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不行?
陈益谦站在床边,俯下身子,在沈瑶的嘴角轻啄了几口,心中已经找好了理由为自己开脱。
飞行棋上的任务说明是亲吻三秒,差一点点,就不能算是任务完成。
他将眸子压低,抬手关闭床头的吊灯,轻轻拂去粘在沈瑶眼睫上的碎发,轻声开口:“乖乖......晚安。”
在这间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卧室中,陈益谦听见自己的声响在房间中打转,他自己听得到,窗外的月亮听得到,唯独他口中的乖乖听不到。
他在床边为自己留出三秒时间,脑子里描摹着沈瑶对着他说晚安的样子,挂着笑意,眉眼弯弯,若是她再高兴一点,耳垂边的吊坠还会顺着歪头的动作向一边歪斜。
三秒之间到,陈益谦掩去眼眸中的所有情绪,脚下回转,出了房门。
【陈哥,什么时候到啊?】
陈益谦看见手机上的催促,脚步加快了些许,直接将电话拨回,沉声问道:“什么事。”
“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嘈杂的电音声从电话那头传来,偶尔还伴着几声女孩的娇笑,“都结婚了,也不让嫂子出来露个面?”
“家里夫人关的严,有门禁,今晚出不去。”陈益谦走到厨房边的餐桌边,取下身上的领结,袖扣卸下两粒,随手放在了一边的桌台上。
最后一句话撂下以后,陈益谦没理会对面人的错愕,直接将电话挂断,电话只剩下了一连串的忙音......
*
沈瑶醒来时已经是天光乍亮,宿醉后的头脑依旧昏沉,视线也有些模糊。
她仔细感知着手下被子的触感,忽然发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好像没有这种滑溜溜的被子。
大脑收到刺激以后瞬间清醒,沈瑶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当下的境况。
她,出现在陈益谦的卧室里,盖着陈益谦的被子,连身上的睡衣好像也是陈益谦的。
“醒了?”陈益谦忽然站在门口。将手在门板上扣了扣。
“啊——”
沈瑶惊魂未定,将自己的被子往身上堆着,看着陈益谦满脸惊恐。
半晌过后,沈瑶犹犹豫豫问道:“办事了吗?”
“你想办什么事?”陈益谦面色一黑,将一杯调制好了的蜂蜜水放在沈瑶的床头,“脑袋瓜里装点健康向上的东西。”
沈瑶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抓过了玻璃杯,轻抿几口后,犹犹豫豫发问:“你不会不行吧?”
陈益谦的动作僵直了一瞬间,周身泛上一丝危险的气息,眼睛打量着沈瑶,像是猎人在审视着掉入陷阱中的猎物。
他意味深长地开口道:“我行不行,你可以大胆来试,我随时恭候。”
坏事,玩脱了。
沈瑶心口一梗,将玻璃杯里的蜂蜜水全数灌下,塞回陈益谦的手里,匆匆忙忙向着卫生间赶过去。
再晚上一些,她害怕陈益谦会接受不了原地黑化。
看着沈瑶钻进卫生间,陈益谦皱了皱眉头,轻轻敲打着卫生间的外窗:“注意时间,节目组在楼下等你。”
正在洗漱的沈瑶脸上一愣,不可置信地打开卫生间的门,将陈益谦一同拉了进去,向他再次确认道:“节目组、来这、找我?”
“对。”
沈瑶如遭雷击,看着自己宿醉后肿起来的眼皮和四处乱窜的头发,狠狠咬了咬呀。
真行,秃毛鸡,你是会当狗的。
恨死威化饼了:【蛙趣,这就是沈姐的硬实力吗?】
蛋奶小面包:【测,现实版大小姐筑梦演艺圈?】
梦里花:【后面架子上的一架子红酒,保守估计能在二环买个卫生间。】
秃毛鸡焦虑地坐在沙发上等着沈瑶下楼,节目组的摄像已经缩减到了两个,生怕在直播中拍到什么不该拍到的东西,让他的拍摄生涯就此完蛋。
“导演,沈姐真是这个,这么牛掰的金主都能攀上。”工作人员单手比出一个大拇指,沈瑶的档次在他心里升高了不止是一个度。
秃毛鸡没好气地训道:“少说话,多办事。”
就在两人说着话的空档,沈瑶踢踏着一双拖鞋下了楼,发出“哒哒”的声响。
“不好意思,昨天晚上睡的有点晚。”她按照秃毛鸡的指示,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是节目上还有什么事吗?”
导演示意工作人员递给沈瑶一张面板,上面简明扼要地陈述了沈瑶离开以后,节目的精彩反(抓)转(马)剧情。
原来赵风才是幕后最大黑手,有置换身份牌,技能是在与人单独相处时间到达二十分钟且无人中断过的前提下可将玩家直接淘汰。
赵风靠着技能将许煦和沈瑶全部送出游戏外,顺便利用置换将剩下的几家店铺利润置换到了另一队名下。
原本节目就此尘埃落定,赵风和另外一队玩家取得胜利,但是就在临门一脚的时候,韩玥利用个人技能,将加时赛游戏进度全部归零。
节目组出于拍摄时间上的考究,判处两队平局,并将美味酱汁的神奇配方做了公开,由沈瑶这个制作者进行最后的复刻。
“现在?”沈瑶拿到配方以后,大致扫了两眼,制作难度倒是不大,就是有几点别出心裁的地方,可能会需要特别注意。
秃毛鸡回答道:“请沈瑶执行制作者的身份与使命,完成这道名菜的最终复刻。”
看着思想高度已经逐渐抬高,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厨房,开始着手准备酱汁的配比。
沈瑶拍了拍脸蛋,希望她能打起精神来,千万不能再关键时刻掉链子。
她转动灶台开火,火苗跃出,不大一会儿锅里已经冒出了些许的热气。
“给我拿个盆来。”沈瑶的手在半空晃了晃,这才反应过来今天做饭没人给她打下手,“算了,我自己去拿。”
厨房的地板有些湿滑,沈瑶在转身的时候,腰间忽然磕到了桌角,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倾斜。
在重力的作用下,桌子向一侧倾倒,昨晚陈益谦放上去的袖口顺着倾斜是弧度一路向下滑,掉在了大理石瓷砖上,发出了清亮的脆响。
没逝的
恨死威化饼了:【宝娟,我的眼睛!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我问你这是什么!】
乐乐乐:【好像是一对袖扣吧?(即答)】
怨种叛逆人:【测,事情开始变得有趣了起来。】
沈瑶看见地上的袖口心中一惊,立刻拿起放进了衣袋里,硬着头皮解释道:“我的耳环怎么在这?昨晚我找了好久。”
虽然知道这个理由稍微有一些牵强,但是在此时她想不到更好的解决措施。
袖口是明显的男士用品,应该是昨晚陈益谦来厨房时无意间落下的。
但她现在还没有考虑过婚讯公开以后的事情,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有些措不及防。
还好只漏出了一对袖扣,还有解释的余地,一切问题都等到节目拍宿舍结束以后再进行讨论,沈瑶暂时在心中自我安慰道。
电光水母:【不太相信,看着不像耳环,个头有点大。】
万事胜意:【同意楼上,沈瑶不一直都是关系户,只靠着直播收入可住不上这种复式小别墅。】
万万次胜利:【打击注意看,别墅在直播时周围没有一点噪音,地段肯定漂亮。】
在桌子倾倒时沈瑶的身子挡住了大半个镜头,作为观众也只能模模糊糊看出来一个大概的形状。
至于掉落地上的东西是袖口还是耳环,平心而论,找不到一个非常确切的答案。
因此,即便是大家并不认可沈瑶略有些牵强的解释,但也找不出更有利的证据去回击。
沈瑶定了定心神,按照配方在锅里依次倒入调料和清水。
只要后半部分不出问题,直播就是圆满结束,到时候她就能美美拿上片酬......
直到,又一个声音传来。
“你摔倒了?”
陈益谦的声音略有些焦急,下了楼朝着沈瑶的位置走过来,步伐都有些紊乱。
沈瑶心中并没有半点欣喜,在陈益谦将这四个字说出口的短短三秒内,她忽然想到,自己的片酬有可能不翼而飞。
秃毛鸡给陈益谦疯狂地打眼色被陈益谦战术性忽略,他将手覆上沈瑶的手腕,却被沈瑶轻巧地避开。
“室友,你今天起的挺早哈。”沈瑶沉着嗓子,无比希望陈益谦在这种关键时刻能理解她的暗示。
陈益谦愣了一瞬,将手腕收回,顺着沈瑶的话往后答道:“嗯,昨晚睡的早。”
他刻意将“昨晚”这两个字的发音加重了几分,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他话里话外的不满。
昨晚。
昨晚的回忆对沈瑶来说无疑是惨痛的。
她只需要略略回想,便能回忆起她对着自己的金主大言不惭地说,小帅哥,让我嘴一个、你是不是不行?快说谢谢沈姐......
这里面无论挑出来哪一句话,都是相当炸裂的程度。
沈瑶不自觉带上了痛苦面具,回身将自己投身于食物烹饪的伟大征程中。
对自己金主这样说话,没逝的,只是现在感觉脖子有点冒凉风。
现在忠心聘请好心人看三十秒广告帮助沈瑶复活,价格优厚,待遇从优。
纷争
梦里花:【考察回来了,沈瑶那个室友手腕上带上的是江诗丹顿限量款名表,保守估计二百个达不溜。】
刚才喝了酸梅汤:【默了,沈姐,是我小看你了。】
怡宝:【测,那沈瑶是不是抢了张乐怡的嘉宾名额?这种热度的节目怎么可能找沈瑶这种糊咖啊,肯定是在背后走了关系。】
自从陈益谦的手腕无意间入镜以后,沈瑶的热度水涨船高,话题度也在逐渐聚集。
沈瑶半死不活地将节目录制完毕以后,差不多便料到了会有今天的这种场面,只是没想到有人会趁水摸鱼,冲出来往她身上踩几脚。
幕后肯定是有推子在私下给她使绊子,即便是许煦不顾车队阻拦当即声明沈瑶在节目录制中没有任何逾越行为,但还是有极大一批人不依不饶,非要沈瑶站出来给一个说法。
她手指拨动着鼠标滚轮,在短短几天内,她亲眼见证了恶评在超话里逐渐积累,差点连沈瑶本人的微博主页都给直接攻陷。
陈益谦蹙起眉头,绕到了沈瑶的身后,单手合上了沈瑶的电脑。
“别看了。”
“嗯?”沈瑶抬起头看着陈益谦有些迷惑,她顺手端起一边的茶叶轻轻啜饮一口,缓缓问道,“这不是挺好的吗?”
陈益谦的眉心再度拧紧几分,直接轻轻敲击着电脑的背部,无声的压迫感逐渐向外蔓延。
两人不知对峙了多久,陈益谦率先别开眼睛,有些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有话题点才能红,这不是你教给......”
“我没让你这么用!”
陈益谦打断了沈瑶未说出口的辩解,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说出口的话更像是指责,甚至是有些不近人情。
先前是先前,现在和先前不一样了......
“陈益谦,你别太过分!”
听到陈益谦的话以后,沈瑶忽然萌生出一种怪异的委屈感,明明在刚才她看着网上恶评的时候还能十分自然地指出里面的语法错误并且能自我开解。
但是在她被陈益谦凶过一次后,心里的委屈像是脱了闸,先是鼻尖泛酸,后来一步一步往外里涌,迅速积累甚至有快速决堤的趋势。
要是现在哭出来,她在陈益谦面前的里子和面子就全部丢光光了。
即便是沈瑶极力隐藏,但是眼泪还是在眼眶中不住地打转,脸上的委屈仿佛是能溢出来。
陈益谦抿了抿唇,平生第一次感到如此慌乱。
只是音量大了一些,怎么就哭了?
他方才说话真的很凶吗?
“先,先擦擦吧。”陈益谦从桌子便抽出几张餐巾纸,塞进沈瑶手里。
沈瑶手里握上餐巾纸以后,泪水彻底决堤。
这下里子面子全丢没了。
她将纸巾丢到地上,一字一顿,字正腔圆:“陈益谦,我真的生气了。”
沈瑶没再跟陈益谦一个多余的眼神,直接转身回了房门,用力摔上了门板。
连卧在角落边休息的乖乖也在无意之间收到了牵连,在房间门口走来走去,显得分外焦躁。
转发声明
“乐怡,这个?”傅晨隐忍着怒意,将平板电脑放在张乐怡面前,极力审视着她的每一个面部表情,生怕有一丝疏漏,“你做的?”
“怎么可能!”张乐怡面色憔悴,不自觉将音量抬高了几分,接着便将脸埋进了手掌中,“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几天以来她被这件事整的心力交瘁,甚至连拍摄工作都进行不下去,愁的头发大把大把掉。
她上这节目确实是蹭上了傅晨的光,至于网上讨论出来的沈瑶靠关系顶了她的位置这种言论完全便是荒谬之谈。
“要不发个声明吧?”张乐怡看向傅晨,脸上有着隐隐的不安。
要是再晚一会儿,她害怕她从此以后就在这圈里混不下去了。
“算了,我先给许煦的车队打个电话问问,现在我们俩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成了,别打了,许煦背后有车队给他兜底,你有谁?”
这种时候了,两个蚂蚱身上的绳子那也不一样,许煦的绳子拳头粗,张乐怡的绳子比她的命都细。
傅晨叹了口气,将双手交叠在一处默不作声。
“傅老师,我经纪人方才给我打电话了,她说......沈瑶不足为惧。”张乐怡颤颤巍巍,将手机放在傅晨面前请他把把关。
傅晨瞧见消息也来了气,抬腿冲着一边的凳子踹了一脚,差点用力过度伤到了自己的腰。
“你经纪人说?她是个什么东西她能开这个口?”傅晨稳住心神,将手用力拍在了桌子上,余震使得掌心有些微微发麻。
他回身绕着桌子走了两圈,不住地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头一次体会到了无力感,就像一座大山一样,不偏不倚就正好压在他的头顶。
“张乐怡!合约结束以后,你和那个经纪人,立刻解约!”
张乐怡站在一边吓得不敢出声,慌忙将椅子移到傅晨背后,生怕他再气出来一个三长两短。
等到傅晨的情绪基本稳定以后,张乐怡捡起落在地板上的手机,跟傅晨轻声交代着:“傅老师,我出去一趟。”
她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以后,经纪人的电话便立刻打了过来。
张乐怡看着正在自己掌心里震动的手机,觉得分外烫手。
“喂,姐?”
电话那头,一道懒倦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握着手机的女人一头红色的波浪卷披肩长发,口中的眼圈吞吞吐吐。
“嗯。”她缓缓开口应答,将烟头熄灭在烟灰缸中,“我一会给你发个声明,你简单转发一下就行,剩下的事不用你操心。”
“姐,什么声明?沈瑶是什么来头,她......”
经纪人直接截断了张乐怡的一堆问话,语气有些不耐烦:“咱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能害你吗?至于沈瑶,十八线小主播攀上一个暴发户,能翻起什么大风浪?”
“喂,姐......”
张乐怡还想再开口辩驳几句,却被经纪人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打开手机,发现经纪人已经在微博上拟好了一份声明,就等着张乐怡本人亲自转发给真实性盖上一个戳。
“我方艺人张乐怡,在节目未开播前已经接收到节目组的邀请,但是在真正开播以后便成为了节目组的特约嘉宾......”
通篇总结一下,就是没直接说明沈瑶直接抢了她的嘉宾名额,但话里话外都进行着暗示,算是间接性做实了这个谣言。
张乐怡的手指有些微微发颤,向下划着声明下的评论区。
梦里花:【测,我今天就守在着,看谁跟关系户共情。】
麻辣兔头:【支持怡宝维权,码垛,关系户滚出拆那。】
恨死威化饼了:【正主还没下场,丫鬟着什么急?】
怡宝biubiu:【我知道你急了,但是你先别急。】
张乐怡滑动着屏幕的手越发快速,几乎将整个评论区翻了个底朝天。
不管有人在评论区发表了多恶毒的言论,似乎都没受到任何处理,沈瑶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自从最后一次节目录制完毕以后便在网上销声匿迹。
她将手指上因为紧张冒出来的汗珠不自在地放在腿边擦了擦,点开信息通知栏,看着经纪人给她发过来的信息。
【乐怡,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是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你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只需要伸手转发一条声明,你就会处于一个受害者的位置上,你的热度,粉丝量保守估计会再往上翻三番。】
【乐怡,关键时刻,可不能犯糊涂。】
只用转发一条声明......
张乐怡原本就不坚定的内心在此刻忽然更加动摇,她只是借着她自己的一点好运气,在娱乐圈里有了一些知名度。
但是靠着运气在这里并不能长久,她吃够了红利期便开始逐渐滑破,地位甚至还比不上黑料缠身的韩玥。
她不想再这里,被人处处压制一头。
鬼使神差一般,张乐怡在信息栏打下一行字。
【只是转发一条声明吗?】
那头的信息很快传来,肯定了她的说法。
【对,只是转发一条声明。】
张乐怡闭上眼,无数个念头在她的心中起起伏伏,她觉得沈瑶无辜,但是在圈里没资源没背景的她也无辜。
恶劣的念头在她的脑海中逐渐聚集,最终撕裂了其他无数个摇摆不定的瞬间,来到了她的面前。
只是转发一则声明......
张乐怡重新睁开眼,再度将手机打开,快速进行着操作流程。
在空无一人的室内,张乐怡跪坐在地上,双手握住手机,暗光照射在她的脸上带着近乎偏执的癫狂。
按下转发按钮,她的地位翻三番......
张乐怡没再给自己后悔的时机,用力按上了最后一个按钮。
灰白的小圈在手机屏幕上转着圈,一圈圈旋转,转发进度逐渐向前进行......
在代表着发布成功的对钩出现在屏幕中央以后,张乐怡感到一阵轻松,仿佛是卸下了一直悬在心口的一块巨石。
在巨大的自身利益驱使之下,她心中的哪一点微不足道的愧疚感仿佛立刻消失不见了。
皇帝的新台阶
说明使用手册:【抱抱怡宝,靠走关系上位的人是真该死啊!】
流泪猫猫头:【破防了,明明很用心争取来的机会忽然被别人顶掉,还要好声好气地陪着别人录完整场节目,怡宝真是辛苦了。】
脆脆薯条超好次:【亲眼看见自己的位置被别人顶掉,这比从来没有一点机会还要让人难过。】
张乐怡蜷缩在被子里,咬着指甲焦虑地看着网上的评论,不断地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
到目前为止,一起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就这样下去,一定没问题。
忽然她想起来了什么,坐起身子着急忙慌地找着先前存起来的号码。
许煦......
对,还有许煦,要是能把许煦也拉过来,沈瑶背后的金主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帮着她翻身。
“喂......”
“声明是你的意思吗?”
听到电话那头许煦的质问,张乐怡有些缓不过来神。
这是在试探她吗?
“你觉得呢?”张乐怡抿了抿唇,握着手机的掌心开售有些微微的湿润。
她将皮球重新踢回给许煦,等着他的回答。
许煦的声线如往常一般凌厉,说出口的话丝毫不遮掩其中的锋芒,句句直冲着她的心脏。
“声明最好不是你的手笔,如果是,现在去赔罪兴许来得及。”
张乐怡轻哼一声,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已经做出了选择,只能将错就错。
如果现在收手,沈瑶,经纪人那边,她一个都讨不着好。
“没什么事,只是想起来给你打一个电话而已。”张乐怡将电话挂断,四肢瘫倒在床边静静地喘息着。
这无疑是一场豪赌,而她拿上了她的全部身家做赌注,一但失败,等待她的便有可能是万劫不复。
*
“陈益谦,你脑子里塞的什么东西?”
陈益谦皱着眉头,将手机离远了一些,由着孟乾在他耳边吼叫。
看来是徐港的业务能力有所降低,还能让他在艺术联考的空档有余地来给他打电话。
“怎么,打电话来骂我两句之后就有灵感画画了?”
“陈益谦,你算什么东西?”孟乾并不认可他虚假的问候,心中对陈益谦的不满愈发增多了几分,“少来岔开话题,你要是不行,趁早离婚让瑶瑶跟着我过算了。”
“跟着你过,然后让她坐你那辆鬼火后座喝西北风?”陈益谦翻阅着文件的手没有丝毫的停顿,不咸不淡地刺了孟乾一句。
孟乾咬咬牙,抬手摔了手边的玻璃杯:“陈益谦,那不是鬼火,是机车!你奶奶的懂不懂行?”
他长舒一口气,嘴边勾起一抹恶劣的笑意:“也是,人老了就是这样。”
陈益谦握着文件的手用力收紧几分,纸张上留下了一圈清晰的折痕,分外显眼:“没事,乖乖说,她喜欢年纪大的,没那么幼稚。”
孟乾扬了扬嘴角,被陈益谦气得笑出了声:“陈益谦,你就挺幼稚的,一把年纪了,悠着点,小心哪天不小心闪了腰。”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在这场语言斗争中,谁也没能占据上风。
孟乾终于记起他这次来给陈益谦打电话的原因,朗声发问:“张乐怡的事你打算这么处理?”
他将手机打开免提,站起身,找出来扫帚清理着地上的碎片,碎片被扫帚聚拢在一起互相碰撞,发出咣浪咣浪的声响,衬的原本就寂静的画室更加空荡。
直到碎片被打理干净,画室回复如常,陈益谦还是保持着沉默没开口从说出一句话。
现在的舆论指向对沈瑶非常不利,如果想要将负面评价一举清除,彻底扭转当下颓势,有且仅有一种方案,见效快,风险低。
只是这种方案对沈瑶而言,过于不公平。
“你等什么呢,陈益谦?”孟乾将碎片直接丢进垃圾箱,拍了拍手心沾染上的灰尘,“这事,你要是不去做,那就我来。”
“你那脑子能想明白的东西我能想不到?问题是公开以后,沈瑶怎么办?”陈益谦扯了扯领口,将领带松开了几分。
一群只敢躲在暗处的东西,只要在明面上对他们稍加敲打,他们缩头便比谁都快。
“叩叩叩——”
陈益谦听见敲门声,随即把电话挂断,一边整理着身前的领结,一边应答。
“请进。”
沈瑶小心翼翼推开门,探出来一个脑袋,就站在门边盯着陈益谦不说话。
“怎么了?”
“乖乖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沈瑶将藏在身后的猫粮提出来,在陈益谦面前晃了晃,“我来这里找一找。”
陈益谦将这个蹩脚的借口理解成是沈瑶帮着他设下的一个小台阶,心中又存了几分愧疚。
若不是他思虑的不够周全,也不会让张乐怡寻来了把柄。
她让沈瑶进来,在桌子对面坐下。
两人前不久吵过一架,气氛略微有些微妙。
“你让我坐下干什么,乖乖呢?”沈瑶转身往四周看了看,不住地搜寻着乖乖的踪迹。
她并没有给陈益谦台阶下的想法,确实是乖乖今日一大早喂完猫粮以后就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到处都看不见它的影子,她这才不得不把心思往陈益谦的卧室里面打。
“喝口水吧......我一会儿问你一个问题。”
沈瑶上下打量了陈益谦两眼,双手接过他递来的水杯,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把乖乖塞哪去了?”
即便是陈益谦在此时已经察觉出了不对劲,但还是询问道:“先别管乖乖,咱们之间现在公开关系,你能接受吗?”
沈瑶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弯,她正准备细细追问,家政阿姨却忽然敲响了卧室门:“夫人,乖乖跑到窗外的花园里去了!”
“乖乖!你怎么跑到那里了!”沈瑶没再给陈益谦任何一个多余的眼神,直接从家政阿姨怀里跑过乖乖,顺手抓起一把猫粮递到猫猫嘴边。
陈益谦看着这一幕面色黑如锅底,这么蹩脚的借口好像是真的,至于台阶,好像完全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东西。
澄清
“你出去吧,网上的事我去处理。”陈益谦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眉心,让家政阿姨带着沈瑶出了房门。
把人拖进去聊天的人是他,最后把人轰出来的人也是他。
陈益谦这人怎么回事?他到底有没有意识到现在她们两个人之间正在吵架。
沈瑶拎着乖乖的后颈,一路上往小猫窝里赶,顺带帮着乖乖顺了一支猫条。
乖乖不懂成年人世界的心酸,谁让它只是一只小猫咪,只会张嘴吃小猫条。
正在沈瑶喂着小猫的空档,大概也就过了二十多分钟,家里的门铃忽然被敲响。
“夫人,我过去开一下门。”
家政阿姨迈着步子朝着门边跑去,沈瑶顺手从厨房拿出来几只杯子,准备倒上水。
她住进这里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有客人登门拜访。
家政阿姨开了门以后,大概三五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手里握着公文包进了房门,胸口的徽章上印着浅舟的图标。
“直接上楼。”陈益谦站在楼梯的拐角处,对着楼下的几个人简单地打了个招呼,便转身回了房门。
不愧是搞经济的,连周末双休都要被残忍剥夺,连下班回家都要继续处理公务。
沈瑶在心里暗暗赞叹了两声,便将眼神移开,把小猫抱在自己的腿上抚摸着它光洁的毛发。
她拿出装在包里的手机,看着后台将近数千条的私信,实在是没有勇气点击查看。
张乐怡控诉她冒名顶替的事,连带着她自己都有些心虚,当时陈益谦只是丢给她一份合同,至于是不是真的抢了张乐怡的名额,连她自己也拿不准。
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才能澄清,现在连她这个当事人都没搞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想澄清也抓不住方向。
沈瑶打开信息栏,当下某些人无所不用其极,连带着她的私人联系方式也有了小范围的泄露,新联系人几乎塞满了整个通知栏。
验证区域偶尔充斥着沈瑶这辈子都没听说过的污言秽语,弄得她心里一阵烦闷。
好烦,不想上那个破班了。
现在她只觉得最对不起的人还是陈益谦,即便是他劳心劳力为她争取来了资源,没想到最后闹出来这档子事。
她刚想把手机关上,却在不知不觉间点开了她和陈益谦的聊天框。
陈益谦的信息栏十分精简,透露着一股古早气息,微信头像是一张风景照,连绵起伏的群山和白云相互照应,个性签名那一栏比头像更加敷衍,只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句号。
她点进去以后才发现,就在昨天,陈益谦刚刚给她发送过信息,却被铺天盖地的新消息通知掩盖了。
【跟你没关系】
【就是没有你,张乐怡也够不上那个位置。】
沈瑶看着聊天框抿了抿唇角,心中好像有一块巨石被轰然放下,先前对别人不适的愧疚感终于消散。
她长舒一口气,头一次将在网页上下载了张乐怡转发的那则声明,准备进行更加细致的研究。
不料,她刚抽出一支笔,思路便被电话打断。
韩玥的声音从那头略带兴奋地传来:“沈瑶,你小子真能办大事。”
“什么大事?”沈瑶一边在本上涂涂画画,思考着应对措施,一边听着韩玥满嘴跑火车,“现在我手头有事,v我200助我成就大业。”
“你小子少装了,你都把浅舟董事长拿下了,你还会在乎那二百块钱?”
沈瑶握着的鼻尖猛然悬停,墨水渗进本子的纸张中,向外逐渐扩散,形成一个圆点。
她盯着本上的圆点有些缓不过来劲,半晌后略带着些迟疑地问道:“你说什么?”
“嗯?你不知道?”韩玥将心中的兴奋之意简单地收了收,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严肃,“你和陈益谦不是情侣关系吗?怎么,你是他私生女?”
“少放屁。”
原本的小主播和流量小花同台竞争戏码忽然转化成了一场伦理大戏。
陈益谦年纪轻轻忽然冒出来一个二十多的闺女,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明明她才是这场荒谬大戏的当事人,但是一觉醒来,所有人都背着她偷偷换了台,只剩下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啧啧啧,沈瑶,你和你的热搜就等着享福吧。”韩玥最后莫名其妙地留下了一句模棱两可的劝告,接着便挂断了电话,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沈瑶心中快速滑过了一个念头,想起了刚才陈益谦问她愿不愿意公开关系的事。
#浅舟,沈瑶的这个路是必须要开吗?
#秃毛鸡,达成成就——世界孤立我
......
在短短半天时间里,微博热搜几乎换了个遍,陈益谦和沈瑶的单人词条热度几乎位列网站最前沿。
沈瑶顺着指路一路摸到陈益谦前不久刚刚开通的微博账号里,只有一条微博在上面孤零零站立着。
@陈益谦:《新式田园风》节目是浅舟为沈瑶专门注资的一档综艺项目,其本人并不存在靠关系恶意争夺他人名额的恶劣行径,也请某些演员端正工作态度,认真打磨演技,不要妄图靠着一些歪门邪道的手段进行恶意竞争。
十分公事化的一份声明,里面悄悄摸摸地夹带了一点私活,但也勉强算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直到沈瑶点开这条微博内页,这才发现其中另有乾坤。
陈益谦又在该条微博下方评论了短短一行字。
还有些话,代表着我个人的一点私心,同浅舟并无关联,因此只在这里进行简单的赘述。
谁敢拦着我家瑶瑶的路,我便断了她的路。
沈瑶被这句典型的霸总语录震得缓不过神来,恰巧楼梯口又传来了几分嘈杂的声响。
“陈总,您客气,应该的......”
“感谢陈总栽培,都是您培养的好。”
“明白明白......”
陈益谦送着先前的三五个中年男人下了楼,看得出来几人相谈甚欢,甚至其中还有一个尤其兴奋,脸上充斥着好像是即将晋升的兴奋感。
他将那三五个人送出房门以后,没再回房,直接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冲着沈瑶招了招手,将眼眸压低了几分,缓缓开口道:“过来。”
阅读理解
陈益谦双腿交叠,坐在真皮沙发上,面色略有严肃。
空气中的氧气含量也好像因为陈益谦而变得更为稀少,嗓子像是被人捏紧了一样,让人有些喘不上来气。
“陈总......”
听见如此生疏的称呼,陈益谦抬眼瞟了一眼沈瑶,接着在他旁边的座位旁拍了拍,示意沈瑶坐下。
“微博看过了吧?”陈益谦随手给沈瑶递上茶水,手指轻轻叩击着桌子的边缘,“今日找你来,主要谈两件事。”
来了,熟悉的感觉。
沈瑶坐在沙发前,听见熟悉的训话语录,仿佛一个瞬间又回到了班主任特地找人谈话的时候,也是这么经典的开头。
她连忙端正好坐姿,将双腿并拢,两手搭在膝盖上,等着听陈益谦的训话。
“第一点,我这个人比较传统......”
沈瑶猛地抬起头,看着陈益谦有些不可思议。
什么叫有些传统?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昨晚......你亲了我一口。”陈益谦说着说着将脸轻微挪开,掩耳盗铃般轻饮了手边的茶水。
“所以......你要我对你负责?”沈瑶将陈益谦没好意思说出口的后半句话给补齐,因为震惊,声线也有一些微微的僵硬。
陈益谦面色有些僵硬,细看脖颈处似乎还泛着红晕,他模棱两可地开口答道:“算是吧。”
沈瑶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好像是那始乱终弃的渣男,把漂亮小姑娘吃干抹净以后翻脸不认人,提上裤子就准备开溜。
但是明显陈益谦不是能随意靠开溜就能打发的人,他正一脸认真的看着沈瑶,目光灼灼,似乎是一定要沈瑶给他一个说法。
“啊?”沈瑶抓紧手里的杯子,狂炫几口水下肚,原本成了一团浆糊的脑子这才清明了几分,“咱们已经领证了,那我还怎么对你负责?”
陈益谦嘴角似乎是勾起了若有若无的笑,像是猎人蹲守已久的猎物终于装进了他布下的圈套。
他轻声开口,诱骗着沈瑶:“既然要负责,那就从今天开始吧。我让阿姨帮忙,把你的东西移到卧室去。”
“负责为什么要搬到你的卧室去睡?”沈瑶反问道,现在她的头脑很清醒,自然不能让陈益谦这么轻易地就把她给诓骗走。
陈益谦似乎是十分疑惑沈瑶为什么会问出来这个问题,他将手里碍事的水杯放下,往沈瑶身边靠近了一些:“你不离我近一些,还怎么负责?”
随后,他没再给沈瑶反悔的时机,直接招呼阿姨将杂物间的物品统一搬到卧室去。
“唉,你干什么......”沈瑶直起身,准备捍卫自己的权益,却被陈益谦重新抓住了手腕。
“还有第二点。”
沈瑶吐出一口气,重新在他身边坐下。
行行行,还有第二点,等到陈益谦把第二点讲完,她再同陈益谦据理力争也不迟。
“我在微博上,直接公开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会不会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陈益谦问道。
不满意的地方?
沈瑶暗自思索了一番,什么叫不满意的地方。
她犹豫了一瞬间后开口:“我没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如果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对外宣称我是你的养女,我这边没问题。”
她这边没问题......
陈益谦面色黑得想一块化不开的浓墨,其实他并不是很想顶替沈佰承那个老东西做沈瑶的爹。
每日疑惑,沈瑶的脑袋瓜里到底是装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连做他养女这东西都能想得出来。
“这不行,我没你这么笨蛋的养女。”陈益谦顿了顿,也不再顾及其他东西,直接将手放在沈瑶的脑门上揉了揉,“不过,养这么一个笨蛋放在身边做夫人倒是可以考虑。”
听听,这是什么话。
沈瑶咬咬牙,把自己的脑门从陈益谦的手中抢救出来,顺了顺被揉乱的头发,阴阳怪气地夸赞道:“陈益谦,你小子真是好样的。”
*
在两人完全不知情的地方,已经有人对着陈益谦发布的声明做起了专门的阅读理解。
一张图甩过去,笔迹红中带绿,对陈益谦说的每一句话进行了逐字逐句的分析,陈益谦看了都说好,充分展现了创作者深厚的文学功底。
吃瓜乐子人:【姐妹们安静,都听我说!来划重点!《新式田园风》由浅舟专门为沈瑶注资,重点是什么?唉,对,是专门。】
恨死威化饼了:【某些能力不行的纯靠流量的人叫稍微消停点,没有沈瑶也就是个特约嘉宾。】
磕学家:【测,陈益谦是真专门修了个马路给沈瑶自己一个人走啊!】
#黏黏糊糊的小情侣就是这样捏
#修路大师陈总
#张乐怡:讨厌没有边界感的小情侣
......
几个话题被推在主页最新前端,正如韩玥所说,沈瑶和她的热搜一起过瘾了。
“张乐怡!我一个没看住你你就搞这种破事?”傅晨在桌边狠拍了一下,震得张乐怡的身形瑟缩了几分,“你那个经纪人呢?沈瑶不足为惧,来,让她去处理这么个不足为惧的人!”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沈瑶背后能通到这里......”
她原本以为沈瑶只是傍上了一个浅舟内部的一个小高层,哪里知道她的关系能通道陈益谦头上。
这几天,原本谈好的合作商看见了陈益谦的声明纷纷与她解约,生怕和她再搅和到一处被浅舟牵连。
现在别说地位、人气、流量翻三番了,就是保持住先前的位置就是她全家烧上了高香。
她眼眶再度涌起泪花,双手握住手机给经纪人打着电话,仿佛是握住她最后的一株救命稻草。
等到电话接通以后,张乐怡迫不及待地发问:“姐,我怎么办啊?”
经纪人在此时也慌了手脚,但还是尽心稳住张乐怡,生怕她一个狗急跳墙把她也给拖下水:“你先别慌,到了这种地步公司不会不管你,你这一段先休个假,避避风头。”
避避风头?
这一避恐怕就是要避上一辈子。
张乐怡擦了擦脸上的泪珠,也顾不上经纪人平日里最看重的态度了:“姐,这事是咱们两个一起合计着干的,你要是把我惹急了,我死也要把你一起拖下水。”
重拳出击
“这个死丫头,放着我给她找好的婚事不要,非要去跟那个陈益谦搅和在一起!”沈佰承坐在座椅旁边,满面怒容。
家里阿姨刚刚做好的饭菜被几乎被糟蹋了个干净,地上落了一地的碎瓷片,沈佰承的儿子站在客厅中央被吓得哇哇大哭,满屋都是沈佰承气急败坏的咆哮。
“过来!管好你儿子!”沈佰承粗暴地拉住男孩的胳膊,把他拽到了侯翠翠面前,“我早他妈受够了,沈瑶那个东西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你们两个也上赶着来给我添乱!”
他顾不上被吓得眼泪横流的母子二人,只是从衣袋里拿出来一支烟点上喘着粗气。
当时他就不该给沈瑶留面子,就该直接把她抓回来直接塞到金总的床上,也省了这么多麻烦事。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也就她能帮着她在金总面前说上几句话,到时候他办事顺当了,她沈瑶能捞不着半点好处?
这丫头就是随了她的那个妈,一点都拎不清,不会顾全大局。
金明辉按了按酸疼的头,撑起身子走出房门,临走时还不忘狠狠瞪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的侯翠翠,心中又将她们几人骂上来了几百遍。
因为这事,金明辉现在连他的电话都不愿意接,他只能自己抽个时间去浅舟楼下等着金明辉,期望再塞点钱,请人吃顿饭能让金明辉回心转意。
沈佰承驱车赶往浅舟的大门口,此时离浅舟规定的下班时间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左右,他将车在一边停好,眼睛直直盯着大门口,生怕一个不注意便错过金明辉的踪迹。
金明辉在浅舟市场部任职,算得上是个中层管理人员,平日晋只靠资历,实力没有,主打的就是一个反向剥削资本家。
他今日刚陪着孟乾走到公司大门口,便被再次等候多时的沈佰承抓了个正着。
“金总,金总!是我,老沈啊。”沈佰承从车后备箱里提下来两提好酒,走到了金明辉身边,一双眼睛不住地往孟乾身边瞟,生怕人家注意不到他。
金明辉看见满脸堆笑的沈佰承,眼皮不经意间跳了跳,心中涌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连忙上前揽住沈佰承,手臂握住他的胳膊便向把他拉到一边,却被沈佰承轻巧地避了过去。
沈佰承径直走到孟乾身边,伸出一双手:“哎呀,这就是小孟总吧,年纪轻轻,真是一表人才。”
孟乾耷拉着眉眼,对沈佰承的刻意讨好并不感兴趣,他又不像陈益谦是个会装表面功夫的主,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屑于给他。
沈佰承的一双手便只得尴尬地悬停在半空中,最后有缩了回去,尴尬地在衣摆上擦了擦。
算了,有志气的年轻人,心气儿总是要高一些的,可以理解。
“孟总啊,我是沈佰承,日后兴许能与金总有些关联......”
“别胡说!”金明辉的一颗心脏吓得几乎要蹦跶出来,现在沈佰承的闺女搭上了陈益谦的这条线,哪里还是它能肖像的人。
要是小孟总一个不留神再陈益谦面前说上几句,估计等不到明日他的骨灰便能在海里飘扬。
“啧,那有什么不能说的,早晚的事。”沈佰承心里慌乱了几分,生怕和金明辉约好了的事再打了水漂,“您不是对我家瑶瑶很满意嘛。”
他家瑶瑶?
孟乾刚准备迈开的步子在此刻又缩了回去,他顺势想起来了那个人的自我介绍,将一些东西关联到了一起。
“你女儿是沈瑶?”
沈佰承忽然一愣,慌忙点着头:“对对,孟总,你知道我女儿啊?”
他估摸着孟乾似乎是对沈瑶有些感兴趣,慌忙为他介绍起来,要是沈瑶跟金明辉的婚事黄了,让她攀上孟乾也不错。
“最近有一个很火的综艺,叫什么......田园风,我女儿就在那里当常驻嘉宾。就是她有点不太听话,金总那么好的一个人,她都不乐意嫁,你说她眼光高不高?”
沈佰承继续在一边絮絮叨叨,没注意站在一边的孟乾已经悄然变了脸色。
“那个丫头片子,一点都不懂感恩......”
沈佰承的话刚刚卡在嘴里还没说出去,孟乾的拳头便直接冲上了他的面颊,又重又快,甚至在他耳边带起了一阵风。
“小孟总,冷静,这是公司大门口!”金明辉满脸横肉的脸颤了颤,心里止不住地懊悔。
他就不该和沈佰承这个拎不清事的东西搅和在一起,孟乾在浅舟就是挂个名头,偶尔来一趟公司还能被沈佰承刚好撞上。
终日在办公室做着的中年男人,怎么可能和年轻力壮的年轻人相比,刚何况孟乾是对着沈佰承下了死手,金明辉带上浅舟大门口的几个保安都差点没拉住孟乾。
直到孟乾刻意松了些力道,这才将挣扎在一团的两人分开。
“小孟总,你这是干嘛啊!”金明辉看着孟乾额头上的伤口,擦了擦头顶上的虚汗,“公司大门口,这影响多不好。”
孟乾拍了拍方才不小心粘到裤子上的尘土,挑了挑眉,阴狠的目光不加掩饰地盯着站在一边的金明辉。
“我干什么?今日是这个老东西替你扛了一次,再有人敢把心思往沈瑶身上打,我连你一起干。”
金明辉呆滞在原地,身子仿佛是坠入冰窟一般,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是丧失了对话能力。
“小孟总……”
金明辉还想挣扎着辩驳几句,却被孟乾抬手打断。
他看着金明辉皱了皱眉角,说出的话中满含警告:“别让我再看见你。”
“小孟总!我跟在你身边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金明辉向前快走两步,拉住了孟乾的裤角,脸上的肉挤在一起显得分外滑稽。
孟乾蹲下身子,轻蔑地在他脸上拍了拍:“功劳和苦劳都是人才能干的事,你只是我养在身边的一条狗。”
金明辉瘫坐在原处,是,这才是真正的孟乾。
他曾经天真的以为孟乾是个没什么脾气的主,总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也没给精气神。
直到今天他可算是知道,哪里是他没脾气,只是运气好,没撞在他的枪口上。
对他负责
@张乐怡:非常抱歉在先前转发的声明中,措辞不当,对公众造成了误导,同时也对常驻嘉宾沈瑶造成了不良影响。在此我对每一个被我伤害过的人报以歉意,同时希望大家引以为戒,在网络公开发表言论时注意措辞。
张乐怡在网上发布了一封手写信,信中情真意切地表达了对自己失误转发声明的愧疚之情,但只可惜大部分网友都是有脑子的,对于张乐怡这种偷换概念的行径并不买账。
兔叽叽:【装什么啊,想借着别人上位,结果提到铁板了呗,纯属活该。】
恨死威化饼了:【现在还没缓过来,沈瑶背后有浅舟撑腰,怎么可能会看得上《新式田园风》的这点破流量。】
林玉木:【我看要不算了,没准是受人威胁了,不知道动了哪个关系户的蛋糕。】
water:【阴谋论少来沾边!别尼玛装了,你家姐姐啥也不是。】
偶尔几个为张乐怡发声挽尊的评论很快便被淹没在了正义使者的浪潮中。
自从陈益谦介入以后,关于沈瑶的舆论风向瞬间变化,简直比六月的天还能变。
沈瑶窝在沙发上,滑着手机看着微博评论,这几天她整个人像是坐了一场过山车一样,心情七上八下,好在现在终于稳定了些许。
“晚上十一点了,还不睡觉?”
一道低哑的声线从卧室门口传来,略带着几分催促的意思,但好像还夹杂着一些微不可查的愉悦。
沈瑶双手扒拉住座椅靠背,探出一个头,却又马上缩回去捂住了眼睛:“陈益谦!你不穿衣服在这晃什么?”
陈益谦斜靠在卧室门边,系带样式的睡袍松松垮垮地落在他的腰身,前身玉白的胸口状似无意间露出了一小片,分外惹眼。
他朝着沈瑶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接着再度勾起唇角:“躲什么?不是说了要对我负责?”
完了。
还有这么一茬子事。
沈瑶把自己紧缩在座椅上,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一时间心乱如麻,努力思索着解决措施。
要她说,这事主要责任还是在陈益谦,他一个大男人,追在一个小女孩身后要人家对他负责,这不是荒谬吗?
陈益谦看着差点和墙壁融为一体的沈瑶,轻轻摩挲着指尖,阔步走到她身前。
“回去睡觉,明天你不录节目了?”
节目!
沈瑶连忙找出手机点开主页面发现今日已经到了周日,明天一早,她就又要坐上秃毛鸡的车苦哈哈地去当打工人。
好烦,一点都不想上班!
沈瑶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整个人肉眼可见的低迷了不少。
“陈益谦,你不是能为我开路吗?能不能给秃毛鸡打电话给我请一个假啊。”她双手合十,期期艾艾地将渴求的目光投向了陈益谦。
明天就要上班,而她因为记错了日期现在还没有做好准备,现在不会有人比她更难过了。
陈益谦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你,要是能再来亲我一口,说不定......”
“去上班了!加油,打工人!”沈瑶只听了前半句便猜到了陈益谦这个狗心里在想什么。
给他占了一次便宜还不够,还想来占第二次,哪里还有这么好的事情。
陈益谦对于沈瑶的拒绝倒是并不意外,也没再想方设法占沈瑶的便宜。
这次把人给逗狠了,下次可就没得玩儿了。
他转身回了自己卧室,临走前还不忘给沈瑶留下一句话。
“三分钟,我在床上看不见你,你就等着被我亲自绑上床吧。”
客房挑选
沈瑶看着陈益谦的背影,气得往地板砖上很踹了两脚,只想一股脑冲上去把陈益谦的脑子开一个瓢。
夜深露重,早点上床休息。
陈益谦,你可真会体恤人。
知道夜深露重,还不忘交代着阿姨把杂物间里面的东西全部搬空,现在里面就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床板,今晚对她而言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沈瑶站在陈益谦的卧室门外来回踱步,只想穿越回去把昨晚下飞行棋的自己直接消灭。
下飞行机就下飞行棋吧,还搞罚酒那一套封建糟粕。
现在好了,直接完蛋,被人连汤带水直接骗进了沟里。
她举起的手指在陈益谦的卧室门板上再三犹豫,最终还是没将手敲下去。
同床共枕,也太那个了吧......
“成了,逗逗你,怎么还当真?”陈益谦忽然开门从卧室走出来,手里还抱着从杂物间搬进来的那床被子,“跟我去客房,关系都公开了,还委屈自己住杂物间干什么?”
沈瑶看见自己的被子忽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她双手张开扑进了暖融融的被子里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熟悉的柔软触感,她的快乐又回来了。
“要不要仔细挑一间?家里很大,你有很多种选择。”陈益谦看着沈瑶在被子里蹭来蹭去,眸光温柔,遏制住自己想要将手放在沈瑶头顶的想法轻声发问。
原本他还以为跟女孩之间相处就像电视剧里写下来的一样,只要亲了亲,离在一张床上睡觉也就不远了。
但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距离他们两个人睡在一起,可能还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就冲沈瑶那个别扭的性子,今晚倒是有可能直接在外面马马虎虎凑合一整夜。
听听这财大气粗的发言,还有很多种选择,不过......她很喜欢。
“陈益谦,你真是个好人。”沈瑶弯起嘴角,眼眸中仿佛盛着细碎的光,心中的雀跃仿佛能从她身上飞跃出来。
陈益谦轻笑一声,带着沈瑶去看客房,顺带从脑子里翻出来旧账不轻不重地挤兑着她:“怎么?现在不是无良资本家了?”
“陈益谦,记仇的人赚不了大钱!”
两人一路走到标定的客房区域。
陈益谦平日里鲜少有客人登门拜访,偶尔有几个生意上来往的朋友也不会到他家里直接留宿,虽然说别墅中留有几间客房,但大多都废弃不用,只有家政阿姨会定期进行打扫。
“这间怎么样?外面就有阳台大飘窗,没事还可以在这里晒晒太阳!”沈瑶走到一间客房门边,看着内部构造两眼放光,就差直接冲进去拎包入住了。
陈益谦后退半步,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件客房和他的卧室之间的距离,默默皱起了眉头。
离得似乎有些远了......
他回身看着沈瑶期期艾艾的眼神,装模作样地扫了两眼屋子的大体构造,半晌后点评道:“飘窗只在秋冬季很舒服,等到夏天,阳光直接照进屋子里,至少半个床全部被阳光笼罩。”
陈益谦仍旧觉得不够,继续添油加醋:“我倒是投资了几个美容项目,其中好像也有全身美白,如果你想......”
“我不想!”沈瑶猛然之间打断了陈益谦未说完的话头,直接转身离开了这间客房,没有一丝丝的留恋。
陈益谦站在沈瑶身后笑了笑,跟着她一起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个怎么样?”
“采光一般,衣物不好晾晒。”
“那这个?”
“转角空间太小了,小心碰头。”
......
一连几件客房都被陈益谦以各种各样的方式一一否决,不知不觉之间,只剩下里最后一间客房,刚巧落在陈益谦的隔壁。
沈瑶盯着陈益谦看了两眼,他的脸色一如往常,没有丝毫端倪流露,但她就是有一种莫名被算计了的感觉,让人如鲠在喉。
“这间不错。”陈益谦一反先前常态,甚至为沈瑶专门介绍起了这间房子的优点,“空间大,呼吸通透。采光不错,平日里的衣物晾晒没问题,旁边空余部分还能搬来一张桌子直接办公......”
“陈益谦,你不会是专门把我骗过来住你隔壁吧?”陈瑶截住陈益谦的话,往他身边凑了凑。
陈益谦笑了笑,大大方方承认道:“是。”
他缓缓踱步到客房的床边坐下,看向沈瑶的眼睛直白又大胆,展露着他此刻丝毫未加掩饰的爱意,“我想要你呆在我身边,我就这么做了。”
不论是直接在公众平台上公开关系,还是现在向着沈瑶直接承认他自认为略带着点低劣的算计,都源于他心里最本真的那种冲动,他想沈瑶呆在他身边。
只是一个如此简单的理由,却成为了他诸多行为的直接动因,或许从沈瑶为他端上那碗南瓜米粥开始,他的整颗心,就这么拴在了沈瑶一个人的身上。
“你小子,真是连装也不舍得装一下。”沈瑶话是这么说,但还是将陈益谦手里的被子接过去,直接扔在了这间房的床上。
陈益谦有一万种方法让她再搬进这间房里,与其再无谓地挣扎两天,还不如直接一步到位,省的搬来动起的麻烦人。
陈益谦看着沈瑶的动作满意地点点头,轻手轻脚地帮着她把卧室门带上:“晚安,明天见。”
沈瑶简单洗漱完毕后,躺在床上,开始酝酿睡意。
众所周知,在即将入睡前的时段,人的大脑总是会非常活跃,就在半梦半醒之间,沈瑶忽然想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等到明日里她出去录节目,陈益谦一个人在家怎么办?
上周弄出来的冷冻产品,这个时候多少也吃的差不多了吧。
现在再出去给陈益谦弄吃的?
沈瑶颤颤巍巍从被窝里伸出来一只脚浅浅试探了一下,又被外面逼人的寒气给弄退了回去。
算了,还是摆烂吧。
现在出去又弄不出来一周的量,还不如大胆一点,一份没有呢。
就是有点心虚,不太对得起陈益谦。
沈瑶在脑子里给陈益谦鞠了三个躬,希望陈益谦能用脑电波接受到,接着便再也抵挡不住随之而来的困意,直接睡了过去。
神秘嘉宾
一日之计在于晨,现在刚刚入冬不久,日光正是和煦的时候。
窗帘缝没挡住窗外的光,露出一道光线碰巧落到了沈瑶的床边。
不得不说,正经睡觉还是要在卧室,在这里睡觉的舒适感确实比那个狭小的杂物间好了不止一星半点,这一觉沈瑶睡得格外昏沉,一觉醒来只觉得腰酸背痛。
她顺手锤着腰下了床,洗漱完毕后刚打开门,便看见了立在她卧室边上的陈益谦。
他今日破天荒地没换上正式西装,只是穿着一件修身的深灰色高领毛衣,勾勒出了平日里隐藏着的精壮曲线,宽肩窄腰,直立在沈瑶的面前。
沈瑶条件反射性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表,现在已经是早上九点,她比着平时起得晚了一些,也不知道陈益谦这人站在这里等了多久。
陈益谦见到沈瑶后,将背在身后的手绕到沈瑶面前晃了晃。
两枚小小的骰子就静静呆立在他的手掌中,衬的他的掌心愈加宽大。
看见骰子后,有那么一瞬间并不算美好的回忆忽然争先恐后地涌进了沈瑶的脑海,包括但不限于,快说谢谢沈姐、小帅哥来嘴一个......
“你等在这干嘛?”沈瑶别扭地将眼睛移开,悄悄摸摸地转换着话题。
“再教你两招,今天用得上。”陈益谦躬下腰身,将骰子的一个顶点竖立起来摁在地板砖上,手下轻轻使了点力气,骰子便绕着顶点转动起来。
他看着骰子转动的运动轨迹,轻声向沈瑶讲解到:“你投骰子的技巧性不错,那天直播的时候扔石子也相当漂亮,但是手上的力道控制还差了点。”
沈瑶点点头,示意陈益谦继续往下说。
“力道可以大,但是一定要稳,按照你的水平,扔出来的骰子只要不在地上乱滚,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陈益谦话音落地的那一刹那,地板砖上的骰子刚好停止转动,摇摇摆摆地停留在了六点的位置。
沈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大概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先前在和陈益谦玩飞行棋的时候,掐好了的点数到了手边总是会飞出去,看来问题便出在力道控制上。
这次,她一定要一雪前耻!
陈益谦将剩下一些歪门邪道的手艺尽数传递给沈瑶后,刚准备离开,却被沈瑶喊住。
“那个,你吃饭的事......”
陈益谦刚开始还有些疑惑,看见沈瑶略带着些纠结的表情,便也猜中了个大概,只是笑了笑道:“不必担心,我心里有数。”
好高尚的发言!
沈瑶心中在不自觉之间又愧疚几分,早知道饭菜就该提前准备的,下次播完节目回来一定要给陈益谦做上一桌好吃的弥补他。
节目直播十点半开始,这次直播一反先前常态,同时也是为了迎合广大观众朋友的强烈意愿,决定直接从嘉宾家里便直接开始直播工作。
当然这个强烈医院主要还是来源于沈瑶。
陈益谦先前发布的声明效果相当炸裂,直接将沈瑶这个人直接划分到了独属于自己的势力范围,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迫不及待地想看一看沈瑶到底住在什么地方。
吃瓜乐子人:【姐妹们,有没有可能,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直接从床上开始直播,然后经过了一整晚的酿酿酱酱,陈总的手正好搭在沈瑶的腰上......】
bibi机:【楼上的姐妹,快停止你大胆的想法!陈总一会儿顺着网线过来把你的号封掉。】
话不多说就是干:【别太臆想霸总和小娇妻的爱情戏码了吧?陈益谦从来没再媒体上露过面,偶尔几次访谈和讲座面容都是模糊处理过的,万一他本人是一个秃顶油腻大叔呢?】
先前疯狂翻滚鸡叫嗑生嗑死的弹幕出现了诡异的静默,众人不约而同地思考起这个深刻的问题,一个秃顶油腻老男人揽着美女的腰,想想都觉得令人惧怕。
恨死威化饼了:【这次我就当没看见,下次不许发了哦。】
随着直播镜头逐渐向前推进,观众的期待感也在逐渐上升,即便是先前已经局部观赏过了一些这幢海景小别墅的奢华装潢,心里已经做了些许的准备,但是再次同它见面时还是会被外侧的奢华程度狠狠震撼到。
原本都在发疯的弹幕忽然变成了养蛙场,只听得蛙声一片。
“大家好,我是沈瑶,很高兴今日在这里见到大家。”沈瑶站立在客厅,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同观众们打着招呼。
表面上看她比在先前直播时收敛了不少,但实际上她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脸上的兴奋之意,就等着快速推进到飞行棋环节,然后简单投上一次骰子惊艳所有人。
因为今日有好几个不同的拍摄地点同时开拍,秃毛鸡要在总播室把控大局,所以只派来了几个工作人员作为他的替身,为各位嘉宾进行节目任务的发布。
“我们今日的直播以飞行棋为主线,现在请大家将目光转移到这张图谱之上,每一队嘉宾的都有一份类似图谱,各位轮流投掷骰子,最先到达终点的那一队便可直接获得胜利。”
那张图谱的规模比着平常的飞行器图谱要大的多,当然也包含着一些令人脚趾扣地的任务内容,例如跑到一家餐馆里对着食客们跳感恩的心。
只是想想就到达了令人崩溃的程度。
并且这些任务内容并不能靠喝酒跳过,如果实在是无法完成,只能就地冷却一轮,直到下一次才能继续投掷骰子。
沈瑶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理解了这场游戏的运行规则,她看了看幕后人员正在将一些镜头在客厅里直接固定,顿时疑惑起来:“我不用和其他嘉宾汇合吗?”
站在沈瑶身前的工作人员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开口纠正道:“不是你,是你们,现在有请本次节目的另一位神秘嘉宾出场!”
在沈瑶三分疑惑,四分不解,五分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陈益谦缓缓下楼,阔步走到摄像机前缓缓开口:“大家好,我是陈益谦。”
骰子
磕学家:【人生总是这样大起大落。】
万事胜意:【前排失语,陈总这张脸真的好伟大!(泪目)】
吃瓜乐子人:【默了,没人注意到陈总跟沈瑶是睡在一起的吗?】
恨死威化饼了:【!】
“好的,现在我们这一队嘉宾已经集结完毕,下面让我们正式进入游戏进程......”
“等等。”沈瑶站在角落里缓缓举起自己的手,真诚发问,“我们两个人一队吗?”
没等工作人员回话,陈益谦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似乎还带着几分好奇:“那你想和谁一队?”
按照沈瑶这几天对于陈益谦的了解,无论她口中说出来谁的名字,谁就会立刻倒大霉。
沈瑶默默将自己举起来的手放下,被迫收回了自己的疑问,为了增强可信度,嘴里还止不住地念叨着:“挺好的,挺好的。”
“现在到了我们与其他嘉宾的连线时间,你们是否选择连线?”工作人员搬出来一个智慧大屏,上面分成了三个小格子,分别代表着三支队伍。
代表着通讯的麦克风符号悬浮在正中央,正等待着他们的抉择。
沈瑶偷偷看着陈益谦的面色,却和他正好对视。
他冲着沈瑶勾起唇角,说道:“这些小事,你自己决定就好。”
“那......就连线一下看看吧。”
沈瑶犹豫了一瞬间,选择与其他队伍进行连线。
按照节目组安排,现在应当还会有一个神秘嘉宾,不知道会和谁组成一队。
最重要的是,赵风在上期节目中阴了她一手,这次她必然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等到大屏幕开始闪烁,其他嘉宾的人像逐渐显露。
沈瑶发觉屏幕上少了一支队伍,应该是直接放弃了连线。
现在出现在屏幕上的是许煦和韩玥两个人。
这么有话题点的两个人撞在了一起,这收视率不得直线飙升?秃毛鸡这几天估计做梦都挂着笑。
“许煦,你眼睛没出问题吧?连线已经接通了。”
“我没瞎。”
“你怎么说话的?”
“......”
连线刚一接通,对面叽叽喳喳的声响伴随着电流声直直往这里窜,两人之间甚至还有了些越吵越烈的趋向。
沈瑶轻轻咳嗽了几声,示意对面两人至少收敛一点,最起码等到没有摄像头了再继续吵。
索性这一点咳嗽声还是有些作用,两人的说话声逐渐降低了些许,最后慢慢消失不见。
“你别说,我头回见许煦说这么多话。”沈瑶的八卦劲儿一时间涌了上来,往陈益谦旁边坐了坐,伏在他耳边轻声低语道。
然而众所周知,陈益谦一向是一个很会抓重点的人,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平常人脑回路根本发现不到的问题。
“你们很熟?”
沈瑶即将冲出口的一大串话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堵在了嘴边,片刻过后只得补充道:“不熟,见面不会打招呼。”
接着便乖乖巧巧退回了她先前坐的地方,还极为细心地拍了拍她刚刚挪动时蹭出来的褶皱,假装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
陈益谦看着沈瑶的小动作,交叠起双腿,若有所思地盯着许煦看了两眼。
先前他专门打听过,这人只是一个赛车手,工作风险系数又高,工资又低,不足为惧。
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打上风险系数高的许煦此刻正焦头烂额。
秃毛鸡这人,专门把他和韩玥安排在一起,是真不害怕他们两个直接把节目组给炸了。
自从他们两个人聚到一起后,这么大一点的直播间根本就没有消停过,身边这人的碎碎念简直比摩托的发动机声还吵。
“推进游戏进程吧。”许煦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在不快点开始录节目,他整个人就要精神紊乱了。
工作人员适时挺身而出,为两队嘉宾分别送上了一枚骰子。
这枚骰子看上去和普通骰子的质感差不多,主体灰白色,红色的圆点在上面标明着投掷的点数,看上去没什么特别。
“现在是第一次点数投掷时间,请各位嘉宾选出一位代表进行第一次投掷,同时注意观察最后的点数。”
陈益谦听见工作人员将规则宣布完毕以后,眉角轻微皱起,若有所思地看了两眼放置在桌面上的骰子。
“陈总,要不第一把我来投吧,也刚好试试水。”沈瑶没察觉出来陈益谦的神色变化,只是观察着桌面上的飞行棋图谱,思索一会儿准备投掷的点数。
陈益谦点了点头,眼睛顺着图谱看过去,凑近她身边低声交代道:“投三点。”
三点?
沈瑶没来得及细细思索,便被工作人员拉走,塞到了投掷骰子的桌面上。
陈益谦跟随着沈瑶的脚步,绕着桌边简单转了一圈,便在原地站定,等着沈瑶的投掷结果。
沈瑶将手放在骰子上,手心里渗出了些细汗。
被这么多人看着投骰子,多少还是有一点紧张。
她将骰子的一个顶点力气,努力回忆着陈益谦今日早晨交给她的动作要领,接着在骰子上面施加了些许力道。
骰子在桌面上打着转,顶点与桌面相摩擦,发出搁楞搁楞的声响。
一行人屏气凝神地围在这枚小小的骰子之间,等待着它最终停下的那一刹那。
......
“五点。”
片刻过后,陈益谦缓缓念出来骰子的点数,将代表队伍的旗帜放置到了第五格。
空格。
没有任务发布,也没有奖惩措施,一个平平无奇的格子。
沈瑶坐在桌子上仍旧是有些缓不过来神,她看着自己的手掌不禁陷入自我怀疑。
明明要投的点数是三点,怎么投出来就变形了呢。
难不成还是力道控制的不够好?
陈益谦探出一条胳膊在沈瑶的肩膀上拍了拍,作为一点简单的安慰。
这骰子,可能有些不对劲。
炸裂任务
自从工作人员将游戏规则宣布完毕以后,桌子上的骰子仍旧只是落在窄小的桌子上,丝毫没有得到作为一场游戏主人公应有的待遇。
韩玥和许煦两人分坐在桌边,仿佛是隔着一条马里亚纳海沟,全程近乎0交流。
“请问,两位谁来进行第一次投掷呢?”
等到直播间停滞时长已经到达了惊人的一分钟以后,工作人员面带微笑,打破了这令人尴尬的怪异气氛。
韩玥将方才撑在小桌子上的手肘放了下去,伸出手指来欣赏着自己刚刚补好的美甲,嘴里不住地阴阳怪气着:“当然是光芒万丈的许队喽。”
天才车队的荣耀选手,只是区区一点小问题还能拦得住他?
趁着和公司谈解约的空档,她韩玥就是累死、饿死也不会给许煦一点面子。
许煦的面色在微不可查之间黑了一瞬,平静得像湖水一般的面色在此时也缓缓荡起了涟漪。
倒不是他刻意推卸责任,只是一旦有跟运气沾边的东西,他一概不精,次次都会翻车。
半晌后,许煦从唇边吐出几个字:“你有点吵。”
装什么?
再次被言语攻击到的韩玥在心里默默翻了一个白眼,也不愿意再为难站在一边的工作人员,直接俯下身子拿起桌上的骰子,随手一丢。
摄像机适时向前凑,给了骰子一个特写镜头,详细记录了骰子的转动轨迹,最终在第二点缓缓定格。
“骰子不太给面子啊。”韩玥看清了点数以后,倒也没太惊讶,骰子本来就是看运气的东西,况且她的运气一向不算好。
两人按照点数的指示,将骰子放在了图谱上。
第二格下画着一顶厨师帽的小图标,周边还点缀着几颗小爱心,扑闪扑闪的小亮片均匀的铺洒在整个涂层上,直播间好像都挂上了粉红的小泡泡。
“这是什么意思?”许煦食指轻轻点在图标的位置上,将询问的目光投向站在一边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努力遏制住向上弯起的嘴角,看着许煦和韩玥两人的目光中隐隐有着些同情,更多的还是幸灾乐祸。
她手腕一翻,摸出来一张任务卡,接着便伤情并茂地朗读起来:“帽子是对这份职业的夸奖,而粉色的爱心在此时奠定了节目的基调,感恩社会、感恩家庭、感恩每一个默默奉献的人......第三格任务:在任意一饭馆门口,跳一曲《感恩的心》。”
别太荒谬!
韩玥如遭雷击,站在原地盯着自己的手掌恍惚了一瞬,世界是虚幻的,不然怎么会有人能想出来这么尴尬的节目任务?
她将目光转移向许煦,顿时发觉他的面色比着她还要难看几分,心中在不自觉间多了些安慰感。
毕竟不是只有她自己一个怨种。
“为什么是在饭馆门口?”许煦的面上好像覆上了一层寒霜,看着工作人员缓缓发问,心中充满了无边无际的懊恼。
当时他就该据理力争,节目录完一期之后直接出去训练,也不用在这里面对这么令人费解的任务目标。
工作人员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幅公事公办的态度:“请服从节目组安排,不要花多余的心思在不重要的问题上。”
星星亮晶晶:【6,这辈子从来没见许队跳过舞,秃毛鸡你真的好勇!】
酱汁粘大葱:【好崩溃,谁想出来的这么缺德的任务目标?】
恨死威化饼了:【我好像瓜田里的猹,在两个直播间里左右横跳四处照瓜吃!刚从隔壁出来,人已经磕上头了。】
旺仔牛牛,不怕苦难:【直播间,禁止发出鸡叫,把你叉出去!】
海景小别墅比着普通小平房的空间范围大了许多,摄像机在客厅的排布更加宽松,也更加细密。
从沈瑶站立的角度出发,纵观前方,四处皆是黑呼呼的镜头和错综复杂的黑色线路,看着比电脑主板还要难以辨别。
在熟悉的地方上班,倒是不如第一期节目中的痛感那么强烈,当然一切的一切,都要抛除掉陈益谦这个最大的变量。
就在刚刚,陈益谦在众目睽睽之下,用宽大的手掌直接摁住她的手腕,封断她逃跑的后路,接着又将唇畔停留在沈瑶的耳边,从摄像机的角度望去,就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正在互相亲热。
沈瑶将自己的身子努力向后抽,吃力地向后靠去。
干什么干什么,录着节目呢,你小子公然......
“骰子里面灌了水银。”
听见陈益谦着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后,沈瑶的动作顿在了半空,努力消化着这一句话的信息量。
陈益谦见沈瑶没再挣扎,眼眸微垂,看着她从衣服领口处露出来的一片雪白的后颈,身上顿时涌上一层热意,原本合身的衣物在此时好像也有些赘余。
馥郁的芳香以沈瑶为中心向四周散发,在她周边停留的时间久了,他身上仿佛也沾染上了和她一样的香气,有一种隐秘的归属感。
“秃毛鸡个狗......”沈瑶全身心都放置在了游戏的进程上,全然没注意两人之间的姿势有多暧昧。
正在沈瑶沉思秃毛鸡做了鸡以后还能不能当狗的这一个伟大命题时,工作人员适时开口提醒。
“请问,两位亲热完毕了吗?”
“什么亲热?”沈瑶听着对他们两人的污蔑,不自觉挺直了腰身,面上一脸正气,“注意言辞,我们刚刚在探讨战术。”
工作人员见惯了这种场面,敷衍地点点头。
嗯嗯,探讨战术。
黏黏糊糊的小情侣就是这样捏。
陈益谦挑挑眉,亲热?
这个词倒是用的不错。
“因为两位投掷点数点数为五,此轮没有要执行的任务内容,所以就请两位一同观赏其余嘉宾队伍的直播实况,等待下一轮的投掷。”
工作人员将智慧大屏搬移到两人的正中央,最先出现的就是韩玥和许煦两人的人像。
瑜伽垫、大音响、皱皱巴巴的白色道具服,面前还站立着一位十分具有节奏感的领舞老师。
身后的许煦和韩玥两人则是一脸的生无可恋,站在后方观摩着老师的舞蹈动作。
光是看看便能猜测出他们两人执行的任务内容有多么不同寻常。
他看起来笨呆呆的
沈瑶此时也来了兴趣,从旁边的厨房中搬出来一张椅子,往前坐了坐,仔细观察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不是还有一组嘉宾吗?怎么没见他们。”陈益谦看着沈瑶的动作,眼眸微眯,看着一边的工作人员低声询问道。
“陈总......”
“别凑那么近,过一会儿眼睛不舒服又要难受。”没等工作人员将话说出口,陈益谦便皱起眉头,低声制止着沈瑶再度向前移动的动作。
看着沈瑶将板凳朝后挪了挪,陈益谦才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回来,对着工作人员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你继续。”
你们小两口可真有意思。
工作人员尽力维持着脸上表情的平和,继续为陈益谦解释道:“剩下的一支队伍由于没有参与今早连线,因此无法联通。”
陈益谦点了点头,跟着沈瑶调整了一下位置。
沈瑶坐在刚刚搬来的板凳上,陈益谦便坐在沈瑶身后的沙发上,顺带单手拉住板凳靠椅,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又缩短了一些。
“来了来了来了!”沈瑶盯着智慧屏幕上的情景挪不开眼睛,将自己的整个身心全部沉浸在了深处,偶尔分出来一只手拍了拍陈益谦的腿。
老师示范环节已经结束,现在马上进行的就是跟跳环节。
不论是许煦还是韩玥,两个人当众跳《感恩的心》都很有搞头。
就连沈瑶也不禁感叹道,秃毛鸡确实是个会赚钱的人。
“现在就要跳吗?”许煦攥着自己的衣角,用力到连指节都有些泛白,脸上全然是尴尬和无措。
一边的韩玥比着他也好不了多少,即便是她多少有些舞蹈功底,但是也架不住现跳曲目如此的接地气。
“当然!小帅哥,动起来!”
看得出来,领舞老师十分有活力,自从进了直播间以后,脚步和手上的动作几乎就没有停过,看着两人的目光中也充满了热情。
恨死威化饼了:【乐,小帅哥,动起来(狗头)】
万事如意:【姨刚刚在地里除完草。(玫瑰)(玫瑰),就马上赶过来看直播了(笑脸),这是咋回事啊?(疑惑)(疑惑)】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舞蹈的背景音乐在狭小的直播间里缓缓响起,欢快的曲调像是无形的悲歌,铺就成一张大网笼罩在两人头顶之上。
许煦僵硬地比照着老师的姿势,两脚丁字步分立,将手放在自己胸前,比出来了一个怪模怪样的心形。
“不错!非常好!”老师走到许煦身边,帮着他简单调整了一下许煦的手部姿势,接着用催促的目光看着韩玥,“多向这位男同学学习,他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了!”
韩玥憋住自己马上就要溢出的笑声,奋力点了点头,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将身子背过去,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花。
太荒谬了,她何德何能可以直接观看许队跳舞的现场版啊。
许煦有点道行在里面,他的记忆力不错,动作看着老师做过一边就能记得七七八八,只是身体的配合度有点跟不上,每每都是脑子在前面飞,该抬手了,结果身体在后面赶,手,什么手?
营造出一种四肢长在一个躯体上,但互相不是很熟的既视感。
“哈哈哈哈嗝。”沈瑶半个身子都快瘫倒在了陈益谦的腿上,看着许煦僵硬得如同钢板一样的身子笑个不停,直到肚子发痛才隐隐有着停下来的趋向。
她撑着沙发的边缘,缓缓支起身子,向后靠着靠椅:“不行了不行了,真的好好笑。”
陈益谦轻轻拢了拢沈瑶在他腿上被蹭乱了的头发,情绪倒是没和沈瑶一样有这么大的波动,只是唇边带了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趁机揉了揉沈瑶的头顶,细心叮嘱道:“小心一点,别撞到脑袋。”
“唉。”沈瑶眯了眯眼,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位置看着面前摆放的智慧大屏,在心中默默为许煦点了三根蜡烛,“许煦这小子就等着被挂在热搜上吧。”
许煦的舞姿虽然好笑,但是看得久了便也出现了一些耐受性,再次观看时效果已经没有当时那么炸裂。
沈瑶背着摄像机将手向后伸,悄悄摸摸戳了戳陈益谦的小臂,紧实的触感从指尖传来,热意瞬间向上攀升,令她稍有些不自在。
陈益谦察觉到沈瑶的小动作,侧身轻轻撇了她一眼,接着摸出衣袋里的手机,在备忘录下轻轻敲下几个字,端到了沈瑶面前。
【想跟我说什么悄悄话?】
沈瑶看清备忘录上的字以后,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将身下的凳子移开,和他一起并排坐到沙发上,接着便拿过手机在上面敲敲打打。
【许煦看起来笨呆呆的,我们不要看他了,咱们去煮饭吃吧。】
陈益谦瞧见沈瑶打出来的字以后,看了看厨房的方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沈瑶的提议。
这人确实有些笨,他看着还比不上在猫窝里玩的乖乖。
“咱们怎么走?”沈瑶凑到陈益谦的耳边,轻声嘀咕着。
现在工作人员还在拍摄,许煦和韩玥在学舞蹈,赵风那边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但八成还是在干活,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在厨房摸鱼,会不会影响不太好?
是不是要先给秃毛鸡报备一下,然后......
陈益谦神色如常,直接迎着直播间的摄像头缓缓开口:“不好意思,我们两人去吃一顿饭,失陪了。”
简单,直白,甚至没有经过犹豫,直接在镜头面前表达着诉求。
直接说要去吃一顿饭,这是可以被允许的吗?
这就是投资方的底气吗?
沈瑶看着陈益谦站起身的背影,在心中默默发出灵魂拷问。
好破防,以后她也要做有钱人,直接狠狠拿捏节目组。
“我先前一个人在家时给冰箱里添上了一些东西,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陈益谦开口询问道。
沈瑶想起来昨晚做饭时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冰箱,摇了摇头,冰箱里东西已经很充分了,再去买就吃不完了。
“大家怎么吃饭啊?需要我再多做出来一些吗?”沈瑶忽然想起来什么,环顾着四周的工作人员,高声询问道。
陈益谦站在沈瑶身后,也将眸光在面前众人之间转了一圈,嘴角勾勒出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围裙系带
吃瓜乐子人:【都闪开,让我来替陈总翻译,我老婆做饭只有我能吃,我今天就守在这,看谁敢顶风作案!】
蜂蜜小蛋糕:【楼上你好,我是浅舟HR,你因精通领导潜台词被录用了,明天先去人事部报道(狗头)】
集美家具:【测,上任成功以后,办公室换新优先考虑咱集美家具哦,飞黄腾达了可不能忘了兄弟们。】
被沈瑶询问到的工作人员连连摆手,在饭桌上直面陈总的目光吃饭,也是一件非常需要勇气的事。
只不过他没有勇气,这个福气还是送给别人吧。
“我想,节目组会对工作人员的吃饭问题进行统一安排,咱们还是不要过多参与了。”陈益谦陪着沈瑶走到厨房,顺便在她耳边低声道。
确实在理,而且这么多人,要做好多东西,把事办下来也是一项很累人的工作,指不定一锅饭还做不出来这么多人的分量。
沈瑶点点头,两人就迎着密密麻麻分布的摄像头,大摇大摆地去了厨房做饭,准备制作独属于两人的美味午餐。
“你想吃什么?”沈瑶随手拿起挂在挂钩上的围裙套在了脖子上,两手绕到背后去系身后的衣袋,顺便问着陈益谦的想法。
陈益谦极为自然地帮着沈瑶转了个身,将围裙的系带从她手里拿出来,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系带处翻飞,绕出来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
面对沈瑶的询问,他的嘴上说着都好,心思却随着眼睛在不知不觉之间飘到了沈瑶的腰肢上。
沈瑶的腰肢很细,比着他的一个手掌大不了多少,仿佛手上一个用力便能将它握断。有点像是冬天在路边刚刚捏起来的手掌那么大的小雪人,只敢用掌心小心翼翼地捧着它,还生怕手心里的热量会把它给融化。
陈益谦皱了皱眉头,系围裙的动作格外小心,特意让围裙松垮了一些,生怕让沈瑶觉得有一丁点不舒服。
“是不是有点松了?”沈瑶皱着眉头,看着身上和围裙还空余着这么一大段的距离泛起了难。
做饭的时候万一把油,酱汁,调料什么的溅到了衣服上,用人工手搓也难以清洗,倒是后衣服就跟报废差不多了。
陈益谦调整了一下围裙的位置,把边边角角都给弄平整,拍了拍围裙上的褶皱,最后点评道:“不松,围裙就是这样系的。”
真的吗?沈瑶就差把一个大问号直接顶到了她的脑门上。
陈益谦近乎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从他口中说出来的系围裙方法显得并不是那么可信。
沈瑶上下打量了一眼套在自己身上的围裙,叹了口气,算了,随着陈益谦高兴吧。
她离开了这么久,厨房设施没怎么变样,甚至沈瑶临走前没来得及放回橱柜里的勺子还老老实实躺在案板中央,没有一个人伸出援助之后把它给放到消毒柜里去。
“我会洗菜。”陈益谦站在沈瑶面前忽然虚头巴脑地冒出来一句奇怪的话,甚至还从冰箱里随手拿出来了两颗西红柿放进洗菜筐里,准备向她身体力行地证明一下。
其实是近几日,他在网上查询资料时忽然看见了一个与资料丝毫不相关的网络弹窗。
陈益谦心中不住地想着他和沈瑶之间的感情进展状况,帮着自己挽尊。
没有感情破裂,只是相处还是需要一些时间,还需要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
另一边的手却鬼使神差点上了搜索词条下的网页。
“各位大家好,我是心理情感咨询专家,专业挽救破碎婚姻,从业十余年以来,我经受了大大小小数万个案件,我们的宗旨是......”
陈益谦皱着眉头,操纵着鼠标向下滑动,在翻阅过一大片这位专家的获奖证书后,终于看见这位心理感情大师步入正题。
“挽回破碎婚姻第一式,主动帮助另一半做家务。试想一下,这是一个多么绝佳的破冰机会!两人在这其中,体会到互为一体的责任感......”
陈益谦将手指放在办公桌山敲了敲,忽然想起来沈瑶似乎没怎么做过家务,家里平时都会有家政阿姨来定期打扫卫生。
如果非要说出一件家务,好像就只有做饭。
这也会导致两人婚姻破裂吗?
陈益谦皱了皱眉,就在准备点击网页旁边咨询大师1999专业一对一服务,为知识付费时,市场部主管忽然敲门进了办公室。
市场部主管是个标准的职业女性,平时总是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发丝一丝不乱,工作能力也相当不错。
平心而论,陈益谦从工作角度欣赏她这个人的处事作风,两人之间在工作交接上向来就是有一说一,从不避讳。
正当主管将近一周的工作情况汇报完毕时,陈益谦却破天荒地喊住了主管:“如果,你结婚以后,家里的饭菜由你一个人制作,你会怎么办?”
主管正一头雾水,还以为是在工作方面出现了哪些问题。
在听见陈益谦问了个这么家常的话题以后,反而淡定地挑了挑眉,缓缓开口:“陈总,不开玩笑,我会拧掉他的头。”
拧掉他的头......
陈益谦摆摆手让总管出去,心中默默回忆着这句略带着些残暴的话,心里近乎已是一团乱麻。
难不成在沈瑶做饭的时候,看见他悠闲地坐在餐桌上看报纸,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
沈瑶看着忽然要洗菜的某人,双手顿在了水池里没了动静,侧着身子悄悄摸摸地绕到陈益谦身后询问道:“你洗过菜吗?”
“看了教程,应该没问题。”陈益谦恍然回过神,将注意力转移到手里的西红柿上。
菜谱上写着,土豆、胡萝卜这种东西剥皮前后经过两次清洗会更干净,西红柿也包含在内吗?
陈益谦掂量着手里西红柿的重量,分出心思思考着,这西红柿剥了皮全都是水了,在水里还能再次清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