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零章大明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刘如花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全旭说的这话没有毛病。
全旭带着一百多名护卫光明正大的来到陈园,他的护卫人人带着兵刃,这足以说明了问题,商贾虽然有钱,也可以置办起铠甲和兵刃。
可问题是,他们的刀枪不敢明着拿出来,哪怕明明有刀,人人都知道,至少表面上不能张扬。
佩刀、佩剑扈从是士人的专属,也就是说,全旭至少是一个有功名的士人。
刘如花非常客气的说道:“全公子,对不起,对不起,请息怒,息怒!”
但是,那名陈园的少东家明显不这么想,他认为,自己巴结上了青州知府钱良翰的三公子,在青州府就可以肆无忌惮。
全旭坐在那里动也不动,这让陈少东家感觉非常没有面子,有气没地方撒,他就开始呵斥刘如花:“刘妈妈,你越活越回去了,咱们陈园是什么阿猫阿狗想来就能来的吗?”
刘如花一脸为难:“这……”
杨婉儿心里气愤,玉手撑在桌上,随时都要发作,她倒不是对全旭多少倾心,只是感觉因为自己,让全旭受辱,自己过意不去。
然而,刘如花却按着她的手,不让她随便说话。
全旭缓缓起身,望着陈少东家道:“恕我耳背,你刚刚说什么?”
“阿猫阿狗,你还想听几遍?”
陈少东家对全旭倒没有多大的仇,只是感觉自己没面子,他指着门口道:“是你自己出去,还是我让人请你出去!”
全旭缓缓道:“我听出来了,你在骂我!”
“骂你……”
陈少东家本想说骂你怎么样,全旭上前一把薅住了陈少东家的发鬓,如果对方一个强壮的大汉,全旭没有底气,如果说对付一个十五六岁的熊孩子,那是手拿把攥。
毕竟,这个陈少东家可不是什么强壮的人,虽然年纪轻轻,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全旭一手扣住他的发鬓,一手扣住他的喉咙,微微用力,陈少东家的脸色都变成酱紫色了。
那名钱公子急忙后退,大喝道:“来人,过来!”
呼呼啦啦,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首先进来的却不是陈园的打手,而是全旭的护卫,这时,几名陈园的打手冲过来,准备迎救陈少东家。
不过,他们没有来得及靠近这座阁楼,就被沈良材等带踢带打,吓得不敢靠近。
全旭过来陈园的目的,其实很简单,他真不是为了装逼,而是为了掩饰自己离开,那些姑娘只要给钱,就可以瞒住了茅元仪,他就可以放心回到后世。
可是,没有想到搞了这么一出。
全旭一脚踢在陈少东家的膝盖上,陈少东家吃痛,可惜,他的喉咙被全旭抓着,根本就动弹不得。
全旭愤愤道:“我乃堂堂国子监生,你是一个商贾仆贱之子,敢拿污言垢语辱我,你知道你所犯何罪?”
陈少东家不由自主的向钱三公子求救,当时,钱时秀还想出言呵斥全旭,让他放开陈少东家陈元如,可是听到全旭是国子监生,就悄悄离去。
不是说钱时秀就决定不掺合这事了,没有后台,别说秀才,就算是考中举人,那也不算什么,可是国子监生除了有关系,虽然有钱也可以进学。
可关键是,不是谁有谁都好使,这需要一定的能量,至少可以打通两京国子监、礼部、户部的关系,别看知府在地方上一言九鼎,在朝廷里,还真不算什么。
钱时秀怂了,争一时之气不是他们的风格,真惹了不该惹的人,他爹也护不住他,一旦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夹着尾巴做人不丢人。
钱时秀不讲义气的跑了。
刘如花一看钱时秀怂了,顿时大惊失色,这个全公子看样子来头不小:“全公子,陈少东家知错了,你饶他一次!”
茅元仪此时衣衫凌乱的跑过来,脸上还有几道抓痕,全旭看到他,向他问道:“茅兄,此子辱我,我要割了他的舌头,该当何罪?”
“对上不敬,出言不逊,你当扭送按察使司治罪,如若私刑致残,按《大明律》,罚钱十二贯,若其知错认罪,赎罪,你仍施以暴行,杖一百,徒三年,你有功名,罪减一等,当然,亦可出钱赎罪!”
凭良心说,《大明律》某些刑律方面,比后世定刑、量刑更为人性化,比如说:“凡夜无故入人家内者,杖八十,主家登时杀死者,勿论,其已被拘执,而擅杀伤者、减杀伤罪二等,至死者,杖一百,徒三年。
也就说,只要别人私闯家宅,杀了没罪,如果对方投降,再杀了,就是杖一百,徒三年,可以花钱赎罪,六十两!”
如果后世的法官看过大明律,就不应该判决,抓小偷其至伤有罪,小偷自己摔伤还要事主赔钱的荒唐事件。
不过,大明律是为有钱人服务的,除了造反、谋杀官吏等重罪之外,其他都可以花钱赎罪,不过代价却是从几十两到几千两等。
全旭笑了:“沈良材,准备六十两银子,拿把刀过来,把陈少东家的舌头割了!”
虽然全旭一直扣着陈少东家的喉咙,不让他说话,可是听着全旭要割他的舌头,他瞬间吓到尿了,还差点尿了全旭一鞋。
刘如花扑通一下跪在全旭面前:“全公子恕罪,请恕罪,我代我家公子道歉!”
全旭可没有理会刘如花,两名护卫过来,一人一只胳膊将陈少东家架住。
这时,陈园之内,更多的护院、家丁拿着棍棒、刀剑过来,邱宁远拿着朴刀,呛啷一声拔出来,其他全旭的护卫也纷纷把刀。
茅十六望着茅元仪:“少爷!”
“让发信号,让咱们的人全部过来!”
“是!”
不等茅十六发信号,一名脸上布满沟壑的老者,缓缓走过来,陈园的护院、家丁纷纷让开。
他径直走到全旭面前,拱手道:“这位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老夫陈硕,代犬子向公子道歉,请公子莫于犬子计较!”
刘如花和杨婉儿,看着老者过来,急忙跪在施礼:“拜见老爷!”
茅十六拿出响箭,朝着天井的上空射去,随着“咻!”的一声萧声响起,响箭飞向空中,在空中炸开。
不多时,茅元仪麾下的马队就隐隐向陈园方向狂奔而来。
“陈园主所说,全某可以不与陈公子计较!”
全旭笑道:“但是……我可饶他,国法却不能饶他,让他自己去知府衙门领罪!”
陈少东家刚刚获得自由,伸手抓向一名家丁护院的腰刀,举着刀准备向全旭砍去,只是他的刀刚刚扬起来。
“啪……”
陈硕扬手朝着陈少东家就是一巴掌,这一耳光极为用力,陈少东家被抽得原地打了一个转儿,手中的腰刀也掉在地上。
“此事全怪在犬子鲁莽,今日公子开销,都挂在小老儿名下,改天再备薄礼登门谢罪……”
“谢罪不敢当。”全旭见陈硕有逐客之意,便与茅元仪说道:“茅兄,若还有酒兴,我们另寻酒楼痛饮?”
茅元仪点点头:“如此也好!”
陈硕望着全旭与众人离去,转而拱手望着周围过来看热闹的客人道:“各位对不起,打扰了诸位的雅兴,陈园新酿的凝香露,每桌会免费送上一壶,诸位玩得尽兴!”
陈硕直接走到里面:“那位公子是什么来头?”
“只说姓全,一个姓毛,听其口音,应该是外地人,见其扈从,皆明枪执杖,自城关顺利而入,只怕是出身官军!”
“去城门那里问问,看看他们是哪路神仙。”
“是!”
陈硕叹了口气,虽然说大明文贵武贱,可是武官再贱,收拾一个区区勾栏院的贾人,还是绰绰有余。
陈硕经营勾栏院自然是有后台的,可是这个后台可不是给他们仗势欺人的,更何况全旭还是国子监生,能进国子监的人,无论是什么原因进去,身份都不简单。
作为地头蛇,想弄清楚全旭和茅元仪的身份,其实也非常简单。
时间不长,一名跑腿的家仆躬身道:“回禀老爷,问清楚了,他们拿到腰牌是督师督标中卫骑营!”
陈硕原本还想着给儿子出口气,现在别说出气了,他反而惊出一身冷汗。
“小九!”
“仆在,带着一千……不,三千两银子!”
陈硕突然望着刘如花道:“今天他们来的时候,点了几个姑娘?”
“就两个,一个是王微,一个是杨婉儿,不过王微已经走了!”
“让杨婉儿收拾一下,给他们送过去!”
陈少东家一脸郁闷,坐在屋里喝着闷酒,陈硕越想越生气,甩手就是一巴掌。
“啪……”
“凭什么打我?”
“凭我是你爹!”
陈硕气得抬腿朝着陈少东家踢去:“混账玩意,用眼睛吃饭的,也不看看,你闯下多大麻烦!”
“我……”
陈少东家挨了两巴掌,更加气愤,他喘着粗气,瞪着陈硕。
陈硕愤愤道:“早就告诉过你,少跟钱公子厮混,你还不听,他就是一个蹭吃蹭喝的,你还把他当个祖宗,哼,例钱减半,让他给我滚回老家读书,不准出来!”
第二二一章抵达最大的罪恶之都(二更)
全旭与茅元仪离开陈园之后,沿着陈园门前的东阳门大街慢悠悠的走着,这里是青州城最繁华的街道。
波斯人阿里·阿克巴尔于明朝正德年间来到中国,他在其《中国纪行》中说道:“在中国,没有一个城市不设妓女活动的单独地区。有些城市有五百家妓院,有的甚至上千家。”
当然,大明古代的红灯区与国外的著名红灯区还是有着明显不同,首先,无论是北京还是南京,上等妓院从来不是以***为目的。
更像一所学校,把穷苦人家的女子,买过培养,培养好了,学会了琴棋书画,各种才艺,或是演出,或是卖给士绅富户。
全旭与茅元仪沿着东阳门大街一路走来,各种什么茶社、戏园、酒楼、茶楼、其实都和陈园一样。
走了足足一刻多钟,全旭带着茅元仪进入另外一家挂着“谢酒店”三个字的招牌,吸引全旭进来的原因,就是因为酒店二字,在明朝还没有人用酒店的名字,大都是酒楼、酒铺、酒肆、酒馆之类的名字。
进入之后,只是一座普通的院落,院里飘荡着浓郁的酒香。
“客官里面请!”
一名憨厚的伙计上前迎来,领着全旭等人进入院落,院子里铺着石板,显得非常干净,左右的厢房,都被改造成清幽的包间,天井的过道上,搭着一个戏台,随着悠扬的丝竹声响起,一名年轻的姑娘正在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小曲。
反正,全旭也听不清楚唱的是什么意思。
在小二的带领下,来到靠近从甬道穿过中庭,来到后院右侧的单独院落。
这是一个拥有二十几间房屋的院落,左右厢房里摆满了桌椅,属于那种长条型的大桌子,一个厢房可以安置四五十人不成问题,显然是给那些携带着大量扈从的客人准备的。
沈良材带着人进入左右厢房,院里院外,安排好人手。
主屋的布局与陈园的阁楼相似,中间是室内舞台,一侧摆放着琴案与香炉、屏风,另外一侧是主座的位置,可以听听小曲,享受美人起舞。
茅元仪似乎有些魂不守舍:“全兄,我们……”
“你放心,坐下来赔我喝酒,我送你一件礼物!”
“什么礼物?”
“佛曰不可说!”
全旭望着小二问道:“你们这里拿手好菜,好酒,尽管端上来!”
“好叻!”
时间不长,十几名上身穿着小红袄,下面穿绿罗裙的侍女,端着一盘盘菜肴进来。
全旭也没有叫姑娘过来跳舞或唱曲,只管吃喝,这家的饭菜不错,非常对全旭的胃口,只是明显茅元仪有些心不在焉。
不多时,就当茅元仪实在忍不住的时候,门外传来沈良材的声音:“全爷,有人求见!”
“让他进来!”
不多时,门外进来一名管事模样的人,全旭隐隐约约记得当初在陈园的时候,他就跟着陈硕,应该是陈硕的人。
“全公子,茅公子,今日我家公子多有得罪,本来应该是让我家公子亲自登门赔罪,实在是我家公子被老爷责罚,没有十天半月无法下地,就让老奴前来走一趟,还请全公子、茅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
那名管事满脸堆笑,将礼单放在全旭面前道:“小小意思,不承敬意,还请全公子笑纳!”
全旭打开礼单,这是一张卖身契,还有五千两银子以及好酒十坛之类。
“行了,这事可以算了,但是,他要是再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不多时,还有六名仆从一大一小两个箱子进来,杨婉儿带着两名侍女,王微也带着两名侍女进来。
王微有些怒气,怒视着茅元仪。
茅元仪看着全旭,一脸惊讶:“全兄,你……”
“你什么你,我问你一件事!”
全旭笑道:“朋友之妻不可欺,王姐姐,你打算怎么办?“
“我……”
茅元仪急忙解释:“这话可不能让我家娘子听进,要是听进了,我就要挨打我娘子的擀面棍了……”
“甚好!”
全旭望着王微,给她使着眼色道:“王姐姐,落花有情,流水无意,莫不如,你跟我北上京师?”
“承蒙公子不弃!”
“全某在此还有一些俗事,了不起三五日,到时候,咱们就一起北上!”
全旭望着杨婉儿道:“婉儿姑娘连累你了,这是你的身契!”
杨婉儿虽然年龄小,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陈园这些年为了培养她,光老师就请了几十位,教她礼仪、琴棋书画,前前后后可没少花银子。
陈园自建成在青州也有将近三十年,能在几任知府手底下屹立不倒,要说陈硕没有后台和关系,那绝对不可能的。
可当陈少东家与全旭发生了冲突,陈硕没但没有追究,反而把自己的卖身契,一文不取,拱手相让,这说明全旭的身份更高,高得陈硕惹不起。
其实,也不是惹不起。
只是不愿意,全旭如果是在陈园吃霸王餐,惹事生非,陈硕自然不会怕他,关键是全旭没错,为了所谓的面子,得罪一位蓟辽督师身边的人不值得。
主要是,二人没有利益之争。
陈硕虽然有后台,他不是官身,需要动用身后的人,那些人可不是白用的,也需要花银子,对方的胃口还真不小。
杨婉儿看着全旭不要自己,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她不像王微不知进退,还幻想着成为茅元仪的妻子。
茅元仪虽然穷,但是,他却是官宦子弟出身,以他的门第,他爹绝对不允许他娶一名红尘女子为妻,哪怕是清官儿,也是一样。
为妾可以接受,哪怕为茅元仪生儿育女,那也可以,只是为妻,肯定是不可能的。
二人在一起七年,最终分道扬镳。
杨婉儿不需要名份,她只需要富贵就行,她的眼睛一张一合,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她哽咽道:“婉儿就如此不堪,惹公子嫌弃,那还不如死了好!”
说着,就要撞柱子。
两名丫鬟死死的抱住杨婉儿,三个人哭成一团。
全旭明明知道杨婉儿在演戏:“你若要跟着我,丑话说在前头……”
杨婉儿破泣为笑,一脸得意:“婉儿明白!”
全旭这才郑重的望着茅元仪道:“茅兄,你的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
茅元仪望着王微,看了看全旭:“全兄,这是什么话,酒还没有尽兴,岂能归去,不行,不行,上酒!”
王微自然明白全旭的意思,她主动坐在全旭身边,伸手拿起酒壶,给全旭倒了一杯酒。
杨婉儿跟着也坐在全旭右侧。
茅元仪生气了,脸色涨红,将酒杯重重砸在桌子上,起身甩袖离去。
“哈哈……”
全旭哈哈大笑道:“王姐姐,看到了吧,他生气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心里还有你,正所谓爱过方知情重,醉过才知酒浓,失去过,才懂得珍惜和拥有,你们俩……”
王微躬身:“小女子谢全公子!”
“不谢,不谢,有件事还需要劳烦王姐姐!”
“全公子请吩咐!”
“吩咐什么,客气,我在京师经营一个书局,还缺一个主笔,还请王姐姐成全!”
王微微微一愣:“小女子只是一介女流,岂可……”
“草衣道人才名名扬天下,让多少须眉为之汗颜,王姐姐何须谦虚?”全旭笑道:“婉儿也喜诗书,就一同前往……”
就在这时,三娘和苏音出现在门口。
看到全旭的瞬间,三娘非常委屈,不过,经历过之前的事情,毁了一架无人机,却得到了一条没有什么用处的情报,这样三娘感觉非常沮丧,她没敢耽搁,急忙回来向全旭请罪。
结果,却遇到全旭左拥右抱,享受着齐人之福。
全旭倒没有在意,大大方方的介绍道:“王姐姐,婉儿,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三娘。”
“见过三娘!”
“见过姐姐!”
三娘:“相公!”
“来,饿了吧!”
全旭起身拉着三娘在他身边坐下,指着桌上的菜肴道:“这是谢酒店的特色菜,据说是每道菜要用八九只羊头,只取眼窝子里的嫩肉割下来炒韭黄,馨香脆美、济楚细腻、难尽其形容……”
三娘本来非常生气,可是看着眼前的菜肴,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来,快尝尝!”
“嗯!”
三娘吃着菜,露出高兴的神情:“果然不错,好吃,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
茅元仪最终没有坚持住,带着王微离去,全旭可没有听墙根的习惯,不过,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随着三娘的归来,他就假装在谢酒店里,整日左拥右抱,享受着齐人之福。
而茅元仪也是久别胜新婚,与王微如胶似漆。
只是,除了三娘和苏音之外,包括杨婉儿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和谢酒店里的姑娘们,每天唱曲弹琴,里面都没有人。
每次全旭说出赏,那也只是一段录音。
全旭则跟着旭日海洋的剧组成员,乘坐包机,抵达了阿尔巴尼亚,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罪恶之都。
第二二二章单独一镇协守两州(一更)
提起罪恶之都,很多人第一印象就是泰国的芭提雅,在这里,暗藏玄机的按摩院、光明正大的妓院,也有热情火辣的人妖表演,数不胜数的酒吧,当然还有热血狂暴的泰拳表演。
其实,无论是芭提雅或者墨西哥提华纳、再或者荷兰的阿姆斯特丹,美国的拉斯维加斯,以及路易斯安那州的新奥尔良,在地那拉面前那都是弟弟。
阿尔巴尼亚是世界上人均碉堡最多的国家,一个面积仅2.8万平方公里、人口不过300万的国家,却密密麻麻分布着几十万座碉堡。平均每平方公里至少有10个碉堡,平均每10个人即至少拥有一个碉堡。
每个人拥有各式长短枪约四十支,子弹数以万计,这个国民的物色经济支持就是金融诈骗,参与者将近三分之一,其他的要么走私,要么以贩卖武器为生。
如果按照中国的法律定义,那么这个国家除了儿童之外,就没有一个好人,都是罪犯。哪怕城市敢这么玩?
但是,人家就是这么玩。
而且还是出了名的白狼,谁支持他,他们就咬谁,最初苏联支持他们,结果他们反苏,当时世界上,敢反苏的美国之外,也就是阿尔巴尼亚,这货是简直不能再简直的平头哥,中、美、苏、欧,反过来一遍。
抵达地那拉的第一天,全旭就被刷新的三观,枪支合法的地方有很多,像南非、巴西、阿根廷、智利、美国这类移民国家都是不太限制的,也有很多国家没有明确法律许可,以默许的方式存在。
然而,在阿尔巴尼亚枪械经营的店铺非常多,而且还公然打广告,搞促销,公交车、车站牌、大楼户外墙体、甚至连电线杆上也张贴着各式各样的小广告。
虽然阿尔巴尼亚允许公民以及国外游客购买枪支,但是出境的时候却不允许带走,当然,你要是私人渠道带走,算你有本事。
全旭回到预订的酒内,全旭陪着众人吃了一顿丰盛晚餐。
吃完饭的时候,全旭悄悄叫过来吴铭:“带几个人,跟着出去一趟!”
吴铭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担心的道:“全董,这里不太安全!”
“没事,我就是买枪,在国内没有机会,来到这里当然要好好玩玩!”
吴铭想了想道:“可以!”
“葛云,你们几个跟我走一趟!”
全旭提前查过资料,在阿尔巴尼亚官方语言主要是阿尔巴尼亚语,当然英语也是非常友好的语言,至于中文,在这里也算是友好语言,几乎人人都能整几个单词,能会说汉语的,需要中老年人。
网传这里的枪械非常便宜,AK不到一百美元,子弹还赠送一百或两百发不等,直到在导游的带领下来到非常著名的枪械市场,全旭这才发现,网传都是骗人的。
什么低廉如白菜价,确实是在苏联援助的那些苏式武器,如AK、波波沙,DP系列的轻机枪,关键是这是苏联1927年开始量产的轻机枪,快一百岁了,而且保养极差,锈迹斑斑,比国内剧组里的影视道具还要差。
吴铭和葛云等退伍兵随便看了看这些摆卖的枪械。
吴铭冲着全旭露出苦笑:“全董,我不建议你购买这些枪,实在是太危险了,没有安全保障!”
至于,国产武器,也因为长达七十余年的岁月腐蚀,留下斑驳的痕迹。年代较新的AK一把需要将近五百到八百美元不等,比非洲的代价高多了。
尽管全旭有钱,却不想便宜白眼狼。
最终他选择了还是那斯拉夫制造的M70突击步枪,这种每支高达九百二十美元,附赠二百发7.62毫米子弹。
吴铭以为全旭只是买几支玩玩,全旭又看了看冲锋枪,他想中的当然是蝎式冲锋手枪,这种冲锋手枪由于带消音器,价格更贵,每支需要六百美元,而且不赠弹药。
其实,全旭最喜欢想要的枪是VSS狙击步枪,这种微声,无烟焰近距离狙击步枪足以满足全旭在明末的需求。
只是非常可惜,当然全旭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这种狙击步枪需要两千欧元每支,而且没有现货,需要等至少半个月。
全旭无奈,只好退而求次,选择木柄手雷、M70自动步枪、蝎式冲锋手枪,DA轻机枪、ZPU-4重机枪。
给部队装备重机枪,主要原因就是为了防止炮击,虽然说自动步枪对明末的军队可以碾压的存在,但不完全绝对,步枪的射程肯定无法与火炮相比,明军可以最大装备了十六磅炮,这都是直接从葡萄牙海军军舰上拆卸下来的。采取最大仰角,可以射击3000至4000码,也就是说所谓的一炮糜烂十里。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并不算夸张,虽然有效射程只有一千四百码至一千五百码,可是对付自动步枪手,那还是非常容易的。
如果没有轻、重机枪压制,只能被动挨打。
全旭无比尴尬的发现,在阿尔巴尼亚不能刷卡,也不能扫码,只能付现金,可关键是全旭身上只有不到一千五百美元,两支枪都买不起。
全旭有些遗憾。
吴铭道:“全董,咱们剧组其实也有枪,明天你就可以放心声,我在旁边看着,出不了问题,你不必买!”
“不,咱们剧组一百多人,加上当地人足足三百多号,一天要花多少钱?”
全旭摇摇头道:“我怎么能耽误剧组的正常拍摄?”
吴铭想了想也是,三百多人按照每人五十元的餐费,加上工资、住宿,每天的开支就是好十几万,还不如全旭自己买几支枪自己玩。
全旭拿一千美金作订金,让介绍人寻找一个可以放心射击的空地,这种地方在国内很难找,在阿尔巴尼亚却非常简单。
翌日,全旭在参加完开机仪式,马上开溜,拍摄其实他是真不懂,连最基础的灯光、机位怎么弄都不知道。
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全旭放心交权。
事实上,专业的东西,还真不是随便看几本书就能学会学精的,就像中国电影票房前十的导演,只有管虎一个人是科班出身,其他都是跨界。
艺术就是艺术,需要一定的天赋,系统培训可以培训高等技术工人,按班就班的去做工作,却不能培养艺术家或发明家,那都是需要天赋。
全旭花了五百多万美元,购买了一百五十支M70自动步枪,一百支蝎式冲锋枪,二十二挺DP轻机枪,十二挺14.5毫米重机枪,手类雷五百箱,三万枚手雷弹,TNT炸药三千吨,步枪子弹二十五万发,冲锋枪子弹二十万发,轻机枪虽然和M70同属7.62口径,只是轻机枪采取是7.62乘以54毫米,而M70采取是7.62乘以39毫米,子弹并不属于同一种。
这批武器交易很自然的就引起了阿方警方的注意,只是他们永远没有想到全旭将武器运进一个位于地那拉西效一座废弃的军营内,用三千美元一个月的租金,租了下来,并且聘请十几名阿方退伍军人,负责指导全旭练习射击。
全旭就开始了“乒乒乓乓”试射,造了几千发子弹,全旭的枪法有了极大的提高,虽然不说百发百中,使用九二式手枪,十几二十米内,再也不会出现脱靶的现象了。
全旭其实也明白,在阿方警方眼中,他已经变成了一只肥羊,一旦他敢运输出境,肯定会被抓住,当然,花钱也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然而,全旭第三天就向剧组提出国内有事,提前回去。
这座军营费用只缴纳了三个月的租金,外围也有警方的监视,只是他们永远没有想到,全旭仅仅用了三次,就把所有的武器扔到了明末的谢酒店。
乘坐飞机返回国内,抵达体育工厂仓库,又从明末把这批枪械大部分扔在了体育工厂的仓库里。
没有办法,全旭需要离开青州城,携带大量的装备,肯定非常困难。
秦承祖向全旭禀告消息,那个神秘组织催促他赶紧动手。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茅元仪的声音:“闪开,让我进去!”
沈良材苦笑道:“茅先生,我家公子……”
“我知道!”
茅元仪来到门口:“全兄,你要是不想被元仪一睹芳体,就赶紧穿上衣服!”
全旭猜测孙承宗的密信也传到了青州城。
果然,茅元仪进来一看全旭居然穿戴整齐,除了看上去有些憔悴之外,似乎并无异常:“全兄,年少切莫贪欢!”
全旭愕然,当然,他来回搬运,虽然过休息,体力消耗虽然不小。
“茅兄,所为何事?”
“孙督师的密信!”
全旭拆开一看,心中有了计较。
恐怕朝廷出现了变故,孙承宗居然做了巨大的让步,同意设立登州镇,以秦承祖为登州镇掌印总兵官,正二品。
下辖登州前营、左营、右营、后营、莱州前营、左营、右营、后营合计八营,合计一万两千人马。
这样的让步,太不可思议了。
全旭疑惑的道:“朝廷出了什么大事?”
第二二三章武器先进不能代表战斗力
这几天全旭的重心都放在后世,几乎没有关注来自玄鹰卫的邸抄,也不知晓朝廷发生了什么大事。
如果没有大事发生,朝廷根本就不可能有如此大的让步。
单独设立一镇总兵,而且放在腹心之地的山东,一旦秦承祖反复,那就可以真正威胁京师。
明朝的陆路运输非常不发达,一般都是依靠漕运,每年解押京师的粮食就多达四百多万石,约七亿两千九百四三万两千斤以上,每天就是两百万斤以上,京师居民加上军户和军属,超过八十万人,每天消耗的粮食就是两百万斤以上。
事实上,京师储备粮仓勉强可以支撑三四个月,一旦阻断京杭大运河,不仅仅会造成京师动荡,很可能会饥民遍野。
崇祯也不是没有底气打,怎么可能轻易服软?
按照历史原来的进程,最大的大事应该是皇太极入关。然而,后金入关还有将近两个月时间,难道说,后金提前入关了?
茅元仪摇摇头:“不知道,暂时没有接到其他消息,现在怎么办?”
“通知秦承祖吧,让他派人重启谈判!”
全旭想了想道:“走吧,我们离开青州城,如果放在青州城内,恐怕没人敢来!”
茅元仪:“如此也好,看着时间尚早,咱们收拾一下,天黑前出城!”
全旭与茅元仪当天天黑之前,茅元仪带着王微、全旭则带着杨婉儿、三娘等人离开了青州城。
全旭又住进了陈楼镇的何记客栈,还是那个原来的院落。
全旭急忙让三娘给他拿来玄鹰卫送来的邸报。
虽然全旭不在登州、也不在大名府,可是玄鹰卫会根据全旭平时的动向,向全旭送来朝廷邸报或探查到的情报。
如今任红桂虽然还是玄鹰卫登州分舵的舵主,只不过他手底下的手人则增加了三倍多,不仅仅负责消息的统计,还负责全旭名下所有产业账目的审核,从而可以避免再次出现郑万显事件。
一旦进京之后,全旭准备才把玄鹰卫的登州分舵独立出来。
玄鹰卫送来的情报,非常庞杂,全旭思来想去,自己需要一个办公室,处理日常文案,三娘的文化有限,处理这些工作就有些不足。
当然,现在有了一个杨婉儿,全旭也懒得自己看,直接让杨婉儿给他念。
“三边总督杨鹤奏报,叛贼王左桂、苗美率领万三余贼军进攻韩城,陕西右参政洪承畴率兵五百,以少敌多,斩首三百余,贼兵溃退……
全旭突然听到一个非常熟悉的名字,急忙坐起来,洪承畴已经崛起了吗?
如果不是陕西叛乱,洪承畴只是一个右参政,在布政司系统内熬资历,明末实在是太缺乏文官出身的将领了,很快洪承畴就会成为延绥巡抚。
时也命也。
“全爷……”
“没事,你继续念!”
“工部郎中汪乔年,政绩优异,品行极佳,升为登莱兵备道兼副使……”
此时的登莱兵备道兼副使是黄松茂,在登州城跟着袁可立的时候,他曾见过一面,是一个吊书袋的书呆子。
换上的这个汪乔年似乎掘过李自成祖坟的那个货,而且是明末有名的知兵文臣,在李自成攻打襄阳的时候,被李自成用五牛车裂而死。
难道说,朝廷对汪乔年来监视秦承祖?
兵备道相当于现在的军区司令,兵备道兼副使,则是布政司或按察使司副使兼任,与后世书记兼军区政委是一个道理,掌握着军饷、人员、升迁、考评,很容易架空那个军区司令员。
“过!”
接着杨婉儿又给全旭念了足足几十条邸报,又人事任免,也有关于钱龙锡被弹劾的事件,此时弹劾钱龙锡已经从京城,转到地方,光弹劾钱龙锡的知府、巡抚就多达三十九位。
紧接着,全旭就明白了朝廷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让步了。
皇太极带着八旗精锐,绕到突袭土默川,蒙古林丹汗不敌,损失三千余众,撤往青海。
一直以来,皇太极被捆着两只胳膊,分别是毛文龙的东江镇,还是林丹汗。林丹汗自己打不过后金,试图联明抗金。
但是,大明这些脑子被门夹了的大臣们,一个劲儿不同意,利用关市,直接把林丹汗逼跑了。
当然,也不是大明的大臣们智商低,看不到这个问题,只是屁股决定脑袋,脑袋决定思维,逮着一只羊可劲薅羊毛,把羊薅跑了。
此时,毛文龙一个人看不住后金,他太缺战马了,游击战还行,一旦大规模作战,东江镇还不是后金的对手。
皇太极被解放了一只手,肯定会搞事。
全旭叹了口气,崇祯也是太单纯了,自己玩自己啊,五年平辽的战略居然坚定不移,一个劲儿想平辽。
辽是那么容易平的?
全旭摆摆手道:“婉儿,把这东西放下吧,你先回去休息!”
“是全爷!”
全旭坐在客厅,三娘带着苏音,饭菜端上来。
全旭还没有来得及拿筷子,茅元仪就出现在门外。
“茅兄,你这是闻着味儿过来的?”
茅元仪显得有些顾虑重重:“全兄,你说,秦承祖会不会同意?”
“这个……我也不知道!”
全旭叹了口气道:“现在也是多事之秋!”
“谁说不是呢!”
茅元仪苦笑道:“全兄有所不知,林丹汗逃了,损兵折将,光战马就被抄了五千多匹,至少上万部众被皇太极俘获!”
皇太极本来就被孙承宗的堡垒战略困得精疲力尽,士气低落,这一战下来,满血复活了。
林丹汗上万部众,皇太极肯定不会信任他们,用他们消耗在明军的战场上,这是一举两得,恐怕入侵京师,就在不久之后。
“哎……茅兄,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次谈判只怕不会顺利!”
“不会顺利?”
“现在只祈求秦承祖不知这个消息吧!”
全旭心中却暗想,由于这个神秘组织的存在,全旭可以得知皇太极打败了林丹汗,孙承宗也知道,他们一定也会知道。
他们已经开始扶持秦承祖,那么说明,秦承祖一定会知道。
关键是,华阳社有钱,有势力,想要渗透或收买秦承祖麾下的人马,实在是太容易了。
弄不好,秦承祖身边的人已经被渗透了。
毕竟,秦承祖麾下的人非常庞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诉求,就算秦承祖把身边的旧部委任为指挥使,可是一样也会被收买,只要出的价码够高。
全旭想到这里,急忙道:“茅兄,只怕咱们也有可能有风险,这样吧,你派出一队人员,护送着王姑娘、杨婉儿,还有三娘,让她们现在就走,连夜走,马上回登州!”
“可是……”
“做我的马车!”
全旭望着茅元仪道:“别看我的那辆马车外表非常普通,却内有乾坤,四面戴着铠甲,哪怕是床子弩也射不穿,遇到危险,只管向前冲就行!”
三娘摇摇头:“相公,我不走!”
“郎君,我也不走!”
王微在茅元仪身后郑重的说道。
全旭望着三娘:“三娘,别闹,现在不是闹着玩的!”
“哼!”
三娘一脸幽怨的盯着全旭:“我不走!”
王微插发簪,抵在自己的喉咙上:“郎君,你不要逼我!”
三娘一看王微,赶紧拿出自己的多功能刀,全旭一把扣住三娘的手腕:“行了,我们在一起,等等吧!”
如果说从前,全旭还真没有太好的办法,可是现在,他有太多办法了,这一批军火,如果秦承祖或者说秦承祖麾下的人。
全旭望着茅元仪道:“茅兄,有备无患,把你的人放出去巡逻,然后悄悄留下几名暗哨,盯着这周围!”
“好!”
“沈良材,给茅兄准备一些罐头、午餐肉,保证五天的量!”
“是!”
“王姐姐,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三娘,咱们出去巡视一下!”
“好!”
全旭与三娘等十几名影卫离开了何记客栈。
距离陈楼道十几里外,全旭走进树林,时间不长,他从后世体育工厂的仓库里搬来了十向支M70自动步枪,一支DP28轻机枪,子弹倒是不多,每个人五个弹夹以及一千五百发步枪弹,五百发轻机枪弹。
“三娘,你教他们压上子弹!”
十几名影卫没有人询问什么,沉默的将子弹按照顺序,压在子弹夹里。
好在他们比三娘和全旭的速度快,五六十个弹夹用了一刻钟多点,当然,比职业士兵慢了十倍的时间都不止,不过这个速度已经让全旭感觉满意了。
接着,全旭又让他们把蝎式冲锋手枪的子弹和DP轻机枪的子弹压满。
影卫每个人都有一个自己的战术背心,可以装四个弹夹,加上枪上的一个弹夹,每个人备弹一百二十发。
全旭耐心教这些影卫学习M70自动步枪的拆卸和组装,以及保养、维护,其实,自动火枪并不像想象中的那种容易伺候。
非洲黑鬼手中的武器虽然算不上先进,但是,几乎都是自动武器,他们又是开炮,又是射击,几百万发子弹搂过去,不见得能打死几个人。
其实,武器先进,不代表就有战斗力。
第二二四章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最著名的莫过于海湾战争,凭良心说,伊拉克真的不是弱鸡,人家可是不折不扣的军事强国,之所以显得不堪一击,那完全是伊拉克还全没有发挥军事装备的实力。
当时有人称伊拉克是世界第三世界强国,这可不是吹出来的,要知道解放军在八十年代才实现摩托化,伊拉克却早已实现了机械化。
全军一百二十万人,仅仅部署前线的四十二个师,就拥有四千二百八十辆坦克,其中多数有苏制T-72,二千八百余门火炮,装甲车共计两千八百余辆,同时,在国内还拥有三十五个师,近万辆坦克。
而且伊拉克还经过两伊战争的洗礼,当然,也有很多嘴炮说伊拉克空军弱忌,防空部队弱鸡。
其实,这是根本就不懂军事,伊拉克在海湾战争之前,防空装备约七百部,既有萨姆二型、三型、萨姆六型、萨姆八型、萨姆九型、萨姆十四型防空导弹,还有法国“罗兰”防空导弹。
萨姆二型防空导弹就是中国用来击落世界著名高空侦查U-2的防空导弹,拥有24000米的射高,六十公里发射斜角,更别提萨姆二型的改进型号萨姆三型,放在当时的世界上,这都是属于世界先进的防空武器。
按照揭秘的资料,当时国内仅七十四个导弹防空营,而伊拉克却是拥有二百三十多个防空营,理论上,可以形成低空、中空、高空、三层防御多达八十余万平方公里的防空区域,另外,还有ZSU-3-24、37、57、85、100高炮4000多门。
各种飞机一千三百余架,三代战机比中国当时还要多,中国当时以六爷挑大梁,人家是苏二九,结果,美国打成了二百比零。
但凡伊拉克军方士气高点,发挥出这些苏制装备的威力,海湾战争的结果纵然不能改写,至少可以打出好一点的战绩。
可关键是伊军乌龙事件层出不穷,把坦克当成炮塔,而防空力量基本上没有发挥出作用,针对什么电子战、信息战,其实,美军的乌龙事情也不少,因为美军也在把海湾战争当成练兵场。
至于非洲,经常发现战争,打得热火朝天,可惜,子弹、炮弹和导弹消耗不少,充当了绚丽的烟花。
全旭没有购买火炮也没有购买装甲车的原因,不是买不到,而是玩不转,技术装备需要的是素质的军人,而不是新兵蛋子。
再先进的武器,如果没有可靠忠诚的士兵一样完蛋。
就像我大清吹得跟花儿一样,八里桥之战,英法联军对战三万清军骑兵,用二十九人伤亡就结束了战争。
那么问题来了,波兰骑兵可以跟德军在二战时期上演骑兵砍坦克的悲壮,清军骑兵连火枪兵枪阵都冲不上去?
按照当时英军火枪兵的操典,他们是在四十到五十码的距离开枪,排队枪毙,骑兵冲锋五十米,别说火枪,单发步枪都挡不住。
全旭只能慢慢来,发展自动步枪,对于后勤的压力极大,当然,自动步枪的威力也可以,大不了把他们放近了再打。
等全旭教好了众影卫练习拆装和操作步枪,冲锋手枪,就结束了训练,枪法可不是一天两天可以练成的。
三娘到底是见面世面,虽然说大盘机与M249并不一样,她却隐隐知道如何用,将枪托顶在肩膀上,上膛就想搂火。
“别!”
“这些枪的动静太大,明天咱们再练习枪法!”
“好!”
三娘知道M249枪响的动静。
“不过,却可以练习一下这个!”
全旭拿着蝎式手枪道:“你们把这个消音器装上,在遇到敌人数量较少的时候,可以采取单发射击!”
“砰砰砰……”
加装消音器的蝎式手枪,声音不大,莫约六七十分贝的样子,大约相当于比轿车的喇叭稍低一些,相当于大声说话的样子。
当然与影视剧里的声音不同。
随着二十发子弹打完,全旭面前的十几颗树上,都布满了弹孔。
上千发子弹的喂出来的枪法,全旭至少在遇到十几个人的时候,完全不用担心了。
“好厉害!”
“马马虎虎!”
全旭又介绍道:“当遇到敌人多的时候,可以扫射,就像这样,轻扣扳机,这个冲锋手枪的射速还是非常快的,每分钟九百发,二十发子弹也就意味几息功夫就能打光,所以在射击的时候,扳机不能扣着不松,要学会连发点射!”
全旭这个教官也是现学现卖,从握枪的姿势,上膛的动作,先教给三娘,再由三娘教给其他影卫。
一口吃不了一个胖子,全旭感觉介绍得已经够多了,而且时间不早了,这就带着众人回去。
三娘却有些好奇的问道:“相公,这个木锤是留给我们砸人的吗?”
“这个啊,一定要小心,它的威力不比万人敌小!”
万人敌也算是点燃开花弹,一般是在守城的时候使用,只要点燃,往人群里扔就行了,威力马马虎虎可以炸飞十几个人的样子。
“要不试试!”
“有机会再试!”
全旭回到何记就洗洗睡了,半夜的时候,全旭醒来发现身边没了三娘的踪影,他起身发现门外也没有苏音的影子。
“来人!”
“全爷有何吩咐?”
全旭身边的护卫也像后世的三班倒,分成三队每队执守八个小时,一名负责的护卫躬身施礼。
“三娘呢?”
护卫没有说话,指了指屋顶。
全旭朝着屋顶望去,只见三娘和十几名影卫一袭黑衣,趴在屋顶上练习端枪。
“三娘!”
“哦!”
三娘纵身一跃,从屋顶上跳下来。
“小心!”
“我没事!”
三娘跟着全旭回到了屋里。
“大半夜你怎么不睡觉?”
三娘道:“我想练枪,你不是说了吗?要想打得准,端枪一定要稳?”
“这个不是一会半会就能练出来的!”
三娘叹了口气道:“相公,我没用,就会舞刀弄枪,要是连枪都练不好,那还有什么用!”
“哎!”
全旭搂住三娘的肩膀。
他不是不清楚三娘的心思,三娘出身太苦,一直以来都缺乏安全感,全旭是她的唯一,只要是全旭让她做的事情,她都努力做好。
学习开车,学习操作无人机,学习操作轻机枪,学习冲锋枪,学习全旭让她学习的一切。
“不用那么辛苦,跟着我,你就享福就行了!”
其实,三娘的担心何止是这一点?
主要是三娘担心自己不能生育,她跟着全旭的时间远比二娘要长,而且要多,可关键是,二娘的孩子都快出生了,她的肚皮却没有任何动静。
当然,她并不知道。
全旭不想跟她要孩子,主要是担心她的年龄太小,这个时代,医疗卫生太过落后,别说是普通人家,就算是皇宫,夭折的孩子也太多。
天启皇帝不是不能生育,他有三个儿子,早子朱慈燃,生母张皇后,生下来就是死胎,传言是客氏所害。从理论上说不太可能,无论是客氏还是魏忠贤,他们的权力和地位都来自天启,利益也是一体的,怎么可能不保住他的后代?
如果不是内宫渗透,魏忠贤大意失荆州,天启也不会暴毙。
当然,二子次子朱慈焴,早夭。三子朱慈炅,天启大爆炸的时候有的说是被砸死了,有的说是被吓死了,无论是如何,天启大爆炸目的就是搞死天启的继承人,扶持崇祯上位。
哪怕太子再小,到时候,只能是皇后垂怜辅佐朝廷,大权掌握在魏忠贤手中,直到皇帝亲政,小皇帝要想亲政至少要长到十四五岁,那个时候,魏忠贤给玩死他们。
天启的三个女儿,同样也没有一个活下来。
全旭偷偷记录下三娘的安全期,就这样,虽然同房却没有受孕,关键是三娘不懂,她以为自己有问题不能生孩子。
这样才更加顾虑重重。
全旭强行搂着三娘去休息,白天让她带着影卫练习枪法,反正子弹他多呢,几十万发子弹。
就算用完了,也可以再去买,全旭还让一个掮客给他购买设备,准备自己搞一个子弹生产线,无烟火药生产线。
这样的工厂在阿其实很多,大部分都是中国援建,正处理停产状态,以废铁的价格就可以买下来。最多十几天,他还需要去一趟阿国。
时间过了三天,秦承祖那里还没有回信,全旭隐隐约约感觉不太对劲了。
“茅兄,情况不对,咱们今天晚上做好准备,天亮之后,若是再不见他们的人,马上离开!”
上次遇到耿云庆只用了三天时间,黄方英就带人抵达了陈楼镇,这次同样是三天时间,却没有任何反应,显然是不太对劲。
茅元仪望着面前的茶杯,思付道:“你说,秦承祖难道是真以为凭借着他们就可以夺得天下?”
“哼!”
全旭冷冷的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皇帝都无法做到真正的一言九鼎,更何况区区一个草寇?”
就在这时,桌面上的茶杯荡漾起来。
“他们来了!”
就在这时,茅十六满头大汗的跑过来:“少爷,全公子,情况不对,有大股兵马靠近!”
第二二五章让他们坐土飞机
“再探再报!”
茅元仪顿时有些急了。
“是!”
全旭倒是没有惊慌,他向三娘使一个眼色。
三娘很快就明白了全旭的意思,如今二人有着不小的默契,她明白全旭是让她用无人机监控周围。
哪怕是工业级别的无人机,毕竟不是军用,在续航时间和里程方面,有着明显的差距,航程可达两万六千公里,续航时间可达四十二小时的全球鹰是世界上目前航程最远,续航时间最长的军用侦察无人机。
作为作为全球无人机装备最多的国家,中国版全球鹰也拥有着隐形、高空、高速、高远程的特点。然而,无论是哪架民用无人机制造公司,依旧无法与军用版相比。
作为电池为动力的工业级无人机,全旭购买的无人机只有四个小时的续航时间,也只有二十三公斤的有效载荷,不过,尽管如此,却可以让全旭立于不败之地。
三娘与苏音一起退到后院,开始放飞无人机。随着无人机升空,三娘通过无人机传回的及时画面,很快就发现了这股不速之客。
准确的说,这股不速之客拥有骑兵莫约七八百人,以骑兵为前导,剩下的则是三四千名步兵,步兵从南方、西方、北方三个方向向陈楼镇包围,而骑兵则迂回东方,准备来一个瓮中捉鳖。
三娘将监视的情报,通过对讲机向全旭汇报。
全旭借口准备撤退,返回屋内,通过无人机传回的及时画面,分析着对策。
三娘道:“要不用天火?”
“不行!”
“这个暂时不能用!”
全旭刚刚用无人机放火的方式,杀掉了复社的张溥、吴昌时等人,复社同道中人尽管悲痛,给张溥布置了多场追思会,如果全旭此时再用这样的方式,很显然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虽然说,东林党是一个杂烩,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政治立场的人也有,可关键是,复社其实才是东林党真正的核心。
举一个不太恰当的例子,此时的东林党就像当初的同盟会,他们的政治立场就是反对阉党当政,以图打造众正盈朝的局面。那么复社,其实就像K.M.T,复社才是真正掌握着权力和决策的核心。
这帮人如果盯上了全旭,除非全旭现在就扯旗造反,一路平推,否则真奈何不了他们。如果真正开战,全旭倒也不用惊慌,也不担心,可关键是,复社最擅长的领域,就是借刀杀人,就是蛊惑人心,让无辜的人冲锋陷阵,他们躲在幕后。
这是全旭不愿意的,光靠杀人其实解决不了问题,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如果解决眼前的危机。
全旭突然想起,体育工厂的仓库里还有十几只大油桶。
“哼,那就让他们尝尝土飞机!”
全旭进入房间里的内套间,回到体育工厂仓库,将二百升的铁皮油和一部分炸药带到明末。
“全兄,全兄,情况非常不妙,咱们已经被包围了!”
当茅元仪进来院子的时候,只见全旭正拿着一根撬棍,正在撬油桶盖。
“全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是这是!”
“做几门大炮防身!”
全旭有些不以为然的道:“邱宁远!”
“门下在!”
“玩过炮没?”
“当然会,不光是我,就是我们这些兄弟,人人都会玩枪玩炮!”
“那就好,带着这些打开盖子的油桶,跟我来!”
“是!”
全旭带着护卫带着油桶和火药包,他指着路面道:“挖一个斜坡,把油桶半埋在地上,桶口对着前方!”
茅元仪有些不解的问道:“全兄,你这是……”
“制造飞雷炮!”
“飞雷炮!”
全旭解释道:“原理跟火炮一样,咱们的火炮,都是火药把炮子打出去,用来杀伤敌人,这个也是,不过是不是炮子,而是火药包!”
茅元仪伸手摸了摸油桶的铁皮,他笑了起来:“全兄,不得不说,你的想法真奇妙,只是这不能实现,铁炮炮壁稍薄,就会炸膛,你这么薄的铁皮,那还不炸膛?”
“请视目以待!”
全旭自然知道茅元仪说得非常有道理,首先火炮是追求的有效射程,所以炮膛内的膛压会非常高,飞雷炮只需要把五到十公斤的火炮抛射出去,从TNT能量守恒定律可以轻易推算。
一千克TNT爆炸可产生420万焦耳的能量,按照1焦耳=0.102公斤·米计算,十公斤的炸药包移动四百米,需要的能量是42万焦耳,也就是说,100克TNT就可以做到,当然这是理论数据,是理想状态下,也就是所有的能量都转化为动能。
在飞雷炮的研制年代,缺乏理论依据,只能用实验的方式,反复实验,数学是伟大的,除了人类的感情以外,其他任何事物,都可以通过数学计算。
全旭不需要额外准备这种可以催发的炸药炮,因为道具工厂已经给他准备好了,当初为了生产道具式的虎蹲炮,制作了一批TNT火药炮,将炸药炮放进炮膛引爆之后,会产生巨大的轰鸣声。
在炮管内放进一定量的碳粉,也是影视道具经常使用的烟炮特效物质,就可以产生像原始火炮的那种轰击效果。
“得得得……”
马蹄声越来越清晰,密密麻麻的骑兵、步兵涌入陈楼镇。这些人与黄方英所部的装备不一样,而是青色的铠甲、县城色的战旗,青色的戎装,战旗上面写着斗大的“袁”字。
当然,全旭让人护卫挡在飞雷炮炮前,对面的人自然发觉,这条大街上埋了十六门飞雷炮。
就在这时,为首的一名将领策马来到阵前,高喝道:“你们谁是全旭?”
“我……”
在明代直呼其名,等于骂人。
茅元仪寻思着,急忙道:“我……”
不等茅元仪说完,全旭站出来道:“某就是全旭,阁下怎么称呼?”
“本将乃圣公麾下青龙营副指挥使袁时中!”
这个名字落在全旭耳朵隐隐有些熟悉,他并非过目不忘的人,好像隐隐记得袁时中是李自成麾下的一方大将。
袁时中笑道:“全旭,想不到吧,咱们会在这种局面下见面!”
“是你……”
全旭恍然大悟,当初他离开全家庄镇前往东江镇,罗世明曾向他汇报过,有一伙土匪想去全家庄镇收保护费,为首的就是袁老七。不过,袁老七没有占到便宜,被罗世明带着大名府青壮击退之后,随便抢了对方的老巢。
不过,他与钻林豹周楚不一样,只是一个穷逼,所得不过一万余两银子,粮食不过百石。
全旭并不知道,袁时中带着心腹逃彰德府,沿途想混入归德府,不曾想归德府境内,地主武装太凶悍,反而折损了十几名心腹,这样拥有不足百人的袁时中,带着人潜入山东境内。
沿途兼并了几股响马、土匪,带着三四百人投靠了秦承祖,后来秦承祖设立寨子,他就以青龙寨为匪号。
袁时中为人爽快,口才了得,顺得如鱼得水,反而升任了秦承祖麾下副指挥使,也算是秦承祖麾下的高级将领了。
“承蒙全公子还记得在下,那实在是太好了!”
袁时中得意的笑道:“咱们现在新账老账一块算!”
“我是代表孙督师过来谈判的,你这么做,不怕秦承祖怪罪下来?”
“圣公怪罪,不劳全公子操心,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投降,还是死!”
“哈哈!”
众匪徒哄然大笑。
袁时中拔出长刀,指着全旭道:“明军骄狂,藐视圣公,此战众将士务必竭尽全力,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杀,杀,杀!”
三四千名将士齐大吼,声势震天。
如果是两军交兵,夜战自然是兵家大忌,可是,此时哪里是两军交兵,简直就是一场屠杀,全旭和茅元仪身边只有两百余人,而对方却是他们的二十多倍。
哪怕不用刀,只用脚踩,全旭等人也会变成肉泥。
袁时中确实是有些本事,他麾下的部曲,顶着盾牌,排着队形,以长枪兵、盾牌兵交替递进。
全旭缓缓朝着后面跑去。
“老邱,看你的了!”
“好叻!”
邱宁远有些不明白,火药不是用明火直接点燃吗?
怎么拿着一个小小的按钮?
用电池雷管引爆的引爆药炮,用延时引信五秒的方式引爆十公斤炸药包。
随着众护卫让开炮口。
而参与进攻的袁时中麾下们,不禁眼皮子直跳,他们自然见过大炮,可是,却没有见过如此大的大炮。
三名护卫伺候一门大门,其中一人将一块用丝绸包裹的如同小肥皂大小的小炸药包扔在油桶底部,然后又放着一块十公斤重的炸药包。
由于NTN采取电池引爆,并不像导火索引爆,先将大炸药包的延时引信五秒引信启动,然后开始按下启动按键。
“咚咚……”
如同大锤敲击在破鼓上面的闷声响起。
袁时中麾下的将士都笑了起来。
“这炮,还没有我的屁响!”
发射药在油桶里爆炸了,爆炸冲击波向外倾泄,将那一大炸药包抛了出去,炸药包一路打着旋,划出千奇百怪的弹道。
第二二六章他一人可以挡十万军
每只十公斤装的炸药炮,在全旭“老天保佑”的祈祷声中,飞向远处。
好在,全旭的祈祷有了作用,这些炸药包中不负众望地砸向袁时中的军阵,两包砰一声砸在盾兵前方十步处,两包歪歪扭扭的落在了两军中间,但还是有十几包直接砸在袁时中的大军中间,滴溜溜的滚了两滚。
然后……
轰轰轰轰……
一团团吓人的硝烟裹着火光狂冲起二十几米高,一声声雷霆万钧的暴烈巨响震得在场所有人毛孔都要撕裂开来,爆风席卷一切。
几个参与进攻,准备拿下全旭和茅元仪的刀盾兵组首当其冲,爆炸的冲击波迎面撞来,将他们吹得双脚离地,向后直飞出去,军阵中更是惨烈无比,不知道多少袁时中军将士只觉得自己好像是站在正在喷发的火山口上。
刺眼的火光闪过,地皮剧烈颤动,街道两旁的房屋轰然倒塌。袁时中军中的盾牌、长矛、盔甲…一切都粉碎开来,包括他们的身体。
很多人的身体被爆炸冲击波生生撕裂,然后四处乱抛,也有不少被震得双脚离地飞起好几米高再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七窍流血,再也没能站起来,他们的内脏都被震裂了。
最缺德的是,全旭生怕TNT爆炸威力不足,在包裹的炸药包里装了不少钢珠,这是在收购废品时的存货,数量不是很多,马马虎虎有几十斤的样子。
这无疑大大增强了杀伤力,不知道多少人被那些被爆炸高温灼得发红的钢珠打中,哀嚎着倒地翻滚,有人甚至连眼珠子都被打烂了!
侥幸没有受伤的也被吓傻了,泥雕木塑似的傻傻站在那里,任凭血雨沥在头上,裂肢断臂脏器砸在身上,一动不动,脸色青白,神情惊怖,目光完全失去了焦距,只觉得天崩了,地裂了,世界末日来了!
不光是袁时中被惊呆,其实全旭也没有想到威力会有这么大,他其实只是一个理论家,没有经过战场的实际检验。
好一会儿,全旭的耳朵听不见声音,此时,整条长街已经不复存在了,两旁的房屋都被殃及鱼池。
就连何记客栈的门楼,也被震塌,屋顶上的十几名弓箭手也被砸在瓦砾中,生死不知。
至于长街中央,那些进攻的袁时中大军,已经变成了屠宰场,遍地碎肉,一具具发黑的、残缺不全的身体,还有血肉模糊的伤员,以及身上挂着一截肠子两腿簇簇发抖的士兵,都证明了刚才这雷霆一击是何等的恐怖。
没良心炮啊没良心炮,真的是没良心!
但是,让全旭有些不大满意的是,挨了如此恐怖的一击,前后十六门飞雷炮,一百六十公斤TNT炸药炮砸过去,按照理论数量,这足足可以产生六亿七千两百万焦耳的能量。
然而,敌人的阵居然没有多大的动静,千军万马寂然无声,反倒是自己这边有好些战马吓得乱跳乱叫,何记客栈里更是乱了套,战马在狂嘶咆哮,人在哭喊乱窜,特别是王微的两名侍女,不仅仅吓哭了,而且吓得尿了。
杨婉儿倒是没哭,可是她却瘫痪在地上,两名侍女都架不起来她,反而跌到在地上,乱成一团。
三娘也被弄得满头灰尘和污垢,至于苏音也是花容失色。
全旭有些不好意思,看来这一击飞雷炮,对友军造成的心理打击远比给袁时中麾下造成的打击大得多嘛!
全旭心情有些不爽:“居然没有一点反应?再给他们来一轮!”
茅元仪终于反应过来,当然,同时反应过来的还有袁时中麾下。军阵里发出一阵惊恐之极的嘶叫声。
弓箭手扔掉了弓箭,战兵扔掉了长矛盾牌,骑兵更是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也来不及作出任何多余的动作,因为他们的战马已经发了狂,咆哮着乱冲乱撞,往后逃去,把马背上的骑兵颠得东倒西歪,不少骑兵被生生甩了下来,然后在马蹄践踏之下变成一堆肉泥!
原本严整的军阵一下子陷入狂乱之中,人人都在夺路而逃,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这支明军太恐怖了,还会作妖法请天雷,这仗还怎么打?还是赶紧逃吧,不然就没命了!
不过,大部分袁时中麾下的士兵们吓得双腿发软,根本就跑不动,他们非常自觉,扔下了武器,跪在地上,双手高高举起。
茅元仪反而愣住了:“怎么会这样?”
同时,他暗暗心想,孙承宗对付后金来去如风的骑兵,根本就没有太好的办法,如果大量装备这样的飞雷炮。
那么……
场景一定非常美妙。
……
此时,灵泉寺也是遍地血污,横尸遍野,秦承祖麾下亲卫马队副指挥使杨万年,这个跟着秦承祖足足六年的旧部,以后卫右营指挥使方金称,后卫左营指挥使黄绍,以及十几名将领发动了突然的叛乱。
也幸亏宋献策提前察觉了众人的阴谋,其实这些多军队调动,根本就无法瞒住有心人,他们都是打着夺青州府的旗号,部队集结,领取粮草和火药,然而,这十几员将领带的人名义是后勤补给人员,但是强壮得过份。
秦承祖虽然对投靠他的百姓不错,不过,物资有限,习惯性使然,秦承祖对部曲军队,待遇最好,百姓,只是勉强不至于饿死,一样也是瘦弱得不成样子,
宋献策提出质疑,禀告给秦承祖的时候,秦承祖有些不相信,毕竟,这些人大都是他的旧部,而宋献策只是一个新来的,而且是俘虏转变过来的,他如今已经掌握了民政、内政和法务,如果再听他的,秦承祖还担心宋献策居心不良。
这就像在企业内部,一个新员工向老板热心举报,某老员工贪污,只要没有明确证据,老板是不会相信的。
宋献策看着秦承祖不相信他,却不愿意罢休,他就借着法主、执法使镇守使学习的时候,把六十八寨的法主、十三个执法使都集中在了灵泉寺政事堂培训,亲自给他们培养圣公律。
这些法主每个人都有三五个助手,执法使都有自己的执法护卫队,全中集中起来,加上保主、镇守使这些人,足足有小上千号人。
秦承祖麾下可没有什么文官之分,比如执法使刘累这样的人,抡刀子砍人可比他拿笔拿文书更顺溜。
宋献策使用职务之便,将火药、粮食,交差发放,并且虚造了一个新仓库,火药和粮食都转移之后再发放。
这样以来,在叛乱发起的时候,造反的叛军第一时间不明真相,率先进攻了假火药库、假粮库,给秦承祖反应时间。
然而,他的亲卫骑兵马队杨万年却在关键时刻反水,带着叛军攻进灵泉寺,甚至杀入了秦承祖的政事堂。
如果不是宋献策提前布置的这些执法使、法主挡住了杨万年的进攻,恐怕秦承祖真会在阴沟里翻船。
经过将近两个时辰的拼杀,随着闻讯赶来的秦正阳赶来,总算消灭了这些背叛的将领,以及叛军。
这场混战死伤四千余人,现场触目惊心。就连秦承祖也中了一枚流箭,好在伤势并不严重。
“圣公,正阳失察,甘愿受罚!”
秦承祖叹了口气道:“此事不怪你,要怪就怪我!”
秦承祖心有余悸的望着宋献策,躬身道:“若非宋长史,这一关秦某可就过不去了!”
这一次,却让秦承祖看到了宋献策的不凡之处。
他能文能武,杀伐果断,最关键的是阴狠。
居然刻意营造了一个假火库一个假粮库,并且上演了一处火烧龙潭谷的好戏。龙潭谷就是灵泉寺山下的一处山谷,他将叛军三千余人马引进入,直接一把火,用了柴油五十余桶,其中一千三百余人非死既伤,余者躲进龙潭谷,被缴械投降。要不然,这些三千余叛军一旦攻上山,秦承祖可就插翅难飞。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宋献策:“分内之事,不敢邀功!”
“杨万年呢?”
秦承祖非常生气,其他人造他的反,他可以理解,唯有杨万年,可是他一直以来最为照顾的兄弟。
当年在辽东,杨万年全家被后金所杀,是秦承祖从死里堆里将杨万年救过来,作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在辽东想活下去,根本就不可能。
秦承祖抚养他,教他武艺,给他娶妻,给他抚养孩子,可以说恩重如山,然而,杨万年却背叛了他。
“死了!”
秦正阳起身从不远处拖过来一具尸体,尸体脖子几乎要断掉,仅连着一些皮肉。
刘累捂着腹口的伤口:“卑下失手,原本想留活口,又被这小子捅了一刀!”
秦承祖气愤的拿起一只铁锤,将杨万年的脑袋砸成稀巴烂。
良久,秦承祖问道:“现在只能向朝廷投降了?”
“这个……只怕不容易!”
宋献策苦笑道:“青龙营袁时中带着麾下人马,连同黑水营刘二虎部曲,前往陈楼镇,只怕全先生已经凶多吉少!”
秦承祖反而松了口气道:“他要是自寻死路,那也怨不得别人!”
宋献策难以置信的道:“全先生只有不到两百人!”
“他一人可以挡十万军!”
第二二七章事了拂身去只留下传说
宋献策不知道秦承祖对全旭怎么有这么大的自信,当然,他并不知道,全旭在秦承祖心中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别说三四千人,就算三四万人也杀不死全旭。
“还有没有活口?”
其他人都望着刘累,参与围攻灵泉寺的背叛将领有七人,其中五人都死在他的刀下。当然,他还真不是杀人灭口。
只是,他实在看不起叛徒,遇到那些他熟悉的叛徒,都是痛下杀手,其中最惨的不是杨万年,杨万年只是被一刀砍中了脖子,最惨的那位是方金称。
方金称被刘累用砍了三十多刀,刀刀避开要害,活活疼死的。
“我……”
刘累刚刚起身:“下去好好养着!”
秦承祖叹了口气道:“宋献策,这事交给你去查,把背后的人挖出来!”
其实,如果没有幕后黑手,他们就算杀了秦承祖,这份家当他们也继承不了,杨万年年龄太小,不能服众,方金称年龄是够,可是谁也不服他。
“现在,只能被迫向朝廷投降了!”
经此一次叛军,秦承祖也是元气大伤,部曲损失将近三分之一,剩下的人也要清洗,他已经看清了现实,不再具备与朝廷一较高低的底气和实力。
“要不,我亲自走一趟!”
“不用,我亲自走一趟吧!”
秦承祖虽然对全旭盲目自信,认为袁时中和刘二虎等人奈何不了全旭,可是他们二人肯定会打着秦承祖的旗号,要不然一旦有了误会,日后恐怕不好相处。
秦承祖也非常清楚,全旭可以扶持他,同样也可以扶持其他人。
“正阳!”
“父帅,收拾一下,带着人跟我走!”
“可是,你的伤!”
“没有大碍!”
……
茅元仪此时仍旧难以置信,仅仅是这么十几炮下去,轰死了足足五六百人,至少上千人受伤。
和真正的飞雷炮不一样,飞雷炮主要依靠冲击波、音波杀伤,全旭这个缺德玩意加了佐料,废弃的钢珠加进去,虽然降低了飞雷炮的射程,却增加了飞雷炮的威力。
“这么厉害,就这么十几个大铁桶,四五千人就跨了?”
“只是说明这些土匪并没有想象中的要强!”
全旭不介意把这种武器交给孙承宗,反正这种武器有一个致命弱点,根本就没有办法克服,射程太近。
最远不过三百多米,现在全旭反而头疼的是,他居然一下招降了足足两千余人的降卒。
“这些人怎么办?”
“让他们动起来,赶紧收拾残局,这多尸体,还有周围塌了这么多房屋,老百姓,赶紧让他们救人!”
“只是,他们靠得住吗?”
全旭冷笑:“他们可以试试!”
“邱宁远,告诉他们,谁敢不听命令,就地处决!”
“是!”
全旭此时转身,看着三娘的脸如同一只小花猫,伸手给三娘擦了擦脸。
茅元仪此时的眼中容不得其他东西,他只看着这些油桶,仿佛看到了极品美女一样,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哪怕油桶的油味硝烟味,也一脸陶醉。
“全兄,你这种飞雷炮还需要改进!”
茅元仪道:“需要加上车轮,方便移动,这种炮太轻,一个人可以推着走,实在是太方便了,而且埋在地上,不方便调校角度,再加装棘轮……”
棘轮,就是中国古代的齿轮,最早的齿轮大约是在春秋战国时期发明,文物实物是四十齿,青铜铸造,东汉初年(公元1世纪)已有人字齿轮。三国时期出现的指南车和记里鼓车已采用齿轮传动系统。晋代杜预发明的水转连磨就是通过齿轮将水轮的动力传递给石磨的。
当然,茅元仪他也是机械专家,在武备志里有过明确的记载。
明代的大炮,已经可以采取齿轮齿条转动,调整仰角。
全旭笑了笑道:“这不是因为时间有限吗?太过仓促,茅兄若是感兴趣,那就尽可在这个基础上,进行改进!”
“不,不,这是全兄的发明,我岂能……”
“虚名而已,不足挂齿,我不在乎!”
全旭笑道:“你慢慢研究!”
全旭走向内院,去安抚吓破胆的杨婉儿。
此时杨婉儿哭得梨花带雨,胸前的衣服都已经被泪水打湿,还真不知道她怎么有这么多的泪水。
相较而言,三娘则正常多了。
好在,这场爆炸不是整体,而何记的房屋结构都是榫卯结构,抗震效果其实比砖瓦更好,只是怕火烧而已。
虽然镇上好多人因此被砸伤,或者砸死,全旭就没有办法了,这是预料之外。
“相公,这些人我已经派影卫跟上去了!”
三娘朝着全旭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如果说以前的影卫只能暗中打探个消息,盯梢什么的,可是随着全旭加强了影卫的装备。
别看影卫人少,他们拥有十五支自动步枪M70,当然M70放进后世并不算先进,只是AKM的改进版本,优化了气动、结构、稳定性等等,但是,这只是一款火力凶猛的突击步枪,可是,放在明末,吊打几百名士兵那是不成问题的。
“算了,让秦承祖去收拾他们吧!”
全旭虽然不知道袁时中为什么要攻打他,但是这一下,也算是全旭杀鸡儆猴,瞬间秒杀袁时中麾下五六百人,让其至少三千人丧失战斗力。
这样以来,秦承祖就是有想法,那也需要自己掂量掂量。
其实,从全旭的角度来说,他山东的时间已经太长了,必须尽快赶往京师,完成对京师的布局,以及银行,当然还有薅一波羊毛。
建立自己的宣传阵地。
这些东西,在大名府也好,登州也罢是不具备的,在这个时候,京城才是天下政治的中心。
全旭安心的洗洗睡了,然而,陈楼镇的这一顿炮击,却让很多人睡不着觉了。
特别是袁时中,直到跑得跨下战马口吐白沫,倒在地上,这才停下来,他发现身边只剩不到三百人了。
将近五千人马,除了投降全旭的,阵亡的,受伤的,逃跑跑散的,只剩下了三百余人,十成军队丢了九成半,当然,这些只有一少半属于是他的部曲,还有刘二虎的人,不过刘二虎在瞬间就被炸死了,他可是亲眼看到刘二虎被撕成了碎片,胳膊被炸到他的脚下。
袁时中虽然不是军人出身,对于火炮、炮铳也不陌生,准确的说,明朝管制火器实在太松,只要火器不要光明正大拿进城里,没有人管你怎么玩。
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威力的火炮。
“现在怎么办?”
“回去,回咱们青龙营!”
……
当然,消息也传得飞快,青州城有很多人注意着陈楼镇,无论官方还是民间,不过,他们不敢靠近,只是听见巨响,接着,袁时中的几千人马就跨了。
陈硕冷冷的望着陈少东家:“看到了吧,要不是你,咱们陈家就要家破人亡了,这就是一个煞星,几千人一夜之间,说完就完!”
陈少东家吓得脸色煞白:“爹……咱们怎么办?”
“什么也不做,他要是需要咱们做什么,不要拒绝,该磕头磕头,该下跪就下跪,夹着尾巴做人不丢人!”
全旭睡得却非常安稳,他留给茅元仪的只是十几个空油桶,TNT炸药,早被邱宁远收起来了,改装成同样的份量的火药。
在全旭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
他起来以来,看着街道上,尸体已经清理干净,不过空气中仍旧弥漫着血腥味,不过,重要的是,全旭制造了大量的几十户灾民。
好在昨天夜里陈镇楼眼看着要打仗,这些百姓都吓跑了,死伤的百姓倒没有几个,对伤亡的百姓抚恤,让那些俘虏给房屋倒塌的百姓修建房子。
到了翌日半夜,全旭被沈良材叫起来。
“全爷,有人求见!”
全旭起来,三娘不用他吩咐,已经升起无人机,监视周边。
“是秦承祖,带了二三百人!”
“嗯,让他进来吧!”
秦承祖身上弥漫着血腥味,脸色有些苍白:“全爷!”
“你还敢来?”
“我要是不来,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接着,秦承祖就将灵泉寺爆发了叛乱,他好不容易清理了叛乱,连烂摊子都没有来得及收拾,就急忙带着伤来到了这里,向全旭解释。
“谁在你背后搞鬼?”
“目前还不太清楚,我让宋献策在查!”秦承祖想了想道:“不过,已经有了眉目,肯定是与胡悦有关!”
“胡悦?”
三娘这时出声道:“就是让我追踪丢的那个家伙!”
“这么说,他们应该是华阳社的人了?”
全旭在心中暗暗想着,能够策反秦承祖的人并不算奇怪,华阳社为了吸引别人入伙,通常都是在对方专业、最擅长的领域,挑一件最简单的事情去做,完成以后,就会获得超出本身的报酬。
第二次做事,就会获得一张船票,然后就是第三件事,对比茅元仪那里,两张船票可以获得五万两银子,六品文职官员或正四或从三品武职。
这样的条件,很多人都会动心。
“这件事暂时不急,慢慢查!”全旭望着秦承祖道:“朝廷重启谈判,你有什么想法?”
“愿听全爷吩咐!”
“朝廷准备设立登州镇,你担任登州镇掌印总兵官,下辖四个参将,四个游击八个营,你准备好整编!”
第二二八章铲恶除暴正义之神
青州城陈楼镇这一场战斗规模并不算大,秦承祖麾下伤亡虽然惨重,但,并非不能接受,毕竟,袁时中也不是秦承祖的嫡系部曲。
当袁时中回到青龙寨大营的时候,同时其他逃兵也大都返回了各自的营寨,在极短的时间内,把这场战斗的结果,宣扬开来。
自从秦承祖起兵以来,遇到各地的明军县城步弓手、山东都指挥司使的明军,以及边军中的最强战力关宁军,每战必胜。可是,这个耀眼的光环被全旭一脚踩成了烂泥地里,同时,秦承祖也明白,这是全旭对他的敲打。
“愿听全爷吩咐!”
“你写一封忏悔、请降书,态度诚恳一些,这事就这么办了!”
“是!”
秦承祖抬头望着全旭:“全爷,这次参与叛乱的将领,没有留下一个活口,有的是在战斗中被杀,还有三人是明显被人灭口,这不像是偶然和孤立的事件,能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得如此巧妙,几乎不露半点破绽,背后的势力绝对不简单,只是……我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承祖虽然是在山东造反,人马也有数万,放在大明,他绝对不是最耀眼的存在,比如王自用、王嘉胤、罗汝才,虽然说,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名气比罗汝才大,事实上,在明末,罗汝才才是叛军的最关键人物。
崇祯元年叛军造反之初,绰号“曹操”的罗汝才起事,很有谋略,善于调和各部之间的关系,所以谁都愿意与之合作。打下城池之后,子女财物大家平分,盗亦有道。清廉的官员一律不碰,打的就是贪官,这就是罗汝才的江湖道义。有一位首领替人报仇,攻下了城池,杀了清廉官员一家,气得罗汝才将该首领五马分尸。
这个时候,在朝廷心腹大患,秦承祖其实排不上号,最大的其实是王自用,这个绰号“王和尚”、紫金梁的王自用,实力最强,部众超过十万,还有高迎祥、李自成、罗汝才等一大批有勇有谋的将领。
“他们的目标其实不是你,他们接到的命令其实也不是杀了你夺位,只是利用叛乱的方式,把你架空,利用你麾下的部曲,夺下青州府、济南府甚至整个山东,把朝廷大军拖在山东这个泥潭中!”
全旭望着秦承祖道:“这一次也是给你敲响了一个警钟,你光靠几个将领,根本不足以掌握整个军队,整个组织!”
“那我该怎么做?”
“相信群众,发动群众,组织群众、领导群众!”全旭认真的道:“一个组织,一个团体,要有规划,要有短期目标,中期目标,和长期目标,不能东一榔头,西一棒槌!”
全旭明着在说秦承祖,其实也是自己在反省。
秦承祖只是全旭的外围组织,他的基本盘在大名府和登州和京师,狡兔三窟,可以理解为全旭的点状布局。
群众虽然是主体,也不能依靠群众,这话说起来像是悖论,可是,这却是事实。
当然,也不能怪老百姓的觉悟不高,因为对老百姓而言,他们所拥有的幸福实在是太脆弱了。
任何斗争都是有牺牲的,而士绅统治阶级玩了两千多年的权术和谋略,深知老百姓的特性,也知道他们缺乏组织性和纪律,杀一儆百就是他们最好的手段和方式。
而老百姓也知道,枪打出头鸟,所以,在恶人没有侵犯到自己头上,或者说侵害没有触及他们的底线,他们总会选择沉默和忍让,选择退让,避免自己和家人受到更大的侵害。这只能说是最无奈的无奈吧。
秦承祖就被全旭当成了他的实验田,任何国度和制度,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后世可以认为先进或者说科学的制度,在明末不见得有生存的空间和土壤。
就像家暴来说,在明末这几乎都是普遍现象,按照后世女拳主义的原则,明末的男人几乎九成九都要被杀光,可,问题是真正杀光了男人们,光靠那些女人怎么活下去?
没有机械化,自动化,女人在体力上的弱势,将会被无限放大,根本就没有办法生存。
就像后世的环境问题一样,发展工业,老百姓才有饭吃,放弃工业,连饭都吃不上,环境再好有什么用?
英国烧了两三百年的煤炭,伦敦是世界上最大的雾都,照样有无数人去伦敦安家落户,他们不怕雾霾?
不怕污染?
另外一个例子就是美国,说美国环境好空气清新的人,要么就眼睛瞎了,要么是脑子有问题,美国的碳排放总量是六十亿吨,约占世界排放总量的百分之二十三点多,中国人倍是美国的四倍,排放总量约占美国的百分之七十多一点。
美国空气真比中国好。
可问题是,架不住美分天天鼓吹。
现在的问题是,全旭没有舆论阵地,结果和真相老百姓不知道,都是被愚弄的对象,黑的说成白的太容易了。
“你虽然三权分立,这只治标,不治本,这个三权分立与朝廷的三司分立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称呼不同!”
全旭一边思考一边说道:“要建立完善的党组织,党章,党纪,党规……”
全旭按照后世各大正常的基础纲领,结合明末实际,提出反对士绅,反官僚、简单结合,就是“打士绅,分田地,打贪污,平分税,反特权,反壁垒,反压迫,反分裂!”
原本,全旭从来不介入秦承祖对其部曲的管理,现在他决定派一支玄鹰卫一直文书官进驻秦承祖部曲,充当记录官。
原则上,依旧不干涉秦承祖对部曲的管理,只是记录他们在创立党组织过程遇到的问题,解决办法等等。
这个党组织,被秦承祖几乎全盘接受,不过他被没有按照全旭的意思,称为秦党,而是对外称为“全党”,对内则是称为“法术神通铲恶除暴正义之神全大仙党”,他们信仰的就是全旭。
党徽,就是为了避免就是一把锤子,一把斧头,交叉在一起。
对于全旭的形象,则是采取了一张全旭在后世艺术照片。这张照片上,全旭身后一是袅袅升起的云团,他一身怪异的服装,头戴上学士帽,拿着一本书,站在水面上。
这其实就是特效效果,这是三娘偷偷从平板电脑里给秦承祖的。
不过,这是全旭大学毕业时候毕业在小照片馆里花十块张照的。
翌日一大早,全旭红着眼睛,他与秦承祖谈了整整一夜。
“你说咱们现在就走?”
“对啊!”
全旭笑道:“昨天晚上秦承祖派出抵达这里,他已经同意全盘接受朝廷的招安条件,接受朝廷整编,这事需要孙督师派人来交接,咱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全旭扬起一封信,递给茅元仪:“你看看吧,咱们总算圆满完成了任务!”
茅元仪匆匆一看:“全兄,你太厉害了!”
“我其实什么都不做,我现在就想马上赶到京师,进国子监进学!”
“其实,你完全不用了,这飞雷炮我已经向孙督师请功,再加上招降秦承祖的大功,还有这一仗的功劳,你还上什么国子监,陛下特赐你一个进士都绰绰有余了!”
其实,皇帝也可以利用权力,赐同进士出身。
就像左宗棠,他的秀才身份,“纳资为监生”,就是和全旭一样,花钱买的,获得的机会,他连续考了三次,一直没中,直到六十二岁的时候,也是被赐同进士。
全旭对于学历倒没有太大的追求,其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为明末布局,京师的财富,人才,怎么能便宜李自成呢?
全旭带着三娘、杨婉儿、与茅元仪带着王微,启程回登州。
当然,好消息是先一步禀告孙承宗。
当孙承宗接到茅元仪与全旭联名所写的报捷信之后,他正在将作营试验飞雷炮。
虽然没有TNT炸药,采取黑火药,威力比TNT肯定要太多,然而问题是,黑火药的威力不足,完全可以利用数量可以弥补。
随着双引信的火药炮炸飞,落在二百多步之外爆炸,这种装载铁渣、铁钉的大药包让孙承宗大开眼界。
十几头猪,三十多只羊,直接被炸成碎片,方圆一百多米,直接陷入一片血肉磨坊。
孙承宗看着这一幕,非常兴奋:“如此一炮,建奴肯会灰飞烟灭!”
“禀告督师,青州急报!”
孙承宗接过捷报,兴奋的大笑道:“成了,成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非常担心皇太极会突然发难,此时原本皇太极带着三分之二的女真八旗离开了沈阳,经过土默川之役,又联通蒙古仆从军,麾下至少六七万人马。
这样的战略机动部队,可以随意突破关宁防线的任何一点,一旦突破后果不堪设想。
与袁崇焕不同,孙承宗是提前预判了皇太极的动向,他不敢在登州耽误,不敢把部队派出青州攻打秦承祖,一旦京师有变,部队还可以乘水师船只,一个昼夜就能抵达旅顺。
第二二九章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全旭从青州前往登州的归途,相对比较慢。
其实,不慢也没有办法,除非把杨婉儿扔了,否则只能慢悠悠的走着。
全旭给杨婉儿和王微都准备了马车,可是这个时代的马车,既没有减震,道路路部又差,全旭一般情况下,宁愿骑马,也不想坐马车。
哪怕他的那辆马车是采取后世技术打造的,拥有良好的桥式减震和弹簧减震装置,然而,问题是,再好的减震也架不住坑坑洼洼的路面。
王微的身体虽然不强壮,至少她可以受得了苦,颠簸之苦再苦,相较与茅元仪七年之后重逢的喜悦,那都不叫事。
可是,杨婉儿却不同,她自从被卖到青州陈园之后,最远不过去过济南,根本就没有出过远门,连续三天下来,刚刚都是上吐下泄,人都瘦得脱形了。
全旭这才无奈,只好慢腾腾的走着,每天以五六十里的速度前进。
玄鹰卫这个时候,让人专门给全旭捎来一封信,这封信不是别人,正是辛月给全旭写的,自从全旭纳二娘为妾之后,二娘的妹妹辛月,也就再也没有担任全旭的丫鬟,而是与汤四喜一样,被赶到了全家庄镇的女子学校学习。
有些习惯是全旭没办法改变的,按照全旭原来的计划,金梯书院就是一所小学,慢慢发展成为一所高级人才学院。男生、女生一起教。
然而,金梯书院清一色都是男孩子,根本就没有女孩愿意去,哪怕免费也没有人愿意去。
这个时代女子虽然可以识字,却不能与男生一起上学,当然,除非是在私塾,兄妹姐弟一起上学。
无奈之下,全旭只好让曹氏手底下的几个老婆子,利用前院临时搭建的一座教室,充当女校,辛月与上百名女孩一起学习。
辛月的识字不多,一封信用了足足三四张A4纸大小的宣纸,上面连写带画,让全旭终于明白过来,原来随着二娘成了全旭的妾,她们姐妹的生活水平也大幅度提高,为了将来给辛月找一个好婆家,二娘就强迫辛月开始缠足。
缠足,顾名思义就是用布把双脚缠起来,阻止其自然生长、发育,让双脚变得又尖又小,这是古代评价妇女是美是丑的重要标,长着一双天足的女子脸蛋再漂亮,身材再好,也会被嫌弃的。
只是这样做的代价,却是脚部软组织挛缩,双脚像是被火烧过似的,变成了一个严重扭曲变形、连肤色都很不正常的肉疙瘩,加点特效都可以做恐怖片的道具了。
当然,古人是不会这样看的,他们觉得很美,丝毫没有意识到这种美付出的代价却是女人就此变成残疾,丧失劳动能力,关节炎将伴随女子一生,让她们饱受折磨。
女子双足废了,行走不便,只能在家里相夫教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倒也符合了自南宋代以来古人对女子的要求,不得不说,这种要求很变态。
从先秦直至隋唐,不曾有过哪个朝代要求女子禁足,更不曾有个哪个朝代的文人极力吹捧女子禁足,只是自南宋之后,禁足之风便慢慢开始。
当然,明朝缠足之风并不严厉,这是这个时代可是大户人家与杨州瘦马的专利,普通百姓以及贫困百姓,需要做着男耕女织的生活,缠足会让脚畸形,没有办法干重活,只有那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姐才会去缠足。
以至建国的时候,想让妇女放足遭到全国妇女的强烈反对,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当然,禁足之风泛滥满清并非偶然,当时南宋在对北方游牧民族的战争中异常被动,一直处于挨打的地位,这让南宋朝的男子心里充满了挫折感,只能在女人身上寻找自己破碎的尊严,他们是没有办法让自己变得更强了,但是却有办法让女人变得更弱。
自古以来,男人的刚强都是用女人的柔弱衬托出来的,不是吗?
先秦横扫六合,从陕西一直打到广西,所向无敌,他们不需要在女人身上寻找自信;
大汉封狼居胥,一直将匈奴撵到了欧洲,他们不需要在女人身上寻找自信;
大唐灭突厥,灭高句丽,兵锋直抵中亚,直到分崩离析了,那些地方节度使仍然压着北方游牧民族狂扁,他们不需要在女人身上寻找自信。
明朝开国,远征漠北,七下西洋,也不需要在男人身上找自信。
然而,满清,汉人丧失了传承自先秦的那股野性之后,汉人变得怯懦柔弱,再也不是北方狼族的对手,只能挖空心思让女人变得更弱,用女人的弱来衬托自己并不刚强的形象。
三寸金莲那变态的“美”,与其说是审美观上的问题,还不如说是男人的心理出了问题,而且一病就是三百多年。
到了后世,审美之风又变了,男人不娘不美,女人不彪不行……
在全家庄镇,全旭离开之后,没有人可以管二娘,辛月无奈的向全旭写信告状,希望全旭可以给她做主。
放下辛月的信,全旭气得不行。
他正准备给二娘写信,三娘看到了看辛月的信,马上就笑喷了:“辛月知道苦了吧,没有这苦,哪来有将来的甜?”
“哪有什么甜?好好的脚,为什么要缠,只要一缠还不把脚缠坏了?”
三娘苦笑道:“不缠脚,将来怎么嫁出去?你忍心让辛月嫁给一个庄稼汉?”
“我才不信这个邪!”
全旭愤愤道:“我要让她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成长,看着她整天像只快乐的百灵鸟一样活蹦乱跳的,多好啊,干嘛非得将她弄成弱不禁风的病秧子?我不仅不会给她缠脚,还要教她骑马、射箭,更要教她拳脚功夫,让她把敢小看她的人通通揍成猪头!”
“那她,不就成野丫头了,跟我一样?”
“难道不好吗?”
全旭望着三娘道:“我亏待你了?女孩子有点野性有什么不好的?这世道越来越乱了,想活下去就得把自己变成狼,柔弱的羔羊是没有活路的。至于她能不能嫁出去,我还真不担心,辛月就是我的妹妹,她长得这么好,哪有嫁不出去的道理!”
全旭无法管得了全天下,但是他可以管得了自己,如今依靠着全旭吃饭的人也有两三万人,这其中,在工匠、管事、家丁兵层面,他们也跟着全旭过上了小康生活,他们已经脱离了饥贫,也有了更高的追求。
虽然所有人在骂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东西,可是,人人却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出息,可以当官,或者嫁给当官的当官太太享福。
全旭挥笔泼墨,当既写下:“从今往后,全记任何成员子女、妻妾,禁止缠足,已经缠足,立即放开,违者,当事人,立既开革,欺上瞒下,剥夺所有,赶出全记!”
向陋习打响第一枪,从解放双脚开始。
全旭随即想起了杨婉儿,随即道:“三娘,你让杨婉儿过来一趟!”
“是!”
不多时间,杨婉儿来到全旭下榻的客房。
全旭的目光落在杨婉儿的脚上,杨婉儿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即伸出自己的脚。
此时杨婉儿缠足已经超过三年,也是从九岁开始,现在她的脚只有九岁孩子的脚差不多大,而且又尖又小。
全旭微微皱起眉头:“你的脚不疼吗?”
杨婉儿摇摇头:“当初是疼,现在好多了!”
“解开你的脚,从今以后不许再缠!”全旭望着三娘郑重的道:“咱们家里,谁也不准缠脚,再缠就自己离去!”
杨婉儿愕然……
虽然有些慢,全旭还是在八月底赶到了登州境内,然而刚刚进入登州境内,全旭就闻到了空气中有一股焦糊味。
“茅兄,你闻到了吗?”
“什么?”
“空气中的焦糊味!”
“闻到了,有些奇怪!”
茅元仪的眉头皱起:“这个焦糊味,怎么这么奇怪?”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茅元仪对于这种味道并不算陌生,早在他担任孙承宗幕僚的时候,在辽东发起柳河之战,无论从兵家的角度,还是从战略的角度来说,这一场仗都不应该败。
可是,偏偏败了。
此战中,孙阁老和马总兵亲临前线,在一线督阵,总不能说将领怕死畏战,调集的是精锐,出动的是大军,策划的是偷袭,对手没有重兵,目标不是重镇,城墙还很残破,且仅有一人高……总之,在传统的兵法战道里,找不出一条足以导致失败的理由,可最后的结果却是惨败。
前锋全部被歼,后队惊恐溃散。
虽然这场战争,不知道怎么的泄露了情报,后金早在柳河沿线布防,偷袭不成,那就强攻,本来属于正常,偏偏,后营粮草走水。
士兵惊恐奔逃,酿成了全线溃退,十二万大军损失六万余人。
全旭策马加鞭:“茅兄,猜测到了?”
“登州的粮草被烧了!”
茅元仪愤愤的道:“这帮人,真是该凌迟!”
“很简单,他们策反秦承祖部下不成,被秦承祖反杀,秦承祖怒而投降朝廷,他们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孺子歹毒!”
第二三零章将计就计偷天换日
全旭与茅元仪一路策马狂奔,沿途飘浮了草灰的浮尘,到处一片漆黑。所以过之处,不是被烧坏的帐篷,就是被烧掉的草木,大大小小十几个临时粮库都被大火烧成了灰烬。
明军将士对救火也非常及时,毕竟,粮食关系着他们的生命。
当然,也有一部分粮食被抢救了出来,不过,更多的粮食与草料都被烧成了灰烬,什么也没有留下。
不仅仅粮食被烧,也有不少将士被火烧伤,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就在粮库的旁边,孙承宗的督标搭了一座临时营地,孙承宗和其督标亲兵就驻扎在这里。
“茅先生!”
就在这时,一名督标将领兴奋地向茅元仪走来。
“督师所在何处?”
“就在前面不远!”
“带我去见孙督师!”
“这个……孙督师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没合眼,刚刚睡下!”
茅元仪长长叹了口气。
“茅兄,要不,你去我那里休息一下?”
“也好!”
“等等!”
“茅先生,全先生,孙督师召见!”
远处一队骑兵迅速奔狂过来,马蹄卷起地上的灰尘,仿佛一龙巨龙腾空而起。
“走!”
在督标的引领下,来到孙承宗面前。
此时的孙承宗双目赤红,头发凌乱,胡子还有烧糊的味道,很显然,他应该是抵近火源,亲自指挥将士们救火。
“拜见督师。”
“东升,止生,你们回来了?”
“督师,这是怎么回事?”
顺天总兵马世龙部监军,兵部职方司主事邱禾嘉苦笑道:“昨天三更时分,粮库不慎走火,六万余石军粮,十万石草料,超过三分之二被焚烧一空。”
“走水?”
茅元仪愤愤的道:“这怎么可能走水?”
如果说军营不慎走水起火,这是非常有可能的,可是,粮库向来是管理的重地,不仅仅有防火隔离带,也有水缸、沙土包等防线设置,关键是,除了负责巡视的粮库的兵丁,普通士兵是没有机会进入粮库重地。
更何况,就算有一座粮库不慎失火,根本就无法引燃其他粮库,每一座粮库与粮库之间,有大约一百步的距离,再大的风,也引不燃其他粮库。
就算想要袭击粮库,去点燃粮库,没有足够的人手,根本就做不到。
邱禾嘉低头不说话。
“哪位大人负责昨天的执守?”
邱禾嘉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昨天是李希贵参将值守,昨夜火起,李参将急忙救火,不慎殉职!”
“殉职,这么巧合?”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许你污蔑李参将!”
“别这么紧张,是不是殉职现在还两说!”
全旭望着孙承宗道:“督师能不能检查一下李参将的尸体?”
全旭虽然不会尸检,不过他看过电视剧,特别是《法医秦明》、《骨语》《痕迹》等电视剧,在电视剧中都详细讲述了活着被烧死,或是被毒杀、死后焚尸的区别。
最大的区别就是,人在活着的时候,被火引燃,在后世有太多偶然,在这个时代,却不会那些容易,毕竟,是一个参将。
昨天的大火虽然造成了上百人烧伤,十几个人死亡,但是参将级别,只有李希贵一个人。
这太不正常了。
如果说在后世,像丙酮、汽油、柴油等易燃烧的体液附着在身体上,只要被点燃,那是没有机会被营救的,然而,在这个时代,可没有那么易燃液体。
孙承宗点点头:“来人,把李参将的尸体抬过来!”
尸体自然不可能在孙承宗的大帐内解剖,可是,很快,有人给全旭选择了一座小帐篷。
茅元仪好奇的问道:“全兄还有仵作之术?”
“其实并没有,我不懂,从来没有做过,只是看过这方面的书!”全旭笑道:“凡两个物体接触,会产生转移现象。即会带走一些东西,亦会留下一些东西。只要两个人曾经接触过,其中一个人身上就会有一些东西跑到另一人身上,反之亦然。也许是尘土、血液、皮肤细胞、污泥、纤维或金属碎屑。简单来说就是,只要做过,必定留下痕迹。”
其实这一理论也不算百分百正确,只要懂反侦查,是可以做到不留下任何证据,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悬案,一直侦破不了。
也不会有那么多罪犯,因此逍遥法外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两名士兵抬着一具尸体来到隔壁的帐篷里,全旭看了看表面,尸体表面已经出现碳化,而且尸体的双手蜷缩着拳头。
如果全旭是一名经验丰富的法医,不用下一步进行尸检,就可以初步判断,这是一具在陷入微弱意志的人,被人扔进火堆焚烧。
全旭虽然知道的东西很多,可是在极专业的领域,他更擅长影视策划,全旭望着茅元仪道:“茅兄,借你匕首一用!”
茅元仪尽管有些不解,依旧掏出了匕首。
全旭看着黑乎乎的尸体,胃里一阵翻涌,不过,最终,他还是没有下得了刀子。
“茅兄,还是你来吧!”
“我来?”
“嗯?”
“从先从鼻子开始,割开!”
在全旭的指导下,茅元仪开始了对李希贵尸体的尸检,虽然全旭不是法医出身,可是却看到了不正常的地方,
全旭就发现李希贵的鼻子、口腔里都有棉条状的灰烬,不过仅喉部,支气管和肺部、胸腔内都非常清洁,没有任何灰尘。
“好了,他的死因我已经知道了,这不是意外,而是被灭口了,不是中毒,就是被人被打晕之后,扔进火里的!”
全旭指着李希贵的后脑方向:“茅兄,可以摸摸,这里有没有骨折!”
茅元仪的胆子比全旭更大,他毫不避讳,也不迟疑,伸手摸向李希贵尸体的后脑部分,他冲全旭摇摇头:“没有骨头,没有钝器打击的伤痕!”
“那就是中毒了!”
在后世可以让一个人陷入昏迷的办法很多,下毒,下药,当然,还有电击。
明末的条件,排除外人击伤,只能从下毒方面着手。
“茅兄,对着心脏,插下去,看看里面还有没有心血!”
好在尸体的燃烧的不是特别充分,心脏里还有一定量凝固的心血,全旭闭着眼睛,挑出一部分:“找只狗,或者鸡试验一下,结果马上就会出来!”
时间不长,一只鸡吃着心血伴着的麦麸子,很快就陷入了昏迷。
全旭让茅元仪赶紧去洗手,二人再次回到孙承宗的大帐内。
“回禀督师,现在可以肯定,李参将是被人毒杀,燃烧扔在火堆准备毁尸灭迹!”
全旭心中暗暗苦笑,果然还是华阳社,做事滴水不漏。
孙承宗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啊!”
良久,孙承宗叹了口气道:“东升,这次你做得不错,本想为你庆功,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
“其实旭也没有什么功劳,只是赶巧!”
全旭半真半假的道:“日前,秦承祖麾下也爆发了叛乱,麾下十几员将领,一起发难,秦承祖指挥心腹镇压了叛乱,不过,他们损失可不轻,再加上在青州陈楼镇,被我用飞雷炮炸死五六百人,又投降两千余人,此时他的实力大减,只能被迫接受招安!”
孙承宗望着全旭和茅元仪道:“你们感觉此人如何?可不可信?”
“这个……”
茅元仪并没有真正见过秦承祖。
全旭摇摇头道:“这个其实不重要,马世龙对朝廷也忠心耿耿,可是一样也出这样的事情,关键是那个……他们是无孔不入啊!”
孙承宗眼睛里迸射出一道凌厉的杀气,目光咄咄的望着北方。
全旭心中微微一动??
莫非,孙承宗也知道这个华阳社?
甚至,他比茅元仪知道的更多?
全旭不知道,只是因为身份不够。
茅元仪知道,因为他是成名很早。
华阳社可以向茅元仪许下官职,自然不可能空穴来风,只说明一件事,华阳社在朝廷之中,能量非常大。
刨开迷雾看本质,其实华阳社的用意并不难揣测。
策反秦承祖,攻打青州城,谋杀全旭,这一系列的事情,其实都很明显,就是为了破坏全旭招降秦承祖之事,将孙承宗以及那些兵马拖在山东这个烂泥潭里,同时,也是为了迟滞孙承宗北上的时间,给皇太极攻打大明创造机会。
至于策反秦承祖事件,肯定是秦承祖偷偷来见全旭,被华阳社侦察到了,他们虽然无法确定全旭与秦承祖是什么关系,却可以推测出秦承祖有意投降。
接下来的事件,就顺理成章了。
策反秦承祖部将事败,又开始动手焚烧孙承宗麾下的粮草,没有粮草,恐怕马上就会蛊惑孙承宗麾下的将士闹哗变,这样以来,一样可以让孙承宗无法抽身,左右为难。
朝廷本来就困难,这一把火烧了那么多粮草,这个窟窿可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补充的。
“孙督师,我有一个计策,或者可以试试!”
孙承宗道:“什么计策?”
“将计就计,偷天换日!”
第二三一章前贵州巡按傅宗龙
全旭的专业还真不是发明、创造,也不是吟诗作对,不是经商,更不是军事、指挥。
他最擅长的领域,其实是影视策划。
只要是策划,就是一种设计,一种安排,一种选择,一种决定,更是一种布局。
这才是全旭的专业,他最擅长的事情。
他的职业习惯,就是在看待问题的时候,会从多维度、多方面着手。
别看华阳社动作频频,又是针对秦承祖的说合、诱叛,针对全旭的阴谋刺杀,针对孙承宗所部粮秣的焚烧,动作虽然让人眼花缭乱,可最关键的是,就是阻止孙承宗率领部曲北上,弥补关宁防线的漏洞,同时也是为了给皇太极制造威胁京师的机会。
既然知道对方的目的,就是非常好办了,只要对症下药,对人下菜,那就没有不成功的理由。
焚烧孙承宗的军粮,其实也是条连环计,焚烧粮草其实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针对粮食不足,孙承宗肯定会削减供给,然后在军中进行散步谣言,制造将帅不和,制造军队哗变。
其实,孙承宗在这方面已经栽过跟头了,天启五年的柳河之败,就是被摆了一道。
在听闻全旭的计划和布置之后,孙承宗决定开始布置。
登州城的一条诡异的谣言开始慢慢流传出来。
“哎,你听说了吗?城外的大军已经断粮了,现在都开始吃人了!”
“吃人?这怎么可能?真的假的?”
“真的,这还能有假。官军的粮草走水被烧掉了,这事你们知道吧?”
“知道啊,不是也抢救出来一些粮食吗?”
“是,没错,虽然抢救了一批粮食,可那点粮食,哪够那么多大军吃啊,这才几天,粮食都吃完了,连城外的老鼠、麻雀都吃光了,只有那些将军才有几升粮食吃,下面的大头兵早就断粮了。没东西吃,那也不能饿死,那些军头们就开始吃人,一到了晚上,这些大兵就四处出去找人,抓了以后就杀掉,把人肉烤得半生不熟,然后大吃大嚼!他们不仅自己吃,还把吃不完的肉分给抓来了百姓,把他们养胖,然后下次挑胖的杀……”
“你别说了!再说下去我该吐了!”
“我的天,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
“为什么孙阁老还不率兵回去啊,难道非要咱们山东人被他们吃绝了才肯出动吗?”
“鬼才知道呢!”
这些谣言虽然有些荒诞,可是却半真半假,首先孙承宗所部的粮食被烧是真的,缺粮也是真的。
一些关于城外大军缺粮吃人的事情便在登州城里流传开来了,刚开始的时候只是在街头巷尾流传,很快便扩散到登州城的每一个角落,然后像瘟役一样向后方扩散,转眼之间便失控了。
虽然大军进城已经被管理起来,然而,城内的百姓,他们都有自己的亲人、朋友居住在城外,这些人日夜提心吊胆,生怕自己家人遭到不测,如今听说城外已经变成了一座阴森森的人间地狱,他们所有的担忧和恐惧终于爆发了,成群结队的涌向军营,指着士兵们的鼻子破口大骂,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为什么还不滚出登州?万一我的家人被吃掉了,你们这帮穷军汉能赔给我么!”
登州城里群情汹涌,如同沸腾的火山口,刀枪都压制不住了。
而且大头兵也不是什么好脾气,被无端指责吃人,他们也满腔怒火,局势眼看着就要失控了。
登州城原来稳定的粮价,闻声疯涨起来,从原来秋后以后,七至九钱银子每石不等,粮食看成色,现在哪怕就差的陈粮,也很快涨到了每石二两多银子,关键是山东商贾罕见的团结一致,听见外地口音,一粒粮食都不卖。
同时,也有不少士绅、百姓向登州知府衙门、巡抚衙门告状,让袁可立代表天子,驱逐孙承宗率部离开登州。
孙承宗假装非常愤怒,下令彻查此事。
调查的过程很不顺利,老百姓以为官府要堵住他们的嘴,反应十分激烈,甚至跟官差和锦衣卫动起手来,局势几乎失控。
此时的全旭,就住在那艘捷豹游艇上,一边享福着生活,一边密切注视着局势的进展,华阳社的人上蹿下跳,自然难以瞒住全旭的天空之眼。
“沈良材!”
“门下在!”
“这份名单,还有住址,身份,你交给茅元仪!”
不查不知道,一查下一跳,这段时间上蹿下跳的登州府衙门的小吏、官员、足足一百多人,无论这些人是因为利益,还是因为被人利用,这都不太重要。
重要的是,全旭发现真正的头脑,就在紫琅福地。
当初,全旭的一把火烧了紫琅福地的一座木质阁楼,虽然张溥等十数人丧生火海,可是,这座山庄别院非常庞大,没有被波及的宅子和房屋,还有一两百间。
并不影响这座山庄的功能和使用。
虽然全旭把名单交给子孙承宗,孙承宗肯定抓不到大鱼,因为参与散播谣言的人,很多都是孙承宗的部下,也有很多一部分人是袁可立的部下,也就是说,他们二位身边已经被渗透成了筛子。
一旦他有所行动,那么对方肯定会察觉,最多抓到一些不明真相的小喽喽,真正的大鱼肯定可以逃跑。
不过,全旭并没有真正指望孙承宗,明面上动手的人是孙承宗,他其实起到的作用就是打草惊蛇,负责暗中抓人的则是全旭的人,当然,全旭也只是动用三娘的影卫。
经过这些天的训练的熟悉,三娘麾下的一百名影卫,人人装备一支M70自动突击步枪,一支蝎式冲锋手枪,四枚木柄式手雷弹。
要说让他们和后世职业军队相比,肯定还是远远不如,不过,近距离对战,他们不至于脱靶。
对于侦察装备,全旭除了无人机,也买了四辆可供地面履带式侦察机器人。与无人机相比,侦察机器用于定点监视,更具有隐秘性以及长时性。
果然,在当天夜里。
孙承宗和袁可立的人四下出击,抓获了不少人,当茅元仪带着督标缇骑,扑向紫琅福地这个山庄的时候,位于山庄后方,靠近天然竹林的地方,十几名身手矫健的护卫,护送着一名年过半百的青衣男子,沿着山道开始撤退。
如果没有全旭提前布置,这位华阳社的主脑肯定可以跑掉,至少是茅元仪根本就抓不到他。
然而,就当这十几人来到半山腰,一座隐秘的山间小院里时,他们非常准确的扑向小院的马厩,这座小院里早有就准备了水、干粮,马匹,可以快速离开。
然而,当十几人来到马厩的时候,发现马厩里一匹马都准备。
“马呢?”
“不好,大人快退,这里暴露了!”
他们急忙后退,可是来到门口的时候,却看到门口出现几十名身穿黑色防刺服的人,这些人戴着防面罩,端着冲锋枪。
如此近距离,冲锋枪的效果和自动步枪的效果差不多。关键是冲锋枪可以加装消音器,可以减少动静。
而M70却可以惊动山庄里的人。
“呛啷!”
十几名护卫急忙拔出刀:“大人速退!”
“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全旭和三娘蹲在屋顶,已经等着这些人已经多时了。
“杀……”
“动手!”
“砰砰砰……”
几十支蝎式冲锋手枪,对付区区十几名护卫,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短短几息功夫,这十几名护卫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两名影卫上前,将这名中年男子抓起来,用扎带捆住手脚。
全旭看过不少影视剧,担心对方牙槽藏毒,抓住之后,让人敲开对方的嘴,仔细检查他的牙齿。
那名中年男子破口大骂:“竖子,竖子……要杀请便,莫要侮辱我!”
“骂人都不会,哼,废物!”全旭望着周围的影卫道:“你们把现场打扫干净,特别是子弹壳,一枚都不许留下,尸体和血迹,全部处理干净!”
“是!”
“把他带回去!”
影卫将全旭的马车拉过来,将这名中年男子扔在马车里,全旭进入马车,点燃马车里的灯笼。
全旭打量着这名中年男子,男子长得国了脸,浓眉大眼,一脸正气:“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哼!”
“我希望你一直可以这么硬气!”
全旭笑了起来:“咱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玩!”
“哼!”
中年男子道:“全旭!”
“你认识我?”
“某家傅宗龙,前贵州巡按,你最好放了我,如若不然……”
全旭心想,一个贵州巡按,也算是不小的官了,至少在华阳社的身份不算太低,至少可以知道点情况。
“如若不然怎么样?”
“定让你生死两难!”
三娘扬起拳头,朝着傅宗龙的脸上、身上打去。
“砰砰砰……”
三娘此时如同一只愤怒的雌豹,拳拳到肉,招招见血,打得傅宗龙那个真叫惨,他的惨叫声越来越弱,慢慢的没了声息。
全旭道:“停,停,住手,别把他打死了,还要问话呢?”
“相公,你就放心吧!”
三娘不以为然的笑道:“我手底下有分寸,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内腑!”
第二三二章华阳社还真不简单
当傅宗龙再次醒来,他感觉自己身处一个晃动的世界里,不时的传来阵阵波涛声,显然,自己在海上,或者说某艘船上。
然而,让他最为难受不可思议的是,一盏如同太阳一般明亮的灯,直射着他的眼睛,让他无法睁开眼睛,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醒了?”
傅宗龙不敢睁眼,却可以听出,这是全旭的声音。
对于袁可立的这个学生,孙承宗派往往青州招降秦承祖的特使全旭,傅宗龙谈不上熟悉,却是也不算陌生。
在他的眼中,全旭算不得是什么大人物。
只是,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栽在这样一个小人物手中。
“你想做什么?”
他的眼睛看不到东西,这让他感觉莫名的惊慌。
他的双手应该被一种非常细,却非常坚韧的绳子捆着,不能用力挣扎,只要用力,这根细绳子就会勒进肉里,异常疼痛。
“这话,应该我问你!”
全旭伸手移开旁边的强光灯,随着强光灯被移开,傅宗龙慢慢恢复了视力,他发现自己在一间小房间里,整个房间都是钢铁打造,自己被捆在一张铁椅子上,让他保持双腿岔开的姿势,怎么感觉有些怪异?
当然,全旭也非常无奈,这只是一只游艇,却没有一座专业的牢房。
这艘以军舰改造而成的二手游艇,前主人估计是一个SM,居然在两间舱室准备了大量SM用具。
全旭看来,这可能是超级富豪喜欢的调调吧。
全旭望着三娘道:“三娘,你先出去,帮我拿把钳子过来。”
三娘有些不解,但是她还是推开门,离开了这间舱室。
全旭盯着傅宗龙,缓缓掏出一把刀子,缓缓走到傅宗龙身边:“千里为官只为财,你贪污也好,枉法也罢,原本不管我的事,可惜……咱们聊聊华阳社!”
傅宗龙冷笑的望着全旭:“你以为我会说吗?”
“哼!”
“我肯定猜到了,你不说轻易说的,但是,你肯定会说!”全旭笑了笑道:“华阳社可以让你升官,让你发财,或者还会以你的妻儿老小作为要挟,不过,你可以放心,他们能量再大再强,也绝对找不到我这里,当然,你可以不相信,咱们来玩一个游戏!”
“游戏!”
“嗯!”
三娘这个时候,进来,手中拿着一把老虎钳。
全旭从三娘手中接过老虎钳子:“你有十个指甲,还有十个脚指甲,都说十指连心,我听说一般凶悍的江洋大盗可以坚持六七个,咱们赌一把,你可以坚持几个……我先把你的手指甲一只一只拔出来,然后,再把你的手指一根一根掰断,脚趾头给你剪掉,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傅宗龙的脸色大变,脸上冷汗就下来了。
“估计会很疼,麻烦你忍一点!”
全旭拿着老虎钳子,轻轻夹在傅宗龙的手指上:“乖,别动,忍一忍就过去了!”
“别,别,你想问什么,我说,我说!”
傅宗龙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我说,我说,别动手!”
“很好,那就说说华阳社!”
“华阳社……!”
全旭伸手抓住傅宗龙的手指,老虎钳又夹了上去。
“我在华阳社是承议郎!”
“承议郎?”
“这是哪一朝的官制?”
全旭隐隐有些奇怪,他对历史上历朝历代的官职多少有些了解,承议郎在隋朝、唐朝以及宋朝都有设立,明倒都有设立,但是各朝官职地位不一样。
就像校尉这个官职,在秦朝时期为中级军官,但是,到了汉朝,则为高级军官,相当于大军区司令的级别,到了三国,则为中高级,唐宋元明则是低级军官,到了清朝,更不值钱了。
傅宗龙急忙道:“是唐制,文散官第十五阶,再往上就是第十四阶朝议郎,华阳社正式成员分为三十三等,最高为一等,次者二等,最低者为三十三等将仕郎!”
“看不出,你的级别还不低啊!”
全旭笑道:“接着说!”
成立在朱元彰定都南京城,其实全旭也想着华阳,意为着华山之阳,应该陕西境内,然而,他错了。
华阳社的得名之始,居然是因为一个唱秦腔的戏班子。
在洪武二年,大将军徐达进军奉元路,并夺下西安城,洪武三年(公元1370年),朱元璋封次子朱樉为秦王。同年西安府城东北隅开始营建秦王府。秦王府时称“王城”,后讹为“皇城”。
明秦王朱樉在洪武七年,为讨好朱元璋,让人在西安聘请了一个唱秦腔的戏班子,抵达南京城,朱元璋是工作狂人,哪里会去在意一个戏班子。
马屁拍在马蹄上,对于这个戏班子就扔在南京城不管了,而南京喜欢的都是楚、昆之风,秦腔在南方也属于水土不服。他们来的时候有秦王府负责出行和路途上的花销,可现在尴尬的是,他们回不去了。
于是,秦腕班子就也学秦淮河的风月场所,买一艘画舫。然而,因为江南人不喜秦腔,这个华阳社就门可罗雀。
正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华阳社因为冷清,反而成了江南大商贾谈生意的好出处,慢慢就形成的会所,一起交流商业情报。比如说,哪里粮食丰收,粮价低,哪儿粮食减产,粮价暴涨。众贾贾各取所需。
慢慢的,这个华阳社李长元就发现了商机,他开始让戏班的伙计、小厮,在各大酒楼,画舫、勾栏,打探消息,然后汇总之后,形成半真半假的商业情报,卖给各大商贾。
随后,华阳社的发展又陷入了瓶颈,特别是靖难后,华阳社也变成非常困难,这个时候,华阳社的关键人物出现了。
练珍盘下华阳社。练珍是练子宁的孙子,练子宁因辱骂朱棣,被磔尸,并诛杀练氏族人151人,被放戍边的亲属371人。
也可以说,练珍是练家唯一一根独苗,在这个时候,华阳社已经脱变成了一个秘密结社组织。
他们以唐朝文散官爵为会员等级,以黄阁为中枢处理事务的结构,在黄阁以下,下设司礼、司兵、司户、司工、司刑、司吏、司奏、司法、司通、司金、司仓、司决等十三司。
傅宗龙说了半个时辰,其实没有说到点子上。
全旭有些急了:“我的耐心有限,可不是听你讲笑话,我要知道,华阳社在各地的分会,人员,以及布置!”
傅宗龙摇摇头道:“你太抬举我了,我虽然是十五阶,对应的其实是一个正六品下阶的散官,你觉得我能知道多少?”
“登州华阳社还有多少人?”
“这个问题,你最好别问!”
傅宗龙笑道:“如果说一百年前,不,不,就算五十年前,哪怕二十年前,想对付华阳社还不难,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
“哼!”
“登州的负责人是你吧?”
“是,没错,你不要以为,抓到我,就可以把登州的华阳社挖出来!”
“看来,你还没有看清形式!”
全旭扬了扬手中的老虎钳。
“不,不,我是真不知道……啊……”
鲜血迸射而出,傅宗龙的一只手指甲被全旭用老虎钳子拔出来。
傅宗龙的脸都疼得抽搐起来,良久,他缓缓道:“我说,我说,我们华阳社是单线联系,一级,联系一级,我与登州分会的人,根本就不认识,我们是只认牌子不认人。牌子也可以传给子孙后代,也可以交给信任的人!”
全旭从桌子上拿起一面银质的牌子,与茅元仪那面船票差不多,不过换成了银质,而且上面的花纹明显不同,类似于一种全旭认不出来的花朵样式,后面的字也是四个分别是“子午寅丑!”
“我是半个月前抵达登州,受命联系承议郎!”
傅宗龙一边呻吟着,一边打着哆嗦:“我来到登州城以后,住进对城外东南二十里的南山驿站,我住在临街的二楼上,打开窗户,挂着一只红色的灯笼,在登楼上写着子午寅丑四个字。翌日一早,他们就来派来一辆马车,抵达驿站,将我接到了紫琅福地的山庄。”
“华阳社在登州分部的人就在紫琅福地山庄等你了?”
“没有!”
傅宗龙苦笑道:“你应该知道紫琅福地山庄是一个什么地方,几乎整个登州的士绅,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隔三差五的前往那里消遣、快活,紫琅山庄有一座院子叫集书院,文人雅客喜欢在那里题字写诗,我在那里按照密押写了一篇韩愈的文章。”
“什么文章?”
“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己而无待于外之谓德。仁与义为定名,道与德为虚位。故道有君子小人,而德有凶有吉。老子之小仁义,非毁之也,其见者小也。坐井而观天,曰天小者,非天小也……”
这篇文章平淡无奇,对方应该是把密押放在文章中,分成两半,接头人拿到了是秘钥,通过秘钥就可以明白其中的意思。
而且,接头人是谁,也可以隐藏在人群中,如果把所有进入紫琅山庄的都摸查,恐怕工作量不少。
第二三三章老子救了你们凭什么感谢上帝
更关键的是,紫琅福地,不仅仅是一个文人雅客聚会的地方,这里有温泉,也是女眷过来休闲的去处。
当然,礼教甚严,倒不至于召开无遮挡大会。只不过,这里人流量很大,非富既贵,想要真正排查出来非常困难。
就算排查出来也没有用,接头人拿到的只是秘钥,秘钥并没有任何用处,而且是一秘钥,一次密押。
就仿佛玩游戏里的将军令,哪怕用解码器都不好解,更何况,靠人的大脑。
“好吧!”
全旭放弃了破解秘钥的打算,直接将照射灯对准了傅宗龙的眼睛。
“你……不守信用!”
“这么说,你接到这个命令的时候,一定要北上京师?”
全旭查过傅宗龙的履历,这货按说还是一个非常有坚持的官员,在四川屯田,政绩可圈可点,在崇祯三年的时候,被孙承宗举荐,任顺天巡抚,再转任兵部右侍郎。
全旭笑道:“据我所知,孙阁老对你还不错,准备举荐你担任顺天巡抚,最多三个月就可以走马上任,你就是这样报答孙阁老的?”
“我……”
“烧他的粮草,现在弹劾他的奏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蛊惑将帅失和,一旦造成哗变,孙阁老将会被罢官去爵,你还真是一只白眼狼!”
傅宗龙挣扎着道:“我接到命令,根本就不明白命令是什么,华阳社……”
“接着编,你觉得我只抓到你一个人?还是以为所有人都像你这么硬气?”
全旭望着三娘:“给我一把锤子!”
“砰……”
全旭接过锤子,几乎毫不迟疑,一锤子砸在傅宗龙的脚趾头上,整个脚趾头就变得血肉模糊。
“一个,好好享受!”
全旭再次扬起锤子。
傅宗龙大叫:“我真不知道!”
“沈良材!”
“全爷!”
全旭望着他道:“把他交给你们,通知咱们在云南府的人手!”
沈良材也在疑惑,云南府他们哪有人手?
全旭向沈良材眨眼。
沈良材恍然大悟:“全爷,咱们在云南府可没几个得力的人手,只怕……”
“那就花钱,聘请马匪或强盗,把傅宗龙全家老小,一个不留,而他,你们影卫拿去练刀,每天砍上百八十刀,再把他救活,不要让他轻易死了!”
“祸不及家人……”
“别跟我提这个,你压根不配!”
傅宗龙长长叹了口气道:“我说……”
“你已经说得更多了!”
“我说真话,宗主是谁我没见过,也不知道,华阳社在大明两京十三省都有分社,但是没有固定分社,他们可以是紫琅福地,也可以是城内的一座园,或者别院,也有可能是一座勾栏瓦当,分社与分社没有隶属关系,也没有直接管辖关系,不过,可以确定,一般都是在省城有分社。”
“分社一般都是开府仪同三司,或特进,都是有二级散官担任,一般都是二品或一品官员致仕后担任,既与华阳社一样,拥有十三司!”
傅宗龙接着道:“原来华阳社实力在江南,二十年前开始转移到了北直隶,三边、宣大、辽东,包括登州,很多人都是华阳社的人,我来登州,就是为了拖住孙阁老……”
“包括暗杀我?”
全旭指着自己的脸道:“秦承祖麾下袁时中,率部准备杀我,也是你安排的吗?”
“不,不!”
傅宗龙摇摇头道:“他们应该是直接受济南华阳社分社指挥……”
说到这里,傅宗龙仿佛想到了什么:“秦承祖是你的人?”
“华阳社济南分社在什么地方?”
“在……北极阁!”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全旭起身离开这里。
三娘问道:“相公,他说了实话没有?”
“不知道!”
“不知道?”
“嗯!”
全旭拿着录音笔递给三娘:“让人继续问,问上一百遍,只要他说错一个字,就拔掉他一根手指甲!”
全旭现在并不确定傅宗龙有没有说真话,不过,以华阳社的警觉性,只怕在傅宗龙失踪之后,就会做最坏的打算。
就像紫琅福地,在登州可以说是如雷贯耳,然而,真正的主人,却没有人可以说出来。总多就是江浙盐商之类。
华阳社藏得深,地方上的布置只是散子,最关键的,应该是在京师。
全旭决定离开登州,就去登州府,向袁可立请教,顺便辞行。
全旭来到府衙的时候,袁可立正在一名客人会面,二人在一起对坐着喝茶。
“老师!”
“东升,你来得正好,这位正是汪岁星汪兵备使!”
汪乔年与孙承宗一样,都是东林党人,与袁可立的私交还可以,以后算是同僚关系。
“学生见过汪兵备!!”
汪乔年看到全旭到来,倒没有太大的反应,起身道:“府里还有些许小事,告辞!”
“慢走,不送!”
直到汪乔年走得没影了,全旭道:“老师,这事好像是简单,据说是与华阳社有关!”
在全旭说出华阳社的时候,袁可立的脸色微微一变。
尽管快速恢复如常,依旧被全旭捕捉到了眼中。
袁可立望着全旭:“你怎么会知道华阳社?何人告诉你的?孙阁老吗?”
“不是……”
全旭道:“是茅元仪,他让我小心华阳社!”
这话同样是半真半假。
袁可立叹了口气道:“不要接华阳社的船票,他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
“学生省得!”
全旭从旁边拿出一个匣子,打开以后,从中取出一支火铳,这支火铳与全旭的不一样,而是采取四发连装的火铳,本身就是一个文物,比全自动手枪还贵,一支花了全旭四千七百美金。
“这是我从西洋人那里买来的火铳,不用火绳点燃,可以自生火,二十步之内,中者立毙,可以给老师防身!”
袁可立想了想伸手接下这柄火铳。
“你这是要准备北上京师?”
“正是!”
袁可立道:“我在鼓楼巷有一座宅子,空了许久,就袁安和几名老仆在那里打里,你抵达京师之后,就可以住在那里,虽然院子不大!”
“多谢老师!”
“什么时候动身,今天下午就准备乘船北上!”
“也好!”
袁可立将一封信递给全旭:“国子监,老师还有几个熟人,你抵达国子监之后,把这几封信交给他们,他们会给你一些关照!”
全旭说得虽然非常轻松,可是离开登州,也需要做非常多的准备。他原本想乘坐他的游艇,从登州一路北上,在大沽附近上岸。
然而,问题是,茅元仪委托全旭帮他照看王微。
带杨婉儿上船没有问题,因为杨婉儿是全旭的人,可是王微却不一样,她可是茅元仪的人。
无奈之下,只好乘船北上,不过,现在全旭有了自己的船厂,原本那船飞船二号,在登州也经过改装,完成了与飞鱼一号一样的双体双拼结构。
拥有一千料规模,全旭的护卫、影卫、三娘、王微、杨婉儿一起乘船前往京师。
“这艘船你怎么叫红娘子?红娘子是谁?”
“此事呢,说来话长!”
全旭笑道:“你还记得,我们去年冬天的时候,第一次见面,你穿着一身红衣!”
想起那个夜晚,三娘不自觉的脸上有些发烫:“相公,你的意思是,这艘船是以我的名字命名的?”
“不是以你的名字,而是送给你的!”
“这艘红娘子号,就你的船!”
“我的船!”
全旭笑道:“你看,这艘船上有九座炮舱,装三门一百二十毫米口径的加农炮,遇到海盗,一千米之米,一炮就能送他们去给海龙王当女婿!”
这让杨婉儿有些羡慕。
“将来,我再建一艘船,就叫杨婉儿号!”
登上海船,杨婉儿如同兴奋的百灵鸟,欢呼雀跃起来。
大海对于三娘而言,已经不算陌生了,可是对于杨婉儿来说,她还是第一次上海船。
飞鱼船的速度非常快,满帆疾行,可以达到十一二节的样子,在海上,吃着海鲜,喝小酒,再有杨婉儿跳跳舞,唱唱小曲,日子过得非常惬意。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全旭起来在甲板上锻炼身体。
三娘也在甲板上练武,就在这时,三娘眼尖,她指向远处:“相公,前面好像有艘船要沉了啊!”
全旭顺着三娘手指的方向望去。
“那不是要沉了,是已经沉了!”
全旭指着船长道:“靠过去,能救一个是一个!”
然而,当红娘子号行驶过去的时候,这才发现居然是一群留着黑头发蓝眼睛的洋鬼子。
这些原本以为必死无疑的洋鬼子们,一边感谢着上帝,一边抓着绳梯向上爬。
全旭有些不爽了:“妈的蛋,老子救了你们凭什么感谢上帝?”
先上来的几名洋鬼子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接着,居然爬上来大波浪的洋妞。
看着这个洋妞,三娘顿时紧张起来,她可是非常清楚全旭的癖好。
让三娘稍微有些心安的是,这名洋妞虽然个子很高,差不多一米九五的样子,但是,似乎……也不怎么大。
这些水手与登州那些如同乞丐一般的洋鬼子不同,他们的衣服非常新,非常得体。
“感谢上帝……”
“咦?”
全旭居然听到了洋妞用字正腔圆的汉语在说话。
PS:最近工作有点忙,更新不快,大家见谅,大约周末更新稍快一些。
第二三四章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明朝的海禁,其实就是一个笑话。起初,朝廷影响依旧在,水师还有相当不错的战斗力,禁海,还真是禁海。
只是后面,完全是聋子的耳朵、罢设而已。
虽然明朝有很多洋鬼子,以荷兰、葡萄牙、西班牙为主,就算这些洋鬼子会说几句汉话,大都是腔调怪异,或者说词不达意。
这名洋妞虽然有些狼狈,不过仪表不错,看到全旭以后态度也是不亢不卑。
看着众人的态度,似乎是这个洋妞的随从。
好在这个洋妞会说汉语,并不影响交流。
“我叫海伦娜丹多罗,来自伟大的威尼斯城邦共和国,是这支船队的老板!”
丹多罗?
威尼斯?
全旭虽然不是历史专家,不过他看过很多小说,记得有一部小说里有一个情节,大意就是匈奴被大汉击败之后,开始迅速远遁西方。
大约在匈奴王阿提拉时期,被称为上帝之鞭的匈奴人开始入侵神圣而伟大的罗马帝国,上帝之鞭当然不是吹出来的。
成龙一部电影《天降雄师》吹得要上天的罗马帝国军队,在匈奴人的骑兵进攻下,不堪一击,事实上罗马帝国还真不是以军事见长。
稍微了解一些军事知识的人都非常清楚,罗马军团每个拥有四千到六千人,哪怕在罗马帝国最辉煌的时期,罗帝帝国建立了四十五支罗马军团,总兵力相当二十多万,将近三十万人。
然而,罗马帝国的版图大约五百万平方公里,将二三十万军队分散在这么大的地方,地方上的军事力量非常有限。
结果,是非常显而易见的。
匈奴王阿提拉扬起上帝之鞭,无情地抽打着欧洲民族,数十万大军在东罗马帝国境内横冲直撞,所到之处,城镇化为齑粉,数以万计的罗马子民要么成了奴隶,要么填了沟壑,从他们身上流出来的鲜血把亚平宁半岛给冲刷了一遍又一遍。
一帮平民被这可怕的战争给吓怕了,抢在匈奴大军抵达之前逃到了一座岛屿上避难。匈奴大军撤退后,他们在这座连淡水都没有的岛屿上扎了根,从制盐和贩盐开始,做起了海贸生意。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大,那个原本并不适合人类生存的海岛渐渐变成了一座繁华的大城市,人烟越来越稠密,威尼斯就这样崛起了。
等到了十字军东征的时代,威尼斯的势力已经遍布地中海,控制着地中海的航运,不管是十字军、拜占廷还是盛极一时的埃及阿尤布王朝都得给他们面子。
贯穿三个世纪,延绵两百余年的十字军东征给欧洲带来了深重的苦难,却让威尼斯人赚得盘满钵满,尤其是第四次十字军东征,他们利用十字军攻陷了欧洲第一名城君士坦丁堡,所获得的财物难以统计。
仅仅是一手策划了这次军事行动的威尼斯总督丹多罗,便成了堪与成吉思汗、比尔·盖茨、洛克菲勒等数千年来最为富有的人比肩的超级大富豪。
在充斥着愚昧和贫穷的中世纪,继承了古罗马文明的精华的威尼斯、热那亚、米兰等意大利城邦是镶嵌在地中海的一颗颗明珠,在那个黑暗得让人绝望的年代绽放出夺目的光彩。
既然海伦娜丹多罗姓丹多罗,那么说明,她至少是王室后裔。
虽然在大明朝,姓朱的不一定是王室,可是在威尼斯这样的欧洲小国,拥有皇室姓氏,他们必然是王室贵胄。
“原来是来自威尼斯的客人!”
全旭非常好奇,为什么历史没有记载威尼斯人来到大明的消息。
事实上,大明对于这一些蛮夷根本就不重视,对于他们的记载统一是佛郎机人,或者“红夷”,根本就懒得去分哪一拨是西班牙人,哪一拨是荷兰人吗?
全旭笑道:“船队?你的船的?一艘破船的船队?”
“不,不!”海伦娜丹多罗急忙解释:“我们出发的时候是十五艘船,感谢上帝让我来到传奇而富饶的东方大陆,只是我们遇到的该死的荷兰人,他们化妆成海盗……”
“我必须更正你一点,荷兰人不是化妆成海盗,他们本来就是一群肮脏的海盗!”
“没错,就是海盗!”
全旭的话让海伦娜找到了共鸣之处,她非常气愤的道:“他们遇到了该死的风暴,我们向他们伸出了援助之手,只是,他们居然袭击我们,俘虏了我们九艘船,并且击沉四艘,我们只有两艘船逃了出来,三天前,我们沉没了一艘船,现在……”
全旭愕然。
此时他们已经在渤海海域,这里对于大明来说,属于自家后花园,可是对于威尼斯人来说,却属于陌生海域。
这艘历尽千辛万苦逃出来的“凯瑟琳公主”三桅杆帆船很不幸触礁沉没了。
海伦娜盯着全旭,看着全旭带着护卫,这艘双体的怪船,一看就是为了战斗而生,船体修长,速度很快,虽然没有亮出大炮,明显甲板上分布的炮仓。
“还没有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全旭,字东升!”
海伦娜开始向全旭介绍她身边的随从:“这位是我乘坐的“凯瑟琳公主”号阿贝格,他是一位出色的骑士,世代为我们丹多罗家族效力,他曾多次参加与土耳其人的战争,并且击沉土耳其人十四艘战舰!”
全旭的查着这名阿贝格,身高将近两米的大高个子,身材极为壮硕,然而,无比狼狈,身胸前仿佛被木刺刺伤,还在流血。
他似乎非常满足海伦娜对他的评价,高昂挺起胸膛。
接着,海伦娜又介绍了其他随员,包括七名骑士,四名船长,还有两名传教士。
全旭也向海伦娜介绍他身边的沈良材、三娘、杨婉儿以及王微。
邱宁远已经留在了茅元仪身边,成功混上了仕途之路,这次北上就没有跟着全旭。
不过,此时的海伦娜神情有些低落,她的十五艘船都沉没了,随员八百余人,还剩下二十几人。
更为关键的是,她带过来的黄金、象牙、白银以及香料、硝石、硫磺都沉入海底。
“你说什么?十五艘黄金?”
“怎么可能!”
海伦娜道:“凯瑟琳公主号上装的是三万枚金币,八万枚银币,其他商船都是装载着……听说硫磺和硝石在这边很受欢迎,所以那十艘都装满了上等的硫磺和硝石。还有香料和象牙,只是……”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
全旭瞬间上心了。
他朝着沈良材道:“让船长记好方位,咱们以后过来!”
“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
海伦娜叹了口气道:“还能打算怎么办?我想买艘船回去!”
“不过,问题是,你们现在没钱了吧?”
“是啊!”
“尊贵的全先生,你能否则借给我一些钱?”
海伦娜有些紧张的道:“我知道,这个要求非常唐突!”
海伦娜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一条项链,这是一条莫约筷子一般粗细的黄金链子,吊坠是一块用黄金镶嵌的蓝宝石。
一道柔和而绚丽的奇光映亮了所有人的眼睛,一颗晶莹剔透的蓝宝石绽放出夺目的光芒
这颗蓝宝石足有鸽蛋那么大,用“价值连城”来形容也不为过,任你如何视钱财如粪土,看到它都会心跳加速,口干舌燥,恨不得马上据为己有!
“三娘,喜欢吗?”
海伦娜道:“这是我现在仅剩的财产,在威尼斯,可以值一千枚金币,大约相当八千枚马剑银币!”
马剑银币,就荷兰银币,是流入明朝相当多的一种银币,重量在二十二点五克左右,不过大部分都被重铸了,留下来的古币很少。
全旭笑道:“我这样的船,你们喜欢吗?我自己的船厂制造的,拥有七座密水仓,双体,总共十四个密仓,既使在触礁之后,只要不超过三分之一,也就是说,只要不超过四个密水仓进水,都可以安全航行!”
“这样的船需要多少钱?”
“不贵不贵!”
全旭笑道:“你这条项链可以购买一艘!”
这个时代的造船价格其实并不算便宜,一艘一千料的海船,官方造价大约是两千二百两左右,私人船厂制造价比官营船厂更低,约三分之一左右。
全旭用的木材便宜,而且是湿木烘房阴干,这样以来,成本更低,虽然没有卖给海伦娜乘以十,乘以八还是有的。
“实在太感谢了!”
全旭从海伦娜手中接过那条还带着体温的项链,直接转手递给了三娘。
三娘有些紧张:“相公,这也太贵重了吧?”
“这个你不用管了!”
全旭笑道:“你们也都饿了吧,我请你们吃饭!!”
当然,赚了人家六七千两银子,请客也不能太小气。
全旭让人给海伦娜等人换了一件干衣服,直接在甲板上开席。
饭菜虽然不见得太丰盛,不过却是以罐头为食,午餐肉,红烧肉,各种蔬菜水果,琳琅满目,看得海伦娜口水都流出来了。
“这是……”
海上的海员,最缺的其实就是维生素,也就是大量的水果和蔬菜,哪所海伦娜是贵族,却也没有机会吃到如此丰盛的饭菜。
目瞪口呆。
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