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节 与日俱增的友谊
这一夜不论是兽人还是人族都醉了。
早上王启年醒来时，他跟哈默、西迪帕特等竟然睡在一张帐篷里的。
稍事休息后，他才叫醒了哈默，叫他带自己去看想交换的东西。
结果哈默的确给了他一个意外的惊喜，因为这次哈默用来交换兽人地区独家放映权的物品竟然是整整一大块秘银矿石。
是秘银原矿石，还未经提炼，如果提炼后，虽然份量会大幅度缩水，但应该还会剩下一半左右。
这可是好东西，难怪芒克人说必定能让王启年满意。
秘银和精金是魔法金属，用途太多了，而且不论是法师还是战士都用得着，人族和兽人对这东西都需求。
人族自然是不必说了，兽人描绘图腾的魔液中就必需有秘银熔液。
其实秘银和精金如果用来铸造货币，人族和兽人都会接受，但是自由之城附近还没有发现秘银矿层。
看在这箱秘银矿的份上，王启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将所罗门公司两年内在兽人地区的独家放映总代理代卖给了哈默，包括刚拍好的绿野仙踪。
三天后，一支异常庞大的队伍在向自由之城返回。
这支队伍包括了王启年的拍摄队和剩余的部份亲卫骑兵，但数量上已经比出发时锐减了一半。
更多的是兽人贸易团的人，之所以多等三天，是因为在后面，又来了几个兽人部族的代表，包括以前去过自由之城的道格族，以及这次王启年访问过的霍克鹰人，还有凯特猫人。
抵达自由之城后，王启年首先安顿好兽人，并联系城主府，计划好兽人贸易团来城主府进行商贸的时间，他和伯恩哈德向弗兰克林汇报了这次前去兽原地区的经过。
众人不由庆幸，还好多带了两百亲卫骑兵去，否则恐怕连伯恩哈德都要死在那里。
在听了王启年的汇报后，弗兰克林同意这次的交易中，兽人的部份贸易品改为用金币支付，占具体其中多少份额由兽人的贸易代表自己决定。
其实对于自由之城主说，是完全不介意用货币和兽人进行交易的，按王启年和弗兰克林他们早就商讨过的，兽人如果能接受人族的货币，不但是方便大家进行贸易，而且可以加深双方的关系，加强信任。
腹黑一点的说，一个肯接受人族货币的兽人部族联盟，就部份的接受了人族的秩序，而一个愿意遵守游戏规则的人肯定比一个不愿意遵守游戏规则的人让人放心得多。
这次兽人同意部份接受人族货币算是一个里程碑了，以后就是如何扩大这种趋势，让兽人彻底的接受货币化贸易。
正如王启年所说，必须要让兽人觉得手上的货币有价值。
这个价值是指两方面，一是他们能凭着货币享受到诸多好处，比如贸易自由的扩大，可以购买到的商品种类比以前更丰富；第二是保值的价值，正如银行的建立，也不能完全让人抛弃把钱存在家里的习惯一样，始终会有兽人对于货币的保值存在疑虑，这一点在短期内无法消除，除非在铸币材料上有所突破。
兽人贸易团这一次的交易与领主府进行了长达三天的谈判，和弗兰克林的财务官、内政官争得面红耳赤，最终以自由之城满足了他们要求再度提高武器供应量的要求而告终，本次贸易又增加了两百套铠甲和精良级武器。
而兽人各部族也遵守诺言，接受了不同份额的商品由货币支付，当然这种比例也各不相同，像芒克人就同意接受高达百分之二十的份额，而霍克鹰人，他们只接受百分之五，这点份额都还是看在莱茵的份上。
王启年没有参加这次的商贸谈判，他在为兽人准备另一场侧面的“谈判”
这三天里，他把绿野仙踪的后期制作完成了，这所谓的后期制作就是由魔法师以精神力操纵魔影动画机读取桫椤魔胶盘中的拍摄资料，进行剪辑。
同时，他让奥比尔先生对剧院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改造。
在剧院的入口前专门开辟出了小吃区和小商品区，权当临时的餐饮店和精品超市。
然后再制作了专门的画布，请来画师描绘绿野仙踪的某些场面作为广告画进行宣传。
这顿时引起了市民们和商人的巨大兴趣，人人都知道“名导演”王启年又拍完了一部魔影动画。
顺理值得一说的是，从这部绿野仙踪开始，魔影动画的放映有了片头片尾。
虽然克里思没有时间去研究这种近乎戏法的小伎俩，但是基地的其他法师有人在所罗门公司以两百金币的高价下完成了这一研究。
不过这次王启年没有立即开始放映，而是实行饥饿销售，广告打出来了，却将首映日放在与兽人商贸完成后，并且把第一场的放映特别开辟为兽人贸易团团体放映。
兽人贸易团在完成商贸后便再次前来观影，不过这一次不再赠票，而是实行卖票。
同时兽人贸易团在进入剧院前，会经过临时开辟出来的小吃区，那里有专门的厨师制作各种美食，卖价却比正常夜市要高出一半。
另一边的精品超市中的货物也由奥比尔先生负责供应，这种模式奥比尔还是第一次经营，当然没有后世的完全自选，然后自己去柜台结帐的方式，而是采取的vip式服务向导，配备了男女各十名向导，专门为每一位进店的兽人贸易团代表进行引导式服务。
里面唯一的限制不过是不能以兽人习惯的以货易货的方式，而是必须以货币进行结算。
于是兽人们买了不少吃的进去，碧翠丝还在超市中购买了不少小玩意儿，包括一些首饰。
老实说这些首饰的材料福克斯的贵女一点都不看在眼里，宝石太小，还金属混铸，但胜在加工手艺实在是远远胜过兽人的粗陋工艺。
兽人们购物时，王启年远远的在店外看着，不时送上一个微笑。
这只是开始，兽人们会慢慢接受货币，慢慢习惯使用货币，然后会像其他人一样把钱存进银行。
这个世界最底层的规则就好比地球世界上的最基本物理法则，但是影响世界的绝对不止是这些底层规则，一些人为的规矩同样会影响世界，比如政治，比如金融，而且其影响的程度会随着创造这种规矩的那个种族而存在无限放大的可能性。
兽人们高兴的看起专场影片，而且在看到半途时，专门为兽人增设的vip式服务员向他们送上了美味的果汁，这次对兽人是免费的，但在接下来的剧院经营中将列为收费项目，当然也可以在小吃区去自己购买，价格会便宜一些。
王启年给奥比尔的经营思路，以后要将放映的时间场次每天固化下来，凡是观影人次最多的时间段，价格应该相应提高，而观影人次少的时间段价格可以适当放低。
奥比尔对王启年的经营手段非常佩服，盛赞他是天生的商人。
这次兽人贸易团的到来，对双方来说都有非常大进展。
双方达成意向性协议，当然最终协议要由各位部族代表拿回去交给部族族长审阅，特别是西兽原霸主部族族长洛克菲勒的态度非常关键。
协议如果达成，各部族族长将会同意签署一份魔法契约以保证条款的实行。
协议的内容包括通行证制度，即王启年与西迪帕特讨论的内容之一，自由之城将同意扩大兽人的出入自由，由自由之城负责制作带有秘法印记的特别徽章，徽章内将有两种气息，一是得到徽章的人本身的气息，二是弗兰克林的气息，以证明徽章的有效性，理论上只要在自由之城没有过犯罪纪录的兽人都可以向城主府申请自由徽章。
凭此徽章，兽人个人可以在外城实现自由购买，但必须使用货币。但兽人贸易团的大宗货物交易，城主府仍然享有优先权，如果优先权下货物有剩余，将会开放给商人交易。
而西兽原的兽人不得攻击任何前来自由之城贸易的商人，并且自由之城的指定商队将可以在西兽原地区各部族间自由通商，这指定商队自然是所罗门公司。
所罗门公司被弗兰克林越用越顺手，已经成为了白手套，当然大部份利润肯定是会上交城主府的，所罗门公司实际所得的利润份额不大。
但奥比尔先生却兴奋若狂，即使城主府一毛钱不给他，这也会抢破头，因为商队出发时，所罗门公司作了完成城主府指定的贸易内容外，必定是可以带上自己的私货的。
而有了兽人部族的保证，交易路上最大的风险已经没有了，剩下的只是要担心天灾和路上的魔兽。
最重要的是，这等于奥比尔什么都不用做，就得到了兽人各部族的信任。
除了与兽人的关系取得了不错的进展之外，另外还有别的惊喜。
圣康坦城的海登先生背水一战，用从所罗门公司购买的影片实现了绝处逢生。
让两家想把他赶出戏剧事业的竞争对手大吃了一惊，所以当王启年回来时，海登先生正好也从阿斯图里亚斯乘坐马车赶过来想接着购买所罗门公司的下一部影片。
除了海登先生之外，图根哈本的巴洛克也亲自到了自由之城。
他的目的也和海登一样，想购买今后的影片。
而且这位终于露出真面目的巴洛克先生竟然身份在摩多不低，他有子爵的爵位。
王启年邀请他们在大剧院对绿野仙踪进行了观影，然后将影片在摩多和阿斯图里亚斯的放映权卖给了他们。
这一次巴洛克想以固定价格购买放映权，但奥比尔先生根据之前两部影片在图根哈本的放映情况，仍然决定以票房分成的模式。
倒是对于在圣康坦城采取了一次性付清的模式，因为阿斯图里亚斯和摩多、自由之城都不一样。
圣康坦城历史更加悠久，文化比摩多和自由之城发达得多，王启年前几部拍的影片足以图根哈本和自由之城掀起轰动，而且图根哈本和自由之城几乎都没有竞争对手。
圣康坦城情况则要复杂得多，光凭娱乐性是无法彻底打败对手的，仅仅能让海登先生重新站住脚而已。
但无可否认，这个从自由之城萌芽，集合了魔法、炼金术、戏剧而产生的伟大发明开始为世人所知。
王启年对于如何进军阿斯图里亚斯其实也有计划，不过现在仍然要立足自由之城，兼顾图根哈根，拍娱乐片为主，这两个地方不太注重什么艺术的严肃和思想的启迪，商业城市和文化历史都比不上圣康坦城。
而且所罗门公司现在拍的影片还肩负着要与兽人进行文化交流的重负，这使得王启年更加没空去拍一些文艺片。
海登先生和巴洛克拼命的想打听王启年下部的拍片计划，但却被告知，由于所罗门先生这次去兽人区域取景受到了惊吓，所以很可能会休息一段时间。
当然所罗门公司会继续拍片供应给两大剧院，王启年会提供两三个剧本让水仙花剧团这次跟着他出去的副手试手，同时还委托海登先生在阿斯图里亚斯帮所罗门公司聘请编剧和购买剧本。
在王启年没有新片出现的日子里，所罗门公司培养的导演们开始陆续拍片，供应给三个城市的剧院进行放映，平均保持着每月都会有一部新片出品的速度。
质量就有好有坏了，但是由于只需要和戏剧竞争，所以即使是拍得相当失败的影片，仍然会有不少观众前去观影。
回到自由之城后的第六个月，王启年才开始拍摄他的第四部作品，这还是被哈默先生催了好几次后的结果。
于是，首部双主角，同时由人族演员和兽人演员同时参演的影片诞生了。
这部魔影动画的名字叫做哈奴曼。
王启年的第四部影片争议非常大，因为首次采用了双主角，里面表面的上主角是那个想夺回未婚妻的人族王子，但实际上真正的主角却是兽人英雄，芒克族的哈奴曼，哈奴曼是由芒克人加里森扮演的。
剧中哈奴曼神通广大，勇敢机智，帮助他的人族朋友打败强敌，从炼狱魔王的手里夺回了未婚妻。
自由之城由于与兽人接触相当多，在观影时不时大笑，对于剧中美化兽人的举动，只是视作笑谈，因为兽人不可能有这么勇敢机智啊。
但真的没有吗？
至少王启年认为，莱茵的西迪帕特就是一个人物。
图根哈本的评价就很纷杂了，有的赞，有的批评在美化兽人。
阿斯图里亚斯的声音倒是相当统一，绝大多数都是直接的批评，但观影的人却仍然很多，据一些批评者说，虽然这部影片在美化兽人，但是里面的场景太过真实，仍然值得一看。
海登先生又喜又悲，喜的他在在圣康坦城苦苦经营剧院多年，都从来没有引起过阿斯图里亚斯主流社会文化名流们的这样关注，却在被对手逼迫，濒临关闭，于是赌气似的引进魔影动画却成了众矢之的。
悲的是，哈奴曼给他带来了比以前更大的压力。
因为批评者中不仅仅是只会嘴炮的评论者，还有来自教会的关注。
这使得海登先生又花了一笔钱贿赂给光明教会的某位大主教，并且又向教会捐了一笔钱修缮教堂。
反应最大的当然是兽人地区，这部影片开始放映时，哈默乐疯了。
和所有没钱的人想有钱，有钱了之后又想立牌坊一样。
芒克人在所罗门公司再购进了三台魔影动画的放映机及魔胶拷贝带，由哈默及哈默的三个兄弟分别带到其他部族去放映。
赚了多少倒在其次，芒克人为主角，而且非常厉害，这让其他部族非常的不服气。
据说比尔熊人们看了这部影片后，当即就有十几个青年连夜赶到芒克人聚居地要和主演加里森比划一下。
就算是莱茵都觉得这样太过份了，因为按剧中哈奴曼的表现来看，应该是位传奇英雄了，但是芒克人明明没有传奇英雄！
幸好西迪帕持没有计较，并且莱茵们从他口中得知，自由之城的所罗门公司已经答应过，王启年的下一部影片将会是以莱茵为主角。
这一年，欧文*所罗门这个姓氏和魔影动画开始逐渐为人所知。
这一年，边境城市自由之城也开始越来越被摩多和阿斯图里亚斯重视，当然重视的原因绝对不是因为魔影动画和所罗门公司。
而是因为自由之城的贸易规模不断扩大，以及从自由之城所出现的一些新东西，比如弗兰克林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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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节 三年后（一）
清冷的风刮过街道，彼得从交易所出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自由之城经过第四次扩建，比以前又扩大了不少，连街道都从两马车道变成了四马车道。
在城市的边缘更是多了一些建筑，他们像哨兵一样环绕着城市的边缘。
矮一些的是箭塔，用坚固的硬木构成，上面有射手。
更高一些的建筑像石柱，但事实上它们远非石柱建筑那么简单，而是一种魔法建筑，露在地面的底部像碟子，而在地面之下与自由之城的地下魔法阵连接。
魔法阵能够提供给这种魔法石柱能量，不断的放射相当于二级法术或三级法术的各种射线，灼热射线或是霜冻射线。
由于是晚上，现在大街上人行人不多，远处几个互相搂肩搭背的兽人大声的嘻笑显得格外刺耳。
彼得下意识的把衣领拢了拢，加快了脚，离那几个兽人远一点。
还好，那几个兽人似乎是芒克人，他们不像比尔人一样糟糕。
最让人讨厌的是比尔人，他们不喝醉还好，一喝醉了不是打架就是唱歌。
问题是，他妈的，比尔族从来没出过战歌祭司啊。
他们那是唱歌吗，他们那是在嚎叫。
这三年来兽人在自由之城越来越多，当然不是每个兽人都想进来就进来，他们得有自由之城颁发的徽章。
申请到徽章就可以进入自由之城购物和停留，兽人们已经开始接受人族的货币，并将其视为贵重的财产，与所牧养的兽群相提并论。
兽人贸易团从三年前的贸易开始接受自由之城部份以货币支付，并且在城内被狠狠的招待了一番，把钱不知不觉花出去了不少的那一天开始，货币在他们眼中不再是无用的，而是可以交换来一些美好的东西，比如福克斯贵女所痴迷的魔影动画。
货币化最初还只是被兽人贵族们接受并使用，但之后随着通行证制度的实施，兽人的中下层也有机会跟着自家老爷们进入人族的城市游玩。
进入这个城市，就离不开货币了，否则那些美好的东西，就只能看得着摸不着。
与兽人的大宗贸易，仍然被弗兰克林为代表的城主府控制着，但每个进入城中的兽人都会携带一些私货进来偷偷交易。
在城主府的暗中授意下，城卫对夹带私货入城的兽人并没有严厉到不近人情，只要不让他们第一眼就看到私货就可能混过去。
而在巡逻时如果正在交易私货的人肯躲到小巷子的深处，或是在他们的脚步声响起时就四散逃开，卫兵们也不会非要去抓他们。
实行通行证制度，肯定就会产生走私，但是准许一定程度的走私，将会让更多的兽人慢慢接受货币，这是王启年当初给弗兰克林的建议。
一开始兽人们仍然只会换一些自己感兴趣的物品，但很快他们因为想观看最新的魔影动画而意识到自己的货物还可以换取人族的各种钱币。
大剧院那里是不会接受用兽皮或是其他私货买票的，不要说有王启年的坚决严禁，就是从经营角度，奥比尔先生也不会允许，那太不方便了。
而且魔影动画的首映票向来是抢手的，不用像某些黑心小贩一样为了赚兽人的钱而答应以货易货，好方便昧着良心从不懂行的兽人手中收货。
中下层的兽人也是从魔影动画开始接受人族的那些钱币，他们不再认为是没有用处的，慢慢的认识到那是一种非常方便的“货物”，因为不但通过这种“货物”可以交换到人族其他所有的货物，而且这种货物似乎可以作为一种标准来衡量其他物品的价值。
所以从那之后，能进城的兽人携带私货进城，然后偷偷卖掉，再把卖了的钱去看场最新的魔影动画，喝场酒，尝试一些人族城内才有的特色玩意儿，比如什么三温暖，人族们把洗澡都弄得那么复杂但是又舒服。
享受完这一切的时候，兽人们才会恋恋不舍的离开自由之城，回到家乡去和人吹嘘他们看到了最新的魔影动画，比哈默放映的还早。
但其实对于中下层兽人来说，由于每次能夹带的私货太少，自由之城也没有完全放开限制，他们走私所得只够他们在城内享受一两天而已。
真正能在城中长期享受的只像能进入兽人贸易团那种各部族中有身份的兽人，像福克斯的贵女碧翠丝已经在自由之城买下了一座房子，不过她想成为兽人驻自由之城贸易大使的愿望落空了，因为她的爷爷坚决不同意，除非她能顺利的成为祭司，所以那座房子虽然在她名下，但现在却成了兽人贸易团每次进城后的落脚点，但最绝的是福克斯女人已经学会了收租金。
这是美好的一面，当然也有不美好的一面。
兽人的入城给这座城市带来一些嘈杂和不和谐，中下层的兽人更加粗鲁，他们把私货卖掉后，常常在一天内就把钱挥霍掉。
几乎每个兽人都会去看魔影动画，但是除了看魔影动画之外，他们还喜欢喝酒和打架。
每当打架发生时，城内的卫兵就会以最快速度赶到，把打架的兽人制服，然后扔到东南角的“拘留所”。
根据王启年的建议，自由之城原来的贫民窟地带被划出了一部份地方，修建了简易但异常结实的房子。
当你们看到那房子就会明白什么叫做简易但异常结实，构成房子的墙体全是一块块厚重的条石，上面完全没有经过打磨，透气的窗子很小，连瑞特人都钻不出来。
每个打架的兽人都会带上铁镣直接扔进这种小黑屋，至少关上三天，期间不会给任何食物，每天只有两杯清水，任你如何叫唤都没有用。
兽人们开始反抗，但没有组织者的反抗是敌不过城卫军的镇压的，而且早就预料到兽人脾气的弗兰克林也不可能没有准备，早在实行通行证制度开始，就加强了城内的日常治安，连内城城卫军和亲卫队都参予了巡逻。
于是他们到自己部族的贵族面前投诉，甚至告到了莱茵人面前。
但莱茵和各部族首领们告诉不满的兽人，这是和人族的约定，人族来到兽人的地盘要遵守兽人的规矩，而兽人到了人族的城市，要么进城遵守人族的规矩，要么可以交还自由徽章，不再去人族的城市。
这样的情形不只一次发生，到最后西迪帕特不得不告诉所有兽人，如果所有兽人都认为与自由之城的约定是难以遵守的，可以退回到以前的状态，只由各部族贸易团与自由之城贸易。
结果兽人们哑了，开什么玩笑，倒退回以前的状态。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当兽人们见识过了自由之城的繁华，谁能愿意再回到原来没酒喝，没魔影动画看的日子？
在别人的地盘遵守别人的规矩似乎也没错。
从那以后，兽人们仍然进城走私，仍然喝酒，仍然会打架，但也仍然会被扔进小黑屋。
就是在这种痛苦与快乐交杂的日子里，兽人们慢慢习惯了很多“规矩”，渐渐明白所谓的规矩并不只是针对兽人，而是保证自由之城每个人的“自由”。
当然，这只是一定程度上兽人们老实了一些，并不能完全杜绝，事实上治安事件仍然频繁发生。
现在来到自由之城的兽人部族非常多，公认最有风度的是莱茵。
莱茵人来自由之城一般都是因为贸易团的生意，身为西部兽原的上位部族，莱茵们很少走私，面子永远最重要，当然如果偶尔有莱茵走私，城卫军通常也装作没看到。
福克斯也不屑于走私，事实上福克斯人来自由之城非常少，仅次于霍克鹰人，后者只有最新的魔影动画上映时才会跑来自由之城。
福克斯也差不多，来自由之城的福克斯几乎没有老年的，大都是碧翠丝的姐妹或闺蜜，她们都非常喜欢所罗门公司的影片，恨不得第一时间看到每一部新影片。
形象最不好的只能是比尔人，因为他们最喜欢打架，而且身为三阶生物的他们，连内城城卫军都头痛，有一个中队的弗兰克林亲卫队就是专门负责镇压比尔人，或是其他相对高阶的兽人。
不过在通行证制度下，比尔人这种强悍的兽人进入自由之城的数量也始终是有限的，在城卫军、亲卫队的协同监管下，而且这是人族的城市，就算兽人要暴乱，凭借地下基地的魔法阵相助，也可以迅速的平息。
彼得为了避开前方那几个喝醉了的兽人不得不绕行一处街道，他可不想惹上麻烦。
由于绕行，他不得不要走更远的路才能抵达城里的食铺。
虽然感觉到饥饿，但是兴奋的心情让他此时只想大叫，因为他终于在自由之城的商品交易所里已经得到了一个会员的资格。
商品交易所始建于三年之前，在一年后才基本完工，开始进驻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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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节 三年后（二）
从那一天开始，自由之城完成了从集会向交易所的转变，有了固定的商品交易地点。
一开始的商品交易所位置相当有限，因为最初每一个席位都必须配备一个相当大的仓库，用容纳商人的商品，以实现实物交割。
但随着贸易的发展，这种方式让渴望利润的商人急不可耐不说，而且货物的保存相当麻烦。
当然，商人们已经学会了利用金钱去做许多事，比如解决咸鱼在仓库的保存问题。
这得益于那位自由之城所罗门公司董事长，嗯，很新奇的名称，不过商人们都承认，这名字的确比某某商人听起来高端、大气、上档次得多。
非常多的商人现在暗地里都在向这位董事长，年轻的欧文*所罗门学习，学习他本人的方式以及所罗门公司那奇迹般的经营。
比如咸鱼在仓库的保存问题，所罗门公司的办法是以不菲的价格在摩多的魔法师公会悬赏设计一种魔法阵来保持恒定低温以及隔绝灰尘，这一悬赏通过魔法师公会向四面传播，三个月后在撒克逊得到解决。
这种魔法阵最先出现时，价格是高昂的，但所罗门公司之后的商人们再从魔法师公会那里得到这个魔法阵，价格就便宜得多了。
关键是之后，商人们都学会了一种解决问题的思路，用金钱去寻求别人的帮助，不要怕花钱，只要前提是能给你带来更多的利润。
何况商人们在研究过了所罗门公司的模式后，他们很快意识到所罗门公司这种新颖的商社模式远比传统商社更具竞争力。
传统商人模式都是独资或是家族内经营，而王启年所创建的所罗门公司模式了是可以联合多个不同势力的商人或商社进行联合经营，所承担的风险和得到的利润也以股份的形式进行有限分担。
自由之城这里每天都在变化，不少的新东西都是从这里首先出现，然后被许多地方模仿。
在其他国家，其他城市，同样已经出现了类似于所罗门公司这样的商社，类似于商品交易所这种地方在震旦、撒克逊、泰坦尼亚都已产生。
得意的商人会称呼这个年代是最美好的年代，而失意的商人则诅咒这个年代是最坏的年代。
彼得今天无疑是得意的那一种，因为拿到了商品交易所的席位。
随着商人的增多，人人都想在交易所中拿到固定的席位，很快席位便不够了。
一年前自由之城才将交易所的交易规则从商法中剥离出来，单独为交易所设立管理机构和相关法令。
又是那位天才般的所罗门先生，想出了增加交易所席位的办法。
彼得赞美他，并牢牢的记住他的名字，欧文*所罗门先生。
他将商人们私下进行的远期交易契约引入了交易所，所谓远期交易契约是指由于某种商品需求非常大，商人拿不到现货时，就会私下向某个供货方要求签定在未来某个时间点供货的契约。又或者某些货物存在距离或生产周期上的障碍，比如像每月兽人贸易团的商品都是先交易给所罗门公司，再由所罗门公司出售给其他商人，而商品的份额是有限的，这一期没有争得份额的，就会想得到下一次的份额。
不过这种私下的契约风险非常高，基本上完全依赖于个人信用。所罗门公司在自由之城的地位非常独特，商人们都知道他在贸易上基本上相当于城主府的代理，即以自由之城官方在半背书，但是对于这种远期交易的整体情况来看，所罗门公司只是个体，商人们不可能只和他们做生意，所以风险仍然非常高。
交易所吸纳了这种交易模式后，规定了在任何远期交易契约达成的时候，必须先向交易所交纳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的保证金，如果到期后交易的一方不能实现实物交割，这笔保证金就没有了，而且不能履行契约的交易所会员将会丧失会员席位。
后者对于商人来说尤其致命的，当交易所在商人间已经慢慢形成权威性时，如果哪一个会员被交易所以无法完成契约为由取消会员资格，这名商人今后无疑将会丧失大量生意
，对名誉也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
除了风险问题，这种方式的另一个优点也非常明显，由于实行远期交易，所以不需要那么多仓库了，只是在到期时才实现实物交割。
这样也就意味着交易所的成员可以大量增加，尽量满足商人们的交易需求了，当然这对于其他方面又形成巨大的挑战。
而且聪明的商人，如彼得这样的，已经发现一个巨大的契机，即因为有交易所承认的远期交易契约存在，在到期前，这种远期交易在商人间在悄悄进行转卖。
实际上远期交易契约的买卖也的确有必要，因为有时候商人们并非故意想违约，毕竟商业上不可知的风险始终是存在的。
而且交易所的惩罚实在是太重，有时候损失部份保证金商人们都可以接受，但损失交易所会员资格不但意味着无法在交易所进行交易，而且名誉上的损失将使他们今后的生意一蹶不振，谁还敢和被交易所取消资格的商人作生意？
所以精明的商人们在交易所的规则下也研究出了应对的办法，那就是反向产生一份与原远期交易方向相反、数量相等的新契约来冲抵，他们称这个叫平仓。
据说这种转卖或冲抵已经开始得到交易所的正式承认，准备制订严格的规则和手续。
而最聪明的一些商人，如彼得所发现的契约却并非来自于真的实现实物交割后，而是在这种转卖过程中本身便蕴藏着巨大的利润，当然，还有风险。
这是原始期货交易的萌芽，是贸易必须会产生的结果，商人们可等不了商品在实现交割时才能产生利润，他们渴望每时每必都能产生交易，都能产生利润。
交易所的诞生和改革，都符合他们的利益。
当然，贸易的发展不可能一点障碍都没有，比如说期货交易的诞生解决了商人们贸易的需求，但由此产生的问题却很多。
最直观的问题就是货币问题。
期货交易模式下，远期交易契约可以在到期前多次转卖，如果难以实现实物交割，还需要另外产生反向契约来冲抵，以免自己破产。
商品的实物交割可以在交割期到来才实现，但每一次交易时所需要的货币呢？
支持商品交易的货币量也随着贸易模式改变而大量增加，在现在的情况下，已经有惊人的货币在向自由之城的交易所汇集。
但是在未来，随着其他地方的贸易发展，可以想像对于货币的需求不会减少，反而会越来越多。
金银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匮乏，甚至于金币都让商人们不够满意，对于远期交易来说，数量和金额在不断的扩大，再加上期货契约的转卖，有时候金额已经达到一个让商人用金币来支付都极度不方便的地步。
商人们渴求一种更好的货币，这种货币应该比黄金的价值还要高，能够在大宗商品支付时顺利使用，黄金本来具有易于携带的特性，但在大宗商品的支付时都显得捉襟见肘了。
如果有一种货币在价值上是黄金的十倍，甚至一百倍，再配合已经有的货币，才能满足商人们的需要。
而现阶段，人们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出一个个的办法来进行补救。
例如银行，例如汇票。
三年前从自由之城诞生的银行，在这个世界上越来越重要，并且各地很快接受了这种新事物。
在图根哈本、在圣康坦城，在泰坦尼亚，在震旦和撒克逊，银行在不断的诞生。
从规模上来说，自由之城是落后了，虽然最初的银行是诞生在这里，但是这毕竟只是一个新兴城市。
弗兰克林和王启年他们暂时没有足够的人手和人脉将弗兰克林银行扩展到各国大大小小的城市，连都城都难以维系。
三年后的今天，弗兰克林银行只是在图根哈本和圣康坦城各有一家分行，就这两家分行已经是自由之城能维系的极限了。
但是，弗兰克林银行在这个新兴行业中仍然有非常独特的地位，因为一些新东西总是从这里先发明出来的。
就好像刚才所说的汇票，那是在现在还无法出现十倍、百倍于金币价值的货币之前的替代品。
汇票分为商人汇票和银行汇票，商人汇票出票人是商人，付款人可以是自己，也可以是欠商人钱的别人或是商人所填写的一家银行名称，从这点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商人汇票的风险是相当大的，完全是在个人信用在背书，哪怕他把付款人写成某某银行，但如果他在该银行中没有一点存款，那么最后得到汇票的人也是拿不到钱的。
而银行汇票就不一样了，要开出银行汇票，首先开票人就得在银行中有足够的金钱，以保证汇票兑现时有足够的金钱。
银行汇票还有一种，叫做银行承兑汇票，与远期交易契约有点类似，即发出的汇票出票人和付款人也仍然都是银行，但银行不会立刻兑换金钱给拿到汇票的商人，而是在汇票规定的时间到达时才会由银行保证兑现。
银行承兑汇票通常是伴随着商品交易所的远期交易开出来的，相当于以银行的信用保证会支付，而银行肯为商人开具并付款承兑汇票，通常商人要向银行支付三成的现金，余额则用不动产或是贵重珠宝之类的有价值物品进行抵押。
但越来越多的商人喜欢开具承兑汇票，这省了他们太多的麻烦。
比如他们在圣康坦的弗兰克林分行开具一张银行汇票或是银行承兑汇票后，他们便可以拿着这张汇票跑到自由之城的商品交易所做生意了，当然，前提是他们有交易所的会员资格。
当需要为契约付款时，他们用银行汇票进行付款，当然，商人汇票是做不到这一点。
进行这种大宗交易，最早商人们是需要用马车装载着几口袋的金币，还要雇佣护卫从较远的城市过来，一旦没有做成生意，还得再想办法运回去。
三年前，弗兰克林银行诞生时，商人们省力一些了，可以把金钱存在弗兰克林银行中，到了交易实现时，商人会带着交易对像来到银行，把被称为存折的存款证明提交给银行，从银行取出需要的金币，交给那位交易对像，完成交易。但这样仍然很麻烦，得从银行取钱出来，再交给对方商人，而那位商人得到金钱后，有极大的可能是又马上存入到弗兰克林银行去.
汇票的出现把这一切变得更轻松一些了，商人们只需要在圣康坦城的弗兰克林分行办出一张汇票，将收款人也填成自己，在抵达自由之城后，便可以从自由之城的弗林克林银行中取走汇票上的款项。
赞美你，欧文*所罗门先生，你是商人们的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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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节 三年后（三）
彼得在心中再一次为王启年祈祷，希望他能长命百岁。
以至于他路过内城门口时，不由多望了一眼。他所崇敬的那位所罗门先生就居住在城主府中，当交易所正式落成时，王启年的地位便从三位内政官之一变成了首席内政官，名义上财务官还可以和他平起平坐，但实际上王启年在自由之城的地位已经仅次于城主和首席法师，连伯恩哈德这个次席法师的重要性也不如他了。
这种地位当然不可能再居住在外城了，所以王启年早就搬进了内城，由于他还没有结婚，而且仍然还是阿加莎的老师，所以弗兰克林直接在城主府内给他指定了一处住处，从这点更可以看出他在自由之城的地位已经非同一般。
风吹那边飘过来，彼得看到两个穿着厚厚黑袍的人从内城中走了出来，他们的左胸处似乎都有一个相同的徽记，那是一个狰狞的白色骷髅。
非常奇怪的是，彼得隐约听到这两个人似乎提到了他所崇敬的所罗门先生，但那口气似乎并非善意。
－－－－－
“骷髅的人走了？”壁炉中的火焰跳跃着，发出啪啪的声音。
“走了。黑暗商人真是麻烦，这是第二次了，看来他们不会罢休。”克里斯沉声道，“不过，欧文，你可以放心，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答应邓肯的要求的。如果骷髅真的想和我们过不去，那大家就干一场好了。”
“谢谢城主和克里斯大师。”王启年感激的道。
一年前黑暗商人派来了使者来到自由之城，他们已经查到了王启年身份，并且指认他们在摩多的奴隶主管被王启年杀害了。
王启年倒没有否认，倒是有点意外黑暗商人找到他头上比预想中还要晚一些。
他不知道蒂根当初虽然意识到了他可能还存在，但出城追踪他之前只向骷髅的总团报告了发现前捕奴队员的踪迹，却没有提到他的存在，打算抓到他之后一起报告。
当蒂根及手下死后，骷髅的人调查得也很困难。蒂根当初确认的前捕奴队员是老约翰，而老约翰和王启年回到自由之城后便再也没有去过图根哈本。
骷髅的调查员最后是用了接近两年的时间，反复调查，才能确认当初随老约翰来到图根哈本的三个人，除了老约翰本人应该是蒂根所发现的前捕奴队员外，另外那个年轻人与当初总团收买的暗棋，一个叫欧文的魔法学徒身份相符。
第三个嫌疑人在费了不少精力后才可以肯定，亦是一名前捕奴队员，最奇怪的是这名队员当时在巴洛克剧院卖票卖了一个月之久，正是因为他出现的时间最长，调查员得到的信息才最多。
最后是从这第三个嫌疑人身上才摸到了所罗门公司，进而把王启年和总团内那名暗棋的身份对上号了。
王启年被黑暗商人找上门倒也没害怕，反正从他决定脱离黑暗商人麾下开始，他就一直在为这一天作准备，他并不想贩奴贩一辈子，即使需要再去贩卖奴隶，那也必须是为自己贩奴，而不是为了黑暗商人。
他现在也不是才到自由之城时的样子，弗兰克林和克里斯都不会把他随便抛弃了。
双方谈判的结果当然是谈崩了，黑暗商人希望自由之城交出王启年来。
这个要求如果在王启年才到自由之城时也许办得到，毕竟那时他还不太起眼，但到今天这地步，王启年在自由之城的地位已经仅次于城主和克里斯了，不论他对于自由之城的重要性还是弗兰克林的面子问题，都不可能答应黑暗商人。
从最初的骷髅调查员到黑暗商人派出特使前来，都没达到预期的目的。
“骷髅的人虽然恶名在外，在诸国都有些势力，但是我们自由之城也不是吃素的，而且我们有着正规的军队，在我们势力范围内，他们应该不敢乱来的。”克里斯淡淡的道。
“我不畏惧他们。”王启年道。
他的确不畏惧，正如克里斯所说，骷髅的人不可能因为王启年原因直接攻击自由之城，虽然黑暗商人手下有不少捕奴团和超大型捕奴队，但分得太散，如果他要集中起来倒是能引起自由之城的重视。
但是一旦集中，恐怕首先他就会被所在国警惕了，因为那力量已经足够攻陷一座城市了。
可虑的是骷髅会派出刺客或杀手来除掉王启年，这种可能性最大。
骷髅调查员第一次前来时，伯恩哈德也作为证人证明当初捕奴队是受到了安特蚁人的攻击才溃亡的。
不过塔克斯曼曾经传回的消息，证明捕奴队有巨大收获，高达一百五十名以上的木精灵奴隶损失，以及奴隶主管的死却仍然算到了王启年等几个还活着的人头上。
而且骷髅调查员已经得到准确情报，王启年的所罗门公司的确有五十名木精灵存在。
黑暗商人被激怒了，这不光是金钱上的损失，还有面子问题。
如果他的手下都可以像这样随意背叛了没事，并且还把属于他的奴隶私藏起来，然后翻脸不认人，那他在地下世界的名声可就丢了。
邓肯这两个字所代表的东西，可以臭大街，可以和残忍、冷酷、丧尽天良这些词语联系在一起，但不可以被一个小子扔在地上踩。
所以第二次登门的骷髅总团使者带来的是黑暗商人的最后通碟，如果自由之城不肯交出人来，那么黑暗商人将会不择手段。
“只要不离开这座城市，他们很难对付你。”伯恩哈德拍拍王启年的肩膀。
“走，去地下基地，很久没有再玩两把魔棋了，顺便我又得到一些古代精灵语的资料，欧文你可以看看。”克里斯满怀期待的向王启年道。
上次在兽原用精灵语魔法对付沃尔夫，王启年回到自由之城后就把关于古代精灵语的秘密向克里斯坦白了。
最初听说王启年破译了一些古代精灵语，克里斯是不相信的，但有伯恩哈德证明他曾经施展过精灵语魔法，而且王启年又当着他面将隐藏在图书馆的那份资料进行了逐句翻译后，克里斯便不得不信了。
不过克里斯手上也只有那点资料，这几年他也在谋求和别人交换，最近不知道从哪里又得到一些古代精灵语的纪录。
可惜这一次他交换得来的纪录资料与魔法咒语无关，纯粹只是高等精灵们的诗篇之类的，让王启年也很失望。
他已经掌握的三个精灵语魔法都很有用，如果能再多掌握一些，当然更好。
现在他的法师等级已经达到第八级，可以构建绝大多数三级法术模型和极少数四级法术模型了，稳稳的迈向中级法师之路。
中级法师之前，魔法提升最大的障碍在于魔力，不少法师和学徒烧不起这个钱，因此在魔法之路进展缓慢。
虽然魔法师职阶在这个世界就相当于地球上的精英阶级，连魔法学徒都能肯定找到人雇佣，不用担心生活，但是这不代表低级法师能一天一管药剂来帮助淬炼魔力。
我们再来复习一下能用金币在魔法师公会购买到的药剂，蓝莓药剂十个摩多银币一管，黑莓药剂是两个摩多金币。
如果每天使用一管蓝莓药剂，一个月大约需要十五摩多金币，一年需要一百八十摩多金币，大约等于三千六百摩多银币，相当于一家小店铺一年的收入。
如果每天使用一管黑莓药剂，一个月大约需要六十摩多金币，一年需要七百二十摩多金币，大约等于一万四千摩多银币。
一名木精灵奴隶的价格大约是两百五十摩多金币不到，当初赞齐答应王启年的报酬是一千摩多金币，如果与药剂的价格作对比，就会发现魔法师在突破中级法师，存在魔力瓶颈之前真的是在烧钱。
当然，也可以选择不烧钱，但那就意味着比别人落后，又或者你有过人的天赋。
这还仅仅是一个魔法师在基础魔力锻炼上的投入，如果还要研究炼金术或魔法上别的衍生学问，在达到一定水平前，都需要大量的投入。
只有在达到一定水平后，比如中级法师，从服务级别上升到了研究级别，可以在某些大型组织或是国家级势力中参予某一方面的研究，那么自然有人会固定提供修炼所需要的资源；这也是有志于成为魔法师的人都非常想进入各大魔法学院的原因，因为只要能成为其中的一名学生，每名学生都可以享受不同程度的“助学金”和“奖学金”，助学金包括提供足够学生基本生活的金钱和部份药剂，奖学金则是只有优等生才能享受的额外待遇。
高级法师则已经有资格为某个大型组织或是国家势力主持某一方面的研究了，一些不愿意受到约束的高级法师，会自己独立研究，他们会出售一些简单的研究成果或是低阶的魔法、炼金产品就可以换来丰富的物资生活，而中高阶的研究成果除了武装自己，为探索更高深的魔法本质作准备，就是和其他法师交换。
所以可以想见这三年中，王启年是以烧钱的方式才能突破到现在的地步，一天一管黑莓药剂对别人来说是奢侈的，但对于拥有所罗门公司的他来说，完全不成问题，每一部他自己拍的影片，在所罗门公司按股份分红后，能给他带来的收入都在三万摩多银币以上，并且还在一直增加；为城主府作贸易代理的代理分红虽然比不上魔影动画的收入，但非常稳定，这些加起来，王启年每个月的收入至少在一千摩多金币以上。
但是在所罗门公司的三个股东中，王启年并非赚得最多的，赚得最多的是抱上大腿的奥比尔先生，除了公司的分红外，他还有别的生意可以做，比如挟私接下所罗门公司帮城主府放出来的各种货物，这本来就是他拼命抱城主府和王启年大腿的原因之一。
对于王启年来说，他恨不得所有和魔法师有关的东西都能以金钱来进行衡量，那将会对他更加有利，大大加快他的魔法师之路。
即使是这样，对于非学院出身的魔法师来说，王启年在魔法师之路上已经是难以想像的高速，要知道三年前他才从学徒成为正式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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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节 三年后（四）
地下基地，精灵魔棋中所形成的魔棋空间中，参加对奕者有五人。
克里斯与王启年一方，另一方是伯恩哈德和弗兰克林，另外再加上像王启年最初以“野外生物巢穴”身份乱入登场的阿加莎，她已经十二岁，克里斯已经答应年底收她做弟子，在这之前则接受王启年的教导。
王启年除了继续教她语言之外，还教她魔法，阿加莎已经算是一名魔法学徒了。
当王启年的实力提升起来后，虽然仍然不是伯恩哈德和克里斯的对手，但是已经可以产生严重威胁了。
如果是在棋外打斗，伯恩哈德加上王启年仍然不是身为高阶法师克里斯的对手，但是在精灵魔棋内则是另一回事。
以往的三国演义无法进行下去了，任何两人联手，第三人都不可能是对手，所以弗兰克林有空的时候也会加入。
四个人中弗兰克林的实力差不多是最高的，但是在魔棋空间中，战士系的职阶者在精神力和魔力上却占不了什么优势，更多的时候是居于劣势。
所以才会出现克里斯与王启年，伯恩哈德和弗兰克林，偶尔还会有其他自由之城的法师跑来加入。
但自由之城的其他法师大都是野法师出身，他们对于魔棋的了解甚至不如王启年，中级法师都会败在王启年手下。
克里斯已经将精灵魔棋对整个地下基地的法师开放，但限于精灵魔棋的不完整，只能组成一个个的战局。
这其中的差别，大约就像网吧的局域网和战网服务器的区别一样。
但克里斯这三年来也不是没有一点进展，随着与兽人的接触加深，精灵魔棋中开始出现四阶生物，兽人的霍克鹰人，福克斯的战歌祭司。
福克斯族本身的实力只比沃尔夫强一点，虽然他们有精湛的剑术，但体力是他们的弱项。
不过福克斯在兽人的地位中是靠他们在祭司中的独特地位，兽人各部族中出现祭司最多的是福克斯。
兽人的祭司分为战歌祭司，战争祭司，权杖祭司，以及传奇祭司或是神谕祭司，后者的力量大部份来自于兽神的主动恩赐。
战歌祭司只是兽人祭司的开始，还不像后面的职阶一样拥有神术和强大的物理攻击能力，但至少拥有施放战歌的能力。
战歌与之前人族骑士所施放的战争光环作用类似，不同的是以唱歌的形式，在战歌的笼罩下，兽人将会得到不同程度的提升。
所以兽人祭司的出现，会把因为人族骑士施放战争光环所带来的优势抵消掉大部份。
再加上霍克鹰人，兽人部族的实力大增。
不过还好，伯恩哈德也在人族中增加了堪比四阶生物的兵种，狮鹫骑士和十字军剑士。
狮鹫骑士可以与霍克鹰人在空中争锋，霍克鹰人灵活，狮鹫骑士力大招猛，又有狮鹫助战，总的来说还略胜一筹。除非兽人斯迈族的祭司出现，施放禁空之歌，否则未必能从狮鹫骑士那里夺回制空权。
而一旦让狮鹫骑士从空中开始挺着几米长的骑枪冲刺下方的兽人，即使是莱茵都抗不住。
十字军剑士则是以人族中达到中级职阶的战士系为蓝本，人族战士在达到骑士职阶并攀至巅锋后，一些有天赋的人会在战争中觉醒异能，可以施放战争光环，这在之前的精灵魔棋中已经模拟出来了。
在真实世界中，那些天才们是可以同时具有施放战争光环和强大的战斗能力的，这样的人通常都成为了一国中著名的将军或是统帅，至少也进了战神教会的法眼，被列为了战神教会想培养的人才序列之中。
但在精灵魔棋中，这样的人是以英雄的形式出现，但克里斯的精灵魔棋并不完整，如果要出现英雄，必须在魔棋内先出现六阶生物。
魔棋中则把可以施放战争光环和具有进一步战斗能力进行了分化，这倒也符合事实，因为毕竟大多数战士不会同时具有两方面的能力。
十字军剑士就是只具有强大战斗能力的中级战士，他们已经可以激发生命之源，将斗气与剑术结合，形成伤害力巨大的剑技或战技。
四个各据一方，以最快的速度发展着，然后很快各自的势力便在元素大陆上蔚然成形，像四只猛兽一样互相忌惮。
王启年的发展速度虽然比不上克里斯和弗兰克林，但是在魔棋中已经非常接近伯恩哈德。
十二种棋令，他已经可以组合三种同时施放，这不但会令得发展速度加快许多，而且每多出一种棋令，其衍生效果又会多出不少。
他的最大极限是同时施放四种棋令，这也是中级法师精神力能承受的水平，克里斯斯和弗兰克林都可以非常轻松的施放，他们的极限或许更高，伯恩哈德也能办得到。
但王启年能办得到就不一样了，这代表如果只是精神力一项，他的水准已经差不多达到中级法师的程度，当然其他方面还差得多。
不过王启年除了在练习局中试过同时施放四种棋令，在与其他人对战中，他都刻意藏拙，并没有展现出全部的实力。
克里斯和伯恩哈德已经很惊讶于他能破译高等精灵的古代精灵语，不过这还可以归结于他具有惊人的语言天赋。
但精神力的恐怖增长，即使是天天用黑莓药剂都难以解释。
王启年已经表现出来的精神力增长，借助于用钱砸的效果，并不逊于魔法学院的学生。
魔法学院的学生也分为三级，第一级所能得到的助学金除了金钱外，每两天会得到一只蓝莓级别的炼金药剂，第二级的学生才能得到黑莓级的药剂，只有第三级的学生才能得到幻魔药剂。
但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人知道，精神力增长还有一部份来自于做梦。
就是那个关于炼狱的梦，梦中他会出现在炼狱之中，从魔卵中孵化出来，从最弱小的怯魔开始，靠不停的战斗和吸收同类进化成更高级的恶魔。
三年前的那一次做梦，他从劣魔进化到了仆魔，但之后便被更高阶的恶魔所猎杀。
被猎杀后的他重新成为一颗魔卵，被那条黑色河流带到远离硫磺火山的地方再孵化出来，重复之前的无尽战斗，杀死别的恶魔，或是被恶魔所杀。
那黑色河流是冥河的一部分，当一个恶魔被杀死时，会有一部份被杀死他的人所吸收，但大部份能量会回归炼狱，再由冥河以魔卵的方式重新诞生出来。
对于恶魔而言，冥河是母亲之河，恶魔们以冥河所发的誓言才对他们有极大的约束力。
王启年不为人知的精神力增长就是来自于此，他在梦境中可以跨越位面，降临在炼狱。
在那里总是无尽的战斗，死亡也不会真正消亡，而是回归冥河重新变成一颗魔卵，但无尽战斗所带来的精神意志提升却又不是虚假的。
王启年怀疑这是一种逆向投影的状态，当他进入梦中的时候，部份意识就会某种原因投影到炼狱中去进行无尽的厮杀，当清醒时，这种投影就会停止。
而这个原因，他怀疑和当初在吸血鬼古堡密室中融合到自己体内的那团血肉有关。
那团血肉极可能与炼狱有关，甚至来自于炼狱，才会使他与炼狱产生联系。
在梦境中的炼狱，经历了几次死亡后，王启年的战斗经验已经非常丰富，从一年前开始，他在梦境中再没有死亡过，已经重新进化成了比仆魔更高等的使魔。
这一局的对奕以弗兰克林和伯恩哈德一方胜出。
－－－－－
当四名奕者决定日后再战时，第五名奕者非常的不高兴，才接触精灵魔棋不久，还只能以野外生物巢穴身份出现的阿加莎兴趣比人们四个其实还要大得多。
王启年作了她的三年老师，已经非常熟悉这个小罗莉。
阿加莎非常聪明，在语言上也极有天赋，但是却很孤独，弗兰克林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伴她。
“我们都还有事情要去做，你喜欢的话，可以留在这里尝试攻破克里斯创造的魔棋关卡，当你把所有魔棋关卡都攻破时，你就有资格独立参加对奕了。”弗兰克林摸着罗莉的头笑着道。
对奕结束后，王启年离开城主府，在两小队亲卫的保护下去了大剧院，所罗门公司的总部在那里。
进入自由之城的权力核心后，王启年身边便自然而然的多了一小队亲卫，负责保护他的安全，当黑暗商人对他发出了死亡威胁后，弗兰克林把保卫的力量增加了一倍。
所罗门公司发展已经步入正轨，当然也可以说是进入了某个瓶颈。
王启年两年前按照约定退了下来，公司事务主要是由奥比尔先生在操心，他是一个精明的商人，虽然在股份公司中只有三成股份，但实际上借助所罗门公司与城主府搭上关系，获得的好处远不止表面上这一些。
丽姿葩仍然负责水仙花剧团，王启年退下来后的魔影动画，制作部份也交给了她，对外商务才由奥比尔负责。
这两年王启年只是每隔几个月才会拍摄一部魔影动画，其他的都由水仙花剧团在拍摄。
魔影动画的制作已经独立支持起大剧院的运营，成为所罗门公司的一项重要营业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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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节 三年后（五）
这次奥比尔先生请求王启年来参加公司会议，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王启年进入大剧院的会议室后，等候里面的人有七八个，除了身为董事的几个人之外，还有公司的会计、奥比尔的亲信朗多，保安队长老约翰等人。
王启年跨进门槛，在他的身后，四名来自城主府的亲卫立即守卫在了门口，从进入大剧院开始的沿途，担任保卫任务的亲卫们已经作好了各种警戒。
“所罗门先生，你总算来了。”奥比尔有点激动的道。
随着王启年身份的变化，不知不觉中奥比尔称呼他为所罗门先生的次数已经高过欧文的次数。
“发生了什么事吗？”王启年问道。
“是的，发生了一件糟糕的事。”奥比尔的声音中带着一些愤怒，不光是他，在场的每个人，包括丽姿葩的脸色都不太好。
整个事件是这样的，所罗门公司已经出现了竞争对手。
有人仿制了魔影动画机，并且出现了不属于所罗门公司制作的魔影动画。
“是巴洛克干的！”老约翰叫道，出了这种不利于公司的事，他这个保安队长当然要负责调查。
“一年多以前，他们曾经以原本那部放映机坏了为由购买过第二部放映机。”奥比尔先生沉痛的道。
接下来老约翰展示给王启年所看的情报显示，仿制了放映机的人的确是巴洛克，他们把仿制成功的放映机卖到了撒克逊、泰坦尼亚和震旦，然后再把从所罗门公司已经购到的魔影动画在那里放映。
这让奥比尔先生他们非常震怒，这些市场原本应该是属于所罗门公司去开拓的，只不过所罗门公司不管是魔影动画的拍摄还是经营运作，现在只勉强能支持得起自由之城、图根哈本、圣康坦三个地方，对于更远的地方只列入了计划。
“他们在钻契约的空子。”王启年慢吞吞的道。
是的，摩多的那位巴洛克子爵在钻空子，契约上规定了巴洛克剧院独享图根哈本的放映权，但是也没约束他们不得去撒克逊播放。
奥比尔先生心中有些惭愧，这三年来他在魔影动画用的心思少了些，把相当多的精力用在了抱大腿上，与丽姿葩商议的计划进展缓慢了。
他一直以为核心的技术掌握在自己手中，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现在终于出事了。
“不过，似乎制作粗劣魔影动画的不是巴洛克？”王启年看完老约翰提供的情报，得出结论，这一点他更有兴趣。
“是的，不是巴洛克，似乎是泰坦尼亚的魔法师。”老约翰答道。
准确的说是巴洛克在泰坦尼亚的合作者干的，巴洛克走出第一步，开始仿制放映机，将把所罗门公司的影片弄到泰坦尼亚去放映，这种新奇的东西很快也引起了泰坦尼亚的热潮。
巴洛克的初衷，一开始只是想获得更多的利润，所罗门公司最开始的影片在图根哈本是老影片，在其他地方可不是。
但是当影片放映完了后，所罗门公司新的影片，巴洛克却要保证先在图根哈本放映。
于是那边的合作者就等得不耐烦了，得到魔法师的帮助开始解析放映机，再从解析放映机所得到的启示逆推整个魔影动画。
还好，他们解析得还不够完全，目前依靠解析出来的魔法原理重现出的拍摄效果不太好，而且所拍摄的魔影动画不要说不能和王启年拍摄的大作相比，连和水仙花剧团其他导演所拍摄的影片都比不上。
有些影片看得出来根本就是在摄制一台戏剧，把戏剧摄制了下来，当成魔影动画在放映。
“嗯，他们解析得不够完全，但是解析得非常全面，他们已经明白魔影动画的各个部份。”王启年赞许的道。
“所以，欧文，我们必须得讨论一下怎么办？”奥比尔先生气急败坏的道，这是所罗门公司成立后成面临的第一个大危机，却是在他手上出现的。
“我建议以后再也不要跟巴洛克那个混蛋合作了。”丽姿葩冷冷的道，虽然她是一名女子，但在果决方面，她并不下于奥比尔先生。
“我也赞成，必须让巴洛克知道，乱来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奥比尔先生咆哮起来，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我会继续收集证据。”老约翰及时的补了一句。
“不，不，不。”王启年哑然失笑道，他摆了摆手。
众人愣住了，难道他有更好的办法？
“你们都错了，我们现在应该做的两件事，第一件事快让矮人工坊那里尽快生产新的魔影动画机，当然，不是生产最初的一体机，而是分开生产的拍摄机和放映机，然后分开对外发售。既然已经有人能够仿制，我们当然要赶在仿制品之前多卖一些，顺便树立正品形象，让别人都知道正品比仿制品强。”
“可，可是。”奥比尔先生一时没有转过弯来。
王启年叹了一口气，他早就料到迟早会有这样一天的，这个魔法世界里可暂时没有什么版权意识，既然电影是借助魔法的原理在这个世界出现，那么迟早有人也会通过魔法原理进行解析和破解。
地球世界的一些话在这里同样有效，他们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便会活跃起来，有了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就会铤而走险，有了百分之百的利润就敢践踏法律，有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就敢冒着上绞刑架的危险。
“我们没办法制止仿制，而且对方对于魔影动画的仿制解析得很全面，只是深度还不够，需要的只是时间。不过这并不完全是件坏事，你们要这样看，魔影动画不可能只靠所罗门公司一家就发展起来，当更多的商人或是有兴趣的人肯投资和研究时，它的影响也会不断的扩大。奥比尔先生，我们之前是守着一块小小的蛋糕吃独食，现在虽然不能再吃独食了，但是蛋糕会变大。”
奥比尔脸上的表情从之前的愤怒转为愕然，手轻轻的落在桌上，开始深思起王启年的话来。
丽姿葩倒是非常敏锐的捕捉到了王启年的意思，“欧文，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不可能杜绝竞争对手，但竞争对手的出现会让魔影动画发展更加顺利？”
“对，就是这个意思。丽姿葩，还有奥比尔先生，当初你们肯和我合作，也是意识到了魔影动画比戏剧更加有前途，更加符合人们的需要，但任何事物的发展如果只描绘以一个美好的远景是不够的，还需要付出和努力，尤其是新事物战胜旧事物的过程中，只靠几个人的力量不够的。现在的仿制表面是一件坏事，但其实也证明了当初我们的选择是对的，现在同样有人看到了魔影动画的前途，他们不甘心利润只能落到我们的口袋里。但是他们的仿制也罢，或是也同样拍摄影片也好，都是对魔影动画的推动，就像我刚才所说的，他们在把蛋糕做大，难道我们没有信心在未来越来越大的蛋糕中争取更大的份额吗？”
丽姿葩不由自主的伸了伸细长白皙的脖颈，钱固然是一方面，但丽姿葩更加重视的是如果魔影动画能取代戏剧的时候，她的名字是不是随之而被大众知道。
要知道，当初她毅然决定与王启年合作，虽然是为势所迫，但还有一点就是她也知道如果继续在戏剧这条道路上走下去，她成为著名人物的机率非常小，各大剧团的地位早就已经被垄断了，要改变不如寄希望于新生的事物。
在魔影动画上，她是毫无疑问的开创者之一，当魔影动画取代戏剧成为主流时，是没有办法忽略她的名字的。
第一部魔影动画白雪公主，第一家拍摄魔影动画的公司是所罗门公司，而她是所罗门公司三大董事之一，参加过公司大部份影片的拍摄，包括那部拍摄过程中非常惊险的大制作，远赴兽人控制地区实景拍摄的绿野仙踪。
奥比尔先生的态度就要沮丧一些了，他是一名商人，无论王启年如何安慰，无法以改变钱正在流向别人口袋的事实。
当然，在无法制止别人仿制的情况下，奥比尔先生承认王启年决定是对的，得趁现在先尽量卖出魔影动画机。
“不用那么担心，在硬件上我们无法制止仿制和解析，但是魔影动画和戏剧一样，靠的是内容。这一点是对方无法用魔法力量复制的。”王启年指出关键，这也是他一点不担心竞争对手出现的原因，相反当蛋糕做大后，更会衬托出所罗门公司的出众，仿制者以后会明白不是每一部影片都能赚钱的。
“所以我们第二件要做的事就是和巴洛克那边重新签合约，弥补上合约的漏洞，包括以后的合约，必须严格禁止在独享放映权之外的地区播放，只有我们才有权力授权，如果不遵守，除了契约上的赔偿外，所罗门公司将会停止供片。”
“还有第三件事，我知道奥比尔先生你们有计划在其他城市增加合作者，推广魔影动画，现在仿制者都出现了，我认为这项计划有必要加快了。”
正当王启年在董事会上发出一个个决定时，他的谈话被人突如其来的打断了。
城主府的传讯兵直接找到了大剧院这里来，城主弗兰克林要立即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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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节 秘银矿
王启年中断了所罗门公司的董事会议，跟随着传讯兵前往领主府。
等待王启年不光是弗兰克林，还有伯恩哈德和克里斯，以及财务官。
连夜召开紧急会议的原因只有一个，让人又惊又喜。
“什么？好现秘银矿脉了？”
这实在是一个让人非常意外的好消息。
“我已经派出两个大队的城卫军和一个中队的亲卫队赶往矿山驻扎保卫。”弗兰克林难掩心中的兴奋道。
“我们应该尽快组织人手开始采掘、冶炼师。”财务官兴奋的道，“还应该尽量保密。”
“这件事很难完全保密，迟早都会泄露出去的，而我们将很快处于风口浪尖。”克里斯苦笑道，毕竟那是一座矿山，不是一块石头。
克里斯的担心绝对不是杞人忧天，秘银矿意味着巨大的财富。
“弗兰克林，可能我们很难再保持现在这种独立了。”克里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弗兰克林的表情非常严肃，仿佛在认真的思索克里斯的话。
自由之城位于摩多、阿斯图里亚斯、荒野交界的地方，穿过荒野中沃尔夫等兽人部族控制的地区，也能抵达撒克逊。
这里由于离兽人不远，以至于边界都很模糊，之前不论是摩多还是阿斯图里亚斯都没有想在这种偏远荒芜，而且离兽人较近的地方建城，因为得不偿失。
所以自由之城建成后，不论是摩多还是阿斯图里亚斯也都没有强行想把这个城纳入自己的版图，让弗兰克林等人能在夹缝中生存并壮大起来。
这个城市开始进入其他国家的眼中，最早是因为边境贸易和兽人贸易团的贸易，但在其他国家眼里仍然是一个蛮荒之地。
进一步加深印像是从三年前王启年来到这个城市后所带来的一系列变化，包括银行和魔影动画，这里竟然诞生出了文明世界都为之侧目的东西。
而现在又发现了秘银矿，可想而知，不论是摩多还是阿斯图里亚斯肯定都想控制这一地区了，甚至连之前关系越来越良好的兽人部族也难保不会起了觊觎之心。
“你们怎么看呢？”弗兰克林向伯恩哈德和王启年道。
“自由之城可能必须考虑今后的立场，加入某个势力了，弗兰克林。现在就算你放弃秘银矿都没有用。”伯恩哈德冷静的道。
伯恩哈德说得没错，就算是自由之城放弃秘银矿也没有用，不论是摩多还是阿斯图里亚斯想要这个秘银矿，都必须要掌控自由之城这个离秘银矿最近的城市。
自由之城经过这些年的发展，虽然已经建立一定的势力，像黑暗商人那种拥有大量私人武装的恶势力都一点不惧，但是仍然不可能和一个国家对抗。
“欧文，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当王启年听到发现秘银矿时，最先也是惊喜，不过紧接着也陷入克里斯和伯恩哈德类似的担忧中。
王启年道：“首先我们应该考虑加入哪方势力，摩多？阿斯图里亚斯，甚至是和兽人联合？”
“加入兽人不太可能。”弗兰克林摇头道，第一个把兽人否决了。
虽然近年来和莱茵为首的兽人们关系越来越好，但这是建立在彼此需要的贸易基础上的，人族和兽人的习俗差别太大。
而且莱茵只是兽人在西部兽原的地区霸主，并不是兽人王庭，接受并庇护自由之城能达到什么程度很难说，况且面临的将是国家，即使莱茵想庇护，也未必抗得住两个国家的联合进攻。
“至于摩多或阿斯图里亚斯，嗯，摩多要弱一些，阿斯图里亚斯要强大得多，但是如果我们直接投向摩多，阿斯图里亚斯未必就能达到目的，所以这是我们手上的底气之一。所以，对于两个人族国家，我们的选择应该是看谁给的条件更好一些。”
“那你认为谁会给出更好的条件，或者说我们应该得到什么样的条件才选择加入某一方更好呢？”克里斯道。
“当然是尽量保持自由之城的独立，争取更多的地位和自治权力。”
“那么我们应该静观其变，等待看谁抛出更好的条件再作出决定？”
“可以这说，但有些事却又必须先争取主动。”
“争取主动？怎么个主动法？”弗兰克林紧接着问道。
“我们需要造成一种事实，来形成利益制衡的格局，再借这个格局来保证自由之城现在大部份的权益。”王启年道。
“你有什么好办法？”
“第一步，我们要尽快用秘银发行铸币，并且尽可能的让与自由之城往来的人接受，特别是兽人。”王启年道。
“你是想用秘银来发行自由之城自己的铸币，然后以铸币和兽人进一步交易，将兽人的利益纳入进来？”伯恩哈德猜出了王启年的部份意思，因为以前他们就有过类似想法，“但如何同时让摩多或是阿斯图里亚斯满意？”
“用秘银发行铸币，通过自由之城的贸易迅速开始使用，包括和兽人的贸易，当兽人也开始完全接受货币化的交易，就能造成一定的既成事实，相当于把自由之城的部份条件抢先放在了明面上。至于给要加入的国家的好处，最直接又能表示接受的方式就是纳税，我们可以用秘银铸币纳税。”
接下来的时间里，王启年将自己的计划一步步的说出来。
克里斯和伯恩哈德对望了一眼，终于微微点头，然后望向弗兰克林，等待他的决定。
王启年的计划有些冒险，把各方势力利用了遍。
抢在诸国有所正式行动前，发行秘银铸币只是这计划的第一步，这等于先设一道门槛，也是一个试探的讯号，有铸币权就是很大的独立性了。
同时又以所铸秘银币向国家纳税，表示接受其统治，让不论是人族哪个国家都无话可说。
同时，诸国商人和兽人贸易都接受秘银铸币的交易，国家如果要废止秘银铸币，将秘银完全用于他途，也要考虑为此可能付出的代价，对声誉的影响，甚至兽人会不会因此而发动战争。
并且部份秘银会以铸币的形式流通，其他国家也有机会分享秘银矿所带来的好处。
比如，最有可能觊觎自由之城的两个国家，假如自由之城投向阿斯图里亚斯，摩多将成为失败者，但是秘银以铸币的形式流通，摩多仍然可以在贸易中得到秘银铸币，得到秘银铸币后可熔化了另作他用或是继续流通。
这样谋取自由之城的竞争者虽然失败了，也必然会支持自由之城将秘银铸币化。
弗兰克林点点头，“我决定接受欧文的这个计划。”
克里斯深吸一口气道，“不过，弗兰克林，你要想好，这是很危险的，我们甚至要为此准备一场战争。”
“是的，非常冒险，但是如果什么都不做，不论哪一个国家想要强行吞并这里时，难道我们就束手无策？或者我们去做兽人？”弗兰克林开玩笑的道。
克里斯无奈的哑笑，加入兽人部族是不可能的，在王启年的计划里也只是互相利用罢了。
“那么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先尽量在秘银矿被发现的消息传出去之前开采，然后冻炼铸币，最开始发行秘银铸币，直接用于贸易中的交易，一旦铸币化后就尽量高调公开，让所有人都知道秘银铸币的存在。”
深夜的一番密议之后，立即便付诸了行动。
第二天一早，弗兰克林将克利夫兰都派去了秘银矿山。
而在城内，各种匠师，特别是铁匠、银匠、金匠被一一登记，要求随时等待为城主府服务。
同时所罗门公司向商人订购熔铸所需要的工具设备，以及招募新的工人、匠师，还有可以设计铸币图案的画家。
本来弗兰克林银行成立后，因为有魔法阵鉴别金属铸币的成份，不足成份者可以选择重新评估成份后熔铸成硬币，再存入银行，因此有一个由铁匠和金匠组成的小型工坊在为银行服务。
但为了之后以最快速度把秘银铸币进入贸易流通中的目的，所罗门公司也必须站出来为城主府帮忙了。
虽然丽姿葩和奥比尔两大股东对于王启年的这一决定非常意外，但基于对王启年的信任，仍然在不知底细的情况下勉强同意了。
在这时候，表面上自由之城仍然平静，城中居民一如既往，却没多少人知道这种平静却即将要被打破。
－－－－－－－
在自由之城一座豪华的居室中，坐着两名黑衣男子，他们衣袍左胸处有着白色骷髅的标记，如果让彼得先生来看的话，说不定还能认出曾经在城主府前看到过这两人。
他们是骷髅总团的使者赫尔曼和瓦列里，曾经代表黑暗商人邓肯来和弗兰克林交涉。
在两名使者的身后，还站着十来个黑衣大汉，而且都不是一般的暴徒，他们结实的体形，冷静而凶悍的眼神都表明他们身经百战。
事实上，他们是从骷髅总团那边派过来的，全是来自邓肯手下各大型捕奴团或是私军中的精锐，其中不乏实力和塔克斯曼不相上下的战士。
“瓦列里，这件事看起来没这么简单，我们来之前似乎都轻视了这个叫所罗门的年轻人在自由之城的地位。”
“看来是这样，如果不是亲自在自由之城搜集的这些情报，很难相信几年前他还只是赞齐手下的一个魔法学徒而已。从情报来看，他已经是自由之城前五位的权势人物了，替弗兰克林掌管着贸易和外交，和兽人也有非常好的交情，难怪弗兰克林会一口回绝我们。”
“但这样的话，我们无法向邓肯先生交待。”
在调查到骷髅总团在摩多地区的奴隶主管，蒂根法师及其副手之死与王启年有关后，邓肯便派出了赫尔曼和瓦列里前来交涉，要求交出所罗门，由骷髅总团处置。
黑暗商人知道自由之城一直在招募流浪法师加入，所以以为王启年也是作为流浪法师加入了自由之城，并得到其庇护的。
所以邓肯先生原本认为，派出两名使者上门，表示愿意付出一定代价作为彼此的台阶，应该能换得弗兰克林放弃对王启年的庇护。
而一旦没有了自由之城的庇护，即使王启年逃离，由赫尔曼和瓦列里组成的队伍就会变成追杀队，这只队伍中，赫尔曼和瓦列里都有十一级的实力，进入了中级职阶，再加上随从中的精锐战士，就算王启年有杀死蒂根的实力，也肯定不是对手。
不料两名使者到了自由之城后才发现，情况与邓肯先生的估计大不一样。
甚至连第二使命都很难完成，第一使命是通过谈判，付出一定代价得到解决，第二使命是如果弗兰克林狮子大开口，就由赫尔曼他们直接在自由之城对王启年进行刺杀。
但现在根据情报，王启年是自由之城的新贵，是弗兰克林手下强有力的助手之一，位列三个内政官之首。
王启年现在居住在内城中，赫尔曼他们攻打城主府是找死。
剩下的机会就是趁王启年走出内城时进行刺杀，就算是这样也不容易，现在王启年每次走出城主府，身边至少都有两百名以上的城主府亲卫在保护。
赫尔曼和瓦列里带来的这帮手下，也是从邓肯手下各捕奴团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人实力倒是略胜于亲卫，如果舍命突击，倒不能说没有一点机会。
不过这点机会就算成功的后果，可能也是要现在在这个房间中的人跟着陪葬，甚至包括赫尔曼和瓦列里都危险。
在自由之城中刺杀三个内政官之一，弗兰克林不可能不加以追究。
当然，什么都不做，回去肯定也无法对邓肯先生交待。
所以这赫尔曼他们并没有离开自由之城，而是潜藏起来在继续等待，以及绞尽脑汁商量看有没有别的机会。
“你认为还有没有的办法吗？”赫尔曼淡淡的道。
“嘿嘿，你不是一向自夸智谋吗，这次竟然向我问计了？老实说，现在这种情形下，没什么好办法，除非我们肯……”瓦列里没有接着说下去，赫尔曼明白他的意思。
两人很默契的没有继续探讨这个可能，瓦列里沉思了一会儿道：“要刺杀他，首先要避开几个人，城主弗兰克林，首席法师克里斯，还有一个听说是召唤师的伯恩哈德，嗯，还得算上那个亲卫队长克利夫兰。前两者，我们根本不是对手，后两者我们合力应该不怕，但是有他们在场，我们也很难得手。”
“或许可以趁他出城到效外的时候动手，听说他那个什么所罗门公司经营的魔影动画，最初就是由他拍摄的，如果到了野外，我们的机会就大得多了。”赫尔曼道
到了野外，的确机会大得多了，城里刺杀最大的威胁在于，就算刺杀成功，赫尔曼他们也难以逃走，即使脱身，也将面临自由之城骑兵的追击。
赫尔曼和瓦列里虽然替邓肯先生效力，但那是看在骷髅所能提供的丰厚金钱以及一些用金钱都无法买到的好处份上，如果没有了命，这一切也就没意义了。
而如果不是在城里进行刺杀，只要得手了，赫尔曼和瓦利里自信要逃回去便容易多了，只要离开自由之城附近，弗兰克林虽然厉害，但是在其他地方的影响力却极为微弱，而且自然有黑暗商人和骷髅总团会善后。
“可是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去拍摄，只能一直派人监视，只要他出城，就是我们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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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节 说服（上）
寂静的走廊上响起脚步声，王启年从容的推开了一扇走廊边上的门，里面是一间小型会客室。
会客室不大，有一个金发披肩，深目隆鼻的高大莱茵人正坐在用兽皮铺垫着的座椅上，正举起一个巨大的酒杯，把酒杯迎着阳光。
酒杯中琥珀色的葡萄酒散发着芬芳，莱茵人的少主听到开门的声音，才缓缓将杯子低落，然后一口饮尽，再将杯子放在旁边的小几上。
“你来迟了。”西迪帕特淡淡的道。
“总得和哈默他们打个招呼的。”王启年笑道。
在城主府的大会客室中，兽人贸易团正和所罗门公司的贸易代理磋商本月的贸易种类和数量。
“说吧，找我来有什么事？”西迪帕特直接的道，“非要我这次过来一趟，想必有足够的理由。”
当兽人与自由之城的贸易基本步入正轨后，有哈默这种几乎每个月都会跑来自由之城的贸易团成员，但同样也有西迪帕特这种堪称异数的兽人，可以说自由之城与兽人的关系推动，有着他的大力推动，但当一切越来越良好，他却并没有像某些兽人一样迷恋停留在自由之城享乐，而是将大量时间花在族中事务上。
这两年来，莱茵与泰戈的关系越发紧张，沃尔夫很狡猾的缩小了自己在三个部族间模糊地带的控制力，使得莱茵和泰戈两大阵营正面接触的边界更多了，于是冲突也就更多了。
两大部族已经狠狠的干了几架了，都没有讨得好去。
不过这结果对莱茵来说已经不坏了，更是大大出乎泰戈的意料之外。
因为泰戈敢一再挑起和莱茵的争斗，当然是有所依恃的，他们与震旦的边境城市图灵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得到了大量的精良武器和防具。
正好现在正遇上老比蒙皇帝去世，小比蒙皇帝尚年幼，天火高原上正自顾不瑕，祭司们也在争权夺利中，所以泰戈是想趁这个机会压倒老对手。
这个压倒，意味着把两大部族，甚至三大部族间原本模糊的边界变得清晰起来，当然这种清晰肯定是有利于胜利的一方，意味着甚至劣势的一方要用一些珍罕物品作为求和的礼物，意味着在部族排名中，泰戈终于可以排在莱茵之前了。
当然这种级别的争斗并不会无限扩大，因为各自都拥有一位传奇强者，不可能赶尽杀绝。
但让泰戈郁闷的是，莱茵的装备精良竟然也提升了好几个级数，而且越来越好。
这当然是得益于与自由之城的交易中，依靠和自由之城的贸易，莱茵已经至少把自己三分之一的族人部队，也就是五千人以上的装备等级提到了人类正规军的水平，装备上相当于自由之城内城城卫军水平，只比弗兰克林的亲卫们差一些，战力比以前增加了三成，可以说野外作战，就算是自由之城最精锐的亲卫军都没办法正面抵挡莱茵的攻袭，哪怕有骑士特殊能力的战争光环加持，除非再加上法师们的助攻，但亲卫军的数量经过这些年的扩充却只有五千多人。
此外还有比尔人这种莱茵人的亲密盟友们也得到了大量的皮甲和战斧之类的装备，这使得莱茵及其盟友在与泰戈的冲突中毫不吃亏，甚至几乎占到上风。
对于自由之城来说，虽然这加强了莱茵人的武力，但是莱茵人至少比泰戈好多了。
西迪帕特就是这种背景下，一直带领着莱茵人和其他附属部族，与泰戈及其盟友在交锋。
在这种部族冲突中，他的名气越来越大，名声已经几乎不亚于其父了，这里面还有王启年的功劳，这两年他拍了两部魔影动画，以森林大帝为蓝本改编的兽原之主，和另一部连名字都不改的狮子王辛巴。
这两部影片拍得很是时候，配合西迪帕特越来越惊人的战绩，几乎西兽原的兽人们都已经开始称西迪帕特为狮子王，而所罗门这三个字在兽人眼中也越来越受欢迎，这既包括了王启年本人，也包括了所罗门公司。
所以西迪帕特这次出现在这里，已经是应自由之城的特别邀请，在上一次贸易团到来时，王启年通过哈默向莱茵那边传讯，要求西迪帕特务必过来一趟。
“这次有点特别，所以必须要你过来一趟，因为自由之城这边的意思，从本次贸易开始，我们希望你们能完全接受以货币支付的形式。”王启年道。
“完全以货币？”西迪帕特皱起眉头。
随着莱茵一方的兽人与自由之城的接触越来越深，他们已经深深的体会到了使用货币的好处，这东西就是一个万能商品。
随着兽人们这几年来对钱币的使用，他们的意识中已经开始把人族的货币也视为了财产的一部份，当然前提是和自由之城的关系继续这样下去。
唯一的风险就是万一与人族转恶，重新回到以前交战的状态时，手上的货币在人族中的流通性将会受到极大限制，甚至人族会把兽人大量持有的某种钱币宣布为废币，不准流通，被限制或是废弃的钱币只有黑暗商人们通常会愿意接收，他们接收到后拿去重铸成允许流通的钱币再拿出来使用，重铸会损失一部份价值，而且黑暗商人们在接受废币时必然会大大的压价。
因此即使兽人们对钱币的使用已经比以前接受度大得多了，但西迪帕特陡然间听到自由之城要求贸易完全以货币交易还是吃了一惊。
“你看看这个。”王启年手上多了一枚银白色的钱币，抛向西迪帕特。
钱币在空中打了个旋被莱茵人牢牢的抓在手里，他摊开多毛的手掌，银白色在掌心闪耀着。
钱币并不重，比一般的银币反而轻了很多。
西迪帕特有些疑惑，因为就他对人族货币的了解，同体积下，金币是重于银币，银币是重于铜币的。
“这是哪个国家的钱币？难道，难道这是你们自由之城自己的铸币？”西迪帕特把钱币在掌心抛了抛，钱币升起又落下，在阳光的照耀下，银白光泽之外隐隐多了一层神秘的淡蓝光晕，仿佛在向外放射。
“对，这是我们自由之城自己的铸币，我们准备对外正式宣布，从今天起开始，所以我们希望在本月与你们的贸易中直接大量使用。”王启年道。
西迪帕特下意识的想摇头，忽然他脸色微变，仔细看了看钱币的光泽，同时注意到了那层在阳光下神秘的蓝色晕光，再抛了抛钱币，感觉了一下重量，惊奇的回头盯向王启年。
“这里面有秘银？”
“对，这是秘银铸币，是用秘银和白银混铸的，其中秘银纯度百分之九十。”
王启年看着西迪帕特吃惊的表情，有点满意。
“从今天开始，自由之城会宣布发行自己的铸币，秘银铸币。纯度百分之九十，以秘银和普通白银混铸，并且以后本城及本城势力范围内的一切贸易，都会以这种秘银铸币为本位币，任何人都可以按我们公布的成色铸币并在自由之城使用。弗兰克林城主会再次修改商法，向所有商人作出秘银铸币在本城无限法偿，不可拒绝的条例修改。本城同时也会铸一些辅币，其成色与阿斯图里亚斯的皇家标准金银铸币成色相同，或者说，本城可以把阿斯图里亚斯的货币作辅币用，但辅币不具有无限法偿的效力，凡是超过一个秘银铸币的交易就必须使用秘银铸币。”
听到王启年提前述说将要公布的惊人消息，西迪帕特迅快的思考了一下，问道：“你们找到秘银矿了？”
王启年长吸了一口气，“是的。”
西迪帕特忽然不说话了，他和王启年对视着。
良久，西迪帕特先开口，“你居然承认了，不过怎么说服我们呢，要知道秘银矿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这根本瞒不了多久。”王启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摊手道：“很早以前，我初到自由之城时，曾经很冒失的提出过，如果以秘银铸币，便能让兽人接受人族的货币，视为自己的财富。但我不得不承认，那时候的我实在是太年轻了，虽然看到了事情的关键，但是却又忽视了另一些关键。”
王启年把自己当初称为太年轻了，这让人有些好笑，因为实际上他现在年龄仍然不大，三年前只有十六岁，现在也不到二十岁。
当时他那样认为，其实不是太年轻，而是“初临贵境”，欧文虽然遗留给了他一些记忆，但是远远不够让他对这世界作出更接近真实和更全面的判断。
就像对秘银铸币一样，秘银铸币能解决很多问题，但前提是要有充足的秘银矿。
但当时他却没有意识到如果真的拥有秘银矿脉后，这笔财富可能引起的变化。
财富啊，他能让父子成仇，兄弟反目，朋友背后插你一刀。
这一次则可能引来周边各大势力的伸手，甚至包括了莱茵一方也反目图谋。
在两大国家和西兽原莱茵势力之下，自由之城虽然不是完全没有抵抗力，但要以一城之力图抗两国，以及一个兽人大部族，却是不可能的事了。
所以，现在自由之城和王启年要做的就是如何在夹缝中谋取自己的利益，而首先就要说服莱茵，因为几大势力中，莱茵是最有可能被说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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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节 说服（下）
“那么，你打算用什么办法来说服我们把这块秘银矿送给你们？”西迪帕特似笑非笑的道，“要知道，如果兽人王庭知道有这么一块秘银矿，也会感兴趣的。”
“你们如果非要占据这块秘银矿，唯一的后果就是引发人族与兽族的再一次大战，这块秘银矿是瞒不了人的，虽然我们已经竭力封锁消息，但是当秘银开始使用时，迟早会有人发现端倪。”
“引发大战？难道你认为莱茵会惧怕战争？”西迪帕特昂起了头。
“秘银矿一旦暴露，摩多和阿斯图里亚斯都会伸手，莱茵当然是强大的，不过你们同时在和泰戈冲突，你打算和泰戈握手言和，然后结盟来争这块秘银矿吗？”王启年脸上同样似笑非笑，末了还加了一句，“当然，如果抢到了，你得分一半给泰戈。”
西迪帕特脸色立即变了，换成别的兽人，甚至莱茵的其他人，可能都不会更深一层的去想，但他却立即明白了王启年的意思。
如果莱茵真的为了这块秘银矿和泰戈罢战，共同来抢，那么泰戈要求分得一半利益，那绝对是很自然的事。
但问题是泰戈离自由之城这边非常远，要经过沃尔夫或是莱茵的势力范围才能派遣大军过来。
所以一旦真的和人族发生冲突，肯定是莱茵流血流汗。
这就变成了，为了这块矿，莱茵要用人命和鲜血去拼，而泰戈只需要付出一个承诺，与莱茵停止交战即可得到秘银矿一半的收益。
天下间有这样好的事吗？现在两方可还是势如水火的。
到时候莱茵和人族拼命，就算在人兽大战中占到上风，部族实力也会大减，即使与泰戈分享秘银矿同等的收益，以后此消彼长，怎么看都是泰戈最划算。
而且泰戈可不像莱茵那样重视荣誉，万一来个表面答应，等莱茵和人族开战打得不可开交时，泰戈撕毁协议侵占兽原地盘，那么得到秘银矿的收益能不能抵得过损失可就难说了。
更不要说同时面临人族两个国家，阿斯图里亚斯更是大陆强国之一，这可是硬骨头啊，即使是莱茵这种强大部族都要慎之又慎。
“莫非你有什么好建议？”西迪帕特道，“你们既然如此谨慎的邀请我来，想必是想到什么解决的办法了？”
“的确有一个建议。这块秘银矿已经够资格让人族和兽族爆发大战，但是如果真的爆发战争，兽人一方暂时居于劣势。”
“不，你的判断是错的，虽然我们莱茵面临泰戈这个**烦，我不否认。但是你忘了，旁边还有沃尔夫，如果他们知道这消息，未必不会动心，如果我们肯出部份力量，再联合沃尔夫，对于这块秘银矿就可以争上一争了。”西迪帕特加上一些筹码，即使王启年要说服他什么，这些筹码也会加大交换的条件。
“对，是还有沃尔夫，不过加上沃尔夫，意味着他们也不会白来，当然，让泰戈分一半走，不如让沃尔夫拿走，不管怎么说沃尔夫离得近，真爆发战争，沃尔夫也得像你们一样流血流汗才能拿到秘银，可不像泰戈只用动动嘴就行了。”
“但是，但是，西迪帕特阁下，你们有多大的把握呢，而且有多大决心为这块秘银矿牺牲多少族人呢？不管沃尔夫肯出多少力，如果通过战争的方式来解决秘银矿的归属，始终莱茵必定会因此而受到影响。”
“莱茵愿意为自己的利益和荣耀而战，沃尔夫的那些家伙虽然出身卑贱，但是他们也不怕死。”西迪帕特傲然道，不过心底却微微的有点底气不足。
莱茵是勇敢的，但泰戈的威胁也是实在的，而且部族间的争斗也是残酷的，现在兽人王庭正处于旧帝死，新帝登位的混乱时期，各大部族都在蠢蠢欲动，矛盾凸现。
当然，这一点，西迪帕特竭力的掩饰着，不肯在王启年面前露出来更多。
“可是我有更好的办法呢，不用爆发战争，不用死，或者就算爆发战争，但损失会小得多，就能让莱茵分享秘银矿的好处。”王启年道。
“哦？”西迪帕特怀疑的看着王启年。
“这就是自由之城要赶着发行秘银铸币的原因。”
西迪帕特虽然算得上兽人中少见的英杰，而且曾经因为好奇和历练的缘故，在人族中呆过一段时间，但是对于王启年此时想法也是猜不到了，不明白秘银铸币的出现和他所说的有什么关系。
“西迪帕特阁下，兽人如果要独占秘银矿，人族国家是不可能答应的，必定会爆发大战。但是如果兽人只是要求保证秘银铸币的存在和流通呢？”王启年含笑道。
西迪帕特一呆，然后明白了一些。
正如王启年所说，不论是莱茵，还是沃尔夫，甚至是两者合力，哪怕再拉上可能出工不出力的泰戈，仍然可能爆发大战。
一旦爆发大战，莱茵所得到的好处未必便大过坏处。
但如果莱茵只是要求自由之城与兽人的交易中秘银铸币不被废弃，那么形势便不一样了，在秘银铸币已经发行并流通的前提下，如果不论是摩多或阿斯图里亚斯想废弃秘银矿，完全占有，兽人便可以受害者身份施加影响了。
兽人想独吃一块大饼，人族国家当然不干，宁可战争，但反过来，如果人族想独吃一块大饼，又何尝不是在考验摩多和阿斯图里亚斯能承受牺牲的决心。
“如果在这中间再加上商人们因此事损失而对发起战争者的声誉影响，还有自由之城的倾向，或许便能找出一个平衡点。”王启年再点了一下。
如果废弃已经流通的货币，往来的商人们肯定会大肆宣扬，不论是摩多或是阿斯图里亚斯都会声誉大损，当然，脸皮厚是可以不在乎这一点的。
但是另一点，在战争威胁下，自由之城自身的选择便显得非常重要了。
自由之城的确实力是各势力中最弱的，但是一旦认清这一点，打定主意要依附某一方，那么占据了地利，同时自身也拥有一支不弱军队的自由之城的协助，绝对是任何一方势力必须得到的支持，而这一点正是被弗兰克林、克里斯和王启年他们清楚的看到了。
如果自由之城选择帮助人族国家，那么莱茵和沃尔夫所要付出的代价恐怕会更大，而反过来，对人族国家也是一样。
“这样不是对你们兽人，还有我们都最有利吗。看吧，只要能保证秘银铸币的继续存在，而且成为唯一的法定货币，与你们贸易中使用，你们可以通过贸易就交换到秘银铸币，分享到秘银矿带来的好处。”王启年微笑道。
西迪帕特陷入沉思中，他越来越明白王启年的意思。
这样或许的确可以不用发动真正的战争，又或者只是发生试探性的战争，试探彼此的决心有多大，当人族发现兽人的底线是秘银铸币的存在和流通，而非完全瞦有，那的确有可能妥协。
如果能达成这样的局面，就像王启年所说，莱茵便可以通过贸易得到秘银铸币，至于得到铸币后，大可以冶融后用作他途，也可以用来购买人族的东西。
所以王启年很快又加上了促使对方下定决心的最后一根稻草，“只要莱茵肯答应，今后城主府将会放弃现在的优先交易权，只要你们支付秘银铸币，而对方又肯出售，你们将得到自由贸易权。”
“自由贸易权？很好，就用这个借口。”西迪帕特微微一笑，“我暂时被你说服了，不过这件事，我们可不能只要这么一点利益，我要回去商量一下，下一次来的我会告诉全部条件。”
“阁下，其实，如果你不介意，真的可以把沃尔夫也拉上来。”迟疑了一下，王启年还是道。
王启年会这样说是一点都不奇怪，因为是基于自由之城的利益和立场，他的计划到现在已经露出大部份，就是要先说服兽人，让莱茵们知道，全力去争这块秘银矿可能并不一定是最好的结果，相反退一步同样可以获得好处，但是付出的代价却可能小得多。
再借兽人的力量反过来威胁人族妥协，这是在踩着钢丝行走的，两边的平衡必须要掌握得非常好。
光凭莱茵能不能达到目的，王启年认为是不够的，但如果再加上沃尔夫，就算是阿斯图里亚斯也要多考虑一些了，而越是接近平衡的时候，自由之城本身的态度便更加重要，换句话说，便有可能在这场风波中保留更多的利益。
“如果能说服父亲，我会去联络沃尔夫。”出乎王启年意料的是，西迪帕特很爽快的答应了，原本王启年以为还要再更进一步的说清形势。
其实这倒是王启年对兽人的情况了解得还不够多的原因了。
莱茵是重视荣誉，难听点说是面子，但是并不愚蠢。
和出工不出力，甚至背后插一刀的泰戈分享利益不愿意，但如果是沃尔夫，狼人们的势力范围离自由之城并不算太远，要得到好处，同样是要流血流汗的。
而且西迪帕特更深层次的是想借这个机会改善与沃尔夫们的关系，最好能让对方从中立改为偏向自己，而建立共同利益是最直接和简单的办法，到时候有自由之城这个纽带存在，兽人贸易团是可以把沃尔夫们也加入进来的，再通过这一关系进行利益交换，便可以达到一些目的。
至于秘银铸币的存在和流通，诚如王启年所说，对莱茵们来说也是极为有用的，自由之城既然肯为此开出条件，只要保住货币存在和流通，兽人便可以通过贸易持续获得秘银。
虽然这对于兽人来说要付出一些交换代价，但是至少不用因这件事而两面同时作战了。
而自由之城已经答应自由贸易，秘银铸币可以不受限制的买到交易物品，这对兽人来说是有吸引力的。
另外秘银铸币拿回去融炼一部份后，作为图腾绘制魔液的原料之一，用来交好兽人王庭的某些关系也是大有用处的。
现在兽人王庭虽然正处于权力斗争的风暴中，但是迟早会有落幕的一天，与权杖祭司们维持好关系，无疑也是有利于部族的。
ps：今天停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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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节 秘银本位制
夜色已经笼罩在图根哈本城上空，作为摩多的王城，夜晚并不像自由之城那种从荒里中兴起的城市一样自由散漫，安静得多。
在内城的一座白色建筑中，大多数的行政人员已经离开回家，楼层房门紧闭，显得空荡荡的。
然而在这座总共三层楼的建筑中，仍然有一个房间亮着柔和的光亮，那是荧光石特有的光辉。
脚步声打破了楼层的寂静，让侍卫长伊科警觉的站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内室，然后轻轻的掩上内室的房门，再走出室外，来到走廊上。
一名摩多军官打扮的男子刚好登上三楼的楼层，伊科立刻作了个噤声的动作，皱着眉头小声道：“这么晚了还有情报？为什么不早点拿来，大人刚刚睡着。”
军官微微的涨红脸，“抱歉，这份情报来得迟了，但是维阿首相有过命令，凡是他要看的情报，只要是当天送来的，就必须当天送到他面前。”
伊科皱了下眉头，他当然知道这的确是首相大人的命令。
伊科可以骄傲的说，论起勤政，诸国中执政者没有人比得上维阿大人。
“但是首相刚睡着。”伊科低声道，他不用解释，这个负责传递情报的军官也是这里的常客，知道首相能打一会儿瞌睡都是非常难得的。
军官无措的扬了扬手上的纸，这是两份情报。
“这样吧，交给我，我会给首相的。是什么级别的情报？”伊科从军官手里接过情报。
摩多对情报的分级是按sabc区，a级是各个有实力影响到摩多的势力的动向或消息，比如周边的国家，如阿斯图里亚斯，西南海岸的海族，又不是一个国家或种族，但实力却堪比一个国家，比如魔法师公会，最低也是城邦联盟这种级数。
s级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整个人族面临全面战争或是威胁。
比如参加光明教会所倡导的位面圣战，克奥斯内部也有几种情形如果发生能称得上s级，比如与兽人重新爆发全面大战，高等精灵入侵，或是地底种族向地面发生全面进攻。
像之前安特蚁人袭击小镇，如果是一个蚁人王国的举动，就勉强能列入a级了，但如果只是一个部落，那最多也就是b级。
b级就是指与摩多可能产生影响的某一地区级别的情报，而c级就更下等了。
伊科这样问，是想弄清楚这份深夜送来的情报的重要性，如果是a级，他只好硬着心肠去叫醒首相大人，虽然他很想大人多睡一会儿，但他更知道如果发生了a级影响的人或事的情报而不叫醒他，那反而更对不起首相大人。
因为维阿一直这样勤奋，只因为摩多不是强国，而是一个弱国，在人族势力中，仅仅比由南海岸线各个城市组成的城邦联盟强。
但如果不是a级的情报，晚一点给他应该没啥吧？侍卫长伊科这样想着。
情报官感激的向伊科行了个礼，然后离开了。
伊科拿着那张情报纸，轻轻走回室内。
然而从内室中传来一个柔和的声音：“伊科，是不是又有什么消息来了？给我看看。”
伊科一怔，苦笑了一下。
维阿首相已经有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了，因为在南方，海族又开始为患，侵扰渔民，大批的渔民不敢出海，甚至在近海陆地上直接被抢劫烧杀。
渔业是摩多的支柱产业之一，对于海族的侵扰，不可能坐视不管。
虽然已经派遣了军队前去平乱，但海族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幸好他们能上海的部族不多，摩多也只能做到把他们赶回大海，然后留守军队，让这些海族无利可图，最终散去。
伊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情报信封上的魔法封口，上面的标识果然只是b级。
他定了定神，推开室门，走到巨大的办公桌前，将情报递了过去，小声道：“只是两份b级的情报。”
伊科的对面，办公桌前坐着摩多首相维阿，他年纪已经不小，身体也已经有些走形，但是仅从脸形身板来看，年轻的时候必定是一个英俊青年，有资格进入大多数少女的梦中。
维阿接过情报，破除了信封上的魔法印记封口，这是防止被人偷窥了情报泄密还不知道。
因为魔法印记是唯一的，虽然这个封口很容易被破解，只要一个稍具魔力的魔法学徒甚至都能办到，但是却非本人不可复制印记，一旦破坏，就必然会被发现。
他展开了纸，上面的应该是用鹅毛笔写的，墨迹都还很新。
“唔，两份都是关于自由之城的。嗯，前不久我吩咐过，把这个地方的情报提升到b级，而且我会关注。”维阿点点头。
伊科也依稀记得此事，这个自由之城似乎是位于北方边界与兽人、阿斯图里亚斯交界的模糊地带，很难说清归属。
本来这个城市也有些价值，听说贸易越来越发达，摩多如果把这个城市收归或是征服，是有好处的。
但是因为离兽人太近，一旦属于摩多，与兽人起了纠纷便没有缓冲了，而且那地方边界模糊，阿斯图里亚斯态度**，可能也是因为不想为了一个蛮荒之地和兽人产生纠纷。
维阿聚精会神的看起了第一张纸，但很快他的脸色便微微一变，接着开始看第二份情报。
伊科看到薛德蒙的脸色，不由心中微微一紧，能让薛德蒙出现与平时不一样的表情，说明这两份情报中的确发生了让他吃惊的东西。
但那个边缘地带的城市，能发生什么事呢？
难道是兽人入侵？
伊科身子一僵，一时间他只能想到这种可能，这也是摩多一直没有把自由之城收入领土的原因，一旦兽人入侵，如果自由之城是属于摩多的领土，就必须与兽人发生战争。
“去把我们手上之前关于自由之城的情报，包括弗兰克林下面的几个人，嗯，首席法克里斯，还有这个叫欧文*所罗门的年轻人的档案都拿来给我看看，还有，马上去请薛德蒙伯爵和赫利芬来我这里，我有重要事情和他们商议。”
“是，大人。”伊科的眼中带着疑惑，不过还是立即去执行去了。
半个小时后，体形微胖的薛德蒙伯爵坐着首相官邸的特别马车来到了白色建筑前，跟着侍卫长伊科的脚步进入了房间。
“你来了，真是太好了。”维阿放下了手中的档案纸。
他的巨大办公桌前摆放了几份档案，分别写着弗兰克林、克里斯、所罗门等人的名字。
自由之城的情报等级被提升为b级开始，其相关人员的情报比起c级来也自然详尽了不少。
不过，属于弗兰克林和克里斯的都比较厚，但轮到所罗门这个名字时，却薄得只有一张纸。
是的，关于王启年的情报实在是太少了，因为之前他根本就籍籍无名。
伊科悄悄的退出了内室，将房门关上，忠实的守卫在外面，维阿则开始与他亲密的朋友薛德蒙开始了讨论。
“发生了什么事吗？”薛德蒙沉声道，他与维阿少年时就是朋友了，当这位朋友登上首相之位，开始了富国强兵之路，他也继续成为了首相大人的亲密战友兼私人顾问。
“是的，发生了一些事，我才得到情报，你先看看。”维阿将今天才收到的两份关于自由之城的情报递给了薛德蒙。
薛德蒙快速的浏览起情报来，马上他的脸色就为之一变，想要说话，但他立即看到了桌上关于弗兰克林等人的资料，接着便拿了过来继续看。
维阿没有说话，他非常有耐心的等待着自己的私人顾问继续阅读。
薛德蒙看完弗兰克林的资料，又开始看克里斯的资料，还有伯恩哈德，最后是王启年的。
足足过了一个小时后，薛德蒙才放下手上的纸。
“他们发现秘银矿了。”
“是的，我也是这样认为。”维阿赞同薛德蒙的判断。
“我们必须想办法尽可能的得到这个秘银矿。如果能得到这个秘银矿，将可以为我们源源不绝的提供魔法工艺中最常用的基础材料，足够给我们将官级战士的装备进行大换装。而且自由之城的尝试已经证明魔法师们对秘银也非常感兴趣，或许这种秘银铸币可以继续存在下去，唔，自由之城这种铸币是个不错的尝试，说不定以后能成为今后得到魔法师服务的普遍标准。嗯，连兽人也同意接受这种货币进行商品交换。”薛德蒙的话语间对自由之城的作法给出了不错的评价。
这些评价来源于最先维阿给他看的两份情报，一份是自由之城发行了秘银铸币，另一份却是自由之城的通过魔法师公会以一千秘银铸币为酬劳，想得到一种可以鉴定金属成份的魔法阵。
薛德蒙伯爵脸上微微泛着红色，那是淡淡的兴奋，一个秘银矿本身就是巨大的财富，而此时还不仅仅是财富，因为秘银对于魔法装备来说是最常见的材料，什么魔法效果都没有的是普通级，再向上就是精良级，精良级装备绝大多数都不具备魔法效果，但是如果加上秘银，就能增加对魔法伤害的抵抗，从精良级到最高等级的神话级别，秘银都是可以用上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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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节 诸国的反应（二）
“我的朋友，你说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可是，这件事的困难同样是明显的。”维阿叹道，不过他的眼神却反而更加锐利起来，落在熟悉他，如薛德蒙等人的眼中，便知道即使嘴上如此说，首相大人反而被激起了斗志。
所以，薛德蒙迅速的回答：“但是我们需要得到这个秘银矿，至少必须分享这个秘银矿出现所带来的好处，而绝对不可能放任它从我们眼皮底下被别人夺走。我们应该尽全力去争夺，最好能整个儿的抢到手。”
“我们正和海族发生战争，而这个秘银矿所在的位置，周围有兽人，有阿斯图里亚斯，摩多在里面并不算强大。”维阿站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背起了双手，“但你有一点说得对，我们应该尽全力去争夺，最好能整个儿的抢到手。”
他望向薛德蒙伯爵，有所期待的道：“说说吧，有什么好主意？”
薛德蒙沉思起来，他不自觉的把手放到了脑门上轻轻摩挲起来，那里的已经见秃，平时都是戴着一顶礼帽看不到的，但现在由于在维阿面前，是没有任何遮掩的。
“虽然我们正和海族发生战争，导致并不能全力以赴，但是其实现在也是我们争夺这个秘银矿的较好时机。”薛德蒙想了想，不慌不忙的道。
“哦？为什么这么说？”维阿意外的道。
“您忘了，光明教会已经发出了圣战号召？”薛德蒙笑道。
维阿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啊，光明教会已经发出了圣战号召。”
维阿明白薛德蒙的话里的意思了，每当在无尽的位面之战中，天界与炼狱的战争进行到十分激烈的时候，不论是为了打败炼狱或是扭转某个方向的不利形势，天界就会通过光明教会放出一些次级位面的座标。
这些次级位面通常是处于炼狱控制之下，或是正在受到炼狱的侵攻。
这就是圣战号召的起源，天界通过教会发布次级位面的座标，任何与教会亲善的国家、势力，或是组织都可以前去探险，甚至占领。
这是天界的手段，可以借助克奥斯位面的实力牵制炼狱。但天界信仰下的诸国却却非常积极的接受，因为这意味着领土的扩大和财富的增加。
圣战号召基本是在人族国家范围之内，兽人和其他种族因为信仰的原因被排斥在外。
从发出号召开始到圣战结束，光明教会会要求愿意参加圣战的势力都暂时放弃争斗，全力圣战。
薛德蒙见维阿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只要我们能以最快速度拿下自由之城，或是自由之城主动向我们投诚，变成摩多的一部份，阿斯图里亚斯这个最大的对手在圣战号召之下便无可奈何，几乎肯定会放弃。”
如果不放弃，就等于是进攻摩多领土。
但是在圣战号召下进攻摩多领土，阿斯图里亚斯所损失的恐怕比抢得这个秘银矿的收获更大。
首先会受到其他国家的敌视，因为自从圣战号召存在以来，人族国家都能做到暂时放弃在克奥斯的争斗，即使是发生战争，也是在次级位面的争抢中所发生的战争。
还会受到光明教会的惩罚，虽然作为强国之一，光明教会做不到毁灭阿斯图里亚斯，但是这等同于挑战光明教会的圣战号召，几乎铁定会像兽人一样被排斥在下一次圣战号召之外。也许还不光如此，光明教会有着庞大的潜力，诸国在很多方面都需要教会的配合，光是随军牧师的减少，就会让阿斯图里亚斯的实力受到影响。
一个秘银矿的收益是巨大的，至少可以等于一个最低次级位面，即黑铁级位面接近二十年的收益，阿斯图里亚斯并不会漠视，但还不可能让他们愿意为了这个而放弃在圣战中可能得到的利益。
因为在圣战中即使只占领一个黑铁级位面，累积下来的收益也会超过秘银矿。
但对于摩多就不一样了，虽然他们也有资格参加圣战号召，但是对于次级位面的攻伐，他们很难独占。
与其在位面战争中与诸多强国去争食，其中分食一个次级位面所得到的利益未必大于这个直接的秘银矿。
所以在圣战号召来临时，是摩多最好的时机，如果抢先得到秘银矿，阿斯图里亚斯便不可能因小失大，对摩多发动战争，反而最大的可能是承认现实，反过来和摩多合作。
因为既然秘银矿在自由之城附近，兽人未必会甘心看着矿藏落到人族国家手里。
据之前的情报，那附近可是莱茵和沃尔夫都能伸手的范围。如果秘银矿落到兽人手中，阿斯图里亚斯则可能一点好处都得不到了。
兽人王庭之外的三大部族任中一个，对阿斯图里亚斯来说都不是太大问题，但对于摩多来说，已经是需要认真对待的敌人，而且这样的敌人还有两个，此外还有围绕在他们周围的附属部族，加起来已经足够让阿斯图里亚斯都忌惮了。
事实上在阿斯图里亚斯的北方，以前兽人的沃尔夫常年与其北方军发生大大小小的战争，只是这几十年来才显得和平了许多。
如果摩多能抢先占领秘银矿，阿斯图里亚斯无法正面抢夺，反而最大的可能性是坐下来与摩多讨价还价，进行利益分享。
而这种局面也是最有可能发生的，因为有两大兽人部族从旁觊觎，摩多一个国家要应付也是非常困难的，将其中一部份利益出让给阿斯图里亚斯，两国联手，便可以完全占有秘银矿了。
“现在的关键恐怕反倒是在自由之城本身的态度上。”薛德蒙一下点出了关键，秘银矿如果在自由之城附近，自由之城是最关键的地方，人族国家必须拥有这个城市，才能保证占有秘银矿。
就算是兽人也不能回避这个城市，因为还涉及冶炼铸造，兽人在这方面远比不上人族，除非肯运回兽人王庭，但那意味着兽人王庭又要从中分走不少利益，恐怕是莱茵或沃尔夫都不愿意看到的。
“他们在待价而沽。”维阿冷笑道，“你认为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首先应该派出使者前去，而且应该尽快，我们相比阿斯图里亚斯的优势就在时间上。”薛德蒙道，“我们摩多贫瘠，这些年与这个城市的贸易也在不断增加，所以比阿斯图里亚斯更重视这个城市。我敢打赌，在阿斯图里亚斯的情报等级中，自由之城还排不上b级，或许这次的秘银矿才会提升到b级。这样一来，我们比阿斯图里亚斯能更快的作出反应，拟定战略，而阿斯图里亚斯的贵族们说不定还要先争吵一番。我愿意作这个使者，明天就去自由之城，如果能说服他们归入摩多的版图是最好。”
“如果不能说服呢？”维阿咪起了眼睛。
“所以请大人下令同时调动白羽军团，在我离开之后就开始向自由之城进发，如果我不能说服弗兰克林，那就进行一场突袭战，在阿斯图里亚斯和兽人之前抢下这个城市。”薛德蒙决然道。
“可是，你会陷危险中。”维阿愣了一下，虽然薛德蒙的主意和他心中的想法其实相当接近，但是不论作为首相还是作为朋友，他也不能完全不顾薛德蒙可能遇上的危险。
“请不用顾及我的安危。”薛德蒙毅然道，“大人，为了摩多的利益，我愿意冒这个险，而且如果我认为不可能说服他们，我会想办法赶在白羽军团之前逃离自由之城。”
“好吧。”维阿缓缓点头，“不过，我还有一个打算。”
“大人？”薛德蒙讶然道。
这时候内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身穿白色铠甲的俊美剑士走了进来。
“赫利芬？你怎么来了？”薛德蒙认出这名剑士的来历，不由讶然道。
“是我叫他来的，因为我还想再下一步棋。”维阿道。
“赫利芬，薛德蒙将去一趟自由之城，我打算让你也去一趟。”维阿道。
“我负责保护薛德蒙伯爵吗？”剑士冷淡的打量了一薛德蒙。
在白甲剑士的眼里薛德蒙虽然是一位伯爵，但也还并不太放在眼里，因为白甲剑士本身亦是出自摩多的大贵族之家，而且还有一位强横的老师，反而因为薛德蒙是维阿的亲密朋友这个身份，而让白甲剑士有一些忌惮。
就在薛德蒙都以为维阿是担心他此行的安危，想请赫利芬随行保护，而不由得心生感激时，维阿却道：“这只是次要任务。你最主要的任务是捕获自由之城城主弗兰克林的女儿阿加莎。”
“什么？”
薛德蒙只是一阵愕然便明白维阿的用意，而高傲的剑士则几乎是怔住了，紧接着是愤怒。
“首相大人，我是一名十六级的高级剑士，去保护薛德蒙伯爵我没有意见，但你竟然让我去绑架一个女人？我希望我没有听错，否则我会拒绝这个任务。”
敢于拒绝维阿的命令的，在摩多相当少，但赫利芬倒是勉强有这个资格，不光因为他是一名高级剑士，这一点还没资格拒绝首相，而是因为他是摩多两位传奇之英雄之一的弟子。
“赫利芬，那不光是一个女人，她还是一个小孩。虽然这有损你的尊严，但你必须去，因为这是命令，即使你是剑圣的弟子，也不可以拒绝。因为这次关系到我们摩多的巨大利益，那里出现了秘银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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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节 诸国的反应（三）
在离图根哈本近千公里以外的圣康坦城，阿斯图里亚斯皇帝的面前也正在进行着一场小型的御前会议。
御前会议是诸国统治者最喜欢的宫廷议政形式，会上决定重大的国事，大型的御前会议包括了豪族为首的大贵族集团，光明教会或战神教会派驻在阿斯图里亚斯的枢机主教、红衣主教、大主教等教会特权阶级，以及王室总管、宫廷内侍等。
小型的御前会议则比较密室化，通常是皇帝在大议政前想先得到一些意见，一般是把皇帝陛下所信任的人召集起来进行密室式的讨论，给皇帝提供参考意见。
这种形式，在漫长的政治中先是形成了咨议院，即皇帝陛下把一些可以信任的人或家族相对固定下来，安置了这样一个名目。
但在咨议院下，这仍然不算国家的正式机构，只相当于是国王或皇帝的私人机构，至少不会得到贵族圆桌议会同意为此支付税金来供养这个机构，而且咨议院虽然勉强有个名目，但实际只是为最高统治者提供意见，只能间接施加影响，必须通过皇帝才能实现一些目标。
贵族圆桌议会是皇室与国内诸多豪族以及教会特权阶级商量、妥协的桥梁，最直接的作用是皇室需要与圆桌议会讨论税收，这将决定一年或数年内各大世族向国库进贡的税金多少，如果皇室在议税之外要额外增加税收，也需要在圆桌议会上与豪族们达成一致。
税收是圆桌议会的最主要作用，其次就是类似于当国家级战争发生时，皇室可以圆桌议会上向豪族们要求他们参战的命令，如果没有过多的人反对，个别豪族是无法拒绝的。
当然，像圣战号召这种事，圆桌议会则成了豪族们主动向皇室要求参战，并争抢参战名额的机会了。
但除此之外，国家级的绝大部份权力都掌握在皇室手中，豪族们只能在自己家族所在的核心地带拥有不可忽视，甚至对抗皇室的影响力，而这种影响力又是建立在他们自己的私兵基础上的，就比如奥德里奇公爵。
奥德里奇公爵领地一年的收入除了被收入国库之外的那部份，其他就用来维持领地的开支以及供养自己的军队、收揽中高级战士，实力是奥德里奇公爵影响力大小的关键，这也是他为什么热衷于此次秘银矿的原因，那是巨大的财富。
不过在当今阿斯图里亚斯的皇帝陛下爱德华统治时，除了贵族圆族议会的作用一如既往外，咨议院却是发生了小小的变化，从一个皇室的临时性私人机构慢慢演变成了正式的中央机构，而且里面出现了详细的日常分管。
这些职责越来越专属化，以前咨议院时，是一件国事，所有人都可以发表意见，并没有谁具有权威性。
而在爱德华的倡导下，却习惯于先咨询由主要负责这件事的官员臣子提供主要意见，其他人补充，由于爱德华习惯于让具有特殊才能或是明显专长的人负责某些方面的具体事务，从以前只有财政大臣专属化以外，慢慢在外交、防务等等方面都不再像从前由皇帝临时指定某一个人负责或是由具有国王代言人身份的人统一负责。
前者太不专业，完全取决于临时指派的人的才能和发挥，而后者虽然得到国王的信重，但是权力过于集中，也会受到猜忌，并且未必能得到其他贵族们的配合。
爱德华所倡导的这种新型咨政议政模式在阿斯图里亚斯已经得到了完全认同，贵族们从一开始的有些抗拒到后面已经积极的想进入到其中，因为这意味着将长期固定的将一定权力掌握在手中，同时得到极大的机会被皇帝陛下所赏识。
从咨议院到枢密院是政治的需要，不光是阿斯图里亚斯如此，其他的国家也在效仿。
“陛下，公爵大人的意思是这个秘银矿利益巨大，我们应该拿到手，公爵大人愿意为陛下管理这个秘银矿，每年送来大量提炼过后的秘银，为陛下充实国库和武装军队。”留着一抹小黑胡子，头上毡尾上插着一根白色羽毛的男人谀媚的道。
他是莱昂郡奥德里奇公爵爵的使者，代表着公爵前来阿斯图里亚斯向皇室汇报关于自由之城发生的一切。
虽然没有像摩多一样提前了两年开始重视自由之城的发展，但莱昂郡是阿斯图里亚斯与自由之城最为接近的地方，秘银铸币的发行和流通，是肯定瞒不过奥德里奇公爵的，何况弗兰克林和王启年他们本来就不想瞒，而是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奥德里奇公爵或许没有摩多首相那样勤政，但也绝对不是一个无能的笨蛋，所以同样意识到自由之城一定是发现了秘银矿。
不过也正因为公爵大人不是一个笨蛋，他才没有因为贪婪贸然出兵立即去攻占自由之城。
一来是因为莱昂郡这才发现对自由之城的了解显得还不够，对于这个城市以前只知道是可以做为阿斯图里亚斯与兽人交易的中间人，而对其本身的实力并不算非常清楚，但是这个城市能够存在于荒野中，本身就代表了一定的实力，否则早就被兽人抹去。
第二就是因为兽人本身了，与摩多一样，阿斯图里亚斯，或者是奥德里奇公爵自己没有向荒野中扩张，把自由之城纳入自己的领土，本身就是因为那里形势很微妙，如果纳入自己的统治范围，也就与兽人接壤更加直接了。
阿斯图里亚斯一直和沃尔夫的关系不太好，也就最近这几十年来，随着皇室和豪族越来越将注意力投向次级位面的占领，与沃尔夫接壤地带的高烈度战争才减少了，以前可是经常互相征伐的。
当然那只是一种有限度有控制，但高烈度的战争，或者被称为局部战争，因为太过扩大化，兽人王庭就会直接干涉或是下令其他部族参加，比如莱茵和泰戈。
近二十年来，莱昂郡并没有与兽人产生过大规模的冲突，所以公爵大人虽然怀疑自由之城是发现了秘银矿，但仍然有些忌惮兽人的反应。
如果仅仅是面对像芒克人这种部族，奥德里奇公爵早就下令自己的军队准备战争了，自由之城即使有一定实力，但为了秘银矿，还阻止不了大公的贪婪。
可是那边还有兽人，自由之城所在的模糊地带接壤最多的就是西部兽原霸主部族莱茵的领地，沃尔夫离得虽然远一些，但也不是没有机会伸手过来。
光是对上莱茵，奥德里奇公爵都要慎重考虑，如果再加上沃尔夫，那大公爵就只能选择放弃私吞的想法。
所以他派遣了使者前来向皇室报告，如果以阿斯图里亚斯国家的名义去争夺到这个秘银矿，而委任大公爵作为管理者，那也不失为一个非常好的主意。
作为管理者，只要每年向国库送来让皇帝陛下满意的秘银产出，其他便可以以种种办法来中饱私囊了，比如加大实际产生的那一部份，又或者是虚报冶炼损耗。
这还不算作为管理者，奥德里奇公爵是可以名正言顺的从每年矿藏产出的提走一部份作为报酬的，当然这个提取比例必须得到皇室的认可。
但总而言之，对于奥德里奇公爵来说，他会有各种办法从这里捞到利益。
这些利益虽然逊于出兵私吞秘银矿，但是好处在于他可以不用付出未知的代价和冒着巨大的风险。
“诸位怎么看呢？”问话的人坐在王座之上，看上去只是一个有点憔悴的中年人，但他却是阿斯图里亚斯当今的皇帝爱德华。
“陛下，我赞同奥德里奇公爵，应该把这个秘银矿置于阿斯图里亚斯的神圣统治之下，使之每时每刻为陛下带来利益。”财政大臣艾格伯特率先表态，他当然是赞同的，秘银矿如果被收归阿斯图里亚斯，他这个财政大臣手上就又多了一大笔可以运用的财富，不用成天再焦头烂额了，比如为马上就要开始的圣战号召。
那些好战的将军只知道位面战争可以得到大把的利益，但有谁会来听他这个财政大臣的苦水？
虽然圣战能得到超乎想像的利益，但是正和做生意一样，要想赚钱，你得先投入，准备一场战争的投入，特别是一场位面战争的投入对他这个财政大臣来说绝对不轻松。
如果战争失败，那更是糟糕，相当于所有投入没有了，还得额外付出一笔对在战争中败退回来的军人进行安抚，否则可能会生出乱子来。
既然有人赞同，当然也会有其他意见。
“陛下，但是圣战已经就要开始了，我们大量的实力和资源都将投诸其中，而奥德里奇公爵所说的那个地方十分复杂，附近有兽人两大部族，还有一些附属部族接壤，嗯，与摩多也非常接近，一直以来都属于模糊地带。在圣战即将开始的时候，会不会因此而与兽人发生大规模战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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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节 诸国的反应（四）
说话的是本杰明爵士，他出身于迪斯雷利家族，那是阿斯图里亚斯的豪族之一，不过他本人是才被允准进入枢密院不久，暂时还没安排具体分管的职责。
迪斯雷利家族中出现过两位传奇英雄，至今都仍然有一位传奇在世，这有力的支持着本杰明爵士进入枢密院，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迪斯雷利家族一直对皇室保持着忠诚和恭敬。
枢密院的作用越来越明显，爱德华也越来越把权力放到他一手建立的枢密院中，这使得豪族们都期望着自己家族能晋身其中，这将使本家族得到在国家事务中扩大影响力和发言权的机会，而不再仅仅只能在圆桌会议上发挥有限的议税影响。
而这种影响力的扩大，意味着权力和财富。
就像迪斯雷利家族这样豪族，都会愿意将自己家族的中某位重要成员推荐进入枢密院，为爱德华陛下服务，同时也掌握陛下这方的权柄，成为家族与皇室联系的纽带。
其他豪族，包括皇室并不和睦的一些古老家族也开始意识到了枢密院位置的价值。
不过那些豪族们虽然已经觊觎枢密院手中的权力，而尝试发起进攻，但枢密院现阶段仍然牢牢的掌握在爱德华手中，里面几乎清一色是忠诚于皇室，至少是偏向于皇室的豪族成员。
在阿斯图里亚斯，皇室与豪族们的权力争斗游戏从古到今都没有停过，不过在爱德华陛下的身上稍稍有点例外，因为更大的矛盾在这位陛下和教会，准确的说是和光明教会之间。
本杰明爵士会作出这样的言论是一点不奇怪，他才进入枢密院，代表了迪斯雷利家族。
从他本人而言，他没必要跟着财政大臣的屁股后面，那样的话，他并不会得到爱德华的另眼相看，但如果说出不一样的意见，反倒可能引起陛下的注意。
而从家族而言，他更是没有错，圣战号召开始，迪斯雷利家族是肯定有资格跟随在爱德华陛下之后参加对某些位面，甚至单独某个次级位面的征伐的，运气好，甚至会是一个青铜级的位面。
黑铁级的位面通常是不会有秘银矿的，代表的是贫瘠的位面，而青铜级位面就不一样了，百分之九十都会有各种战略资源的产生。
位面的分级大致是五种，从最低级的位面到黄金级的位面，越是高等级的位面，位面本源越是强大。通常最直接的表现是法则力量也越强，间接表现能诞生并容纳越多的顶级生物或主神级神明，或者资源就越丰富。
从位面资源上来说，未开化的蛮荒位面、已毁灭的位面，或衰竭到即将毁灭的位面都属于最低级的位面，已毁灭的位面基本上各种资源已经耗尽，位面本源已经枯竭，未开化的蛮荒位面，其位面本源所能形成的资源非常稀少，其位面本源还处于萌芽的状态。
向上就是黑铁级位面，已经产生各种资源，存在生物文明，但文明比较低下，缺少像秘银这种重要的魔法金属资源，只有普通级的资源。
青铜级位面，已经会有秘银等魔法金属的存在了，所以对于本杰明的选择来说一点没错，有资格参加圣战，并从中得到巨大利益的可能，不是绝对有必要在这时候去和兽人硬碰硬，分散力量，甚至为此产生巨大损耗。
从人族国家积极参加位面探索和征伐以来，大多数国家都改变了以往的国策，减少和兽人在荒野中的摩擦，尽量只守好现有国土的防线，而将资源和力量却投入到了次级位面的征伐。
白银级位面的资源之丰富已经不亚于克奥斯位面的绝大多数地区，不过资源的多少只是判断位面级别的一个表现，其绝对标准在于这个位面的本源力量有多大。
像有些位面的本源力量其实相当强大，但对于人族来说利用困难，比如四大元素位面都是白银级位面，但是几乎没有人去想征服这几个位面，因为这几个位面的本源力量虽然非常大，但是法则力量极为单一。
或许只有炼狱对四大元素元素位面有兴趣，包括天界信仰在元素位面传播都困难得像是旱地行舟。
最高等级的就是黄金级位面，至今得到确认的黄金级位面只有三个，除了克奥斯之外，就是天界和炼狱。
天界和炼狱资源产出都非常单一，与克奥斯大不一样，但没人能否认这两个位面的强大，因为这两个位面诞生的强者甚至差点征服了克奥斯。
还有一些神秘的位面因为信息太少，也无法探索，因此无法判定其位面级别，比如传说中龙族所栖身的龙界。
“本杰明子爵，难道迪斯雷利家族也会惧怕野蛮的兽人？”一个声音略带讽刺的道。
杰杰明霍然侧身，那是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的男子，穿着与他一样华美，只是身上的家族纹章不太一样，上面是一把利剑和盾交叉在一起。
“奥丝汀，如果你是想挑衅我或者我的家族，我不介意向你提出挑战。”本杰明十分恼怒的道，这个叫奥丝汀的男子是柴尔德斯家的，资历和他非常相似，也是才进入枢密院，正期待在爱德华面前有所表现。
当两人像斗牛一样互瞪时，坐于王位之上的爱德华轻轻哼了一声，眼光扫过两人，一股庞大的威严感和无形压力笼罩在两人身上，令得两人动弹不得，并且清醒过来，不敢再继续争执下去。
“我希望听到的是可靠的可供参考的意见，不是为了个人和某一家族的私利而说话。”爱德华的声音清晰的从上面传来。
本杰明连忙道：“陛下，但我刚才的话绝对是为皇室和阿斯图里亚斯着想，请陛下慎重考虑在圣战即将开始的时候，是否有必要冒险与兽人产生激烈冲突的可能。”
爱德华微微点了点头，将目光落在一个老人身上，柔声道：“亲爱的曼斯菲尔，作为我的防务卿，你有什么看法呢？”
“陛下，虽然奥德里奇公爵带来了消息，但是本杰明爵士的说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所以或许再进一步的确认秘银矿的存在以及规模是有必要的，将决定我们需要冒多大的风险。当然，我们现在应该拟好各种可能的对策，以免真的确认后来不及应对。但是，老实说，之前我们对那一带过于忽视，所以情报非常少，自由之城这种蛮荒地带的城市连b级情报都不够资格，所以能提供给大家的信息也就极为有限。从现有的情报来看，我认为我们的主要对手将是兽人，这取决于我们和兽人两大部族愿意为了这块秘银矿付出多大的代价，包括一场用胜负来决定矿藏归属的战争爆发的可能性。”
“我必须提醒陛下和诸位的是，本杰明刚才的话没有错，即使我们决定和兽人发生战争也要得到这块秘银矿，但在圣战即将开始的时候，我们不可能全力以赴，而最恶劣的局面是兽人的两大部族将会联手，这就不容我们忽视了。”防务大臣曼斯菲尔慎重的道。
“这样的话，那自由之城本身就是关键了。”巴雷特伯爵若有所思的道。
众人纷纷点头，在这样的背景下，那自由之城的态度就可能决定着秘银矿最后被谁控制。
因为如果阿斯图里亚斯决定要出兵去争夺的话，是需要自由之城这个城市作为补给及后方支援的。
即使是控制了秘银矿之后，人族国家也同样需要一个像自由之城这样的据点才能继续保证秘银的冶炼和运输。
自由之城本身的实力本来是不足以对抗任何一方垂涎秘银矿的势力，但在互相牵制下，却反倒有了影响胜负的可能。
“自由之城是人族的城市，虽然目前还不属于阿斯图里亚斯，但如果我们能说服他们主动归顺，那么兽人难以和我们抢夺了。”奥丝汀抢先向皇帝陛下建议道。
“恐怕没有这么容易。”本杰明冷笑道，这次轮到他唱反调了。
“雷金纳爵士，你认为呢？”爱德华将目光投向负责外交的雷金纳侯爵。
“陛下，无论如何应该试一下，从自由之城的角度出发，如果注定无法占有这块秘银矿，而必须投靠一方，毫无疑问，我们阿斯图里亚斯是他们最佳的选择。”雷金纳在经过慎重考虑后还是决定说出阿斯图里亚斯的优势所在，给予众人信心。
“说得很好，继续说。”
“问题只在于他们想得到些什么？我们又答应什么样的条件？陛下，他们大张旗鼓的把秘银铸成货币进行使用，看来也是想高调的寻找效忠的对像，我认为应该尽快与他们进行接触，如果兽人对他们发动进攻，那就最妙不过了，会省了我们不少的力气，迫使他们最有可能投向我们。因此，我推荐菲利普子爵代表阿斯图里亚斯立即去一趟自由之城，陛下可以授权他在一定范围内答应自由之城的要求，如果能满足自由之城的条件，就此得到其对阿斯图里亚斯的忠诚，那么不光是得到一块秘银矿，陛下，那一块模糊区域的归属也就从此有了归属。”
“嗯，可以去试试，就按你说的办，不过在出发前，你先拟一个大致的条件范围让我看看，希望那群人胃口不要太大。”
“是，陛下。“
“辛苦你了，雷金纳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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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节 挟兽自重（上）
在那座豪华的居室中，瓦列里不停的走来走去。
而赫尔曼则静静的坐着，但眼光也有点不平静。
他们在自由之城已经呆了快两个月了，但一直找不到机会。
直到一周前，他们花了大价钱才买通了城主府的下人，能打探到一些动静。
现在他们就是在等从那边传过来消息，因为近一个月来似乎有什么事发生了，好像自由之城发行了自己的货币，引来了外界的关注。
不过对于赫尔曼和瓦列里来说，他们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几天前开始，城主府忽然又开始加强了对城内的治安，弄得两人差点以为是弗兰克林他们发现了黑暗商人这方的存在。
“会不会是他们发现了邓肯先生派来的大队人马？”瓦列里忽然道，他的目光中有着焦灼。
在一直找不到机会的情况下，两人在一个月前曾经向黑暗商人那里汇报，试图解释困难。
汇报困难的目的，他们最希望邓肯先生能放弃这一次的计划，不过估计这一次真的很伤黑暗商人的面子，所以邓肯下令两人继续潜伏在自由之城，而且邓肯还派出了麾下排名第二的囚笼捕奴团过来。
这意味着除非王启年一辈子呆在自由之城不出来，否则只要离城，将面临一支不亚于正规军人的部队的谋杀性袭击，囚笼捕奴团是黑暗商人手上四支精锐之一，本身人数上千，接近十二个小队，或两个中队以上的编制，而且装备精良，是按正规士兵的标准配备的，小队长级别以上的甚至拥有附魔武器，这种装备已经略高于自由之城内城城卫军，只稍低于弗兰克林的亲卫队了。
除此之外，还包括了四名中级职阶的战士，除了瓦列里和赫尔曼之外，囚笼捕奴团的正副团长的实力并不比两人差多少，只不过是所属不同而已，瓦列里和赫尔曼来自于黑暗商人手下另一支精锐，只有百余人，但全是由中高级战士或法师组成的特殊卫队，专门保护黑暗商人或是像眼前这样除去一些对手。
“不可能，囚笼的人一直潜藏在城外，等待我们的召唤，没有我们的情报，他们不会露出踪迹的。”赫尔曼道。
“也可能是他们不小心，或是等得不耐烦了？”瓦列里道，他完全有理由这样怀疑，囚笼的人这样被黑暗商人调来当强盗和刺杀者使用，肯定不太情愿，但又没办法违逆背后主子的意愿罢了，已经浪费了十来天的时间，肯定一肚子火，说不定就有人耐不住做了什么坏事，比如去洗劫某个村庄，抢几个女人之类的，于是不小心露了马脚。
赫尔曼摇了摇头，他仍然认为不会。
因为他比瓦列里更了解囚笼这样的捕奴团，能在黑暗商人手下排名前三的捕奴团，不但规模较大，而且大而不滥，能堪称精锐的捕奴团，在纪律性和约束力上不但不亚于正规军队，甚至还要强上几分。
因为能达到这种级别的捕奴团，有可能要深入到更危险的地方去捕捉一些危险级别相当高的奴隶，那些危险有时候从表面上看已经超出了整个捕奴团可以应付的程度，但往往他们仍然办到了，办不到的也就覆灭了。
能办得到的原因，就是他们异常的团结，将力量发挥得淋漓尽致，甚至超水平，再加上智谋的策划，才有可能成功。
比如像王启年曾经呆过的捕奴队，仅仅是袭击过一个较小的木精灵部落，就损失惨重，而且不得不立即撤退，逃离追击。
但如果是囚笼来做，不但会从容得多，而且他们选择的对像可能不会仅仅是希瑞所在那个在林海边缘的小部落，而是将目标放到更大的部落头上，甚至深入到林海去。
正因为有这样的底气，瓦列里和赫尔曼也才有了更多的底气，在有心算无心之下，哪怕王启年身边的护卫再增加一倍，只要出了城，囚笼可以直接攻击，就不怕他飞上天去。
“不要担心，我相信问题不是出在囚笼那边，或许是自由之城自身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还是继续等城主府里传来的消息吧。”赫尔曼冷静的道。
门开了，一名黑衣大汉匆匆的走了进来，将一张纸递给赫尔曼，这就是买通的城主府下人所传来的消息。
赫尔曼快速的阅讯完纸条上的内容后，眉头终于松开了，站了起来。
“不用担心了，他们没有发现囚笼的存在，似乎是弗兰克林在迎接什么尊贵的客人。”
弗兰克林的城主此时相当忙碌，的确正在准备迎接一些尊贵的客人。
仆人早已将府内的每一条走廊，每一个角落打扫过，总管也专门在府内划拨出客房，准备给即将到来的客人，而且看样子不止一拨。
从城主府门口到内城门口，再到外城的路线上，也一反寻常的清理了沿途的摊贩，只允许有固定商铺的商人继续经营，而且还专门在这条路线上加强了警戒，有来回巡逻的内城城卫军接管，以往都是由外城的城卫负责。
王启年也一大早就在准备迎接客人了，将要到来的客人是来自摩多的薛德蒙伯，他代表摩多约见弗兰克林，使节队伍都还在路上，但已经派了一名骑士先行赶到自由之城通知。
弗兰克林他们早有准备，所以并不意外，从秘银铸币的发行开始，他们其实就在等待。事实上他们等待的客人还有阿斯图里亚斯的使者，只是不知道会是谁来而已。
在骑士通知后的第二天，薛德蒙伯爵抵达了自由之城，一个微胖的贵族，而且还有点秃顶。
抵达后，他只是稍事休息就求见了弗兰克林。
“弗兰克林城主，我这次来，是来与自由之城商议领土归属的问题。”薛德蒙伯爵开门见山的道出来意，但这个来意却是一直向来模糊化的领土问题，而不是直接提到了秘银矿。
当然这招非常厉害，因为提到领土问题，自然就涉及自由之城愿不愿意归属到摩多境内，如果愿意，那么秘银矿自然也就属于摩多了。
“自由之城是从荒野中诞生的城市，是我毕生的心血。”弗兰克林冷冷的道，却没有直接回答领土归属的答案。
但薛德蒙当然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那是以前，但不可否认，摩多一直没有放弃过这里的领土，也就是说，弗兰克林城主，你是在摩多的领土上建立了一个家而已。”
“这座城市诞生之初曾经受到过不少攻击，那时候可没有摩多人出来保卫这片土地。”克里斯扬声道。
“咳，不不不，我们摩多一直注视着这片土地，从未放弃过，你们可以看看我们出版的地图，地图上一直有这片领土。”薛德蒙竟然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上面地确把自由之城在内的附近土地都绘进了摩多的境内。
克里斯和王启年对视了一眼，心中对摩多的厚颜无耻颇有几分无可奈何，当然，他们也不会就这样屈服。
“伯爵大人，大家说明话吧，不用躲躲藏藏的。摩多以前从未想保卫这片土地，现在却跑来宣称领土要求，是因为秘银铸币的发行吧？”弗兰克林道。
薛德蒙的神色也一下肃然了，努力的挺了挺胸，“对，我想知道是不是在这片土地上发现了秘银矿。”
弗兰克林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既然决定发行秘银铸币，我就没打算隐瞒什么，是的，的确发现了秘银矿。”
“储量有多大？”薛德蒙惊喜的道，他很快发现在场的几个人都是微笑不语，知道没那么容易知道。
但从能支持自由之城发行秘银铸币，这个储量应该是相当丰富了。
“那么大家也不用绕弯了，弗兰克林城主，我奉摩多首相维阿大人的命令前来，有两个目的，一是要确认秘银矿的存在，二是希望自由之城能向摩多王室效忠。”
“伯爵大人，这个城市是弗兰克林和我们一起建立起来的，摩多想不花一分力气就得到，我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克里斯淡淡的道。
薛德蒙也立即拿出了维阿所授意的条件，“如果自由之城从此愿意归属于摩多的领土，王室和首相大人将授予弗兰克林城主伯爵的爵位，克里斯法师也将成为男爵，另外将会还有一个空白的男爵爵位和三名正式骑士的封号。”
弗兰克林和克里斯对视了一眼，这是代表正式的贵族身份，一旦得到，不光是摩多，即使是其他国家也会承认的贵族身份。
这不比弗兰克林他们现在，现在虽然是自由之城的城主，但实际上论起身份，在诸国间并没有得到贵族身份的承认。
但是，对从荒野中一手打出天地的弗兰克林来说，贵族身份虽然有一定价值，却实在是太没诚意的回馈。
“非常高兴摩多的看重，我并不抗拒这个爵位，不过我更想知道对于秘银矿的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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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节 挟兽自重（下）
薛德蒙眼眸转了转才道：“关于秘银矿，既然自由之城效忠于王室，当然这片秘银矿也就直属于摩多王室了。当然，你作为陛下的封臣，我可以向王室建议由你担任秘银矿的管理者，与摩多军人一起守卫。”
“伯爵大人，这样恐怕难以办到。”弗兰克林缓缓的道。
“城主不愿意效忠王室？”薛德蒙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不，我说过了，我并不反对成为摩多的臣民，但是关于秘银矿，恐怕不能完全交给摩多王室。”
“为什么？”薛德蒙一怔，他知道弗兰克林等人没这么容易屈服，不过他也有些好奇对方能用什么理由既表示不抗拒摩多，又合理的拒绝交出秘银矿。
“因为秘银铸币已经发行，现在这种货币已经成为自由之城唯一具有无限偿还债务资格的货币，商人们都接受了，包括在与兽人部族的交易中。薛德蒙伯爵你可能不知道，最近的两个月，我们与大多数商人，还有兽人的交易全部都约定使用秘银铸币支付，由于铸币量不够，现在我们还欠着莱茵一大笔铸币没有支付，只能等铸币的产量提高，分期偿还。如果将秘银矿全部交给王室，自由之城失去了铸币权，兽人是不会答应的。”
“这，你们可以用别的货币支付，或其他商品。”
“可是兽人不接受，他们坚持这些债务以及今后的贸易中都必须用秘银铸币支付。”一个年轻的声音微笑着回答。
“你是？”薛德蒙伯恩疑惑的道。
“欧文，欧文*所罗门。”王启年施礼道。
薛德蒙强忍着内心的烦燥，心中同样对自由之城诸人的厚颜无耻表示愤慨。
到现在为止，他终于明白弗兰克林的招数了。
什么叫挟兽自重，这就叫挟兽自重。
如果自由之城仍然有秘银铸币的铸币权，那么随之而来，也就有理由保持独立的军事能力，所失去的不过是独立的外交，不，连这一点都不能完全做到，他们必定仍然会利用私下的机会和兽人们勾勾搭搭。
该死的，世上竟然有这样无耻的人。
薛德蒙听得到自己的内心深处所涌出来的咆哮和无力，这完全是个阳谋，即使清楚的知道弗兰克林等人的意图，但偏偏没办法。
这一切设计是来自于弗兰克林本人，还是他的首席法师克里斯？难道，难道是眼前这个突然插话的年轻人？
所罗门，薛德蒙忽然记起，在维阿给的资料中，这个年轻人非常神秘，在自由之城窜起并出头的速度快得惊人，但关于他的情报却是最少的，只知道他发明并推广了一些花巧的魔法应用，比如那个叫魔影动画的东西，似乎摩多还有一位子爵是他的合伙人。
薛德蒙忽然有种感觉，不论是自己还是维阿恐怕都低估了这个叫欧文*所罗门的年轻人。
薛德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向王启年。
王启年心里有些好笑的看着薛德蒙，刚才他所说的都是事实，实行秘银本位制，但初期秘银的冶炼或铸币都是跟不上需求的。
现在铸币能力大约是一周六百枚，从融炼到铸币图案完成，是一个细致的活，才能铸造出一枚枚精美的秘银铸币，其难度不亚于附魔。实际产出都还没达到六百枚，因为秘银开采上还不能完全达到，毕竟才开始，预计至少要三个月后开采才能接近巅峰能力，那时才会反过来，开采提供超过铸币能力。
这种情况下，自由之城同时发行银行券，宣布由于秘银铸币还在陆续铸造中，用银行券随时可以向弗兰克林银行提取券上相符的秘银铸币来缓解货币量不足的压力。
好在弗兰克林的声誉发挥了作用，人们在本城进行大宗交易中也发现银行券的好处。
要知道大宗交易所涉及的货币量太大，一直是个问题，秘银铸币能迅速的被商人接受，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其币值比金币都还提高了四十倍，更适合大宗交易，减少货币携带量和计数的麻烦。
那么银行券单纯从这一点来说实际上更方便商人，但是王启年却没有立即发行纸币的想法。
因为在人们的心中，货币本身的价值才能保证存在和流通性，这一点上仍然是无可替代的，从兽人非常艰难的接受货币，直到秘银铸币出现才有重大进展便可以看出来。
纸币发行所需要前提和时机都不具备，而且按王启年的需要，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货币化的影响力尽可能的延伸到位面的每一个角落去。
所以银行券虽然有纸币的一些雏型，但暂时只是在局限在弗兰克林统治下的自由之城，而且功能也仅仅是支付兑换秘银铸币的凭证。
不过已经足够实现王启年的设计了，他大胆的用“负债经营”的概念，在根本还没有这么多秘银铸币的情况下，通过超额发行银行券，相当于提前欠下兽人及部份商人不少数额的秘银铸币。
这样既避免了因短期内铸币能力有限而导致货币不得不退出流通的危险，顽强的把秘银本位制执行下去。
而且用这种手段告诉眼前的薛德蒙，他们已经强行把别的势力绑上了战车。
商人还好点，只要不是什么大商会，一些小商人就算不满，也影响不了摩多什么。
但已经欠下了兽人不少的秘银铸币，不论哪一个人族国家要强行吞并自由之城，都将面临这笔债务纠纷。
“我会把这些情况向王室及首相大人禀告。”薛德蒙咬牙切齿的道，幸好来之前已经谋划好了一切，否则还真会被自由之城制造的这些障碍弄得没办法。
“伯爵大人准备就此离开了吗？”王启年讶然道。
薛德蒙迟疑了一下，进展并不顺利，也在预估之中，按道理说应该迅速进入第二个计划。
如果是第二个计划，他应该迅速离开自由之城，以免摩多发动攻击时，他反而成了自由之城的人质。
但当他看到王启年来着询问之意的眼光时，忽然不由自主的心中一凛。
如果就这样离去，会不会让自由之城立即生出警惕之心？
如果留下来，是不是拖延一下时间，麻痹弗兰克林等人，好让白羽军团顺利的掩军而来，这样当自由之城发觉时已经晚了。
个人安危在薛德蒙伯爵那微秃的脑袋中权衡着，正当他权衡了一下，作出决定还是立刻撤离，认为留下来的意义小于风险时，王启年的几句话又让他改变了主意。
“如果伯爵大人不急着离开，完全可留下来再呆几天，因为恰好近几日我们将举办一个宴会，有城内的商人参加，还有来自兽人的贵客。”
如果说这几句还不能让薛德蒙有留下来的必要，那接下来的一句就完全不一样了。
“对了，或许还会有另外的贵客，就在你抵达的时候，阿斯图里斯图的使者团也派遣了一位骑士提前赶过来报讯，使者团的队伍正在路上，也就是说或许几天后的舞会，恰好也能用来欢迎他们。大人也是我们的客人，当然不能厚此薄彼，所以我们其实非常希望大人能留下来参加完这个舞会再回去。”
薛德蒙立刻改变了主意，以上的话加起来已经足够有理由让他再留下来几天。
参加宴会，无疑是可以证实一些信息的真实性，比如自由之城是不是真的发疯到秘银矿还没开采多少，为了发行秘银铸币，便先答应了兽人用秘银铸币支付所有商品交易，以致于先欠下一大笔债务。
如果属实，就算摩多吞并成功，这笔帐一定会算到摩多头上的，否则以后边境一定不会安宁，而为了秘银矿，摩多又必须防御这片领土了，那到时候所产生的花销又将是一笔不菲的支出。
更让薛德蒙注意的是阿斯图里亚斯的使者也即将赶到，看来自己等人还低估了他们反应速度，虽然摩多成功的抢先一步，而且作了周密谋划，但阿斯图里亚斯人也不是笨蛋。
留下来借这个机会探听一下虚实是完全有必要的，还有王启年主动告诉他的目的是什么？这也让薛德蒙迟疑不定。
如果是有心投向阿斯图里亚斯，不应该悄悄接触，避开自己吗？为什么又光明正大的告诉自己？
他们在打什么鬼主意？
种种的猜疑和不确定，加上认为留下来能进一步麻痹自由之城，让他们不致于猜到摩多即将要发动战争来夺取秘银矿，薛德蒙伯爵对摩多的忠诚和热爱战胜了对自身安危的担心。
还有时间，只要在白羽军团抵达前离开自由之城就行了。
薛德蒙伯爵这样悄悄的对自己说。
“非常高兴你的这个邀请，我决定留下来参加这个舞会，或许，或许在这期间我们加深了解，也有助于你们……”薛德蒙伯爵一时间找不到恰当的措辞，只能比划了一个手势，然后强笑道：“我是说你们会更加了解摩多这次的决心，会改变一些想法。”
王启年微笑着施了一礼，意味深长的道：“我们也希望伯爵大人能了解更多的‘事实’，然后转告给维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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