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撺掇潘子改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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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韩烈直接把风投公司给支棱了起来。
刘铭灏干这种工作不要太顺手，基本上就是交一份文件的事儿。
按照韩烈原本的计划，新公司会被命名为【天行股权投资管理有限公司】，挂在【天空资本】下面，与众美并列。
主要出资人仍然是韩烈、潘子、刘铭灏。
这家公司不需要搞那些控制权和责任规避方面的骚操作，它是一家正规、有钱、光明正大的投资机构。
突出一个信誉卓着。
占股方面，【天空资本】继续拿大头，潘氏控股和铭灏控股以实际出资划分最多不超过30%的股份。
韩烈打电话提起这茬的时候，潘子十分愤怒。
“没钱了！早都被你榨干了！一滴都没有了！”
额，估计是真的……
早在投资【超新星一号】的时候，潘子就把所有的现金和易变现资产都掏出来了，后来韩烈给小趴菜买别墅，搞装修动用的是赵安妮的小金库。
再后来，漏风小棉袄又用买酒的理由从潘子那里敲了一笔大的，那两个亿好像把他的肠油都给刮干净了……
最直接的证据是潘子组织喝花酒的次数勐降，应酬开始往养生的方向转变。
好女婿善莫大焉啊~~~
但是，韩烈明明很理解潘子的现状，一开口却没有半点人样。
“我可是用咱家的量化策略换到了一堆非常好的投资机会，你确定不参与？
大哥，你那些破酒店、破旅游公司留着到底有什么用啊？
能比我投互联网、生物医药、高新科技赚的快？
快点扒拉扒拉，能卖的抓紧卖卖吧，回头接手地产项目你也得筹钱，何苦守着那点破烂要饭吃……”
“混账！”
潘子气得人都差点裂开，小赤老要是在他面前，指定一脚呼上去了，跑得了他？
不过，韩烈不在面前。
这贱人专门在电话里捅他肺管子，到家里之后就守着赵安妮，一副孝子贤孙的乖顺模样，别提有多恨人了。
“老子的那些酒店以前哪家不是名声赫赫……”
“你也知道是以前啊？”
韩烈压根没让他吹全乎了，直接怼了回去。
“麻熘的吧，一堆夕阳红似的老年俱乐部，别当宝似的捂着了，我这公司你要是不投，份额我可让出去了啊？到时候二股东在你面前耀武扬威的，你可别怪我……”
潘子气的脑瓜子都快炸了，正要吼，狗东西卡察一下把电话挂了。
最后一句话是：“听话啊！别等我回家跟我岳母商量，她肯定信我……拜拜！”
草，畜生啊！
一口老血憋在嗓子眼里，气疯了。
潘子班儿都不上了，收拾东西直接回家，撸起袖子等韩烈上门。
今天谁都不好使，这孽子，我打定了！
一身火气匆匆回家的潘子把赵安妮给吓了一跳，放弃了出去“交朋友”，急忙帮老公顺气。
“怎么了这是？谁把你惹成这样的？”
潘子那叫一个委屈，拽着赵安妮就开始诉苦。
知心姐姐慢慢听明白了，只感觉又好气又好笑，哄了一会儿，忽然若有所思的问：“烈烈的意思是，你应该开始转型了？”
“我用得着他管？！”
潘子又要炸。
你要是问他信不信韩烈，那他肯定是信的。
一个古勇，一个高叼毛，基本上都快被韩烈玩残了。
这种本事，听别人吹牛哔讲故事的时候可能不觉得如何，兴许比对方吹得更厉害，但是当事实在眼皮子底下发生……
搁谁都得懵。
韩烈的能力，属实有些炸裂了，是踏马的极其不踏马科学的那种级别。
但是吧，潘子也有他的自尊——
老子还没有被时代淘汰呢，你一个毛脚女婿，现在就按着我做事，是不是早了点？！
嗯嗯，是该生气。
然而赵安妮却没有那种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和胜负欲，她只关注实际。
“咱家的非核心业务能砍出多少钱来？”
“5、6个亿吧？”
潘子顺嘴回应之后才意识到不对，眼睛一瞪：“什么意思？你劝我听他的？做梦！”
赵安妮根本不和他正面硬顶，笑眯眯道：“没有没有……那天行咱们不投了，给刘铭灏和其他人吧，反正姑爷是咱们家的，做好了早晚有囡囡的一份……”
一针扎过去，潘子顿时泄了气。
整个人往那儿一瘫，头疼又蛋疼，絮絮叨叨的哀嚎起来。
“造孽啊！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一个蠢姑娘、摊上了这么一个操蛋姑爷？！”
好家伙，潘歌又躺枪了……
其实他也只能嚎两嗓子而已，天行不可能不投，全面绑定是两口子早早定好的基本策略，每一点股份都是潘歌日后的保障。
这个事儿很容易理解——有股份你才是正宫，才是皇后，才是老板娘。
利益共享，风险共担，这叫夫妻店。
没有股份那就是各干各的，把事业和生活全面分开，缺少羁绊和纽带。
时间久了，出问题的概率极高。
所以，哪怕只是为了潘歌的未来着想，不管韩烈想干什么是亏是赚，潘子都得跟上。
半路缩卵？
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沉没成本啊！
但是吧，新公司，潘子确实投不动了……借钱都不方便的那种为难。
最好的朋友们现在都是一个吊样，砸锅卖铁支持韩烈的基金呢，唯一不掺和金融的菜爷也借了10亿现金出去，确实谁都没有余力了。
之前那2亿酒钱，是真的已经掏空了潘子的周转潜力。
现在再想筹钱，只能打产业的主意——要么抵押，要么出售。
潘子哼唧了一阵，还想再做最后的挣扎：“要不……咱们去做个股权质押？”
“不要利息的啊？！”
赵安妮翻了个白眼，果断拍板：“那些乱七八糟的生意，能卖就卖了吧！
赚得不多，一天天破事不少，你瞧瞧你都忙成什么样了？
烈烈的证券基金看样子挺稳的，有轻松赚钱的门路，何必再折腾的那么辛苦？
晚上喊他回家吃饭，咱们好好聊聊，靠谱的话咱们就干脆转型，你做投资人本来就有先天优势，我看没什么不好的……”
这是大实话。
潘胜武有人脉，有面子，消息又灵通，真要是转行去做投资人，最起码魔都本地企业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但是潘子嘴上却不肯承认，又是拍桌子又是挥手，咋咋呼呼的。
“投资人？你看我好不容易出手一次，投资的是人吗？啊？”
“噗！”
赵安妮实在忍不住，笑喷了。
“行了行了，你怎么跟孩子闹脾气？小烈的建议挺好的，咱们仔细想想！”
事情就这样定下了。
潘子虽然不得劲，但是他的家庭弟位摆在那里，投票妥妥的三比一，想反抗都没辙。
家里发生的这一幕，韩烈没有预料到，但是他做足了准备。
晚上回家，一番细致分析，很轻松的就把赵安妮和潘歌拿下了。
潘子现在的产业，确实有些乱而不当。
他的生意，是典型的那种地头蛇布局，什么赚钱的买卖都掺了一手，单拎出来看，其实运营得都不错，但是管理成本很高，而且也形成不了合力。
酒店方面，内环里面四家四星级、一家伪五星、两家青旅。
布局早、位置好，不愁赚钱，但是缺乏品牌效应和管理优势。
等到了疫情时代，全特喵的是负资产。
旅游方面，既有旅游公司，又有本地旅行社，也参股了附近的旅游景点开发。
其中，东起思南路，西至瑞金二路，南临泰康路，北抵建国中路的田子坊旧改项目，就是潘子在文旅方便的得意之作。
额，跟人合作的……
然后，他的那几家旅游公司依托着新天地、田子坊、同乐坊、永平里、今潮8弄等等旧城景点，疯狂在旅客身上刮油，口碑搞得极差。
潘子近期在文旅方面的布局是“南京西路丰盛里旧改项目”，未来的网红景点，打卡圣地。
在韩烈看来，超牛哔的，前景大好。
可他的整体思路就不对，那些细枝末节都可以砍掉，只专注于开发田子坊、丰盛里的商业价值就好，搞什么旅行社、旅游公司嘛！
看似上下游全吃了，实际上根本得不偿失。
又当裁判又下场比赛，哪方面都做不到极致。
“旅行社想赚钱、最大化盈利，肯定要努力挖掘单客价值，疯狂促销，这本身就和项目的长期口碑营造有冲突，作为控股方，手心手背都是肉，你管是不管？”
韩烈一句话就给他扎到根上了，怼得潘子哑口无言。
至于潘子在教育产业上的布局，那更是稀碎。
核心是民办三本人文学院。
由此延伸出去的高等私立中学、海外留学项目、国际合作项目、课外补习机构、艺体美兴趣培训中心，共同构筑了一个庞大臃肿的教育集团。
仅仅是小型美术学校，潘子就投资了17个。
但是没有品牌化，基本上都是在跟水平极高的美术家1v1合作，进行粗放式的管理。
如果说新东方是垂直管理的典范，那么他就是典型的本土教育地头蛇，赚钱是真的，影响力也有，但就是太他妈鸡毛蒜皮了。
“改组吧，集团化！”
韩烈冷静的出着主意。
“艺体美单独整合出一个品牌来，往高端做，做平台，对旗下的学校进行规范化整理。
课外补习直接出售，钱到手了再对人文和高中动刀……
从现在开始，您得关注生育率了，再这么降下去，公立教育资源早晚能做到对所有生源的全覆盖，民办教育做不出特色来，一定会慢慢衰亡……”
这话真难听，但又真有远见。
潘子气得直吐泡泡，小趴菜满脸崇拜，赵安妮若有所思，场面十分滑稽。
唉，家庭弟位啊……
潘子还有一些别的生意，都不大，随时都能砍。
“您得主动对那些非核心业务做瘦身了，投资公司需要您坐镇，我能提方向，但是具体做事还是需要您这样的老前辈、大人物、经营专家……”
韩烈忽然一脸诚恳，把潘子高高捧起。
“您梳理好自家生意之后，马上就得上岗，高级合伙人的位置非您莫属！
如此一来，您的日常工作轻松了，做的事情却更有意义，既有利于家庭和谐，又能追求更高更强更广阔的影响力，为我和囡囡把关铺路，何乐而不为呢？”
潘子懵了。
卧槽！
好你个黑了心的蛆，整了半天连我本人的主意都打上了？！
他想反抗，想给小赤老点颜色看看，结果，赵安妮心动了。
那句“家庭和睦”，直接戳中了她的心窝窝。
生意杂而乱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潘子有大量的时间都浪费在沟通和管理上，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和接不完的应酬。
以前没的办法，只能忍。
毕竟钱还是得赚的，囡囡不是个能接班的商业奇才，夫妻俩得给她攒家底。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啊！
砍掉的生意，韩烈那里的利润能补上，甚至有富余。
节省掉的精力却可以实打实的回馈给家庭，少操点心，少喝点酒，人也能够健康。
这事儿得干！
赵安妮根本不等潘子下台阶，直接就拍了板。
“孩子说的对！就这么办吧，整合！”
啊？！
潘子瞪大眼睛，迷失在了赵安妮的叭叭叭中。
“回头我和老潘就仔细研究研究，看看什么能卖、什么该砍，只留核心，用一家控股公司和两三个平台企业把框架搭好，剩下的都可以交给职业经理人，只保留监督权……”
赵安妮是个有眼界而且够果断的主，在看到转型的好处之后，马上就下定了决心。
“烈烈，来，你叔叔当局者迷，舍不得下手，你来动刀！”
家庭会议biu的一下，滑向了谁都没有想到的方向。
潘子难受极了，但是根本没有能力抵抗。
赵安妮一句话就把他顶到了墙上——
“等你闲下来了，好好锻炼锻炼身体，我才40出头，还想给囡囡再生个弟弟呢！你行不行？”
我我我……
行的吧？
潘子不敢打保票，但是又不能说不行，急得腰子一抽一抽的疼……
这就是没有挂的中年男人，既怕老婆要，又怕老婆不跟他要。
狗烈心里暗笑，同情的拍了拍岳父的肩膀。
嘴里明着是安慰，其实一句人话都没有。
“爸你加油啊！囡囡算是练废了，抓紧开个小号是正经事。
潘家的财富会肯定越来越多，如果没有别的继承人，导致全都落在我手里，你难受不难受？”
“鹅鹅鹅鹅鹅……”
潘歌在一旁看着狗烈跟亲爹瞎胡闹，差点笑抽了。
在她大鹅似的笑声中，潘子攥着拳头下定了决心——练！
耶稣都阻止不了我再生个儿子！
老子的钱，以后你一分都别想花！
刚刚这样发了毒誓，潘子就懵哔的看到，自家那个小漏风拽着小赤老，开开心心的冲向了收藏室……
当然，此刻满心绝望的潘子并不知道，韩烈刻意的鼓动，到底会给这个家庭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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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章 岳父大人的威严
“亲爱的，你今天的表现真棒！”
潘歌叭的一下亲在狗烈脸上，美滋滋、笑嘻嘻，拉着他在收藏室里闲逛。
哦，潘子的收藏室，是一个175平米的独立小房间……
韩烈大惊：“咦？你听懂了？”
气得小趴菜翻起了白眼：“我只是对做生意不感兴趣，又不是傻！”
嗯，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潘歌只是缺乏野心，找不到上进的动力，天生智力真不差的，倒退十年再做比较，至少跟唐歆恬同级。
大糖姐牛哔在自律和奋进上了，多年来的努力学习积累，让她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学霸和精英，所以显得比潘歌厉害好多。
但是，离开专业领域，潘歌的心眼儿甚至还要胜于她。
“好吧，姑且算你听懂了。”
韩烈摸摸小趴菜柔顺的脑袋，笑眯眯问：“那你介意我撺掇老潘转型不？”
“挺好的啊，怎么会介意？”
潘歌的态度非常明确，举双手双脚赞同。
“家里的生意确实太乱了，收拾收拾，轻装上阵，是好事。”
回头瞥一眼大门，她贴着韩烈，神秘兮兮的悄悄嘀咕：“其实我跟你讲，老潘早都琢磨着要转行了，一直想投几家互联网企业。
不过他这种老派商人，哪里搞得懂啊？
我们家在学界里的根基是上外，互联网相关的专业，额，反正在这方面也帮不上忙。
所以就很难喽。
这些年他跟着朋友凑热闹，小打小闹的投出去了两三千万，基本上全打水漂了。
他要面子的嘛，后来绝口不提此事，然后一股脑的注资了二十多家艺体美工作室，生意摊子越铺越大……
不然你以为他和金氏姐妹怎么熟悉起来的？
金家在文化口是坐地虎嘛！
……”
潘歌叨叨咕咕的，讲了很多韩烈不了解的内情，让他彻底明白了，这个事儿要怎么发力、可以发力到什么程度。
俩人在收藏室里转了两圈，聊得差不多了，出来继续开会。
潘子翻出来一大堆文件，赵安妮总结出来一份详单，基本理清了潘家的所有产业。
然后，韩烈坐在沙发最中央，左手文件右手笔，大笔只要一挥，就会勾掉某家企业。
“旅行社旅游公司全部出售！”
嘶……
潘子肉疼了。
“开发公司要加强，一来继续竞标丰盛里项目，二来做好准备接手古勇的铭都项目，哦，对了，外招不用急，我有把握吞掉高远地产，到时候高叼毛的积累都是咱们家的……”
赵安妮听到“咱们家”几个字，慈爱一笑，看韩烈就跟亲儿子似的。
潘子继续蛋疼。
“物业公司要精简，低端业务全砍掉，保留三大块即可——
第一是对田子坊合作方的监督，如果对方的运营有明显问题，咱们要能够顶上去。
第二是筹建三大地产项目的物业管理团队，可以慢慢来，不急。
第三是要做一个家族物业服务部门，综合管理家里的房产、商铺、交通工具等固定资产，最后有可能独立出去成为家族办公室的重要组成部分……
咦？咱们家在港岛和洛杉矶都有房产啊？”
韩烈一目十行的扫着文件，忽然惊了个大呆——好家伙，潘子这是屯了多少商铺啊？
住宅倒是不多，最贵的是现在这座老洋房，其次就是潘歌的那栋别墅。
韩烈吃惊，殊不知潘子和安妮更惊。
两口子面面相觑着，再一次意识到了毛脚女婿的妖孽。
果决是一方面，家族办公室所代表的野心和远见更是不可思议，这哪里像是一个20岁的少年？
而韩烈的大刀阔斧，仍在继续。
“零零散散不成体系的小生意全部砍掉，一个不留！
教育方面，集团化的程度还不够，太松散了。
抓紧时间再整合一下吧。
艺体美方面直接成立集团直属的事业部，那些小画室、音乐学校什么的统一持股到40%，做一个专业大型教育集团旗下的个人化合作品牌。
大品牌是咱们的，小品牌是那些艺术家的。
比如，招牌上的统一大LOGO是——安妮教育集团，副标则写着——潘胜武画室。
这就是一个典型的建立在大集团下面的个人品牌。
咱们以集团运营的模式来招生，交给不同的画室去培训，把集团的渠道和艺术家个人的名声技术结合起来，形成管理、口碑、资金、规模、营销、差异化个性化等全面优势。
叫艺术家们只管培训教学，咱们把前端后端全部搞好，形成一套可以快速复制的模式，然后走出魔都，向全国的一二线城市推广……
前期少赚点甚至不赚钱都可以，务必把服务做到位。
这样一来，碰到那种名声在外不愁生源的画师、教授，咱们可以给他们画饼。
比如什么三年IPO，五年上市，大家都有原始股，共同割韭菜，美不美？
而且集团可以帮助真正的艺术家们办画展、办音乐会、推广作品、推荐他们到美院音院担任客座教授等等。
反正只要咱们起势了，怎么忽悠都有人信，而且很容易为个别人落实承诺。
到时候收购画室、培训学校什么的根本用不着现金，拿少量的集团股份置换就行了。
至于集团的估值……我说了算！
想让他们认可，办法太多了。
当然，咱们还需要开发出一个像样的线上平台，要有丰富的内容，以及精准宏阔的互联网运营思维。
等你把集团整合得差不多了，这事儿我来办。
对了，要不然把艺体美的部分单独拆出去再做一家平台公司吧，拉上金家姐妹一起做，先把魔都大本营彻底掌握在手里。
咱们搞起来吃力的部分，正是他们家的领域。
等到集团开始向其余一线城市扩张时，再适当的接纳一些合作伙伴。
思路不要太拘泥，合作方可以是艺术世家，可以是艺术类高校，可以是文化产业基金，反正怎么有利怎么来。
然后呢，在真正的大扩张前夕，集团肯定特别缺钱，没关系，我会搞定。
到了那个时候，我的基金应该已经建立起足够的口碑了，吹牛哔也会有更多的人相信。
我会单独再搞一支私募股权投资基金，从外面薅它个几十亿。
有了钱，项目也得精挑细选。
嗯，拿出10亿来投资一家潜力无限的艺体美教育集团的B轮C轮，客户们肯定举双手双脚赞成，这行业多朝阳啊？
至于为什么是B轮C轮……
因为A轮肯定得是咱们自己投。
咱们打个样儿，用A轮公开融资把估值吹上去，让大哥们能够看到一个好故事……
然后财经媒体开路，专业机构断后，谁不迷糊？
最后上市的时候，我去搞定中金或者中信，都是哥们，保证尽力。
瞧，一个完美的闭环形成了，只要你能把线下的基础部分做好，我就能借来好风送集团上天。
再之后，想经营就好好经营，感觉吃力也可以找人套现。
权贵二代，国际资本，教育集团，互联网巨头……只要财报做的好，故事讲的精彩，愿意接盘的人有的是。
老哥，怎么样，你玩的那套东西落伍不落伍？”
潘子彻底麻了。
被韩烈用那种挑着眉的鄙视小眼神看着，他血压biu的一下就到位了，却一句反驳都喷不出来。
太野了太野了，我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白银守门员……
可是你他妈到底跟谁学的啊？！
草！
(╯‵□′)╯︵┻━┻
当然了，这不是真实的差距，而是术业有专攻。
潘胜武擅长的东西是另外一套，能在魔都干出数以十亿计的身家，不会真的有人以为他菜吧？
可韩烈是站在历史长河的另一端，如同神灵般向下俯瞰，没法比的。
甚至，他都没有把规划讲全。
艺体美若是做成了规模，那就等于是一个源源不断的素材库，等到了短视频时代，让他们自然生长都能杀出来无数的网红和主播。
如果再加以引导呢？
自建MCN，矩阵一开，钱不钱的都在其次，那会是多么庞大的一股社会影响力？
再远就不扯了，反正，像是这种稀有资源，烈哥肯定能玩出花来。
什么叫天生我才啊？
哈哈哈哈！【战术后仰】
潘子被震住了，可是潘歌并没有，她嗷呜一口就咬住了狗烈的胳膊，气呼呼道：“你瞎喊什么？又占我便宜！”
当着父母的面，她有点挂不住脸了。
私下里我确实叫过你叔叔霸霸，可是你怎么能当面做我长辈？
小公主我不要面子的啊？
赵安妮用手指点了一下韩烈的脑袋，嗔怪道：“你这孩子，聊正事的时候也没个正形~~~”
力量要多轻有多轻。
然后顺手给了潘歌一巴掌，打在后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别总欺负烈烈！有没有点女孩样了？！”
潘歌懵哔抬头，两眼含泪，眼底的难以置信都快跟着眼泪一起淌出来了……
我在家里的地位，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吗？！
对的，现在狗烈才是哥……
赵安妮看着狗烈的眼神，都快把他烤化了，恨不得这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好吧，退一步，恨不得现在就让他俩原地结婚。
上哪儿找这种女婿啊？
满华夏扒拉，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了！
从潘子和安妮的角度看，吹牛哔谁都会，夸夸其谈的赵括有的是。
但韩烈提出来的战略不属于其列，因为完整、详尽、简单、易于执行。
每一个看似困难的环节，都在韩烈和潘家的能力范围之内，再拉上金家入场，更是稳得一批。
肉眼可见的高潜力，再加上容易落地的良好操作性，这是一个能够跟丰盛里项目相提并论的核心企划。
丰盛里项目，潘家不是主控方，可艺体美教育集团是啊……
真做好了，至少能吃几十年！
潘子一边郁闷着，一边又被打满了鸡血，被突如其来的激情和斗志冲击得浑身微微发抖。
烈啊，哥想跟你干！
可是，哪怕想得不要不要的了，潘子却始终都抹不开脸承认。
我可以带你喝花酒，但是，在家里，你必须喊我爸，不能叫我哥！
哥现在应你一声，岳父的威严还要不要了？！
于是，憋屈的潘子只好一个劲儿的拿眼睛挤咕赵安妮。
知夫莫若妻，安妮心里都快笑yue了，终于还是替他出面。
“烈烈，就按你的计划来，明天我和你潘叔叔就开始出售产业，当然，这肯定需要一段时间，你要的投资，我们从别的地方给你找。
25%的股份，大致需要多少钱？”
“您拿20%吧。”
韩烈摇了摇头，坦然解释道：“风投公司和市场基金不一样，后者其实不太用得到法律顾问，股权投资却必须仰仗精通经济法条和实务的大律，刘哥那里，至少得给他留够10%的股份。
他和潘叔叔一样，会是天行的高级合伙人。”
赵安妮略一思考，很快点头。
“确实，铭灏是非常重要的合作伙伴，10%很合理。那么，20%大致需要多少钱？”
“我已经看准了一个项目，如果能搞定，最迟6月中旬就要签约打款。”
韩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解释要钱干什么。
“那家公司叫做字节跳动，在我的判断中，他们旗下的今日头条将会是移动互联网时代最重要的新闻产品。
不管是营销、推广、控评，甚至是建立舆论根据地，它都是我们教育集团相当重要的一环。
字节打算融资1亿美金，释放20%的股份。
他们最多接纳3家风投，最理想的情况下，天行可以拿到一半的份额，需要5000万美金。
宽松点筹备，天行的注册资本有个8亿肯定足够了，20%的股份，就是1.6亿。”
等到韩烈算完账，潘子马上松下了一口大气。
一活过来，他就忍不住开嘲讽。
是时候找回爸爸的尊严了！
“才1.6亿啊？听你吹得那么厉害，我以为得要多少呢……行，用不着等，三天肯定到账！”
韩烈抿嘴一笑，准备变身了。
但是，就狗烈正要登场的时候，聪慧腹黑浑身都是心眼儿的潘歌，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男人正在面临的麻烦——
韩烈没钱了！
他最多还剩下1.5亿的现金，是用来支付名酒货款的，可以短期挪用，但是根本不够。
亲爹的20%都得1.6亿，狗男人的70%不得5.6亿？
哪怕不用一次性全掏出来，4亿总是要有的吧？
潘歌立即读懂了韩烈的核心诉求——今天不止是商量投资，更重要的是，自己男人想要再敲父亲一笔钱。
太可恶了！
为什么不早点和我商量？！
潘歌用力搂住韩烈，没让他开口，自己则是操着一脸娇憨，用屡试不爽的那种天真蛮横小娇嗔，可可爱爱的照着父亲的肺管子捅了过去。
“什么1.6亿？
烈烈带你玩，给你做策划，为咱们家操心，你的态度能不能好一点？
不管了，烈烈的那5.6亿也由你掏，等到他从基金管理费里赚够了，再还给你！”
啥？！
刚刚支棱起来一丢丢的潘胜武，浑身哆嗦着又倒了下去。
瞪得溜圆的眼睛死死盯着黑心小棉袄，心脏狂跳、头顶冒烟、血压爆表、眼前发黑……
麻蛋，这姑娘我不要了！
谁稀罕谁拿走！
快点，一秒钟都不要在我家里多待，我不配当她爸！
潘歌被暴走爹盯了两秒，忽然松开韩烈，猛的朝着潘胜武扑了过去，搂着他的脖子就开始摇。
“爸~爸爸~好爸爸~~~你快答应我嘛！借而已，会还的，你最好了，mua！”
潘子被又摇又亲的，马上就晕了。
呜呜呜，自己生的闺女，我能怎么办嘛？！
我掏我掏，你快别摇了，让我保留住最后一丢丢的泰山威严……
o(╥﹏╥)o
第413章 炸街
潘子被嘤嘤怪一刀干爆，稀里哗啦掉了一地金币。
他瘫在那里，一脸生无可恋。
然后，雪上加霜的来了——安妮又给他补了一刀。
“主意都是烈烈出的，帮他周转一下是应该的，反正咱们家出售产业的钱暂时也没地方去，你拿去用好了。”
前面是对潘子开口，最后一句是跟韩烈说的。
把狗烈搞的那叫一个为难——
我是演一下呢，还是顺水推舟啊？
想了想，他最终决定……不装了，我就是来骗钱的！
“那就谢谢你了，赵阿姨，我这边想要筹措出几亿的现金，确实挺吃力的，要么提前出售梦城的楼盘，要么用公司的股权抵押，要么透支管理费去跟金行黄行要授信……”
韩烈的态度极诚恳，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尊重。
但他仍然巧妙的用语言点出实情——其实我并不缺这几亿小钱，只是一时间不方便罢了。
以潘子和安妮的聪明劲儿，自然听懂了。
潘子仍然是一颗爆炸果实，冷哼了一声，没啥好气儿，但安妮马上把话茬接了回来。
“别折腾，家里又不是没有！”
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我和老潘赚再多的钱，都不如囡囡的幸福重要，以后等我们干不动了，家业和财产肯定都要交到你们手上，或早或晚而已。
一家人不讲两家话，咱们该算账的算账，该帮忙的帮忙，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这个家好。
伱那么用心，我和老潘又怎么可能拖孩子的后腿？
咱们啊，一起努力，把事业和生活都经营好，让家族欣欣向荣，蒸蒸日上，这才是最大的正事……”
好家伙，瞧瞧赵安妮这水平！
升华得多好！
咱就是说，上哪儿找这种通情达理大气雍容的丈母娘去啊？
小趴菜更可爱，搂着炸弹爹爹的脖子，冲韩烈甜甜一笑，然后古灵精怪的挑眉挤眼——快夸我，快夸我，我的配合棒不棒？
那可真是太行了，妥妥的镶钻小礼服——该漏的漏，该闪的闪，老值钱了。
要是换成一般男人，现在肯定正在接受良心的拷打。
妻贤母慈，你还在外面乱来，是不是人？
可惜，韩烈心坚如铁。
他不是没有良心而是深刻懂得不同情况要具体分析的道理，既知人，也自知。
以他的野心和体质，如果强求专一，压抑自己的本性，最后反而会对所有人都造成伤害。
人类的精神高于肉体，但不可能脱离肉体而单独存在。
远比常人更蓬勃的欲望得不到正确发泄，精神不扭曲才怪。
别拿监狱里的签签打比方，他是现实条件不允许，而且本身的实力也就那么回事，如果韩烈面对唾手可得的极品美女却选择压抑本性，长此以往，大概率会变得暴躁易怒，产生强烈的攻击性和破坏欲。
小趴菜安抚不住韩烈这头猛兽，这是客观现实。
她已经选择了尊重这种事实，韩烈更不可能矫情的喊什么专一口号。
韩烈会娶潘歌，并且一直对她好，以及对潘子安妮尽孝，这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案，没有纠结没有内疚没有虚伪矫饰，问心无愧。
特殊的际遇，造就了韩烈强大的精神内核，世俗的道德对错，根本栓不住他。
道德观，是用来保护弱者限制强者的，但有意思的是，反道德的急先锋往往总是弱者，而强者们只做不说，非常愿意在表面上尊重和维护道德体系。
由此，便产生了一种割裂的现象——魔幻般的政治正确和去尼玛的黑美人鱼。
其实所有人都不过是在用屁股投票罢了。
装鸡毛高尚！
……
韩烈沉稳点头，直视着赵安妮的双眼。
“囡囡值得最好的，我会照顾好她，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和她生几个聪明漂亮的娃娃……韩家和潘家，都会欣欣向荣，蒸蒸日上，我保证。”
寻常小年轻的承诺不值钱，因为他们既没有那种能力，又缺乏那种坚硬的意志。
可韩烈不一样。
潘子和安妮早都了解透了根植于韩烈心底最深处的那种骄傲，因此完全相信他不会拿自己的尊严开玩笑。
赵安妮满意极了，伸手摸了摸韩烈的脑袋。
额，比狗烈的亲妈还慈母……
韩烈没有躲，默认了赵安妮有这种权力。
“好孩子阿姨相信你能做到，那就这样，你们去休息吧，我和你潘叔叔再商量一下怎么处理产业。”
早都有点不耐烦的潘歌马上松开了潘子的脖子，欢快的跑回原位，拉着韩烈上楼。
“爸爸妈妈晚安！那我们去睡觉觉啦~~~”
潘胜武：=
好家伙，金币一爆，你是多一秒都懒得哄我啊？！
不要了不要了，这闺女高低不能要了！
盘子目瞪口呆的目送着小棉袄挂在小赤佬身上，嘻嘻哈哈上楼，伸手指着两人的背影，去跟赵安妮找安慰。
“你看看她，你看看她啊！”
那手指哆嗦的，简直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但是……赵安妮一点没惯着他。
“囡囡的性格都是你惯出来的，现在她已经魔怔了，你打又不舍得打，骂又不舍得骂，能怎么办？”
冷笑着怼了潘子一句，安妮忽然舔了舔嘴唇，眼神变得危险而又妩媚。
“不是要练个小号么？肘，跟我上楼！”
砰！
又是一锤砸在脑门上，潘子彻底晕了……
等他缓过来时，大补的麒麟丸连同一杯温水，已经送到了嘴边。
“老公~~~来，把药吃了……”
啧啧，对于潘子而言，这是何其黑暗的一天啊……
……
第二天，韩烈去上班，潘胜武扶着腰子拖着空乏的身体，去处理家产。
这事儿看上去挺儿戏的，其实两口子早有打算，只是一直没有下定决心罢了。
自打08年金融危机过后，所有没有搭上新产业快车的老牌富豪，都不是特别好过。
大而不强，是这些地方性集团的共同积弊。
如果把潘家的所有产业都算上，总共涉及到了地产、建筑、信托、酒店、旅游、教育、文化、外贸等十多种行业。
有些甚至只是孤零零的一家公司，看起来利润不错，其实根本是拖累。
因为单独的一家处于行业下游的公司，并没有很强的自主性和抵御风险的能力。
一片大浪打来，直接就沉了。
救，那就会拖累主业。
不救，财富打了水漂，而且影响心情。
再有一点，四散的财富看似能够分散风险，所谓的“别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其实做不大根本就是浪费资源。
人家大型财团追求几条腿走路，是打算把没条路都走通，每条腿都练强。
腿粗不粗，决定了体验好不好。
像潘子这种搞法，在大环境好的时候可行，看上去一片欣欣向荣。
可是一旦环境变差，到最后他还是得砍副业保主业。
未来的局势，是GDP增速放缓、国际环境不断恶化、逆全球化大潮开启、黑天鹅事件频出。
韩烈作为一个过来人，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岳父大人掉到坑里。
瞧，我多孝顺！
当然了，也是因为韩烈通过一件件事情建立起了足够的商业权威，才能让潘子和安妮信服。
虽然深交的时间不长，可是韩烈把每一件事情都处理得精妙、妥当、漂亮，如此才能得到超格的信任与尊重。
真当她俩会随随便便的借一个小年轻大几亿啊？
哪怕介个小年轻是她们的好女婿，也没有这么惯孩子的家长。
真正的原因是，潘子安妮确定了韩烈可以轻松赚到那么多！
不提正在大A里搅风搅雨的基金，单单看韩烈在家乡收购的梦园，现在就已经升值30%不止了。
潘大军早前定下的售价，早已跟不上家乡富豪们的热情了。
按照梦城那边零星传来的口风，现在开盘，均价卖到5万左右一点问题都没有，两三天就能清掉80%，剩几套低楼层。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远远不是最高点。
但这个开始，就已经可以给韩烈带来几亿的利润——很吓人的，满打满算才几天啊？
要是再算上基金……不得了哦！
坐在办公室里，韩烈打开专业系统，查看计划执行情况。
在过去的几个交易日里，焦方艳把操作方案落实的相当漂亮。
北河宣工死死的封住了一字涨停板，而且，借着大盘整体反弹的机会，突破了之前最高只能走出五个连续涨停的高度，目前已经干出来七个涨停。
市场的热情，完全被自贸区概念引爆了。
在2月26日的京津冀协同发展工作汇报会上，一号明确提出京津冀协同发展必须“自觉打破自家‘一亩三分地’的思维定式”。
3月24日，央视新闻报道，京津冀协同发展相关自贸区规划有望近期出台。
前天，部委领导称：京津冀一体化的具体抓手在于自贸区。
政策面的不断预热，加剧了市场热情的释放。
北河宣工作为龙头股，连续7个一字涨停板下来，抛压居然小到可以忽略。
焦方艳每天开盘前都要挂大单在涨停价上，结果7天下来，居然只买到了不到180万股，合计1.8万手。
一方面是因为卖的人少，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太多机构抢筹。
有专属通道的大客户大机构大柚子多了去了，焦方艳买不到反而是正常的，哪怕中间曾有私募获利了结卖了1800万元，也没有多少筹码落在她手里。
不过这样正好，本来韩烈也不是诚心想买北河。
龙头顶在前面又买不进去，市场资金自然只能买自贸区概念的其余个股。
于是，韩烈的骚操作彻底搞成了。
第一天，焦方艳按照计划，借助市场的整体热情，把营口、唐山、天津三大港都拉到涨停。
当天其实就试探出了三只标的的强度。
其中，唐山最好拉，封涨停也最稳，但原因是里面有一股大资金，配合着拉升动作。
在当前时代，完全可以称呼他们为庄家。
天津港最难拉升，抛压非常重，后来韩烈找人打听了一下，那里面埋着好几只资金，情况很复杂。
营口港介于中间，不难拉，但也不是全无阻力，没有大单，顺畅自然。
很显然，它里面很干净。
干净这个术语呢，外行不太容易理解。
干净不意味着里面没有大资金，国家队早都在里面了。
营口港里面的资金，不是那种跟公司联合起来搞事儿的狗庄，也不是那几家恶名远扬的资本，而是单纯的看好，大概率会长期持有的价值派。
韩烈根本不需要把他们洗出去，正常做就行了，他们非但不是阻力，反而是助力。
于是，第三天，焦方艳就开始全力去操作营口港。
温和放量，慢拉涨停，全天成交15亿，换手相当充分，同时又用卖单把天津和唐山压到了5%以下。
自贸区的第二龙头得到初步确认。
第四天，焦方艳慢条斯理的把营口港拉升到8%的时候，汹涌澎湃的小买单接踵而至，抢了她大量筹码。
急忙用大单封死涨停第二龙头彻底确定。
第五个交易日，高位盘整，做出一根带着长上影线的绿色K线，放出天量，清理掉了相当一部分获利散户。
接下来又是两个强势涨停。
时至今日，营口港已经成为市场里的真正热点，涨幅没有北河宣工高，但赚钱效应远胜，吸引到了大量的聚焦。
“今天怎么做？”
焦方艳兴奋的请示韩烈。
狗烈看了看大盘点位，仔细测算了一下市场里的活跃资金和营口港目前的市值，下定决心。
“砸下去吧，是时候止盈了。”
焦方艳一愣：“快速出清吗？不维护一下K线形态？”
韩烈回曰：“今天能出多少出多少，开盘时高开两个点是吧？那收盘时做出个高位红十字星，以开盘价收盘，明天再全力出局，最后留10%到20%的底仓就可以。”
焦方艳看了一眼相当热烈的盘面，信心满满的点头。
“市场对营口的追捧已经被我们激活了，今天至少可以出掉一半仓位，很轻松。”
北河宣工还在封死一字板，营口距离它还有至少20%的空间，第二龙头走出更强的走势并非不可能。
但是韩烈偏偏要在这种最一致的时刻卖出，肯定会打击市场的炒作热情。
而这，正是大资金最正确的操作思路。
小散户可以吃光鱼尾巴，在最高点出逃，大家伙则必须未雨绸缪，在最激烈的时刻提前抽出。
否则肯定会陷在里面，被缴走至少几亿……咳咳。
“这不是结束。”
韩烈目光炯炯的看着分时图，很快就算出一个精确的数字。
“接下来的10个交易日，我们要把它打回至少34%，从最高点开始计数，最终价格区间在5.08-5.12之间。
然后，重新杀进去，做第二波！”
焦方艳满脸懵，很想问清楚：为什么是10个交易日？为什么是34%？为什么是5块1左右？
但她最终没开口，乖乖干活去了。
涉及到大几十亿的金钱，她实在不敢分心。
到了下午收盘，情况比预计的更理想，焦方艳成功出掉了58%的仓位。
虽然还没有彻底做完，但是已经可以大略估计一下盈利情况了。
唔，赚的不多，区区21.8亿而已。
营口港从最低点到最高点，整体涨幅66.5%，韩烈两支基金加上融资接近200亿，才赚那么点，确实不值得骄傲。
然后，等到龙虎榜一出来，业界又炸了，散户们则开始大声骂娘……
第414章 业内震动
收盘时，营口港的K线形态被精准的顶格成阳十字星。
开盘什么价，收盘什么价，一分钱都不差。
焦方艳的操盘实力，可见一斑。
但是，重点根本不是她的操作技巧，而是韩烈的整体思路。
高位十字星有什么用？
介玩意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上攻中继，简单解释——主力一股脑拉升那么多，有点累了，需要缓一缓，歇一口气，之后大概率仍是上涨。
下午收盘之前，在淘县、东财之类的股吧论坛上，股民们几乎是一致的看好。
十个新帖有六封是在讨论营口港。
大家回贴的热情程度，也远远超过其余话题。
“给老子涨！”
“今天涨不动了吧？”
“涨鸡毛！今天明显是一个接力换手，不过这都跌不下来，明天必涨停！”
“兄弟们，我有点怕……”
“别怕，我车卖了房押了媳妇送回娘家了，干就完了！”
“对！营神助我赢赢赢！”
“草，这量放的，别是主力跑了吧？”
“什么叫主力跑了？柚子在接力而已，真要是大哥落跑，股价能这么坚挺？”
“我不管，反正我卖了。”
“傻哔！瞧瞧前面那根差点跌停的大阴线，主力洗的就是你这种傻哔！”
“嗳嗳，别骂人啊！
不过10楼的逻辑是对的，9楼的大胸弟，你可以看看板块龙头北河，7天翻倍了，多强？
有北河顶在前面，第二龙头赢赢至少还有20%的安全上涨空间。
今天的高换手确实是资金在进行接力，明天也有可能再洗一洗，但是第二轮上涨是可以预计的，已经打开的空间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消失。
如果不理解，可以打我电话私下沟通，我是XX证券XX营业部的分析师，手机号……”
“又特么一个打广告的狗托！”
“缺钱需要融资的兄弟，私聊我！利息低配资快，口碑卓著！”
“大营里面全是机构专属席位，我有内幕消息，这票是国家队和大公募的重点配仓，买了短时间内根本不会动的那种，区区柚子，翻不起大浪，兄弟们跟我上！”
“卧槽！好爸爸，带带我！”
股民们的整体情绪相当之激动、热情，论坛里一片躁动。
韭菜苦熊市久矣，哪怕偶尔有个小牛，也很难抓，根本不是普通散户跟得上的，所以突然出现一个板块性的大机会，确实很难忍得住不冲。
而这正是韩烈想要的效果。
然后，等到龙虎榜终于刷出来，活跃在论坛里面的小散们彻底傻眼了。
“卧槽卧槽卧槽！卖一卖二是怎么回事？！”
卖一卖二都是韩烈，席位上显示着“机构专属”，卖出金额总共16.5亿。
卖三直接掉到千万级，4400万。
看到这个大到夸张惊人的数字，韭菜们直接疯了，新帖5秒钟一封，回复每秒钟30条以上。
“国家队跑了？”
“什么勾巴长线持有！那个傻哔分析师出来挨打！”
“麻痹的，死了死了，全得死！”
“CNMLGDXBD，别让我知道你是谁！哔哔哔哔……”
“这是哪个傻哔经理？真他妈的没格局！”
“格局你麻！多少涨停了还不跑，还跟爹在那儿吹尼玛的高位整理？整理裤衩头子？！”
“草！有病吧？龙头都坚挺着，你跑你麻啊？！”
“我踏马今天水上3个点追进去的，房车全押，明天这踏马不妥妥的一个开盘跌停？！”
“兄弟们，天台见。”
“狗庄我日你全家！”
画风忽然间就有了180度的大转折，没人讨论技术了，全是情绪的宣泄。
各种粗口，简直没眼看。
沸沸扬扬了至少一个小时，骂够了的散户们终于意识到不对的地方。
“等等！主力爆了天量，狗崽种想跑我可以理解，但是这么大的量踏马是谁接的啊？”
“对啊！16.5亿，正常不得把船底凿穿？”
“不会是狗庄在倒仓，想要把咱们洗出去吧？”
散户们总是如此天真，不管面对多么恶劣的情况，都能找到角度来安慰自己，怀揣着一点卵用都没有的强烈希望。
这就是不学习不思考、闭着眼睛往股市里冲的坏处——缺乏判断力。
顺风的时候赚不多，水逆的时候稍一犹豫便会血本无归。
心存不切实际的幻想，在任何领域任何事情上都会害了自己。
吧里很快分化，一部分人坚定的认为狗庄是在倒手，理由看上去相当充分——
“16.5亿的天量啊！如果没有同等体量的大资金悄悄接盘，早他妈干跌停了！”
“对！瞧瞧这标准的十字星，一分都不差，明摆着是在嘲笑你们这群傻哔！”
“反正我不卖，爱谁谁！”
另外一部分人则坚持以事实为依据——
“醒醒吧！买一是东证魔都浦东郊区浦东南路证券营业部，买入金额才踏马8964万！买二……前五总共加起来不到2.5亿，没有一个机构席位，倒个鸡毛？！”
“机构的仓位能往哪里倒？小私募？柚子？狗屁！”
“人家骗的就是你们这种智障！”
……
“你踏马才是智障！”
“来来来，你给我解释一下，如果不是倒仓，那么剩下那14亿都是谁买的？”
“对啊，真吉尔搞笑，莫非都是咱们小散买的？”
“有什么不可能的？”
“明白着就是散户接的盘啊！”
“傻哔，我真的会笑死！合着咱们几万几十万的零碎银子，都可以接得动这种锅了？”
“人多啊！”
“而且上攻的时候明显有新的主力资金进场，承受了最强的冲击，带动了大批小散，哪里不正常了？”
两波人吵得热闹，把中立派彻底干懵了。
到底信谁啊？
麻痹，股市怎么这么复杂！
韩烈一个小小的骚操作，直接把股民从一个整体分化成三个阵营。
收盘价与开盘价重叠，其实很容易做到。
平时这么做的意义并不大，可是在今天这种特殊情况下，却忽悠瘸了至少三分之一的散户。
从纯技术的角度来看，倒仓的可能性很低。
但是，从大A一直以来的混乱魔幻的角度去思考，确实存在那种“打配合”的可能。
具体不好提，反正这事儿挺难抓的，就好比后世的基金抱团，一样的道理。
大A里的韭菜已经习惯了怀疑，习惯了有事先往内幕上面猜，因此，很容易被狗烈的骚操作弄得疑神疑鬼。
只要明天营口港低开两到三个点，他们大概率就会硬扛，短期内不再出售股票。
如此一来，自然而然的会起到稳定股价的作用，给韩烈的后续操作提供便利。
当散户们众志成城形成合力的时候，力量那是相当恐怖，想埋谁埋谁。
但若是分化为一盘散沙，形成内耗，就只能被主力随便揉捏。
狗烈把炒股技能点到5级大半之后，细节简直拉满了，轻轻松松的掌握住了人心和情绪。
可惜，机构专属席位的隐蔽性太强了，烈神只能深藏功与名。
没有证据，你们凭什么骂我割韭菜？
……
散户们吵的厉害，业界其实更轰动。
魔都这边的金融小圈子特别多，券商之间、公募之间、私募之间，各种同业交流群交织成网。
一旦有什么大事发生，分分钟传遍同业。
韩烈对于自贸区板块的整体操作，就属于一场能够让人拍案叫绝的盛大演出。
【魔都私募大哥吹水群】
环亚小郑：“卧槽！大哥们，粗大事了！”
中信自营大鸟哥：“营口港？”
凤岭idange：“这踏马是哪个神仙啊？今天真的惊到我了！”
玲玉吖：“咦咦，什么情况？”
陆家嘴谢霆锋：“简单讲，有个大神玩了一出叶里藏花，一巴掌把璞睿、泰觞、汉和都给埋里面了，手法又凶又细，吓人得一批。”
汉和王岩：“呜呜呜！我的奖金啊……玲玉妹子，求抱抱！”
群里乱七八糟的，玲玉跟人哈拉好半天都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越问越好奇，于是忍不住蹿到了总经理办公室，直接求瓜。
“舅舅，他们聊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男人抬起头，好家伙，居然是总舵主。
徐总刚刚放下电话，也不知道是在跟谁沟通。
朴实的一笑，直白解释道：“是韩烈，他把那群跟仓的老鼠玩废了，吓到了好些人。”
“烈神吗？！”
玲玉的大眼睛buling一下发起光，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激动起来。
“怎么回事？快和我讲讲！”
徐总作为私募一哥，尽管和魔都这边的业界关系并不紧密，但是由于另外的原因，他对整个市场里的各种隐秘消息都有所了解。
韩烈被跟仓的事儿，他甚至知道得比韩烈更清楚。
当然了，他拿不到韩烈的持仓信息，这是两码事儿。
“简单解释，应该是中信证券里有内鬼，盯着韩烈的交易，伙同璞睿、泰觞、汉和三家私募和一些亲朋下属，跟在韩烈屁股后面建老鼠仓。
之前一切顺利，应该赚了一些，不过韩烈最新的操作把他们玩得不轻……”
“怎么玩的怎么玩的？”
玲玉彻底嗨起来了，几步冲到办公桌后，紧紧盯住电脑屏幕。
徐总本来就想培养侄女，因此知无不言。
他打开北河宣工的K线图，指着屏幕解释起来。
“你看今天的龙虎榜，北河之前一直有大单强势封板，7个一字涨停，卖单很少，所以直到今天，出售数额大增，才登上龙虎榜。
看买一，机构专属，我刚刚打电话问了一下，是韩烈的【超新星一号】。
也就是说，此前一直封死北河一字板的主力，正是韩烈。
他一边封死北河，一边大肆炒作自贸区其它个股，硬生生造出来一个第二龙头。
这种操作思路，精妙绝伦！
而更了不起的是，他好像早已经意识到了跟仓者的存在，却一直隐忍不发。
直到今天，终于把坑挖好，忽然动如雷霆霹雳。
你再看营口港，前两个涨停大幅吸筹，然后边拉边吸，用极短的时间就把涨幅推到了60%以上。
跟仓的操作必然存在滞后性，哪怕内鬼是高管，传递信息也需要时间，做出判断更需要时间。
我没法计算他们的成本，大约估计一下，均价至少5块多。
甚至有可能更高。
因为第一第二个交易日，韩烈没有给他们留下大举抢筹的空间，第三个交易日才开始有机会。
看，直接跳空高开6个点，然后始终在上方震荡，全天成交15亿。
明白没有？
跟仓者的大部分仓位，都建在了5块2上方。
然后直到今天，璞睿、泰觞、汉和的买入动作仍然没有停下，龙虎榜上，买一买二买四，都是他们。
按理来讲，北河已经翻倍，营口港至少还应该再有20%的上涨空间，甚至有可能超过潜力耗尽、换手不健康的北河，走出一波150%以上的大妖股行情。
所以他们狂买的动作并不是错误。
但韩烈偏偏在这种时候忽然要砸盘……我不赚了，你们也别想好，脾气真爆。
而且最奇怪的是，内鬼为什么没有提醒他们？
我不知道中信那里出了什么变故，但是结果显而易见，韩烈走了，把他们闷在了里面。
明天，只要韩烈继续出售，整个自贸区板块一定会全面下跌。
现在，我们从结果倒推，韩烈很有可能是故意强封北河，宁肯自己在北河上面亏钱，也要强行把上涨空间打开，让所有人都误判营口港的潜力，心甘情愿的入套。
然后，在关键时刻蒙住对方的眼睛，悄悄出局，带着利润远遁，把烂摊子留给老鼠们……
否则你看，今天韩烈卖出了整整16.5亿，股价却坚挺的维持在高位，如果没有老鼠们的全力赞助，带动了散户的热情，怎么可能一分钱都不跌？
这小子把汉和他们玩得好惨啊……
而韩烈呢？
看似提前出局是损失了营口港的潜力，但是，假如大盘并不支持营口港走得太牛呢？
那么他就是成功利用了老鼠们的贪婪和自大，卖到了最高点，吃到了最肥美的完整鱼身，赚到了超额利润。
而这些利润，几乎是从汉和他们身上硬扒下来的……
是不是很厉害、很可怕？！”
徐总的推断，把玲玉的鸡皮疙瘩都给惊出来了。
她是韩烈的小迷妹，但是，再怎么崇拜韩烈，她也没敢想过这种操作。
太神奇了吧？
她很开心，可又不敢全盘相信，满脸纠结的问：“真的有那么夸张么？会不会……其实没有那么复杂啊？”
徐总莞尔一笑：“你自己去群里看嘛！聪明人不少的。”
玲玉探着脑袋看向屏幕，很快便意识到了，舅舅所言非虚。
群聊刷屏极快，但她一眼就看到了泰觞的老板在骂娘。
泰觞武大郎：“操他妈的小赤佬！故意玩我是吧？等着，我跟你没完！”
有劝的，有看热闹的，有煽风点火的，也有嘲讽阴阳的，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不大一会儿，她又从聊天记录中找到了武大郎如此失态的核心原因——
今天他的基金买了小一亿，平均成本7块8左右，比特么收盘价还高一丢丢！
玲玉默算了一下，眼珠子忽然瞪溜圆。
我去！
明天，只要韩烈主动砸出一个跌停，泰觞就彻底被套在里面了啊！
7块左右可能没到他们的成本线，但问题是，他们不可能以7块的价格把那么重的仓位出清！
强行甩卖，必然会引发踩踏，导致股价一泻千里。
那么，拉升自救呢？
也不行。
谁知道韩烈手里还有多少筹码？
你们敢拉升，那不是眼睁睁看着烈神再从你们身上大赚一笔吗？！
此时此刻，以超高价出掉大部分仓位的韩烈已经稳稳的立于不败之地，留给对方一个两难的绝境。
你们怎么搞都得脱一层皮，烈神反正是血赚到底。
不服？
除了狺狺狂吠，你们还能做什么？
群里，有个和泰觞不对付的私募经理用死亡微笑表情做前缀，发出了无情的嘲讽。
“想走歪门邪路赚点鸡零狗碎，结果一头卖Y卖到公氨局去了……跟一个真正的天才玩阴的，你们配吗？哈哈哈哈，这笑话我能笑一年！”
紧接着，凤岭idange发出了一声感慨，也道出了玲玉的心声——
“啧啧，烈神真牛哔！”
第415章 巧了，我也没打算讲理！
时间来到下午5点钟，中信老高刚一开机，电话马上就被打爆了。
“二舅二舅，出事了！”
“亲爱的，今天的行情是不是走得不太对啊？”
“高丰波，你他妈玩我们？！”
“高总，你到底在干什么？！韩烈提前跑路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通知我们？！”
第一个电话打进来的时候，高丰波信心满满。
第三个电话打进来的时候，高丰波面如土色。
等到第七第八个的时候，他已经彻底麻了。
“白天我跟领导在外面开会！”
他用强烈的语气掩饰着心里的惊恐，努力解释情况。
“金融办组织的研讨会……我不在公司，登录不了系统，看不到任何操作……”
“我日你马！这种关键时刻伱跑外面去乱晃？！”
骂人的是汉和的大哥，以灰产起家的刘汉和。
高丰波委屈极了：“我们公司一哥点名让我去，我能不去吗？
今天金融办的会议也邪性，会场里不让用手机，中午被领导拉着讨论监管和自律的问题，午饭都是在办公室里吃的简餐……卧槽！”
高丰波忽然意识到了不对之处，浑身发冷，直打摆子。
一哥？
金融办领导？
不，不行，不能再往下深想了……
刘汉和也听懂了，脸色猛的阴沉下来，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寒风。
“你可真他妈的是头猪！马上来祥和路188号，我们都在。”
坐车赶过去的路上，高丰波哆嗦着给亲朋好友们致电，统计买入数字。
结果让他浑身冰凉寒毛暴竖——仅仅今天一天时间，受他影响买进去的现金就有整整8430万！
听起来好像不多的样子，并不是今天的接盘主力。
但问题是……
这些钱是所有人的大半身家！
其中就包括了由他表亲外甥打理的，属于他自己的个人财富3400万，以及从外部财务公司获得的配资5000万。
都说金融圈里的钱不是钱，只是数字。
可是，当那个数字来源于自己，而非是客户时……我可去你马的吧！
高丰波给自己点了颗烟，打火机按了整整四次才点燃，然后，第一口抽猛了，呛得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二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外甥弱气的声音，听起来就让人揪心。
高丰波反复深呼吸，用最大的冷静问道：“咱们的整体成本是多少？精确点。”
“5块4毛8！”
外甥飞快的回答，并且汇报了详细的操作记录。
“咱们是最早开始跟的之前一直赚，不过那时候只有3400万本金，盈利不到600万，然后您又弄来了5000万融资，全都砸在营口港里面了。
不过咱们是第二个涨停开始进场的，高位扫货4000万，只不过融来的钱到位太慢，昨天和今天买的位置都很高……
现在咱们总共持有价值9800万的股票和400万现金。
实际总盈利53.5%，扛得住！”
“好！”
高丰波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放下一半心，吩咐道：“你等我消息，我先去看看情况。”
资金量小，又跟得早，高丰波要承受的风险远远小于那几家私募。
如果不是场外配资到得太慢，他甚至可以做到比韩烈成本更低。
再不济，已经意识到不对的他随时都可以清仓落跑，9800万想跑可比那些大几亿的私募容易得多。
哼，想埋我？你埋得住么！
“二舅，那咱们通不通知额……”
“你做好自己的事！”
高丰波高声呵斥，带着些许的恼羞成怒和歇斯底里。
他带的老鼠仓，可不止是自己那一点。
最开始抄韩烈作业时，他是比较谨慎的，开始用自己的钱小幅试水，然后追加，再之后找上以前总合作的私募，再再然后通知了想要巴结的领导，顺便又带上了在农行工作的情人，最后扩大到问询而来的亲朋……
一步一步，把盘子越做越大。
并非是他不想控制，而是他需要一些外围。
高丰波通知的那些亲朋，压根没有跟他们提过什么跟仓，都是“基于自身判断的提醒和建议”。
一方面，可以利用他们推动股价上涨。
另外一方面，他们赚钱之后也会有所表示，相当于扩大盈利了。
最后，如果发生意外……总得有人断后不是？
但要是真到了那一步，他的名声就算是彻底毁了，以后肯定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变成孤家寡人。
最好不要吧……
高丰波努力掩饰着心里的担忧，推开会所包房的大门。
房间里已经坐着三个人分别是三家私募的大哥。
“高丰波！你他妈是猪吗？！”
上来就是一句喝骂。
论身份，其实身为中信高层的他并不虚对方，但是事儿办岔了，总得给人出气的机会。
“对不住对不住，三位大哥，确实是我的纰漏……”
鞠躬，点头，哈腰，上前握手，高丰波把姿态放得很低。
紧接着，哭诉为难之处。
“但是这事儿兄弟确实没辙，一哥和金融办领导商量好了打配合，我哪里防得住？”
不管是不是，反正他把锅分好了。
刘汉和脸色非常阴沉，用力吸了口烟：“你确定？真是故意的？”
“肯定的啊！”
高丰波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扔锅。
“韩烈背后靠着潘胜武，自己的人脉也不差，发现问题，顺藤摸瓜，把我查出来不是再正常不过了？
我是真没想到小赤佬能这么阴，之前一点口风都没漏，忽然之间掀桌子……不讲武德！”
三位大哥悄然对视一眼，表情更难看了。
“那就麻烦了……”
“嗯，如果是意外还有解，既然是有意埋人，那咱们确实难了。”
“找找人，打个圆场，去跟他商量商量？”
“难！”
“难也得试试啊！不然真就这么被埋在里头，半年不得翻身？！”
高丰波终于找到机会，试探问道：“三位大哥，你们到底买了多少啊？榜上前五才2.5亿，怎么把股价撑住的？”
哥仨马上闭嘴了，谁都不吭声。
高丰波其实早有判断，此时只是找个由头，反客为主而已。
他满脸惊愕，伸出手指，哆哆嗦嗦的开口：“靠！不是说好了只能用自家的资金跟仓，绝对不能扩散的吗？！你们到底拉了多少人进场啊？！”
刘汉和抿着嘴，生硬的转移话题：“现在的关键是怎么解套，别的都不重要！”
高丰波怒了。
“不重要？你们违反约定，然后全都怪我，现在又跟我说不重要？！”
包斌不耐烦的怼道：“答应你的好处，我们少你一分了？2500万的低息配资，没给你吗？！”
高丰波继续纠缠：“草！那2500万但凡早到两天，我他妈也不至于被套！”
“行了行了，没用的少扯两句，现在大家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想想怎么过关才是正事！”
忽雷站出来打圆场，两方面都理屈，也就没有再闹下去。
“好！”
高丰波转移话题：“透个底吧，单单今天，你们到底接了多少？”
三人各有各的小动作，谁都没回应。
于是高丰波马上知道了——好家伙，感情你们每个人都打了自己的小算盘，私底下都有花活儿啊？！
唔，这很正常。
私募经理本质上是代客理财，赚了有提成，但是哪有用自己的钱去跟仓赚得多？
正常情况下，专业人士是比较忌讳用自己的钱操作的。
但这不是经过了好长时间的观察和验证，大家都信任了韩烈的操作水平么？
高丰波自己都上头去搞了外部融资，他们想赌一下，完全可以理解。
而且，像这种“稳赚不赔”的机会，能搞的骚操作可多了去了。
比如，把消息卖给某个庄家，跟对方合作——这里的庄家只的是那种持有大量股票账户，以传统思维进行操作的真·狗庄。
有钱大家一起赚嘛，反正自己赚不完。
至于会不会坑到高丰波或者同行兄弟……谁他妈在乎？
你们赚钱又不给我一分！
然而找私密朋友合作的人情可是实打实的。
要到人情之后呢，以后一旦行情不好，或者操作失误被套的时候，就可以要求“好朋友”进场接盘，帮住自家的私募基金解套，或者推高股价。
私募嘛，是靠“能力”赚钱的。
而能力的最大体现，正是公开财报时的基金净值。
行业里有不少私募公司平时做得稀碎，然后总能在关键时刻赚上一大笔，把净值拉正，干出个10%到15%的盈利，向投资人报喜。
你们说，巧不巧？
这种事儿嘛，业内人士早都心照不宣了。
坐下坐下，常规玩法！
高丰波也没有继续挤兑他们，而是用自己的经验默默算了笔帐，然后心里咯噔一下子。
‘卧槽！今天他们至少买了8亿！根本不是榜上那点儿！’
逻辑很简单——散户可撑不住韩烈今天这么砸。
‘我日尼玛！我要下车！’
高丰波整个人都麻了，马上打定主意，坚决不能再跟他们一条路走到黑。
‘我才买了9800万，而且没有被套住，明天走不掉，后天落跑不是轻轻松松？’
但是，想法才刚刚升起，刘汉和便似笑非笑的斜睨他一眼。
“高总啊，我这边的麻烦有点大，如果解决不好，估计有可能进去，到时候为了立功减刑，会牵扯出来什么可不好讲……咱们呐，得互相帮助，是不是？”
高丰波脑瓜子一晕，整个世界都黑了。
噢，对了，我跟他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不管谁想把我拖下水，都是玩一样……
单纯搞内幕交易倒是不至于被判，罚款加禁入而已，但是，再加上别的事儿，那可就不一定了。
“哥，你说什么呢？”
高丰波马上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咔咔拍胸膛。
“咱们那么多年的朋友，到这时候了，肯定得同进同退啊！您想怎么做，我全力配合！”
“哈哈哈！好，好兄弟啊！”
几个人互相看着，哈哈大笑，真跟亲兄弟似的……
嘿，这就是金融圈。
接下来，他们对了对表层信息，开始商量对策。
“丰波啊，明天你查查韩烈的持仓信息，看看他还剩多少筹码，如果剩的少，那咱们就咬牙再凑点钱，把股价拉上去吃掉他的所有持仓！”
“可以！他不做了，咱们做！”
“嗯，营口港还有空间，只要拉到足够高，哪怕砸盘出货，咱们也能回本。”
“就是便宜小赤佬了，妈的，整个替他打工……”
“那没办法。咱们要是不接盘任由他在这个位置把形态砸崩，哥几个全得被埋在里头。”
都是专业人士，他们可太明白任由韩烈砸盘的恶果了。
简单讲，明天如果是个跌停，然后后天继续下跌，那么营口港的本轮行情就彻底走完了。
K线形态完全被破坏，很难再吸引散户进场，未来花双倍的力气也拉不回现在的一半效果。
如果明天继续强势拉涨停，然后慢慢往上推高，那么韭菜们还会继续跟。
如此一来，大家就可以边拉边出，慢慢解套了。
所以，明天非常重要，几乎可以决定大家的生命。
“可若是韩烈剩的太多呢？”
现在，高丰波的心里就有一个大概的数字，因此满怀忧虑。
“那就没办法了。”
忽雷光棍的一摊手：“咱们肯定凑不够那么多钱。”
“呵……那就只能去找他了。”
刘汉和眼神阴沉，声音更是阴郁：“不管是软是硬，总得劝劝咱们小老弟，给哥哥一条活路啊……”
高丰波嘴皮子都哆嗦了：“可、可他背后是潘胜武啊！”
包斌劈头就骂：“钱没了，人要进去了，潘胜武还能怎么着？他敢弄死你么？不敢？那你怕个基霸啊！”
嘿，真TM的叫一个话糙理不糙！
资本江湖，从来都是血腥的，只不过在现代社会，被蒙上了一层文明的面纱，波澜深藏于水下。
但是，潜流一样能够把人撕碎……
高丰波无可辩驳，心里恨死了韩烈。
不就是跟你屁股后面赚点零花钱吗？
有你这么不讲道理不给面子直接挖坑埋人的？
蛮子！
高叼毛二号这是彻底不打算讲理了，不过正好，咱们烈哥也没打算讲理。
哈，你说巧不巧？
接下来，无非是看谁手段更高而已，狗烈早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正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第416章 他总是赢
“江湖事，江湖了嘛！”
刘汉和轻声但坚定的对着手机打保票：“大哥放心，我知道规矩，只要韩老师愿意高抬贵手，什么都好商量！”
“你确定？你们这事儿办的……我这个中间人可不好做啊！”
“我确定！”
刘汉和相比起高丰波来，要光棍得多，服软服得极其利索。（由于缓存原因，请用户直接浏览器访问.\n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金融市场里，历来都是成王败寇。
我有机会抄他的作业，轻松赚钱，断然没有不跟的道理。
韩老师技高一筹，把我埋在里面了，那是他的本事，我输得心服口服，断然没有埋怨他的道理。
我跟您讲句掏心窝子的大实话：我不恨他，也不怪他，我刘汉和赢得起也输得起。
赔礼道歉掏钱补偿，条件随便韩老师开。
中人您放心做，我肯定不会让您为难！”
对面的大哥沉吟片刻，终于答应下来：“好，既然你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那我就帮你联系一下，至于成不成……”
“成不成我都领您的情！”
“好，等消息吧。”
都都都……
刘汉和“呼”的松下一口大气，心里安稳了三分。
他之前确实骂韩烈骂得挺狠，但是，现在的话也有八分真心。
真正在股市里扎根的高端玩家，都有同样的觉悟——想赢的时候不择手段，千万别要脸，输的时候也不要怨天尤人。
金融市场和战场没两样，核心都是人与人之间的博弈，你死我活。
有人赢就一定有人输，哪有常胜不败的将军？
输了，多反省自己，少找外部原因。
亏一次结一个死敌，那是精神病。
期货市场里那种多空双方的短兵相接，不是更凶险？
一旦爆仓，分币不剩，股市里跌得再凶最起码还能剩下点药渣呢。
所以此时的刘汉和已经从情绪中缓过来了，是真心想要求和。
包斌和忽雷眼巴巴的看着刘汉和回到座位前，迫不及待的问：“邱总怎么个意思？”
“他愿意帮咱们联系一下韩烈，等消息吧。”
忽雷点点头，斜了一眼门口，压低声音：“可是丰波那边……”
包斌急忙摆手：“再看呗！”
刘汉和也没吭声。
从敌视的程度上来判断，韩烈应该不至于对自己三人有太大的意见，追着内幕消息操作，是股市里的常态。
三家私募确实可恶，但成王败寇，既然已经决定“负荆请罪”了，应该不至于再被抓着不放。
可是高丰波的情况不一样。
他作为韩烈的朋友，性质等于是背叛，恐怕没那么容易被原谅。
到时候，恐怕……
三人在餐桌前面小口抿着酒，气氛有些压抑沉重。
没两分钟，高丰波满头大汗的从外面回来了，一边擦汗，一边开口：“我找外面的朋友悄悄查过了，韩烈手里应该还剩下大约8亿的股票……”
确切数字是12亿。
高丰波故意少讲了2亿。
为什么？
因为他生怕把刘汉和三人吓住，不敢筹钱托住股价。
只要刘汉和愿意筹钱解套，他那9800万就可以顺利出清——以较高的价格，大赚一笔。
“你确定？”忽雷心里一松，感觉压力顿时消散了好多。
“大差不差吧。”
高丰波表情凝重的点头：“公司里的人我不敢用，一哥既然已经抓住我了，肯定有办法断了我的消息，我是找人跟众美内部的员工花钱买的消息，应该相对准确。”
刘汉和等人不知道信没信，反正是按照这个数字做准备了。
“行，那咱们按照8亿的数字去筹钱，明天把股价拉到涨停，恭送小阴比出局。再加上散户和小柚子的跟单，应该足够他在涨停板上清空筹码了。”
“草！”
包斌憋屈得直叹气：“这么一来，咱们之前全白玩儿，都给他做嫁衣了……”
8亿不好筹，但并非筹不到。
拉两家私募进场，再找财务公司临时拆借一部分，问题不大。
但是如此一来，资金成本就会高到可怕。
新来的私募肯定是要吃肉的，回头把股价做到高位时，得让人家先走，自己只能在下跌中慢慢出。
然后留一部分仓位，等着做第二波。
做的好，有可能回本，但是再加上借款的高利息，八成要亏。
做得不好，那可就没数了。
很多庄家之所以会被散户们给拖死，就是因为使用的资金有成本。
如果全是自己的钱，慢慢熬慢慢做，顶多亏时间而已。
所以正经专家告戒韭菜们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千万别加杠杆，用自己的闲钱炒。
韩烈在讲座上公然宣称：把杠杆加到最大，跟我往里冲！
放在整个行业里也是相当炸裂的。
……
接下来，四个难兄难弟又开始扯皮，都想少承担一点筹款压力。
没等商量出一个结果呢，邱总回话了。
“汉和，我把你的手机号告诉韩烈了，你准备一下，他应该快联系你了……注意你的态度，我跟韩烈的交情，不允许被任何事破坏！”
“放心，邱哥，我知道轻重。”
刘汉和打了保票，然后就开始等电话。
等啊等啊，菜凉了，茶澹了，心焦如焚，可韩烈的电话却始终没来。
狗烈干嘛呢？
正在家里和潘子、刘铭灏抽雪茄。
潘子是有些好货的，韩烈虽然不怎么喜欢这玩意，但是偶尔来一支，一边体会一边闲聊，很是享受。
“你今天这巴掌抽得真响！”
刘铭灏笑眯眯打趣：“我一个搞法律的外行都听说了，轰动了半个黄浦滩啊！”
“哦？”韩烈挑挑眉，“外面是怎么传的？”
“有个生勐的90后在股市里做了个套，把几家老牌私募一巴掌抽翻了，吸引到了市场里的全部目光……那几家私募公司的投资人都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
潘子纳闷极了：“嗯？他们是怎么打听出你和小瘪犊子有关系的？”
小瘪犊子是典型的东北话，不知道潘子在哪儿学来的，反正今天一直是这么叫的——心情还不顺呢！
刘铭灏哈哈一笑：“谁知道在哪听来的只言片语，急病乱投医了呗！”
潘子没明白：“不是没赔呢么？急什么啊？”
刘铭灏摇摇头：“现在不急，什么时候急？如今他们的生死全在韩烈一念之间，要是咱们烈神豁出去砸个一字板跌停，明天他们就可以直接去挑天台了……”
“现在砸跌停，应该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吧？”
潘子转头看向韩烈，狐疑的问：“你的成本有那么低么？”
“不止是成本的问题。”
韩烈悠然回道：“咱们的基金刚刚建立，没有业绩压力，而且目前是盈利的，只要我愿意，就可以用剩下的区区十几亿，在营口港里跟他们耗到世界末日，亏多少都不影响我在别的股票里赚钱。
金融行业，资金量级是山，压得死人的。”
潘子恍然大悟，终于理解了韩烈的从容来自于何处。
可以说，在整体战略上，韩烈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盈亏皆可，顺逆由心。
“怪不得……那老邱的说和？”
“也很出乎我的意料。”韩烈哑然失笑，“我没想到他们的反应居然这么快，挺有决断的，到底是老油条啊……”
刘铭灏赞同点头：“确实，见机得太快了，业内的嘲笑，一点都没影响他们的判断。”
“有什么用？生死不是还捏在小瘪犊子手里？”
潘子的心情好极了，气归气骂归骂，可韩烈终究是自家的崽，干出了大事，他嘴上不肯夸，可心里终归是得意的。
夹着雪茄，霸气的一摆手：“你给他打电话吧！我听听他们想怎么解决！”
韩烈抬手看看时间，8点了。
唔，晾了他们至少两个半小时，差不多可以了。
于是他掏出手机，拨出了刘汉和的号码。
开门第一句话，只有四个字，却挟着泰山般的沉重气势。
“我是韩烈。”
顿了顿，明知故问：“您是哪位？”
刘汉和是第一次听到韩烈的声音，仿佛听到了虎啸。
韩烈
吐字清晰，泛音强烈，是用气息带动胸腔共鸣发出的低声部震荡音，听起来极是威严。
“您”字很客气，但态度并不客气，让刘汉和顿时为之肃然。
果然不好惹啊……
“韩老师您好，我是汉和资本的刘汉和，冒昧打扰，是有件事想和您商量……”
刘汉和的手机放在桌面上，开着扩音，高丰波、包斌、忽雷坐在一旁，眼巴巴的盯着手机屏幕，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您请讲。”
韩烈仍然言简意赅。
他的手机，同样放在桌面上，可是潘子和刘铭灏的态度却那么的闲适与从容，翘着二郎腿，眯着眼睛享受着雪茄的醇厚。
再没有比这更分明的对比了。
刘汉和谨慎的斟酌着措辞——其实在之前的两个多小时里，他早已经打好了求和的底稿，并且已经修改到了几乎尽善尽美。
但是，在听到韩烈的声音之后，他又临时加了一倍的重视。
“韩老师，谢谢您给我留面子，不过我作为一个手下败将，没什么好掩饰的——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太轻视了您的智慧和手段。
现在，我决定认输，听后您发落。
明人不说暗话，您开条件吧，只要我这边能做到，一切都不是问题，只求您高抬贵手，放哥几个一马……”
嚯！
这姿态，真够低的啊？！
韩烈心里有些不适，就感觉胜利来得太容易了。
潘子和刘铭灏反倒没觉得意外——以他俩的阅历，什么事没见过？跪下来痛哭流涕的败犬都踢走过不止一条了。
但是，韩烈牛哔就牛哔在心里素质上面了，心里愣了一下，表面上丝毫未见端倪。
“刘总言重了，我不太明白您在讲什么。”
刘汉和知道韩烈是在防着自己录音，于是索性用暗语打了明牌。
“没什么，我听说过您的名声，佩服您的洞见和犀利，因此想和您探讨一下明天的市场走势。
我个人判断，明天自贸区概念应该还会继续上攻，副龙头开盘封板，股民的热情无处释放，有可能在涨停板上堆积至少8亿以上的封单。
当然，肯定会有资金觉得这个位置已经足够高了，打算及时止盈，落袋为安。
但这不会影响大局。
继续上攻是所有人的共识，充分换手、资金接力之后，副龙头将会以更加健康的姿态涨到应有的位置……您怎么看？”
韩烈听懂了——好家伙，这是要白送我一个涨停板啊？！
12亿持仓，再吃一个涨停板，那就是多赚2亿。
听起来不多，实际上在当前的市场环境中已经相当了不得了。
韩烈需要付出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干等着捡钱就好。
而且如果算来回的细账——答应他，明天可以套现2亿；不同意，继续砸盘，最后能回来8亿就不错了。
里外里，相当于整整5亿的利润。
潘子默默一琢磨，眼珠子都直了。
好家伙，我卖出多年积累的产业，总共才能收回来六七亿现金，可这这小子呢？
随手下一次套，前后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就从老前辈手里抠回来这么多！
好大的一股后浪啊……
潘子眼神复杂，心中满是激荡的情绪，悄悄跟刘铭灏对视一眼，发现对方也是一样，心情才稍微舒缓一些。
而韩烈，却已经敏锐的意识到了不对。
8亿？
为什么是8亿？
时间太短，没能彻底想明白，但这并不妨碍韩烈继续套话。
“8亿有点多吧？”
刘汉和一听，感觉到了韩烈态度的松动，当即大喜过望。
“总得留出点余量嘛！敢追高的人肯定不少，但是打算止盈的股民一定更多，8亿差不多！”
韩烈瞬间就听懂了。
感情，你们以为我只剩不到8亿的持仓了？！
那三家私募是没有能力查询我的持仓信息的，一直都是高丰波负责这事儿，所以，是他查错了，还是故意隐瞒？
【局势判断】天赋，让韩烈眨眼间就得到了正确答桉。
中信一哥陈恭暂时并没有和高丰波撕破脸皮，所以高丰波肯定有办法通过营业部或者总部的某个人得到一个大概的数字，不可能差这么多。
那么，正确答桉是……他们内讧了？各怀小心思？死道友不死贫道？
此事倒是正常。
韩烈原本不打算答应来着——哥不缺你们那点钱，更想立威，打出个不能惹的名声来。
但是对方居然各怀鬼胎……那倒是要改改计划了。
卖出8亿，留下2亿的底仓，应该够用了。
心念电转间，一个新的操作调整成型。
狗烈当即改口：“刘总眼光精准、思路清晰、行事果断……我觉得你的判断很有道理。”
我同意了，就这么办吧。
手机对面，传来了一声很轻、但很清晰的出气声。
刘汉和等人如释重负，没能控制住喘息。
“韩老师，能得到您的认可，我这心里终于落了底啊！”
韩烈声音转柔：“没什么，大家都是同行，有机会正该多多交流，共同进步。”
刘汉和的脸都红了。
共同进步？
你确实进步了，血赚。
我踏马栽了这个跟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缓过来呢……
不过刘汉和对韩烈真的没什么怨恨，反倒是高丰波，一想到明天还要筹钱接盘，最终指不定亏损多少，心里就像是滴血般的疼。
脑海里浮现出韩烈那张从容浅笑的脸，越想越恨。
妈的，你等老子缓过来的……
“刘总，我这边还有点事，那就这样？”
“哎，好好好！韩老师那您忙，周末我摆一桌酒，叫上丘总，请您务必赏光！到时候，咱们再好好聊聊……”
刘汉和并不天真，他没觉得给出一个10%的接盘承诺就能跟韩烈彻底化敌为友了。
于情于理，当面道歉都是必要的。
而且还得想想怎么在别的方面继续找补。
差点被韩烈彻底埋死，直到现在他都心有余季，甚至对韩烈产生了一丝畏惧。
所以，当韩烈沉默了大约5秒后，终于轻轻回了句“可以”时，刘汉和甚至听到了自己胸腔里骤然轻松下来的舒缓心跳声。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很高兴认识您，韩老师。”
“我也是，刘总再见。”
挂断电话，两边都沉寂了片刻。
然后，包斌、忽雷齐齐举杯，和刘汉和、高丰波一起，每人干掉了2两白酒。
每个人都有一种劫后重生之感，非烈酒不足以压喉。
而韩烈这边，三个人嘻嘻哈哈的，爆出了一阵又一阵的欢笑。
没有任何一个朋友会不喜欢韩烈，因为，他总是赢。
第417章 来，再用点力！
第二天早上，小趴菜不出意料的旷课了。
趴下趴下，常规操作。
韩烈带着火气来到公司，让梨子助理蹲在办公桌里面擦了会儿地板，才去跟交易部员工开早会。
主题极其简单——
等到营口港涨停后慢慢出掉筹码，上限8亿。
“同时，继续封死北河的一字涨停，然后全线建仓自贸区板块的所有主题股，能打进去多少打多少！”
焦方艳楞住了片刻。
她没有当场反对，而是等到早会结束，跟到了韩烈办公室才开口。
“韩总，咱们之前的原定计划不是这样的，我能知道内在逻辑吗？”
焦方艳的问题不算僭越，她作为交易部经理，有必要理解清楚改变操作计划的原因和意图，才能更好而又不出错的完成交易计划。
“情况有变。”
韩烈耐心解释道：“原本，我判断自贸区潜力已尽。
咱们的出局会导致副龙头营口港大幅调整，主龙头北河也没有必要再封一字涨停，整个板块都会回落。
但是，现在，一些人不得不接过咱们在营口港里的主力位置，继续向上拉升。
如此一来，整个板块的空间就还有一些。
今天，营口港应该会高开高走，强势封死涨停，那些小柚子小私募不一定敢跟，只能把目光转向板块中的其它个股。
这一波，咱们可以提前抢跑，做补涨。
我们进场点火，小柚子小私募跟上，拉出十几支涨停个股绝对没有问题。
等到晚上龙虎榜出来，散户们发现营口港承接了10亿左右的买单，仍然强势封板，明天一定会跟上节奏，继续推动板块整体冲高。
然后咱们明天就可以根据情况，出掉一部分筹码，剩下的留着后天抛。
不出意料的话，后天营口港大概率会被停牌，没地方可去的资金只能漫灌到整个板块里，给咱们一个最好的出局机会。
这次补涨，我对高度没有太大要求，平均有10%的涨幅即可。
但是由于可操作个股足够多，能够容纳更大体量的资金，整体利润不会低于营口港。”
“我明白了。”
焦方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向韩烈的眼神明显不对劲。
她在外人面前还知道掩饰一下，可是私下相处时，已经越来越控制不住情绪了。
倒不是有什么暧昧，而是纯粹的崇拜。
怎么形容呢？
特别外露，特别澎湃。
对于这种情况，狗烈当然是乐见其成。
他坐在办公椅上，头往后靠，下巴微扬，翘着牛逼哄哄的二郎腿，用一种高深莫测看似平静实则心里美滋滋的大爷姿态，接受着小少妇的膜拜。
焦方艳掏出笔记本，刷刷刷速记了几个重点，然后确认另外一件事——
“韩总，精工和达茂那两只票，是不是可以放一放？”
“哦？谁在里面？”
“精工是泽熙为主导，带着一堆江浙小资本，达茂是几只公鸡，套里面有几年了……”
“好，避开它俩，剩下的你做主。”
韩烈摆摆手，懒得为这种小事操心了。
有些外行可能以为操盘手在屏幕前噼里啪啦的一顿洗盘诱骗拉高……又牛哔又帅，还有那种惊心动魄的主角风采。
其实不是的。
对于韩烈这种量级的资金，具体操作是最微不足道的一环，玩出花来都不可能决定大局。
拿北河宣工打个比方。
假设有一个小散户，自己有10万块的现金，然后在外面又借了20万，一股脑都买了北河，加上今天总共8个涨停，大约是70万左右。
把借来的钱一还，两周时间，本金翻了整整5倍，那是相当牛逼相当成功的操作。
但是韩烈不行。
北河股价确实翻倍了，然而翻倍后的市值都赶不上【天际一号】……
如果不是韩烈定下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整体大战略，超新星一号只能买到两三千万的北河，赚个1000多万的盈利。
听着是不少，可是再跟资金总量做个对比……它是个啥？
有必要因为它折腾么？
市面上的所谓妖股从来不是大体量资金的目标。
几十亿甚至十几亿的小盘子，两三千万就能拉一个涨停，进也进不去，出也出不来，看上去股价疯涨贼拉刺激，其实屁用没有。
单打独斗的游资，很多都是从几万块、十几万块起步的，咔嚓咔嚓，几年就做到上亿了，然后在亿级止步，极少有人能够跨过去。
这些民间高手有不少都转行做了私募，业绩一言难尽。
因为资金量一大，炒股完全就是另一个游戏了，再牛逼的短线高手都不可能把10亿本金分成10份，然后用短线思维去同时操作10只个股。
事实上，一亿级别的分仓管理就已经很难了，全华夏都没有几个游资能做好。
韩烈例外。
韩烈是焦方艳生平仅见，唯一一个操作小资金精准凶悍，转型操作大资金仍然游刃有余的妖怪。
等她回到交易部，下属们马上抬头，齐刷刷的看过来。
“焦姐，怎么个意思？”
焦方艳学着韩烈的姿态，淡定摆手。
“韩总已经做好全盘计划了，别问为什么，安心照做！”
“收到！”
员工们轰然应诺，之前的忐忑不解都放回了肚子里，气势蓬勃。
这就是韩烈用事实打出来的威信，一种能够令人安心的力量。
……
早盘开始前，整个市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
此刻，全华夏不知道有多少股民打开了营口港的界面，全神贯注的看着。
论坛里，数不清的吧友在发泄情绪。
没什么意义，但是多少能够缓解紧张和恐惧。
昨天的营口港，爆出了本年度大A里的最高单日成交量，盘子大如中石油化、四大行，单日最高成交也不过10亿出头。
当然了，这样比不公平，可是能够充分说明它对市场的震动。
“我草草草草草！赢哥，千万别跌啊！”
“害怕，不敢看了……”
“MLGBD，ZJH的那群大爷都是死人么？这都不查？”
“别等了，别期望了，别做梦了，跌停预订！”
“跌停是妥妥的，我现在只期望能给个机会跑出去，水下10厘米也行！”
“不挣扎了，狗庄，别让我知道你是谁！”
“傻哔，主力是华夏的王一伟家住帝都潮阳区xxxx，你去弄死他呗？”
“别TM吵吵了，看集合竞价！”
网络上，情绪一片悲观。
昨天的天量再加上卖一卖二那两个机构席位，有点基本常识的股民都能判断出来，主力已经出局。
最难受的是，买一到买五的金额太小了，不像是接力，倒像是要被埋进去的模样。
所以，有大量的股民，提前挂上了相当之低的价格。
但是，随着集合竞价的时间1分1秒的过去，渐渐地，大家意识到不对劲了。
“卧槽！怎么回事？好像没跌下去？”
“假的吧？”
“再看看再看看！”
散户们沸腾了，专业人士则懵得厉害。
玲玉瞪着大眼睛，一边看盘，一边急切的打开八卦群，想看看大家都是怎么判断的。
环亚小郑：“卧槽！大哥们，我懵了啊！”
中信自营大鸟哥：“咳咳，据可靠消息，烈神昨天已经出干净了，而汉和刘总打算继续做。@汉和王岩，是不是啊？”
汉和王岩：“嗯嗯嗯，我手握十八亿，正在磨刀霍霍！”
璞睿钓鱼佬：“兄弟们，快跟我们冲啊！手快有，手慢无！”
凤岭idange：“伱俩不对劲！！！”
春泰资本小春哥：“噗！烈神的脾气这么好的么……”
陆家嘴谢霆锋：“好家伙，舆论工作都做到群里来了？你们猜我们信不信？”
信的人不多，但那些有营口港股票的操盘手，到底还是暂时中止了出售动作。
其实群里向来不会讲什么正事，更不可能聊真的。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跟你掏心掏肺啊？
但是，营口港没跌下去，反而高开的事实，比什么真真假假的吹牛都有说服力。
玲玉心里猫抓似的痒，于是又偷偷溜到了舅舅的办公室。
“怎么回事啊二舅！”
徐总的面容隐没在烟雾中，良久，轻声道：“应该是在场外谈妥了，仔细看吧，今天肯定很有意思……”
话音落下，他忽然开始狂敲小键盘，飞快的切着股票。
两分钟之后，徐总抄起内部电话，吩咐交易部：“可以开始拉升了，对，就现在。”
玲玉的脑子彻底不会转了。
不是，咱们到底有没有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啊？
……
今天的股市确实很有意思，正式开盘时，营口港甚至高开了两毛二。
刘汉和等人筹来的8亿，用来对付抢跑的散户，那可太特么绰绰有余了。
高开之后，股价直接一路上攻。
特别猛，特别凶。
关注着营口港走势的散户们彻底摸不准头脑了。
挂单早的，已经成交了。
挂单晚的，停住了动作。
很多人切到真龙头北河的界面，打眼一看，好么，12万手封单，又特么是一个一字涨停板！
“咦？哪来的单子？”
刘汉和他们都大感不解，在电话会议室里猜了半天，最终还是高丰波查到了答案。
“我去！韩烈！”
刘汉和一激灵：“嗯？韩烈帮忙封住了北河？”
“对！”
高丰波的情绪很激动：“12万手封单里，有8万出头是韩烈挂的……咱们的封单是不是可以撤回来了？”
忽雷不理解：“他想干什么？”
包斌也不明白：“他会这么好心？”
刘汉和咔嚓咔嚓切着股票，很快把板块里所有个股都扫了一遍，忽然一拍大腿。
“卧槽！真踏马天才！”
单论水平，他是四个人里面最高的。
眼看着所有同板块个股都跟着动，哪里还猜不到韩烈的打算？
“怎么了？”
“韩烈在搞什么？”
哥仨个都急了，心里忽悠忽悠的直发毛。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韩烈的阴和狠，他们不一定心服口服，但绝对非常忌惮。
“算是好事吧……”
刘汉和表情复杂，跟他们讲了自己的判断。
“真的假的啊？”
忽雷他们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咱们昨天晚上才商量好，一夜时间，他不但想好了怎么利用咱们，而且居然就这样闷头上了？”
“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对啊，20岁啊！真有那么妖？”
“不然你们怎么解释他为什么要封住北河？帮咱们缓解压力吗？”
刘汉和反问，态度极其笃定。
“按照正常的逻辑思考，第二龙头都快折了，板块前途堪忧，别人是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大举进击的。
提前进场的人，一定是早已经确定了营口港不会崩，所以才敢如此大胆。
除了韩烈，还会有别人么？”
哥仨人都麻了。
“所以，咱们现在是在替他打工，不止要帮他拉升，还要替他吸引关注？”
高丰波忽然狠狠一咬牙：“三位大哥，咱们把他埋里怎么样？”
怎么埋？
其实不用问，大家都懂。
毁约，不拉营口港了，砸下去。
龙头一折，韩烈今天买的同板块个股全得趴窝。
众美确实钱多，可一旦市场形成共识，散户柚子小私募们形成合力，韩烈自己根本顶不住。
这主意确实够狠、够阴。
但问题是……高丰波自己的成本低，而且只有9800万持仓，不太怕跌，可刘汉和三人不行啊！
忽雷直接就开骂了。
“你特么有病吧？他在板块里赔20亿出局，整体仍然盈利。他反手把咱们闷在营口里，一路砸到4块钱去，投资人能把我们撕了！”
高丰波一缩头，嘿嘿干笑：“玩笑，玩笑……我这不是有点气不过么……”
刘汉和压根没搭理他，还是照着原计划快速拉升股价。
可以称之为怂，但更正确的形容是——务实。
于是，局势完全按照行列的预计在走。
营口港快速拉升封板，韩烈一边出，一边又不断买进板块个股。
出的时候，全是零散小单。
买的动作，全是激情四射的大单猛拉。
随着时间的推移，营口港始终稳稳封住，散户们又坐不住了。
“卧槽！悔死我了啊！”
“有病吧？我一卖就涨停，狗庄你就缺我这1600股？！”
“哇哈哈哈哈！我挺住了！”
“6厘米的时候追进去的，小赚4个点~”
“666！哥们技术真强，胆大心细，别墅靠大海的日子不远了！”
“我不敢追啊……赢赢太凶了，呜呜呜！”
“不用追，板块整体补涨，上方空间巨大，快去找个低位股！”
“妈卖批！赢赢13万手的封单，咋个买喔？大手子们快点帮忙看看，我是追精工还是买河化？”
“河化吧？精工也有点高……”
“好！冲冲冲！”
就这样，韩烈基本建好仓的时候，跟单汹涌而至，帮他把整个板块的股价都轻松推高。
有些股性好、盘口轻的，直奔涨停而去。
每一个点都是数以千万计的利润，而且轻松至极。
捡钱？
不不不，捡钱还得弯腰呢！
韩烈这次是坐在那里，等着被钱砸。
高丰波和刘汉和都是好大哥啊……来，再用点力！
我女人多，小四到小八都没房子呢，能不能实现人手一套豪宅的梦想，就全靠你们了啊！
刘汉和看着不断被消耗的封单，汗都下来了，句花一抽一抽的。
心里疯狂嘶吼着：哥，你慢点，太快了我受不住……
分厘之间，不同的心态，折射出了上下尊卑。
私募圈彻底记住了烈神，但韩烈仍然觉得，还不够。
尊敬是尊敬畏惧是畏惧。
我……全都要！
第418章 大势碾压
在韩烈的金口玉言下，操作顺风顺水。
星期三收盘，营口港的龙虎榜刚一公布出来，所有的论坛都沸腾了。
卖一卖二又是机构席位，卖出了整整8亿，但今天没有人害怕，反而斗志蓬勃跃跃欲试。
因为赢哥挺住了，封死涨停。
机构主力都砸不动，证明有相当多的外部资金看好营口港走蛟化龙，再加上买单相当分散，是典型的市场合力，上方空间一下子便打开了。
“兄弟们大胆往里冲！”
“新进来的买一是知名私募泰富，买二是宁波银河营业部，充分说明市场已经形成共识，资金健康接力，超过北河指日可待！”
“北河居然还在封死一字板，到现在都没有放量，机构们是有多么看好京津冀自贸区啊？”
“拼胆量的时候到了，赢了会所嫩模，输了下海干活！”
“对，往死壳！”
刘汉和翻看着论坛里的舆情，第N次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今天，他们差一丢丢就没挺住。
如果不是韩烈放缓了出售的动作和频率，他们拼了老命凑出来的那8亿，绝对封不住涨停。
一旦失控……结果不可想象。
“韩烈那小子倒是怪讲信用的……”
忽雷在电话会议室里大声嚷嚷着，情绪看上去很好。
“妈的！”包斌看起来还有点生气，不过更多的是认命，“不幸中的大幸啊……如果小赤佬跟咱们玩阴的，砸得再猛点，我是真挺不住了。”
高丰波撇着嘴，把表情藏在了窗外的阳光中。
他从第一次给韩烈送手表的时候，就开始嫉妒这个幸运的小子了。
40多岁，事业成功，却要在一个20岁的年轻人面前低声下气，确实很令人难受。
而且那单生意，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好处。
钱，倒亏，奖金合不上那块表的价值。
升职转赛道，也没能争赢。
所以他明面上对韩烈十分热情，但心底却略带不满，然后随着韩烈的冷淡态度，而愈演愈烈。
跟高邑军喝酒时，两人没少吐槽韩烈。
要得太多、太不近人情，都是特别能让二高共情的点。
随着这次栽在营口里，高丰波的不满直接化为了强烈的恨意。
尽管错的是他，而不是韩烈，但是这个社会本来就是不讲道理的——我位高权重，总是享受着各种特权，为什么要讲理？！
2023年那种时代都有小仙女理直气壮的拖整个母校下水呢，人性自古如此。
真正最让高丰波难受的是……
其实他很清楚，错过这次，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再给韩烈造成伤害。
地位财富越差越远，不再是一个等级的，谁伤害谁啊？
高丰波怎么想怎么憋屈。
唯有这一次，聚集了刘汉和、包斌、忽雷、自己、背后领导的全部力量，才有资格跟韩烈掰一掰手腕。
可是他妈的刘汉和怎么就那么怂呢？！
让韩烈砸去呗！
小赤佬是实打实的亏损出局，咱们只是被套一段时间而已，牛市近在眼前，能套住多久？！
高丰波的想法其实没毛病，理论上很正确。
但他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思考的，他买的少，均价低，而且融资比例和融资成本都不算特别危险，扛得住。
刘汉和等人注定不可能陪他发疯。
“唉……”
叹气声随着烟雾一同喷出，他懒洋洋补上一句：“今天确实顶住了，可明天一样压力山大啊……”
“明天？”
刘汉和自信的笑笑：“明天咱们休息。”
忽雷精神一振：“真有把握？”
“放心！”
今天既然封住了涨停，那么明天营口港就会因为偏离幅度而被临时停牌，从而给他们争取到一天的喘息机会。
值得特别说明的是，沪市在股价异动方面没有固定的监管机制，和深市不一样。
刘汉和与韩烈之所以都判断明天大概率停牌，是因为他们对于当前的监管习惯下了很大心思去琢磨，比较了解熟悉。
中信早在昨天就接到上级问询了，证明营口港已经被纳入重点监控名单。
今天的巨量涨停一出来，明天必停。
事实上，他们没猜错。
星期四，营口港发公告，停牌一天。
大盘很给面子的站稳了2100点，继续向2200发起冲击。
缺少了龙头聚焦，自贸区全板块大涨，17支个股涨停，带动了整个市场的热情。
韩烈借机把持仓出到只剩三分之一。
星期五，大盘走势很疲软，尾盘报收一个阴十字星。
整体的动力没有了，但是从权重股中流出的资金，有相当一部分都直接转进自贸区板块，推动题材继续上行。
已经有不少散户在高喊着“补涨至少20厘米”了。
营口港今天走得看起来很强。
精确解释：并没有涨得很凶，始终在水面上3到5个点的区间里震荡，但又跌不下去。
确实也不可能跌。
大主力们都是一伙的，没人会在这种时刻卖，小散们犹犹豫豫的，才能出手多少？
但是它也涨不上去。
每次股价试探性假冲高，小散和游资们跟着挂单的时候，昨天那两家新入场的私募就会悄悄出掉一些筹码，把股价重新压回震荡区间。
一方面是做形态，一方面也是减轻自身的压力。
反正看上去只是一个盘中调整，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冲击涨停。
然后，正在情绪一片大好的时候，韩烈把自贸区板块里剩下的三分之一仓位慢慢出了个干净。
动作并不粗暴，很有技巧。
但是，相对目前环境算得上非常巨大的资金，到底还是把板块整体冲高的势头打了下去。
市场热情回落，下午时，大部分个股从5%左右的涨幅，跌落至海平面。
与此同时，精工反而异军突起，强势上攻，吸引到了大量的注意。
徐总在这波节奏里没少赚，并且没有花费多大力气，完全是借势而为。
最终精工不紧不慢的涨了8%左右，紧随北河之后，高于营口，看上去非常显眼，但形态却又那么的健康。
引来了不少人的追捧。
然后下午刚开盘，就有网媒发布专题——总舵主再出手，明修北河、暗渡营口、布局精工，三妖轮动，再斩狂龙！
嗯，你们是懂流量的，有大事儿直接消费徐总就完了……
韩烈？
查无此人，哪有股民爱看！
国金二期办公楼的交易室里，焦方艳美滋滋开着玩笑：“咱们两家斗得热闹，倒是让徐总捡了好大一个便宜，也不知道BOSS开不开心？”
“肯定开心！”
大侠笑眯眯接茬：“咱们用70亿赚了16%左右，整整10亿的盈利，徐总单独操作一支精工，现在能有两亿的利润吗？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石头抿着嘴，努力扮着沉稳。
“不是一个概念，我看徐总是打算做长线，精工真正的盈利期在后面，总体利润应该不少。”
“嘁！好像咱们没有长线准备似的……”
大侠撇撇嘴，打开营口港的界面。
“咱们还有整整65万手的营口，回头找个机会把它砸回5块钱一线，第二波不是照吃？”
提起这茬，老刘笑呵呵的问：“经理，咱们什么时候动手啊？”
“不知……”
焦方艳刚刚回了两个字，内部电话突然响起，她低头一看……号码来自总裁办公室！
“喂，韩总，您有什么指示？”
“啊？！”
“好的好的，我这边没有任何问题！”
挂断电话，焦方艳忽然反手把头发扎了起来，露出洁净饱满的额头，以及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
“韩总的命令——现在开始砸盘！今天收盘之前，65万手营口港，全都给我砸干净！”
石头和大侠愕然，然后同时抬头看时钟。
时间是……
下午2点38分。
之前悠闲散漫的交易部，马上像是拧紧了发条的机器，轰轰隆隆的动了起来。
撤掉北河的涨停封单，反手开始卖，仅仅半分钟不到，便砸出了一个4个点的深坑。
而当北河股价一泻千里的时候，他们又开始暴力砸营口。
经过了一整天的消耗，营口港的实时成交已经很弱了，五档价位上总共只有3000多手挂单，来回拉锯的主动买卖也都是零散小单。
焦方艳的第一次交易，就直接砸下去了11000手。
砰的一声，直接把股价干下去两厘米。
2%听上去并不多，可是，当北河与营口两大龙头同时开始跳水，所形成的轰动，根本没法用语言来形容。
“卧槽！又他妈开始杀猪了？！”
散户们已经被吓得像是惊弓之鸟，第一时间骂娘，紧接着便开始手忙脚乱的打开交易系统。
反应快的，当时就按下了核按钮，清仓跑路。
反应慢的，稍微一犹豫，第二笔大单又砸出来了，直接把股价干到水下。
在当前的时间节点上，监管制度并没有完善到后世那个程度，【超新星一号】和【天际一号】作为私募，只要不频繁的挂单撤单，完全有权力在“不看好后市股价”的前提下，进行清仓操作。
合法合规，最多就是被事后问询而已。
但那种问询完全是例行公事，不会影响韩烈分毫。
“操纵股价”的前提是操纵，即：单日里多次反向操作，同时有买卖双向动作，或者伙同他人进行反向对冲。
韩烈根本不沾边，我是单向操作，自己卖自己的，跟任何人都没有商量过。
确实，刘汉和他们都懵了。
“怎么回事？！”
“草！哪来的大单？”
“你们快看北河，韩烈那狗日的撤单了！”
忽雷的反应很快，第一时间就把怀疑目标锁定到了正主身上。
可是刘汉和更加不理解了：“不对啊！前天他不是把营口港都出清了吗？龙虎榜上7.9亿的卖出额摆在那里，他怎么还有筹码？”
高丰波悄悄的擦了把汗。
包斌猜测道：“应该是特意留了几万手，打算阴咱们一把？”
事态紧急，刘汉和急忙下令：“别藏着了，哥几个，快把备用资金调出来，托住股价！”
忽雷马上开干，嘴里喊着：“他剩下的筹码肯定不多，撑住这一波！”
高丰波额头上的汗更多了。
别人不清楚，他还能不知道韩烈到底剩多少子弹？
别撑了，赶紧跑吧！
但他不能开口，甚至都不能表现出任何异样。
“你们坚持一下，我去打个电话，找融资融券事业部要点支援！”
高丰波抄起手机，急匆匆的起身，躲到摄像头外面。
结果没等他走出门，手机响了……来电的人是会议室里的刘汉和。
接通，话筒里传来刘汉和阴恻恻的声音：“老弟，之前你没骗我们吧？”
“没有啊！”高丰波心里一咯噔，但是语气无懈可击，“怎么可能嘛？咱们兄弟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没有就最好，你是知道我这个人的……不太冷静，分外忍不得欺骗和背叛……”
刘汉和的声音里似乎带着冰碴，又隐隐有一种疯狂。
高丰波知道，这次的事情恐怕难以善了了。
但他的态度反而愈发谄媚：“放心，刘哥，不管好坏，我肯定陪你走到最后！”
然后，挂断电话之后，第一时间就给外甥打了过去。
“马上出货！别管动静大不大了，直接砸，能出多少是多少！”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营口港的股价疯狂跳水，已经来到负的3.8%。
刘汉和、忽雷、包斌的抵抗，仿佛一张纸，一捅就碎。
如此狂暴的砸盘动作，韩烈其实没能出掉多少筹码，甚至很快就引发了大型的踩踏。
心态非常脆弱的散户们是最先核的，紧随其后的是小游资，再之后是那些跟刘汉和没有交情的私募。
恐慌这个东西，在股市里总是蔓延得特别快。
营口港以一种令人绝望的姿态，义无反顾的直奔跌停。
刘汉和他们其实早有准备，但不管什么样的准备，在面对韩烈用几十亿人民币凝聚起来的大势时，都是那么的苍白。
韩烈砸下去的，可不止是营口港里那65万手股票。
他的武器，是整个板块。
就在收盘前的7分钟，忽雷愤怒的摔了键盘，破口大骂：“韩烈，WCNM！出尔反尔，老子跟你没完！”
此时，包斌反而冷静了下来。
事态已经不可挽回，他心里的茫然还要多过于愤怒。
“不是中午才确认过么？晚上咱们安排他吃饭，赔礼道歉并且商量补偿……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刘汉和也不明白。
盯着手机屏幕整整一分钟，最终还是把号码拨了出去。
不问个清楚，他不甘心。
铃声准确的响了三次，电话被接通。
“喂？刘总。”
韩烈的声音仍然那么平静，既不存在他臆想的心虚，更没有胜利后的得意。
就好像……这个屠夫只是吃了顿不咸不淡的午饭，转头就忘到了一边。
刘汉和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质问对方。
资本江湖，成王败寇。
朋友之间或许还能讲点道义，但是对手之间……从来只有弱肉强食。
刘汉和反复深呼吸，最后只是问了句：“韩老师，今天的饭还吃不吃了？”
“吃啊！”
韩烈的尾音微微上挑，似笑非笑：“我们有很多东西可以聊，不是吗？”
“……好！”
刘汉和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好字，努力克制着愤怒：“那待会见！希望你能吃得尽兴！”
“呵呵。”
留下一声意味难明的轻笑，韩烈主动挂掉了电话。
所谓的金融巨鳄、行业前辈、掌权者们，因为我的年龄而不肯尊重我，拿我当软柿子，想捏就捏。
没关系，今天过后，圈子里的狗路过我身边，都得悄悄夹起尾巴！
至于你们的愤怒你们的硬气你们的尊严……
希望你们能够一直保持下去，给我点惊喜。
第419章 你是我亲爹啊！
今天发生的一切，又双叒叕把业界炸翻了。
龙虎榜一出来，砸盘方一目了然，凡是关注了近期热点的大小鳄鱼们都猜得到，肯定又是韩烈出的手。
“不是，L神怎么还有筹码？”
玲玉在群里的提问，也是所有人的疑惑。
那几个八卦王疯狂@璞睿和汉和的群友，结果谁都没有出来冒泡。
“别@他们了，肯定开会挨批呢！”
确实，整个汉和都被笼罩在一片强烈的低气压之下，大家忙忙碌碌的，死死盯着屏幕上的文件或者盘面，没有任何人来回走动，喝水都恨不得插上吸管悄悄抿。
其实刘汉和根本没有从董事长办公室里出来，但是所有员工都清楚，自家董事长正处于爆炸边缘。
一个跌停，并没有给汉和基金带来整体亏损。
单看营口港，他们的成本在7.18，而现价则是7.54，差着一段距离呢。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这次的事情处理不好，接下来的日子会很难很难……
办公室里，刘汉和正在和紧急赶来的忽雷与包斌开小会。
“咱们被高丰波那个狗杂种给阴了。”
陈述句，不带恨意，只讲事实。
忽雷嗯了一声，心力交瘁的回道：“我托人打听了一下，高丰波自己的钱分成了两部分，大头在他侄子手里，小头在他女人手里，今天他肯定抢跑了，之后也不会再跟咱们站在同一阵线……怎么办？搞他吗？”
“那必须搞死他啊！CTMD！”
包斌一点就着了：“如果不是他蒙咱们，哥几个至于毫无准备的被砸懵吗？”
其实这就有点推卸责任的嫌疑了。
假设高丰波不藏着心眼儿，实打实的告诉他们韩烈的筹码量，结果和现在也不会有太大的不同。
凑不够那么多钱，接不住那么多股票，怎么挣扎都白给。
们心自问，如果是他们处于高丰波那种境地，大概率也会选择保全自己。
“现在顾不上他了。”
刘汉和看得清楚，因此压根没把心思放在高丰波身上。
“只要咱们不折进去，那么总有把他按住的机会，如果咱们扛不住了……我估计他会跑路去国外，拦不住的。
现在真正的重点是：到底要不要和韩烈聊下去？
如果要……聊什么？”
忽雷怅然叹气：“我的融资到位的早，成本比你低，所以你做主吧，我怎么都行……不过你要做好准备，韩烈比咱们预想的更不好对付，小小年纪……真踏马邪门！”
刘汉和完全理解忽雷所谓的“邪门”。
少年天才，在金融市场里不算特别稀奇，但那种天赋更多的是对于交易行为的敏感，年轻人常有的缺点一个都不会少。
比如脸皮薄，心不够狠，不擅社交，天真，相信并且尊重承诺……
只有真正在金融圈里吃过足够的亏、见识到了人性的险恶、充分认清了虚伪表象下的真实规则，才会历练出韩烈那种行事风格。
狠辣、果决、兼具隐忍，对敌人毫不留情……
确实太邪门了。
刘汉和出神的看着墙壁，上面挂着一幅启功先生的书法——慎终如始，则无败事。
他的嘴角轻轻勾起，摇着头，自嘲而笑。
是我不够谨慎吗？
太相信高丰波的内部情报，所以导致在放量的时候没能及时警醒？
可是之前的一个月都是这么过来的啊……
碰到这种超出常理的主，谨慎有个屁用！
平心而论，谁能在面对一个20岁的孩子时，依然时刻保持着百分之百的注意力，一点都不心生轻视？
这踏马的就是该着有此一劫！
“见机行事吧。”
刘汉和不敢再惦记主动权了，心态里全是消极负面的东西，却又忍不住怀着一丝丝幻想。
“到时候都客气点，他既然肯见咱们，那就是还有转机。”
“放心，我晓得轻重。”
“CTMD！”
忽雷和包斌同时开口，一个稳一个骂，但是骂人的包斌其实也没有反对，只是无能狂怒、用嘴皮子撒撒气罢了。
“对了，叫不叫邱总？”
“我问问吧，他不一定愿意来。”
刘汉和给邱总打去了电话，没提别的，嘻嘻哈哈的只讲了今天要跟韩烈一起吃饭的事。
老邱全程打哈哈。
“哎哟，按理来讲我是应该去的，前天都答应你们了，但是真不巧啊，我这还没下班呢，就被一个客户堵在办公室了，你们吃，你们吃，我尽快完事儿，然后过去找你们……”
全他妈是废话。
分明是不想再掺和了，有点社会阅历的人都懂。
挂了电话，忽雷冷笑道：“他跟韩烈有合作，给他塞钱都不会站在咱们这边，意料中的事！”
“妈的，这中间人让他做的！”
包斌气的咬牙切齿：“韩烈这么不给他面子，他也真能忍！”
刘汉和摆摆手：“还是关系不够硬，咱们能给他什么啊？算球，咱们自己撑着吧！”
私募在整个金融行业里的地位属实不高，做得特别好还行，有人捧着，做得一般般的，也就只能影响一下自家的投资人了。
不巧的是，老邱正是韩烈的客户，【超新星一号】这几天赚的钱，有人家一份的。
接下来，哥三个又打出去好多电话，找人帮忙。
结果不出意料，根本没人敢伸手。
不管是托盘、借钱、亦或者是联系韩烈讲讲情，愣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忙。
虽然金融圈历来如此，可他们仍然意识到了，韩烈通过这几天的操作，到底打出了什么样的威慑力。
“唉，悔不当初啊……”
时间很快走到7点，三人从一辆车上下来，抬头看看晶浦会私房菜的招牌。
“真会挑地方……”
包斌滴咕了一句，大步走向门口，然后便看到了守在正门前的蒋政易。
“哟，蒋总，好久不见，最近在哪里发财？”
“包总刘总雷总，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蒋政易很热情，跟三人分别寒暄两句，引着他们往里走：“三位老总，请吧，韩总已经在恭候大驾了！”
哥仨面面相觑着，心里直突突。
韩烈居然提前到了？
不应该是迟到个把小时，给咱们一个下马威吗？
想不明白！
包斌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蒋总，您和韩老师挺熟的？”
蒋政易笑眯眯的点了一句：“肯定没有咱们认识的时间久，不过，韩总的基金，我投了一丢丢……”
好家伙！
包斌悄悄的翻了个白眼——怎么到处都是那小子的主场啊？！
老蒋的潜台词，往深里思考，其实是一种非常隐晦的警告。
——客气点，别闹事，我跟韩老师是一伙的！
包斌和忽雷的笑容有点僵硬，刘汉和马上接过话茬：“哎幼，那得恭喜蒋总了，韩老师的水平，我是心服口服啊！”
蒋政易继续和和气气的回着：“我可不关注那些，我又看不懂。我啊，纯属就是交个朋友，看好韩老师这个人而已……嗳，到了，三位老总，快请进！”
推开房门，韩烈已经坐在餐桌对面，正在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看到三人进门，韩烈也没端架子，笑容满面的起身，主动向前迎来。
走到餐桌前面一点点，停下脚步，伸出右手。
“三位前辈，神交已久，今天终于有幸当面请教了……敢问哪位是刘总？”
没有预想中的下马威，可是刘汉和心里愈发发毛。
他急忙上前一步，双手握了过去。
“韩老师，咱们这个行业向来是达者为师，前辈之称，老刘我受之有愧啊！劳您久等了，见谅，见谅！”
姿态就挺低的，但却是应有的高度。
真正看到了韩烈本人，包斌也不暴躁了，脸上堆满笑，好话不停地往外冒。
“韩老师真是少年英豪啊！高大威勐、英俊潇洒、才华横溢，上天何其宠爱于您？看到您，我是真切的发现，自己老啦！”
忽雷没有那么谄媚，但也虚扶着韩烈的胳膊，躬身摊手。
“坐，坐，韩老师太客气了，您快上座！”
四个人寒暄着落座，看起来兄友弟恭。
蒋政易没有进门，含笑看着这一幕，默不作声的指挥着服务员上菜。
前期都是喝酒、寒暄、吹捧，不提也罢。
酒过三巡，终于聊起正事儿，刘汉和端着三两杯，开口道歉。
“韩老师，我也不跟您打马虎眼，之前的事情确实是我们做错了，认打认罚！”
一仰头，干了3两白酒，当场汗就下来了。
“事已至此，您想怎么解决，开口给个章程，我们一定尽力满足！”
“言重了言重了！”
韩烈笑眯眯的摆摆手，嘴上说着言重了，但却没有拦着他喝酒，甚至都没陪一口。
“冤有头，债有主，始作俑者又不是三位前辈，我对你们没有任何意见。”
态度那叫一个诚恳。
包斌对于韩烈的影帝位格没有丝毫了解，以为有戏，于是腾的一下起身，端着酒杯陪了一满杯之后继续倒酒。
“韩老师，您是一个有格局的人，我喝三个，跟您赔罪！”
他想趁热打铁，结果韩烈用更诚恳的态度，开口就是一闷棍。
“但是也请三位前辈理解，碰到这种事儿，我没有别的选择，必须得展现出我的态度，否则谁都敢上来啃一口，我怎么在行业里立足？”
三人心里咯噔一下子，笑容都快挂不住了。
他们不笑，紧紧盯着韩烈，韩烈脸上的笑意也瞬间收敛，眼神转为冷漠。
“营口港呢，谁也救不活了，我说的。”
此言一出，房间里上一刻还热热闹闹的气氛，瞬间结冰。
刘汉和三人心里的火气，已经没法用语言形容了。
如果韩烈一上来就如此冷酷桀骜，他们反而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可是，韩烈一开始的态度那么温和友善，一点点的唤醒了他们心里的希望，然后在最高点忽然一巴掌扇过去……
是个人都受不了。
“韩老师，您真要做得那么绝？”
包斌阴恻恻的开口，语气里带着强烈的不满和威胁。
韩烈瞥了他一眼，嗤的一声，轻蔑冷笑：“只能吃肉不能挨打？为什么？包总，这话问得太没水平了……”
刘汉和忽然抬手按住包斌的肩膀，不让他再开口。
直视韩烈，柔软而又诚恳的开出条件。
“韩老师，只要您别再砸盘，我这边可以按照当日最高价同您进行大宗交易，交易日期您选，交易对象我给您找一家公募。
然后我们哥仨欠您一个人情，等到我们缓过劲儿来，您一声令下，不管是高位接盘，或者需要助力拉升，我们三支基金的所有资金都任您调动。
这事儿空口无凭，您可以找一个信得过的朋友来我公司，我给您录个视频。
如果兑现不了，您直接把我拿下，至少是一个终身禁入。
我的诚意摆在您面前了，您好好想想，有必要一定用真金白银拖着我们一起死么？”
话音才落，忽雷马上帮忙敲边鼓。
“韩老师，烈神，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高丰波，可他只有最多8000万的持仓了，您不砸一字板，他肯定能跑，您砸一字板，我们得想办法自救，他还是得跑……
倒不如高抬贵手，让我们对付他。
高丰波这次坑了五家私募和不少亲朋，几乎已经自绝于行业了。
只要让我们缓过来，刘哥手里的东西甚至有机会把他送进去，您何必跟我们置气呢？”
包斌紧随其后，又是另外一个角度。
“韩老师，您在营口港已经没有什么利益了，现在少亏就是多赚，按照您的判断，牛市近在眼前，您闷我们又闷不了多久，不如合作互利，共同发财！”
他们的话有道理么？
其实非常在理。
各种角度，好处坏处都给讲完了。
但韩烈只用了一句话，就把他们重新打回深渊。
“你们还是没有搞懂一件事……”
韩烈轻笑摇头，用舌头顶了一下嘴角，一股邪气，凛然四散。
“我不在乎亏几亿赚几亿，这波操作我已经赚得够多了，我现在只想挂几具尸体在城门上，让业界业外真正看清楚一件事——与我为敌，要么赢，要么死。”
声音不大，却如惊雷，震得三人勃然变色。
有恐惧，有愤怒，更有一种百般武艺出尽的茫然失措。
妈的，油盐不进啊？！
包斌彻底忍不了了，正要拍桉而起，结果刚刚抬起手，却又听到韩烈忽然口风一转。
“威名，我一定要。
但是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我也懂。
所以我还有另外一个提议……”
包斌急忙把手一拐，摸向自己的脑门，捋了捋头发。
嗯，发型有点乱，你讲你的！
韩烈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慢条斯理道：“等到股价回归5块钱一线时，我可以给你们介绍一个好大哥。
到时候，你们可以拿出多少能够用于抵押的财产，就可以拿到多少现金。
质押率100%，半年期，总利率6%，签合同当天转账。
有了这笔钱……能不能解决你们的问题？”
刘汉和、包斌、忽雷三人彻底愣住了。
翻掌为云覆手为雨的牛哔人物，他们不是没有见过。
但是，从未有哪个人，能像现在的韩烈一样，带给他们如此巨大且荒谬的震撼。
你踏马的……
薅我们一次还不够，这是反复薅、变着花样薅、用各种姿势薅？！
悲哀！耻辱！畜生！不要碧脸！
包斌心里满是悲哀，但是他却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手——急忙从头上拿下来，也顾不得那一手油了，马上开始鼓掌。
啥也别说了，能找来钱，你就是我爹！
第420章 威名远扬
刘汉和等人的困境，根本原因只有一个字——钱不够。
他们三个若是能够再凑出10亿现金，怕个毛的砸盘？
随便砸，我全接了！
但事实是，韩烈动手的时机控制得太精妙，预设战场也挑得太好，导致他们不得不把弹仓打空，却没能真正控制住盘面。
股市里的操盘其实和“囤积居奇”很像，核心逻辑是一样的。
古代奸商联合起来垄断粮食市场，最怕什么？
最怕朝廷打开常平仓，强行控制粮价。
地主不太怕（上市公司），他们的粮食是自己的，没有成本，大不了不卖了。
粮商怕（主力），他们是从地主那里买的高价粮，砸手里能亏死。
此时，如果粮商有足够的现银，那么就可以通过买光平价粮的手段，保住粮价。
刘汉和等人面对的局面，甚至远没有那么恶劣——韩烈可不是储粮亿万的常平仓，总共只有那么几十万手筹码，最后一哆嗦的事儿而已。
只要再凑出“区区”5到8亿的现金，他们甚至能把恐慌盘都吃干净。
股价别哐哐跌停，局面就整个活过来了。
但是……钱从哪来？
私募基金的自有资金是有限的，能从券商那里要到的融资额度也是有限的，场外配资的额度基于其本身规模，同样有限。
明明几个亿就能搞定的事情，可是山穷水尽的他们，却连几千万都弄不来了。
而韩烈的办法，相当于给他们开了个狗洞。
缺钱是针对私募基金而言的。
没有任何人会往他们的基金里再搭一分钱，可是他们作为自然人的个人信用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基金是基金，基金没有钱了，基金管理人的个人财产仍在那里。
很好理解吧？
而韩烈是向他们个人提供授信——并且直接定好了你们能用这笔钱来干什么。
……
按理来讲，银行和民间贷款公司都能起到筹钱的作用。
但是，银行太慢，流程全部走完的时候，床上等着的小娇妻搞不好都绝经了。
而民间贷款的问题在于利息太高——月息有时候都能拉到10%以上，半年期又得到多少？
那都不是绝不绝经的问题了，而是把小娇妻让给别人爽……
反正，现在市面上所有能找到钱的地方，都不干雪中送炭的事儿。
可是韩烈的条件不一样，属实是亲爹级别的照顾了。
单单是第一条：100%的质押率，上哪儿找这种好事儿去啊？
小刘他们现在急用钱，如果去搞民间借贷，市价一亿的房产，能质押出来6000万都得烧高香！
再加上低息和快捷……哥，我给你磕一个吧？
要不然实在不好意思生受啊！
“韩哥！”
之前骂得最狠的老包，现在也最谄媚。
“大恩不言谢！以后你就是我亲哥！”
脸是什么东西？
拿走拿走，我不需要！
包斌一边卖蠢，一边哐哐倒酒，面红耳赤的要给烈哥炫儿一个。
这人的生存智慧有点奇葩，可能是常年装蠢，腌入味了。
相对而言，刘汉和就正常很多。
“韩老师，我大致明白您的意思了，感谢的话一会儿都在酒里，恳请您再给我交个底——您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
聪明！
小刘几乎是一眼就看穿了韩烈的全盘打算，而且非常巧妙的暗示出来了。
明着是询问，其实也暗含提醒。
——如果我们不配合，您也会很为难吧？那么，您能不能再坦诚些？不会再有别的坑了吧？
这人的综合素质是真不一般，配得上现在的地位。
可惜，他碰到的人是韩烈。
烈哥半抬头，似笑非笑的斜睨他一眼，悠然反问：“刘哥，您现在只剩一条路可走了，我需要您配合什么？”
您字开头，但实际上那叫一个不客气。
刘汉和愣了一下，随即苦笑摇头：“也是……那笔钱什么时候到我们手里，您说了算，我们确实只能按照您定下来的路往后走……”
又被抽了一巴掌，刘汉和彻底放弃了抵抗，老实了。
韩烈口中唯一的那条路，于他们而言，就是熬到钱到账，然后转头去托起营口港的股价。
什么时候托底对他们最有利？
那肯定是越快越好。
尽早拿到钱，营口港就不会跌得太深，他们不但能够尽快解套，出清仓位的难度也相对较低。
越往后拖，事情越难、亏损越多。
可惜，这事儿的控制权掌握在韩烈手里，他们只能干着急。
而对于韩烈最有利的做法，显然是等到股价跌到预定的位置，然后再松开对他们的钳制。
整个流程如下——
以最快的速度把股价砸到5块钱左右，然后进场抄底，拿到足够数量的便宜筹码。
因为下跌太急太猛，刘汉和三人根本不可能在成本线上方出局，只能硬挺。
直到韩烈开始在底部接盘，刘汉和三人终于有卖出的机会了，但是股价实在太低，他们舍不得卖出太多。
因此，可以保证韩烈拿到的筹码都是外人的。
等到韩烈差不多收够筹码了，市面上的浮筹基本被扫空，股价自然便会开始反弹。
反弹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上方开始出现阻力。
正常情况下，应该是韩烈以自有资金，去吃掉上方的抛售盘。
可是韩烈并不想自己动，转头把钱借给了刘汉和。
来，你上！
其实刘汉和也不想替人打白工，但是他自己仍然被套着，有着强烈的解套需求，于是只能用借来的钱去拉升股价。
而韩烈干嘛呢？
猫在底下继续捡筹码。
攻坚的时候你们上，股价被打下来有便宜筹码的时候我来。
直到营口港重新被推上一定的高度，拜拜！
全程坐车，吃最肥的肉。
至于怎么让刘汉和等人乖乖按照计划走……控制住钱到账的时间点就OK。
简单么？
太简单了。
所以你们心里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本少不在乎。
反正行动上肯定会乖乖配合，对吧？
嘎嘎嘎嘎……
此策，是最典型的阳谋，非但不怕被人猜到，甚至都不怕他们反抗。
一旦拿了狗烈的钱，他们的所有身家财富就都姓韩了，必须得在营口港里赚到足够的盈利，否则便会失去一切。
因为实在太危险太难受了，忽雷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呃，想要唤醒烈哥那温暖帅气的良心……
“韩老师，一定要砸到5块钱附近吗？以我们的成本，到那个位置是有可能被强行平仓的，如果熬不到那个时候……”
韩烈头都没抬，慢条斯理的剔着鱼刺，态度十分悠然。
没有一点在意。
“如果证券公司强平，当天肯定又是一个跌停，倒是替我省劲儿了。只要筹码的价格足够低，我并不在乎是从哪儿来的。”
强平的风险，来自于杠杆。
简单解释，不管是券商融资或者场外配资，人家都有能力把你的股票强制卖出，所得现金，首先归还欠人家的钱，剩下的才归你所有。
唔，会走到强平的股票肯定正处于大跌中，所剩残值往往不多，顶多是个零头。
加杠杆的风险正在于此。
如果不强平，股票仍在，有可能再挺一挺熬一熬，用不了多久股价就涨回去了，不亏反赚。
可强平之后就是真的赔了，股价涨到多高都跟你没有关系。
明年的股灾便带着强烈的踩踏效应，如果不是大规模强平太伤元气，之后几年的市场走势也不会那么艰难。
忽雷叹了口气，声音越来越弱：“可是如果我们被强平了，谁帮您拉升股价呢？”
听到这话，韩烈笑了。
“强平只是你们的风险，不是我的。只要筹码的价格足够低而且量足够多，我自己拉升又有何妨呢？”
韩烈挑挑眉，眼神意味深长：“几位前辈，我并不是非你们不可……”
啊对对对，你是爹！
三人悄悄对视一眼，终于正确的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可能再有任何挣扎的余地。
于是彻底放弃了。
“好！”
刘汉和狠狠一咬牙，双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韩老师，成王败寇愿赌服输，我刘汉和，愿意做那只吊在城门楼上的猴子，替您扬名！只希望……您应承我们的事情，能够及时做到！”
“放心。”
韩烈懒洋洋的笑着，极有一种把人玩坏了之后却并不打算负责的渣男气质。
……妈的！
叫我们怎么放心？！
然后韩烈慢条斯理的开口，讲了番道理：“口头承诺确实已经失去意义，我现在怎么打保票你们都不会相信。
但是如果你们了解我，就会知道我一直坚定看好下半年牛市来临。
以营口港现在的价格和潜力，套不住你们太久的，坚持一下总能挺过去，最多是伤筋动骨而已。
可是对于我而言，我肯定犯不上为了套你们半年时间，而放弃这样一个赚大钱的好机会。
咱们呢，现在是有共同利益的……
对不对？
等到时机合适了，咱们共同努力，再拉第二波，我赚大头，你们赚小头，此后恩怨两清，未尝没有再合作的机会……”
好家伙！
这梦城大饼画的，天生带着一股子煤渣味儿……
忽雷等人在心里吐槽：啊对对对，共同努力，你叫共同，我们努力，妈了隔壁！
骂归骂，但是他们的情绪也真的安定下来了。
韩烈不想废力气拉升，想坐轿子，那就必须得给他们找钱。
虽然这钱要还，但是已经很能解决问题了，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输都输了，人家却没下死手，给哥几个留了一条活路，真的，挺够意思了。
“呼……”
忽雷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起身，弯腰，双手拿着酒瓶，给韩烈的酒杯里点了一滴酒。
“韩老师，之前得罪您，是我们有眼无珠。敬您一杯拜山酒，以后有您在的地方，我一定会三拜而入，如果您嫌我碍事，一句话，忽雷马上退避三舍！”
服了？
服了就好。
“啊对对对！”
老包都快喝趴下了，结果还是强撑着起身：“这杯酒我必须得陪，我的态度是一样一样的！”
最后是刘汉和。
他又补上了相当关键的一句：“除此之外，高丰波交给我们了！投名状嘛，总是要有一张的……”
这杯酒，韩烈轻轻抿了一口。
性质不一样嘛！
它不止是道歉那么简单，更是主动确立了韩烈的地位。
他们的意思，可以大致理解为——以后韩老师你做的股票，我要是想进场，一定会提前通知你，如果你不乐意，我马上走。
而刘汉和的试探则更进一步，有一点“以后唯您马首是瞻”的意思。
如果韩烈愿意用他们，兴许再有两三次，他们就会以小弟的身份彻底贴上来了。
也别觉得不可能，私募圈里的抱团和骚操作可太多了，历来都是谁有奶谁是大爹、谁能力强谁当指挥。
但是，韩烈对于再收几个小弟没有任何兴趣。
牛市一来，那就根本不存在“抱团才能赚大钱”的概念了，只要板块轮动做得好，闭着眼睛从头赚到尾。
所以，你们有什么用？
韩烈抿了一口酒，对刘汉和的提议不置可否。
于是，哥仨都知道了——烈神没看上自己。
意外的是，他们居然不感到意外，并且也没有什么恨意，只觉得理所当然。
韩老师这么牛逼，不好搞不是应该的？
额，ICU属实是到位了……
处处出人意料，又推又拉又拽又压，突出一个烈神的心思你别猜……一出好剧。
正事聊妥了，韩烈也没有跟他们闲聊，轻飘飘一摆手，拜拜。
三个好大哥一路把韩烈送到楼下，手机忽然齐刷刷的响了起来。
韩烈笑而不语，自顾自上车。
刘汉和掏出手机一看，心里顿时有数了：“刚刚那房间，应该是做了电子干扰。你们没录音吧？”
包斌讪讪一笑，嘀咕道：“我早知道了……”
忽雷看着韩烈的车尾灯，第N次了口气：“了不得啊……什么妖怪！”
包斌晃了晃手机：“来打探消息的，怎么回？”
“怎么回？”
刘汉和自嘲一笑：“好好回呗……从今天开始，咱们哥仨就是城门楼上挂着的猴子喽！”
包斌和忽雷都懂了。
于是，接起电话，嗯嗯啊啊的应着，细节一个字没讲，却流露出来一种强烈的沉重、后悔、畏惧。
然后，半个小时都没用上，整个魔都私募圈的高层就传遍了——
新神登基，旧王曝尸，汉和他们彻底栽啦！
烈神的威名，渐渐的传向更广阔的天空……
********
昨天太倒霉了，急性肠胃炎，又拉又吐，折腾到凌晨4点多。
每年夏天都得来两到三次，固定节目了简直。
现在肌肉嗷嗷酸痛，晚上看看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吧。
第421章 肘，跟我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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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烈出门拐个弯，几百米不到，就到了潘家。
潘子和安妮都在家里候着，反倒是潘歌出门跟小姐妹看电影去了。
“怎么样？聊妥了？”
“嗯。”
韩烈点点头，笑道：“刘汉和挺聪明的，情绪控制力极强，反倒是那个姓包的让我大出所料。”
潘子撇了撇嘴，扔下一份资料。
“呵！早些年那群搞私募的，哪有一个好鸟？熘须拍马忽悠钻营，真本事没有多少，一百多斤全是心眼儿，下限可比普通人低多了……”
韩烈拿起文件看了一眼，好家伙，居然是刘汉和三人的背调。
在国内，想查一个人，只有暴力部门才有全面的权限，因为他们可以凭借公文调取所有相关资料。
潘子拿出来的东西，只有具体的性格分析和人脉网络图，涉及到资产的部分，估算得比较粗略。
不过数字依然相当可观——
加起来至少有10亿的身家，包括但不限于公司股份、固定资产、个人现金、有价证券。
“行啊，看来给他们找5亿应该没什么风险。”
潘子笑眯眯摸着肚皮：“菜爷肯定开心，又放出去5亿，利息你定的多少？”
“半年6%。”
安妮一愣：“怎么定得这么低？他们不是没什么反抗余力了么？”
好家伙，原来最黑心的是您啊……
韩烈解释道：“他们的个人财富又没受影响，利率定太高了不合适，如果逼得他们去找别人拿钱，容易影响到我的计划。”
潘子点头同意。
“确实，如果小烈不把条件开得这么好，一旦他们破釜沉舟去找别人做质押，用全部10亿身家去换5亿借款，提前两天拿到钱，最后影响到的利益将会数以亿计。”
顿了顿，又道：“反正老菜是那种知足常乐型的，心不野，半年6%够他乐呵了。”
赵安妮给韩烈切好了一枚芒果，又问：“那100%的质押率……”
“可以在评估方面压紧一些，不会吃亏的。”
韩烈把方方面面都算到根儿了，赵安妮不再担心，转头开始和他聊起装修的事。
额，图纸到现在都没定。
丈母娘算是把那些设计公司折腾赖了，每天不干别的，净改稿了。
不过强压之下，效果确实拔群。
最新一版的设计图，用韩烈跨越时代10年的眼光来看，也已经很出彩了。
介玩意是典型的一分钱一分货，钱给到位，什么奇思妙想人家都能给你搞定。
“可惜单单精装就要6到8个月，最少最少的，明年新年不一定能住进去啊……”赵安妮满脸遗憾，“我还想着过年时把亲家公他们请来魔都聚一聚呢！”
韩烈明白她的意思，主动提起重点：“我们又不急着住，订婚时带大家看一眼，知道有这么回事不就好了。”
安妮顿时喜笑颜开：“对，对，到时候还住家里！”
潘子歪了歪嘴，气又不顺了。
小棉袄再怎么漏风，那也是自己从一个小粉团子好不容易养大的，怎么忽然间就要归别人了呢？
他想刺韩烈两句，但是摸了摸腰子，忽然又有些发虚……
唉，中年男人可真难！
聊了一阵闲话，赵安妮忽然又关心起了股市的动静。
“对了，小烈，动静闹得那么大，你的基金到底赚多少钱啦？”
韩烈也没有记住具体的数字，给了个大概的估算。
“30亿出头吧，不过这是浮盈，重仓的那些权重股在本轮反弹中的表现没有特别强，最近几天回撤了一些，接下来还会继续回撤。
真正已经落袋为安的只有本轮操作，赚了不到20亿。
市场活力还是太差了，牛市来临之前，赚不到什么大钱的，未来一段时间都会是蛰伏期……”
听听！
什么叫做虚怀若谷！
赵安妮对好女婿简直满意极了，恨不得什么好词儿都往他头上按。
但潘子却特别不爽——小子，你是不是在内涵我很废？！
什么叫赚不到大钱？
不讲人言！
对于潘子而言，女婿不能干肯定不行，可是女婿太能干了，那感觉更不好。
老子年富力强的，需要你赚钱养我闺女？
最可气的是，小赤老赚的钱还有我一小半，都特么不好借题发挥……
潘子没给韩烈好脸，而且非常鸡贼的转移话题：“股票等上班了再研究，明天你不是要去帝都和张一明会面么？准备得怎么样了？”
提到这茬，韩烈也正经起来。
参与字节的融资，是近期最重要的事，远比割韭菜或者按死高叼毛重要得多。
“各种预桉都做好了，潘叔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哦？我去有什么用吗？”
潘子听到邀请，精神不由一振，心情忽然大好。
但这并不妨碍他拿乔。
“你的打算，我了解得不是很清楚啊……”
“我能有什么打算，不过是想着交个朋友罢了。
可我年纪太小，单独去和人家聊，张总未必太重视我。
潘叔叔您不一样，您德高望重，又擅长和人打交道，您以合伙人的身份跟我过去，也显得郑重些。
咱们的股权投资基金初创，第一单生意总要做出点气象来，能够直接马到功成是最好的，压阵的位置，非您莫属啊……”
狗烈笑容腼腆，眼神真挚，把潘子捧得高高的，鼻涕泡都快拍出来了。
潘子下意识的给了赵安妮一个眼神。
挤眉弄眼的那种眼神。
瞧见没有？
小东西再会赚钱又怎样？
到了关键时刻，不还是得让老子出马！
赵安妮看懂了，所以一巴掌拍了过去。
“得意什么？小烈需要你去，你就好好帮忙去！把事情办成了再得瑟！”
“嘶……”
潘子疼得一激灵，脑瓜子嗡嗡的……
嚣张气焰被暴力镇压后，潘子务实了许多——我没怂，我只是正经起来了！
“你想取得什么样的结果？交朋友或是志在必得？为什么一定要是字节？你打算开诚布公还是最后截胡？”
正经起来的潘子不愧是商界老baby，问的问题都在点子上。
额，甚至叫韩烈很难回答。
现在，抖音都还没有面世，韩烈自然不可能和潘子讲什么短视频的重要性。
可若是不给出一个合理而又充分的理由，便要把股权基金的大部分现金全都砸给字节，显然不能说服潘子和刘铭灏。
强行推动，一言以决？
可以倒是可以，但没必要。
想了想，韩烈谨慎回道：“我非常看好张一明，互联网行业新生代里，会搞技术又会搞产品的就那么几个，别人咱们掺和不上了，张一明刚好来得及。
而从产品的角度出发，新闻分发平台是一片蓝海，它用大数据判断客户想看什么，用算法决定客户能看到什么，精准、粘性高、易变现。
移动互联网刚刚爆发，能够称得上是流量入口的产品是有数的——
微信、QQ、淘宝、美团、微博、应用商店、浏览器、新闻APP……
我们现在能布局哪个？
乍一看上去，新闻分发平台和浏览器功能重合，却不如浏览器全面，但实际上，用手机登录网页并不方便，PC时代的很多思维都会因为手机屏幕的窄小而被颠覆。
分类专业APP取代综合类平台很可能是大趋势，年轻人打开一个APP，很可能只干一两件事。
所以，以我个人的判断，现在给出字节6到8亿美元的溢价估值，亏损的概率并不高。
我们做为新玩家，真正的发力期是在股市转熊，带着大笔资金退场之后，那么现在更多程度上要考虑用钱买名。
张一明是我挑出来值得深交的互联网界朋友，字节是我们转型风投进军互联网的入场券，所以这一次我势在必得，并且愿意承受较高幅度的溢价。
机会来之不易，不可能每一次出手都有云峰做背书，全力以赴才不会浪费这次机会。
至于手段……我倾向于开诚布公。”
韩烈的逻辑非常之顺畅，哪怕潘子意识不到字节的潜力，却仍然被他说动了。
“你的想法是对的。”
潘子缓缓点头，又掏出一份新的文件。
“我最近也仔细研究了一下字节……看不懂。但我认可你用字节做桥头堡的想法，雷军高度看好张一明，沉南鹏也在谋求本轮融资的领投位置，值得赌。”
韩烈哭笑不得的接过那叠文件，打开一看……
幼呵，潘子居然还做了笔记！
当然，重点有点偏，过于关注数据和盈利模式了。
可见潘子在这方面是真的没什么天赋，不过问题不大，他懂看人。
“在你连续失败三次之前，我都会全力支持你，你想怎么做，尽管去做，需要我出面的时候，告诉我怎么做……”
潘子的语速很慢，态度很慈父。
结果没等他装完逼，赵安妮直接打断：“对对对，你潘叔叔战略眼光不得行，搞搞管理和社交还是不赖的，小烈啊，你们父子上阵，其利断金！”
潘子的脸都被噎红了……
瞎扯什么？
搞得好像我得听他指挥似的！
事儿是这么回事儿，但是，面子你得给我圆好啊……呸，妇人！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一起去帝都……行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实在没事儿干，去接囡囡回家！”
潘子板着脸撵人，一副不想被韩烈看到自己教训媳妇的模样。
结果等到韩烈笑眯眯出门，他马上可怜巴巴的抱怨：“你怎么总在孩子面前拆我台啊？我最近表现还不好吗？”
赵安妮笑嘻嘻缠了上去：“是挺好的，但是还可以更好……老公，家里只剩我们了哟~~~”
潘子浑身一激灵，忽然扭头看向门外。
烈啊，你别走，回来！
……
韩烈出门的时候，其实时间才不到8点半，今天的酒局结束得太快了。
给潘歌发了个短信，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结果她告知：至少还得几个小时。
电影刚刚开场，之后有可能喝杯咖啡聊聊天，或者去吃个宵夜什么的，反正不定时。
其实都是借口。
最后一句话充分暴露出了她的心思：“你自己玩去吧，本宫今日乏了，甜言蜜语什么的都省省吧，再问我可住外面了！”
把狗烈都给气乐了。
小趴菜，我才在家里住三天你就放赖，结婚以后怎么办？
把席鹿庭请到家里陪你住么？
倒是怪美的……
既然小趴菜不奉陪，韩烈便打算去汤臣，归拢一下白玉三姐妹。
那是真白啊……吸熘！
结果车子刚出熘出去没多远，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打了进来。
“小男人，你的事情忙完了吧？”
唐歆恬的声音听不出心情好坏，狗烈直接拉起了最高级别的应对。
“刚刚从鸿门宴上回来，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最近忙得厉害，也希望你有充分的时间消化，怎么样，我准备好了，你呢？准备好再和我聊聊了么？”
包斌：我可去你妹的鸿门宴吧！
忽雷：全程都是你捏咕我们！
刘汉和：对不起，把我们哥仨挂到城门楼上累到您了！
狗烈是真的不要碧莲，但效果也是真的好。
唐歆恬满意笑笑，柔声道：“知道你忙，所以一直没敢打扰，刚刚听说你们算是聊出了一个结果，于是就想和你见一面……”
“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狗烈一点结巴都没打，马上决定改道。
出熘谁不是出熘啊？
大糖姐的分数也不低，虽然没有白玉三姐妹尽兴，但是新鲜啊！
噢，对了，她好像只是想聊聊？
不要紧，临行前促膝长谈，交交心，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嘛~~~
“我在公寓，到楼下了给我带点水果上来，今天累了一天……”
大糖姐的声音挺正常的，没有什么撒娇的意味。
但是，她能主动提这种小要求，本身就意味着一定程度的依赖。
狗烈兴冲冲的回了趟酒店，带上了几瓶精品红酒和香槟，然后又买了一堆水果，直接杀到唐歆恬的公寓。
因为来回折腾了一趟，所以半个多小时之后才到。
下车，拎上东西，刚刚迈出两步，唐歆恬忽然又打来一个电话。
声音很急。
“算了，你别来了，顾子橙突然要上门！我没能彻底摆平她，算是搞定了一大半，你别被她撞见……”
韩烈看着眼前板着一张脸的果冻橙炸弹，蛋疼得厉害。
他对着手机轻声滴咕：“哪怕你再早一分钟呢……嗨！真巧啊，亲爱的。”
唐歆恬听着韩烈那比渣男更渣男的招呼声，拍了一下脑门，哭笑不得。
“算了，你自己决定吧……”
我决定？
狗烈的笑容忽然变得危险而又灿烂。
只有你们怕我，哪有我怕你们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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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一个影帝一个影后
唐歆恬趴着窗户向下看，刚好看到了韩烈的小半边身体。
臭弟弟把手机塞进裤子口袋，然后冲着视线死角点点头，往前迈出一步，只剩下半条腿暴露在视界中。
是在打招呼？
大约三四秒钟之后，臭弟弟彻底消失在遮挡中。
唐歆恬急忙打开房门，扫了一眼电梯。
面板显示，电梯厢此刻正好停在一楼大堂。
如果他们两个现在上楼，那么大约40秒钟之后，电梯便会停在自家门口。
大糖姐赶紧关上房门，大步冲进梳洗间，把头发解开，然后重新扎起。
沐浴更衣看来是不够时间了，弄个简易的盘头，差不多来得及。
大糖姐一边忙活，一边恨恨的嘀咕：发癫啊你？搞什么突然袭击！
顾子橙上门来找她，肯定是精心妆扮过的，而她只有一身居家打扮，会被对比得很惨。
换成之前，她可能不会在意这种小事，但现在……
总之要尽力而为！
当唐歆恬匆匆忙忙的收拾好头发又擦了一点唇膏之后，时间已经走过了1分20秒。
咦？人呢？！
她再次开门看向电梯……好家伙，仍然停在一楼！
大糖姐有点懵，心里冒出好多个问号。
所以，你俩是干柴烈火了呢，还是剑拔弩张呢？
韩烈当然没敢拔剑，环境实在不对。
但是果冻橙确实十分热情。
外号哪儿来的？
甜而多汁，口感像果冻一样的大橙子，可比脐橙好吃多了……
“渣男！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顾子橙满脸幽怨，嘴巴撅得能挂酱油瓶，再加上她的勾魂魔音，让人不含而立。
那张红唇，烈哥可是亲自体验过的。
啧，属实难顶……
然而，一个真正的渣男，一个脱离了低级套路的渣男，可以死，但不能输！
给直男单身狗书友们解释得再清楚点——想要赢那种很多人追的女神，死到临头的时候你的嘴都得是硬的！
她指责你的时候，不用分辨目的，千万别认就得了。
打岔、抵赖、甜言蜜语、转移话题……什么都好，反正不要慌更别怂。
她一开口你就解释，那不擎等着被牵着走吗？
狗烈耸耸肩，以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开口就是铁渣男实锤。
“你不是也没主动找我吗？我又没吃亏，我急什么？”
好家伙，介是真不要脸啊……
但是顾子橙偏偏拿这种状态的韩烈没辙，气得跺了两下脚，然后扑上去搂住了狗男人的胳膊。
“我不管！反正你得对我好！否则我就告诉我妈，我和恬恬都被你玩弄了！”
这句威胁的重点，显然不在于“告诉我妈”上面。
她家里能把韩烈怎么着？
反倒是唐家岳父一旦知道了，会给韩烈带来不小的麻烦。
不过韩烈怕归怕，嘴仍然是硬的。
“对你好？真宽泛……你是不是自己都没想明白，打算跟我要什么啊？那你慢慢想，回头咱们再商量。”
韩烈的话不算客气，但态度是松动了的。
其间微妙，难以形容。
顾子橙又气，又有些窃喜，赖在韩烈身上不让他上电梯。
“我要做你女朋友！”
“别闹。”
韩烈丝毫不为所动，冷笑道：“我要是跟潘歌分手，前景和潜力当场折一半，对你还有多高的价值？”
真扎心啊……
姐姐我有那么功利？！
顾子橙不满的翻了个白眼，不过她的心理素质很好，比预想中更扛扎，真实的打算马上脱口而出：“那你娶恬恬呗！我可以做你的第二女友！”
咦？！
你打的什么歪主意？
狗烈没搞明白，扭头看她，入眼的是一片冲击着视野的雪白……咳咳，真正的大姐姐怎么不穿低胸都那么霸道啊……
吸溜！
狗烈收回眼神，舔舔嘴唇，疑惑道：“你现在也可以争取做我第二女友，为什么非要让我跟恬恬姐在一起？”
顾子橙的眼睛瞬间就亮了，那种兴奋，闪得人心里发慌。
她也舔了舔嘴唇，颤声道：“那天，只是一想到她就在里面的卧室，我就特别兴奋……如果你是她的正牌男朋友，而且在她清醒的时候……”
“停停停！”
正派烈赶紧制止住她。
美女，介可不兴说啊！
你是变态，我还得在蟹钳子底下继续活着呢……
韩烈哭笑不得的问：“你俩到底有多大过节啊？NTR她居然会让你那么嗨皮？”
“我有的她都有，她有的我一样都够不到！”
顾子橙只用了一句话，就把她的单方面恨意解释得清清楚楚。
唔，碰到这么一个克星，也确实很辛苦……
顾子橙笑眯眯的，又补上真正的解释——
“如果是别的东西呢，我能抢则抢，抢不来拉倒，再等下一个机会，怎么都不至于跟她共享的。
但是你不一样……
你是那种她不可能放下的特殊牵挂，能够在智力和身体上全面征服她的绝种男人，而且我们之间的第一次坦诚交流是不可复制的巧合，已经有效击破了她的防御。
除了你，我不相信还有别人能够让她心甘情愿的……唔，纠缠下去。
你想想看，如果她和方圆处对象，然后方圆和我牵手被她看到了，结果肯定是分手，对不对？
她的性格是那样的，不将就。
那我只能刺激她一次……对不对？
但是你不一样，真的！
哇哦~~~
她看到我们噼里啪啦噗嗤噗嗤，居然没有一脚踹在你的作案工具上，反而又帮你碧血洗银枪，然后特意等我醒来，警告我别乱来！
我的天，到底是谁在乱来啊？
你绝对想不到那一刻我的震惊程度……
三观都碎了你知道吗？”
韩烈仔细想了想，居然觉得她的说辞很有道理……那天的唐歆恬确实不怎么正常。
可能是之前的小误会让她太紧绷了，忽然放松下来导致的反弹？
当然，狗男人的那个骚技能也不容忽视。
反正是不太容易复制了……
于是狗男人愈发好奇：“所以，上回你俩到底聊什么了？”
顾子橙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没什么啊，她警告我不要痴心妄想，别破坏你的感情，想要什么，可以和她商量，她会酌情帮忙……”
嚯，像是大糖姐能干出来的事。
韩烈笑了，饶有兴致的问：“那你是怎么跟她提的？”
“我说：你又不是他的正妻，管我想要什么呢？”
顾子橙嘿嘿一阵坏笑，狡猾得像条狐狸。
“我把她气了一顿，明里暗里撺掇她把你抢过来，然后又提了一堆她根本满足不了的要求……比如一起上分个胜负什么的，谁赢了谁当姐……”
狗烈稍稍弯了下腰。
咳咳，你这要求太过分了！
不过他也终于知道这姑娘到底想干什么了——简单讲，唯恐天下不乱，想要把水搅浑，然后火中取栗乱中摸鱼。
摸到什么都赚，摸不到，至少也找到了刺激。
韩烈觉得不能惯着她这种危险的想法，于是果断抛出诱饵。
“一栋汤臣一品的房子，三辆任选的车子，每年至少一千万的消费额度，能不能让你乖一点？”
“切！你以为我只是为了你的钱吗？”
顾子橙不屑撇嘴，眼神清明，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口是心非的迹象。
韩烈纳闷了：“不然呢？真爱？别闹了好么！”
“那倒也不至于。”
大橙姐是真的生猛，笑嘻嘻的伸手下探，一点都没顾及这是入户大堂。
“它让我又爱又恨，时间久了，肯定会培养出真爱的……”
妖女！
乱我道心！
韩烈强忍着不动声色只动……呸呸，哪都不动。
平静回道：“那你可得好好求我……但我不一定答应。你不缺男人，我不缺女人，我找不出什么硬凑的必要。”
“狗渣男，你可真绝情！”
顾子橙骂了一句，但神色反而更欣喜了。
她甚至还舔了舔嘴唇……
然后直白坦言：“钱是一方面，刺激更重要，当然，最最重要的
还是以公开身份跟在你身边所能享受到的羡慕、嫉妒、尊荣、巴结……等等那一切可以满足我的肤浅虚荣心的东西。
而且我父母虽然有一定的人脉，但却主要集中在文娱口，而且是沪市的文娱口。
这边的小资高贵排外，导致……唉！
算了，不提也罢。
反正我不甘心只能做一个到处拼盘攒项目的制片人，每天各种应酬，喝酒喝到胃出血，好不容易找来资金再去磨嘴皮子找项目，上限可能都不如蔡意浓。
影视圈，你可能不太懂，反正这地方根本不是有背景就能玩转的。
作为内容生产型行业，平台、渠道、剧本、导演、演员……任何一个环节出现短板都会严重受限。
华艺有钱有冯小钢有数不清的好演员，可现在冯小钢起了独立的心思，它马上就出现颓势。
疼讯有IP源头有影视平台有游戏漫画周边等衍生产业，更能亏得起每年几十亿美元的大钱，可是至今都没能掏出一部真正能打的作品……
可见想要建立一个真正的文娱帝国有多难。
我倒是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但是，至少也得做出一家上市公司，成为行业里的顶层结构吧？
否则我那么努力学习、自律健身、积极交际，还有什么意义？
都不如安安分分的混吃等死，玩到岁数了嫁个爹妈牛哔的富二代，最起码不累啊！
跟着别人，我看不到突破的希望。
但是你不一样，我发现你的人脉不但广阔，而且人脉层级高出二代不止一筹。
最最重要的是……
你在你的人脉圈里处于核心，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压制力。
你天生就是那种最牛逼最闪耀的男人，你知道吗？
虽然你不能帮我解决内容，但是你可以让我没有后顾之忧的去专心搞定内容生产。
甚至如果你愿意针对娱乐圈做一支稳健型产品，多拉来一些明星、演员、导演做客户，极有可能让我可以靠面子果实去打天下。
所以唐歆恬讲的那些屁话根本不可能劝住我。
她能给我什么啊？
我只想做你在娱乐圈里的代理人，反正你肯定看不上那点蝇头小利，不如拿来哄我玩呗？
只要你同意，我保证乖乖的听话，而且……
我会尽全力帮你搞定唐歆恬哟！~~~”
卧槽！
你是魔鬼吧？
韩烈既惊讶于顾子橙的坦诚，又为她的清醒大胆而感到震撼。
这妞一点都不花痴恋爱脑啊？
正相反，她可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以及怎么去弄到手了。
之前没失身的时候那套路一层又一层跟特么千层饼似的，现在白给了没筹码了马上又玩全身心奉献先舍己再舍人……
瞧瞧她提出的条件，作为一个负责任且正直的好男人，韩烈怎么忍心拒绝？！
“呵！我是不可能跟你一起算计恬恬姐的！”
烈哥正气凛然义正辞严。
但是……
细琢磨他的措辞，可踏马太有意思了。
“你想怎么胡闹我管不着，但是，如果你伤害到恬恬姐或者我的未婚妻，你想要的东西，我保证你一样都拿不到。”
顾子橙一愣，忽然眯起眼睛，像妖精一样笑了起来。
“伤害？
我怎么舍得伤害恬恬姐呢？
我们可是情比金坚亲如姐妹的挚爱啊……”
她这么一停顿，把韩烈吓一跳，差点以为她要一拐弯喊出“得加钱”了。
但是并没有。
她只是冲着韩烈一挑眉，意味深长的道：“喂不饱的狼崽子，你看我表现吧……”
“叮”的一声，被叫到顶层然后又下来的电梯到站了，于是韩烈再没应声，转身踏入轿厢。
你管谁叫狼崽子呢？
我不答应就不是！
顾子橙优雅的跟在后面，和电梯里出来的一对男女擦身而过，引来两人同时扭头，呆愣愣的看着。
当然了，男的看果冻橙，女的看狼狗烈，很公平。
直到电梯门重新关上，那对小两口才同时回神，恶狠狠的看了对方一眼。
“还看？眼睛都拔不出来了是吧？”
“你不也是？”
“我是看他又高又有气质，想认认是不是哪个明星！你盯着哪儿呢？！看胸识人啊？！”
吵架的声音渐渐隐去，狗烈和狗橙对视一眼，忽然同时莞尔一笑。
你美我也美，你大我也大，你喜欢刺激我也喜欢……
多少是有些默契在的。
然后，在敲开房门的时候，面对着唐歆恬狐疑又故意装出不太在意的询问，两人同时隐瞒了在楼下的交谈内容。
“怎么才上来？等你们半天了。”
“她拉着我要好处。”
“我让他在咱俩中间二选一！”
一瞬间，戏剧冲突就拉满了。
哈佛心理学优秀毕业生大糖姐的脑子再灵光，也扛不住一个影帝一个影后这么忽悠。
家人们，这踏马根本不在剧本上啊！
他俩随便一个眼神都是戏啊！
于是，大糖姐的思维瞬间就跑偏了。
“给她什么好处？她配吗？”
“还有，你凭什么跟我并列？别找骂啊！”
韩烈施施然走进客厅，跟个大爷似的往沙发上一坐，开始看南加大科班生表演……
第423章 待会我看你怎么哭
“亲爱的！”
大橙姐叫得很甜，尾音又长又腻，而且主动搂住了唐歆恬的胳膊。
“怎么回事啊？咱们不是早都商量好了你做大我做小吗？我刚跟小老公汇报完……姐姐，我脸都不要了，你不是要反悔吧？”
唐歆恬：(╯‵□′)╯︵┻━┻
老娘什么时候跟你商量好的？
一上来就被扣了一口大锅，她有点忍不了了，把顾子橙往门口推去。
“你出去！离开我家！回去找找脸皮，去梦里做你的小吧！”
结果……
纹丝不动。
唐歆恬倒是不至于像潘歌那样，弱得跟个豆芽菜似的，可顾子橙她是母豹子啊！
撸铁、游泳、网球、长跑……
浑身野性，是你一个办公室白领能扒拉动的？
大橙姐反手把大糖姐拦腰搂住，押着她走到沙发前，直接往韩烈怀里一推。
“唐歆恬！我警告你，别给脸不要脸啊！小狼崽子不拉偏架的情况下，我能打你十个来回！”
大糖姐都懵了。
——我在我自己家里，被骚狐狸给欺负了？！
她又气又急，委委屈屈的回头看向韩烈。
狗烈不可能放过这种机会，暖心的问：“我帮你按住她，打一顿屁股？”
“呵拗……”
一个“好”字刚刚出口一半，她忽然反应过来了，急忙闭嘴。
“不行！她巴不得呢，不能上她的当！”
话音刚落，顾子橙便遗憾叹气。
公允的讲，唐歆恬是一个相当难忽悠的女人。
尽管她对韩烈的取向产生了误判，看上去好像挺蠢的，但那是多钟巧合叠加的结果，非战之罪。
而且韩烈从始至终都没有对她耍心眼，所以才没有激起她的警觉。
但是，在面对顾子橙的时候，她是全天候开着雷达的，几乎不可能被花言巧语花拳绣腿所蒙骗。
她不但看穿了顾子橙的打算，甚至连带着也对韩烈产生了怀疑。
“等会儿！你俩磨叽那么久才上楼，不会是商量好了什么吧？”
被她用狐疑的眼神看着，影帝烈苦笑举手。
“行行行，那你们聊，我不掺和。你可真能瞎琢磨，她哪有你十分之一重要啊……”
狗烈把那种冤屈演得活灵活现，再加上当面拉高踩低的行为，马上摆脱了嫌疑。
同时，也有了充分的袖手旁观的理由。
唐歆恬挺满意的，也不管顾子橙还在面前了，用力mua了韩烈一下。
“乖，那你好好坐着，我帮你问清楚她到底想冒什么坏水！”
看到这一幕，顾子橙眼睛一眯，面颊陡然泛起一缕潮红，下意识的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
然后，发出一声很奇怪的娇嗔：“乱讲！那怎么能是坏~~~水儿呢？”
介娘们太会利用声音了，当场就让狗烈肃然起敬。
唐歆恬马上感受到了变故，气得攥紧了拳头。
“砰”的一声，锤了狗子的大腿一下。
瞧你那点出息！
韩烈一声不敢吭，讪笑着把她扶了起来，然后在她背后意味深长的看了顾子橙一眼。
火，已经被你撩起来了。
今天如果你不给我败下去，回头我把你挂到旗杆上晾一天！
顾子橙用极其细微的动作点了点头，示意明白。
然后反手就把唐歆恬拽过去，扑倒在另外一张沙发上，小手顺着衣服下摆往里一探……
“呀！”
唐歆恬气极了，尖叫一声，开始挣扎。
“老实点！”
顾子橙一只手控制着她的双臂，一只手抓住重心，双腿盘住她的下半身，当时就锁得严严实实的。
嘴上还没忘记威胁。
“恬女神，你也不想被小狼崽子看到我把你扒光了按在身下打屁股的场面吧？”
“顾子橙，你王八蛋！”
大糖姐气得眼睛都红了，但愤怒并不能够增加她的战斗力，没两下子就累得气喘吁吁。
顾子橙一边动手，一边嘲讽道：“快省省吧，没有小狼崽子帮忙，你有什么资本和我耀武扬威？”
话里话外，分明是想把韩烈拉进战场。
到时候，三个人一骨碌，有些事不就顺理成章了？
但是唐歆恬根本不上当，一副受尽侮辱仍然坚贞不屈的模样：“你休想！我不会让烈烈碰你一下的！”
真聪明啊……
顾子橙也惊叹于唐歆恬的清醒，又跟她肉搏了一阵子，把自己也累到发虚，最终还是什么都好处都没捞到。
摸两下不算哈，那玩意她自己也有。
眼看着她俩闹到了僵局，韩烈默默打开了带来的香槟，然后走去厨房洗水果。
“你俩闹够了就去喝点东西，冷静冷静。明天我要出差去帝都，一会儿咱们好好聊聊。”
瞧瞧，什么叫顶级的控场？
介揍是！
只在双方的情绪和力量都消耗得差不多的关键时刻开口，而且开口时一定能够引开她们的注意力，学会了没有？
唐歆恬果然被勾起了好奇心。
“你的业务，哪有出差的必要啊？而且居然是去帝都……”
韩烈故意当做没听到，洗水果的水流声太大嘛！
等到她俩各自分开，韩烈带着水果出来，把她们的好奇心勾得差不多了，动作自然的递给她俩一人一杯香槟。
气氛顿时缓和大半。
唐歆恬确实渴了，端过酒杯一饮而尽。
她还想再倒，结果被韩烈拿走酒瓶，塞过去一个大芒果。
“少喝点，忘记你上次喝醉是怎么发疯的了？”
狗烈的笑容太可气了，大糖姐的脸蛋刷一下变得通红：“你……”
甩锅技术哪家强？
魔都渣烈胜蓝翔！
叫他这么倒打一耙，搞得上次好像全赖唐歆恬似的，纯情少男烈反而成了受害者。
完了顾子橙还在一旁啧啧怪叫：“哟？那天晚上她是不是盘得挺疯啊？可惜我没看到，否则看她还怎么有脸骂我骚！”
大糖姐当时就给气冒烟了。
不过她实在没力气和顾子橙再打一架，打也打不过，所以只好红着脸转移话题。
“我问你话呢！”
“什么？”
“去帝都干嘛啊？”
“噢！”
狗烈漫不经心的回道：“我的股权投资基金建起来了，打算投一家互联网企业试试看，明天去和他们的创始人聊一聊。”
这个话题，是两个大美人都非常感兴趣的。
唐歆恬性格自强独立，事业心重，非常在意自我价值的实现。
顾子橙向往权势，支配欲强，想做娱乐圈女王。
总之，她俩都很喜欢这种有内容的聊天。
“你现在就打算进军风投了？不会太急吗？”
“挑中了哪家企业？”
韩烈一一回复：“不会，前期只有一个架子，投一家能做招牌的公司，给未来的大规模转型打前站。那家公司叫做字节跳动，今日头条用过吗？”
结果相当出乎意料——她俩的手机里居然都有。
但是，两人的评价截然不同。
唐歆恬皱眉：“我不喜欢，它总是给我推荐同质化极其严重的内容。”
顾子橙拍手：“挺有意思的，一刷上就停不下来。”
两人对视一眼，噼里啪啦闪着火花。
哼！
新一轮的交锋，毫无征兆的重新开始。
唐歆恬直接提出疑问：“为什么要投这种内容聚合平台呢？我个人感觉，随着它的用户增长，头条早晚会深陷涉嫌侵犯媒体版权的舆论漩涡。
去年我刚用它时就发现，它会在第一时间抓取各家媒体的原创内容，其中的大部分应该都是没有得到授权的。
这种行为的法律风险，在国外极其严重。
国内暂时好像没有明确的保护，但是随着它的影响力越来越大，陷入风波应该是早晚的事。”
我去！
真敏锐啊……
事实上，在潘子和虞平安提供的报告里，已经讲到了类似的问题。
去年，《新京报》、《广日报》《楚天报》等多家媒体因为侵权问题而差点起诉头条。
尽管张一明把影响消弭到最低程度，但问题始终都在。
而这正是现在的字节只有5亿估值的重要原因，之一。
韩烈刚刚想对大糖姐表示赞赏，顾子橙马上又给了他一个惊喜。
“小闷骚的看法有一定的道理。
其实短新闻类应用在米国也曾经掀起过一阵子风潮，但是热度很快就下去了，毕竟米国大型传媒公司和新闻平台都有自己的订阅式软件，整合类APP在版权问题上很难和每一家公司都达成一致……
不，确切的讲，它们根本没有能力和大型传媒集团正常谈判。
米国的传媒集团，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双赢，而是尽可能的归拢掌控舆论话语权。
所以类似的平台最多只能搞定某一派的部分媒体，做不到整合全部内容，于是根本吸引不到足够的广告用户，很快便衰落了。
但是这个问题，在国内是有解的——
全面的版权合作！
我们国内的环境，决定了新闻媒体没有、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野心。
所以反倒可以在商言商。
新闻媒体提供内容，头条提供流量和精准分发能力，扩大优质内容的影响力，做大蛋糕强化变现，在商业层面上是双赢的。
小老公，你和对方谈判的时候，可以把相应的条件加为筹码。
沪市这边的几家顶级媒体，我父亲都可以影响到。
字节如果愿意和你合作，咱们就帮他们搞定版权合作。
否则……那就在魔都打侵权官司好了！
你不是跟刘大律很铁么？
四五家顶级媒体同时起诉这么一家中型公司，而且稳赢，够他们喝一壶的……”
好家伙！
果冻橙，你还有这两下子？！
韩烈真的对她刮目相看了，同时也感受到了巨大的惊喜。
这个角度，是他都没有想到的。
新鲜，有分量，充满了智慧和洞见。
尽管她的本意或许只是打击唐歆恬、和唐歆恬争锋，但是雌竞的结果是韩烈受益，这就太舒服了。
原本，韩烈只有四种筹码——
云峰的面子、加钱大法、自身的潜力和影响力、个体利益输送。
其中，加钱对应的是溢价。
潜力和影响力对应的是韩烈本人以及他的人脉圈，在未来可能对字节产生的潜在帮助。
个体利益输送，则对应着韩烈的投资能力——陈林等字节高管会更倾向于接受他做股东，以便委托他进行资产管理。
尽管有了四种筹码，可是韩烈仍然没有百分之百的信心拿下字节。
毕竟，他的对手是红杉、是雷军、是新浪。
而韩烈暂时只能提供金钱，其它的东西都是画饼或者细枝末节。
但凡对互联网风投有点概念的人都能明白，新红雷三家所代表的资源不是单纯的钱能够替代的。
全靠溢价？
疯狂砸钱？
在A轮是可以的，但是到了B轮和C轮，价格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东西了。
韩烈总不可能把8亿都砸进去只拿5%的股份吧？
真那么干了，以后会寸步难行。
外行们在网上吹牛逼的时候总是很容易上头，这不是事儿那很简单，好像给他们基本条件就什么都能办成，其实呢？
韩烈都已经做了最大最全面的努力，却依然觉得很难。
而顾子橙的提议，是一个新的重量级筹码。
魔都到底有多少家大小媒体？
不计其数。
顾家岳父或许只能直接影响到四五家官媒、七八家顶媒，但是向下延伸出去，可能会间接影响到上千家中小型商媒……
一旦沪市的大部分媒体都跟字节合作了，那是多大的一股号召力？
但若是彻底反过来呢？
恐怕真够张一明焦头烂额的……
不行！
叫顾家岳父太生分了。
四爸，请受小婿一拜！
韩烈心里已经乐开了花，面上却依旧稳重，主动看向唐歆恬。
那意思大约是——娘子，您看，我从是不从啊？
唐歆恬感受到了那种尊重，心里十分满意。
她本来就没有以韩烈的女朋友自居，当然不可能因为吃醋而拦着他干正事。
得到了意外的尊重，再看顾子橙的时候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橙子的看法比我的更深刻、建议也更有针对性，我看挺好，可以照着来，对你有帮助就好。”
唐歆恬大气开口，但也死死守住了底限——
“你要好好感谢她，不过要注意方式方法，她这个人呐，欲壑难填的，不能太惯着。”
听听！
什么叫讲话的艺术？
哪个直男能弄明白到底要怎么感谢顾子橙啊？
韩烈理解了，笑眯眯点头：“收到，全听你的。”
唐歆恬斜眼盯着顾子橙，原本以为她会爆炸，结果她居然没有丝毫反应。
咦？
这么澹定？
不对劲儿啊……
唐歆恬没想明白，但是聊天居然和谐而又顺畅的继续下去了，一点变故都没有发生。
直到10点半，心中不安的大糖姐主动打了个哈欠。
老娘困了，狗子送客！
她想着，先把顾子橙撵走，随便她有什么坏水都喷不到自己。
结果顾子橙笑眯眯起身，直奔次卧。
“亲爱的，我喝的有点多，现在头有点晕，就在你这儿对付一宿得了，你们该干嘛干嘛，不用管我。”
“哎！别……”
都没等唐歆恬喊完，顾子橙就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她怎么回事？”
大糖姐又是生气又是不解，能感觉到骚狐狸明显不怀好意，但是死活想不明白坑在哪里。
狗烈心里暗笑，表情迷茫：“啊？不道啊……管她呢，我明天就出差了，走，去卧室再聊一会儿去，我想让你帮我对一下商务谈判的流程……”
讲真，这理由都假得没边了。
但是吧，唐歆恬既舍不得拆穿，又舍不得拒绝。
她已经26岁了，身心都熟得透透的，而且上次的体验又那么销魂，最近她每天夜里都能梦到些许片段。
所以，尽管讨厌鬼就在隔壁，可她还是舍不得这难得的相聚。
略一犹豫，便被小狼狗正面拥在怀里。
那澎湃的热量和狼烟似的荷尔蒙，当时就让她浑身一软。
她想了又想，忽然狠狠一咬牙——反正骚狐狸又不是不知道，我矜持给谁看啊？
至于她会不会搞事……
不怕！
只要我卖足力气，把臭弟弟收拾得老老实实服服帖帖，她能闹出什么妖蛾子来？
乖乖在我家客房里翻来覆去孤枕难眠吧！
想到此处，她忽然拿出了姐姐独有的妩媚和攻气，眼波流转，邪邪一笑，挑起韩烈的下巴。
“臭弟弟，待会可别哭爹喊娘哟……”
啊？！
韩烈懵了。
那一脸懵哔萌蠢让唐歆恬愈发膨胀且大感刺激，于是主动A了上去。
好家伙，你认真的？
狗烈忍着笑，选择了让她发挥，被动接受。
与此同时，正在慢条斯理收拾着身体的顾子橙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呵！
来软的你不吃，防我防得滴水不漏，可是来硬的呢？
待会儿我看你怎么哭！
第424章 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战斗刚刚开始的时候，大糖姐并没有想起输赢。
她的想法惟有舒服。
在清醒的状态下，狗男人的全套技术为她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臭弟弟，你真的好会！”
她似嗔似喜，有充分的激情和余力玩小情调。
狗烈自然没有辩解，坏笑着提醒她：“你夸早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大糖姐心想：嗯，我先不生气，之后再敲打他！
之后……她就被敲打了。
气势汹汹的姐姐忘记了之前吹过的牛哔，反倒是忽然想起了高中时背过的课文。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
“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
“一会儿翅膀碰着波浪，一会儿箭一般地直冲向乌云，它叫喊着──就在这鸟儿勇敢的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欢乐。”
“在这叫喊声里──充满着对暴风雨的渴望！在这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愤怒的力量、热情的火焰和胜利的信心。”
“海鸥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呻吟着──呻吟着，它们在大海上飞窜，想把自己对暴风雨的恐惧，掩藏到大海深处。”
“海鸭也在呻吟着──它们这些海鸭啊，享受不了生活的战斗的欢乐：轰隆隆的雷声就把它们吓坏了。”
最开始的时候，唐歆恬感觉自己是海燕。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她开始躲避推拒的时候，忽然意识到，她可能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我，会不会只是海鸥呢？
再到后来，当新一轮的暴风雨尚未降临，只是一点苗头就激起了她的恐惧时……
她终于明白了——呜呜呜，原来我只是海鸭！
韩烈刚刚把手覆过去，便吓得她嘎的一声。
“停！我够了，咱们休息吧，好不好？”
可怜兮兮的漂亮姐姐特别惹人怜惜，但是对狗不起作用。
狗烈慢条斯理的激发着她体内仅存的能量，用巧妙的手法把最后一丝情绪压榨出来，坚决而又冷酷的拒绝。
“不好，上次是因为初尝滋味，所以对你手下留情了，这次你总得让我尽兴吧？
我是一个讲理的人，最在乎的就是公平。
如果每一次你都让我打白工，咱们怎么愉快的交往下去？”
平时的绅士奶狗，在这一刻暴露出真实面目，化为了主宰和暴君。
“什么时候开始你嗦了算，什么时候结束，我做主！”
海鸭恬彻底慌了。
她感觉再来一轮——不，再来小半轮——自己便会散架。
“我……我我我会别的！”
灵光一闪间，她忽然想起在米国看过的付费频道。
众所周知，HBO拍的剧主要突出一个黄暴，但是只有少数老色批知道，那些玩意搁到真正的午夜付费档里只是PG-baby。
婴儿频道。
狗烈给了她一个机会，笑眯眯的同意了。
不让她试试，她怎么会懂得什么叫做绝望呢？
“好啊！加油，姐姐，能不能脱口而出，就看你了哟~~~”
大糖姐使劲白了他一眼，然后怀着悲壮的决心，拿他练起了商业谈判的终极技巧。
细节没有，反正折腾到1点半的时候，海鸭姐姐被吓出了唐氏综合征，嘴歪眼斜四肢扭曲小腹全麻……
“就这？”
三缄其口的韩烈发出一声嘲笑，又累又困的唐歆恬气得往床上一躺，彻底摆烂了。
“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等我真出问题的时候，记得把我送到医院！”
紧接着便闭上眼睛，视死如归了。
韩烈悠然起身，轻笑道：“那你休息吧，我去趟卫生间。”
然后就再没回来。
……
第二天，等到唐歆恬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12点了。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起床，刚到客厅，便看到了正趴在茶几前面狼吞虎咽的顾子橙。
骚狐狸看上去很狼狈，但是气色比自己好得多。
皮肤白里透红的，眼角眉梢都透着春情。
霎时间，她什么都懂了。
“哼！”
大糖姐冷哼一声，扶着墙直奔卫生间。
生气吗？
多少有一些，但是没有想象的那么多。
现在她身体疼肌肉松肚子饿里面满，精神充实又慵懒，只想赶紧洗个澡吃饱饭然后再睡一觉，根本懒得理会顾子橙。
神奇的是，她居然也不怎么想念韩烈，好像此前一周的空虚都被填满了。
这是爱情吗？
唐歆恬觉得不是。
哪有巴不得他赶紧滚蛋的爱人啊？
但臭弟弟肯定是自己的充电器，那就……祝他一切顺利吧！
……
此时，韩烈已经到了字节总部。
知春路盈都大厦10楼，陈林正带着韩烈、潘子、刘铭灏参观字节总部。
虞平安和云峰投资部刘经理也来到了帝都，但是没有跟着去公司，而是出去拜访朋友并且准备晚上的宴会。
这个信号很微妙。
大体可以理解为——我们云峰愿意做桥梁介绍你们认识，并且在一定程度上替【天行】做信用背书，但不会全力支持你们跟字节谈判。
这样的结果有好有坏。
好处是，张一明不需要考虑云峰背后大股东的立场，不至于产生压力和抵触。
云峰的那位大股东，懂的都懂。
坏处是，韩烈得不到云峰的专业助力，必须得亲自上阵跟张一明沟通细节。
天行现在哪有专业的投资人啊？
刘铭灏算半个，他经手过投资案的法律工作，但不是谈判专家。
所以，不但云峰不能当成筹码了，韩烈还得跟张一明、张立东、张楠短兵相接。
但这才有意思，不是么？
彻底进入战斗状态的韩烈仔细听着陈林的介绍，同时也努力观察着字节的一切。
700平的盈都大厦只有天空资本的三分之一不到。
而他们的员工，已经从刚搬来时的几十人膨胀到了二百多人。
去掉前台、会议室、卫生间、休息区、公共空间，剩下的办公面积很狭窄，两米五不到的长条办公桌甚至会挤着两个人同时办公。
但是，这间全无隔断的大办公室却有着一种天空资本不具备的热烈朝气。
陈林是去过国金大厦的，他笑道：“韩总，我们的条件和你们没法比，最开始定在这里时，我们的初始团队甚至觉得700平太奢侈了……”
公司法人张立东陪在潘胜武身旁，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韩烈。
他不是第一次听到韩烈的名字，打听来的消息对韩烈赞誉太过颇多推崇，他很想知道，这个年轻人到底有什么本事或者魔力。
“不一样的。”
韩烈轻轻摆手，笑容真诚，但又不是寻常大学生那种清澈的愚蠢和天真的灿烂。
然后，随口就是一套理论。
“在我们金融行业，实际创造价值的人很少，剩下的员工都是为了那少数人服务的，公司环境越好，越能够体现出那部分管理人的能力。
只有他们创造出了足够多的价值，按人头摊平之后依然大量溢出，才会产生各种环境、福利、人力等方方面面的浪费。
其实我们也知道这样是浪费，但是我们必须浪费给客户们看。
如此，才能够让他们在变幻莫测的市场环境中，始终保持对管理团队的信心。
而你们公司的每一个人都在创造价值，你们做的事情，是把大家的智慧、努力、信念统统聚合起来，形成一种文化，再通过产品发散出去，从而影响更多的普通客户。
聚沙成塔集腋成裘，环境紧凑一点，反而更有利于力量的凝聚。
心与心的贴近，才能常态化的催生出激情与智慧的碰撞。
这很好，我很喜欢你们的精神。”
韩烈看着墙上贴着的“激发创造，丰富生活”标语，随口一顿发挥，不但给了他们的局促环境一个台阶，甚至上升到了企业文化的高度。
不仅陈林听得红光满面，张立东也是一副找到了知音的欣喜。
这大哥也是个激情澎湃的创业疯子，当场就开始抒发情怀。
“之前来公司考察的投资机构，总是赞美我们对于运营成本的控制，其实省钱真的只是次要目的，省钱能省出来一家伟大的公司吗？
我和一明、张楠以及技术团队聊天的时候早就形成了共识——
专注于做事，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
以后如果有可能，我们连总部大楼都不想建，扁平化管理，公开透明，始终保持心与心相连，鼓励员工主动思考，而非强调流程、上下级与命令……”
张立东滔滔不绝，向三人阐述起字节的管理理念。
这东西很重要，韩烈听得非常认真。
而且越听越觉得，字节能够成功，真的不是偶然。
张立东是一个聪明人，他早已经清楚的看到了那些互联网大厂的大公司病，并且试图改变，趟出一条嗯新路。
目前尚在路上，却已有乳虎吞牛之势。
他们的团队，简直是天作之合。
三张都是那种尊重技术，谦卑而又有敬畏心的人，三人取长补短各管一摊，从最开始就建立了非常好的企业文化，并且始终保持初心，这太难得了。
在抖音发布之前和发布之后，市面上的短视频产品从未停止冲击，唯独他们能够脱颖而出甚至火到全世界，团队的作用远大于产品。
梁如波、谢欣、陈林、周受资……字节的高管不是个别人能干，而是全都谦虚稳重务实。
韩烈第一次见到梁如波时，这位技术大拿正和一个普通员工挤在狭小的工位上讨论技术问题，周围的员工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显然这已经是常态。
潘子找了个机会和韩烈嘀咕：“这家公司的管理团队能做事，别的我不懂，但这家公司有股劲儿！”
是的，有股劲儿。
真正来到此处，深入到普通员工中，韩烈终于感受到那种独属于理想主义者的众志成城。
早些年的阿狸也有过这股劲儿，但是很快就没了。
疼讯早期为了活下去而绞尽脑汁，一切向钱看，后来反而学会了收敛和包容。
至于百度……从来没有过那种心往一处想的创业氛围。
站在后世的角度向前看，韩烈没有任何理由不喜欢字节。
“好，我尽快和张一明聊聊。”
韩烈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一明总什么时候有时间接见我们？”
张立东急忙摆手：“可不敢称接见……实在不好意思，一明正在处理一个算法问题，是突发情况，他很快……哎，来了！”
韩烈终于见到了字节的灵魂人物，其貌不扬，此时干瘦干瘦的张一明。
这个未来的大佬穿着一件皱巴巴的长袖T恤，满头是汗，脚步匆忙，讲话有些磕巴、词不达意。
他的交流能力没问题，但仅限于熟人，或者技术上的探讨。
与陌生人社交，显然不是他的长处。
他有思想，但并不擅长用充满鼓动性的语言去表达出来。
三张聚齐之后，和韩烈、潘胜武、刘铭灏三人在公司里的交流，张一明开口不多。
潘子和灏子觉得没什么，现在，张立东才是法人、对外沟通者、团队代言人。
但是韩烈知道这样不行。
如果不能和真正的团队灵魂顺畅沟通，形成足够的互相理解、互相认可，这次拜访就是失败的。
想了又想，韩烈决定换种方式破局。
“三位。”
找了个空档，韩烈非常诚恳的问：“方不方便带我们去看看贵公司之前的办公地址？锦秋家园的那间民宅是你们的梦想开始的地方，带我去看看你们最初的梦吧！”
唰的一下，张一明、张立东、张楠的眼睛全都亮了起来。
“你知道锦秋家园？”
韩烈含笑点头：“我知道，如果那间房子还在，我想在那里喝下午茶。”
“在的在的！”
张一明活跃了起来，眼睛里闪着光：“现在秋良他们几个住在那里，公司的大厨也搬了过去……”
于是一行人移步锦秋家园，同在知春路上，走路只需要十几分钟。
字节出动了五个人，陪着韩烈三人步行。
一路上，潘子和刘铭灏有意拉开了距离，一人牵制住两个，给韩烈创造出了和张一明单独聊天的机会。
狗烈很稳健，并没有急着问什么。
反倒是张一明对于韩烈怀有强烈的好奇心，主动问了些问题。
“韩总，我听陈林讲，您的股票炒得特别好，短短时间已经帮他盈利50%了，您为什么忽然想要涉足风投领域呢？”
大道理，影帝烈张口就来。
“二级市场只转移财富，而不创造价值，我也是个年轻人，赚到了花不完的钱之后，自然会想着能不能改变这个社会，创造些什么，留下些什么。
风投是个很好的媒介，我自己弄不出伟大的公司伟大的产品，但是我可以支持一些年轻而又新潮的梦想。
张总会不会对我这种金融市场里的狩猎者心存顾忌？”
韩烈回得漂亮，问得更漂亮。
张一明磕巴了一下，嘴里冒出来一句“这个”，然后才回道：“额，那当然不会，融资嘛，只要你们的钱是合法的，我们怎么可能挑？”
那就是会。
在二级市场里厮杀的金融鳄鱼，给外界留下的印象总是冷酷无情、精于算计、诡计多端……反正负面多于正面。
字节现在是比较弱小的，5亿美元的估值，实话讲，真的很难给张一明带来足够的底气。
如果有得选，他不愿意接受纯粹的金融资本。
这是他内心里的真实想法。
而韩烈，通过一个巧妙且突然的反问，及时试探出来了张一明的心思，这太重要了。
尽早发现问题，才能有针对性的解决掉。
那么，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第425章 挖我？你们现在不够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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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快请进！”
张立东和张楠非常热情的把韩烈等人让进房间，并且张罗起各种招待用品。
“小罗你去弄个果盘、烤点小糕点什么的，婉婉你跟我去冲咖啡……”
张一明则领着韩烈等人走进左面的卧室。
“这就是我们最开始租的办公室了……”
语气中明显有着唏嘘，触景生情了属实是。
潘子和灏子默默点头，心里惊叹不已——这死孩崽子哪来的这么多套路？真踏马神了！
回到这间民房，字节所有人的精神状态都不一样了。
刘铭灏跟张楠客套着：“别麻烦小兄弟了，咱们有杯速溶咖啡对付一下就可以，我们忙起来的时候也这样，一切从简。”
张楠笑道：“不麻烦，小罗本身就是我们的厨师，刚开张那会儿就是团队一员，这些都是做熟的事儿。”
“嚯！”
潘子故作惊讶：“你们那么早就建了员工食堂啊？”
张立东笑着接口：“我们最开始招聘的时候，就喊出了‘拒绝地沟油、提供健康的一日三餐’的口号，这房子的厨房一天都没闲着过！”
“细节太用心了！”
潘子竖起大拇指，狠夸了一番。
这边聊的热闹，韩烈跟着张一明去了阳台。
双手撑在窗台上，放眼望去，楼下是非常寻常的居民区景象——密密麻麻的高层，鸽子窝似的窗口，略有锈蚀的栏杆，以及一片狭小的青天。
回到此处的张一明很放松，自然顺畅的以闲聊开口。
“瞧！”
他手指正对着楼下的招牌，感怀道：“那家华润万家超市，承载了我们很多次通宵加班的记忆。
早上回去补觉前，我跟汝波、秋良、saumell总是会去那里弄一盒方便面，加肠加蛋，放到微波炉里打熟，再来一袋花生米，配两罐啤酒，谈天说地，畅想未来……”
切入点来了。
韩烈眼底一闪，兴致勃勃的问：“在你们的未来里，字节是什么样子的？”
“是一家把务实和浪漫都做到了极致的公司！”
张一明的回答脱口而出。
韩烈觉得有趣极了，再问：“没有具体的标准和规模，只有最基本的属性？”
“是的！”
张一明坚定点头：“我不知道字节能做到多大，但我希望不管它到多大，始终都是我的理想的承载、我们所有人梦想的凝聚，而不仅仅一个可以赚到很多钱的工具……”
韩烈作为心理大师，自然看得出来，老张是认真的。
事实上，老张从99房CEO的位置上辞职的时候，就已经基本实现了财务自由。
这哥们毫无疑问的是个天才。
05年大学毕业，07年就成为了酷讯的技术委员会主席，08年去微软，同年成为第一家微博“饭否”的技术合伙人，09年海纳亚洲主动找上他投出了99房，做到了当时的房产类第一。
现在的他，赚钱肯定没有韩烈勐，但是物质欲望也比韩烈低得多。
正常人是赚钱、享受、提升社会地位，这大哥却喜欢挑战，做有价值的事、实现有价值的梦想。
韩烈意识到，如果从性格三观上面着手，那么其实自己和张一明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聊不来，也很难成为真正的朋友。
所以……还是得搞套路！
“你怎么解决务实和浪漫的冲突？”
“我觉得不冲突。”
张一明摇摇头，非常理想化的阐述道：“大家往往会把做容易的事当做务实，其实不是，做正确的事才是务实，短期投机不是务实。
有同理心是务实，有想象力是浪漫。
同理心是地基，想象力是天空，中间是逻辑和工具。
有了这样的一套指导思想，我们就可以把想象变成现实，facerealitya。”
讲完，他便期待的看着韩烈。
现在的老张，在面对韩烈时，并没有太强烈的底气。
他是天才，韩烈又何尝不是？
如果考虑到年龄因素，20岁不到的韩烈，比30岁时的他更成功。
两支基金一个半月浮盈30亿，单单是管理费和盈利分红就已经超过了他的身家，更不要提其它方面的影响力。
作为一个孤傲的天才，他希望能够得到另一个天才的认可，这是人之常情。
韩烈努力描绘着张一明的性格，分析着他的叙述，心里很快有了定计。
“很好，你替我总结出了理科生的浪漫。”
影帝烈灿烂的笑着，略带激动的加快了语速。
“那些精致而又文艺的歌颂不是我们的浪漫，粗糙而又宏大的新事物才是。
那些充满生命力的、面向未来的、充满可能性的新生事物在最开始的时候都是粗糙的，我们将它催生出来，向世界发出呐喊，宣告一个时代的到来……再没有比这更浪漫的事了！
你知道么？
我喜欢金融的根本原因，正是因为这个市场里充满了不确定性。
只有最聪明、最坚定、最勇敢的人才能怀着欣喜去拥抱这种不确定性，直到征服它，把它变成确定，那种成就感，简直无与伦比！
而要做到这一切，就必须摒弃短期投机行为，做到极度务实！
是不是和你的想象正相反？
你可能会以为我是一个金融投机者，但其实并不是，纯粹的投机思维是做不好金融的，抓住本质、穿越喧嚣、尊重市场、认识人性，才能长期稳定盈利。
一明，我们很像！
我比你更理性、更务实，而你则有着我不具备的浪漫，所以你更适合互联网，而我更适合搞金融。
但本质上我们是一类人！
喜欢挑战，向往伟大，想要在这个时代发出属于我们的声音……”
张一明紧紧攥住了拳头。
心里想着：这忽如其来的中二是怎么回事？！
但他并不讨厌。
甚至被扇动得有些心潮澎湃。
“我很喜欢你的总结，抓住本质、穿越喧嚣、尊重市场、认识人性，放在金融市场里是标准，对于我们做产品的人亦然。
只有在这种程度的务实基础上，再向天空释放我们的想象力，才有可能创造出奇迹！”
那肯定的啊……
你个理工男，一看就对“精致而又文艺的歌颂”不感兴趣，满脑子代码，做梦都想着搞出最好的产品，狗烈早把你摸得透透的了，那不是一忽悠一个准？！
张一明彻底被激发了谈兴。
他滔滔不绝的和韩烈讲起了创造头条过程里的种种艰辛。
“在头条还非常简陋，信息非常少的时候，我们就想象着，头条的feed（信息流）连着一根智能的天线，天线连着无边的信息海洋，每一刷，就会从海洋取回此时此刻你最感兴趣的信息。
如果没有想象力，我们可能只会做出一款对口的热门应用，而不是基于个性化的推荐式信息分发平台。
那是在2012年底，我叫上所有PM（产品经理）和RD（研发工程师）开会。
核心议题：要做一个信息平台，看来势必要把个性化推荐引擎做好。我们现在启动不启动这个事情？
当时非常多的同学们担心我们没有那个基因和能力，纷纷表示担心。
我说：推荐我们不会，但是可以学啊！
于是我找到了《推荐系统实践》这本书的作者，问他要一本电子版看看。
他说书还没出版，不肯给我，严重耽误了我们公司推荐能力的进度。我只能上网找资料，自己想象着写出了第一版的推荐引擎。
现在，这本书的作者已经在我们公司工作了……”
韩烈听得很认真，并且从中分析出了张一明更多的性格特质。
这位大老很有一些坚韧不拔的意志。
而且最牛逼的不是他照着简单资料写程序的天赋，而是直指问题本质、喜欢从根源上解决问题的思维模式。
未来，抖音之所以能在阿狸嘴里抢下电商的肉，正是这种擅长抓住核心矛盾的战略能力的体现。
所以，韩烈必须得让他认可自己的价值，否则根本不可能入局。
闲聊到兴起，双方在客厅中交错而坐，开座谈会。
字节创始人团队历来是一个很喜欢“聊天”的团队。
之前招聘的时候反向请人家来公司开“分享会”，前两轮找投资的时候让投资人谈看法，未来还会拉头条号创作者开大会……
他们非常擅于从外部吸取意见。
张立东和潘子请教管理经验，张楠跟刘铭灏请教公司目前面临的法务问题，聊得热火朝天。
然后，聊天内容自然而然的转到头条的舆论环境。
张一明忽然转头问韩烈：“韩总，当初我做的饭否，就是因为舆论风波而被监管部门关停的。您是怎么看待头条在舆论层面所面对的风险和挑战？”
霎时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
来了！
重新使用的“您”字，意味着这是正式开始谈判的节奏。
作为公司创始人，对投资人提出的问题。
在场的所有人都心里有数，这个问题是张一明对韩烈个人的考察。
最表层，算是例行请教。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从外部视角看头条，肯定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第二层，是考察韩烈有没有“同行的资格”。
如果你对我们的产品都不够了解，又提供不了其它的关键资源，我们为什么要接受你的投资？
第三层，是考察韩烈具备“多高的视角”。
如果你很牛逼，麻烦你展示出来，若是能够带给我们启发、思考、指引，不止投资好商量，话语权也不是不可以给。
三种含义层层递进，这是已经不缺投资的张一明，给韩烈单独开的“资格赛”。
韩烈自然也想明白了这点，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重要。
它和之前的闲聊不一样，已经涉及到了字节对核心产品的整体战略规划。
畅所欲言、指手画脚的机会，仅此一次。
然后，在思考中，韩烈又勐然间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最深层含义——
有没有一种可能……
张一明也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我的性格，看看我是不是那种掌控欲特别强的投资人？
好家伙，太踏马有可能了啊！
所以，面对这个问题，讲浅了不行。
太浅会被人嘲笑，叫字节方面看不起韩老师的素质。
讲太具体了更不行。
作为投资人，你那么有想法，那么有实操欲望，以后会不会突然觉得创始人团队水平一般般，然后抢班夺权，自己亲身上阵？
如果暴露出一种强烈的掌控欲，那么百分之百的要出局。
所以，这个问题几乎只有一个解——
以足够的高度，概括提炼出问题本质，但不给具体解决方案，点到即止，充分尊重创始人团队的权利！
难……真尼玛难！
韩烈心里喊着难，可实际上，整个人都燃起来了。
办大事哪有不难的？
我就喜欢这种高难度挑战！
韩烈精神大振，掏出烟对他们示意：“抽支烟，不介意吧？”
“给我一支！”
老烟枪张立东笑呵呵凑了个热闹，挥散了略有些凝重的气氛。
紧接着，刘铭灏也走过来拿烟，挨个问了过去，又帮忙点烟，给韩烈争取考虑的时间。
潘子不动声色的看着，稳如弥勒佛。
他把自己定位为最后的压舱石，一旦结果不尽人意，便会用他的方法进行最后的尝试。
等到所有烟民都点上了烟，韩烈终于组织好语言，沉稳的开口。
“饭否的失败，我有所了解。讲一句一明你不见得爱听的话——关得好！那个产品，后期确实有点乌烟瘴气了。”
大家都愣住了。
好家伙，你是真的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但是，最该生气的张一明，反而并没有在意。
他的心胸很宽广，韩烈早有把握。
张一明点头道：“你的批评有道理，所以我对监管部门并没有怨言，不过这件事终究还是给我带来了一些阴影。
头条如果只做新闻聚合，自然不用担心重蹈覆辙。
但是我们在1月份的时候启动了创作者计划，未来会跟自媒体大规模合作……你能理解我在担心什么吗？”
“当然。”
韩烈重重点头，然后一番极其连贯精辟的论述，噼头盖脑的向着众人砸了下去。
“在我们国家，任何一个开放的评论区的新闻媒体平台，都要面对来自网民们的‘破坏’。
而头条不但开放了评论，甚至给予了自媒体独立创作权，并且以独特的推荐机制，将内容推荐给大量持有同样观点的人。
所以，头条使用者的评论热情将会明显增加。
一方面，这将有利于提高用户粘性，推高日活数据，拉动用户忠诚，形成难以竞争的爆发式增长。
另一方面，用户的热情和公司的鼓励机制又将反过来催生自媒体向‘博眼球’的方向一去不回头。
这将形成巨大的舆论风险。
而最最危险的是什么？
我们必须清楚的意识到，‘键政’本身就是网民的天性，而意识形态上的根本冲突又导致了这种天性始终都受到有组织、有计划、有目的的引导……
一旦各种抹黑泛滥，头条有没有可能步上饭否的后尘？
我想是有的。”
惊！
客厅里顿时鸦雀无声。
前半部分，是韩烈对于头条模式的分析，精准深刻。
后面那句，犀利的解释了何谓网民的“破坏性”，直接挖到了祖坟。
现在的年轻人，这么妖的吗？！
张立东等人不理解，但是大受震撼。
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烈哥要开大，岂会如此简单？！
“我对头条的运营和自我监管没有任何想法，但我对于日渐加剧的意识形态冲突这个话题很有表述欲，小弟姑且一说，大家姑且一听。
什么是意识形态冲突？
大家都能理解，不赘述了。
为什么会发生如此激烈的意识形态冲突？
其实这个问题的根子在于我们金融领域。
我先下个结论——意识形态冲突，来源于某个国家对于我们的极限施压。
极限的意思是，这种施压，来自于多个领域、程度极深。
所谓的舆论施压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想要具体分析，得先从大处着眼。
大家都知道，某个国家是世界金融霸权国，一贯以金融手段收割全球财富。
在07年之前呢，是我们两国的蜜月期，大量的国际资本投入我国，赚取高额的发展红利，同时我们创造的外汇又大量购买它的国债，为它稳定金融市场。
从金融资本的角度，一来一去，扒我们两层皮。
而从贸易角度，我们提供的廉价工业产品，帮助他们国内保持着长期的低CPI，让他们可以大规模印钞发债而不至于引发通货膨胀。
这又是一重利益。
但是那时候的我们呢，仔细一盘算——哟，问题不大，咱们可以承受得住两层扒皮，而且还有得赚。
那好，那就继续合作。
借他们的资本和市场来发展我们的工业。
所以自80年代起，我们和某个国家就一直保持着非常亲密的关系，中间偶有波折，但都是细枝末节。
直到07年，他们国内发生了次贷危机。
这个时候，他们为了转嫁危机，开始了漫长而又剧烈的QE，量化宽松。
华尔街金融资本疯了似的向全球输出通胀，而我们扛不住这种大水，算账已经太亏了，所以不得不自保，于是就和他们产生了根本上的对抗性冲突。
也正是从这个时候起，奥利奥政府的政策忽然原地180度转向，开始高调重返亚太。
极限施压到底是为什么？
战略目的何在？
本质上就是要求我们开放金融管制，继续大规模购买他们的国债，替他们承受通胀，用我们的财富去填补他们的窟窿。
这种根本性的对抗，不但催生了各种封锁、各种独、各种周边冲突，也催生出了强烈的舆论杂音。
我用杂音来形容，是因为我们的政府始终保持着高度的战略定力，坚持以发展为主要目标，没有在细节上纠缠。
但这并不意味着这种杂音不可怕。
从投入的力度来看，某个国家在网络水军引导的舆论偏向中，至少投放了数以十亿计的资金。
饭否是哪年被关闭的？
2009年7月前后，对吧？
那正是水军最疯狂、最粗暴、最直接的时候。
一明，你现在仔细回想，饭否上面各种各样泛滥成灾的对于我们的攻击，到底是网民们自发形成的，还是有狗东西在引导？
我们的人民，真的经受了那么多的不公、积累了那么多的怨恨戾气吗？
亦或者，只是某些小小的点，却被有心人利用，强行放大了？
如果你能正确认识到这是一种国家行为，是另一个层面上的现代战争，那么你就会明白，头条也好，段子也罢，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要面对同样的环境。
创作者的创作自由要保证，评论者的发声自由要照顾，但是，这一切都要发生在一个正确的环境里、一个导向健康的限度中。
具体怎么平衡，会很考验你们团队的微操技术。
挺过去，前景一片光明。
不能吸取经验教训，不能深刻意识到问题根本，麻痹大意，则不忍卒睹的事情有可能还会发生。
我的看法大致就是这样，具体细节，非我所长，需要你们群策群力……”
静。
直到韩烈讲完十余秒，客厅里仍然是死寂般的安静。
张一明、张立东、张楠……
全都呆滞了。
就好像脑子里面有辣么大的一口钟，哐哐哐一顿狂敲，震得脑浆子直冒泡。
神仙，我就是想征询一下平台层面的自查尺度，你把根都给挖了？！
震撼！
太踏马震撼了！
平心而论，张一明等人不是没有意识到水军的存在，但他们确实没有想到可以从这样的高度去解读问题的根本。
一方面他们不是学金融经济学的，另一方面，现在的他们也对国际环境缺乏整体认知。
在2014年，真正能够看透这一点的，至少至少也得是国家高级智库里的大师。
韩烈今年才几岁？
“我……”
张一明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能说出来，整个人仍然是麻的。
若是马云和他聊这些，那么直接拜下去就得了，我服了，还不行吗？
可是韩烈讲这些……
不止有振聋发聩的效果，还有一种特殊刺激——“人与人的智力差距真有这么大吗？我接受不了啊！
嗯，别说他们了，哪怕是非常了解小赤老的潘子，这会儿都把脑袋贴在了椅背上，使劲往后缩，突出一个浑身颤憷手脚发麻……
谁说人族无大帝？！
我好大儿韩烈就是一个帝中帝！
最终，冷场是被韩烈喝咖啡时的“滋熘”一声打破的。
缓过神来的张立东，“砰”的一声拍了桌子，“腾”的一下蹿了起来，兴奋得眼珠子都红了。
“韩老师，来我们公司工作吧！首席战略分析师，非您莫属啊！”
韩烈挑了挑眉，笑容意味深长。
挖我，你们现在肯定不够格。
不如……咱们来聊聊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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蟹神保佑，可别再删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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