?”

    “那是我们家小姐的祖父大人!”

    “小心!”

    全旭不是高手,无意间看到远处传来反光,他知道这是狙击步枪上面的瞄准镜子反光。

    明月不知所措。

    “砰……”

    一枪响起,明月的握剑的右手,直接被击成两截,握剑的小臂掉在地上,她疼得脸都抽搐起来。

    听到枪声再想躲开,那是神剧才能演出的雷人剧情,哪怕是冲锋枪,初速也在四百米左右,超出音速,虽然子弹会在空中衰减。

    然而,问题是,冲锋枪一般情况下就是在三十至五十米的战斗范围,很少超过一百米。就在一百米的距离,子弹只需要零点4秒左右击中目标,这个时候,通常是子弹先击中人体,才能听到声音。

    明月被狙击步枪击中,子弹从她的小臂击中,她整个人被巨大的惯性带走一百八十度转体……

    与此同时,一名车夫,包括一名护卫,都被击中脑袋。

    “我草……现在怎么收场!”

第二五二章天下兵马北上勤王

    三娘带着影卫快速来到全旭身边,她扶着全旭:“相公,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全旭指着几名影卫:“快速,给她止血,别让她死了!”

    “明白!”

    正所谓久病成医,练武的人,多少会点医术,特别是跌打损伤,三娘亲自动手。这是影卫第一次用狙击步枪打中人。

    结果却让他们大吃一惊。

    虽然影卫用蝎式冲锋手枪连续血洗了晋州会馆,不过,冲锋手枪的威力相对较弱,就算击中胳膊,也不过是打中一个血洞,绝对不像狙击步枪一样,一枪能把人的胳膊打断。

    三娘让人拿过来急救包,给明月止血,血是暂时止住了,可是流了很多血,人能不能活过来,还是另外一回事。

    全旭与三娘一块回去,等到全旭大院的时候,这才知道徐彪将孙文莺等人直接带回了巡检司的驻地,并且初步对孙文莺进行了询问。

    由于孙文莺的脾气实在是太倔强,双方交流非常不愉快,总之,孙氏家丁死了十七人,在巡检司短短半个时辰,已经人人带伤。

    徐彪虽然是家丁兵出身,不是职业审讯专业人士,但是,全干人如其名,实在太能干了,本来锦衣卫北镇抚使司衙门,也有这样精通审讯的人才,比如那名安初九的人,祖上数三代,吃的都是刑讯这一行饭。

    他本来就是家中次子,根本就没有资格继承锦衣卫的差使,偏偏,他的心理有些病态,按照后世的话说,这个人就是专门喜欢虐杀小动物。

    已经年过四旬,依旧是孑然一身。

    当初全干邀请他的时候,他非常兴奋,人也精神了许多,只是全旭的玄鹰卫可没有什么人犯供他刑讯,这样安初九非常失落。

    直到现在,他终于了有英雄的用武之处,短短半个时辰,孙氏的家丁护卫,连三岁尿床的事情都撂了。

    特别是孙文莺,在看到满身血污的安初九的时候,居然吓晕了。

    就在安初九用冷水把孙文莺浇醒的时候,全旭到了。

    全旭看到孙文莺的时候,她更加狼狈,安初九拿着一柄类似于银妆刀大小的小刀子,刀子非常薄,正准备在孙文莺的脸上开刀。

    “住手!”

    安初九转身望着全旭:“全爷有何吩咐!”

    全旭看着安初九,隐隐有些不爽,这货在看他的时候,仿佛寻思着从哪里下刀子最好。

    全旭想了想道:“有一件非常重要的案子,需要交给你,有一个人叫傅宗龙,是一个硬骨头,他是华阳社的人,我希望你能让他开口!”

    “格格……”

    安初九阴沉的笑了起来:“我最喜欢硬骨头!”

    “那就好,你慢慢玩,别把他玩死了!”

    “是!”

    孙文莺从全家庄镇的巡检司出来的时候,双腿已经不能走路了,整个人形象全无,脸也被揍成猪头,简直就是楚楚北鼻,不知道会不会毁容。

    小冉一五一十的把她所谋划的事情交待了,就挨打了几鞭子。

    “阿……不要划我的脸……”

    孙文莺吓得跪在地上,朝着全旭磕头。

    “孙姑娘,非常抱歉!”

    全旭苦笑道:“手下的人没轻没重,冒犯了。”

    孙文莺依旧不敢站起来。

    全旭也非常无奈。

    此时被放出来的孙氏家丁和仆从,无论男女,人人都带着伤,如果再晚一会儿,徐彪就准备通知全干,罗世明就准备带着家丁兵,血洗高阳孙氏了。

    “这叫什么事!”

    全旭长长叹了口气,回到家中,他并没有冲三娘、徐彪他们发火,毕竟,二人都是职责所在。

    他给袁可立写了一封信,交这个乌龙事件交待清楚,当然,他并没有相信所谓的丫鬟小冉背着孙文莺去办的。

    在信中,全旭向袁可立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孙氏女,刁蛮任性,胡作非为,实非良配,辜负老师期望……

    全旭的信让人连夜给袁可立送去。

    同时,全旭倒没有因为这事跟孙承宗执气,同样也写了一封信致歉,毕竟,杀了对方十七个人,也算是扫了孙承宗的颜面,更难堪的是,孙文莺受的伤倒是其次,关键是她被吓得神经不正常了。

    写好一封态度诚恳的信,阐述自己的过错,然后,又让人带着一批甲胄、兵刃、还有一百匹战马,送给孙承宗。

    当然,这些物资,在孙承宗手中,可以给后金多放一点血。

    全旭已经接到消息,十月二十日,大同总兵满桂,率领麾下一万步骑,抵达了顺义,宣府总府候世禄率领麾下部曲一万余人马,抵达了三河。保定总兵刘策和昌平总府尤世威抵达了蓟州。

    十月二十一日,蓟州明军已经增至四万余人马。

    皇太极遣阿济格试探性进攻蓟州城,关宁军副总兵刘文郁所部,野战情况下四千对七千,对峙四个时辰,双方试探性进攻三次,后金损失二百余人,明军损失五百余人。

    十月二十二日夜,皇太极的出现在三河县城外。

    满桂麾下前哨与后金军相遇,双方发生骑哨夜战,双方损失不足百人。

    十月二十三日,上午,满桂率领麾下骑兵五千人马抵达三河县北城门外。

    满桂不等步兵抵达,带兵冲阵,弓弩齐射,也不知道哪位运气爆棚,意外射伤代善之子硕托的战马,弩箭射硕托战马的粪门,吃痛的战马失控,将硕托甩在马上,后金军队匆忙救起硕托,后金骑兵匆忙后退,被满桂追杀十余里。

    满桂麾下斩首四百余级,获得大胜。

    然而,午时整,满桂麾下步兵抵达,后金却突然突破三河县南门城,随即使用三河县城三千斤城防火炮,向满桂军步兵轰击。

    大炮造成满桂军步兵伤亡数十,满桂大胜归来,初时以为是误击,经过探查,这才发现,南城门奸细夺门,三河县城已经易帜。

    在全旭看到这个情报的时候,气得想要骂人。

    就算是演戏,也应该像那么回事?

    虽然全旭不是官场中人,却也清楚,满桂大胜硕托,恐怕非但没有功劳,反而会有丢失三河县城的过失……

    三娘看着全旭脸色不善,还以为是自己又给全旭惹了祸。

    毕竟,明月是被影卫的狙击手打断了右臂,孙文莺被抓,也是她下的命令,现在她已经知道,孙文莺是跟全旭换过庚帖的未婚妻……

    “相公,我错了,甘愿家法处置!”

    三娘拿着一根鸡毛弹子,递给全旭手中。

    全旭将鸡毛弹子扔在地上:“这不够!”

    三娘朝着苏音使了一个眼色,苏音端着一只鞭子走到屋里。

    “全爷!”

    全旭拿起鞭子,扬了扬:“不够!”

    “那……”

    三娘吓得脑袋一缩:“相公,我……”

    “行了,不吓你了!”

    全旭扶起三娘,伸手抚摸着三娘的脸:“回去洗白白,我现在去大名府见卢大人。”

    孙承宗虽然不像袁崇焕一样,胡乱指挥,把诸军指挥得团团转,可是,架不住猪队友太多了,大安口失陷,内奸所为。

    龙口关失陷,内奸所为。

    遵化失陷,也是内奸所为。

    三河县失陷,也是内奸所为。

    就算诸葛孔明再世,恐怕也难以力挽狂澜。

    京师周围,被华阳社渗透得太厉害了。

    就在兵部尚书被去职下牢之前,他下令了最后一道兵部尚书令:“召天下兵马勤王!”

    当全旭走到大名府的时候,其实,卢象升也接到了王洽的勤王诏令。

    天下兵马,其实跟卢象升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卢象升却与大名知府衙门商量,要北上勤王事宜。

    与卢象升想象的不同,他以为会遇到阻力,毕竟,这是狗拦耗子多管闲事。

    然而,他的提议,居然获得全票通过。

    这让卢象升有些奇怪。

    虽然说,北上勤王,在政治层面的考虑,一旦勤王成功,卢象升是可以在崇祯皇帝面前,获得极大的印象分。

    偏偏,崇祯就是一个纯粹的人。

    喜欢一个大臣,就会不遗余力的相信,给予最大的程度的支持。

    如果卢象升在勤王之战中立功,他一定可以扶摇直上。

    可问题是,后金不像大名府青壮平时围剿的土匪,那可是与大明争斗了二三十年的宿敌。

    女真满万不可敌,虽然皇太极不信,可是大明的文武百官却非常相信,这些大名府士绅、官员们,也相信。

    既然卢象升想作死,他们肯定会成全卢象升。

    毕竟大名府没有精兵,卢象升要想带着大名府的青壮步弓手北上勤王,带着一群乌合之众,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所以,卢象升的支持,其实不是支持,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看卢象升的笑话。

    全旭来到大名府城的时候,正巧遇到准备通知全旭的卢象升亲卫。

    全旭趁势前来拜会卢象升。

    “东升,你这次过来是……”

    卢象升有些好奇,日前,他听到消息,全旭被人挟持,恐怕凶多吉少。

    可现在,全旭居然来到了大名府府城,全旭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

    “卢象大人,我听说后金破关而入了,王尚书召招天下兵马北上勤王!”

第二五三章战争机器已经开动

    卢象升其实并非一定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北京周边兵力,其实是不缺的。

    大明在成祖迁都北京之后,加强了军营的兵力布置,在最初的北京四十八卫,增加到了七十二卫,仅卫所兵就高达四十余万。

    当然,卫所兵不堪一用,这是天下共知,即使刨除了北京周边的卫所兵,京师还有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五军营由骑兵和步兵组成,分为中军、左掖军、左哨军、右掖军、右哨军。

    三千营是蒙古投降过来的三千骑兵组成,到了嘉靖年间,三千营已经有七万余人,神机营并非后世网上普通传说的五千人,事实上,神机营设有左哨,右哨,左掖,右掖、中军,十五司,编制人数五万七千零五十一人。

    虽然明末军队吃空饷非常严重,总体来说,是由北到南,逐渐严重,北方边军哪怕最严重的地方,吃空额,大约在百分之七十左右,京营其实更严重一些,大约只有实际账面数字的百分之四十,南方特别是江南地区,能有百分之十就不错了。

    卢象升比一般文臣更了解京营兵力,这主要是他在中了进士之后,一直是在户部观政(实习),担任户部主事,员外郎,最后才升到大名府的位置上。

    就算不算孙承宗麾下的十数万军队,以及满桂、尤世福,侯世禄等将领带到京师的勤王之师,北京周围的兵力不下四十万,这不是水份,而是实打实的数字。

    勤王诏令发出之后,这边如果应对,其实也是劳民伤财,可是不应对,保不齐会出什么妖蛾子?

    “东升,对于此事,你怎么看?”

    全旭听到这话的时候,微微一愣:“我怎么看?”

    他略作思考,随即道:“天子有难,臣民岂能自顾而不援之?”

    无论如何,此时必须政治正确。

    事情做不做,这是另外一回事,口号必须先喊出来。

    卢象升沉默起来,虽然全旭的态度没有什么新意,与大名府的官吏和士绅一样,不过目的虽然一样,用心却不一样。

    大名府的士绅们,又是出人,又是出装备,又是捐献粮食,还生怕卢象升不去北上勤王,其实就是想借着后金的手,除去卢象升。

    而全旭则是一个比较纯粹的忠君。

    正所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全旭先有‘仓廪足、衣食足’的前提下,开始知礼,不仅仅北上国子监就学,同时,还对他的佃户和租户,提供必要的生活保障。

    在全家庄镇这个原本的不毛之地,在全旭手中,不到两年的时间,经过治理,人口快要赶上了大名县城,他一个承担了大名府超过四分之一的税收。

    这次北上,卢象升也没有想过打不打的问题,事实上,他只是决定这是政治做秀,走个过场而已。

    虽然有一定的风险,不过,让君父看到自己的态度和决心,这就够了。

    卢象升又问道:“东升,若是北上勤王,你那边可以抽调多少青壮?”

    “现如今,全家庄镇人数突破了三万,当然,其中老弱病残居多,加上巡检司,抽调两千青壮不成问题!”

    全旭当然也有私心,他训练的家丁兵将近三千人,这其中并不包括巡检司的五百人,如果算上巡检司以及城管大队的三百人马,他其实有将近四千人马,其中骑兵两个团,将近五百人。

    当然,他不可能把所有人都带走,万一全家庄镇出点什么事,那么乐子就大了。

    “好,粮饷之事,由各大户任捐!”

    卢象升刚刚起了一个头,全旭急忙道:“卢大人,学生在北京有些产业,在听闻后金突袭京师,就特意命人购买粮食,现如今所存粮食,大约有三千石左右,若勤王大军北上,学生可承担沿途消耗!”

    卢象升听到这话,非常满意。

    要知道,大名府青壮部曲各家各户以及青壮步弓手,足足有上千保,加上全旭的人手,足足一万两千人,每天就要吃掉上百石粮食,大名府北上北京,足足一千三百多里,按照日行军五十里为算,差不多需要二十多天。

    大军一路上要吃掉两三千石粮食。

    “另外,学生还几个铁器工坊,打造农具,可临改制军刀、军械,时间仓促,只怕数量不足!”

    全旭当然没有说实话。

    他在全家庄镇的生产能力和储备,别说武装一万余人,就算十万余人,其实并不困难。特别是他麾下的大小工坊,全部采取军事化管理。

    工人阶级初步形成规模,这些工人无论是做工,还是平时的吃饭、洗漱、沐浴、包括在上下班,全部列队而行,虽然不像家丁兵一样整齐划一,不过,不见得比缺乏训练的卫所兵差。

    更何况,全旭的工匠们吃得好,吃得饱,身体素质要好,在一年之前,整个全家庄镇,几乎人人皮包骨头,现如今,全家庄镇已经出现不少营养过剩的人,虽然陈应瘦了,可更多的陈应陆续出现。

    卢象升问道:“我这边准备六天之后动身,六天时间准备,可以出多少兵刃?”

    “这个……”

    全旭想了想道:“长枪至少可以打造两三千枝,刀也可以多出上千柄,火炮倒是可以铸造不少,只是火药……”

    “火药我想办法!”

    卢象升想了想道:“大名府青壮,武器装备倒不是甚为着急,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棉衣不足,北京比大名府更冷!”

    卢象升这个时候想起全旭的那些军大衣,纯棉制作而成,厚实、保暖,既可以当大衣穿,晚上可以当被褥盖,既挡风,又挡寒,特别是那些火车头帽子,还有手套,劳保鞋。

    为了让卢象升北上勤王,大名府士绅们可是下了血本,捐献的军资就多达二十万两。大名府士绅们担心卢象升会怂,没有足够的军饷,他会找借口不去。

    大名府士绅们可是下了血本,特别是三大家族,每家就出了五万两银子。

    卢象升一旦去了北京,那就简单了,他绝对回不来。

    全旭想了想道:“棉衣这个问题,倒不是太过严重……”

    “放心,让你吃不了亏!”

    卢象升苦笑不得,他以为全旭害怕全部捐献,这多达上万件棉衣,可值不少钱,卢象升也不是不知道价,全旭卖给大名府青壮的是每套十两银子。

    “每套十两银子,质量要有保证!”

    “啥……”

    全旭有些好奇的问道:“卢大人,这……”

    “没事,十万两银子!”

    卢象升道:“我要棉大衣、棉袄、棉裤、还有那种棉皮鞋,火车头帽子、手套,一万两千套!”

    “这……没问题!”

    全旭叹了口气道:“这些衣物,其实我那些工坊都能制造,只是那些百姓不易,他们需要吃饭,我每个月光开出的工钱,就多达两万余两银子,咱们大名府还不盛产棉花,这都需要从外地运来!”

    “知道,尽快准备,时间有限!”

    卢象升接着道:“那就六天之后动身,五天后,你带着人过来大名府集合!”

    这是一场政治作秀,卢象升决定带着全旭北上刷一下政绩。

    随便给全旭谋一个出身。

    君子群而不党,卢象升是君子,全旭也是君子,全旭从来没有主动向卢象升送钱财礼物等贿赂,可是一旦需要全旭支持的时候,全旭从来不推诿,这样的人,好处肯定要有。

    全旭欣喜若狂,一万两千套棉衣,十万两银子,看着是卢象升便宜,事实上,最占便宜的还是全旭。

    在后世,高帮翻毛牛皮劳保鞋,零售价才二十五元,棉衣一套加上军大衣,零售价也就马马虎虎二百块钱。

    考虑到明末秋季寒冷,这个钱,全旭也不准备多赚,十两银子,哪怕是放在后世,也是三百七十克左右,也需要价值一千多块。

    全旭赚上十倍,也就可以了。

    他决定给卢象升专门定制一批加厚的棉大衣、棉裤,棉鞋,每套采购预算准备两百块,这样的订单,可以让一个小制衣厂大赚一笔。

    全旭躬身道:“卢大人,学生回去准备!”

    “甚好!”

    全旭没有耽搁,直接来到全记银行,要了一间包间,直接借机返回后世,打通苏彤的电话,让她马上采购军用大衣、纯棉棉裤、棉衣之类的物资,争取三天之内,把物资运到体育工场的仓库里。

    忙完这些,全旭这才乘坐马车,返回全家庄镇,全家庄镇的战争机器已经开动,其实早在全旭从北京回来的时候,已经正式开动。

    全旭抱着正在闹人的全景慕,有些愧疚的望着二娘道:“慕慕的百岁宴,我是没有办法参加了!”

    “相公,出了什么事?”

    二娘倒是识得大局。

    “建奴破关而入,正在京城周边肆虐,连克数关,我与卢大人一道,北上勤王!”

    “战场凶险,刀枪无眼,你能不能……不去!”

    二娘小心翼翼的望着全旭。

    她知道全旭决定的事情,轻易不能改变,可她只是一个小女人,只求全旭能够平安。

    “放心,能杀我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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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四章天雄军开始粉墨登场

    崇祯二年十一月初五夜,紫禁城。

    夜已经很深了,御书房里,崇祯皇帝在一盏烛火前,拿着奏折,凑到蜡烛前批阅着奏折。

    作为一个皇帝,崇祯确实是非常勤政,每天工作高达十六个小时以上,除了吃饭、睡觉,他甚至连陪着皇后、嫔妃的时间都不多。

    崇祯皇帝端着奏折,古往今来,像崇祯这样勤奋的皇帝,不说没有,就像秦始皇,《史记》记载说:“天下之事无大小皆决于上。上至以衡石量书,日夜有呈,不中呈不得休息。”意思是秦始皇嬴政大权独揽,行政事务无论大事小事都亲自裁决,甚至用“衡石”计算处理的文书,每天有明确的定额,不完成定额不得休息。

    秦始皇嬴政每天看完一百二十斤竹简奏章才去休息。还有种说法是秦始皇嬴政每天早上起床后上班要看600斤奏折。有史料显示,竟然每天阅读超过30万字。这真是惊人的阅读量!

    当然,三十万字可不是白话本小说,而是文言言,就像密码文学,又没有标点符号,每一句话不仅要看,也要反复推敲,要不然,就容易出现漏洞。

    其次还有明洪武朱元彰,也是出了名的工作狂,有统计显示,在洪武十七年(1384年),从九月十四日到二十一日的8天之中,全国各级官员上呈了1160份奏章,总共汇报了3391件事情。按每件奏章1千字计,总字数就有116万字之巨。平均一下,他老人家每天要批阅20万字,处理423件事。

    但是,让崇祯想不通的事情,他明明已经非常勤奋了,秦始皇统一六国,统一度量衡,兴修长城,北拒匈奴,南吞百越,功盖千古。

    朱元彰的勤奋,三征漠北,统一天下,在极短的时间内,从废墟上建立了大明王朝,可自己呢?

    越是勤奋,越是辛苦,没但没有见到成效,反而让皇太极打到了北京城下。

    这是为什么?

    崇祯想不通。

    其实,他与嬴政和朱元彰最大的区别是,他自从出生下来,一直没有去过民间,作为一个藩王,从小又没有当作太子培养,既没有基本盘,又不懂庶务。

    大臣们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大臣就算告诉崇祯亩产一万斤,他也会信,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他所有的消息来源和知识来源,都是从书上。

    可是,看什么书,这都不是他决定的。

    崇祯的三观,和价值观,其实是扭曲的,他并不能分辨忠奸,贤能或庸才。

    作为一个领导人,所谓的管理,说穿了,无非是最简单的管人和理事,作为领导人要识人之明,用人之能,育人之力,这是最基础的能力。

    然而,崇祯的遭遇实在是太糟糕了。

    这些堆叠如山的奏章让他越看越烦躁。

    实在是太糟糕了,甘肃、陕西、山西那边的流寇跟韭菜似的,割了一茬又长出一茬,越剿越多。

    各地一个劲的叫苦,不是这里大旱就是那里闹蝗灾,要不就是刁民抗税,冲击衙门。

    山东那边登莱叛乱虽然持续时间不长,波及两府十余县,平度、莱州、黄县等地让叛军杀得鸡犬不留,好好一块富庶之地,生生变成了只闻鬼哭不见人烟的鬼蜮,就连他最大的希望,五年平辽的袁崇焕,也折在山东。

    如果不是孙承宗苦劝,他是绝对不愿意接受秦承祖的投降,可是国事艰难,孙承宗老谋成国,向他阐述后金的后患。

    如果朝廷再败,叛军声势将会越发壮大,那个时候,短时间内根本就没有办法平定叛乱,局势才会更糟糕。

    让崇祯欣慰的是,孙承宗提前两三个月就预判到后金会攻打大明,只是孙承宗没有预料到后金会破关而入。

    就这件事能让他省心一点的!让他稍稍高兴了一会儿。

    可是,孙承宗提兵抵达蓟州之后,摆开车马,与皇太极准备撕杀一场,可问题是,皇太极根本就不与孙承宗对阵,而是利用骑兵优势,迅速穿插,部队一分再分,反而让孙承宗弄得顾此失彼,特别是在十一月初五的上午,后金二三百骑出现在北京城的广宁门外,二十余万驻军居然没有人敢战。

    让崇祯比较欣慰的是,这个时候,东江镇毛文龙派人前往京师献捷,他率领东江军将士,趁皇太极不备,突袭到沈阳城下。

    后金准备虽然充分,毛文龙利用女真仆从军,趁机偷袭,只是可惜,这次偷袭失败,仅仅斩首一百五十余级,擒获牛录额真一名。

    这个战绩其实不值一提,但是在京师一片哀鸿遍野之际,这样的成绩显得特别亮眼,他还特地下旨狠狠的表扬了毛文龙。

    但是这么一抹亮色马上就被没完没了的坏消息给淹没了,三河县城失陷,城内百姓被屠杀将近三分之一,也幸亏满桂不计伤亡,以损兵三千余人马的代价夺回了三河县城。

    但是,三河县城被后金肆虐之后,几乎形成废墟。

    崇祯很想哭,这个皇帝,当得真难!他强打精神批完一份请求赈灾的奏章,崇祯伸了个懒腰,又拿起了一份。

    这个时候,司礼监秉笔太监曹化淳忍不住说:“皇爷,夜深了,该休息了!”

    曹化淳深受司礼太监王安赏识。后入信王府陪侍五皇孙朱由检,极受宠信,可以说,现在的崇祯,压根不知道王承恩才是真正跟他一条心,一条道走到黑的人。

    但是,曹化淳虽然深受崇祯的信任,不过,他却跟崇祯不是一条心,至少是被人有目的的安插在崇祯身边的人。

    崇祯皇帝满脸苦笑:“国事糜烂至此,朕哪里睡得着!”

    曹化淳道:“那也不能没日没夜的批阅奏章啊!万一把龙体累坏了可怎么办!”

    “朕再看完这份,朕就去休息。”

    崇祯皇帝随手将奏将翻开,只看了个开头,眼皮倏地一跳!

    正是大名知府卢象升写的那份请战奏折!

    开篇没有半句虚头巴脑的东西,开门见山的道:“臣大名知府卢象升听闻,建奴破关,臣心忧圣上,募集一万两千虎贲,决意提兵北上,还请皇帝恩准!”

    这道不到两百字的奏折,就说了一件事。

    臣敢战,敢愿意战。

    这些时间以来,孙承宗最难的问题就是指挥不动那些骄兵悍将,命令下达,他们总是找这样或那样的借口,根本就不愿意听招呼。

    要不然,后金军队也无法出现在京师城下。

    崇祯虽然不至于害怕,可,卢象升一介文官,愿意募军北上,主动作战,与那些贪生怕死的武臣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崇祯皇帝朱笔一挥:“恩准!”

    ……

    全家庄镇全旭大院主屋里,全旭轻轻亲吻了一上正在熟睡的小慕慕,然而,小慕慕丝毫不给全旭这个当爹的面子,直接哇哇的大哭起来。

    “慕慕莫哭,莫哭,娘在这里,娘在这里!”

    二娘伸手搂住全景慕,在二娘的安抚下,全景慕缓缓睡着了。

    “好好在家里待着!”

    二娘的眼泪婆娑。

    全旭非常轻松的笑道:“二娘,你不用担心,我就是在后面指挥,养了那么多家兵,抡不到我拼命,轻松的狠,再说了,这一次其实就是走个过场,这就好比向当官的送礼,他不一定会记住谁送了礼,但是,他一定会记住,那些人没有送!”

    “相公,你要小心,注意安全!”

    “知道!”

    十一月初五,寒风呼啸,雪粒打旗帜上,砰砰作响。雪粒子打在人的脸上,有些生疼。全旭望着排得整整齐齐的家丁兵,豪气冲天。

    家丁兵自从组建到现在,终于有了一定的样子。

    “立正,稍息,向右看齐,稍息!”

    全旭带着耳机式的话筒,望着众将士道:“或许大家有些想不通,咱们这一次为什么要去北京,要去勤王,你们想不通没有关系,那就慢慢想,再问大家最后一次,我要带着你们北上勤王,有害怕的,有想要退去的没有?”

    众将士齐声大吼:“没有!”

    “我不能保证,兄弟们会毫发无伤,也不能保证,有没有人伤了,或者残了!”全旭大吼道:“但是,我能保证一点,进攻的时候,我冲锋在前,撤退的时候,我留在最后……”

    “愿与全爷同进共退,生死与共!”

    “很好,出发!”

    全旭骑着一匹洁白的白马,一身明光铠甲在外面,里面还有防刺服,虽然很帅,可惜帅是有代价的,这身行头加起来足足五十余斤。

    为了保证一防万一,全旭还把他的那辆悍马,扔进了体育工场的仓库里,除了固定式的M249,这辆悍马,还是一辆移动的军火库,携带了三吨弹药,满载着油料。

    如果万不得已,全旭会开着这辆悍马,向后金骑兵冲击,一挺M249,外加六挺DP28大盘机,让后金骑兵知道一下什么叫做死神的镰刀。

    十一初五,全旭率领两千余全家军将士北上大名府,在大名府城外修整一天。

    然后在十一月初六,卢象升没有等到崇祯皇帝的圣旨,也不管他同意或者不同意,直接带着匆忙组织的大名府青壮步弓手。

    誓师祭旗,进行出征。

    从此天雄军开始登上了属于他们的舞台。

第二五五章战斗力不够科技来凑(为盟主浮◇夸加更10/1)

    在明末那个万马齐暗的时代,天雄军就像彗星一样,划过天际,从建军到全军覆灭,前后不足十年的时候,战功赫赫。

    无论是戚继光以义乌人建立的戚家军,还是卢象升以大名府百姓青壮建立的天雄军,再或者是孙传庭以秦人建立的秦军,他们都是明朝最精锐的军队。

    其实,说穿了士兵都是普通人,区别是他们遇到了会教育、培养他们的人,这就像一根稻草,扔在大街上就是一个垃圾。如果跟白菜绑在一起,那就可以卖给白菜价,如果跟大闸蟹绑在一起,那就是大闸蟹的价格。

    大名府青壮百姓组成的天雄军,跟着卢象升遇到很多困难,绝粮三日,士气不泄,弹尽粮绝,兵陷重围,却死战不降。

    卢象升成就了明末三大精锐之一的天雄军,当然,大名府青壮百姓也用自己的热血和激情,成就了赫赫威名。

    此时,这支军队是这样的。

    人人披着一件纯棉的军用绿色长款大衣,脚上穿着高帮翻牛皮劳保棉鞋,这种鞋子有着不俗的质量,鞋尖带着钢板,主要是为了防止坠落的重物,砸伤工人的脚趾头。这种独特的劳保鞋也成为了天雄军的独特密集之一。

    只要跟天雄军交过手的人,特别是在近身颤抖的时候,他们最怕就是天雄军踩脚趾头……

    除了火车头棉帽子,还有蓝色的劳保棉袄、棉裤,这种棉袄以新疆独特的长绒棉制作而成,保暖好,抗风寒。

    最关键的是,他们现在服装统一,颜色统一。就连全家军的家丁兵也换装了同样的装备,唯一的区别,全旭给他的家丁披了一条白色的披风。)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与全旭的家丁兵相比,其他大名青壮们简直就是乌合之众。

    “东升,没有想到你还会练兵?”

    卢象升看着负责殿后的全旭的家丁兵,一眼就看出来了全旭家丁兵的不同,以及良好的军事素养。

    全旭笑道:“卢大人,这不是什么练兵,主要是为了方便管理,你也去过全家庄镇,见过我那些工匠,我为了方便管理这些工匠,他们每天吃饭,上工、就算是去茅房,如果不排队,那也会处罚!久而久之,他们就练成了行走整齐!”

    全旭这话当然是半真半假,工坊的管理确实是军事化,其实远远没有家丁兵那么严格,也确实是养成了两人成排,三人成行的习惯。

    只要在全家庄镇的工坊区域内,任何人行走,必须遵守规矩,否则就会被处罚,这些处罚与金钱挂钩,当然,全旭也给对风纪问题,表现良好的工段,给予奖励,奖励不多,每个人一个月大约五百文。

    可是,这个效果还是真不错。

    无论是建筑城堡的泥瓦匠,还是在窑场的制砖瓦匠,包括家具工坊,铁器工坊的工匠,都是一样的情况。

    全旭接着道:“其实,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工人太多,如果一拥而上,那什么事情都办不好,就好是吃饭,我那个食堂里,一个食堂窗口,如果大家都排队打饭,一刻钟可以放出两百人到三百人的饭菜,如果一拥而上,一刻钟能给五十到一百人发饭就不错了。良好的秩序,就意味着效率!”

    “良好的秩序,就意味着效率!”

    卢象升似乎有些明悟。

    这个道理其实是共通的,就像他刚刚担任大名知府的时候,整个府所有政务职责不明,处理问题完全依靠个人的能力和威望。

    有好处大家一拥而上,都想插上一手,有困难,大家就一跑而光,谁也不愿意理会。这就是没有秩序,光案件就积压多达上千件。

    有了良好的秩序,各职司衙门,各司其职,工作起来也轻松许多。

    对于大名府的青壮们,卢象升不需要对他们进行技术训练,他们会射箭的已经是优秀的弓箭手,会搏杀的就是优秀的刀盾兵,唯一的弱点就是火炮方面。

    卢象升大声道:“雷时声!”

    “末将在!”

    “传本府命令,从今天开始,全军上下,一律严格学习全家庄镇,任何时候,两人成排,三人成行,严格纪律,违者严惩!”

    “是!”

    “东升!”

    “学生在!”

    “让你的人,抽调一些,给其他各镇,进行训练!”

    此时的天雄军还没有成军,卢象升是按照保甲制度,直接管理。十户为一甲,设甲保,十甲为一保,设保长,十保为一镇,设镇守!

    全旭虽然是两镇多的兵力,不过,却是全家庄镇与全家庄镇巡检司,这个指挥机构,最高领导人就是全旭。

    “敢不从命!”

    全旭也害怕猪队友会坑了自己,好在他与大名府的青壮们有过良好的合作基础,特别是在围剿鸡鸣寨的时候,明明全旭占着优势,他与卢象升关系好,又是读书人,结果,全旭还把他们最在乎的耕牛全部让给了大名府青壮。

    这让大名府青壮们,对全旭这个外地人根本就不排斥,另外就是,眼下全家庄镇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大名府青壮也会前往全家庄镇交易。

    全旭的全家庄镇虽然也向他们收税,不过,收税之后,会返还一部分财物,比如玉米棒子,或者红薯、土豆。

    这些普通老百姓都理解,全旭收所有人的税是为了发展全家庄镇,如果不收税,恐怕以后就会入不敷出,日子没法过,这个口子虽然没有开,却给开了后门,这才是真正的自己人。

    特别是食盐交易这一块,全旭一直比官价低一半,并且告诉他们,不得宣扬,这才是自己人的待遇。

    在一边行军,一边训练的过程中,大名府对全旭也不排斥,双方关系非常融洽,当然,为了训练,全旭自讨腰包,拿出了一部分罐头肉,给训练出色的青壮们作为奖品。

    ……

    昌平怀柔县,后金兵锋被宣府总兵侯世禄挡在城外。

    后金原本布置后手,在深夜准备烧火制造混乱的时候,出师不利。在皇太极破关而入的消息出来以后,占领了遵化、屠了三河县,这个消息传出来。

    就引发了百姓的逃亡热潮。

    结果,此时的怀柔县城百姓逃亡大半,超过一半的城区空无一人,结果没有足够的百姓,这场大火烧是烧起来了,却没有引起混乱。

    数十百放火的内奸,被城内驻军快速杀死。

    侯世禄率领的五千宣府骑兵,驻守在城内,时也不时的出击与后金军队小打一场,几次试探皆接连失败。

    十一月初四,在三河县被扫得灰头土脸的满桂满大将军,终于追上了后金阿巴泰与阿济格的部队。

    双方发生接触之战,或者是吃了一次亏,满桂没有冲动冲上去拼杀,而是且战且退,将后金军队引到汤河。

    此时天气虽然冷,汤河并没有彻底冰冻,河面结冰,却只有薄薄的一层,满桂所部沿汤河列阵,与阿济格所部对峙。

    阿济格又是迂回,又是袭扰,不过都没有占到大便宜。

    眼看着前面的怀柔无法攻克,后面又有满桂的追兵。

    皇太极愁眉不展。

    在没有入关之前,他确实是有些心中没底,在这个时候,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皇太极决定调集精锐部队,吃掉满桂所部万余军队,从而杀鸡儆猴。

    全旭此时还不知道,原本历史上崇祯二年并不曾发生的汤河战役就此爆发。

    皇太极准备夜袭。

    在这个时代,普遍人都有夜盲症的情况下,要想夜袭其实是非常困难的,后金军队其实并不比大明军队的素质有多高。

    可关键是,后金是奴隶制,等级是光明正大的存在的,以武为尊,普通红甲兵要想成为白甲兵,就必须斩首一百级。

    这是硬性标准,每个牛录都有超然的白甲兵。

    皇太极准确的说,并不算是夜袭,而是利用小股优势部队对汤河西岸的满桂部进行袭扰,直到天色快要亮的时候,皇太极集中八旗之中,两千余名白甲兵,趁着夜色,摸到满桂所部大营外五百步的距离。

    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就像全旭带着人突袭晋州会馆的时间差不多,一场突袭战突然发起。

    满桂也不是神人,他真没有料到皇太极会来这一手,利用集结的白甲兵作为突击力量,这些白甲兵其实就是弱化版的铁浮图,当然,白甲兵没有马甲,除非击中他们的战马,否则以满桂所部的力量根本就不足以对抗白甲兵。

    结果,皇太极败给了科技。

    满桂虽然没有预料到白甲兵会破营而入,他这个简易的营垒前,埋了一部分地雷。就是那种机械式踩踏式连环雷。

    两颗重达五十余斤连环雷,装药多达二十余斤。

    随着突然发起的白甲兵攻至营垒前,那些白甲兵踩上了地雷,结果数十颗连环雷先后引爆,数十名白甲板被炸上了天。

    结果,白甲兵迟疑了一下,他们以为满桂有了防备。

    等到看到满桂大营里士兵乱成一团的时候,他们反应过来,这只是意外,然而问题是就这不足一柱香迟疑的时间,给了满桂的反应之机。

    他匆忙集结数百名亲卫,迎击白甲兵。

第二五六章打下岳托赏给一个媳妇(为盟主浮◇夸加更10/2)

    满桂在汤河西岸的大营是最普通的战营,非常简单,由营垒、拒马、加上一部分地雷组成,虽然简单却非常实用。

    骑兵冲上来肯定是找死。

    然而,后金军队这一次来得都是精锐。

    他们纷纷抛出套马绳,将绳套套在拒马上或营墙上,然后原地调头,朝着反方向拉起,无论是埋在地上的营墙,还是拒马,都是拉得东倒西歪。

    当然,满桂也指挥匆忙集结起来的亲卫骑兵,向营外的后金骑兵发射弓弩。

    “咻咻咻……”

    密集如雨的破空声响起。

    箭矢射在那些白甲兵身上,除了几名倒霉蛋被射中了眼睛或脖子,其他箭矢都像铁锤敲在铁板上,发出砰砰砰的闷声响。

    满桂透过朦朦胧胧的火光,看着对方几乎没有人被射落战马,他们反而利用套马绳,充当拆迁专业户,把满桂的营垒拆得七零八落。

    满桂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对方反击的箭雨很多就射过来,噼里啪啦一阵箭雨,满桂身边反而倒了数十人。

    “换马槊,跟我冲!”

    如果是原本时空的满桂,这次他就算是有防备,白甲兵在装备上的优势,也可以将满桂麾下五千骑兵杀得七零八落。

    后金的白甲兵装备三层铠甲,哪怕是全旭用高锰钢打造的破军刀,也破不开白甲兵的三层重甲,他们不仅仅是装备好,而且战斗经验丰富。

    当然,像那克潭一个样的白甲兵当然不是唯一,不过毕竟是少数,大部分的父亲,不会在这方面溺爱儿子,他们非常清楚,这样的溺爱,其实是害了他们。

    所以,那克潭就死得非常惨,他是被活活疼死的。

    任何装备都不是无敌般存在的,哪怕是三层铠甲,哪怕是弓箭射不穿白甲兵的铠甲,可是全旭那种半米长的长枪刃,在骑兵冲锋惯性巨力的作用下,别说三层重甲,就算是四层重甲,也能刺穿。

    就算刺不穿,也可以将对方捅落战马。

    双方接战下来,满桂更是大吃一惊。

    “扑通扑通……”

    满桂身边的亲卫骑兵接连被撞落战马,生死不知,其实骑兵在双方冲锋的时候,一旦落马,那就算是九死一生。

    满桂一边奋力杀敌,一边大吼:“顶住,给老子顶住!”

    但是,白甲兵的优势非常明显。

    白板甲倒下不到百人,满桂身边三百四百骑兵亲卫只剩不到一百人了。

    基本上是三个人才能换一个人。

    满桂气得哇哇大叫。

    其实,后金别看表面上占了便宜,但是,他们却心如滴血。对于数量非常稀少的白甲兵来说,他们就算是一命换十命,那也是亏的。

    就像在松锦大战,六个白甲兵冲上山顶,与明军大战,全歼二百四十余名明军,己方无一伤亡战例!

    这主要是他们装备好,明军的刀枪,对于他们的攻击,基本上没有效果的,这样的战斗会让人感觉无比的绝望。

    满桂虽然心有不甘,不得不承认,他已经马上败了。

    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隆隆的炮声。

    这是汤河东岸的炮兵,利用一零五毫米口径的野炮,给满桂提供火炮支援。

    一百零五毫米的野炮,由于没有膛线,准确度吗,只能马马虎虎,不过射程却不近,在装五成发射药的时候,可以达到四百到五百步,在十成发射药的时候,可以到八到九百步,关键是,哪怕装药两倍半,一样没有问题,射程达到一千五百步左右。

    汤河河面宽度大约两百步左右,满桂的大营沿河堤而建,厚度在五百步左右,就在满桂的火炮打击范围之内。

    “轰轰!”

    连续六炮全部落在白甲军阵中,实心铁弹在惯性的作用下,仿佛像一把烧红的烙铁,在白甲兵阵中掀起阵阵血雨。

    这种圆滚滚的铁弹,所过之处,就是一地血肉。

    “炸得好,炸死这帮狗、杂种!”

    满桂不得不承认,白甲板的骑术,战术还有悍不畏死的战斗作风,完全超出了他身边最精锐的亲卫部曲。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骑兵加入战场,可问题是,有些时候,拼命并不能改变什么,满桂麾下虽然没有崩溃,可是伤亡实在是太惨重了。

    “打信号,让火铳兵过来!”

    满桂发现他身边的部曲尽管拼尽全力,却依旧被白甲兵压着打,五百步厚实的大营,被夺走了将近一半,他们再退就退到汤河上了。

    而满桂只有三道浮桥。

    其实满桂着急,为了给二弟报仇的正红旗岳托其实更急,他作为皇太极的心腹,铁杆心腹。当初老奴努尔哈赤死后,老四皇太极代善与岳托父子的支持下,当了汗王。

    这一次,在皇太极看来,简直就是给岳托刷战绩之战,可是战斗持续了小半个时辰,明军死伤上千人,居然还没有崩溃,白甲兵却损失将近三百人,快有点支撑不住了。

    这主要是满桂沿河扎营,岳托根本就没有办法讨巧。

    在以往与明军对战中,明军都是把精锐摆在最前面,正面无法突破,那就迂回出击,从后营或侧后营寻找突破口。

    可满桂阵营的后面,那就是汤河,此时河面上根本就没有办法从冰面上渡河,如果从更远的地方搭浮桥渡河,可是五千步军扎下的大营,其实比骑兵营更难对付。

    因为骑兵为了追求速度,辎重携带的少,战营也扎得非常简单,可步兵营基本上四比一的车辆,以车墙为主,根本就冲不上去。

    而步兵手中的火铳、弓弩,对白甲兵骑兵的战马,也是致命的威胁。

    “爹个鸟!”

    岳托气得所开亲卫,跨上战马,指着满桂大吼:“今天不是他死,我他妈的就不活了!”

    后金虽然战斗力吹得离谱,可军纪却非常残酷,战场上丢掉同伴的尸体,回去也要挨罚如果是红兵甲则为被贬为护军,普通护军则直接奴隶。

    白甲兵虽然地位超然,如果损失失岳托这个贝勒,他们的前程也完了,只能去宁古塔喝白毛风。

    “杀……”

    在岳托拼命之下,双方打出了真火。

    满桂不退,其他将领和士兵也不敢退,只能硬着头皮打下去,就在满桂换了三匹战马之后,他发现已局势已经无法逆转了。

    岳托带着人直冲满桂的帅旗。

    满桂咬咬牙:“给老子上,宰了代善家的狗崽子!”

    岳托最大的优势是他身边有几名巴图鲁勇士,这是比白甲兵更凶残的存在,如果说白甲兵是百里挑一的精锐,那么巴图鲁则是万里挑一的勇士。

    其中一名巴图鲁举起三石强弓,一边冲锋,一边瞄准满桂。

    “咻!”

    满桂听到破空声响起,挥着朴刀就劈向来袭的破甲箭。

    “挡!”

    那只破甲箭被劈飞,可是,紧接着又有三只破甲箭,逞品字形向满桂飞来。

    一名亲卫何文武跳起来,扑向满桂,将满桂扑落战马。

    满桂被摔得七昏八素。

    他气得将他的亲兵何文武踢开,可是何文武却口吐鲜血,已经失去了生命特征,一只锋利的破甲箭,射中了何文武的后脑,锋利的破甲箭从他的后脑射入,穿头盔,从他的嘴巴里贯穿而出。

    “满桂死了,满桂死了!”

    岳托其实并不知道满桂死没死,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重伤,只是知道他落马了,就趁机大喊。

    后金虽然底细粗鄙,没有文化,可是上层贵族,却人人会说汉话,虽然带着辽东腔,却不妨碍交流。

    于是,满桂麾下士兵纷纷朝着满桂所在的方向望去,只见满桂的战马上,空空如也,不见满桂的踪影。

    天色已经慢慢放亮,视线已经变得清晰,就在满桂麾下马上就要崩溃的时候,何奉率领麾下炮兵推着六门一零五野炮,抵达西岸,随着炮兵抵达的还有火铳兵。

    满桂提着朴刀连续砍翻五六名想要逃跑的明军骑兵,暂时稳住了局势。

    只不过,看着身边不是受伤,就是失去战斗力的残兵败将,在短短大半个时辰的混战中,他麾下阵亡超过一千五百人。

    “大帅,撤吧,不能再打下去了!”

    随着战斗的持续,局势越来越恶化,越来越多的白甲兵分散开来,他们肆无忌惮的砍杀着满桂麾下的将士。

    不得不说,此时的满桂麾下的将士非常勇敢,也非常拼命,可是,他们的装备和战术素养,远远不如白甲兵。

    随着视线开阔,在白甲兵身后,足足上万余后金骑兵也蠢蠢欲动。

    不仅仅是满桂麾下丧失了信心,就连满桂也没有底。

    就在左右为难之际,满桂仿佛有了主意:“何奉!”

    “备下在!”

    “给你一个机会,看到岳托那个小子没有,你把他给我打下来,就算绑,我也把张春生的闺女给你绑到床上!”

    何奉一直想娶满桂麾下参将张春生的闺女,可是张春生看不上何奉,这让何奉感觉非常遗憾。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须有勇夫,何奉为了媳妇,那也是拼命,他将六门野炮,快速部署起来,亲自操作。

    何奉道:“压低一分,装药十成!”

    PS:按照原来的规矩吧,万赏加一更,十万赏,加十更。

第二五七章秦帅你听过华阳社吗(为盟主浮◇夸加更10/3)

    “嗤嗤”

    火炮引信燃烧的声音响起。

    何奉内心里非常激动,虽然张春生的闺女不算太漂亮,黑不溜秋,不过身体壮实,屁股很大,一看就知道是能生儿子的样子。

    何奉在心中默默祈祷着:“一定要中!”

    或许万千神佛听到了何奉的祈祷,那颗炮弹冲着岳托所在的方向飞去。

    挡在岳托前面的白甲兵被炮弹撕成了碎片,血肉横飞。

    岳托身边的巴图鲁勇士,看着炮弹向岳托飞来,而岳托居然被吓傻了,根本就不知道闪避,那名巴图鲁扬起战刀,朝着岳托的马头砍去。

    “扑哧……”

    硕大的马头,被巴图鲁勇士一刀斩首,随着马首掉在地上,岳托也被战马砸在地上,左腿当时就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啊……”岳托朝着巴图鲁大吼道:“鳌拜,小爷要杀了你……”

    就在这时,岳托看到了后面的那名亲卫,上半身整齐的消失不见了,下半身还骑在马背上,让人毛骨悚然。

    “鳌拜,还不快抚我起来!”

    “是贝勒爷!”

    鳌拜出身并不算高贵,他爹现在只是游击,他大哥也只是一个备御,其实就是牛额真,就是管理三百人的营级军官,至于鳌拜虽然功夫高强,却只是普通的巴图鲁,无勋无职。

    这次作战中,他先是险些射杀满桂,功亏一篑,又救下了岳托,算是结了一个善缘。

    满桂拿着望远镜看着炮弹从岳托的头上飞过去:“可惜了,就差一寸……”

    “再来!”

    何奉准备再接再厉,却发现失去了岳托的踪迹。

    不过,随着天色大亮,岳托受伤,白甲兵突袭失败,损失将近五百名白甲兵,其中超过三百人阵亡,一百多人重伤,一百多人轻伤。

    皇太极看着麾下白甲兵损失将近四分之一,心如滴血。

    可是,他没有办法怪罪岳托,毕竟,岳托尽力了,而满桂也是成名已久的大明名将,满桂的损失不轻。

    奇袭不成,损失惨重。

    皇太极一边令阿巴泰率领其麾下部曲继续给满桂所部进攻,同时撤退下白甲兵进行修整。

    在这个时候,满桂也利用上来的步兵与后金继续交战。

    满桂麾下阵亡两千余人,伤者也接近这个数字,按照以往的战斗风格,满桂麾下也该崩溃了,只不过,满桂打出了真火,麾下诸将谁也不敢触及这个霉头,轻主撤退。

    当然,这是逐渐战斗中的损失。

    满桂是一个有良心的人,他欠着崔成友将近三十万两银子,如果不死,这个债消不了,然而,这些装备又帮了他的大忙,他必须攒够军功,换钱还债。

    时至十一初七中午,后金与满桂所部交战将近两天,这时天气陡然变冷,作为满桂最大的屏障,其实就是汤河。

    他身边只剩下五千余兵马,如果让后金包围上来,他恐怕会全军覆没。

    如果是按照原来的历史时空,袁崇焕与满桂又不对付,他肯定难逃一死。

    可是孙承宗本来就是提拔满桂的恩主,见他困难,就派茅元仪率领秦承祖麾下四营兵马,八千余人马,抵达汤河,接受满桂的指挥。

    后金在汤河战役中逐渐增加兵力,原本一场轻松的突袭战,结果打成了加油战。

    孙承宗给侯世禄下令,让其侧翼支援汤河战场,同时,尤世威在汤河后方,拱卫满桂的后翼。

    此时,明军在汤河方向投入了大同总兵满桂所部、宣大总兵侯世禄所部,登莱总兵秦承祖所部以及尤世威、刘策共计六个总兵,二十九名参将,三十三名游击将军,兵力突破四万五千人马。

    而后金方向也投入了镶红旗,正红旗以及正蓝旗、镶蓝旗约两万人马,蒙古仆从军当然不算人,他们只是炮灰。

    炮火齐鸣,火铳连天,整个汤河打成了一锅粥。

    此时,皇太极眼看着在汤河从十一月初五打到了十一月初九,四天下来,难以进展,也让他心急如火。

    小汤河原本的营垒随着援军的加入,从一座简单的战营,慢慢修建成了一座永固式的军营。

    双方恶战五天,虽然后金伤亡远低于明军,可是镶红旗损失也超过三百人,正红旗更加两个牛录没了。

    至于镶蓝旗和正蓝旗,更是损失多达上千人。

    莽古尔泰有些气愤:“这仗要打到什么时候!”

    “这要看天意!”

    皇太极冷冷的笑道:“满桂所恃不过是汤河之利,而此时渡河困难,战场被分割成两片,他以半月型军营,沿河而建,以火炮支援,这就像是却月阵!”

    “什么却月阵?”

    宁完我解释道:“禀告五贝勒,义熙五年(公元409年),南朝宋武帝刘裕北伐南燕,创立却月阵,车四千两,分车为两翼,方轨徐行,车悉张幔,御者执槊,又以轻骑为游军。军令严肃,行伍齐整。当魏军铁骑来袭时,刘裕用此阵对抗,大败魏军铁骑三万余骑!”

    莽古尔泰撇撇嘴:“这跟却月阵有什么关系?”

    “引势利导,形虽不似,然而却神似!”

    宁完我笑道:“欲破此阵,唯有等待天时!”

    满桂最大的依靠,就是利用汤河难渡,后金无法左右迂回袭击他的侧后,一旦天气更冷,汤河冰封,那么恶战才是真正的来临。

    更何况,满桂最大的困难是冬装不足,由于这次皇太极突然提前进攻月余,满桂从同出发的时候,部队只是单衣,眼下天气越来越冷,士兵冻伤太多。

    出现非战斗减员,比战斗减员更伤士气。

    相较而言,秦承祖麾下则好了一些。

    全旭支援秦承祖的物资中,一部分就是冬装,当然为了掩盖他就是秦承祖的幕后支持着,全旭并没有把军大衣或棉衣之类的直接交给秦承祖,不过却给了他一部分棉花,让他自己做棉衣和棉被。

    在困难中,明军士兵们只会发着牢骚,然后怨天尤人。

    可是秦承祖麾下,却养成了忆苦思甜大会的活动,同时大家相互洗脑,不过,只要接触到秦承祖这支军队的人,都会发现,这支军队对朝廷的怨气非常重。

    十月十一日夜,秦承祖巡视完大营,他将对讲机打开,看着电量显示,足足有五格电,秦承祖松了口气。

    全旭让人给他送了一块一百瓦的太阳能板还有一台电池组,利用小型交换器,可以给对讲机充电。

    全旭告诉他,如果他有事情告诉他,让他每天晚上子时整打开对讲机开关,两柱香时间内,如果没有声音,这就说明,全旭没有事情告诉他,如果有声音,就是全旭让人通知他。

    他自从被孙承宗派到了汤河,连续三天以来,部曲损失超过一千五百人,秦承祖其实已经摇了。

    就在秦承祖看着香燃烧到了尽头,他伸手准备关闭电源开关时,对讲机里传来:“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秦承祖急忙回复道:“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对讲机里传来声音:“传全爷的话,咬牙坚持下去,损失多少,我给你补多少!”

    秦承祖有些激动:“秦承祖明白,敢问仙使,全爷还有何交代!”

    “再说吧!”

    “好!”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给了秦承祖极大的信心。

    就在这时,秦正阳进入秦承祖的大帐里躬身道:“父帅!时间不长了,怎么还不休息!”

    秦承祖拿着对讲机:“全爷有法旨降临!”

    “全爷怎么说?”

    “让咱们打下去,损失多少,他补充多少!”

    “太好了!”

    “禀告大帅,有人求见!”

    秦承祖道:“请他进来!”

    在秦承祖看来,这个时候,能来他的营中找他的人,肯定身份不一般。、

    不多时一名瘦瘦高高的男子朝着秦承祖躬身:“秦帅!”

    “是你!”

    秦正阳看着来人的面目,呛啷一声拔出刀,指着胡悦的胸口:“狗、日的王八蛋,你还敢来!”

    “小秦将军,肯定对胡某有些误会!”

    胡悦似乎一点儿也不害怕秦正阳的刀,他笑着望着秦承祖:“秦帅!”

    秦承祖摆摆手:“你离间我兄弟,造我的反,现在还敢来,当真以为秦某软弱可欺?”

    胡悦笑道:“秦帅,我送一场大富贵!”

    “富贵您娘!”秦正阳冷冷一笑扬起刀背,朝着胡悦的后背拍去。

    秦正阳身大力沉,虽然不是砍,而是拍,这一刀下去,将胡悦拍得跪在地上,半天没有缓过劲儿。

    “哈哈……”

    胡悦虽然身子看似弱不经风,骨头倒还挺硬,虽然被拍得半天没有缓过气来,他倒没有求饶,反而自信的大笑起来:“秦帅,莫要自误,你就算不考虑你自己,难道不考虑你身边的部曲?”

    秦承祖朝着秦正阳使了一个眼色。

    秦正阳会意,举起刀,缓缓递到胡悦的脖子前:“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再他妈的装神弄鬼,我他妈活剥了你的皮!”

    胡悦伸手入怀,从中取出一张银质的船票:“秦帅,你听过华阳社吗?”

第二五八章上达天听简在帝心

    “本帅可不管你们什么华阳社,还是什么华阴社。”

    秦承祖随手一巴掌将胡悦手中那张银质的船票拍飞掉在了地上,大脚踩在银票上,一把薅住胡悦的发鬓。

    胡悦还想挣扎。

    只是非常可惜,秦承祖也就是身强力壮,力气大得惊人,别说只是胡悦这样的文弱书生,就算是天生在马背上的女真人,跟他角力也是自讨苦吃。

    “啪啪啪……”

    连续十几个耳光甩过去,胡悦被打得头昏眼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下顿时老实了。

    “你蛊惑我兄弟反目,自相残杀,本帅岂能饶你!”

    秦承祖向秦正阳使了一个眼色,两名亲卫走进来,架起胡悦。

    “好好招待,本帅要知道,谁躲在幕后。”

    胡悦脸色惶恐,他知道此时一旦被带走,别说任务完不成,他所知道的任何秘密,根本就保不住,他只是说客,可真不是什么死士。

    “芹……菜!”

    胡悦意识到秦承祖这十几计耳光打得太狠了,他此时不仅仅头昏眼花,耳朵也听不见声音了,他急忙大叫道:“我说……我说……”

    脸抽得太疼,胡悦只好向秦承祖借了一支笔,拿着笔在纸上写着:“十万两银子,东江镇总兵!”

    秦承祖看着东江镇这三个字的时候,目光一凝,冷冷的说道:“再满嘴昏话,本帅就拔掉你的舌头!”

    其实,这个时候,胡悦真听不到秦承祖在说什么,他只是看着秦承祖的嘴巴一张一合,却没有任何声音。

    胡悦急忙拿着笔继续写道:“十万两银子,我家主人要与秦帅交个朋友……”

    胡悦看着秦承祖似乎没有了耐心,接着写道:“对于灵泉寺只是,我家主人深表遗憾,可出十万两银两,三万石粮食,弥补秦帅的损失!”

    要说这件事秦承祖有多生气,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情绪,其实,他反而庆幸,随着部队的扩张,人的心思也发生了变化。

    参与叛乱的人,大部分都是他非常信任的东江镇旧部,很多人跟着他都有几年的时间,最长的超过十年。

    十年以来,忠心耿耿,他们同生共死,一起吃过苦,挨过饿,也被后金的骑兵追得上天无门,九死一生。可偏偏胡悦等人的挑拨之下,对他暗下杀手。

    这种事情,秦承祖不是没有预料过,事实上在辽东的时候,他们可是遇到过太多类似的事情。

    女真人对辽东汉民又是打又是杀,他们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把这些辽东汉民从魔窟里救出来,然而,这些被救的人,有很多都是女真人的奸细,他们或是暗暗留下暗记,引导女真人前来追击。

    或是在临阵的时候反戈一击,这样的事情太正常了。

    人性,在生死面前,在富贵面前,都是浮云。

    尽管二十万两银子,不好拿,肯定有些咬手,可是秦承祖仍旧决定信胡悦一回,胡悦只是小喽喽,万一呢……

    二十万银子,他想要。

    秦承祖扔下一句话:“二十万两银子,三万石粮食,看到这些东西,再与本帅谈!”

    胡悦的听力恢复一些,听到这话,终于松了口气。

    不过,他更愿意相信秦承祖的真心实意,如果他不计前嫌,胡悦反而要警惕秦承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

    呛人的硝烟,让人欲呕的鲜血味,还有人体在惊恐下,排泄的粪便的味道,这种味道,加杂在一起,甭提有多酸爽。

    残缺不全的尸体,人体器官和鲜血,燃烧殆尽的大车、被长枪刺穿的战马,还有无数残刀断枪……

    这如果修罗地狱般的惨景,正是汤河之战第六天收兵的情景。

    后金今天的进攻力度还不如从前,而且还撤退下来了八旗精锐,用蒙古骑兵和索伦死兵打头阵。

    虽然索伦死兵装备不如白甲兵,然而,他们悍不畏死,凶残成性,身大力强,持着索枪重枪或巨斧,其实比后金护军更加难缠。

    结果,秦承祖麾下也棋逢对手,半斤对八两,杀得索伦死兵,一地死尸。

    原本,满桂确实是看不起秦承祖这样的反贼,哪怕秦承祖曾经给关宁骑兵予以重创,在满桂看来,只是说明他在离开辽东的时候,关宁军战斗力退化得特别厉害。

    可是,看到索伦死兵死了将近五百人,满桂对秦承祖还真是刮目相看。

    索伦死兵是后金最强的炮灰部队,如果让索伦死兵上阵,基本上还没有他们无法强攻突破的阵地,就算是满桂麾下的精锐,也非常头疼,就算能勉强挡住,只怕可不轻。

    秦承祖麾下居然用刀盾兵这样不算强的部队,挡住了索伦人的进攻,同时还发出了反冲锋,干掉了五六百名蒙古骑兵。

    满桂是一个非常纯粹的军人,他识英雄,重英雄,在见识到了秦承祖麾下的山东兵有如此战斗力,他的脸上浮现真挚的笑容。

    “秦总兵!”

    “左都督!”

    虽然满桂与秦承祖都是一镇总兵,可是满桂与毛文东一样,挂着左都督的衔,这就相当于一个中将军区司令员,与一个少将军区司令员的区别。

    “今天打得不错,俺满桂认你这个兄弟!”

    满桂摆摆手道:“十坛酒,我攒了好久,都没有舍得喝!”

    秦承祖自然知道与满桂这样的将领接触,该豪爽的时候就好豪爽,他给你好脸,你得接着,要不然,那就是敌人。

    赵率教曾经与满桂关系不错,结果一样翻脸。

    秦承祖从满桂亲兵手中接过酒坛,他以为这是普通的酒,仰头就是猛灌了一大口,结果,一股辛辣从胃里,喉咙里涌上来。

    “嘶……好酒,这是全记二锅头?”

    秦承祖其实见过满桂麾下的士兵装备,有轻型火炮,有跟他一样的火铳,也有那种简单,毫无花巧的铠甲。

    在看到这些酒的时候,他心中产生一个疑惑,难道说满桂也是全爷的人?

    满桂拍了拍秦承祖的肩膀:“秦兄弟,有见识,这酒虽然好,可就是太贵,他娘的,一坛酒要十两银子,这不是喝酒,而是喝银子!”

    “哈哈……”

    秦承祖快要笑出了眼泪,原来满桂是被全爷坑了,这种酒全旭曾经说过不值钱,成本非常低。

    二锅头兑水嘛,五十二度和四十度的二锅头在这个时代,人们喝得并不习惯,把酒精度数勾兑到二十度左右,加上食用香精,反而更受人们欢迎。

    一两银子的酒卖到十两银子,全旭是把满桂当冤大头宰。

    战场打扫完毕,秦承祖收获了六百多匹死马,剥皮、去掉内脏,将马肉剁成大块,然后扔进水里直接大火炖着。

    虽然马肉不如羊肉好吃,可对于严重缺乏肉食的明军将士来说,这都不是问题,马肉是有些塞牙,有点发酸,人要是饿了,连猫肉、老鼠肉都吃,还怕什么马肉?

    明军阵地上,士气越来越高,喝酒,耍拳,也有唱戏的,一片热闹。

    直到秦承祖与满桂喝完酒,这才晕晕乎乎来到自己的大帐内。

    “父帅!”

    宋献策拉着秦承祖来到一名中年人面前,身材单薄,才四十来岁的年纪额头就多了好几道皱纹,那双眼睛目光有些闪烁,下巴光溜溜的,没有一根胡须,嘴角职业性的翘着,总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

    宋献策跟着秦承祖招安,不过,他并没有在登莱镇担任具体官职,毕竟四尺高的身高,成了宋献策当官的拦路石,他依旧是秦承祖的私人幕僚,当然,在登莱镇,他是秦承祖麾下,文官第一。

    没有虽然朝廷明确的官职,无论是挂着副总兵,还是什么参将、游击将军,在宋献策面前,都要恭敬地说声:“宋先生!”

    宋献策指着那名中年人道:“秦帅,这是宫里来的王承恩王公公!”

    “见过王公公!”

    “什么公公,咱家只是皇爷身边一个跑腿的!”

    王承恩笑道:“秦总兵,现在可是声誉雀起,炙手可热呢!你部献上的六百名鞑子首级进京,经检查级级都是真虏首级,又带了一百多生俘,可是替皇爷出了一口恶气!自建奴入寇以来,咱家还是头一次见万岁爷真正露出笑容的!”

    其实,秦承祖干掉的建奴和蒙古、索伦死兵加在一起,三千五都不止,可惜,能获得的斩首其实六百级,生俘虏的一百五十余人,其中蒙古人四十九,索伦死兵七十三,建奴只有二三十人。

    然而,这已经是难得的大功了。

    秦承祖非常激动,听着这话,作为一个武官,能入了皇帝的耳朵,那可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王承恩道:“跪下来听旨吧!”

    秦承祖、秦正阳、宋献策等人全部跪下来。

    王承恩抑扬顿挫的说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登莱镇总兵官秦承祖,诚朴勇烈,恪尽职守,临危不惧,枕戈待旦,以致众志成城,众军无不舍命相搏,最终力挫建奴兵锋,令建奴遗尸近千,此乃秦卿抚恤有方,身先士卒之功也……”

    PS:昨天带着孩子去看病,今天晚上才回来,希望大家理解!

第二五九章那一刀的风情

    随着王承恩将圣旨念完,秦承祖恍然如梦,他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秦承祖的这个身份是假的,无从考证,结果朝廷硬是查到了山东同名同姓年纪相差无几的秦承祖。

    这个秦承祖一家老小投奔秦承祖的时候,也被清理掉了,然而问题是,他名义上的妻

    对秦承祖本人的赏赐,并不算大方,升定国将军。

    明朝对于总兵官的品阶,其实没有定例,要看加衔,原本秦承祖担任登莱镇总兵官,没有加衔,现在晋升为定国将军。

    这是武职正二品散官,对于说是朝廷承认了秦承祖这个正式总兵官的待遇。其他雪花纹银三千两,御服两件,宝马一匹,宝刀一柄。

    三千两银子,摆在秦承祖面前,秦承祖捧着圣旨,良久无言。

    宋献策知道秦承祖此时非常激动,他就示意秦正阳。

    秦正阳会意,给了王承恩两锭五十两,共计一百两的金子。

    王承恩大袖一甩,将一百两金卷在袖子中,谁也看不到了。

    上道啊。

    王承恩还不是司礼监秉笔大太监,他现在只是御前太监,工资是少得可怜的,秦承祖一出手就是一百两金子,让王承恩心里乐开了花,这么大方的主可真不多见!

    得了一大笔孝敬的王承恩心情舒畅,笑眯眯的道:“来人啊,把陛下赐给秦将军的东西拿过来!”

    几名缇骑齐声应是,转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就看到他们和几个小太监排成一队走了进来,太监手里高高托起银盘,里面放着两件真丝织成的紫色锦袍,而缇骑手里则捧着金刀和金枪。

    这四样东西都是镶金饰银,华丽之极,尤其是那把金刀,看上去金光闪闪,贵气逼人,秦承祖暗想要是让军队拿这样的兵器上战场可就糟糕了,那简直就是变相的给敌军打下去的动力嘛!

    倒是那支金枪挺有意思,长近四米,枪杆遍体呈银色,点缀着点点碎金,煞是好看,精钢打造的枪头长一尺,锋锐无比,那凌厉的杀气表明这不是装饰品,而是一件杀人利器!

    王承恩走了,不多时。

    胡悦鼻青脸肿的再次来到秦承祖的营中,如入无人之境。

    现在战场上,外面最多五百步之外,就有女真人的哨骑,秦承祖拿着银枪,有些失望,居然是最普通的木枪,包裹了一层银箔。

    好看是好看,根本就不好用,甚至不如秦承祖麾下的制式长枪,那柄金刀也是一样的样子货。

    马,倒是神骏,高大威猛。

    秦承祖看着胡悦,冷笑道:“你听不见我说的话?”

    “秦帅,莫急,稍等片刻!”

    不多时,一队缇骑开进登莱军的大营,后面的冰桥上,就是一个长长的车队,足足几百辆车。

    一名身穿绯色的文官官服的人,骑着一匹马,在数十名督标缇骑的拱卫下,来到大营前。

    秦承祖和宋献策都认识此人,这正是孙承宗麾下的军需官,都转运使司的盐运大使方大使。

    具体叫什么名字,秦承祖不知道,也不敢问。

    转运使司盐运大使其实只是正五品,而秦承祖这个正二品的总兵官却依旧要向对方恭敬的行礼。

    “拜见方大使!”

    “秦将军不必客气!”

    方运使道:“秦将军,这次出调,孙督师和陛下对你期望甚高,希望你再接再厉,英雄杀敌,莫要让陛下失望!”

    “英雄杀敌,都是我等武人的本分!”

    “哼!”

    方大使冷笑道:“秦将军,你好不识趣,已经提调多日,尔等为何不去都转运使司提调粮草?若非本官查验,方才得知,不曾见登莱军过来领取粮草,将士们英雄杀敌,连肚子都吃不饱……”

    这话就有些颠倒黑白了,秦承祖不想领吗?

    只是他一没有熟人,二没有关系,一粒粮食都没有领到,好在,秦承祖是配合满桂作战,满桂调给了秦承祖一千石粮食,免费够吃十几天,当然,由于战场上缴获的马肉,暂时没有粮食危机。

    “是,是,秦承祖失误!”

    “三万石粮食,十万两军饷!八千匹布帛,一百五十石盐,六百石酱菜……”

    方大使将一应物资说了一遍,接着道:“秦将军,清点一下吧!”

    方大使也不理会秦承祖,将一张纸扔在地上。

    宋献策急忙上前捡起那张纸,递给秦承祖,让秦承祖签字。

    胡悦有些得意的笑道:“这是我家主人的诚意,秦帅以为如何?”

    秦承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并不是傻子,相反,秦承祖也是一个聪明的人。

    因为聪明,他才想得更多。

    孙承宗对他确实说不错,也没有刻意为难他,但是,明朝文官的腐败是人所众知的秘密,孙承宗也知道,满桂麾下也经常被克扣粮草,军饷。

    满桂的脾气暴躁,会骂人,也会喝点酒,借着酒疯打上门去。

    文官对于满桂的克扣虽然不能杜绝,却远比其他总兵官要少,要轻很多。

    满桂是孙承宗的嫡系,至少不用担心饿肚子。

    可是,他和满桂不一样,也幸亏全旭给了他不少粮草,让他暂时不必为粮草发急,至于军饷什么的,他反而不太在意,毛文龙开镇八年,总共才领到几个钱的银子?

    名义上是八十万两银子,其实,收到的不到四成。

    袁可立复起之后,对于登州负责东江镇的军资,毛文龙的情况好些,收到的军资免强可以达到六成,依旧被克扣四成。

    袁可立也没有办法。

    作为孙承宗的嫡系,满桂一样要忍受被克扣三成多的亏空。

    他原本只是狮子大开口,要二十万两银子,三万粮食,现在车队依旧在运输着,远远的根本就看不到头。

    秦正阳在秦承祖耳边低语起来:“父帅,前来运输粮草给养的青壮共计一万两千人,现归父帅节制,很多都是好苗子,要不要……”

    秦承祖最近六天减员也将近三千人,当然,三千人阵亡,而是伤亡,伤兵暂时无法归队,无法起到应有的战斗力。

    胡悦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他确实是用实际行动,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

    “秦帅!”

    胡悦指着物资和运输银子的大车道:“这些东西,一文不少……”

    秦承祖冷笑道:“你想要什么?”

    “这是华阳社的船票!”

    胡悦笑道:“秦帅可能没有听过华阳社,你是山东人,应该听过蓬莱仙阁!”

    秦承祖确实是听说过蓬莱仙阁,这个蓬莱仙阁是仙人居住的仙境,据说里面有美丽妖娆的仙女,让人闻之三月绕梁的仙音,还有人间根本就不存在,就连皇帝都无法享受到的美食,琼浆玉液……

    传说只是传说,但是根本就没有人真正去过。

    “这张船票,就是通知蓬莱仙阁的船票!”

    胡悦笑眯眯的望着秦承祖道:“纵然家财亿万,不去仙阁亦枉然,在蓬莱仙阁,你可以享受到不一样的享受,你可以达成你想做的一切!”

    “一切!”

    秦承祖疑惑的望着胡悦道:“我想做什么,你知道?”

    “我不知道,我的主人,可以让你达成所愿!”

    胡悦自信的笑道:“这是一张船票,你如果不想去,或者说要卖掉的话,天下间,拥有良田万亩,广厦万间的富人,正在翘首以盼,口说无凭,眼见为实,这是西洋人画师所画的蓬莱仙阁,秦将军不妨看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这无关身份,无关年龄。

    哪怕长成钟无艳的女人,她也想着可以拥有一个吴彦祖一样的老公,疼她爱她呵护她。

    哪怕是一个一穷二白的穷屌丝,他也会渴望着别墅、豪车、嫩模来一打!

    秦承祖也有自己的欲望,他当跟着全旭是一条路子。

    可是现在,这条路有了一个捷径……

    “你想要什么?”

    秦承祖望着胡悦冷冷的笑道:“这张船票恐怕不好拿吧?”

    “当然,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是有价值的,想要得到,就必须付出!”

    胡悦指着远处灯光通明的大营:“人家十年寒窗,百世余荫,鱼跃龙门,得偿所愿,付出的何其多?当然,秦帅尸山血海,九死一生,终成一镇总兵,不容易呀,不容易,我家主人只需要秦帅可以利用手中的权力,小小的权力……”

    宋献策盯着胡悦,微微皱起眉头。

    他已经看出来了,秦承祖似乎有些心动。

    其实,那个胡悦没说,宋献策反而已经猜测到了什么。

    就在胡悦准备说话的时候,宋献策夺过一名亲卫的刀,陡然朝着胡悦冲去。

    只见刀光一闪,一颗斗大的脑袋,滚落在地上。

    胡悦连惨叫都没有发出来,就被宋献策一刀斩首……

    秦承祖怒视宋献策:“宋献策!”

    宋献策将刀柄递给秦承祖。

    秦承祖接过刀,用鲜血淋漓的破军刀指着宋献策:“你真当我不敢杀你?”

    “主上莫要自误!”

    宋献策指着地上的尸体,冷冷的说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献策所为,此生无憾,请主上处罚!”

    他知道在那个情况下,再怎么劝说秦承祖也是徒劳无功的,最简单的,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一刀砍过去!

第二六零章决战要提前到来了

    其实没有哪个人是傻子,特别是秦承祖,他带着二三十个人,在短短几个月时间,从无到有,拉起数万人的部队,冲州撞府,所向披靡。

    败山东军,打崩溃关宁军,这其中固然有全旭的支持,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聪明人,也是一个有能力的人。

    宋献策想到的事情,他没有理由想不到。

    虽然说,胡悦的主人表现出来了强大的能力,给秦承祖极大的震撼,他有点飘了。

    但是,秦承祖也非常清楚,他能被人看中,并且大力拉拢的根本,除了登莱镇在战场上表现出来的战斗力,还有其他吗?

    答案是肯定的,没有。

    拉拢他是为了造反吗?

    显然是不是的,此时胡悦背后的人,其实已经浮出了水面。

    别看秦承祖没有刻意追查胡悦的来历,不过,胡悦自西南而来,西南都是后金哨骑的控制范围。

    要说胡悦等人,能穿越后金骑哨,而不被对方发现,那绝对不可能的,后金如果说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他们也活不到现在。

    胡悦背后的人,就算不是建奴,至少与建奴有着直接的关系。同时,也与朝廷中有着深厚的关系,

    被崇祯皇帝一道圣旨嘉奖,秦承祖有些亢奋,现在,他慢慢冷静了下来。

    人已经被宋献策杀了,就算把宋献策杀掉,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更何况宋献策的一句话,成了宋献策的救命稻草!

    “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这是试探呢?”

    试探,两个字说出秦承祖内心里最为担心的问题。

    全旭信任他吗?

    秦承祖不知道,如果说全旭已经不再信任他,他还能怎么办?

    投降朝廷,当朝廷的忠臣?

    总一天,他会被朝廷的大佬们玩死。

    当然,还有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现如今,宋献策也不单单是一个幕僚,而是秦承祖的小舅子,秦承祖原本打算稳定下来以后,迎娶宋献策的姐姐宋燕娘为继室,良辰吉日都选好了,结果孙承宗一纸调令,把他从山东调到蓟州……

    婚礼虽然耽搁了起来,可秦承祖已经与宋献策结为了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秦承祖表面上发一通火,大发雷霆,其实也是给别人看的。

    至于那个人是谁,这就是仁都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了。

    虽然秦承祖这边并没有成功被策反。

    可是……

    崇祯二年十一月十四日早上。

    秦承祖刚刚吃过早饭,登莱军将士们也分别吃完饭,就在秦承祖准备巡视大营的时候,地面上传来阵阵有节奏的震动声。

    “得得得……”

    这是马蹄声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响,节奏越来越急。

    “怎么回事!”

    秦承祖望着望塔上的哨兵,望塔上的哨兵其实非常辛苦,他们站在用木材搭成的木架子,大约二三十米那么高,站得高看得远。

    “回禀秦帅,东面来了一大群骑兵,观其旗号,好像是关宁军,为首的将旗是“祖”字,就是不太清楚,这是祖家哪一位!”

    “注意观察,小心戒备!”

    秦承祖其实并不知道,关宁军上下求战心切,又是请命,又是写血书,孙承宗无奈之下,只得命令以祖大寿为首的七千关宁军骑兵,加入汤河之战。

    孙承宗看来,关宁军这个会叫的孩子,想分润一部分功劳,毕竟这几天满桂与秦承祖、刘策、尤世威、侯世禄等人打得不错,各部都有或多或少的斩获。

    从九月二十九日后金破关,他已经把后金军队拖在蓟州范围内,已经一个多月,未能抵达京城。

    此时明军摆在汤河西岸的部队有三支,分别是满桂所部、秦承祖所部、以及祖大寿所部,三部满桂居中、秦承祖所部驻守在南则,而祖大寿则居左侧,也就是满桂的北方。

    祖大寿抵达汤河的同时,携带了不少给养,他一边向满桂和秦承祖送礼,又在晚上设宴,美其名曰拜见诸位同仁。

    这一场酒喝得非常尽兴,散席的时候,秦承祖甚上开心,他笑道:“这下万无一失了!”

    “万无一失?”

    满桂望着秦承祖冷笑道:“我现在倒是替承祖你捏一把汗!”

    “捏一把汗?”

    秦承祖有些不明白满桂的担忧,不过,他却抓住了重点:“满帅是为秦某担心?”

    “呵呵……”

    满桂望着秦承祖大营中,那些冒着寒风,认真执守的士兵道:“准确的说,我是为你麾下这些忠勇的将士担心,秦帅所练之兵,颇为当年戚少保的风采,全军严军纪,重火器,悍不畏死,个个以一挡十!”

    “满帅以为,秦某这些兄弟,挡不住建奴精锐的冲击吗?”

    “建奴精锐,也没什么了不起,哪怕是他们的白甲兵,我等武人,就需要迎上去撕杀既可,了不起马革裹尸,有何惧之?”

    满桂压低声音:“我更担心的关宁军!”

    秦承祖当然知道关宁军是什么尿性,用毛文龙的话说,关宁军自上而下,应该全部斩首,或许有冤枉的,但是二抽一的情况下,肯定有漏网之鱼。

    他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满帅,您何出此言?关宁军乃是我朝头等精锐,忠勇敢战,圣上对关宁军倚若长城……”

    “忠……勇……敢……战!!!”

    听到这话,满桂满脸愤慨:“老秦,你是不知道,我原来就在宁远担任守备,对关宁军了解甚深,关宁军内部早已通过联姻,自成一派,老秦,你可知道每年有多少寻常百姓一年都舍不得吃上一口的精米、白面经关宁军之手卖给建奴?”

    秦承祖自然是知道这些事情,甚知道更知道,关宁军其实只是办事的,这是一个庞大的利益网络。

    “你可知道关宁军每年在修筑关外堡垒的时候要贪墨多少?”

    “你可知道关宁军将领要吃多少空饷??”

    “你可知道明明关宁军屡战屡败,一次次丧师失地,朝廷非但没有惩罚,反而越发的依赖,辽饷更是一年比一年高?”

    面对满桂义愤填膺的控诉,秦承祖假装哑口无言,目瞪口呆。

    满桂愤愤的道:“现在的辽东将门,就是一个军阀团体,他们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了如何巩固自身的地位和利益上,十成心思不见得有一成用在打仗上,更有无数文武官员依靠这个团体,吃得满嘴肥油!他们是不会容忍任何一支客军在辽东击败建奴,成为朝廷更可靠的依靠的,如果有这样的军队,他们一定会不遗余力地拖后腿,甚至借刀杀人!”

    秦承祖看着祖大寿走过来,急忙提醒满桂。

    可惜,满桂正在气头上,根本就没有发现秦承祖的暗示。

    无奈之下,秦承祖厉声喝道:“满帅,这话秦某不敢苟同,关宁军将士与建奴血战数十年,死在建奴手里的将士何止数十万,岂能容你如此侮辱他们!?”

    “这话不假,但是,这是从前!”

    满桂接着道:“以前的关宁军确实是一心与建奴血战到底,报仇雪恨,但是,人是会变的,关宁军已经变了!他们早就蜕变成一个因功济私的军阀团体了!这些话可能会为我带来极大的麻烦,甚至杀身之祸,但我还是要说!老秦,你听得进去也好,听不进去也罢,都请你在跟建奴作战的时候多一个心眼,别让关宁军给出卖了!”

    满桂看着祖大寿过来,原本二人错肩而过的时候,满桂刻意错身,一个肩撞撞到祖大寿的肩膀。

    满桂突然袭击,让祖大寿防备不及,被撞倒在地上。

    “哎呀,我就是故意的!”

    满桂满脸不乎的盯着祖大寿:“你可以向孙督师那里去告我!”

    满桂其实也是粗中有细,表面上以粗鲁的方式针对祖大寿,将二人的矛盾公开化,这样以来,祖大寿要么弹劾满桂,要么双方剑拔弩张,水火不相融,只能被调离,避免被关宁军坑死。

    祖大寿望着满桂的背影,长长的叹了口气:“秦帅,有所不知,我与满桂、以及赵率教三人,原本关系莫逆,情同手足,只是朝廷不公,委屈了满帅,他以为是我祖某人从中作梗,祖某其实比窦娥还冤!”

    秦承祖尴尬的笑了笑。

    祖大寿发现秦承祖其实不好对付,吃饭可以,喝酒也行,敞开了喝,三碗酒下肚,马上醉得人事不省。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等在祖大寿走后,秦承祖缓缓起身,拿着毛巾擦擦脸,一丝醉意都没有。

    “秦正阳!”

    “请父帅吩咐!”

    秦承祖朗声下令道:“咱们大营阵前拒马,再多布五道,地雷有多少,全部用上!”

    关宁军通常都是引发溃兵,冲击已方大营,然后让后金骑兵鱼贯而入。

    如果他们还用老一套的办法,那就会尝试一下,什么叫做血与火。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明军冬装不足的问题开始迅速恶化,满桂部或秦承祖所部,还可以忍受,其他各军则无法忍受严寒。

    十一月十七日夜,后金骑兵哨兵发现汤河冰面可以跑马,汤河被冰冻,那么作为联通前后两营,包括侧翼的天然屏障,已经不存在了。

    “决战要提前到来了!”

    PS:非常感谢浮◇夸再次十万币打赏,二更保底,欠十七章更新。

第二六一章关宁军一定会袖手旁观

    “秦帅,你说关宁军果真如满帅所说的那样不堪吗?”

    宋献策有些难以置信,关宁军可是朝廷花了上千万两银子养出来的第一强军,为了养活关宁军,可是逼反了无数百姓。

    “关宁军排外的传统由来已久,当年萨尔浒之战,浑河之战,戚家军、川军、白杆兵与建奴浴血奋战,关宁军坐壁上观,非但不出城支援,反而哄抢川军和白杆军的火药以及粮草!”

    秦承祖当然只还是一个总旗,看不上最上层的斗争,也不晓得关宁军是奉了谁的命令,但是,他却知道,无论是戚家军、川军还是浙军被成建制的歼灭,关宁军都是帮凶。

    他当时作为辽东军的一名总旗,特别是戚军阵亡的时候,枪声、炮声停了整整一天,撕杀直到翌日午时,如果他们还有火药,后金根本就攻不上去,更别提消灭戚家军以及川军了。

    “他们跟任何客军都格格不入,最擅长内斗,不仅公然杀人,劫掠,而且……还资敌!”

    秦承祖作为东江镇将领,其实东江镇包括毛文龙在内的所有人,都属于辽东军,对于辽东军的了解是非常深入的。

    “至于资敌,那更是做得明目张胆,辽东大旱时,建奴占领的地区粮价曾高达八十两银子一石,别说平民,就连官员也吃不起,要是没有关宁军卖过去的大批军粮,建奴就算没有全部饿死,也得饿死一大半了。”

    有了秦承祖交底,秦承祖麾下加强了对侧后方向的防御力量,当然,满桂可是更加在意,所以关宁军打着拉关系、交流友军的旗号,公然打探满桂与秦承祖所部的军情,直接将两部所有布置都打探清楚。

    这些情报经过特殊渠道,最终抵达了皇太极的手中。

    皇太极看着情报,愁眉不展。

    满桂采取的就是阳谋,部队集中的大营中,外围有拒马、壕沟、包括鹿柴组成的外围防线,营中四角,都布置着望塔,只要后金军队进攻,他们都可以在第一时间支援薄弱环节,以及后金主攻的方向。

    秦承祖的布置,与满桂差不多,区别不算太大,更加阴损的是,秦承祖利用缴获的长枪、兵刃等武器,斜刺着安置在地上,再放热水浇在上面,经寒风一吹,这些长枪都冻在地上,形成一道道无人看守的长枪阵。

    要想进攻,只能拿人命去填。

    “啪啪……”

    寒风加夹着雪粒子,打在帐篷上,如同雨打芭蕉叶一般,让皇太极心急如焚,现如今后金大军既无法攻克怀柔县,也无法歼灭汤河防线的明军,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明军将抵达京师。

    八旗精锐恐怕将陷入战争的泥潭。

    打必须要打,而且要狠狠地打。

    孙承宗老匹夫,你欺我后金无力攻坚,居然想以守代攻是吧?这次我定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崇祯二年十一月十八日。

    汤河河畔,明军大营阵前。

    没有号炮,没有军号,随着天色刚刚擦亮,空气中隐隐约约传来阵阵凄厉的哭泣声,同时加杂着鞭子入肉的声音响起。

    “咚咚咚……”

    秦承祖大营方向的望着上,响起了阵阵示警的鼓声。

    鼓声就是命令,来不及洗漱的秦承祖,快速登上大帐前的望塔,然而,他在看到远方的第一瞬间,感觉天旋地转,手脚冰凉。

    皇太极,你真狠!!!

    在远处的外围的防线前,是秦承祖布置的冰冻长枪阵,还有拒马,这是为了防止后金骑兵冲锋准备的工事。

    此时,这些工事前面,挤满了人群,这些人瘦得皮包骨头,人人衣衫褴褛,蓬头污面,他们在后金、蒙古军队的驱赶下,朝着长枪阵冲来。

    “啪啪啪……”

    皮鞭入肉的声音响起,只要动作稍慢,那些蒙古骑兵或后金骑兵,手中的皮鞭就抽过去,也有想要反抗的百姓,战刀挥过,无论男女老幼,都被砍倒在地上。

    距离越来越近,那些百姓已经接近地雷的边缘。

    “轰隆……”

    一团橘红色的火球腾空而起,重达十公斤的黑火药,产生的威力也不小,十几名百姓被得血肉模糊,原本密集的人群,被炸出一个空挡。

    可惜,后面的百姓马上填补了这个空白区域。

    “噗嗤!”

    一名躲避不及的百姓,被后面的百姓拥挤着,用身体撞在前面的长枪上,长枪穿透了他的身体,接着长枪就穿透第二名百姓……

    任务防御工事,都会被破坏,无论是地雷,再或者长枪阵,数十名百姓用身体撞上枪阵,他们固然惨死,可那一道原本可以给后金骑兵造成重大伤亡的长枪阵,被百姓破坏掉了。

    秦承祖的脸色苍白,作为一名武人,他知道应该下令攻击,否则不仅仅这一仗会败,他的部曲也有可能被后金骑兵趁势冲过来杀死。

    可是,一旦下令反击容易,可是朝廷中的那些文官就会弹劾他,也就是说,现在的秦承祖无论反击或不反击,结果都是一样的,他会被罢官去职,褫夺一切。

    “怎么办?”

    其实这样的情景,秦承祖面临的问题,不仅仅是秦承祖为难,就连满桂也头疼万分,皇太极在这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内,可抓了足足五六万百姓,就算用人命堆,也可以把汤河给堆满。

    宋献策目光阴冷:“传令炮兵,换装散弹,标高一尺,马上开炮!”

    “不能开!”

    秦承祖看到这一幕,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当初后金就是用这样的方式,驱赶着辽东百姓,进攻明军的城堡或城池。

    所过之处,村落被烧毁,老弱妇孺全部被杀光……

    秦承祖冷冷的道:“来人!”

    “大帅!”

    “通知满帅,我军准备撤退,请他一起!”

    “遵命!”

    皇太极可以不在乎五六万名百姓的死活,秦承祖不能不在乎。

    就在这时,宋献策道:“大帅,献策有一计!”

    “说!”

    “咱们军中粮草不少!”

    宋献策指着堆积如山的粮草道:“皇太极继续下令进攻,我们就把粮草烧掉!”

    “没用!”

    秦承祖冷笑道:“建奴永远不会缺粮!在天启三年的时候,建奴大杀无粮人,根据他们规定,存粮七斗之下的人就会被杀掉,杀掉之后,就把他们吃掉,连骨头都没有浪费,被当成柴火,成群的建奴就围着一堆堆用人骨生起来的火,烤食着人肉……”

    正在拿着匕首,吃着罐头的秦正阳汗毛都竖了起来,将那罐头肉推得远远的,叫:“父亲帅,别说了!”

    宋献策也是毛骨耸然,不过他却没有表现出来:“人人相食,炊骨折骸,真是骇人听闻!”

    随着时间的推移,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越来越多的百姓被后金军队驱赶着,踏平的外围的拒马,眼看着他们越来越近,距离大营营垒越来越近。

    就在这个时候,满桂的命令传来:“火炮抬压低三寸,瞄准百姓后面的建奴,打,八轮速射之后,马上撤退!”

    秦承祖点点头:“炮营,准备开炮!”

    想要越过百姓人墙,攻打后面的建奴,只有全旭利用无缝钢管打造的轻型野炮可以做到,至于明军制式的三千斤重红夷大炮也可以做到。

    至于碗口铳、虎蹲炮,却有心无力了。

    “轰轰……”

    随着一阵阵炮声响起,一颗颗炮弹越过大明百姓,飞向在后面的建兵军队中间,实心的炮弹在后金阵中掀起阵阵血雾。

    只是可惜,野炮的射速以及准确度不足以像后世的火炮一样,形成一道火力覆盖隔离带,这顿炮击虽然给后金军队造成了一定的损失和伤亡。

    然而,不可避免的是,大明百姓靠近了营垒,深达六尺的壕沟,宽约一丈有余,也被百姓用身体填满。

    让秦承祖非常无语的是,尽管这些百姓可怜,他们却没有人敢反抗,几乎所有人都是被驱赶着,像牲口一样,跳进壕沟,或者撞到拒马上,耗尽身体的力量,耗尽所有的生命力。

    “撤退!”

    秦承祖咬咬牙,在大明百姓距离他还有十几步的距离里,他这才狠心离去。

    一地血肉,一地尸体,一路无语……

    十一月十八日上午巳时三刻,汤河西岸阵地全部丢失,失去大营依托的明军步兵在撤退过程中,遭遇了后金骑兵的袭扰。

    撤退速度非常缓慢。

    “他娘的,这些建奴为什么专盯着我们咬,他们属狗的?”

    秦正阳身上被后金骑兵射中了几箭,虽然伤势不重,却非常气愤,在满桂、祖大寿和秦承祖、刘策、尤世威五名总兵麾下,秦承祖的骑兵力量是最弱的一个。

    偏偏受到了后金骑兵的最强袭击,而骑兵最强的关宁骑兵撤退路线上,他们连一个人过去袭扰的都没有。

    秦承祖苦笑:“皇太极这是故意的!”

    “故意的?”

    “对,他若先进攻关宁军,尽管我与满帅对关宁军不爽,也会本着同袍情谊,对他们施以援手!”

    秦承祖望着大呼小叫,装腔作势的关宁军,就像吞了一颗苍蝇一样恶心:“现在他们进攻我们,关宁军一定会袖手旁观!”

第二六二章满桂老子跟你没完(为盟主浮◇夸加更20/4)

    秦承祖苦笑道:“如果说,后金进攻关宁军,无论是满帅,还是我都会捐弃前嫌,能帮则帮?”

    宋献策有些不解:“他们既然做了初一,那为何?”

    事实上,他心中不一为然。

    既然关宁军从来不团结袍泽,团结客军,那就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

    然而,问题是辽东将门与朝廷兵部大佬早就结成了共同的利益联盟,后金可能会打关宁军,但是,绝对不会把关宁军收拾得太惨,借刀杀人,通过对比的方式,显得关宁军才是大明第一强军。

    比如说曾经的戚家军,在萨尔浒之战中,戚金阵亡,三千将士,死伤殆尽,仅数十人突围而出。

    比如川军,在浑河之战,关宁军坐视川军弹尽粮绝,被后金围杀剿灭,辽东就是一个大坑,无论再精锐的军队,再能打的将军,只要抵达辽东,就会莫名奇妙的死在辽东。

    就像每逢必胜,打得蒙古人没有脾气的杜松杜太师,死在辽东,反而落了一个有勇无谋,为人暴躁鲁莽的评价。

    “朝廷里有人好做官,他们关宁军在朝中有人!”

    秦承祖望着满桂方向:“当年,满帅就是因为不满关宁军将军功私自相授,破坏了关宁军的规矩,这才被调离辽东!”

    宋献策此时更加疑惑,秦承祖为何对辽东如此熟悉?

    当然,他并没有把疑惑说出来。

    秦承祖望着不远处的秦正阳:“秦正阳!”

    “父帅!”

    秦承祖道:“告诉黄方英,布置几道拦马索!”

    撤退,其实是远比进攻更加困难。

    很多军队往往都是由撤退,最终失去秩序,从而变成了溃退。

    更何况,此时诸军之中都有步兵还有大量的民夫,一旦队形散乱,将会被后金骑兵掩杀……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就在秦承祖担心后金军队追击的时候,地面上的沙粒、雪粒里开始跳动起来。

    汤河以东,正是平原,原本松软的田地,其实并不适合骑兵冲锋,可是此时天寒地冻,松软的田地,都被冻成硬棒棒的地面。这种地面,反而最适合骑兵冲锋。

    “得得得……”

    如同滚雷一般的马蹄声响起,大地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地平线上涌现一股屎黄色的洪流。

    在影视剧里,满清八旗,旗帜鲜明,铠甲铮亮,气势不凡,杀气腾腾。后金八旗虽然以不同颜色的铠甲作为戎装,不过无论是正黄旗,还是镶黄旗,由于布帛染色技术不过关,黄色都是惨白色,加上灰尘和汗水,显得更加污浊。

    随着这股莫约一千五百余名镶黄旗骑兵之后,接着出现三千余名身披蓝色铠甲的骑兵,这是正蓝旗的骑兵。

    接着就是镶红旗。

    随着呜呜……

    低沉而悲凉的牛角战号声响起,至少七八千名后金骑兵蜂拥而来。

    作为皇太极的大儿子,豪格好不容易逮着这次追击的机会,他率领麾下十个佐领,三千余骑,越众前出,距离秦承祖麾下后营越来越近。

    孙承宗得知皇太极驱赶着百姓进攻汤河大营,他就意识到了不妙,这次撤退,很可能演变成溃退。

    特别是秦承祖,此人更是野路子出身,并没有与后金人交过手,恐怕会吃大亏。所以他急忙派了刚刚提拔为游击将军的茅元仪率领麾下一千余督标缇骑,前来支援秦承祖。

    当茅元仪与秦承祖前锋汇合的时候,却听见了轰轰的炮声。

    这多亏了全旭的那种轻便的火炮,而且装药多,射程远,威力也大,偏偏又非常轻便。

    这种火炮四个人可以轻松抬着走,不受地形限制,关键的问题是,从行军转为战斗状态,只需要半柱香的时间。

    结果一阵乱炮打过去,让原本想占便宜的豪格所部损失将近三百骑。

    豪格偷鸡不成,反而被收拾了一顿。

    虽然说三百骑不多,可是后金总共才多少人马,这下豪格想全军压上。

    莽古尔泰劝住了豪格:“仗不是你这么打的!”

    满桂所部虽然有这种火炮,可惜的是,他手中的火炮太少,只有六门,尽管这六门一百零五毫米野炮打了足足上百发炮弹,可是炮管却没有任何问题。

    六门野炮无法掩护七八千人的部队,同时还有大量的民夫,足足一万余人。不过,满桂与后金交手多次,非常清楚后金的迂回手段。

    他将麾下的火枪兵藏在大车上,与民夫队一起撤退,等后金的马队冲到车队跟前的时候,一千余名火铳手,对着二十余步外的后金骑兵开枪。

    “砰砰砰……”

    后金骑兵的损失比秦承祖那一顿乱炮还要效果好,莽古尔泰麾下直接掉下战马三四百人,又被满桂的骑兵掩杀,败退十数里。

    眼看着满桂和秦承祖先后建功,人人捞了一两百颗后金鞑子的首级,这下关宁军骑兵们坐不住了。

    虽然说,关宁军与后金眉来眼去,不清不楚,这种事情,其实满桂和秦承祖都没有切实的证据,哪怕关宁军士兵们,他们也不知道。

    经手人都是祖家的心腹,而且是专门负责此事。

    在这种情况下,关宁军也想捞军功,获得赏赐,于是,关宁军骑兵从满桂与秦承祖的结合部杀过去。

    越过满桂与秦承祖麾下的骑兵,对后金骑兵展开追击。

    关宁铁骑咬着后金骑兵的尾巴,大肆砍杀,如入无人之境,直打得后金军队节节败退……

    莽古尔泰扭头一看,发现身后不知不觉居然变成了关宁军,他本来就被满桂打得没有脾气,正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

    “爷爷给你们脸了!”

    莽古尔泰大吼道:“勇士们,给本贝勒,踩死他们!”

    正蓝旗的旗丁们接到命令,纷纷调转马头,组成进攻队形,朝着关宁军骑兵横冲直撞过去。

    一把把马刀在空中挥舞,构出一幢幢青灰色的合幕,刀光闪过,鲜血四溅,关宁军骑兵纷纷落马,死得那叫一个难看。

    一些正蓝旗骑兵向关宁军展开了拿手绝活,挽起弓箭,朝着关宁军抛射箭雨,关宁军骑骑兵不断有惨叫着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战场的局势急转而下,关宁军一看后金军队动了真格的,他们调头开始向秦承祖与满桂所部的结合部冲去。

    秦承祖指着前一刻还气势如虎,后一刻就变成绵羊一般的关宁军道:“满帅,他们打的这叫什么仗!”

    “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

    满桂举起朴刀,指着队首的祖大寿道:“祖大寿,你个狗日的往哪撤呢,赶紧让开!”

    可惜,关宁军骑兵们只想逃离战场,没有其他打算,而且他们是两点之间,径直而来。

    眼看着关宁军骑兵溃兵马上要冲到满桂撤退大军的行列里了,再迟疑,恐怕就要功亏一篑。

    “准备放箭!”

    满桂喝令麾下的弓箭手道:“压低一指,射他们的马!”

    关骑军骑兵们距离满桂越来越近,大约只剩七八十步的距离。

    祖大寿大吼道:“秦将军,拉兄弟一把!”

    “拉你娘!”

    满桂大吼道:“放箭!”

    满桂麾下的弓箭手同时松开手指。

    “咻咻咻……”

    随着弓弦颤动,三棱形箭镞激射而出,冲在最前面的关宁军骑兵只看到无数点寒星朝着自己飞来,紧接着便是人仰马翻,好多人连人带马被射成了刺猬,前排的关宁骑兵几乎被一扫而空!

    第一波箭雨还没有落尽,第二波便又呼啸而来,锐箭密如斜雨的落下,关宁军骑兵人喊马嘶,惨叫声大作,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中箭倒地,多少受伤的战马发了性的狂奔,将自己人踩成了肉泥!

    满桂麾下的弓箭手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只顾着拔箭,挂弦,开弓,放箭。

    满桂麾下的弓箭手与火铳手配合着,不时的收割着关宁军骑兵的性命,祖大寿看着短短之间至少三五百名骑兵坠落战马,他急忙调转马头,朝着侧后方迂回。

    祖大寿一边策马飞奔,一边大吼:“满桂老子跟你没完!”

    由于弓箭手是一个体力活,在关宁军的消耗下,满桂所部被关宁军骑兵冲击,接着关骑军骑兵擦着满桂与秦承祖所部的队边,擦肩而过。

    巨大的恶果在瞬间呈现,尾随着关宁军骑兵而来的正蓝旗骑兵们,在满桂错愕的目光中,张开了獠牙……

    “咻咻咻……”

    此时,正蓝旗对准了没有甲胄的民夫和步兵,偏偏他们的距离非常近,正是弓箭手发挥的最佳距离。

    中箭惨死的民夫和步兵,再也控制不住,顿时慌乱起来。

    莽古尔泰、豪格趁势掩杀而来。

    结果,秦承祖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挽回……

    兵败如山倒,尸体铺满了田野……

    ……

    尽管早有预料,当全旭接到消息汤河战役结束的消息时候,仍旧难以置信。

    明军败得非常惨,满桂身边万余军队,在抵达北京的时候,身边不足三千步骑,而且人人大都带着伤。

    秦承祖麾下八千余人,折损过半,只剩不到五千人抵达北京城下。

    关宁军不是没有损失,他们损失二千余骑,还砍了五百多颗蒙古人和建奴的脑袋,算是汤河之战唯一的亮点,也是唯一大胜的军队……

第二六三章别瞧不起赵括你不配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全旭看完战报,他气得一拳砸在面前的桌案上,将茶杯震翻在地上,滚热的茶水,流到全旭的腿上,他都没有感觉。

    一身男装打扮的三娘,小心翼翼的将一杯热茶放在全旭面前:“相公,出了什么事?”

    “朝廷大军又败了!”

    汤河之战,满桂和秦承祖配合,利用火炮和火铳,采取改进版本的却月阵,一度让后金军队狗咬刺猬,无从下口。

    可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后金祭出了自己最擅长的一招,驱民攻坚。甚至可以说,自从满桂和秦承祖下令撤退的那一刻起,他们的败局一定。

    如果换位思考?

    把自己换到秦承祖或满桂的位置上,自己会怎么做?

    撤退?

    不!

    全旭会毫不犹豫下令开炮开枪,宁愿血流成河,尸山血海,也不能妥协。

    越是顾忌,越会被动。

    可以想象,皇太极此时肯定会非常得意。

    正所谓一招鲜,吃遍天。

    在后金攻坚能力不强的时候,他们会抓捕大明百姓,然后驱赶着他们进攻,破阵、攻城,恐怕没有什么城池可以当在后金的铁蹄。

    此时的皇太极并没有鲸吞天下的志向,这次的破关而入,也只是为了抢劫,所以,他不要脸,事实上,后金人什么时候要过脸?

    他们所谓的仁,勤,德,义,全部都无耻文奴给他们吹捧起来的。

    三娘不以然的笑道:“朝廷败了这不是非常正常吗?这十几二十年,朝廷哪一次胜过?”

    全旭不得不承认,三娘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秦承祖的迟疑和不决,应该是担心会打乱全旭的计划。

    事实上,全旭对于秦承祖根本就没有计划,也可以说,只要平定后金之乱,秦承祖所部的使命就会走到头了,也就是说,在这个时候,朝廷肯定会卸磨杀驴,先干掉秦承祖这支叛军。

    除非,秦承祖可以表现出超出大明诸军的实力。

    这样以来,以崇祯急于求成的心态,这样的军队才不会被肢解,才会被重视。

    想到这里,全旭拿起笔给茅元仪写了一封信。

    给秦承祖麾下武器装备,暂时是不太可能了,现在大明诸军跟后金直接接触,保不齐他们会被渗透,会被策反。

    不过,飞雷炮却没有问题。

    首先是这种武器射程太近,而且准确度不高,完全可以充当应急之物。全旭甚至不用自己给他,而是让茅元仪调一部分飞雷炮过去就行了。

    这种武器对付骑兵其实是非常不错的,特别是趁着对方不防备,可以狠狠的阴后金一下子。

    当全旭写好信,然后交给了马凤鸣:“你过去,亲自交给茅元仪!”

    “是!”

    “这是一枚手雷弹,如果你遇到建奴骑兵,在跑不掉的时候,拧开这个盖子,拉开这个引信!”

    全旭望着马凤鸣道:“二十亩地,外加二十两银子,就会交给你的父亲!”

    “多谢全爷!”

    马凤鸣骑着马,朝着远处急奔而去。

    就在这时,全旭看着官道上,前方大道烟尘滚滚,哭喊声撕心裂肺,他急忙拿出望远镜一看,原来是大批老百姓扶老携幼,拖家带口的往保定方向逃了过来。

    这些百姓都是从京师方向逃过来的,难民是敌军来袭的预警信号,虽然说难民的速度,远远不是后金骑兵的对手,可是他们总会因为谣言或提前得到的风声,先一步逃离。

    这些老百姓肯定吓坏了,都是没命的逃,孩子找不到父母,母亲找不到子女,老人无依无靠,一路哭声震天。

    看到一支军队逆着难民潮而行,枪尖林立凛然生威,哭声戛然而止,所有难民都愣愣的看着浩浩荡荡的开过来的军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明军户烂成什么样子他们是知道的,让这些军户去打土匪,只怕土匪都对打败军户,更别提是对付比土匪凶悍万倍的建奴了,只怕建奴还在一百里之外,他们便一哄而散了,这支军队居然主动去找建奴打?

    邪门!他们惊慌失措的闪到路边,有几分姿色的女子鸵鸟似的往人堆里藏,经验告诉他们,官兵并不土匪好多少,甚至土匪更可恶稍不留神会遭殃!

    幸运的是,这支官兵跟没看见他们似的,自顾自的拔成三列纵队浩浩荡荡的向前走,昂首挺胸,目不斜视,一千多只鞋子同时抬起又同时落下,踏出异的节奏,整支部队跟在两根拉得笔直的绳子间行军一样整齐。

    正所谓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

    就在这时,天空纷纷扬扬又下起了雪,这些衣衫褴褛,身无长物的百姓,只怕没到四十里外的保定府城,就被大雪要了性命。

    全旭微微皱起眉头:“沈良材!”

    “全爷!”

    “找几个人,去引导这些百姓,让他们前往大泥淀!”

    此时的大泥淀的城堡连个影子都没有,只是有一个用石头垒成的护洪堤,这座三百多亩的小岛上,建造了密密麻麻的棚户区。

    别看只是三百多亩的小岛上,此时却有足足七八千人在此工作。

    好在这里芦苇容易获得,割下来的芦苇,制作一座座可以防风,防雨的草棚子。

    全旭在大泥淀储存了不少粮食,支撑这个冬天不成问题,最大的问题是,眼下冬装太少。

    大雪越来越大,部队行军受到了一定的限制。

    “就在宿营!”

    随着卢象升的命令下达,众将士开始沿着官道旁边的空地上开始安营扎寨。

    好在这批以农民出身的大名府义军们,干活比杀敌更熟练,他们伐木的伐木,从大车卸下来帐篷的卸下来帐篷,不多时,一个大营的轮廓慢慢浮现。

    “全爷!”

    全旭摆摆手道:“怎么了?”

    “卢大人请您过去商议破敌之策!”

    全旭来到卢象升的大帐,大帐里升起几个煤球炉子,带着烟囱的煤球炉,不仅仅可以烧着热水,还可以把整个大帐烘烤得暖洋洋的。

    卢象升将一卷地图摊开在桌面上,地图上清晰的写着京师周围的山川、河流、村镇等等,巨细无遗。

    就在这时,全旭这才发现大帐中出现一名文官模样的人。

    卢象升介绍道:“诸位,这位是兵部侍郎侯大人!”

    原本,侯恂在崇祯元年担任河南道御史,崇祯二年则升为太仆少卿,在十一月初兵部尚书王洽被下狱问罪,侯恂则被提拔为兵部侍郎。

    不过,侯恂在此时,还没有军中的嫡系部队,属于光杆司令,上面又有梁延栋,他没有什么作为,在得知卢象升带着万余兵马北上勤王的时候,侯恂主动申请外出,前来接应卢象升……

    毕竟,卢象升对于侯恂来说,他们都是东林党同道中人。

    “见过侯大人!”

    侯恂朗声道:“建奴破关,京师生灵涂炭,百姓水深火热,圣上心急如焚……”

    全旭在心中暗暗嘀咕:“这些事情,还不是你们捣鼓出来的?”

    全旭不知道侯恂是不是华阳社的人,但是,侯恂却不是什么好人。

    侯恂的表情非常丰富,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忏悔着,充斥建奴狼子野心,阐述说后金与大明的恩怨是非,陆陆续续说了将近半个时辰,却没有说到重点。

    卢象升倒是非常配合侯恂演戏,二人表情投入,互动甚是明显,不时的商业互吹。

    看得全旭非常牙疼。

    然而,侯恂的眼睛非常尖,只有全旭的态度不以为然,被侯恂收到了眼底,他冷冷的望着全旭:“这位是……”

    “学生全旭,拜见侯大人!”

    “全旭,莫非有了破敌之策?”

    “没有!”

    全旭摇摇头道:“我们现在既没有与建奴接触,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布置,不知敌人的虚实,动向,在这里谈什么破敌之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继续北上,主动接触敌人,尽快向敌人接触,给他们施加压力,迫使他们露出破绽,再加以利用!”

    侯恂不以为然的笑道:“说得头头是道,但愿不要成为赵括!”

    全旭看着侯恂非常不爽,直接怼上去:“我肯定不是赵括,如果大明出现一个赵括,那还真是大明之福!”

    侯恂笑起来:“谁人不知赵括只会纸上谈兵?不知机变?最后在长平之战葬送了赵国四十五万精锐,你居然对一个无能之将如此推崇,难不成,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卢象升有些不悦,盯着侯恂正准备开口反驳。

    全旭却率先开炮了。

    “无能之将?一个无能之将指挥被团团围困的大军反复冲杀突围,让秦军死伤过半?”

    “一个无能之将能跟白起这个人屠鏖战四十五日,始终没有给白起可乘之机?”

    “一个无能之将能让一支断粮近两个月的大军始终保持斗志,与秦军血战不休?”

    “一个无能之将将能让秦军苦战四十余日也无法击垮的几十万大军因为他的死而彻底崩溃?”

    全旭如同连珠炮的发言,让侯恂哑口无言:“别瞧不起赵括,你不配!”

    “你……”

    侯恂的脖子上青筋凸起,血管喷张:“你……放肆!”

第二六四章骑兵遭遇战

    “你放肆!”

    侯恂指着全旭:“你说这话,难道不觉得过分吗?”

    全旭耸耸肩:“但是,我说的是事实!!”

    提起赵括,人们第一反应就是纸上谈兵,夸夸其谈,秀而不实,葬送了赵国四十万大军,让赵国从此一蹶不振。

    可事实上呢?赵括其实并非一个庸才,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从小博览群书,对兵法战阵有着非常深刻的见解,就连他的父亲马服君赵奢也时常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一个庸将显然不会有这样的素养;

    其次,赵王换将也实出无奈,秦赵百万大军在上党山地对峙了两年,赵国的人力物力远逊于秦国,国力已经无法再支撑这样旷日持久的对峙了,必须尽快打破僵局,而廉颇防守是行家,又不愿意主动进攻,只好换赵括来了。

    最后,赵括的表现也没有大家想的那么糟糕,除了一开始轻敌大意,不知深浅,被白起诱入长平团团围困住之外,在接下来的一系列惨烈无比的血战中,他的表现都是可圈可点的。

    一支大军如果绝粮,往往几天就崩溃了,而他所指挥的赵军在粮道被截断的情况下坚持了整整四十五天,每天都忍受着巨大的伤亡反复冲击秦军的营垒,试图杀出一条血路来,赵军伤亡固然惨重,秦军也同样血流成河。

    在最后关头,他亲自率领重骑冲阵,要为大军杀开一条血路,不幸被秦军射死,也算是死得壮烈了,一个庸将显然不会这样做;

    当然,最直接的证据就是在他死后,苦战四十五天,杀得尸山血海也不曾言败的赵军一下子全垮了,向白起投降,最后被白起悉数屠杀。

    如果他真的是庸将,他的死对赵军根本就无关紧要,相反,大家还会松一口大气,认为这个蠢货总算挂了,可以换个有真材实料的人来统率他们作战了。

    只有那种已经成为全军的希望所在,全部人心灵的寄托的人的死,才会对一支军队的士气造成如此沉重的打击,让整支军队彻底崩溃。

    这位被骂了两千多年的“庸将”非但不庸,还是白起戎马生涯中最可怕的劲敌,有兴趣的读者可以查查白起之前与山东六国那些身经百战的名将对垒的结果。

    简直就是秒杀,别说鏖战四十五天,在他手下撑过四十五个小时的都少之又少,而且还是以少打多。

    赵括败得这么惨,说到底还是因为国力不济。赵王不再三命令赵括主动出击,长平之战的结果,还真不好说。

    侯恂虽然知道全旭是一个监生,不过他感觉自己的面子下不来台,气得甩袖离去。

    对于侯恂而言,对付一个国子监生,实在太容易了,他在国子监还有一帮朋友的,国子监的助教或教授,要挑一个学生的错误,那实在是太容易了。

    看着侯恂离去,卢象升长长叹了口气,急忙追了上去。

    周围的大名府义军将领们,对全旭竖起了大拇指。

    敢怼兵部侍郎这样的高官,那绝对需要勇气。

    全旭其实还真不忿侯恂,作为归德府人,他是千古罪人,因为他的儿子侯方夏带着家丁打开了归德府城的城门,李自成军队涌入归德府,结果归德府被李自成大军屠了三天,死亡两万余人。

    当然,侯氏一门也有数十人遇难,不过侯氏是咎由自取。

    对于这样的嘴炮,根本就不用客气。

    等侯恂回到京师,可以让侯府出现意外走水,大不了推到后金细作身上。

    “大真,大真!”

    侯恂跨上战马,准备离去。

    卢象升一把薅住侯恂的缰绳,那匹战马,动弹不得。

    侯恂望着卢象升道:“建斗,不是侯某拂你面子,只是,此子狂狷……”

    “大真,你有所不知,全旭乃袁公子弟,不看僧面看佛面!”

    卢象升只好搬出了全旭的老师袁可立。

    可未曾想侯恂如果升任兵部侍郎,是正三品文官,对于袁可立反而不怵,他不以为然的道:“那又如何?袁巡抚教徒无方,某连他一块弹劾!”

    卢象升苦笑道:“大真,莫要与小辈一般见识,全旭还是孙阁老的孙婿!”

    听到这话,侯恂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那还能说什么?

    袁可立没有他的官大,而且袁可立是孤臣,没有朋党,不如侯恂事大,可孙承宗却是东林党大佬,名气比他大,官职比他高,威望比他高。

    更为关键的是,在这个时空,没有袁崇焕拆台,孙承宗远比历史上更受崇祯重信。

    当然,孙承宗的表现也让崇祯基本上满意,从十月初五,皇太极攻破遵化,区区四百多里地,皇太极用了一个多月,还没有抵达京师城下。

    而且汤河之战,一天三报,崇祯基本上知道了详细的结果,对于满桂和秦承祖的表现,也非常满意,如果不是皇太极驱赶百姓冲阵,满桂不会撤退……

    这说明,孙承宗的军略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只是皇太极太狡猾,太残忍。

    就在秦承祖获得了定国将军的虚衔,而孙承宗则获得了太子太师的虚衔,哪怕是上朝,孙承宗都要坐着的。

    侯恂并不是什么坚持的人,他隐隐约约明白了全旭今天怼他的原因。

    难道说,孙承宗想让孙婿上位,给他营造一个知兵的美名?

    孙承宗的七个儿子,除了长子高中进士,补缺知县之外,次子为举人,其他五个儿子都是生员,他并没有利用自己的身份和资历给儿子铺路。

    这样反而让人无话可说。

    现在全旭名义上与孙氏并没有关系,也没有成婚,既可以避嫌,也可以提拔全旭,以堵天下悠悠之口。

    高,实在是太高了。

    侯恂想到这里,翻身下马道:“建斗,我突然想起,全旭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

    “哈哈……”

    卢象升握着侯恂的手,二人再次回到大帐。

    侯恂盯着全旭,一脸严肃:“你想当先锋?”

    全旭有些不解,按说侯恂不应该大发雷霆吗?

    不过,他毫不迟疑:“正是!”

    雷时声也上前道:“末将请战,愿为前锋!”

    侯恂与卢象升对望一眼。

    “本官以兵部侍郎之身份,赐大名府义军为……天雄军!”

    侯恂也算是投桃报李,如果不是卢象升提醒,他今天就做了恶人,得罪了太子太师孙承宗,将来在东林党里恐怕不好混了。

    有了这个人情,侯恂不介意假公济私,他嘴巴一张,直接道:“参将全旭、雷时声,率本部人马,引为天雄军前驱,直抵良乡!!”

    全旭从一个监生,直接升为正三品参将。

    而雷时声也从九品巡检,直接为了正三品参将。

    “遵命!”

    全旭与雷时声大步走出大帐。

    “戚元弼!”

    “全爷!”

    雷时声笑道:“以后不要叫全爷了,要叫全将军,兵部侍郎侯大人已经擢升全公子为参将!”

    “我等拜见全将军!”

    全旭摆摆手道:“戚元弼,带着你的第一骑兵团,为大军开道!”

    全旭的骑兵依旧非常少,不过一个满编的团算是凑齐了,现如今全家军此时出征,共计一个骑兵团二百一十三人。

    三个炮兵团,共计九十六门一零五毫米的野炮,共计六百余人。

    步兵五个团,共计一千余人,其中包括四个团八百余名火铳兵,外加魔改版的三棱军刺。

    辎重兵一个团,共计二百余人,全军共计两千余人。

    两千余人,接到命令之后,快速与大军脱离。

    与现在刚刚成立的天雄军不同,全旭所部可是人人没有夜盲症,夜盲症其实就是营养不良,而是缺乏维生素A。其实早在唐朝的时期,孙思邈在《千金要方》中记载动物肝脏可治疗夜盲症。

    《内经》云:“瞳子黑眼法于阴,白睛赤脉法于阳,阴阳合转而晴明。”今阴弱而不能配阳,复兼气化不利,久则使双目渐失肝血肾精之充养而失明。故法拟补肝肾,益精血,通气化为主,佐以明目养肝清肝之品,且郁多憔悴,故宜辅以舒肝解郁之药……

    动物内脏,后世非常便宜,主要是因为胆固醇过高,后世超过三分之一的人都属于三高人群,这种东西很少有人去吃。

    全旭倒不在乎,从屠宰场采购下来,加上淀粉,制成罐头肉,于是,经过大半年的营养补充,全旭的家丁兵三千余人,基本上排除了夜盲症。

    所以说,全旭不怕夜战,如果有机会偷袭夜战,全旭是不介意进行夜战的。

    短短三个时辰,快要天黑的时候,全旭所部走出了五十余里,至于戚元弼带着骑兵,已经跑到了七八十里之外。

    就在戚元弼准备下令部队休息的时候,远处升起一股股浓烟。

    戚元弼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胡万,通知全爷,我们过去看看!”

    一名骑兵在众人的目光中,开始喃喃自语:“南博完,呼叫南博图!”

    “南博图收到!”

    胡万查看着地图:“我们现在良乡县位于南寺乡境内,遇到敌情,戚团长前往抵近侦察,请通知全将军,大部队跟上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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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明末有套房介绍:
明末乱世,天灾人祸,遍地烽火,血流成河。
这是一个尸山血海血火交织的年代。
这是一个人命贱如蝼蚁的时代。
然而,对于全旭来说,明末却是他的天堂。
且看一个可以穿越两个时空的全旭,如何打造一个横跨现世与明末的超级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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