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女帝出场
长安火车站，乘客出口。
众人目送变回了正常体型的李霁月坐上出租车，自己则在胖子的带领下坐上了一台租赁的SUV。
驾驶位上，戴胖子频频回头：“啧啧啧～老大，你还真是男德糊涂啊！人家李大美女说要去见网友，你居然连那个网友是男是女都没问一句，就这么点头让她走了？”
郑气面无表情：“好好开车，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死胖子，又拿我开玩笑是吧？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
霁月不是不懂分寸的人，这两天长安附近汇聚了仙班十六个大州的参考学生，人多眼杂，如果她还想摆脱王乾玉的纠缠，就绝不可能去见男网友。
同理，之前我已经对你们说过了这一次会考对我而言的重要性，霁月哪怕出于不给考试凭添变数考虑，也不可能只是因为一个“想见网友”的理由就擅自离队。
综上所述，结合以上两条分析，她突然离开大部队的可能性就只剩下了一个——
她要去见的是女性网友，并且那个网友应该是碰到了麻烦，这个麻烦不大不小，却刚好卡在霁月有能力可以解决的范畴之内！
……虽然这个猜测听起来有些过分巧合，但这里毕竟是神州长安，以霁月的实力，她会出现危险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0，根本没有担心的必要。”
见郑气没有理会自己打趣的意思，戴劲一脸没劲地撇了撇嘴：“老大，发现没有，你最近貌似越来越不喜欢说话了。”
“有么？我怎么不知道？”郑气皱眉，他并不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有什么变化。
“这个……还真有！”坐在副驾驶位上的皮秀之重重点头，“老大，我虽然能感觉得出你其实啥都没变，但这段时间你确实越来越不爱说话了，总是一个走神就愣在那里，大半天一动不动的。”
“连秀之都这么说了，那应该不会有假……可为什么他们都发现的事情我却没有察觉？”
见郑气的眉头越皱越深，坐在他旁边的米雪儿浅笑着撞了下他的肩膀：“别想太多，你突然不爱说话的事我和霁月在半个月之前就发现了，我们特意去问了李教授，他说这很可能是因为你的【心】修即将迈入C级，思维变得远比平时活跃，但暂时却还不能收放自如的关系。”
“【心】修迈入C级……原来我已经积累到这个程度了么？
等等！不对啊！
我的【气】修不就是半个月前才晋升到C级的么？【心】修作为辅助力量体系没道理会晋升得更加提前……这么说来，岂不是我刚出现异常没多久的时候，雪儿和霁月就已经看出来了？
她们两个的洞察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跳出了当局者迷的局限，郑气缓缓陷入沉思……
的确，自从当初在应龙部亲眼见识了两位全盛期S级强者的巅峰之战，又从钟总校长那里得知了仙班的艰巨使命之后，他在潜意识里一直都把神经绷得很紧。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虽然米雪儿才是修炼最为刻苦的那个，但如果只算在【心】修下的功夫，仙疯小队的另外四个人加在一起也比不过他。
别看他的【术】修和【势】修至今仍然停留在D级，看似进境缓慢，但那也只是刻意压制的结果。
之前，他在【气】修力量晋升到C级的时候被刘禅的《乐不思蜀》意外顶掉了第二个【气】修天赋的位置，这对他而言这毫无疑问是一次巨大的打击。
虽然事后经过仔细分析，郑气发现《乐不思蜀》的天赋属性其实并不像刘禅在历史中的表现那样拉胯，但考虑到“不老药”金丹的存在，他在每一次提升【术】【气】【势】境界时都能得到一个古之英杰的天赋，而据李教授在课堂上的讲述，一旦超凡者的【心】修水平达到C级，得以正式觉醒“心穹之力”，其对于自身潜力的开发水平也将会随之推高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因此，为了避免这种不受掌控的乌龙事件再次出现，郑气思量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将【术】、【势】两大主战力量体系的晋升时间延后，转而把绝大部分精力放在了【心】修上面。
这段时间，郑气在夜以继日地努力自学之下，不光通读了经典物理、军用化学、人体生物医药、电磁学、材料学、流体力学……等等等等与战斗密切相关的必要基础书籍，还抽空把五六个游戏的排位分数打进了全国一千。
这样做看似是浪费了考试前可以用于提升实力的宝贵时间，毕竟无论书读得再多，游戏打得再好，【心】修终究也只是一门辅助其他力量的修炼体系，如果超凡者本身是一个战斗力只有5的渣渣，那么哪怕他在实战中可以发挥出十倍以上的力量，其上限也终究只能击败50战力的敌人罢了。
然而郑气的情况却有些不同。
由于《净衣咒》的存在，他对于非生命体的破坏能力堪称，除了无法对【体】修强者的肉身造成伤害，他甚至可以做到对于B级以下的超凡者百分之百破防，无论实体防御还是能量防御，在《净衣咒》面前都好似纸糊一样起不到半点作用。
手握这张王牌，郑气的每一次攻击都约等于真实伤害，而五大力量体系中除了【体】修之外，其余包括【势】修武者在内的所有体系本质上又都是薄血脆皮——这也就意味着现在的郑气除了会被【体】修克制之外，其他没有达到B级的对手在他面前并不占据优势。
“可惜了，原本再多积累一阵子才是我突破的最好时机，但王乾玉那货偏偏是个B级【体】修，如果不能在考试期间把硬实力提升到至少C级的水准，我怕是一点胜算都不会有……”
其实之前郑气就已经隐隐察觉到了自己的【心】修水准即将突破，这一次齐聚神州天骄的仙班会考就是他特意为自己准备的“磨刀石”。
只要能在实战对敌的压力下成功跨过C级【心】修的门槛，他就会立刻放开对于自身【术】、【势】修为的压制。
届时，主战体系与辅助体系共同晋升，【术】、【气】、【势】、【心】全部达到C级，四位一体之下所能够暴发出的全新力量才是郑气敢于面对其他大州学长们的真正底气……
旁边，米雪儿眼底略带一丝担忧地默默注视着郑气，过了半晌，她终于看到对方那原本微皱着的眉头轻轻舒展，一颗暗暗悬起的芳心也随之缓缓放下。
为了不让郑气的心神太过紧绷，金发妹子转移话题说道：“对了，关于刚才提到的那个霁月同学的网友，我大概知道一点，那人好像是个新陆州的维族美女UP主。”
“新陆人，还是个维吾尔族的美女？”胖子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不对劲啊……西疆新陆到长安的距离比咱们更远，那个UP没事来这边干什么？别再是人家故意给她设的套吧？”
米雪儿微微摇头，随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应该不是，那个up主是教人美妆的，有一次我碰巧见到霁月同学在看她的视频，就顺手也关注了一下，刚才我翻了翻那个UP主的主页，结果看到了这个……”
说着，她点亮屏幕，把李霁月之前在车上看到的视频拿给众人。
看过视频，郑气轻轻点头：“这就没错了，这个UP主的视频里有一处细节，那个外国记者团里疑似存在超凡者，霁月就是为了解决那个人的隐患才离队的。”
其他人闻言同样点头表示理解，毕竟处理超自然事件本来就是仙班师生的职责，前阵子他们在新海也被安排着处理了几次超自然事件，对此大家多少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再加上如今人界的灵气只是恢复到了接近汉唐时期的水平，受它影响而蜕变出的野生超凡者和超自然造物也普遍都是最垃圾的D级，李霁月自己就完全可以应付得来。
“咦？”
这时，米雪儿突然轻咦一声，紧接着就见她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快看，那个UP主又更新一条动态，时间就在半分钟之前！”
郑气循声看去，果然见到那个名叫“生如夏花”的UP主页上新刷出了一条文字动态——
【姐妹逛吃团走起！
长安之旅第二天，虽然被脏东西扫了兴致，但也认识了一个熟悉的新朋友@海上生明月，爱你呦！么么哒～】
文字上方有着两张配图，第一张是一个鼻青脸肿，门牙也缺了一半的白人男子倒在一条纤长美腿下的照片，第二张则是美腿主人李霁月和另外五个女生的笑颜合照。
见状，郑气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没想到还有这么巧的事，霁月的网友居然就是新陆仙班的学生。”
米雪儿微微一愣：“那几个是新陆仙班的人？你从哪看出来的？”
“哎呀，这还不简单嘛！”前面开车的胖子虽然没有看到手机屏幕，但他光是听到郑气的判断，就已经猜到了那条动态的大致内容。
于是他乐呵呵解释道：“米大美女，你想啊，李大美女在她们面前动手收拾了身怀超自然力量的外国人，那几个女生非但没被吓傻，反而还有心情发布动态，这举动是不是有点过于反常了？
别忘了，这两天刚好是仙班会考的时间，而那个UP主又刚好是五个人在昨天抵达了长安……你猜，这会不会只是个巧合？”
“原来如此……的确，这样就说得通了。”米雪儿侧目瞥了郑气一眼，见他没有什么表示，也就随之打消了就这个话题继续深聊下去的想法。
毕竟现在已经确认了李霁月没有危险，那她当然也就没有了关注那边的必要，相比于八卦那支“姐妹逛吃团”远在长安的游玩进程，她还是更加珍视眼前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第149章 百家冢，英雄碑
“综上所述，将你招入仙班和剿灭火鬼族的决定很可能早在一年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
缓缓道出自己的猜测，钟校长望向郑气的目光中满是真诚。
“虽然我还不清楚女娲陛下对你青眼有加的原因，但她既然愿意向人界递出这棵橄榄枝，人界实在没有拒绝她这一番好意的理由。
所以，郑气……”
话语说到这里，老校长的声音忽然一顿，紧接着郑气便愕然看到对面这个傲骨清嶙的老者居然向自己这个晚辈缓缓弯下了他的脊梁。
“我在这里请求你——无论如何，一定要尽你所能，维护好你与女娲陛下的关系，也维护好人界与八荒世界的友谊！”
“额，您快别这样……”
老校长的突然摊牌让郑气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想到女娲姐姐临走前随手送给自己的礼物背后居然隐藏着那么多的深意。
深吸口气，郑气上前用力把老人家搀了起来：“校长，既然您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那我也就不见外了。
之前我在往来人界和八荒世界的时候一直有一个疑惑——您能不能告诉我，仙班为什么要一再加深人界与八荒世界的联系？甚至不惜为此让您和郎老师他们那一代人付出了那么大的牺牲？
据我所知，八荒人族虽然被群敌环伺，但他们本身的底蕴也极为丰厚，如果只是像李教授说的那样担心八荒发生的灾祸会在精神层面上反过来影响神州，咱们只需要在衣食物资的再加工方面帮他们一把也就差不多了吧？
之前我让一个头脑很好的朋友计算过发生在人界的超自然事件，从网络上曝光的照片和视频来看，造成那些超自然事件的几乎都只是一些最低端的D级愿力造物，应付它们根本就不需要仙班具有多高的战力水平！
既然八荒人族凭自己的本事就完全可以守住国土，人界也并不急需高端水平的超凡战力，那么按道理来讲，二十年前的仙班应该没有必要使用那种急功近利的方式来培养超凡者才对吧？
您们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才做出了那些决策的？”
见郑气面色严肃，俨然一副不得到答案就誓不罢休的架势，钟校长长长叹了口气，平静开口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们这些做老师的之所以不告诉你们原因，为的也只是不想让你们这些正处于高速成长期的年轻人过早承受到那份压力罢了……
小郑啊，你们的郎老师在入学招生的时候应该解释过‘仙班’存在的意义吧？他当时是怎么说的？”
“老师说，仙班的存在是为了与历朝历代合作，帮助他们解决一切与‘灵气’力量有关的，且可能会对人类产生危险的超自然事件。”
郑气不暇思索地复述出了郎猛当时的回答，顿了顿又疑问道：“难道这话有错？”
钟校长哂笑摇头：“倒也算不上有错，毕竟两千多年前的大汉留侯在辞官创建仙班的时候的确是设立了这么一条宗旨，只不过我们这些后人在经过了一代代的传承之后又给‘仙班’赋予了一些其它的使命罢了。”
“擦！大汉留侯？那不是张良张子房吗？仙班居然是这位大佬创建的！？”
“校长，您说的这个‘其他的使命’……具体是指什么？”
“呵呵呵～你这个小子啊……明知故问！”
面对郑气的追问，老人家饶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以你问出刚才那个问题的机灵劲，我不信你看不出咱们这一代的仙班绝不是什么普通的民间组织！
……没错，包括我，老李，还有已经先走一步的老袁他们在内，我们最老一辈的所有人原本都是大学里的教师，而郎猛那一代人，则是神州从所有公民里千挑万选出来的志愿者。”
“果然，和我的猜测一样。
八荒早在明朝前期就已经和人界断掉了联系，灵气也随之逐渐消失，仙班这种将使用灵气的力量作为立身之本的组织根本没可能在灵气断绝的几百年里保持多么完整的传承。
再加上近现代时期的神州屡遭变故，一直到七十年前才逐渐挽回了颓势……从一片废墟上重建的新神州很可能只是从某处角落里捡到了一个名为“仙班”的空壳子，在此之后的一切操作八成都是冒名顶替的结果……”
“原来如此。”郑气缓缓点头，“校长，那新一代仙班的使命又是什么？”
“嗯……怎么说呢。”老人家苦恼地捻了捻颌下银须，“我们这一辈仙班的使命有很多，但归根究底却只有一个同样的目的——复兴神州。”
意识到对方似乎想用一些大道理来压住自己，郑气不客气地反问道：“那郎老师他们那一代人的死也是复兴神州的一部分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的。”
出乎郑气意料之外的，钟校长并没有试图回避他的问题。
“或许在你们这些年轻人看来，当年让郎猛他们那一代人死伤惨重的决策是得不偿失的。
但如果你愿意试着回到我们当年的视角去重新观察这个世界，也许就能理解我们当时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选择了……”
幽幽叹了口气，老人家的双眼缓缓上抬，瞳孔中逐渐涣散的焦距仿佛将他的视线接引回到了那个艰难困苦的年代。
“小郑啊，如今的国际局势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神州在世界GDP中的占比接近百分之17，位居世界第二，远远超过了岛国这个世界第三的百分之5，距离米国傲视全球的百分之24也已经不算遥远了。
如今米国的领导层持续摆烂，此消彼长之下，神州重回世界第一宝座的结果看似已经成为了不可逆转的滔滔大势……但，事实真的是如此么？
现在的神州仅仅只是有了一点可能获胜趋势，咱们的国力终究还只是第二！
别忘了，就在距今三十年之前，同样有着那么一个排在世界第二的国家，它在争夺世界第一的过程中输掉了，你知道它失败之后的结果是什么吗？
直至三十年后的今天，它的继任者们也仍旧没能从那个名为‘沉沦’的无尽泥潭中重新爬起身来……”
说道这里，钟校长神色唏嘘地拍了拍郑气的肩膀。
“历史证明，在与西方世界的竞争中，失败者注定万劫不复！
不要妄想强盗创造的文明会善待失败者，那些人的嘴脸难道至今还有人会看不清楚么——
凭借一次偶然的技术革新引发了生产力的爆炸，他们在那段时间里迅速掠夺并占有了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资源和财富。
时至今日，他们用当年抢来的财富满世界放高利贷，骑在所有发展中国家的头上敲骨吸髓，却还要恬不知耻地指责那些被他们当做奴隶一样压榨血泪的贫民们懒惰，不懂得环保……
呵～当那些西方世界的文明圣母们坐在窗明几净、四季恒温的空调办公室里，端着他们最喜欢的脱脂、有机、绿色无公害咖啡，苦思冥想要给黑洲孩子们捐多少钱来彰显自己慷慨仁慈的时候，却殊不知那些顶着烈日暴晒，打着赤脚给绅士老爷们采集可可果的人却正是那些骨瘦如柴的孩子们……”
郑气沉默。
半晌，他缓缓抬头：“校长，所以郎老师他们之所以愿意付出那么大的牺牲，就是为了让神州在灵气复苏的时代里能够占取先机么？”
“对，但不全对。”
钟校长缓缓摇头。
“这话在有些人听来或许会觉得虚伪，但放眼过去，相比于西方那种只有千年历史，以掠夺弱者为核心理念的海盗文明而言，薪火相传上万年，以包容并蓄为核心理念的神州文明无疑要高明了不止一筹。
因此，站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角度，为了不让世界被西方蛮族拖入万劫不复，也为了全体人类能够过上更加幸福美好的生活，神州必须在这场攸关世界文明话语权的斗争中取胜！
你不是好奇神州和仙班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去讨好八荒，为什么要那么费力去提升个体实力么？
答案很简单——神州需要暗物质的详尽数据，这是斗争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暗物质？！”郑气眼神微怔，不解道，“钟校长，如今文明之间的竞争应该是靠经济民生等非暴力手段来进行的吧？这和仙班急着培养超凡者有什么关系？”
钟校长淡笑一声：“谁说超凡者对经济民生没有帮助了？
你说的没错，时至今日，国际竞争早已从单纯的战争层面转入了更高层及的综合国力比较，而说起综合国力的较量，基础科学又是其中的重中之重……小郑，你听说过‘粒子对撞机’吗？”
“当然！”
郑气点头：“对于粒子物理学来说，如果想要了解物质的最基本规律，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微观粒子分解，最好分解到不能分为止，然后再去研究基本粒子的规律。
目前为止，分解微观粒子的最好方法就是让两个高能粒子相撞，将它们撞成更小的粒子再加以研究——粒子对撞机就是完成这一实验的必要设备。”
“没错，几百年来，经过无数物理学家呕心沥血的研究，能由实验证明的物理知识已经相对完善，基础物理学的突破已经不再像后工业革命时代那样层出不穷了。
事实上，全世界的基础科学发展已经到了瓶颈，如果不能突破这个瓶颈，即便类似手机换代这类科技成果发展得再快也终究只是表面繁华。
以唐朝为例，那时的神州无疑是当时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其国力绝对要超过如今世界上的许多弹丸小国。
但由于那个时期的基础物理发展有限，唐朝虽然能够造出巨大的战舰、也能够修出豪华的宫殿，但它却无法像今天的许多弹丸小国那样造出手机、电脑、乃至于航天器械……
无数次的历史都已证明，只有基础科学的进步才是真正可以推动时代向前发展的动力。
而作为研究所有科学领域都无法绕开的绝对核心，粒子物理（也就是量子力学）则成为了横压在所有学者面前的一座大山……”
抿下一口温水润了润喉，钟校长继续解释道。
“当前的基础物理已接近停滞，虽然仍旧有着无数的科学家们日夜奋战在科研的第一线上，也不乏有人能够拿出一些惊艳成就，但这些成就归根究底也只是在啃量子力学和相对论在一百年前留下的老本，人类并没有能从中看到类似于工业革命那样一举达成文明跃迁的希望。
时至今日，地球上的尖端学者们已经基本达成共识，想要通过科技来让整个人类社会得到更进一步的发展，最有现实的方向有两种——第一种是老生常谈的可控核聚变，第二种则是要借助粒子对撞机来发展微观物理。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十多年前有人写过一本叫做《三体》的科幻小说。
那本书里有一段情节，说是有外星人为了削弱人类，特意派遣了一个微型机器人来阻碍地球上所有粒子对撞机的实验过程，并以此成功锁死了人类发展基础科学的脚步。
这段甩锅给外星人的情节虽然有些异想天开，但却也在一定意义上解释了粒子对撞实验对整个人类文明的重大意义！
有鉴于粒子对撞实验近些年来成果寥寥，学界如同那本科幻小说作者一样把科学停滞的结果归因与神仙上帝乃至于外星人的呼声一直都算不上少。
哼哼～那些成天嚷嚷的人却也不想想，虽然实验中他们已经尽量模拟了看似严谨的真空环境，但人类可以观测感知到的东西本就只是宇宙中占比很少的一小部分。
如果不能把占据宇宙质量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暗物质隔绝开来，那些所谓在真空环境中进行的粒子碰撞实验，简直就像是在刮着龙卷飓风的暴雨天里试图让两架纸飞机精准相撞……这要是能实验出个所以然来，那才叫真的见鬼！”
……
第150章 会考开始，抽签闯关
“……惜才？”
“嗯。”
钟校长轻轻点头：“《人之初·龙蛇篇》在八荒虽然十分普及，B级以下部分的功法堪称人尽皆知，但涉及到A级和S级以上的部分就必须到各州首府与轩辕丘凭战功申请才能获得了。
……或许是出于对自己昔年遭遇的共鸣吧，女娲陛下很清楚对于拥有合适天赋的【体】修超凡者而言，先行学习残缺版的功法只会有害无益。
因此在得知李丫头和米家姐妹分别拥有着龙蛇与玄鸟这两条支脉最为纯净的【体】修天赋之后，她坚决认为不能让她俩的天资被功法拖累，力排众议将这两本典籍交给了我。”
“……”X2
虽然钟校长只是简简单单地说了一句“力排众议”，但郑气和李霁月还是能够轻易想象到风兰时将这种意义重大的典籍交给仙班的举动需要承受来自手下群臣的多少压力。
就连“未来”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微微一愣，毕竟虽然她手上也掌握着《人之初》的全套功法，但已经失去了肉身的她却并没有办法凭空制造出正常典籍当中蕴含的灵气种子。
因此，她原本还以为李霁月的【体】修天赋还要再多荒废几年，却没想到那个屡次违背约定的女娲居然会用这么大手笔的赔偿来表达她的歉意……
‘好吧，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上，这一次就放过你好了。’X2
两个（其实是一个？）妹子勉强接受了风兰时的道歉，郑气也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将目光投向了女娲姐姐送来的第二样礼物。
打开巨大木箱的盖子，五彩斑斓的贝壳光泽瞬间映入众人眼中。
看到这份礼物，郑气心中不由得给女娲姐姐点了个赞，暗道对方办事果然讲究。
之前在应龙部的时候，郑气为了减少郎老师出演大戏时的穿帮几率而特意拜托胖子，让他想办法将九成以上的村民引出了村寨，胖子虽然圆满完成了任务，但却也因此损失了他的全部财产。
有一说一，那些彩贝可是胖子花了一周多的功夫，费尽心血梳理三大部落之间的物资贸易才赚来的，其价值足足可以买下五分之一个初建阶段的新海城。
原本胖子还想着如果这笔钱能从应龙部全身而退，就尽量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在城里开设一家提供无息贷款的票号来提升新海周边的建设速度，哪知道最终回来的时候却已经把这么大的一笔款子亏了个精光。
现在女娲姐姐托钟校长将这笔巨款还了回来，显然也是表明了她不想占郑气之外其他人便宜的意思。
“啧啧，第一份“礼物”是送给霁月和雪儿的，第二份礼物就开始送胖子了么？
这么算的话，第三份礼物岂不是……”
想到这里，郑气将视线转移到了最后的那套华服印信上面。
“钟校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第三份礼物应该是送给郎老师的吧？”
“呵呵呵……”
钟老校长微微点头：“没错，为了保护你们几个还没有成长起来的年轻人，女娲陛下将破坏自在天计划的功劳全部算在了郎猛头上。
喏，这一套就是他被加封为‘新海城主’的礼服，这方‘新海侯’的印信也是女娲陛下特意命能工巧匠用青龙角木雕刻而成的，这可是我眼馋了好久都没弄来的材料啊～”
老人家话音刚落，郑气这边还没什么反应，李霁月却已经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青龙角木虽然听名字像是木材，但它实际上却是象征着东方星宿的木之圣兽“青龙”头上每隔六百春秋才会褪换一次的龙角，其上含有极其浓郁的木相生机之力。
如果说之前的《人之初》典籍还只是让李霁月和未来稍稍消气的话，这方由青龙角木镂刻而成的印信则是让两人心中郁结的些许不快彻底烟消云散了。
之前“未来”就有提到过，郎猛体内的暗伤已经累聚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如果再不采取措施，对方不出几年就会死于油尽灯枯。
而想要温和修复这种程度的暗伤，整个八荒也只有圣兽青龙和西方妖佛国的观世音可以勉强做到。
有鉴于目前李霁月的实力和身份都还很低微，“未来”原本是准备稍微冒一冒险，找机会用自己掌握的一项秘密与观世音交换条件来治疗郎猛的。
但现在女娲送来了青龙角木这种翻遍人族宝库都未必能找出第二块的生机至宝，只要将它佩戴在身上，郎猛身体崩溃的进程就会得到极大减缓。
有了这段凭白增加出来的准备时间，“未来”在未来可以进行操作的空间就更宽裕了，届时无论是等李霁月成长得更强一些再去与观世音谈判，还是和郑气等人一起想办法说服青龙帮忙，其成功率都要比现在高上不少。
见女娲为了表达歉意已经出血到了如此地步，李霁月果断选择了不计前嫌，只要对方的最终目的不是来和她抢某根笨木头的，一切就还都有得谈……
并不清楚身旁妹子的内心想法，郑气满意地点了点头：“钟校长，谢谢您把这些转交给我们，也麻烦您有空替我们转告女娲陛下，新海仙班十分感谢她的礼物。”
钟校长呵呵一笑：“没问题，包在老头子身上好了！只不过既然老头子帮了你的忙，就也想请你来帮我一把，不知道小郑你愿不愿意啊？”
见对方终于说起了今天谈话的主题，郑气眉宇间的神情陡然严肃起来。
“……校长请讲，我一定尽力而为。”
听到郑气在“尽力”两个字上特意加重的语气，钟校长面色平静地摆了摆手：“行了，老头子也不和你们两个鬼灵精兜圈子了，我这次要当面和你讲的其实就只有一件事——”
说着，钟校长探手入怀，将一封烫金请柬递到了郑气面前。
郑气伸手接过请柬，随即在看到上面清楚印着的“轩辕试”三个大字的时候猛地一愣。
“钟校长，这是……！？”
“哦？看来你也听说过‘轩辕试’了？”老人家笑着捻了捻颌下花白的胡须，“没错，这一份就是明年‘轩辕试’的请柬，也即是参加女娲招婿大比的邀请函。”
“……”X2
不等郑气开口，旁边的李霁月好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般陡然瞪大了美眸。
“钟爷爷！您该不会是想让郑气去勾……去参加那个什么‘轩辕试’吧？
先不说郑气喜不喜欢女娲，光是那些参加‘轩辕试’的其他人就不是他能应付的吧？
让他一个D级战力的普通人去和一群A级乃至S级的强者同台竞争，这不是让他去送死吗？！”
钟校长平静摆手道：“丫头，稍安勿躁！你先听我说完原因再替你的小男朋友着急也不迟吧？”
“……好吧，那您请说。”
“事情是这样的，虽然在大多数八荒民众看来，‘轩辕试’是女娲陛下准备在明年岁末时分举办的一场‘选夫大典’，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并非如此？”
闻言，郑气原本微微皱起的眉头不自觉舒展了些许：“那这场盛会实际上是用来做什么的？”
钟校长微微一笑：“很简单，这其实是女娲陛下为了招揽人才而准备的一场‘科举考试’。”
“科举考试？”李霁月微微一愣，心思机敏的她瞬间便领悟到了其中的关键，“您该不会是想说，女娲其实根本就没打算过在轩辕试上选出她的夫婿吧？”
听到妹子的提醒，郑气也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也就是说，招选夫婿只是名义上的诱饵，女娲的真正目的其实是想将整个八荒世界的人族俊杰聚集到一起，以便为她所用？”
“猜得没错。”
轻轻点头，钟校长看向两个年轻人的目光更加增添了几分赞许之色。
“女娲陛下暗中对我透露过，她准备在轩辕试的最后时刻拿出一道没有人可以解答得出的难题，这样就不会有人通过考验，她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前来参比的年轻俊彦们派往各处担任要职。
届时只要将他们任职时的政绩作为‘最后附加的考试项目’，那么便不愁这些人不尽心竭力为八荒百姓谋求福祉了。”
“……”X2
李霁月呆愣着眨了眨眼：“可这样不就相当于诈骗了么？”
“这怎么会是诈骗呢？”钟校长面容一板，“无论这样类似于科举的轩辕试最终会举办多少届，只要女娲陛下最终还是在这茫茫多的参试人选中挑了一个招为夫婿，天底下就没有人能说她食言。”
“……”X2
“高，实在是高！
这手舍不得媳妇儿也要套色狼的操作简直绝了！”
呆愣片刻，李霁月仍是不放心地开口问道：“钟爷爷，就算我们已经知道了轩辕试的内幕，可这也改变不了郑气只是个D级的事实啊？和其他那些强者一起参加比试，他同样会很危险不是吗？”
钟校长苦笑：“没错，参加轩辕试的确很危险……所以我才会亲口来求你的男朋友。”
郑气闻言有些不解：“校长，这封请柬上好像没有具体写着谁的名字吧？您为什么要选我去参加轩辕试呢？”
“唉……”
轻叹口气，老人家脸上的笑容愈发苦涩了几分：“说来惭愧，这也算是老头子的一个不情之请吧……其实我是从女娲陛下的一些行为中判断出了她对你的另眼相看，这才想着借由让你参加轩辕试的机会来拉近八荒与人界之间的关系。”
“另眼相看？”李霁月眼底闪过一抹警惕之色，“钟爷爷，听你话里的意思，除了把郑气特招进入仙班之外，女娲还对他做过其他事情？”
老校长缓缓点头：“没错，虽然没有太多根据，但结合你老爹告诉我的另一件事，我判断女娲是为了拉拢小郑才派遣北境长城守卫军剿灭火鬼族的。”
‘什么！兰时姐（那个女人）居然为我（郑气）发动了一场战争！？’X2
“钟爷爷，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啊！能告诉我们您做出这个判断的依据吗？”李霁月急道。
钟校长摊手：“依据很简单，你们郎老师刚才跟我说了，女娲陛下在和小郑分别之前曾单独送了他两样礼物，其中一样是给里面这对姐妹用的应龙逆鳞，而另外一样则是一块形似火焰的晶莹美玉——没错吧？”
“您是说这个？”郑气从怀里掏出风兰时临走前送给自己的圆形红玉，“女娲陛下临走前的确送了我这个东西，她说我和我的那只辟邪兽应该能用得上它……校长，这东西很珍贵吗？”
“嗯……不能说是珍贵吧，只能说是价值连城。”
眼见李霁月朝自己望来的眼神中满是焦急，老人家也没有了卖关子的意思：“如果老头子没认错的话，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阴灵族至宝——鬼国火种了。
至于它的作用嘛……
根据轩辕丘的文献记载，鬼国火种由上古时期大羿奉尧帝之命射落的九日残骸所化，其内蕴含着极为强大且纯净的火属性灵气。
此后这件异宝落在了北方阴灵族的一个大势力手里，他们借由吸收其火相灵气的力量将自己转换成了‘所过之处，遍地焦土’的火鬼一族。
再后来，火鬼族肆虐北方，人皇派遣夸父族族长前去剿灭，夸父族长带领族人们一路追击，用计接连引来渭水黄河两条水脉才将火鬼族成功重创。
后来，两族之间的战争又绵延了许多年。
按照夸父部落的习俗，每一位亡者的坟茔边上都要栽一株桃木以示哀思，这一场大战打到最后，夸父族以一片十里桃林为代价将火鬼族击杀大半，北疆自此安定。
与此同时，跟随夸父部作战的人族祭司们也是在这场战争中得以收集到了足够的火鬼族阴灵残骸，并从中重新提炼合成出了半块造就了后世鼎鼎大名之‘火神祝融’的‘鬼国火种’！”
……
第151章 来自上古的绝强搭配
长安火车站，乘客出口。
众人目送变回了正常体型的李霁月坐上出租车，自己则在胖子的带领下坐上了一台租赁的SUV。
驾驶位上，戴胖子频频回头：“啧啧啧～老大，你还真是男德糊涂啊！人家李大美女说要去见网友，你居然连那个网友是男是女都没问一句，就这么点头让她走了？”
郑气面无表情：“好好开车，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死胖子，又拿我开玩笑是吧？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
霁月不是不懂分寸的人，这两天长安附近汇聚了仙班十六个大州的参考学生，人多眼杂，如果她还想摆脱王乾玉的纠缠，就绝不可能去见男网友。
同理，之前我已经对你们说过了这一次会考对我而言的重要性，霁月哪怕出于不给考试凭添变数考虑，也不可能只是因为一个“想见网友”的理由就擅自离队。
综上所述，结合以上两条分析，她突然离开大部队的可能性就只剩下了一个——
她要去见的是女性网友，并且那个网友应该是碰到了麻烦，这个麻烦不大不小，却刚好卡在霁月有能力可以解决的范畴之内！
……虽然这个猜测听起来有些过分巧合，但这里毕竟是神州长安，以霁月的实力，她会出现危险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0，根本没有担心的必要。”
见郑气没有理会自己打趣的意思，戴劲一脸没劲地撇了撇嘴：“老大，发现没有，你最近貌似越来越不喜欢说话了。”
“有么？我怎么不知道？”郑气皱眉，他并不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有什么变化。
“这个……还真有！”坐在副驾驶位上的皮秀之重重点头，“老大，我虽然能感觉得出你其实啥都没变，但这段时间你确实越来越不爱说话了，总是一个走神就愣在那里，大半天一动不动的。”
“连秀之都这么说了，那应该不会有假……可为什么他们都发现的事情我却没有察觉？”
见郑气的眉头越皱越深，坐在他旁边的米雪儿浅笑着撞了下他的肩膀：“别想太多，你突然不爱说话的事我和霁月在半个月之前就发现了，我们特意去问了李教授，他说这很可能是因为你的【心】修即将迈入C级，思维变得远比平时活跃，但暂时却还不能收放自如的关系。”
“【心】修迈入C级……原来我已经积累到这个程度了么？
等等！不对啊！
我的【气】修不就是半个月前才晋升到C级的么？【心】修作为辅助力量体系没道理会晋升得更加提前……这么说来，岂不是我刚出现异常没多久的时候，雪儿和霁月就已经看出来了？
她们两个的洞察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跳出了当局者迷的局限，郑气缓缓陷入沉思……
的确，自从当初在应龙部亲眼见识了两位全盛期S级强者的巅峰之战，又从钟总校长那里得知了仙班的艰巨使命之后，他在潜意识里一直都把神经绷得很紧。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虽然米雪儿才是修炼最为刻苦的那个，但如果只算在【心】修下的功夫，仙疯小队的另外四个人加在一起也比不过他。
别看他的【术】修和【势】修至今仍然停留在D级，看似进境缓慢，但那也只是刻意压制的结果。
之前，他在【气】修力量晋升到C级的时候被刘禅的《乐不思蜀》意外顶掉了第二个【气】修天赋的位置，这对他而言这毫无疑问是一次巨大的打击。
虽然事后经过仔细分析，郑气发现《乐不思蜀》的天赋属性其实并不像刘禅在历史中的表现那样拉胯，但考虑到“不老药”金丹的存在，他在每一次提升【术】【气】【势】境界时都能得到一个古之英杰的天赋，而据李教授在课堂上的讲述，一旦超凡者的【心】修水平达到C级，得以正式觉醒“心穹之力”，其对于自身潜力的开发水平也将会随之推高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因此，为了避免这种不受掌控的乌龙事件再次出现，郑气思量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将【术】、【势】两大主战力量体系的晋升时间延后，转而把绝大部分精力放在了【心】修上面。
这段时间，郑气在夜以继日地努力自学之下，不光通读了经典物理、军用化学、人体生物医药、电磁学、材料学、流体力学……等等等等与战斗密切相关的必要基础书籍，还抽空把五六个游戏的排位分数打进了全国一千。
这样做看似是浪费了考试前可以用于提升实力的宝贵时间，毕竟无论书读得再多，游戏打得再好，【心】修终究也只是一门辅助其他力量的修炼体系，如果超凡者本身是一个战斗力只有5的渣渣，那么哪怕他在实战中可以发挥出十倍以上的力量，其上限也终究只能击败50战力的敌人罢了。
然而郑气的情况却有些不同。
由于《净衣咒》的存在，他对于非生命体的破坏能力堪称，除了无法对【体】修强者的肉身造成伤害，他甚至可以做到对于B级以下的超凡者百分之百破防，无论实体防御还是能量防御，在《净衣咒》面前都好似纸糊一样起不到半点作用。
手握这张王牌，郑气的每一次攻击都约等于真实伤害，而五大力量体系中除了【体】修之外，其余包括【势】修武者在内的所有体系本质上又都是薄血脆皮——这也就意味着现在的郑气除了会被【体】修克制之外，其他没有达到B级的对手在他面前并不占据优势。
“可惜了，原本再多积累一阵子才是我突破的最好时机，但王乾玉那货偏偏是个B级【体】修，如果不能在考试期间把硬实力提升到至少C级的水准，我怕是一点胜算都不会有……”
其实之前郑气就已经隐隐察觉到了自己的【心】修水准即将突破，这一次齐聚神州天骄的仙班会考就是他特意为自己准备的“磨刀石”。
只要能在实战对敌的压力下成功跨过C级【心】修的门槛，他就会立刻放开对于自身【术】、【势】修为的压制。
届时，主战体系与辅助体系共同晋升，【术】、【气】、【势】、【心】全部达到C级，四位一体之下所能够暴发出的全新力量才是郑气敢于面对其他大州学长们的真正底气……
旁边，米雪儿眼底略带一丝担忧地默默注视着郑气，过了半晌，她终于看到对方那原本微皱着的眉头轻轻舒展，一颗暗暗悬起的芳心也随之缓缓放下。
为了不让郑气的心神太过紧绷，金发妹子转移话题说道：“对了，关于刚才提到的那个霁月同学的网友，我大概知道一点，那人好像是个新陆州的维族美女UP主。”
“新陆人，还是个维吾尔族的美女？”胖子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不对劲啊……西疆新陆到长安的距离比咱们更远，那个UP没事来这边干什么？别再是人家故意给她设的套吧？”
米雪儿微微摇头，随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应该不是，那个up主是教人美妆的，有一次我碰巧见到霁月同学在看她的视频，就顺手也关注了一下，刚才我翻了翻那个UP主的主页，结果看到了这个……”
说着，她点亮屏幕，把李霁月之前在车上看到的视频拿给众人。
看过视频，郑气轻轻点头：“这就没错了，这个UP主的视频里有一处细节，那个外国记者团里疑似存在超凡者，霁月就是为了解决那个人的隐患才离队的。”
其他人闻言同样点头表示理解，毕竟处理超自然事件本来就是仙班师生的职责，前阵子他们在新海也被安排着处理了几次超自然事件，对此大家多少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再加上如今人界的灵气只是恢复到了接近汉唐时期的水平，受它影响而蜕变出的野生超凡者和超自然造物也普遍都是最垃圾的D级，李霁月自己就完全可以应付得来。
“咦？”
这时，米雪儿突然轻咦一声，紧接着就见她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快看，那个UP主又更新一条动态，时间就在半分钟之前！”
郑气循声看去，果然见到那个名叫“生如夏花”的UP主页上新刷出了一条文字动态——
【姐妹逛吃团走起！
长安之旅第二天，虽然被脏东西扫了兴致，但也认识了一个熟悉的新朋友@海上生明月，爱你呦！么么哒～】
文字上方有着两张配图，第一张是一个鼻青脸肿，门牙也缺了一半的白人男子倒在一条纤长美腿下的照片，第二张则是美腿主人李霁月和另外五个女生的笑颜合照。
见状，郑气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没想到还有这么巧的事，霁月的网友居然就是新陆仙班的学生。”
米雪儿微微一愣：“那几个是新陆仙班的人？你从哪看出来的？”
“哎呀，这还不简单嘛！”前面开车的胖子虽然没有看到手机屏幕，但他光是听到郑气的判断，就已经猜到了那条动态的大致内容。
于是他乐呵呵解释道：“米大美女，你想啊，李大美女在她们面前动手收拾了身怀超自然力量的外国人，那几个女生非但没被吓傻，反而还有心情发布动态，这举动是不是有点过于反常了？
别忘了，这两天刚好是仙班会考的时间，而那个UP主又刚好是五个人在昨天抵达了长安……你猜，这会不会只是个巧合？”
“原来如此……的确，这样就说得通了。”米雪儿侧目瞥了郑气一眼，见他没有什么表示，也就随之打消了就这个话题继续深聊下去的想法。
毕竟现在已经确认了李霁月没有危险，那她当然也就没有了关注那边的必要，相比于八卦那支“姐妹逛吃团”远在长安的游玩进程，她还是更加珍视眼下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收回手机，米雪儿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女孩子的心事就是这么奇妙，之前米雪儿由于一系列问题的关系而在仙班众人面前总有些自卑，因此即便她对郑气深有好感也一直没有敢于表现出来。
众所周知，作为最晚从树上下来的一批人类，西方人种至今还保留着大量没有进化完全的类人猿特征。
以米雪儿为例，即便是像她这样喜爱干净的女孩子，身上也仍旧有着一股比之东方女孩强烈得多的体味，这种带来体味的特质根植于非神州人的基因当中，并不是勤洗澡就可以祛除的，因此神州之外的人种才会发展出复杂的香水文化借以掩盖他们身上那股难闻的味道。
除此之外，西方人种那没有从人猿时代进化褪除的粗重体毛与相对粗糙的皮肤也让她难以升起与李霁月这种完美东方女孩比较的心思。
但自从与妹妹交换了心脏之后，米雪儿惊喜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每一天都在出现变化——
体味消失，寒毛变淡，皮肤也变得水嫩光滑……毫无疑问，现在的她已经从完成了从野蛮人种向文明人种的跃迁进化！
这些可喜的变化在潜移默化中不断抵消着米雪儿暗藏在心底的自卑。
直到最近一次，她与大洋彼岸的母亲通话的时候一时激动，不小心向对方吐露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最终在母亲的开导和鼓励之下，米雪儿成功下定了要与李霁月公平竞争的决心！
不再担心的妹子好似小猫般舒服地在身旁男生坚实的臂膀上蹭了蹭，随即一脸倦色地如同早上在火车上时那样，舒服地倚靠在了郑气肩头。
精致小巧的鼻翼微微嗡动，呼吸着男人身上若有若无的阳光味道，米雪儿满足地闭上双眼，一抹恬静安然的笑容悄然爬上了她精致粉嫩的唇角。
‘果然，经过在火车上的不断试探，郑气已经逐渐对这样简单的身体接触习以为常，基本不会再刻意排斥了……霁月，不要怪我，公平竞争归公平竞争，但既然你现在不在这里，那我当然要抓紧独自享受一会儿咯～’
第152章 老黄历也该翻篇了
缓缓道出自己的猜测，钟校长望向郑气的目光中满是真诚。
“虽然我还不清楚女娲陛下对你青眼有加的原因，但她既然愿意向人界递出这棵橄榄枝，人界实在没有拒绝她这一番好意的理由。
所以，郑气……”
话语说到这里，老校长的声音忽然一顿，紧接着郑气便愕然看到对面这个傲骨清嶙的老者居然向自己这个晚辈缓缓弯下了他的脊梁。
“我在这里请求你——无论如何，一定要尽你所能，维护好你与女娲陛下的关系，也维护好人界与八荒世界的友谊！”
“额，您快别这样……”
老校长的突然摊牌让郑气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想到女娲姐姐临走前随手送给自己的礼物背后居然隐藏着那么多的深意。
深吸口气，郑气上前用力把老人家搀了起来：“校长，既然您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那我也就不见外了。
之前我在往来人界和八荒世界的时候一直有一个疑惑——您能不能告诉我，仙班为什么要一再加深人界与八荒世界的联系？甚至不惜为此让您和郎老师他们那一代人付出了那么大的牺牲？
据我所知，八荒人族虽然被群敌环伺，但他们本身的底蕴也极为丰厚，如果只是像李教授说的那样担心八荒发生的灾祸会在精神层面上反过来影响神州，咱们只需要在衣食物资的再加工方面帮他们一把也就差不多了吧？
之前我让一个头脑很好的朋友计算过发生在人界的超自然事件，从网络上曝光的照片和视频来看，造成那些超自然事件的几乎都只是一些最低端的D级愿力造物，应付它们根本就不需要仙班具有多高的战力水平！
既然八荒人族凭自己的本事就完全可以守住国土，人界也并不急需高端水平的超凡战力，那么按道理来讲，二十年前的仙班应该没有必要使用那种急功近利的方式来培养超凡者才对吧？
您们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才做出了那些决策的？”
见郑气面色严肃，俨然一副不得到答案就誓不罢休的架势，钟校长长长叹了口气，平静开口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们这些做老师的之所以不告诉你们原因，为的也只是不想让你们这些正处于高速成长期的年轻人过早承受到那份压力罢了……
小郑啊，你们的郎老师在入学招生的时候应该解释过‘仙班’存在的意义吧？他当时是怎么说的？”
“老师说，仙班的存在是为了与历朝历代合作，帮助他们解决一切与‘灵气’力量有关的，且可能会对人类产生危险的超自然事件。”
郑气不暇思索地复述出了郎猛当时的回答，顿了顿又疑问道：“难道这话有错？”
钟校长哂笑摇头：“倒也算不上有错，毕竟两千多年前的大汉留侯在辞官创建仙班的时候的确是设立了这么一条宗旨，只不过我们这些后人在经过了一代代的传承之后又给‘仙班’赋予了一些其它的使命罢了。”
“擦！大汉留侯？那不是张良张子房吗？仙班居然是这位大佬创建的！？”
“校长，您说的这个‘其他的使命’……具体是指什么？”
“呵呵呵～你这个小子啊……明知故问！”
面对郑气的追问，老人家饶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以你问出刚才那个问题的机灵劲，我不信你看不出咱们这一代的仙班绝不是什么普通的民间组织！
……没错，包括我，老李，还有已经先走一步的老袁他们在内，我们最老一辈的所有人原本都是大学里的教师，而郎猛那一代人，则是神州从所有公民里千挑万选出来的志愿者。”
“果然，和我的猜测一样。
八荒早在明朝前期就已经和人界断掉了联系，灵气也随之逐渐消失，仙班这种将使用灵气的力量作为立身之本的组织根本没可能在灵气断绝的几百年里保持多么完整的传承。
再加上近现代时期的神州屡遭变故，一直到七十年前才逐渐挽回了颓势……从一片废墟上重建的新神州很可能只是从某处角落里捡到了一个名为“仙班”的空壳子，在此之后的一切操作八成都是冒名顶替的结果……”
“原来如此。”郑气缓缓点头，“校长，那新一代仙班的使命又是什么？”
“嗯……怎么说呢。”老人家苦恼地捻了捻颌下银须，“我们这一辈仙班的使命有很多，但归根究底却只有一个同样的目的——复兴神州。”
意识到对方似乎想用一些大道理来压住自己，郑气不客气地反问道：“那郎老师他们那一代人的死也是复兴神州的一部分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的。”
出乎郑气意料之外的，钟校长并没有试图回避他的问题。
“或许在你们这些年轻人看来，当年让郎猛他们那一代人死伤惨重的决策是得不偿失的。
但如果你愿意试着回到我们当年的视角去重新观察这个世界，也许就能理解我们当时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选择了……”
幽幽叹了口气，老人家的双眼缓缓上抬，瞳孔中逐渐涣散的焦距仿佛将他的视线接引回到了那个艰难困苦的年代。
“小郑啊，如今的国际局势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神州在世界GDP中的占比接近百分之17，位居世界第二，远远超过了岛国这个世界第三的百分之5，距离米国傲视全球的百分之24也已经不算遥远了。
如今米国的领导层持续摆烂，此消彼长之下，神州重回世界第一宝座的结果看似已经成为了不可逆转的滔滔大势……但，事实真的是如此么？
现在的神州仅仅只是有了一点可能获胜趋势，咱们的国力终究还只是第二！
别忘了，就在距今三十年之前，同样有着那么一个排在世界第二的国家，它在争夺世界第一的过程中输掉了，你知道它失败之后的结果是什么吗？
直至三十年后的今天，它的继任者们也仍旧没能从那个名为‘沉沦’的无尽泥潭中重新爬起身来……”
说道这里，钟校长神色唏嘘地拍了拍郑气的肩膀。
“历史证明，在与西方世界的竞争中，失败者注定万劫不复！
不要妄想强盗创造的文明会善待失败者，那些人的嘴脸难道至今还有人会看不清楚么——
凭借一次偶然的技术革新引发了生产力的爆炸，他们在那段时间里迅速掠夺并占有了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资源和财富。
时至今日，他们用当年抢来的财富满世界放高利贷，骑在所有发展中国家的头上敲骨吸髓，却还要恬不知耻地指责那些被他们当做奴隶一样压榨血泪的贫民们懒惰，不懂得环保……
呵～当那些西方世界的文明圣母们坐在窗明几净、四季恒温的空调办公室里，端着他们最喜欢的脱脂、有机、绿色无公害咖啡，苦思冥想要给黑洲孩子们捐多少钱来彰显自己慷慨仁慈的时候，却殊不知那些顶着烈日暴晒，打着赤脚给绅士老爷们采集可可果的人却正是那些骨瘦如柴的孩子们……”
郑气沉默。
半晌，他缓缓抬头：“校长，所以郎老师他们之所以愿意付出那么大的牺牲，就是为了让神州在灵气复苏的时代里能够占取先机么？”
“对，但不全对。”
钟校长缓缓摇头。
“这话在有些人听来或许会觉得虚伪，但放眼过去，相比于西方那种只有千年历史，以掠夺弱者为核心理念的海盗文明而言，薪火相传上万年，以包容并蓄为核心理念的神州文明无疑要高明了不止一筹。
因此，站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角度，为了不让世界被西方蛮族拖入万劫不复，也为了全体人类能够过上更加幸福美好的生活，神州必须在这场攸关世界文明话语权的斗争中取胜！
你不是好奇神州和仙班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去讨好八荒，为什么要那么费力去提升个体实力么？
答案很简单——神州需要暗物质的详尽数据，这是斗争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暗物质？！”郑气眼神微怔，不解道，“钟校长，如今文明之间的竞争应该是靠经济民生等非暴力手段来进行的吧？这和仙班急着培养超凡者有什么关系？”
钟校长淡笑一声：“谁说超凡者对经济民生没有帮助了？
你说的没错，时至今日，国际竞争早已从单纯的战争层面转入了更高层及的综合国力比较，而说起综合国力的较量，基础科学又是其中的重中之重……小郑，你听说过‘粒子对撞机’吗？”
“当然！”
郑气点头：“对于粒子物理学来说，如果想要了解物质的最基本规律，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微观粒子分解，最好分解到不能分为止，然后再去研究基本粒子的规律。
目前为止，分解微观粒子的最好方法就是让两个高能粒子相撞，将它们撞成更小的粒子再加以研究——粒子对撞机就是完成这一实验的必要设备。”
“没错，几百年来，经过无数物理学家呕心沥血的研究，能由实验证明的物理知识已经相对完善，基础物理学的突破已经不再像后工业革命时代那样层出不穷了。
事实上，全世界的基础科学发展已经到了瓶颈，如果不能突破这个瓶颈，即便类似手机换代这类科技成果发展得再快也终究只是表面繁华。
以唐朝为例，那时的神州无疑是当时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其国力绝对要超过如今世界上的许多弹丸小国。
但由于那个时期的基础物理发展有限，唐朝虽然能够造出巨大的战舰、也能够修出豪华的宫殿，但它却无法像今天的许多弹丸小国那样造出手机、电脑、乃至于航天器械……
无数次的历史都已证明，只有基础科学的进步才是真正可以推动时代向前发展的动力。
而作为研究所有科学领域都无法绕开的绝对核心，粒子物理（也就是量子力学）则成为了横压在所有学者面前的一座大山……”
抿下一口温水润了润喉，钟校长继续解释道。
“当前的基础物理已接近停滞，虽然仍旧有着无数的科学家们日夜奋战在科研的第一线上，也不乏有人能够拿出一些惊艳成就，但这些成就归根究底也只是在啃量子力学和相对论在一百年前留下的老本，人类并没有能从中看到类似于工业革命那样一举达成文明跃迁的希望。
时至今日，地球上的尖端学者们已经基本达成共识，想要通过科技来让整个人类社会得到更进一步的发展，最有现实的方向有两种——第一种是老生常谈的可控核聚变，第二种则是要借助粒子对撞机来发展微观物理。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十多年前有人写过一本叫做《三体》的科幻小说。
那本书里有一段情节，说是有外星人为了削弱人类，特意派遣了一个微型机器人来阻碍地球上所有粒子对撞机的实验过程，并以此成功锁死了人类发展基础科学的脚步。
这段甩锅给外星人的情节虽然有些异想天开，但却也在一定意义上解释了粒子对撞实验对整个人类文明的重大意义！
有鉴于粒子对撞实验近些年来成果寥寥，学界如同那本科幻小说作者一样把科学停滞的结果归因与神仙上帝乃至于外星人的呼声一直都算不上少。
哼哼～那些成天嚷嚷的人却也不想想，虽然实验中他们已经尽量模拟了看似严谨的真空环境，但人类可以观测感知到的东西本就只是宇宙中占比很少的一小部分。
如果不能把占据宇宙质量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暗物质隔绝开来，那些所谓在真空环境中进行的粒子碰撞实验，简直就像是在刮着龙卷飓风的暴雨天里试图让两架纸飞机精准相撞……这要是能实验出个所以然来，那才叫真的见鬼！”
……
第153章 所谓【气】修
郑气无语半晌，疑惑道：“郎老师，为什么我从你的语气里听出了幸灾乐祸的意思？你不是还指望我们帮你从‘龙吟’面前挣回面子么？”
“没错，我是指望着你们帮我涨脸。”郎猛认同地点了点头，但随即眼中却又闪过一抹疑惑之色，“可那耽误我同时也想看你们丢人么？”
郑气：“……”
(╯‵□′)╯︵┻━┻
“老师，我果然没看错你，你确实是人类的好朋友！”
见郑气面色有异，一抹玩味的笑容浮上郎猛的嘴角：“小子，我猜你正在心里骂我，对么？”
随即不等学生开口狡辩，他又自顾自地摆了摆手。
“不过无所谓，反正你又不敢说出来，听不到的脏话我向来当做没有，顺便老师今天再教给你一个道理——人活一世，光阴百年，没必要憋屈自己，除了一些必须遵守的底线之外，其它细枝末节的地方不妨随性逍遥一点。”
“憋屈？”郑气脸上闪过一抹错愕，“可我没感觉啊？”
郎猛失笑摇头：“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你小子秉性善良，做事又太过喜欢追求完美，这些在大多数似乎固然都是优点，但这样的特质放在某些特殊时刻却又很容易造成祸患。”
郑气眉头更皱：“所以……您的意思是害怕我有朝一日会犯下优柔寡断的错误？”
“恰恰相反。”轻叹口气，郎猛的神情间忽然变得有些惆怅起来。
“这样吧，咱们来打个比方——假如……我是说假如，有朝一日，神州面临灭顶之灾，而这时你突然得知，只要你和小霁月中的一个人愿意牺牲自己就能让全世界转危为安，你会怎么做？”
“这……”
郑气微眯双目开始沉思，郎猛一直目光灼灼注视着自己的这个学生，不多时他见对方那原本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的眉头缓缓舒展下来，立刻明白郑气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你会选择自己去死，对么？”郎猛的话语虽然是疑问句，但他的声音却又饱含笃定。
“大概吧。”郑气同样有些怅然地点了点头。
“果然呐～”
听到郑气的回答，郎猛不由得回想起了昔年自挚友遗物中见到的某样东西，眼眸中微不可查地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小子，作为小霁月的父亲，能听到你做出这样的选择，老实说我很高兴。
“但是——”
说到这里，郎猛的话锋突然一转：“作为你的老师，我却不能允许我的学生说出这种傻话来！”
郑气愕然：“老师，我有哪里说得不对吗？”
“废话！”
似乎是被郑气不开窍的样子气到了，郎猛伸手恶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家学生的脸颊：“不仅不对，而且是大错而特错！你……算了，你还年轻，阅历毕竟不够。
这样吧，这个问题就算是老师留给你的家庭作业，等有朝一日你上了战场，又顺利从战场上活着回来了，到那时再来找我说出你的答案吧。”
“……我记下了。”郑气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显然老郎刚才那一连串云山雾罩的话语让他深感迷惑。
“是错觉吗？为什么我总觉得郎老师在和我独处的时候很容易显露出多愁善感的一面？
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算上之前一个多月里的几次，这已经是他第四次隐晦规劝我，要我尝试学会“自私”了……这似乎已经是老师乃至于“岳父”的身份所需要做的了吧？
难道说，之前我怀疑的那个存在于霁月和兰时姐之间，其中还可能存在着一部分时间悖论的“秘密”……郎老师也是知情人之一？”
一念及此，郑气的呼吸顿时变得沉重了几分，正当他考虑着要不要向郎老师直言问出心中疑惑的时候，却冷不防感觉自己的后脑被人拍了一下。
“傻愣什么呢？到地方了，赶紧下车！”
……
十分钟后，郑气跟在老师身边，来到了一间古色古香的茶馆门前。
“呦，这不是小白嘛！”看到站在茶馆门口迎客的那道身影，郎猛一脸熟稔地上前打起了招呼，“你小子可以啊！一年不见，都混上教师编制了～”
“您说笑了。”见到郎猛来了，秀气青年礼貌上前，“昔日多承郎老师关照，一白才能侥幸走到今天。”
“行了行了。”郎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只是给你们那些崽子当过几次考官，你有出息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其他人都到齐了吗？”
青年微笑点头：“各大州的老师和学生代表都已经到了，您是最后一组。”
就在此时，茶馆内部忽然响起一阵喧哗，紧接着只听“嘭”的一声闷响，一个人形物体好似炮弹般打着螺旋从大门口倒飞而出，哇哇大叫着朝郑气撞了过来。
电光火石间，郑气本能般开启心眼。
“男性，一米九出头，有络腮胡但年纪不大，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和我一样的学生代表。
他飞出来的姿势是斜角螺旋，右脸处有掌印痕迹，看大小应该是女生的手掌，结合之前听到的那些动静……这货八成是耍流氓被打出来的。”
判断出飞行物的性质，郑气默默收回了原本准备接住对方的想法，脚下轻点便侧身让了过去。
眼看人形物体就要大头朝下摔在地上，那边正在和郎猛说话的青年人苦笑一声，开口轻喝道：“定！”
下一秒，眼前出现的画面让郑气的瞳孔骤然一缩。
只见那青年人一个“定”字出口，即将落地的人影果然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被凝滞在了半空当中。
“什么情况？定身术这种扯淡的东西居然真的存在？”
郑气很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个被人打出来的人影的确是在各种意义上被“定”在了半空当中，无论心跳、呼吸还是瞳孔状态，全都好像时间静止一样没有任何活动的迹象。
“怎么样，厉害吧？”似乎是看出了自家学生的震惊，郎猛抬手拍了拍郑气的肩膀，“口含天宪，言出法随，这就是你姐姐那一届的仙班首席——路一白。”
“言出法随！？
那不是【术】修达到S级之后才能掌握的，和“御势乘龙”同一级别的超级大招么？他怎么……”
“你猜的没错，小白的确只是刚刚升入A级，他的言出法随也的确是用《天宪术》配合天赋取巧做到的，但这并不妨碍他很强，不是么？”不等郑气发问，郎猛直接道出了他想知道的东西。
随即只见他伸出手掌在空中挥出一道残影，那个被路一白定在半空的学生就这么被他抓着后衣领拎在了手上，定身术也在不知何时解开了。
“窝……靠，咋滴了这是！？”
一米九出头的高壮男生一脸懵逼地眨了眨眼，似乎上一秒他才被茶馆里的小老妹儿一个耳刮子扇出了门，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再紧接着似乎就是眼前一花，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拎着后脖领坐在地上了。
晕晕乎乎地抬头往上一看，郎某人的儒雅随和的面孔瞬间映入眼帘。
“唉呀妈呀！是你啊郎老师！”男生脸上虽然挂着微笑，但双腿却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了哆嗦。
“抖什么抖，呆好了，蹩（bie四声）抽抽！”
郎猛没好气地踢了男生一脚，随即指着他朝郑气说道：“这小子叫南风，东北辽州来的，是辽州校长的侄子，平时虽然不怎么着调，但本性不坏，待会儿进去之后你就跟着他，仙班的人他大半都认识，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只管问他就行了。”
说完，他又低下头来看向南风：“小南子，都听见了吧？我家女婿就交给你了。”
‘女婿！？’X2
听到郎猛对郑气的称呼，南风旁边的路一白心下顿时一个突突，暗道传闻居然是真的。
“郎老师您放心！您的女婿就是我兄弟，我指定给这位……这位——？”
见郎老师似乎铁了心要做实自己这个假女婿的身份，郑气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考虑到王乾玉这会儿应该就在茶馆里面，他想了想还是打消了澄清自己身份的念头。
“郑气，郑重其事的郑，浩然郑气的气，麻烦南学长了。”
“嗐！这有啥麻烦的，跟我来吧郑老弟，我指定给你招呼得明明白儿白儿的！”说着，南风从地上爬了起来，拽过郑气就要往大门里面走。
然而还不等两人和郎猛告别，茶馆大门里面忽然快步走出了一道婀娜多姿的高挑身影。
“身高一米七往上，高鼻深目，金发色瞳……
虽然看不太出年纪，但这位大美人应该不是和我一样的学生……原来仙班早在郎老师那一辈就已经有外国人加入了么？”
“嘶——！”
听到身边倒吸冷气的声音，郑气不由得有些好奇，于是他小声问道：“南学长，这人是谁？也是仙班的老师吗？”
“擦，你连她都不知道吗？”南风满是讶异地看了郑气一眼，随即压低声音说道，“这是伊琳娜老师，新陆仙班的校长！”
“新陆仙班？”郑气微微一愣，“那边的校长不是‘龙吟’吗？”
南风同样一愣：“伊琳娜老师就是‘龙吟’啊！你别看她长得和大洋马似的，但她可是地地道道的神州俄罗斯族人！哦，对了，听我叔叔说，她和你岳父背地里好像有点不大对付。”
郑气：“……”
“老师，合着这位就是你嘴里那个和你争了大半辈子的情敌啊？
(╯‵□′)╯︵┻━┻
亏你说得出口！
身为一个大老爷们儿，在夫妻感情方面能被一个女人险些第三者插足就已经够丢人的了……你他喵的居然还好意思记人家的仇？
更离谱的是，你一连给我打了快两个月的鸡血，害我真以为这趟过来是要给你争口气的！
结果现在你告诉我，对面连老师带学生全都是女的……这他喵就算赢了也没啥可涨脸的吧？”
就在郑气心底疯狂吐槽，暗骂自己以后再信郎某人的鬼话就是逗勇的时候，伊琳娜已经迈动穿着黑色丝袜的大长腿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就是霁月的男朋友？”碧蓝美眸在郑气身上审视地扫了几遍，这位来自新陆仙班的美人校长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倒也还算一表人才……可以，只要你没染上那条死狼的一身臭毛病，我会在你们校长那边替你投一张赞成票的。”
“喂喂喂！你够了啊！”
一旁的郎猛见伊琳娜就这么旁若无人的上来对“自家女婿”评头论足，还大言不惭地说她要在自家老婆面前投什么“赞成票”，面色立时变得有些不善起来。
“老龙，拜托你搞清楚一点，我吃过的盐比我老婆的脚都咸，怎么挑女婿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呵～”伊琳娜眼神不屑地冷哼一声，“给霁月把关是我和李笑之间的私人约定，和你姓郎的有什么关系？识相的就赶紧走远一点，少在这里碍我的眼！”
“嘿，我这暴脾气！”
意识到自己身为的男性尊严正在被对面的女人践踏，郎某人觉得自己不能再忍让了：“该识相的应该是你吧？你以为我老婆随便客气一句让你帮忙把关，就是真给你这个权利了？果然是胸大无脑的女人，什么话都敢说～”
“怎么，怕我说话揭你的短啊？”伊琳娜一脸傲气地翻了个白眼，“算了，我和李笑的关系的还不需要向你解释什么，随你怎么说好了。”
“行啊！既然你不想解释，那就让我来给你解释解释吧～”
说着，郎猛玩味一笑，朝身旁死鱼眼愣神的郑气晃了晃自己的左手。
“乖女婿，瞧见我左手无名指上带着的这是什么了么？
对！是结婚戒指！
你知道什么是戒指吗？
顾名思义，戒指戒指，只要结了婚，戴上了戒指——手就可以戒了！”
“……”X4
“不光如此，结婚之后随身戴着婚戒，也是夫妻恩爱，感情和睦的象征，这意味着你师母早就已经不再需要像某些单身寂寞的女人一样，一把年纪了还穿着条黑丝出来和大街上的小姑娘们内卷！
不过话说回来，年轻时我也挺喜欢黑丝的，结婚之前也给你师母买了几百条，可惜现在已经找不到完整的了……”
第164章 趁火打劫
据传说，当年炎黄部落以区区两个部落的少量联军在冀州之野抵抗率领九黎联盟前来攻打的战神蚩尤。
彼时虽然占据三皇正统的炎黄部落有着最为强大的应龙化身与“农”、“牧”两大手段，得自伏羲八卦的法术传承也最为完善，但也架不住号称“天下百黎”的边缘部落人数实在超过炎黄部落太多太多。
因此，在双方的早期交锋当中，双拳难敌四手的炎黄部落节节败退，甚至于一度被傲慢自大的蚩尤仗着人数的绝对优势，用九黎并不擅长的【术】修风雨法术压制得抬不起头来。
为了能够在战场上反败为胜，炎黄二帝与部下们讨论许久却始终一筹莫展。
就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黄帝的女儿“女妭”挺身而出，情愿牺牲自己，将一种当时还只是存在于设想状态的战法运用在了她自己的身上——
准备数日之后，天境【体】修强者女妭强行改换了自己的肉身属性，她将原本攻防敏完美均衡的应龙之躯生生毁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极致强悍的肌肉鳞甲防御力，以及最大程度的耐火焰法术能力。
随后，女妭又请来炎黄部落的几位天境【术】修强者合力，在她身上刻画下了最高级别的火系法术阵纹。
之所以要这样做，是因为在当初那个年代，人族才刚发明【术】修不久，连法宝都还没有大规模出现，关于法术与法阵的使用手法更是远没有后世丰富。
那时想要让身娇体弱的【术】修超凡者在战场上发挥出作用，除了将对手引到事先准备好的法阵陷阱之外，也就只能将他们看成稍强一点的弓箭手，让他们在【体】修超凡者的严密保护下靠近战场施放法术……这无疑是非常危险的。
正是因为靠近施放法术太过危险，炎黄联军这边单体力量更强的【术】修强者才无奈在与蚩尤联军那边质量稍弱、却人数众多的【术】修大军对轰中败下阵来，女妭也正是仔细分析过双方【术】修力量的优劣之后，才毅然选择了之前提到的那些操作。
经过改造之后，昔日的女妭摇身一变，从原本的十项全能的近战【体】修强者变成了一个慢吞吞的肉身堡垒，与此同时她身上刻画下的那些法术阵纹也在远处炎黄联军【术】修们的操作下变成了一座座可以不断发射高热火焰的超能炮管。
两两相合之下，极致的防御力与极致的破坏力就此交融在了一起，女妭也由此凭借着“一己之力”一战打爆了整个蚩尤联军的【术】修军团。
心胆俱裂的敌人们将这个带给他们绝望的女人称作“旱魃”，从此留下了“旱魃一怒，赤地千里，焚炎灭尽，涂炭生灵”的上古传说。
——这，也就是“灭灵阵”名号的由来。
其实，“灭灵阵”的名字听起来虽然很高大上，但它的原理说穿了也很简单，无非就是让一位原本应该司职近战的【体】修完全放弃自己的进攻能力，将自身的所有“属性点”都堆在抗性与防御上面充作人形坦克，然后再找几位修炼不同法术的【术】修在这位“坦克”身上刻画下可以自主发动的法术阵纹而已。
通过这样的组合，原本就不是很擅长进攻的【体】修虽然彻底失去了独自作战能力，但他的牺牲所换来的，却是极大增强之后，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无视掉队友法术余波伤害的防御能力。
或许有些人会感到奇怪，“能够无视队友法术余波的伤害”这种听起来就很low逼的属性难道很重要吗？
但是你要知道，真正的超凡者世界并不是可以关闭队友误伤的电子游戏，它并不像有些人想象的那么简单。
就好像从来没摸过枪的神州人往往会不理解为什么米国警察在执法时会被允许打空弹夹一样，米国人也同样不理解神州人为什么会问出“为什么不打逃跑犯人的腿而去打胸”这样的幼稚问题。
拜托！你们是不是看打鬼子的神剧看多了？真以为这边的人只要按一下班机，对面那人就会立刻要害中枪，应声倒下了？
知不知道在追逐战中用手枪打中敌人腿部的难度有多大？
知不知道在城市里朝光滑地面开枪很容易造成弹道折射，从而误伤到无辜民众甚至警察自己？
知不知道警用手枪口径很小，有些穷凶极恶的犯人甚至能在身中数枪之后仍旧冲到你面前用刀捅死你？
电影和游戏从来不会告诉人们这些，所以现代许多没有相应见识的人在幻想战争的时候也就下意识地不会去关注那些本应至关重要的细节……
郑气也是在深入了解过超凡者历史之后才了解到，真正高端超凡者之间的战斗其实更加贴近于科幻画风。
这里并没有什么扯淡的“某某一拳，打得大道震动”，也没有什么搞笑的“谁谁一脚，重演地水火风”，这里有的，就只是一群可以一定规则下与灵气和愿力产生共鸣，从而得以在真实无虚的自然宇宙中使用出一点特殊力量的“普通人”。
仅此而已。
所以说，在真实无虚的世界里，像旱魃那样有着能够扛住绝大多数敌人攻击，又能够在很大程度上无视己方法术轰炸的强者，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一个自带无限火力，且本身又无比坚固的可移动式战争堡垒，而这种将【体】修与【术】修极致分工的“上古灭灵阵”，也的确无愧于它那“古今最强战法”之一的称号。
“不好办呐！”
……
一直到被米雪儿拉着走进了一处神秘空间洞口为止，郑气都还在默默思索着自己一方要怎样才能从精通灭灵阵战法的交州小队那里占取优势，如果不是踩着开考时间姗姗赶到的李霁月过来掐了下他的胳膊，或许他还需要好一会儿才能从自我套娃的怪圈中清醒过来。
“郑气，咱们已经进来百家冢了，考试要紧，如果你控制不住想要思考的欲望，那就暂时关掉心眼，等到第一场考试结束之后再尝试晋升C级【心】修。”
“……我知道了。”被妹子一语惊醒，郑气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谢谢你提醒我，霁月。”
同时，见到郑气恢复正常，此前一直与他十指紧扣的米雪儿默默松开了手掌。
从这里也能看得出两个妹子在性格上的不同。
相比本身就很有主见，平日里也乐于与郑气争论不同想法的李霁月而言，米雪儿则要显得“乖巧贤淑”很多，前者会在郑气偶尔不在状态的时候毫不客气地点出他的错误，后者则只会在不打扰郑气的前提下尽她所能地帮助他查漏补缺。
毕竟当初米雪儿加入仙班的本意也只是为了给米雪莉治病，而如今不仅妹妹身上的怪病已经被钟校长根除，就连远在国外受苦的母亲也在众人的帮助下得到了巨大的生活改善。
在此前十八年一直饱经风霜苦难的米雪儿眼中，近两个月来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都让她忍不住产生一种幸福到不真实的错觉，以至于她经常会在午夜梦回时分突然惊醒，梦见自己又回归到了原本那个满是绝望的世界……
那感觉实在太可怕了。
好在噩梦终究只是噩梦，如今的她不仅家庭美满，更是在仙班里收获到了好几个可以交托后背的真心朋友……以及一个未来人生的目标。
嗯，一切都是那样美好～
因此，对于不是正统神州人出身，在内心深处也没有“家、国、天下”概念，的米雪儿而言，既然她都已经过上曾经做梦也不敢奢望的生活了，那往后又还有什么好值得努力的呢？
是以在如今的新海仙疯五人组中，米雪儿在修炼变强方面的进取心是实际上最低的那个，如果不是为了报恩和某些让她不愿因为实力上的差距而与某人渐行渐远的小心思作祟，或许现在的金发妹子已经变成一个佛系少女了。
故而这一次的会考在米雪儿看来其实并不重要，毕竟那个所谓的“优胜者奖励”又不会把她唯一想要的大活人奖赏给她，一旦真正获胜反而还有可能会把郑气推上危险的西疆战场，怎么看都是输掉才更划算一些，这也是为什么她从一开始就对这场会考有些不甚上心的原因……
见李霁月刚一回来就把郑气拉回了“专心考试”的“正轨”上，内心深处并不希望郑气奔赴前线的米雪儿赶忙开口岔开话题：“霁月，之前你跑到哪里了，怎么不接我们的电话啊？”
“别提了～我在路上碰到了点意外！”说着，李霁月一脸无奈的耸了耸肩，“之前我不是说去见网友了嘛？那是因为我在那个网友的视频里看到了一个觉醒了超凡力量的人好像要对她图谋不轨……”
“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老大还猜到你那几个网友就是新陆仙班的学生，我们想知道的是后来怎么样了。”戴劲打断道。
“诶？原来你们都知道了啊？”听到胖子的提醒，李霁月对某人偷偷关心自己的举动暗暗欣喜了一下，“没错，小花她们的确是新陆仙班的学生，这一点我也是在击倒那个外国超凡者之后才知道的……不过，重要的并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见妹子神情有异，郑气忍不住好奇问道，“你碰到什么可疑的事件了吗？”
“没错！”
李霁月凝重点头：“原本我看那个外国人只是身体素质比普通人稍微强了一点，以为他只是个偶然被灵气影响，掌握了一点【体】修皮毛的普通人，所以在打晕他之后就没怎么在意，直接联系长安这边和仙班有过合作经验的警方把他带走了。
但在那之后没多久，我们又再次接到了警方的电话，他们说在……在押解那个外国人路过高速公路的时候，犯人突然间凭空长出了一对翅膀，一拳打破车顶飞走了！”
“长出翅膀！？”郑气悚然一惊，“不是说只有B级以上的【体】修才能让身体短暂异化吗？那个外国人会有那么强？”
李霁月小手一摊：“刚开始我也不相信，但俗话说‘举头三尺有监控’，之后我和小花她们特意跟着警方一起去了交通队调阅录像，发现那个不堪一击的外国人居然真的长出一对白色翅膀飞走了！”
“那后来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我和小花已经联名写了一份报告，把这件事上报给钟爷爷和老师他们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就轮不到咱们去操心了。”
“……有道理，那准备考试吧。”理解地点了点头，郑气回首瞥见绝大多数仙班小队都已经顺着空间入口进入到了这个四周雕绘着古朴铭纹的半圆形石室当中，此时眼看最后一队穿着齐刷刷面罩黑袍的新陆州妹子们也迈步走了进来，他也默默抬手，将特意改换了另外一种花纹的潜行面具戴在了脸上。
与此同时，在学生们终于到齐之后，考官路一白拎着一个巨大的手提箱子上前两步，指着身后分别写有“儒、墨、道、法、名、医、农、兵、杂、纵横、阴阳、小说”字样的十二扇青铜大门说道：
“同学们，时间有限，之前我已经详细解释过了考试流程，这里也就不再赘述了，大家如果没有其它问题的话，那我们就要开始考试了。”
“额……那什么，路学长！”幽州仙班的班长钱不借弱弱举起右手，“我们幽州和新陆州的学妹们都分在了‘墨’字门里，待会儿考试的时候需要自己记下战果，等到出来的时候再找你汇报吗？”
“原来你担心这个啊～”路一白失笑摇头，“放心吧，自己申报战功什么的老黄历早就该翻篇了！”
说着，他将手中的提箱打开，露出了里面整齐排列的十二台军用高清摄像机。
“待会你们考试的时候，我会用‘言出法随’在每一条甬道里面都安排这样一台与外界信号连通的摄像机跟随拍摄，‘儒墨道法’四条甬道的成绩将会由全体老师一起打分决定。”
第165章 不好捏的软柿子
望着不远处杜长轩悍然爆发而出的强大战力，郑气还是没能忍耐住内心的渴望，默默开启了心眼观察。
“不是错觉！相比刚才，杜学长在速度、防御、力量，乃至反应效率等方面的表现都实打实地提升了至少百分之10以上……这就是【心】修达到C级之后的效果么？”
众所周知，超凡力量只有在步入C级之后才能算得上是正式入了门。
达到这一阶段之后，【体】修会得到捕捉异兽签订血契的资格，【气】修会开始凝聚内丹，【术】修和【势】修也会开始着手炼制自己的本命法宝与通灵神兵。
同样的道理，【心】修在达到C级之后也会发生质变，一如此刻的杜长轩一样，凝聚出能够激发自身潜能的“心穹之盾”。
这里或许有些人会感到奇怪，【心】修不是不能实际提升超凡者的力量么？为什么杜长轩此刻表现出来的纸面战力却实打实地增加了许多呢？
道理其实很简单，“心穹之盾”虽然被称作“盾牌”，但它实际上的作用却是帮助超凡者更加细致入微地掌控自身本来就有的力量。
千万不要小看这个效果，打个比方——如果把人类的身体看作一个国家，那么大脑就相当于是这个国家的核心统治者，五脏四肢和筋骨皮膜则是这个国家的子民。
每当大脑需要这个“国家”去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他就会发出指令去让自己的“子民”们执行，比如当一个人想要“起跳”的时候，他的大脑就会命令自己的身体部位去依次完成双腿绷紧、脚掌下压、脚趾抓地、脚腕舒展……等一系列动作。
然而，这种极端精细的操作在实际进行的时候，却总会因为“子民”经验与执行力的不足而出现失误，导致造成诸如切菜切到手指啦、说话咬到舌头啦、喝水呛到鼻孔啦、以及早上顶起被子啦……之类的恶果，这些都是“子民”们“不服王化”的表现。
不止如此，其实除了作为执行部门的“子民”们经常会出现错漏以外，作为统治者的“大脑”通常也很难了解自家“子民”们的能力上限在哪里。
就比如除了一些专业人士之外，很少有人能够在起跳之前就知道自己的立定跳远成绩是多少，又比如除非那些网络上的键盘侠们亲眼在野外碰到一只饿极了的老虎，否则他们也很难知道老虎在遭遇一记凶狠滑铲之后究竟会不会嫌弃吃他们的脑子……
综上所述，由于受到人类生理结构的限制，几乎所有人的大脑在绝大多数时间里都是无法与自己的身体完全匹配的，这导致了人们在实际生活中往往难以做到一些他们原本有能力做到的事情。
虽然一些反复且严格的训练可以让运动员乃至于超凡者们在执行诸如“奔跑”或者“挥剑”这类千锤百炼过的动作时可以将大脑与身体之间的传递损耗降至极低，但即便如此，他们也还是有着百分之5到百分之20左右的力量被约束着没能发挥出来。
这里顺道说一句，为了能够让运动员们在体育赛场上将这百分之20的隐藏力量发挥出来，世界各国的药剂学家们与国际反兴奋剂组织已经相互斗智斗勇了几十年了。
正所谓“验得出来的是兴奋剂，验不出来的是高科技”，只要能够保证运动员不嗑药猝死在赛场上，且自身足够的不要逼脸，任何国家都能像大米利坚那样每次带着上万支“用于治疗各种长期慢性病”的“合规药剂”来帮助他们“大半患有哮喘类疾病”的运动健儿们在奥运赛场上勇夺金牌……
话题转回到超凡者层面，当一个超凡者的【心】修境界达到C级之后，全新诞生的“心穹之力”就会在他的大脑与身体每一个细胞之间架起一道近似于“直达通道”的交流桥梁，从而使得超凡者在不使用任何兴奋剂的情况下也能百分之百的动用自身掌握的全部力量。
正是因为C级水平的“心穹之力”完美解决掉了超凡者对于自身力量统调不协的弊病，才让人们在战场决策的时候除了可以利用心眼“知彼”之外，又额外拥有了“知己”的能力。
而开启心眼之后，处于“知己亦知彼”状态下的超凡者又往往能够极致果断地做出最为合理的进退抉择，让他们的表现在外人看来仿若加上了一层看不见的“护盾”般无懈可击，由此一来，“心穹之力”的“知己”特效在八荒世界以讹传讹，久而久之也就变成了所谓的“心穹之盾”了……
郑气一边默默回忆着关于C级【心】修的资料，一边仔细观察着杜长轩在敌军大阵中的动作。
当他看到对方居然不闪不避地用肩膀硬是接下了金属将俑那锋锐无匹的一记斩击，甚至还反过来利用自身的肌肉和骨缝将金属将俑手上的青铜宝剑卡在自己的身上动弹不得，并趁此机会连发钢珠风暴，将金属将俑狠狠击飞导致利刃脱手的那一瞬间，郑气眼眸中的金色光芒陡然变得更加炽烈了几分。
“果然，除了普通的“心穹之盾”外，杜学长也将心穹之力开发出了一些个人化的其他用法！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计算好了被剑砍中的位置，提前在片肌肉骨骼上布满灵力防御的同时也撤掉了那周边的痛觉感官，否则刚刚那一连串的反击不会打得那么行云流水……”
双眼死死盯着前方战局，杜长轩夺下敌人兵刃的动作再次印证了郑气的某个猜想，这让他心中隐隐升起一股预感……或许晋升C级【心】修，觉醒第二个【心】修天赋的契机就在眼前了！
“郎老师，你在讲解【心】修的时候只说了大脑和身体统调不协的问题，但“心穹之力”的作用恐怕并不是只有那么简单啊……”
没错，一向善于独立思考的郑气并不仅仅满足于对老师教授的东西全盘接受。
这段时间，他之所以迟迟没能将【心】修突破到C级水准，其原因根本不是什么学识和经验不够，而是他在潜意识里觉得郎老师教给自己的“心穹之盾”在效果上还没有到达最为完美的极限！
要知道，人类的身体可是很奇妙的，有许多真实潜藏在人身体当中的神秘力量在平时往往都被大家忽略掉了。
随便举个例子——
众所周知，人类的手指在水中浸泡5分钟以上，交感神经就会控制手指皮肤内部出现一系列连锁生物反应，继而使得手指皮肤上面形成可以增加摩擦力的褶皱。
虽然这种几乎所有人都具备的“超能力”看似微不足道，但你可不要小看它的作用。
手指生褶不仅可以帮助人类在从水中上岸的时候更好地扒稳陆地，还可以帮助人类在水下捕捞的时候更容易抓住猎物，即便是到了远离水源的地方，它也可以让陷入战争的人们更加牢固地握紧手中被鲜血浸透的刀柄～
然而，就是这样一种简单且好用的能力，人类却并没有办法在不接触水的情况下仅凭自身意志就将之开启，这不得不说是一个遗憾。
具有类似道理的还有人类的肾脏——
说到肾脏，每个人都知道我们生来就有两颗肾，它们肩负着平衡血压，调节体内电解质水平，清除代谢废物以及帮助人类排出过量体液等极为重要的任务，可以说每当我们在睡梦与清醒间恣意畅想诗和远方的时候，我们身体里的肾脏也同时在脾胃与肝胆间苦逼守护着我们的尿和膀胱。
这里再一次众所周知，就算有一些人为了购买某些牙膏厂生产的时令水果而永远失去了其中一颗肾，他们其实也是可以继续健康生活的。
因为剩下的那颗肾脏不仅会在确认同伴“离职”后主动接过对方的那一半责任，它甚至还会在某些神秘力量的作用下重新发育并调整变大自己的体积，以此确保能够完成人体的过滤任务。
由此可见，无论手指上的神经性褶皱，还是肾脏缺失一颗之后的器官代偿，都证明了人类体内除了可以主动激活的那一部分力量之外，其实还隐藏着一部分只能被特殊条件激活的“被动技能”。
再联想到那篇近期出现在权威期刊《Nature》（又称《自然杂志》）上的，由米国哈佛大学、神州复旦大学、神州中医科学研究院针灸研究所三家共同发表的论文《电针驱动迷走神经——肾上腺轴神经解剖学基础》中所展示的通过电针刺激动物足三里穴位以治疗脓毒血症的成功案例，许多曾经只存在于古籍传说中的“针灸秘法”似乎也并不都是空穴来风……
在郑气的设想中，如果“心穹之力”可以更进一步，把“知己”特效的作用范围扩充得更深一曾，那么人体当中那些原本需要受到外部刺激才会触发的“被动技能”或许也就有了变成“主动技能”的机会。
只不过想要深挖“心穹之力”的特性并非易事，之前无论郑气怎样冥思苦想也始终不得要领。
第166章 不好意思，让你误会了
彼时虽然占据三皇正统的炎黄部落有着最为强大的应龙化身与“农”、“牧”两大手段，得自伏羲八卦的法术传承也最为完善，但也架不住号称“天下百黎”的边缘部落人数实在超过炎黄部落太多太多。
因此，在双方的早期交锋当中，双拳难敌四手的炎黄部落节节败退，甚至于一度被傲慢自大的蚩尤仗着人数的绝对优势，用九黎并不擅长的【术】修风雨法术压制得抬不起头来。
为了能够在战场上反败为胜，炎黄二帝与部下们讨论许久却始终一筹莫展。
就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黄帝的女儿“女妭”挺身而出，情愿牺牲自己，将一种当时还只是存在于设想状态的战法运用在了她自己的身上——
准备数日之后，天境【体】修强者女妭强行改换了自己的肉身属性，她将原本攻防敏完美均衡的应龙之躯生生毁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极致强悍的肌肉鳞甲防御力，以及最大程度的耐火焰法术能力。
随后，女妭又请来炎黄部落的几位天境【术】修强者合力，在她身上刻画下了最高级别的火系法术阵纹。
之所以要这样做，是因为在当初那个年代，人族才刚发明【术】修不久，连法宝都还没有大规模出现，关于法术与法阵的使用手法更是远没有后世丰富。
那时想要让身娇体弱的【术】修超凡者在战场上发挥出作用，除了将对手引到事先准备好的法阵陷阱之外，也就只能将他们看成稍强一点的弓箭手，让他们在【体】修超凡者的严密保护下靠近战场施放法术……这无疑是非常危险的。
正是因为靠近施放法术太过危险，炎黄联军这边单体力量更强的【术】修强者才无奈在与蚩尤联军那边质量稍弱、却人数众多的【术】修大军对轰中败下阵来，女妭也正是仔细分析过双方【术】修力量的优劣之后，才毅然选择了之前提到的那些操作。
经过改造之后，昔日的女妭摇身一变，从原本的十项全能的近战【体】修强者变成了一个慢吞吞的肉身堡垒，与此同时她身上刻画下的那些法术阵纹也在远处炎黄联军【术】修们的操作下变成了一座座可以不断发射高热火焰的超能炮管。
两两相合之下，极致的防御力与极致的破坏力就此交融在了一起，女妭也由此凭借着“一己之力”一战打爆了整个蚩尤联军的【术】修军团。
心胆俱裂的敌人们将这个带给他们绝望的女人称作“旱魃”，从此留下了“旱魃一怒，赤地千里，焚炎灭尽，涂炭生灵”的上古传说。
——这，也就是“灭灵阵”名号的由来。
其实，“灭灵阵”的名字听起来虽然很高大上，但它的原理说穿了也很简单，无非就是让一位原本应该司职近战的【体】修完全放弃自己的进攻能力，将自身的所有“属性点”都堆在抗性与防御上面充作人形坦克，然后再找几位修炼不同法术的【术】修在这位“坦克”身上刻画下可以自主发动的法术阵纹而已。
通过这样的组合，原本就不是很擅长进攻的【体】修虽然彻底失去了独自作战能力，但他的牺牲所换来的，却是极大增强之后，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无视掉队友法术余波伤害的防御能力。
或许有些人会感到奇怪，“能够无视队友法术余波的伤害”这种听起来就很low逼的属性难道很重要吗？
但是你要知道，真正的超凡者世界并不是可以关闭队友误伤的电子游戏，它并不像有些人想象的那么简单。
就好像从来没摸过枪的神州人往往会不理解为什么米国警察在执法时会被允许打空弹夹一样，米国人也同样不理解神州人为什么会问出“为什么不打逃跑犯人的腿而去打胸”这样的幼稚问题。
拜托！你们是不是看打鬼子的神剧看多了？真以为这边的人只要按一下班机，对面那人就会立刻要害中枪，应声倒下了？
知不知道在追逐战中用手枪打中敌人腿部的难度有多大？
知不知道在城市里朝光滑地面开枪很容易造成弹道折射，从而误伤到无辜民众甚至警察自己？
知不知道警用手枪口径很小，有些穷凶极恶的犯人甚至能在身中数枪之后仍旧冲到你面前用刀捅死你？
电影和游戏从来不会告诉人们这些，所以现代许多没有相应见识的人在幻想战争的时候也就下意识地不会去关注那些本应至关重要的细节……
郑气也是在深入了解过超凡者历史之后才了解到，真正高端超凡者之间的战斗其实更加贴近于科幻画风。
这里并没有什么扯淡的“某某一拳，打得大道震动”，也没有什么搞笑的“谁谁一脚，重演地水火风”，这里有的，就只是一群可以一定规则下与灵气和愿力产生共鸣，从而得以在真实无虚的自然宇宙中使用出一点特殊力量的“普通人”。
仅此而已。
所以说，在真实无虚的世界里，像旱魃那样有着能够扛住绝大多数敌人攻击，又能够在很大程度上无视己方法术轰炸的强者，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一个自带无限火力，且本身又无比坚固的可移动式战争堡垒，而这种将【体】修与【术】修极致分工的“上古灭灵阵”，也的确无愧于它那“古今最强战法”之一的称号。
“不好办呐！”
……
一直到被米雪儿拉着走进了一处神秘空间洞口为止，郑气都还在默默思索着自己一方要怎样才能从精通灭灵阵战法的交州小队那里占取优势，如果不是踩着开考时间姗姗赶到的李霁月过来掐了下他的胳膊，或许他还需要好一会儿才能从自我套娃的怪圈中清醒过来。
“郑气，咱们已经进来百家冢了，考试要紧，如果你控制不住想要思考的欲望，那就暂时关掉心眼，等到第一场考试结束之后再尝试晋升C级【心】修。”
“……我知道了。”被妹子一语惊醒，郑气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谢谢你提醒我，霁月。”
同时，见到郑气恢复正常，此前一直与他十指紧扣的米雪儿默默松开了手掌。
从这里也能看得出两个妹子在性格上的不同。
相比本身就很有主见，平日里也乐于与郑气争论不同想法的李霁月而言，米雪儿则要显得“乖巧贤淑”很多，前者会在郑气偶尔不在状态的时候毫不客气地点出他的错误，后者则只会在不打扰郑气的前提下尽她所能地帮助他查漏补缺。
毕竟当初米雪儿加入仙班的本意也只是为了给米雪莉治病，而如今不仅妹妹身上的怪病已经被钟校长根除，就连远在国外受苦的母亲也在众人的帮助下得到了巨大的生活改善。
在此前十八年一直饱经风霜苦难的米雪儿眼中，近两个月来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都让她忍不住产生一种幸福到不真实的错觉，以至于她经常会在午夜梦回时分突然惊醒，梦见自己又回归到了原本那个满是绝望的世界……
那感觉实在太可怕了。
好在噩梦终究只是噩梦，如今的她不仅家庭美满，更是在仙班里收获到了好几个可以交托后背的真心朋友……以及一个未来人生的目标。
嗯，一切都是那样美好～
因此，对于不是正统神州人出身，在内心深处也没有“家、国、天下”概念，的米雪儿而言，既然她都已经过上曾经做梦也不敢奢望的生活了，那往后又还有什么好值得努力的呢？
是以在如今的新海仙疯五人组中，米雪儿在修炼变强方面的进取心是实际上最低的那个，如果不是为了报恩和某些让她不愿因为实力上的差距而与某人渐行渐远的小心思作祟，或许现在的金发妹子已经变成一个佛系少女了。
故而这一次的会考在米雪儿看来其实并不重要，毕竟那个所谓的“优胜者奖励”又不会把她唯一想要的大活人奖赏给她，一旦真正获胜反而还有可能会把郑气推上危险的西疆战场，怎么看都是输掉才更划算一些，这也是为什么她从一开始就对这场会考有些不甚上心的原因……
见李霁月刚一回来就把郑气拉回了“专心考试”的“正轨”上，内心深处并不希望郑气奔赴前线的米雪儿赶忙开口岔开话题：“霁月，之前你跑到哪里了，怎么不接我们的电话啊？”
“别提了～我在路上碰到了点意外！”说着，李霁月一脸无奈的耸了耸肩，“之前我不是说去见网友了嘛？那是因为我在那个网友的视频里看到了一个觉醒了超凡力量的人好像要对她图谋不轨……”
“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老大还猜到你那几个网友就是新陆仙班的学生，我们想知道的是后来怎么样了。”戴劲打断道。
“诶？原来你们都知道了啊？”听到胖子的提醒，李霁月对某人偷偷关心自己的举动暗暗欣喜了一下，“没错，小花她们的确是新陆仙班的学生，这一点我也是在击倒那个外国超凡者之后才知道的……不过，重要的并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见妹子神情有异，郑气忍不住好奇问道，“你碰到什么可疑的事件了吗？”
“没错！”
李霁月凝重点头：“原本我看那个外国人只是身体素质比普通人稍微强了一点，以为他只是个偶然被灵气影响，掌握了一点【体】修皮毛的普通人，所以在打晕他之后就没怎么在意，直接联系长安这边和仙班有过合作经验的警方把他带走了。
但在那之后没多久，我们又再次接到了警方的电话，他们说在……在押解那个外国人路过高速公路的时候，犯人突然间凭空长出了一对翅膀，一拳打破车顶飞走了！”
“长出翅膀！？”郑气悚然一惊，“不是说只有B级以上的【体】修才能让身体短暂异化吗？那个外国人会有那么强？”
李霁月小手一摊：“刚开始我也不相信，但俗话说‘举头三尺有监控’，之后我和小花她们特意跟着警方一起去了交通队调阅录像，发现那个不堪一击的外国人居然真的长出一对白色翅膀飞走了！”
“那后来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我和小花已经联名写了一份报告，把这件事上报给钟爷爷和老师他们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就轮不到咱们去操心了。”
“……有道理，那准备考试吧。”理解地点了点头，郑气回首瞥见绝大多数仙班小队都已经顺着空间入口进入到了这个四周雕绘着古朴铭纹的半圆形石室当中，此时眼看最后一队穿着齐刷刷面罩黑袍的新陆州妹子们也迈步走了进来，他也默默抬手，将特意改换了另外一种花纹的潜行面具戴在了脸上。
与此同时，在学生们终于到齐之后，考官路一白拎着一个巨大的手提箱子上前两步，指着身后分别写有“儒、墨、道、法、名、医、农、兵、杂、纵横、阴阳、小说”字样的十二扇青铜大门说道：
“同学们，时间有限，之前我已经详细解释过了考试流程，这里也就不再赘述了，大家如果没有其它问题的话，那我们就要开始考试了。”
“额……那什么，路学长！”幽州仙班的班长钱不借弱弱举起右手，“我们幽州和新陆州的学妹们都分在了‘墨’字门里，待会儿考试的时候需要自己记下战果，等到出来的时候再找你汇报吗？”
“原来你担心这个啊～”路一白失笑摇头，“放心吧，自己申报战功什么的老黄历早就该翻篇了！”
说着，他将手中的提箱打开，露出了里面整齐排列的十二台军用高清摄像机。
“待会你们考试的时候，我会用‘言出法随’在每一条甬道里面都安排这样一台与外界信号连通的摄像机跟随拍摄，‘儒墨道法’四条甬道的成绩将会由全体老师一起打分决定。”
第167章 貂蝉月下斩关公
郑气和其他人也正是在李教授讲述的八荒历史课上，才真正明白了古代先辈们的智慧究竟有多么厉害。
自上古时代起，神州人族在对于灵气的探索与运用水平一直都是在高速发展的。
仅以【体】修为例，它的发展就历经了“盘古氏开天辟地”→“初代女娲定法造人”→“二代女娲分应龙为蛇鸟”→“神农炎帝躬耕守土”→“轩辕黄帝教率熊罴”→“炎黄一统百黎，华夏神龙出世”等诸多阶段。
理所当然的，在文明推进发展的每一个阶段当中，神州大地也不可避免的会遇到一些强大的敌人与灾难，当时的人族智者们为了应对这些挑战，也因地制宜地开发出了许多战术手段……
恰好，根据郑气的猜测，交州仙班的五人小队所使用的，应该就是一种在上古时期威名赫赫的经典战术。
据传说，当年炎黄部落以区区两个部落的少量联军在冀州之野抵抗率领九黎联盟前来攻打的战神蚩尤。
彼时虽然占据三皇正统的炎黄部落有着最为强大的应龙化身与“农”、“牧”两大手段，得自伏羲八卦的法术传承也最为完善，但也架不住号称“天下百黎”的边缘部落人数实在超过己方太多。
因此，在双方的早期交锋当中，双拳难敌四手的炎黄部落节节败退，甚至于一度被傲慢自大的蚩尤仗着人数的绝对优势，用九黎并不擅长的【术】修风雨法术压制得抬不起头来。
为了能够在战场上反败为胜，炎黄二帝与部下们讨论许久却始终一筹莫展。
就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黄帝的女儿“女妭”挺身而出，情愿牺牲自己，将一种当时还只是存在于设想状态的战法用在了她的身上——
准备数日之后，天境【体】修强者女妭强行改换了自己的肉身属性，她将原本攻防敏完美均衡的应龙之躯生生毁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极致强悍的肌肉鳞甲防御力，以及最大程度的耐火焰法术能力。
随后，女妭又请来炎黄部落的几位天境【术】修强者合力，在她身上刻画下了最高级别的火系法术阵纹。
之所以要这样做，是因为在当初那个年代，人族才刚发明【术】修不久，连法宝都还没有大规模出现，关于法术与法阵的使用手法更是远没有后世丰富。
那时想要让身娇体弱的【术】修超凡者在战场上发挥作用，除了将对手引到事先准备好的法阵陷阱之外，也就将他们定位成稍强一点的弓箭手，在【体】修超凡者的严密保护下靠近战场施放法术……这无疑是非常危险的。
正是因为靠近施放法术太过危险，炎黄联军这边单体力量更强的【术】修强者才无奈在与蚩尤联军那边质量稍弱、却人数众多的【术】修大军对轰中败下阵来，女妭也正是仔细分析过双方【术】修力量的优劣之后，才毅然选择了之前说过的那些操作。
经过改造之后，昔日的女妭摇身一变，从原本的十项全能的近战【体】修强者变成了一个慢吞吞的肉身堡垒，与此同时她身上刻画下的那些法术阵纹也在远处炎黄联军【术】修们的操作下变成了一座座可以不断发射焚天烈焰的超能炮台。
两两相合之下，极致的防御力与极致的破坏力就此交融在了一起，女妭也由此凭借着“一己之力”一战打爆了整个蚩尤联军的【术】修军团。
心胆俱裂的敌人们将这个带给他们绝望的女人称作“旱魃”，从此也就留下了“赤地千里，焚炎灭尽，旱魃一怒，涂炭生灵”的上古传说。
——这，也就是“灭灵阵”名号的由来。
其实，“灭灵阵”的名字听起来虽然很高大上，但它的原理说穿了也很简单，无非就是让一位原本应该司职近战的【体】修完全放弃自己的攻击能力，将自身的所有“属性点”都堆在抗性与防御上面充作人形坦克，然后再找几位修炼不同法术的【术】修在这位“坦克”身上刻画下可以自主发动的法术阵纹而已。
通过这样的组合，原本就不是很擅长攻击的【体】修虽然彻底失去了独自作战能力，但他的牺牲所换来的，却是极大增强之后，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无视掉队友法术余波伤害的防御能力。
或许有些人会感到奇怪，“能够无视队友法术余波的伤害”这种听起来就很low逼的属性难道很重要吗？
但是你要知道，真正的超凡者世界并不是可以关闭队友误伤的游戏，它并不像有些人想象的那么简单。
就好像从来没摸过枪的神州人往往会不理解为什么米国警察在执法时会被要求打空弹夹一样，米国人也同样不理解神州人为什么会问出“为什么不打逃跑犯人的腿而去打胸”这样的幼稚问题。
拜托！你们是不是打鬼子神剧看多了？真以为这边的人只要按一下班机，对面那人就会立刻要害中枪，应声倒下了？
知不知道在追逐战中用手枪打中敌人腿部的难度有多大？
知不知道在城市里朝光滑地面开枪很容易造成跳弹，从而误伤到无辜民众甚至警察自己？
知不知道警用手枪口径很小，有些穷凶极恶的犯人甚至能在身中数枪之后仍旧冲到你面前用刀捅死你？
电影和游戏从来不会告诉人们这些，所以现代许多没有相应见识的人在幻想战争的时候也就下意识地不会去关注那些本该至关重要的细节……
郑气也是在深入了解过超凡者历史之后才了解到，真正高端超凡者之间的战斗其实更加贴近于科幻画风。
这里并没有什么扯淡的“某某一拳打得大道震动”，也没有什么搞笑的“谁谁一脚，重演地水火风”，这里有的，就只是一群可以一定的规则下与灵气产生共鸣，从而得以在自然世界中使用一点不寻常力量的“普通人”。
仅此而已。
所以说，在真实无虚的世界里，像旱魃那样有着能够扛住绝大多数敌人攻击，又能够在很大程度上无视己方法术轰炸的强者，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一个自带无限火力，且本身又无比坚固的可移动式战争堡垒，而这种将【体】修与【术】修极致分工的“上古灭灵阵”，也的确无愧于它那“古今最强战法”之一的称号。
“不好办呐！”
……
一直到被米雪儿拉着走进了一处神秘空间洞口为止，郑气都还在默默思索着自己一方要怎样才能从精通灭灵阵战法的交州小队那里占取优势，如果不是踩着开考时间姗姗赶到的李霁月过来掐了下他的胳膊，或许他还需要好一会儿才能从自我套娃的怪圈中清醒过来。
“郑气，咱们已经进来百家冢了，考试要紧，如果你控制不住想要思考的欲望，那就暂时关掉心眼，等到第一场考试结束之后再尝试晋升C级【心】修。”
“……我知道了。”被妹子一语惊醒，郑气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谢谢你提醒我，霁月。”
同时，见到郑气恢复正常，此前一直与他十指紧扣的米雪儿默默松开了手掌。
从这里也能看得出两个妹子在性格上的不同。
相比本身就很有主见，平日里也乐于与郑气争论不同想法的李霁月而言，米雪儿则要显得“乖巧贤淑”很多，前者会在郑气偶尔不在状态的时候毫不客气地点出他的错误，后者则只会在不打扰郑气的前提下尽她所能地帮助他查漏补缺。
毕竟当初米雪儿加入仙班的本意也只是为了给米雪莉治病，而如今不仅妹妹身上的怪病已经被钟校长根除，就连远在国外受苦的母亲也在众人的帮助下得到了巨大的生活改善。
在此前十八年一直饱经风霜苦难的米雪儿眼中，近两个月来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都让她忍不住产生一种幸福到不真实的错觉，以至于她经常会在午夜梦回时分被突然惊醒，梦见自己又回归到了一个比之原本更加绝望的世界……那种如同置身于无间炼狱般的感觉实在太可怕了。
好在噩梦终究只是噩梦，如今的她不仅家庭美满，更是在仙班里收获到了好几个可以交托后背的真心朋友……以及一个未来人生的目标。
嗯，一切都是那样美好～
因此，对于不是正统神州人出身，在内心深处也没有“家、国、天下”概念，的米雪儿而言，既然她都已经过上曾经做梦也不敢奢望的生活了，那往后又还有什么好值得努力的呢？
是以在如今的新海仙疯五人组中，米雪儿在修炼变强方面的进取心是实际上最低的那个，如果不是为了报恩和某些让她不愿因为实力上的差距而被某人疏远的小心思作祟，或许现在的金发妹子已经变成一个佛系少女了。
故而这一次的会考在米雪儿看来其实并不重要，毕竟那个所谓的“优胜者重宝奖励”又不会把她唯一想要的大活人奖赏给她，一旦真正获胜反而还有可能会把郑气推上危险的西疆战场，怎么看都是输掉才更划算一些，这也是为什么她从一开始就对这场会考有些不甚上心的原因……
见李霁月刚一回来就把郑气拉回了“专心考试”的“正轨”上，内心深处并不希望郑气奔赴前线的米雪儿赶忙开口岔开话题：“霁月，之前你跑到哪里了，怎么不接我们的电话啊？”
“别提了～我在路上碰到了点意外！”说着，李霁月一脸无奈的耸了耸肩，“之前我不是说去见网友了嘛？那是因为我在那个网友的视频里看到了一个觉醒了超凡力量的人好像要对她图谋不轨……”
“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老大还猜到了你那几个网友就是新陆仙班的学生，我们想知道后来怎么样了。”戴劲打断道。
“诶？原来你们都知道了啊？”听到胖子的提醒，李霁月对某人关心自己的举动偷偷暗喜了一下，“没错，小花她们的确是新陆仙班的学生，这一点我也是在击倒那个外国超凡者之后才知道的……不过，重要的并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见妹子神情有异，郑气忍不住好奇问道，“你碰到什么可疑的事件了吗？”
“没错！”
李霁月凝重点头：“原本我看那个外国人只是身体素质比普通人稍微强了一点，以为他只是个偶然被灵气影响，觉醒了一点【体】修皮毛的普通人，所以在打晕他之后就没怎么在意，直接联系长安这边和仙班有过合作经验警方把他带走了。
但在那之后没多久，我们又再次接到了警方的电话，他们说在……在押解那个外国人路过高速公路的时候，犯人突然间凭空长出了一对翅膀，一拳打破车顶飞走了！”
“长出翅膀！？”郑气悚然一惊，“不是只有B级以上的【体】修才能让身体短暂异化吗？那个外国人会有那么强？”
李霁月小手一摊：“刚开始我也不相信，但这年头‘举头三尺有监控’，我和小花她们特意和警方一起去了交通队调阅录像，发现那个不堪一击的外国人居然真的是长出了一对白色翅膀飞走的。”
“那后来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我和小花已经联名写了一份报告，把这件事上报给钟爷爷和老师他们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就轮不到咱们去操心了。”
“……有道理，那准备考试吧。”理解地点了点头，郑气回首瞥见绝大多数仙班小队都已经顺着空间入口进入到了这个四周雕绘着古朴铭纹的半圆形石室当中，此时眼看最后一队穿着齐刷刷面罩黑袍的新陆州妹子们也迈步走了进来，他也默默抬手，将特意改成了另外一种花纹的潜行面具戴在了脸上。
与此同时，在学生们终于到齐之后，考官路一白拎着一个巨大的手提箱子上前两步，指着身后分别写有“儒、墨、道、法、名、医、农、兵、杂、纵横、阴阳、小说”字样的十二扇青铜大门说道：
“同学们，时间有限，之前我已经详细解释过了考试流程，这里也就不再赘述了，大家如果没有其它问题的话，那我们就要开始考试了。”
第168章 “弱质女流”
“我手头有不少本金，全部拿出来的话，只要用徙木立信的办法在村外设立一个类似彩票的抽奖游戏散财，吸引民众应该不成问题！
不过在此之前我要提醒你一下，虽然我可以暂时哄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村民，但应龙部的族人不是傻子，即使只是出于防盗考虑，他们在离开之前也肯定会安排一些高端战力留守在村子里。
所以如果老大你要做什么安排的话，不要忘记把这份变数计算进去。”
“这样么……”
郑气思索片刻，随即重重点头：“可以，去执行吧，动作要快。”
“得嘞！”胖子扭头就走。
但刚走到一半，他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身拉上了一脸懵逼的皮秀之。
“准备工作太多，我需要秃子帮我一把，老大你和大…姐就等着嘎嘎瞧好儿吧！”
眼看两人之间的交流这么快便宣告结束，女娲姐姐望着胖子匆匆离去的背影有些狐疑。
“弟弟。”
“嗯？”
“……我在人界待过一段时间，多少也算知道彩票是什么东西，你朋友那些钱虽然算不上少，但也未必能凭一场赌博就把所有人都拉走吧？毕竟总归会有些人是不爱凑热闹的。”
“原来你担心这个啊？”
郑气嘿嘿一笑，神色轻松地摆了摆手。
“放心，刚才回答我问题的可是脑力全开状态下的胖子，他说的‘徙木立信’和‘彩票’只是大方向上的计策，具体执行中的细节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是吗？可我还是不信他能一句话村民们全都喊走。”风兰时面色狐疑，“另外我不理解，如果仅仅只是支开村民的话，让我出面下令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拐弯抹角弄什么彩票呢？”
郑气苦笑摇头：“没办法，这就是自在天谋划这一场阳谋的厉害所在了。
应龙部即将到来的这场乱局中，一旦出现官方力量介入的痕迹，就很有可能会反过来成为推动敌人达成目标的助力。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姐姐你的身份还是尽量不要暴露为好。
另外，胖子的办事水平你也大可不必担心。
哪怕是像我这样中人之姿的普通头脑在被胖子提醒到‘彩票’这一方法的时候也立刻就想到了一些常见的营销手段。
无论是规定叫够几个好友可以赠送免费抽奖券，还是中奖者可以凭借亲朋好友的废弃奖券膨胀奖金，亦或是把抽奖券制作成‘集字’的形式按人头发放，胖子有的是花样能让村民们自发把那些不爱凑热闹的人也拉走的。”
风兰时：“……”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郑气随意张口说出来的这几种方法虽然听起来都很简单，但在蛊惑人心上的效率却似乎并不比自在天那样的邪教教义要差多少。
当然了，如果此时的郑气知晓女娲姐姐的想法，他八成也不会否认对方的这一判断就是了。
毕竟这些套路可是某东某宝某夕夕这样顶尖的互联网大厂集体熬光了策划运营部门工具人们的头发才内卷出来的传钅……咳！内卷出来的推广套路。
其效果之巨大，威力之离谱，如果用直观一点的数据来总结的话，那就是自从互相传播砍价消息的各种老年互助群出现以来，神州老人当中愿意养宠物的人数比例正在以极其恐怖的趋势逐年下降。
毕竟养猫养狗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而面对数量之不尽的老伙计们发来的砍价请求，又有哪个老人能忍得住不去加入其中呢？
“好了兰时姐，胖子那边咱们只需要相信他就好，接下来麻烦你带我潜入一趟关押虺云的牢房，我的下一步准备需要在确认过虺云的身份之后才能决定具体方向。”
“好。”
清楚时间紧迫，风兰时也没有多问什么，照旧一招强人锁男搂住郑气，利用羽翼遮挡的办法带着他一路潜行，畅通无阻地走进了关押虺云的牢房。
牢房里，风兰时在郑气的示意下快步来到最里一间，透过翅膀间的缝隙，郑气默默使用观察起了坐在火牢阵纹中间的青年人。
虽然有点蓬头垢面，但看眉宇倒也还算相貌堂堂，虎目浓眉很有一番豪迈气度。
此外，郑气还注意到，此刻的虺云明明已经身陷囹圄，等待他的将是随时可能落下的断头一刀，但即便已经来到了人生的最后一刻，在他眼中也只能看到满是误伤至亲的悔恨自责，而未能找到半点贪生怕死的苟且怯懦。
更重要的是，郑气仔细看了半天，虺云的丹田里果然没有象征着自在天信徒身份的“红色”气团！
确认了虺云不是自在天的信徒，郑气顿时松了一口气，毕竟只要虺云还站在人族一方，这件事就还有温和解决的可能。
于是他按照之前约定好的信号在风兰时的左臂上拍了三下，后者立刻会意，抬手间在三人身周布下了一层隔绝声音的战意结界。
感受到突然出现的结界，虺云陡然间警惕起来：“什么人！为何藏头露尾？”
话音刚落，一名身穿兰色素裙的面具女人和一个英俊到不像话的男人就这么诡异地瞬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风兰时之前得到过郑气的叮嘱，如果两人在对方面前现身，那么她就要在第一时间表明女娲的身份以便快速获取对方的信任。
于是她缓缓振翅：“虺云，你是应龙部出身，可认得孤王这对羽翼么？”
被风兰时提醒，刚刚从戒备中稍微定下神来的虺云终于注意到了那个面具女人背后的翅膀。
“五色翼！还有这个面具……竟然是女娲陛下当面？！”
“认识便好，应龙部虺云听令——”
“罪臣在！”
“卿家无需称罪，此番太和族长之死实则另有隐情，这位郑先生便是孤王请来解决事端的谋士，接下来孤王令你竭尽全力配合于他，切切不可怠慢——可知否？”
“……臣下谨遵圣谕！”
朝见君王的大礼结束，虺云重新抬起头来望向郑气。
说来惭愧，原本他刚刚确认来人就是统御八荒的女娲陛下的时候，还以为陛下身边的那小白脸只是个陪着陛下一起微服私访的普通妃子什么的，现在听了陛下的解释才知道……原来这竟然还是个兼职谋士的妃子。
不过也无所谓了，虺云是个老实人，原本他是以为自己调配的草药出错害死了舅父太和，这才会一心求死，然而现在既然女娲陛下都亲自来到牢里告诉他此事另有隐情了，他当然也不会傻到要为不属于他的错误承担责任。
“这位贵人，既然陛下说您是来帮应龙部解决麻烦的，那不知可不可以先告诉我，就是什么样的麻烦？”
“当然可以。”
郑气转头朝风兰时歉意一笑。
“正好之前还没来得及向兰时姐你告知我的全部猜测，趁此机会我就一次说清好了。”
说着，郑气在虺云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中转身看向对方。
“虺云首领，现如今根据我和陛下已经查实的情况，这一次盯上应龙部的是人族叛逆组织‘自在天’。
我想，如果确认了有阴谋存在，你应该也能回想起不少有关太和族长一家和村里一部分年轻人的反常举动吧？”
低头思考一阵，虺云重重一锤巴掌。
“的确！舅父一家近年来总让我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感，族里很多新一代的年轻人也经常都是钻进山里打猎好几天，最后往往却拿不回多少猎物。”
郑气点头。
“没错，这些都是自在天搞的鬼！至于说自在天的目的嘛……别急。
你们听我讲一个发生在人界的历史故事就明白了——”
“从前，有一个古老……不对，他们只有三千多年历史，相比于咱们，这应该是个很幼稚的民族。
重新讲。
从前，有一个年轻而蒙昧的民族，他们世代生活在黄沙与绿洲交错的土地上，生存极为困难。
和八荒这边的情况一样，生存难度大了，自然也就需要更加高效的紧密团结，于是为了能够更好的生存下去，这个年轻民族中的两群‘聪明人’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发明一套简单粗暴的纲领和仪式，并要求所有人严格执行。
这种方法看似简单，实则却能在那个一切物资条件都很匮乏的年代里极大提升民众们的组织性和服从性，从而依靠集体的力量来让愿意因此团结在一起的人们比那他们当傻子的人们更加容易存活并繁衍下去。
于是，在几经演化之后，这两群‘聪明人’编写的纲领被彼此的拥护者们捧到了天上。
信徒们坚信这两套纲领的创作者，也就是那群直到三千多年前才意识到需要彼此团结的小机灵鬼们就是创造了天空和大地的造物主，而他们自己则是被造物主所青睐的民族，理所应当就该是这片天地间的主宰。
此后，在这两套纲领信徒们的分别努力下，那个民族逐渐被一分为二。
原本应该亲如兄弟的人民开始因为信仰而彼此仇视，并在最终分道扬镳。
其中，一部分人拥护着一套名为《可兰经》的纲领留在了家乡，而另一部分人则拥护着另外一套名为《圣经（旧约）》的纲领选择了出走流浪。”
讲到这里，郑气平淡一笑：“兰时姐，我刚刚讲的这个就是人界最为古老的宗教起源了，你发现它们和自在天有什么共同点了么？”
“共同点？”
风兰时被问得微微一愣，低头思索半晌才缓缓抬头。
“天下的乌鸦一般黑～这些宗教无论是以什么形式组建起来的，也无论它们信奉的是怎样的神明和教义，归根究底，言而总之，组织宗教的人与愿意信教的人其实就只有一个目的——党·同·伐·异！”
“厉害！”
郑气一脸佩服地拱了拱手。
“不愧是八荒女娲，兰时姐看得果然透彻！
既然咱们已经知道了宗教创建的目的是为了党同伐异，那么理所当然的，想要‘党同’，就必须要让普通人觉得信了你的教派能得到好处。
而这种好处则通常会有两种——
第一种就是像人界历史上的佛教道教一样，以‘不缴纳赋税、不响应徭役’的实际利益为实利，以‘轮回转世、白日飞升’的虚假利益为添头，真真假假双管齐下，招揽信众可谓手到擒来。
而第二种则是像我刚刚提到的那两个原始教派，由于他们在创立之初就是为了团结单一的民族才设立的教义，信仰这种教派的最大好处就是可以得到一种‘老子这个民族才是被神选中的天命之人’的优越感和归属感。
虺云首领，你觉得对于一个宗教来说，这两种分发好处的方式，到底哪一种才更加适合发展壮大呢？”
“这还用说嘛，肯定第二种啊！”
老实人的回答不暇思索。
“第一种方法看似很高明，但其实只要等到逃税逃役的人多了，他们不得让那些踏踏实实干活上税的老百姓往死里揍啊？
第二种就不一样了！
你想想，如果你是那个族的孩子，从出生开始，只要你点头愿意信教，那么直到你自己睡醒之前，都会一直有一群人陪着你一起幻想自己是天地的主宰，这梦换我都不一定愿意醒呢～”
郑气向虺云投去一抹敬佩的目光：“虺云统领真知灼见，这个道理我还是不久之前才从家父那里听到才想清楚的。”
然而虺云闻言却摆了摆手，显然对郑气的恭维并不是很感冒。
“郑贵人，虺某是个粗人，听不懂你那么多一二三四，我现在只想知道到底是谁害了我舅父，自在天又有什么阴谋，能麻烦你别再说些和我们应龙部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东西了么？”
“虺首领别急，就要说到了。”
被对方如此不给面子的大声回呛，郑气仍旧笑意从容。
“刚刚之所以要提到那个一分为二的民族和两种宗教派发好处的方式，目的就是要引出我接下来的话题——
我猜测，自在天在应龙部的最终目的就是要自导自演，把‘基督教’这一人界最强大宗教的发家传奇在八荒重演一遍！”
……
第169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郑气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雷霆之刃与血魔狼吻轰然对撞，天空与大地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颜色。
飓风骤滞、暴雨住歇、电闪戛然、雷鸣收止……在这世界毁灭般的终极硬撼之下，八荒万物宛如定格，似乎一切在这一瞬间都被硬生生抽去了时间概念。
数秒之后，五感回归，郑气从无与伦比的震撼中缓缓清醒，也是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愕然意识到了自己方才亲眼见证到了怎样恐怖的东西——
“难以置信……刚刚那一下，无论声、光、震荡冲击还是其他战斗余波什么的全部都没有传递出来，不会错的——这他妈是黑洞啊！”
要知道，黑洞可不是什么字面意义上的黑色洞穴，那代表着一个密度无限大、时空曲率无限高、体积无限小、热量也无限大的奇点，其自带无限大的引力甚至可以吞噬邻近宇宙区域内的所有光线和任何物质，是物理意义上宇宙中最危险的天体现象之一！
“只是两个超凡者的力量相互挤压，居然就能坍缩出黑洞这种离谱的玩意？！”
这是什么扯淡的现实！
但也就在这些念头闪过脑海的下一秒钟，两位天境强者的招式交错分开，微型黑洞在这一瞬间变成闪亮至极的白洞，之前被吞噬一空的声、光、能量与震荡余波被瞬间倾吐而出。
震耳欲聋的爆炸伴随着灼目闪光充斥整片天地，刚刚还是漫天乌云的高空被恐怖至极的风压横扫而过，层层黑云被瞬间撕做无数碎片四散飘摇。
一击之后，天空中的战斗并未停止，刚刚轰出黑洞的那一记对轰虽然消耗不小，但还不至于消耗掉两位天境超凡者的全部力量。
于是，在郑气持续震惊到有些麻木的眼神注视下，雷霆巨人与血色魔狼再度战作一团。
银红二色飞转瞬移，战意相撞的爆炸声亦不绝于耳。
因为是超高声速战斗的关系，郑气眼中看到的交锋与耳边听到的巨响完全不在一个频道，那感觉就好像在看一场配错了声道的电影，每每要在画面出现后的许久才能听到声音，而随着这样的错位感逐渐积累，天空中的战斗在郑气眼中也变得愈发难以理解起来。
轻叹口气，郑气缓缓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他很清楚，之所以会产生这种异样的感觉，那是他之前十八年中养成的眼耳协调的习惯在作怪，此时的他并没有匹配超高声速战斗的软硬件实力，勉强自己去理解S级强者之间的战斗并不是明智之举。
留意到郑气的动作，风兰时隐藏在面具后的水润朱唇微微一勾。
显然，女娲姐姐很欣赏他的明智。
就这样，天空中的激战又持续了一分多钟。
血色魔狼看起来凶狠依旧，但雷霆巨人身上的电光却肉眼可见地变弱了少许。
郑气面色凝重：“兰时姐，章将军是不是有麻烦了？”
“这很正常。”风兰时语气平静，“章统领去年才刚刚晋升天境，他的战力底蕴本就远比不上多铎这样成就天境上百年的老魔。”
“那咱们是不是要想想办法帮他？”
“不用担心，论战力章统领虽然在人族天境强者中只能敬陪末座，但在统兵战略方面却是一把好手，如果没有击败对方的万全把握，他是不会贸贸然出手的。”
“原来如此。”
郑气了然点头，再次屏息静气朝场中看去，果然没等多久就见到章统领的后手——
此刻的夜空已然万里无云，在静谧的星辉与月光之下，一片好似大雁翔群的黑影正由远及近地飞掠而来。
不远处，俊秀男子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些不寻常的黑影。
“不好，是青州水军的乌羽骑！将军快撤！”
然而这时发现却已经来不及了。
“哈哈哈哈哈——多铎老魔，你中计了！”雷霆巨人仰天狂笑一声，挥舞长刀斩出最后一道便与乌羽骑兵滑翔提速的气流。
多铎回头望去，见天边那些站立在黑翼巨鸟背上的轻甲士卒竟足有三百之数，惊愕之下便要催动魔狼踏空远遁，不想却被雷霆巨人以刀化绳，牢牢捆住了他的腰身。
望着天空中的士卒们一个个翻身跃下巨鸟，全力开启心眼的郑气忍不住微微皱眉：“兰时姐，这三百精兵每一个似乎都只有B级水平的战力吧？”
“你是想问，为什么这些顶天只有玄级战力的士卒，却能把多铎那样一个天境强者吓得举止失措吧？”风兰时含笑问道。
“嗯。”郑气老实点头。
“这个嘛……”风兰时的语气有些唏嘘，“只能说项羽不愧是开创了一个时代的顶者强级，虽然他死后的怨念变成了龙血魔王为祸八荒，但他生前创造的势修体系却也造福了八荒人族两千余年。”
“小弟，你不是也练了【势】修功法么？在你看来，【势】修最大的优点是什么？”
“最大的优点？”
郑气略微沉吟：“如果放在人界，【势】修最大的优点应该是修炼时所需要的灵气最少，但如果换做八荒世界，【势】修相比于其他修炼方式，优势最大的地方应该在于它的‘速成’特质吧？”
“果然，你还是这么聪明～”
郑气感觉和兰时姐姐握在一起的手掌被对方紧了紧，随即耳畔再次传来了对方解释的声音。
“所谓修炼需要的灵气最少，换言之也就是利用灵气的效率最高，当有着这样奇妙特质的【势】修体系传入八荒之后，八荒世界的有识之士便立刻意识到了它的价值。
在那之前，八荒虽然有着【体】、【术】、【气】这三条强大的超凡道路，但这三条道路却有着一个近乎相同的弊端，那就是超凡者修炼成型的速度太慢，且难以提升底层士卒在战场中的作用。”
“但随着【势】修的出现，这种运用军势战意勾连灵气，无论将军还是士卒都极易修炼成型的力量体系兼具了可复制、可传播、可循环、可推广的巨大优点，几乎在不到百年的时间里就风靡整个人族，成为了戍边士卒将领们首选的修炼体系。
在如此强烈的修炼热情之下，【势】修体系理所当然地在八荒世界中得到了长足发展，而咱们眼前这种将修炼同种功法的士卒战意勾连在一起借以组成‘军势屠魔阵’的秘术就是其中最重要的成果之一。”
随着风兰时的解释，天空中跃下坐骑的士卒们纷纷开始了竭尽全力地激发自身战意，三百个闪耀着银辉雷芒的“灯泡人”近乎落地的一瞬间就被彼此之间的电光串联在了一起，三百灯泡相互连携，瞬间化作了一张声势骇人的雷霆电网。
雷霆电网飞速启动，每一个士卒都万分默契地以与前一个人差之毫厘的频率踩踏地面，整个阵型如同海浪潮涌般飞速朝着血色魔狼笼罩而去。
见到郑气眼中闪过的疑色，风兰时继续解释：
“军势屠魔阵需要由修炼同种战意且有着相当程度默契的士卒合力才能发动，除了可以将每一个士卒的单体力量激发到极致之外，每当士卒做出动作的时候还可以视彼此之间的默契程度调用屠魔阵中其他没有行动战友的战意为己所用。
当然了，这个战意的调用比例虽然理论上可以达到无限，也就是一万个人里有一个人做出攻击或者防御，这一招中便能蕴含全军一万人的战意力量，但实际上想要提升这个比例的难度很大，即便是统军水平在整个八荒也算数一数二的章统领，也只能在自己的300亲卫黑羽军中培养出接近60比1的连携程度。”
“原来如此……”
郑气忍不住感慨出声：“怪不得只要仔细看就能发现，这三百个士卒在同一时刻几乎只会有不超过五个人同时做出动作，原来他们是为了让力量集中才这么做的……
60个B级士卒的力量加在一起，虽然在力量的‘质’上还远不如S级强者，但在量上却已经很接近了，这300精兵相当于五个只是稍稍弱于S级的强者，怪不得多铎会吓成这个样子。”
见郑气领悟得这么快，还能举一反三，风兰时略感惊讶的同时又觉得有些理所当然，于是她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而趁郑气把注意力放在黑羽骑身上不需要自己解惑的机会，开始强忍紧箍咒的疼痛思虑局势。
‘郑气说幕后黑手是个【气】修，他的判断应该不会有错。
这样说来，多铎应当只是幕后黑手的盟友……幕后之人就是那边那个握着折扇的男人么？’
不知道为什么，风兰时总觉得这一次应龙部的变故太过诡异，眼前的围剿也太过顺利了。
毕竟哪怕是阴差阳错有了郑气出面破局，但“历史”上郑气同样提前一天来到了应龙部，那时候的他即便是着急米雪儿的手术，也不应该对应龙部里种种不对劲的事态毫无察觉才对。
更何况在那个郑气早到了一天的“历史”上，应龙部的太和族长根本没有身死，这场疑似蔓延到了整片人族东海区域的阴谋也似乎并未引爆……
到底是出了怎样的变故，才能让“历史”和“现在”生出如此之多的不同呢？
……
风兰时陷入深思，远方的战斗却并未停止。
三百黑羽骑兵踩着韵律奇妙的步伐，冲锋速度迅捷无比。
爱新觉罗多铎被雷霆巨人拦阻，费劲浑身解数才将将挣脱掉了雷刀锁链，然而再回首时却讶然发现，黑羽骑兵组成的电光大网已经将他身边数百米范围内的区域围了个水泄不通。
前后左右，不管往哪个方向突围，都有一方气势惊人的六十人队严阵以待。
观上俯下，无论飞天遁地，雷霆巨人与最后一方六十人队都在虎视眈眈。
锋锐目光扫视一周，多铎心知敌人必是有备而来，于是再也不敢托大，仰天大声呼叫援军。
“玉青子，你他娘的还看什么戏！？今天本王若是交代在这里，你们自在天休想再有立锥之地！”
“切~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嗤笑一声，俊秀男子一脸不爽的合上折扇。
没办法，虽然他也不想迎合这种性格鲁莽的猪队友，但他家里那么多人还要指着对方吃饭，因此即便心中万分不屑，眼前这人却还是要救的。
并指沿着扇骨轻轻一抹，玉白色光华绚烂弥漫。
造型精美的折扇在光华作用下逐渐化作一柄绘刻着玄奥纹路的寒玉长剑。
“万剑伏魔——去！”
一声长啸，玉骨长剑分化万千，漫天剑雨好似浩荡星河。
然而这看起来飘逸出尘的绝世剑招却并没有攻向血魔之王，铺天盖地以与招式名称截然相反的讽刺姿态朝黑羽骑兵倒灌而去。
风兰时苦思良久仍旧毫无所得，突然出现的耀眼剑光将她从思绪中强行拉了出来。
“能用出这种程度的御剑术……果然是自在天的人。”
下一秒，就在风兰时振动羽翼，准备放开郑气上前迎敌之际，却见夜空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颗挂着长长尾焰的天际流星。
这枚突然出现的流星出人意料，风兰时和郑气不由凝神望去。
从心眼中看清流星实质，郑气眉梢顿时升起一股喜色：“不是流星，是墨王剑！是郎老师来了！”
“人界狼嗥吗……看来不需要我出手了。”听到郑气认出来人，风兰时暂时止住了亲自上场的心思。
毕竟她这会儿仍然处于紧箍咒的干扰之下，状态实在称不上有多好。
两人话音刚落，郎猛踩着墨王犹如神兵天降，原本直奔黑羽骑兵漫卷而去的剑之海洋被墨王落地的浩大威力砸出一块巨大缺口，不再严密的攻势被士卒们架起电光屏障堪堪扛过。
“啧啧啧～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值得他章大统领连夜带兵围剿，原来是自在天来的苍蝇。”
郎猛左手揣兜，右手反手将门板巨剑扛回肩上，迈起懒洋洋的步子走向俊秀男子。
“来者是三青四欲中的哪一位啊？朗某人剑下不斩无名之犬。”
第170章 应接不暇
惊呼声入耳，郑气三人心脏骤缩，慌忙回身看去。
只见十几只双目猩红的人型怪物如同炮弹般从旁边的河水中爆跃而出，嘶吼着朝李霁月和米雪儿径直冲去。
“啊————！”
突然发生的异变吓得米雪儿花容失色，没有战斗力的她在看到那些半边身子长满鱼鳞的“女人”们朝自己露出满口尖锐獠牙的时候，忍不住下意识地惊声尖叫起来。
与此同时，李霁月在见到敌人的第一时间就开启了心眼，一行十三只“鱼妇”的实力水平尽收眼底。
‘D级八只，C级四只，那只为首的居然是B级？’
“挡不住，跑！”瞬间作出判断，李霁月没有任何犹豫地开口解除了《童心闭口禅》的禁制，体型变为孩童的同时引爆丹田中臻至C级的内气修为，一面星辉闪耀的半透明护盾瞬间撑在了她和米雪儿的身前。
趁此机会，两人转身朝队友飞奔而去。
然而没等她们跑出多远，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妹子们的心狠狠一沉。
“砰——砰——咔嚓！”
怪物接连撞在星辉之上，澎湃巨力震得护盾摇摇欲坠，李霁月拼尽全力撑起的护盾仅仅维持了不到两秒便宣告破碎。
“嗬嗷————”
防御瓦解，怪物们追身而上，眼看两个妹子的背影近在咫尺，终于可以饱餐一顿的它们忍不住发出了兴奋的刺耳尖笑。
千钧一发之际，两个飞奔逃跑的妹子忽然极为默契地同时扑倒在地，一条燃烧着璀璨烈焰的神俊火龙擦着她们的秀发惊险飞过，直直朝着怪物们轰击而去。
熊——！
火龙在人鱼群中轰然炸裂，爆燃激波伴随着赤红火星四散飞射，汹涌热浪将怪物们掀得人仰马翻，包括那只B级在内的怪物们全部倒在地上挣扎不已。
“别停下，继续跑！”
见自己全力施放的《净衣咒》果然效果拔群，郑气咬牙忍耐着瞬间抽空灵台带来的头脑剧痛，高声提醒两个妹子的同时也忍不住心下后怕。
幸好他这几天抽空看了几遍《山海经》，如果不是认出这些半身不遂的鱼人怪物就是传说中的“鱼妇”，恐怕还真不敢像这样用《净衣咒》孤注一掷。
所谓“鱼妇”，说白了就是一种寄生在女性尸体上的怪物，《净衣咒》不伤活物的特性虽然对怪物本身的伤害不大，却可以极大程度地毁坏掉这些怪物的“宿主”，让它们失去赖以发挥力量的依凭。
然而，即便是有着不小的克制关系，郑气也不认为自己一个D级超凡者的全力一击可以一口气灭掉那么多鱼妇。
因此他在打空法力之后没有丝毫停顿地掏出了兰陵王面具握在手上，同时高声喊道：“胖子，这里你插不上手，快去周围有人的地方叫救兵来！”
“明白！”戴劲飞速跑远。
“秀之！待会儿我会攻击它们的下盘迟缓它们的动作，鱼妇只喜欢攻击少女，你可以靠近一点，尽量瞄准它们覆盖鱼鳞那一半身子的心脏出刀，明白了吗？”
“交给我吧！”一手按在刀囊上，皮秀之快速寻找着狙击位置。
几句话的功夫，郑气已经飞身来到了两女近前，不远处的鱼妇们也摇摇晃晃着爬起了大半。
见此情景，郑气轻声问道：“霁月，你还能动手吗？”
李霁月神色焦急地闭目半秒，随即颓然睁开：“……不行，娲皇骨的力量还在融合期间，根本不受我的控制。”
“这样啊……”
嘴角挂起一丝苦涩的微笑，看着越来越近的怪物们，郑气缓缓将手中的面具戴在了脸上：“没办法，只能拼命了……霁月，雪儿，把你们贴身的衣物借我一件。”
“啊？”X2
李霁月和米雪儿齐齐一愣，虽然不明白郑气为什么要在这样的紧要关头提出这么羞人的奇怪要求，但内心深处对男人的信任还是让她们没有过多犹豫地分别递上了贴身的手帕。
“很好。”将手帕放在鼻间闻了闻，郑气在两个妹子通红的脸色下满意点头。
开启心眼，《暗影极意》天赋反向激活，平时储存在面具里的战意和存在感瞬间如火山版奔涌爆发，让郑气的【势】修战力从D级中等一跃来到了接近C级的水平！
此刻，鱼妇们已经嘶吼着冲到面前，情势万分凶险，然而面对如此危局，郑气的心绪却十分诡异地陡然冷静了下来。
【身后就是我想保护的人，只要战力差距没有达到二十倍以上，一切就还有希望！】
战意在拳锋与脚掌压缩聚集，郑气在极致的冷静下放弃了全部防御，将自己为数不多的力量全部放在了攻击与闪避上。
【接下来的战斗，如果踏错任何一步……会死的吧？】
心中闪过一缕危险的想法，郑气毫不犹豫踏出脚步，脚掌与大地的接触面上一团战意轰然迸发，强烈的反作用力让他以远超普通D级超凡者的速度迎面向着数量与实力远超己身的敌人正面冲去！
这一瞬间，郑气被众多鱼妇身周萦绕的那一股股不起眼的锋利水流在身上划开了无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但这些伤口在他的精准计算中却无一命中要害，甚至连迟滞他的动作都没能办到。
下一秒，冲入鱼妇群中的郑气悍然出手，覆盖拳锋之上的战意凛如刀锋，伴随着一击刺拳，透体而过击碎了一只C级鱼妇的心脏。
“嘶嗷————！”
眼见同伴又倒下一个，剩下的鱼妇们愈发愤怒，它们放弃了对两个妹子的追击，以合围之势向郑气直扑而来。
然而郑气等的就是这个时候，面对即将近身的利爪獠牙，他用力向脚下一踏，沙尘四起的同时运转刚刚学成不久的《白马经》，将丹田里为数不多的内气全部爆发出来，吹起风暴让沙尘弥散到了整个战场。
紧接着，郑气一左一右抛出两张手帕，在半空中直接拉开了太祖长拳的起手式。
“来吧！是死是活就全看这一击了！”
由于鱼妇的本质是宿主与寄生生物的关系，这种异兽其实并不像大多数人以为的那样是上下分开，人身鱼尾的“美人鱼”，而是一种左右分开，半边身子长满鱼鳞的丑陋怪物。
郑气也正是抓住了其左右重心不对称的特点，用自己的全部内气在鱼妇群中丢下了一颗“震爆弹”，并以此成功破坏了它们的身体平衡。
双目星光璨起，【心】修之力极致爆发，郑气仅凭借沙尘中的隐约可见的大致轮廓就在脑海中模拟出了周围所有敌人的三维动作模型。
刹那间，自身招式的攻击范围与敌人要害的所处位置在郑气大脑中排列组合，转瞬便计算出了最合理的攻击方式——
“果然没错，既然是专门寄生女性的生物，“鱼妇”的主要感官只会是嗅觉，现在沾有霁月和雪儿味道的衣物被我丢到了分开的方向，这些怪物的合围有破绽了！
……敌人数量太多，必须合理分配战意才能打出最大的杀伤效果，相比《阳明拳势》，用《太祖长拳》消耗会更小些。”
一念及此，郑气拉开拳架，以《太祖长拳》中的猛虎伏案式翻身落地，腰背筋骨齐声鸣震，蓄势待发犹如满月弓弦。
“先杀左一，上前四分之三步，右脚踏出战意立即转至左脚，一击中后向右闪避，回脚侧踢右二……”
思路清晰无比，郑气如同脑中预演的那样一招左穿云手抓碎左侧第一只敌人的咽喉，又赶在左侧第二只敌人利爪临身之前翻身跳开，跃动途中顺势一脚踹塌了右侧第一只敌人的半边脸庞。
“同伴死亡会激化它们的凶性，从此前杀死第一只敌人的情况来看……速度会提升百分之五左右。
但这样一来，七十五度方向C级与D级鱼妇中间就会因为速度差而在未来1.6秒左右露出可供一人脱身的破绽……”
双脚落地后虚步连退，左顿右晃以毫厘之差闪开敌人前后夹攻，郑气心中默算，在时间来到1.5秒的时候将全身战意以六四开的比例分别汇聚到了左手掌刀与右脚足底，进而同时启动爆发。
转瞬间，郑气在以左手掌刀斩断了一只敌人脖颈的同时也从鱼妇的包围圈里成功脱身。
从刚开始冲入包围到现在的全身而退，时间一共也只过去了大致五秒，而就是在这几乎只是一个照面的短暂时间里，郑气以区区一个D级超凡者的身份瞬杀两C两D四只鱼妇。
“这样一来，除了最开始被《净衣咒》直接轰死的一C两D之外，场中还剩一B一C四D，总共六只敌人。
霁月和雪儿距离建木还有七八十米，如果我能再上去拦住敌人十秒，她们就能活命……但那样我势必将会再度陷入包围。
刚才的突围与击杀虽然没有消耗掉我多少战意，但身上却已经多出了许多伤口，伤口持续失血会让我的反应力与灵活性逐渐下降……再一次被包围的话，我恐怕撑不过二十秒钟。
不仅如此，更加麻烦的是，B级鱼妇的智力似乎不低，即便我不主动上前，以它指挥同伴的速度，恐怕也不需要五秒钟就可以对我们形成半包围圈。
届时他们只需要慢慢推进就能一步步压缩我们的撤退空间……最终我们会在距离建木十米左右的地方被完全包围，插翅难飞……”
理清楚了思绪，郑气不禁露出一抹无比苦涩的笑容。
开玩笑，他一个身负重伤的D级超凡者，平均战力只有60不到，哪怕算上天赋与【心】修加成，蓄力一击的爆发力至多也只有150不到。
而在他的心眼观察当中，对面那只领头的鱼妇在正面接下一发《净衣咒》后也照样有着1500以上的平均战力……这种二十倍以上的战力差距已经是郎猛口中无可逾越的鸿沟了。
连普通对战都毫无胜算，就更不要提在这种自身重伤的情况下还带着两个拖油瓶了，摆在他面前的根本就是必死之局！
沉默半秒，郑气缓缓回头，朝担心望向自己的李霁月和米雪儿温柔一笑，语气平静无比。
“你们留在这里只会妨碍我的手脚，快跑！回仙班喊李教授过来救场，我至多只能再撑一分钟，一分钟内要是赶不回来，我就只能先去那座不太吉利的桥上报道了！”
听到郑气的话，米雪儿噙着眼泪朝建木拼命跑去，变成了小孩样貌的李霁月却紧紧攥着粉拳，站在原地一步未动。
见只骗走了一个，郑气苦笑一声还想再劝，但这会儿六只鱼妇眼看就要冲到他的身前，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胁让他无瑕再去思考其他事情，只能开启心眼与敌人尽力周旋起来……
看着不远处为了拯救自己而再一次冲入异兽群中的郑气，泪眼朦胧的李霁月在识海中疯狂呼唤起了“未来”。
‘喂——！别装死了！快出来！郑气有危险了！’
【我已经看到了，这是过去未曾出现的意外。】
‘一句意外就完事了！？快想想办法啊！敌人太强了，郑气撑不到李爷爷过来的！’
【无妨，现在的情况虽然凶险，却并非没有破局之法。】
‘破局之法？在哪里！？快告诉我！’
【关心则乱，郑气可不是什么脑子一热就不管不顾的莽夫，虽然可能连他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但以他的脾气是不可能会做毫无胜算的事情的……不信的话，你可以回头看看被你忽略了的皮秀之现在在做什么。】
‘皮秀之！？’
被“未来”提醒，李霁月连忙向身后看去，果然看到了执刀肃立在不远处的皮秀之。
“这股气势是……秀之突破到C级了？”
李霁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止。】未来语气幽幽，【仔细看他的眼睛和手掌……那是心眼和势修天赋的力量！】
就在“未来”话音落下的瞬间，原本如同木雕泥塑般呆愣的皮秀之忽然动了。
舒肩、抬臂、进肘、旋腕、弹指——随着一记不带丝毫烟火气的投掷动作从容挥出，一道闪耀着漆黑寒芒的流光如同瞬移般在刹那间穿越时空……
第171章 奇也怪哉
闭目思考了一会儿，郑气开口问道：“秀之怎么样了？”
“秃子？他没事……但也不算完全没事。”
说着，戴劲微微耸肩。
“那货在短时间内连出五刀，整条右臂的肌肉和毛细血管受伤严重，虽然李教授已经给他上过了药，但貌似还是要休养一周左右才能完全恢复如初。
不过这一次他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不仅成功开启了心眼，【势】修境界也在迈入C级的时候觉醒了第一个天赋。
那小子还大言不惭跟我吹牛，说等到他把飞刀术和天赋磨合熟练了，任何同级别的对手在他面前也就是一刀的事～”
郑气微笑摇头：“秀之倒也不全是吹牛，他的飞刀在威力方面的确恐怖……”
说着，他坐起身来：“行了，我感觉已经好多了，李教授在哪？带我过去，我有事要找他商量。”
“老大，你真没事了？”戴劲将信将疑，“咱哥俩那么多年感情，你可别害我，要是走半路上你又晕倒了，咱班上那俩妹子估计能生撕了我！”
“少废话，需要我揍你一顿证明一下吗？”
“……那什么，李教授就在楼下，老大你跟我来。”
于是，郑气好说歹说把米雪莉哄去食堂，自己则和戴劲一起来到了楼下的员工宿舍。
“郑气？”李教授见郑气受了伤还到处乱跑，语气略带责备地问道，“你怎么不好好在床上躺着？”
看到对方眼里的关心神色，郑气讪讪一笑：“您老放心，之前我只是因为心力消耗太大才暂时晕倒的，身体上的这点皮外伤不算什么，我急着过来是想问您一下，关于我们遇到袭击的事情，您没有继续追究吧？”
闻言，李教授的目光中多了一抹质询之色：“说起这个我还要问你呢，为什么你要让米雪儿转告我们你猜到了幕后主使的身份，还特意告诉我们不要继续追查下去？”
郑气苦笑：“教授，这件事可能涉及到了我和八荒中某个大人物的‘个人恩怨’，具体经过可以等我自己慢慢调查清楚之后再给大家解释吗？”
“个人恩怨吗？”李教授用莫名的目光盯着郑气看了一会儿，随即轻轻点头，“可以，老头子等着你的解释。”
“谢谢。”郑气松了口气，顿了顿又开口道，“还有件事，关于去应龙部取龙鳞的任务，我想了一下，还是我和戴劲两个人去吧。”
“你怀疑那个幕后之人还会对霁月出手？”
显然，李教授也通过鱼妇的特性猜到了幕后者的目标是李霁月，原本他还以为是郎猛和自家侄女的哪个仇家找上门了，可现在听郑气话里的意思，那人似乎是因为郑气才迁怒李霁月的？
郑气摊手：“其实我也不确定她会不会再对霁月出手，但咱们没有必要去赌这个概率，不是么？”
略微思索，李教授缓缓点头：“你说得对，正好皮秀之的伤势也不适合出门，这一次就让他们三个留在仙班吧……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
“这么急，不和其他人道个别了？”
“不了。”郑气摇头，“时间原本就不算充裕，现在我又躺了大半天，事不宜迟，每多耽搁一秒都有可能出现新的意外。”
“好吧。”
李教授也觉得郑气的想法没有问题，闻言点了点头。
“既然在新海城内都能遇到袭击，这一次的行程或许不会像我之前想的那样太平……戴劲，正好你也是水系【术】修，这是我天赋化形的异兽，龙子‘螭吻’。”
说着，他抬手在掌心凝聚出了一只龙头鱼身的水蓝色异兽虚影，虚影在水蓝色光华的灌输下不断凝实，最终又在一串神妙的咒文闪动下变幻成了一枚冰晶手环。
做完这些，李教授擦了擦额头冒出的虚汗，把手环递到了胖子手上。
“关键时刻用水系法力激活，它可以化作A级下等的异兽存在3分钟，一共只有一次激活的机会，不要滥用。”
天赋外放的消耗很大，李教授在把手环递给戴劲之后就一脸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郑气和戴劲见状也没有再多打扰，道谢一声就快步离开了员工宿舍。
一路进入建木通道，郑气两人刚准备去瀚海部雇几个护卫一起上路，没走两步就意外看到了皮秀之正从市集方向拖着一大团渔网向这边走了过来。
“诶——！秃子！干嘛呢？”胖子笑着打了声招呼。
看到两人，皮秀之微微一愣，“戴劲？老大？！你们怎么来了？”
“没办法啊～”郑气摊手，“我怀疑之前袭击咱们的人是把霁月当成了目标，雪儿的手术又耽误不得，所以就和李教授商量了一下，把去应龙部的人选减成了我们俩。”
闻言，皮秀之脸色一急：“太不够意思了吧？就算不带女生，你们怎么连我都不告诉一声？”
“哎呀～我和老大这不是看你还要养伤嘛。”戴劲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要挡路，“你小子现在又出不了刀，跟着我们舟车劳顿还容易耽误恢复，我和老大也是为你着想才没告诉你的～”
“谁说我出不了刀的？”
皮秀之怒目拦在两人身前，当着两人的面举了举手中那团巨大的渔网：“你们看，我这胳膊虽然还没完全恢复，但搬个东西什么的都已经没问题了，出刀也能保证至少有全盛状态七八成的威力！”
“这——？”戴劲侧头看向郑气。
后者苦笑点头：“看来今天不带上你我们是走不出这新海城了……
行吧，胖子，你写张留言贴在建木上，就说秀之跟咱们一块儿走了。”
“得嘞！”戴劲马上照做。
一小时后，三人坐在一架马车里，在瀚海部和流云部一共二十名战士的护卫下踏上了前往流云部的旅程。
马车上，皮秀之看着车厢里一应俱全的丝垫、熏香、茶点等等，又闻着不断窜入鼻腔的火锅味道，忍不住感慨出声。
“啧啧啧，这就是狗大户的排场吗？”
“切，这才哪到哪？”戴胖子√一笑，“也就是新海城还没发展起来，市面上最好的配置也就这个水平了，据说轩辕丘那边还有用龙拉的车架呢，那才算得上排场！”
皮秀之听得双眼放光：“胖哥！那等到时候你买到龙拉的车了，就借我坐坐呗？”
“嘿嘿嘿嘿～好说～”
另一侧，郑气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胖子吹牛，一边从火锅里夹了一片鱼肉放进嘴里，忽然间他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转头看向皮秀之问道：
“话说回来，之前我和胖子过来的时候看见你抱着一堆渔网，那是准备干啥用的？”
“还能干啥，把建木边上的河口封起来啊！”
皮秀之脸上写满了理所当然：“有了一次就保不齐有第二次，新海城建木边上可是咱们平时修炼和睡觉的地方，不把那些河口封上渔网，你就不怕以后做着梦直接被不知道哪来的怪物给吃了？”
“噗嗤——！”X2
“你们笑什么？”皮秀之满脸茫然地看着两个队友，“我这不也是为了大家好么？稳一手准备，小心无大错啊！”
听到小皮同学的天真想法，胖子一个没忍住，笑得更大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秃子啊，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开出来的‘心眼’是残次品了，感情你是让人给坑了啊？”
皮秀之微微皱眉：“我怎么就让人坑了？那渔网不该弄吗？”
“废话，当然不该弄了！”
说着，胖子微笑着敲了敲桌子：“秃子，你稍微动动脑子想想——
先不说建木边上的那几条河过段日子就会开始通船贸易，你这网就算布好了到那时也得拆掉，就单说你买到的那些麻布渔网……
就算你没打过渔，‘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俗话总听说过吧？
麻布渔网吸水容易膨胀，坚韧度差，潮湿之后又极易腐烂，你弄那么一大堆渔网，是准备让大伙以后啥都不干，成天光帮你晒渔网么？”
皮秀之愕然：“……那照你这么说，咱们这一次吃了那么大的亏，都不需要总结一下教训的嘛？”
“总结教训当然没错。”郑气笑着拍了拍皮秀之的肩膀，“但在总结教训之前，咱们首先要分清楚锅到底在谁身上，应该接受教训的那个人又到底是谁。”
旁边，戴劲适时接话道：“很明显，这次的问题全部都在新海城的守卫身上，咱们只需要向三大部族表示不满，敦促他们加以改正就可以了，没有必要连城防守备工作也揽到自己身上。”
皮秀之仍然皱眉：“可就算是把城防交给了三大部族去管，也还是咱们自己再多留一手准备才比较稳妥吧？”
“秃子啊，你是不是无脑小说看太多，被忽悠傻了？你到底懂不懂‘稳妥’和‘笨蛋’的区别？”
说着，戴劲一脸恨铁不成刚地拍了拍桌子。
“爽文小说里所谓的‘稳’、‘苟’之类的概念，其本质根本就不是咱们平时理解意义上的‘谨慎’，而是一种将时间、精力等等资源进行超低效配置的‘极致浪费’。
你之所以会觉得那种东西有道理，无非是因为看到那些故事里的主角因为所谓的‘稳’和‘苟’而拦住了多少敌人的阴谋诡计，这才对那样的行事方法产生了不切实际的误判。
稍微动脑子想想吧！
你之所以会感觉到爽，不是因为书里的主角挡住了反派的阴谋诡计，而是因为他拥有的资源已经冗余到了可以随便浪费的地步，真正厉害的是‘资源富裕到随便浪费也能赢’，而不是什么狗屁的‘稳健’。
如果不是爽文主角，没有只要活下去就能越来越强的金手指，有谁会把宝贵的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一大堆不必要的地方？
那种上个厕所都要如临大敌，没有百分之百把握就什么都不敢干的行事作风……现实里有没有人靠这个成功我是不知道啦，反正这种人在精神病院里倒是不少～”
皮秀之听得满脸尴尬：“……明白了，是我脑抽，看来我是真的不适合动脑子，以后我还是老老实实当个听指挥的工具人吧。”
“嘿嘿嘿～知道就好，以后多找胖爷和老大罩着你就行了。”
胖子在那边洋洋得意，郑气也单手撑着下巴打盹，马车里的三人其乐融融，浑然没有注意到天空中正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们……
“找到了！”
半空中，见终于找到了郑气一行人的车驾，姜长情的脸上满是欣喜。
此时，这位流云部族长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被一只通体翠羽的巨鸟抓在脚爪当中，听说终于找到了要找的人，巨鸟昂首高鸣一声，双翅舒展，以远远超过音速的迅捷朝下方车队俯冲而去。
马车里，郑气三人上一秒还在插科打诨，下一秒却听到了随车护卫们的齐声惊呼。
“三位公子，快些出来！天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冲过来了，咱们赶紧去道旁的林子里避一避！”
护卫们经验丰富，知道八荒中偶尔会有品级不低的飞行类异兽在旷野上捕猎，这时只要躲到附近的林子里，对方一般也就懒得继续追击，转而去找其他猎物了。
郑气三人也猜到了护卫们的想法，闻言毫不犹豫翻身下车，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跑进林子里的时候，天空中的巨鸟骤然化作一道青色流光，转瞬间便拦在了众人面前。
嘭——！
巨鸟落地，扬起大片烟尘。
然而还不等忠人之事的护卫们明知不敌也仍要抄起武器上前与之舍命交战，眼尖的皮秀之先一步大声喊道：“大家小心！姜族长都被这只鸟抓了，它的战力非常恐怖！”
听到皮秀之的提醒，众人定睛望去，果然看到了正被巨鸟抓在爪子里的姜长情。
“姜族长？她不是有事离开新海城了吗？”
之前郑气还以为对方只是对外宣称离开了新海城，暗地里其实是在帮女娲安排鱼妇袭击的事宜，但现在看她那一身蓬头垢面，头发都被泥水干粘成了一绺一绺的样子，饶是郑气也有些拿不准了。
“难道是我猜错了，女娲在新海城中的心腹另有其人？”
……
第172章 差不多得了
郑气和其他人也正是在李教授讲述的八荒历史课上，才真正明白了古代先辈们的智慧究竟有多么厉害。
自上古时代起，神州人族在对于灵气的探索与运用水平一直都是在高速发展的。
仅以【体】修为例，它的发展就历经了“盘古氏开天辟地”→“初代女娲定法造人”→“二代女娲分应龙为蛇鸟”→“神农炎帝躬耕守土”→“轩辕黄帝教率熊罴”→“炎黄一统百黎，华夏神龙出世”等诸多阶段。
理所当然的，在文明推进发展的每一个阶段当中，神州大地也不可避免的会遇到一些强大的敌人与灾难，当时的人族智者们为了应对这些挑战，也因地制宜地开发出了许多战术手段……
恰好，根据郑气的猜测，交州仙班的五人小队所使用的，应该就是一种在上古时期威名赫赫的经典战术。
据传说，当年炎黄部落以区区两个部落的少量联军在冀州之野抵抗率领九黎联盟前来攻打的战神蚩尤。
彼时虽然占据三皇正统的炎黄部落有着最为强大的应龙化身与“农”、“牧”两大手段，得自伏羲八卦的法术传承也最为完善，但也架不住号称“天下百黎”的边缘部落人数实在超过己方太多。
因此，在双方的早期交锋当中，双拳难敌四手的炎黄部落节节败退，甚至于一度被傲慢自大的蚩尤仗着人数的绝对优势，用九黎并不擅长的【术】修风雨法术压制得抬不起头来。
为了能够在战场上反败为胜，炎黄二帝与部下们讨论许久却始终一筹莫展。
就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黄帝的女儿“女妭”挺身而出，情愿牺牲自己，将一种当时还只是存在于设想状态的战法用在了她的身上——
准备数日之后，天境【体】修强者女妭强行改换了自己的肉身属性，她将原本攻防敏完美均衡的应龙之躯生生毁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极致强悍的肌肉鳞甲防御力，以及最大程度的耐火焰法术能力。
随后，女妭又请来炎黄部落的几位天境【术】修强者合力，在她身上刻画下了最高级别的火系法术阵纹。
之所以要这样做，是因为在当初那个年代，人族才刚发明【术】修不久，连法宝都还没有大规模出现，关于法术与法阵的使用手法更是远没有后世丰富。
那时想要让身娇体弱的【术】修超凡者在战场上发挥作用，除了将对手引到事先准备好的法阵陷阱之外，也就将他们定位成稍强一点的弓箭手，在【体】修超凡者的严密保护下靠近战场施放法术……这无疑是非常危险的。
正是因为靠近施放法术太过危险，炎黄联军这边单体力量更强的【术】修强者才无奈在与蚩尤联军那边质量稍弱、却人数众多的【术】修大军对轰中败下阵来，女妭也正是仔细分析过双方【术】修力量的优劣之后，才毅然选择了之前说过的那些操作。
经过改造之后，昔日的女妭摇身一变，从原本的十项全能的近战【体】修强者变成了一个慢吞吞的肉身堡垒，与此同时她身上刻画下的那些法术阵纹也在远处炎黄联军【术】修们的操作下变成了一座座可以不断发射焚天烈焰的超能炮台。
两两相合之下，极致的防御力与极致的破坏力就此交融在了一起，女妭也由此凭借着“一己之力”一战打爆了整个蚩尤联军的【术】修军团。
心胆俱裂的敌人们将这个带给他们绝望的女人称作“旱魃”，从此也就留下了“赤地千里，焚炎灭尽，旱魃一怒，涂炭生灵”的上古传说。
——这，也就是“灭灵阵”名号的由来。
其实，“灭灵阵”的名字听起来虽然很高大上，但它的原理说穿了也很简单，无非就是让一位原本应该司职近战的【体】修完全放弃自己的攻击能力，将自身的所有“属性点”都堆在抗性与防御上面充作人形坦克，然后再找几位修炼不同法术的【术】修在这位“坦克”身上刻画下可以自主发动的法术阵纹而已。
通过这样的组合，原本就不是很擅长攻击的【体】修虽然彻底失去了独自作战能力，但他的牺牲所换来的，却是极大增强之后，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无视掉队友法术余波伤害的防御能力。
或许有些人会感到奇怪，“能够无视队友法术余波的伤害”这种听起来就很low逼的属性难道很重要吗？
但是你要知道，真正的超凡者世界并不是可以关闭队友误伤的游戏，它并不像有些人想象的那么简单。
就好像从来没摸过枪的神州人往往会不理解为什么米国警察在执法时会被要求打空弹夹一样，米国人也同样不理解神州人为什么会问出“为什么不打逃跑犯人的腿而去打胸”这样的幼稚问题。
拜托！你们是不是打鬼子神剧看多了？真以为这边的人只要按一下班机，对面那人就会立刻要害中枪，应声倒下了？
知不知道在追逐战中用手枪打中敌人腿部的难度有多大？
知不知道在城市里朝光滑地面开枪很容易造成跳弹，从而误伤到无辜民众甚至警察自己？
知不知道警用手枪口径很小，有些穷凶极恶的犯人甚至能在身中数枪之后仍旧冲到你面前用刀捅死你？
电影和游戏从来不会告诉人们这些，所以现代许多没有相应见识的人在幻想战争的时候也就下意识地不会去关注那些本该至关重要的细节……
郑气也是在深入了解过超凡者历史之后才了解到，真正高端超凡者之间的战斗其实更加贴近于科幻画风。
这里并没有什么扯淡的“某某一拳打得大道震动”，也没有什么搞笑的“谁谁一脚，重演地水火风”，这里有的，就只是一群可以一定的规则下与灵气产生共鸣，从而得以在自然世界中使用一点不寻常力量的“普通人”。
仅此而已。
所以说，在真实无虚的世界里，像旱魃那样有着能够扛住绝大多数敌人攻击，又能够在很大程度上无视己方法术轰炸的强者，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一个自带无限火力，且本身又无比坚固的可移动式战争堡垒，而这种将【体】修与【术】修极致分工的“上古灭灵阵”，也的确无愧于它那“古今最强战法”之一的称号。
“不好办呐！”
……
一直到被米雪儿拉着走进了一处神秘空间洞口为止，郑气都还在默默思索着自己一方要怎样才能从精通灭灵阵战法的交州小队那里占取优势，如果不是踩着开考时间姗姗赶到的李霁月过来掐了下他的胳膊，或许他还需要好一会儿才能从自我套娃的怪圈中清醒过来。
“郑气，咱们已经进来百家冢了，考试要紧，如果你控制不住想要思考的欲望，那就暂时关掉心眼，等到第一场考试结束之后再尝试晋升C级【心】修。”
“……我知道了。”被妹子一语惊醒，郑气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谢谢你提醒我，霁月。”
同时，见到郑气恢复正常，此前一直与他十指紧扣的米雪儿默默松开了手掌。
从这里也能看得出两个妹子在性格上的不同。
相比本身就很有主见，平日里也乐于与郑气争论不同想法的李霁月而言，米雪儿则要显得“乖巧贤淑”很多，前者会在郑气偶尔不在状态的时候毫不客气地点出他的错误，后者则只会在不打扰郑气的前提下尽她所能地帮助他查漏补缺。
毕竟当初米雪儿加入仙班的本意也只是为了给米雪莉治病，而如今不仅妹妹身上的怪病已经被钟校长根除，就连远在国外受苦的母亲也在众人的帮助下得到了巨大的生活改善。
在此前十八年一直饱经风霜苦难的米雪儿眼中，近两个月来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都让她忍不住产生一种幸福到不真实的错觉，以至于她经常会在午夜梦回时分被突然惊醒，梦见自己又回归到了一个比之原本更加绝望的世界……那种如同置身于无间炼狱般的感觉实在太可怕了。
好在噩梦终究只是噩梦，如今的她不仅家庭美满，更是在仙班里收获到了好几个可以交托后背的真心朋友……以及一个未来人生的目标。
嗯，一切都是那样美好～
因此，对于不是正统神州人出身，在内心深处也没有“家、国、天下”概念，的米雪儿而言，既然她都已经过上曾经做梦也不敢奢望的生活了，那往后又还有什么好值得努力的呢？
是以在如今的新海仙疯五人组中，米雪儿在修炼变强方面的进取心是实际上最低的那个，如果不是为了报恩和某些让她不愿因为实力上的差距而被某人疏远的小心思作祟，或许现在的金发妹子已经变成一个佛系少女了。
故而这一次的会考在米雪儿看来其实并不重要，毕竟那个所谓的“优胜者重宝奖励”又不会把她唯一想要的大活人奖赏给她，一旦真正获胜反而还有可能会把郑气推上危险的西疆战场，怎么看都是输掉才更划算一些，这也是为什么她从一开始就对这场会考有些不甚上心的原因……
见李霁月刚一回来就把郑气拉回了“专心考试”的“正轨”上，内心深处并不希望郑气奔赴前线的米雪儿赶忙开口岔开话题：“霁月，之前你跑到哪里了，怎么不接我们的电话啊？”
“别提了～我在路上碰到了点意外！”说着，李霁月一脸无奈的耸了耸肩，“之前我不是说去见网友了嘛？那是因为我在那个网友的视频里看到了一个觉醒了超凡力量的人好像要对她图谋不轨……”
“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老大还猜到了你那几个网友就是新陆仙班的学生，我们想知道后来怎么样了。”戴劲打断道。
“诶？原来你们都知道了啊？”听到胖子的提醒，李霁月对某人关心自己的举动偷偷暗喜了一下，“没错，小花她们的确是新陆仙班的学生，这一点我也是在击倒那个外国超凡者之后才知道的……不过，重要的并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见妹子神情有异，郑气忍不住好奇问道，“你碰到什么可疑的事件了吗？”
“没错！”
李霁月凝重点头：“原本我看那个外国人只是身体素质比普通人稍微强了一点，以为他只是个偶然被灵气影响，觉醒了一点【体】修皮毛的普通人，所以在打晕他之后就没怎么在意，直接联系长安这边和仙班有过合作经验警方把他带走了。
但在那之后没多久，我们又再次接到了警方的电话，他们说在……在押解那个外国人路过高速公路的时候，犯人突然间凭空长出了一对翅膀，一拳打破车顶飞走了！”
“长出翅膀！？”郑气悚然一惊，“不是只有B级以上的【体】修才能让身体短暂异化吗？那个外国人会有那么强？”
李霁月小手一摊：“刚开始我也不相信，但这年头‘举头三尺有监控’，我和小花她们特意和警方一起去了交通队调阅录像，发现那个不堪一击的外国人居然真的是长出了一对白色翅膀飞走的。”
“还能怎么样？我和小花已经联名写了一份报告，把这件事上报给钟爷爷和老师他们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就轮不到咱们去操心了。”
“……有道理，那准备考试吧。”理解地点了点头，郑气回首瞥见绝大多数仙班小队都已经顺着空间入口进入到了这个四周雕绘着古朴铭纹的半圆形石室当中，此时眼看最后一队穿着齐刷刷面罩黑袍的新陆州妹子们也迈步走了进来，他也默默抬手，将特意改成了另外一种花纹的潜行面具戴在了脸上。
与此同时，在学生们终于到齐之后，考官路一白拎着一个巨大的手提箱子上前两步，指着身后分别写有“儒、墨、道、法、名、医、农、兵、杂、纵横、阴阳、小说”字样的十二扇青铜大门说道：
“同学们，时间有限，之前我已经详细解释过了考试流程，这里也就不再赘述了，大家如果没有其它问题的话，那我们就要开始考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