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自由一日（4）
停车场中央，凯撒已经退到一旁，此刻剩下的是楚子航和林边，两个人隔着数米相望，摆出一模一样的“正眼”起手式，他们仿佛又回到武藏剑道培训班的训练场。
只是这一次，没有年轻的学生作为观众，只有一个学生会主席在旁边观摩，用的也不是细长的竹刀，而是冰冷的炼金刀剑，“村雨”和“不改光”。
“这一次，我会全力以赴。”楚子航的黄金瞳认真盯着林边。
林边张了张嘴，只是轻叹了一声，终于还是到了他要和楚子航面对面的时候，自由一日已经接近尾声，他只要能击败拥有“超A”称号的楚子航，就能赢得自由一日冠军，前提是他能赢过面前人形巨龙一样的楚子航，这个可能性其实微乎其微。
他深吸了一口，脸色缓缓变得坚定无比，他已经来到卡塞尔，在前面做了那么多努力，只要跨过楚子航，他就可以留下来了，没有道理在最后一刻放弃，林边沉声说，“来！”
原本漆黑的“不改光”，褪去原本的黑色，露出它原本的样子，皓白色的刀身，莹蓝色的流光，映着正午阳光，一股无形的领域悄然张开。
“哇喔！”凯撒轻叹一声，他这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柄练剑刀剑真正的形态，他忽然对这一场对决，充满了期待。
楚子航看着那柄荧光的“不改光”，也是微微一愣，下一刻他就收回了目光，黄金瞳死死锁定住林边。
依旧是没有任何开场白，楚子航如利箭一般射出，黑色身影瞬间变得模糊。林边之感觉到一股无形气压扑面而来，让他心里一颤，呼吸差一点就停滞住了，原来只有站在楚子航面前，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东西。
村雨如切开丝绸一般，顺着空气缝隙袭来，行云流水，却不可阻挡，林边根本没有思考和反应，他只是凭借本能反应，将长刀立在胸前。
下一刻，村雨击中“不改光”，却没有停，而是继续往前带，最后挥斩出一个完美半弧，把林边连同“不改光”击飞出去。
林边控制不住身子，踉跄的往后退，一直到撞上身后灰黄色的墙壁上才停下来，手中的“不改光”也已经脱手，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笔直落在两人之间空地上，失去了主人的“不改光”再一次变回一根漆黑的铁条，林边也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似乎是失去了意识。
没有觉醒灵视普通人，确实接不下来“超A”级混血种的一刀。
“这有点失望啊。”凯撒皱着眉说，虽然林边血统评估只是B，但他对于这个新生会领袖一直抱有很高的期待，现在看起来，卡塞尔值得他凯撒·加图索当做对手的，也只有楚子航一个人罢了。
楚子航收回村雨，静静站在原地，他低声道，“原来是真的。”
和凯撒一样，楚子航同样对林边有期待，那怕作为学院里少数知道林边面对龙文没有反应的人，他也对这林边有着一定期待，期待这个让他感受熟悉感的师弟，会给他惊喜。
现在楚子航似乎可以确认了，林边真的只是一个无法在3E考试之中觉醒的普通人。
“无趣，今年自由一日好像就这样结束了。”凯撒走了过来。
“应该是这样。”楚子航很平淡地说。
“我以为会更精彩一些的……”凯撒看着林边说，只是他话没说完，瘫坐的林边动了，他原本低下脑袋，缓缓抬了起来，脸上神色有些呆滞，目光游离，浅色瞳孔深处，似乎有金色花纹在闪现，嘴巴微张。
“他怎么了？是被你打傻了么？”凯撒不解地问。
楚子航摇摇头，他那一刀确实没有收力，不过应该不会真的把人打傻吧。
林边张着嘴巴开始动了，从喉咙深处发出奇怪的音节，听起来像是某种秘语，可目前世界上并没有流传这种奇异语言。
凯撒和楚子航一开始不明白林边在干嘛，可他们在听见林边发出音节时，脸上都露出惊诧的神色。是的，林边所说的并不属于目前人类的任何一种语言，他说的是龙文！
“他是在干嘛？”凯撒皱着眉说。
“他好像开始觉醒灵视了。”楚子航有些犹豫地说。
“觉醒灵视会说龙文？你觉醒的时候说了？还有他在3E考试之中，不应该已经觉醒了么？”凯撒有点蒙，混血种都觉醒过灵视，可他没见过有人觉醒还能说龙文的，龙文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古老证言，说出来即使规则，也就是言灵。
楚子航犹豫了一下，“林边在3E考试中，似乎对龙文没有任何反应，那时候他并没有觉醒。”
凯撒苦笑，“对龙文没有反应，现在却能自行觉醒？这一届新生真是让人意外。”
林边脑袋巨痛，眼前是一片漆黑，看不见尽头的黑暗，如同被黑幕遮住了世界，随后他听见了的歌声，清明旷远，犹如圣女咏唱，而那个歌声很熟悉，他曾在某个雨夜听见过……
他前面的黑幕开始破碎，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白色，白色的土地和高山，一望无际的天际线，还有白色影子铺天盖地，对他发起冲锋，那一片白色仿佛要把一切吞没……
天空忽然变暗了，黑色的羽翼在他上方铺开，残缺的骨骸挂着巨翼之上，一只黑色巨兽低下头来，黄金瞳仿佛白炽。
林边眼前画面再一次崩塌，黑色巨兽消失了，头顶上的炽日变成刺眼的白炽灯，他好像躺在一个手术台上，旁边围绕着无数黑影像是幽灵一样，他们面容扭曲，嘴巴张张合合，嘈杂人声将他包围。
他努力想挣脱起身，可他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像是缠绕的绷带，又像是一个巨大茧，周围陷入了深渊一般的黑暗，莫名的愤怒侵占他全部的理智，他暴力的用手撕开了茧，天光从外面照了进来，他的视线中，还有一张男孩的脸，那张脸看起来是那么熟悉……
“你醒了？”男孩对着他轻声说。
这句话像是一个咒语，林边脑海中的所有奇怪的画面瞬间崩碎，他猛然张开了眼睛，像是从一场长眠之中醒来，世界的一切都变得那么清晰，视力、听力乃至嗅觉都像是苏醒了。
在他面前只剩下卡塞尔学院破败停车场，神色奇异的凯撒和楚子航！
“有趣，真有趣。”凯撒忍不住说。
“你确实是个优秀的混血种。”楚子航对着林边说。
“我？我怎么了？”林边有些茫然。
“你刚刚觉醒了灵视，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但是你确实觉醒了你体内龙族的血统。”楚子航说。
“觉醒血统？”林边愣了一下，“我只是……好像做了一个噩梦……梦里有雪，有高山，还有黑色的巨龙……”
“这个就是你的灵视。”楚子航走了过来，他把村雨横在林边面前，如镜面的刀光折射出林边的眼睛。
林边惊骇的发现，此刻自己的双眼已经不在是熟悉的浅色，而是璀璨的金色，金色深处清晰可见，缭绕如画卷的花纹，那是一双瑰丽到极致的瞳孔。
“你成功觉醒了血统，那么自由一日最终战就继续吧，或者说完成我们在剑道馆的对决。”楚子航收回了村雨，退后了几步，远远看着林边。
“自由一日？对哦，还有自由一日。”林边看着周围一片狼藉的停车场，才想起来原来自己还在参加自由一日。
他还有很多问题，可现在最重要就是自由一日的决战，林边走到插着“不改光”空地边，这一次不需要任何命令，林边的手在触碰到那柄练剑刀剑的瞬间，“不改光”的领域就被激活了。
第三十二章 自由一日（终）
自由一日最终战，林边和楚子航都没有进行过多交流，也没有任何必要了，他们相隔数米，各持长刀对峙，答案只有刀剑能给出。
凯撒站在不远处，冰蓝色的瞳孔微微眯着，目光锁死着暗蓝色和黑色的身影，在那两人身上，他都感受到一股气势，独特的剑道气势在空气中凝聚，两人身边仿佛有锋利无比风息萦绕，靠近一些肌肤就会被划伤了一样。
凯撒有预感，这一次的对决会结束的很快，是电光火石之间的胜负，所以他格外认真……
“剑道馆和自由一日的胜负。”楚子航说了一句。
“剑道馆和自由一日的胜负。”林边重复了一句。
楚子航是柳生新阴流的起手式，古老而又强硬，带着强大锐利之意。而林边依旧是示现流的‘八相’。
两人十分默契用了当初在训练场的招式，这代表自由一日和剑道培训班的对决，都是一刀定胜负。
柳生新阴流·燕飞六本。
楚子航率先动了，这一次毫无保留，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化作一道踏风而来的虚影，村雨以一种无比刚硬的姿态，切开了气流，刀刃斩出流光，带出一条明亮的光弧。
示现流·云耀。
林边举起“不改光”，黄金瞳光芒大盛，那一瞬间原本无法捕捉到楚子航身影，现在被林边看清了，无论是楚子航的动作还是那一柄消失在空气中的村雨，他都看见了。
他高高跃起，朝着楚子航做了一个急速的斩击，人还在半空时候，林边的嘴唇又一次无意识的动了一下了，发出奇怪音节，古老而肃穆，像是鬼神的证言，只是这个声音被楚子航低吼和刀刃划开气流嗡鸣声彻底掩盖住了，没有人能听见。
只是刹那间，莹蓝色的流光从“不改光”刀尖散了出来，长刀起落，空中犹如升起一道半月残轮，只是在阳光下并不明显，那一道月轮就像是长刀斩击留下的光影罢了。
下一刻，“不改光”和“御神刀·村雨”的刀刃相击，金属轰鸣声在停车场边炸开，犹如一道闷雷。
两股强硬的气势相撞后，都是一滞，黑色和暗蓝色的身影一个踉跄，控制不住的往后仰，而后各自退了数步之多。
林边站稳之后，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不改光”，刀刃的地方在不停急颤，发出细微的响声，这柄武器在用这种方式来消化收到巨力，一股来自村雨和楚子航的巨大力量。
“是你赢了！”楚子航面无表情的对着林边说，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心，手中的村雨已经不见了，那柄弧形的日本刀，在对招中被击飞，落在离他们不远处的草坪上。
这一次的柳生新阴流对示现流，是林边赢了，同时还有这个自由一日的桂冠。
林边站在原地良久，这才反应过来，他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看来自己能留在卡塞尔了呀。
“新来的表现不错。”凯撒对着林边说，他看向楚子航脸上带着莫名笑意，“我说过，你的近战不败记录，今天会打破的，很显然我的预感是没错的。”
楚子航默默把村雨收了回来，然后撇了凯撒一眼，冷冷地说，“你也输了。”
凯撒有些无所谓的耸耸肩，他虽然很骄傲，但是并非不能接受失败，而且他今天也看到了精彩的对决，而他也相信下一次赢得会是自己，这就是骄傲的凯撒逻辑，“我们都出局了，那着自由一日该结束了。”
“嗯！”楚子航点点头。
两个人同时掏出身上携带的手机，一起划开一个操作界面，同时摁下界面中红色按钮，手机发出机械的音乐声后，画面缓缓变成了灰色。
这也宣告着狮心会和学生会正式出局，这一届自由一日的冠军属于新生会。
激昂高亢的进行曲响起，整个学院再一次从死寂之中恢复了活力，听着播音系统的欢快声音，林边呆呆站在原地，他仿佛回到仕兰的运动会，炎热的夏日，循环一整天的进行曲，他经常和小天女脱离班级，躲在某个阴凉角落，喝着冰镇的可乐，望着操场上参加运动会学生，说说笑笑！
这时，穿着医护装扮的工作人员从附近小楼之中跑了出来，他们携带随身医疗箱，轻车熟路的查看被“击杀”的学生，并且给学生打针。
带着金丝眼镜的曼施坦因教授，脸色极为难看的从旁边走出来，他这里瞅瞅那里看看，并不关心躺尸的学生，而是看着被弗里嘉子弹打成筛子的墙壁，踩成耕地的百慕大草坪，不停叹息，“真的太过分了，学生不以学业为主，整天就知道玩这些，好玩么？这都是钱啊？是钱啊？”
说到最后，曼施坦因的脸上依旧带着喷发的怒意了，直到他停在林边身边，视线对上那一双醒目的黄金瞳时，很显然是愣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你这一次表现不错，很好证明的自己的血统，关于你的血统报告，教授团和学院会进行重新评估。”
过了一会，在地上横七竖八躺尸的学生，一个个苏醒了，这让原本死寂的校园再一次充满热闹的景象，所有狮心会和学生会的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确认这一次自由一日胜者归属。
“胜者是林边，今年自由一日的冠军是新生会。”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消息在人群快速传动。
很多人向凯撒和楚子航投向询问的目光，他们两个原本一起靠在廊道的石柱边，望着学生们投来的目光，只是点点头，算是承认，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一起起身离开了，只留下两个背影。
所有人张大了嘴巴，不约而同把视线定格在一个人站在停车场中央林边身上，他们现在不得不相信，这个血统评估只有B的家伙，真的率领了二十多个新生，击败了强大的狮心会和学生会。
不少人眼神中带着诧异和惊骇，更多人确实冰冷的敌意……
只是，碍于林边那一双依旧被点燃的黄金瞳，没有人敢去多说什么！
第三十三章 功成名就！
夜深人静，卡塞尔学院。
林边坐在1区学生宿舍303的窗沿边，来到卡塞尔也有好几天了，他一个人在宿舍无聊时，就经常来303串门，毕竟林边在卡塞尔目前也只有小天女和路明非两个熟人，小天女虽然在对门，但是男女有别，他总不能半夜随便串门吧？
路明非一个人坐在下铺床上发呆，他似乎还在回忆白天自由一日的场景。芬格尔则是窝在上铺，床上堆叠着一沓沓美钞，他正来回数着钱，一遍又一遍，就好像这样能数出一张钞票一样？
“师兄数完了么？钱数再多遍，他还是那么多呀。”林边善意的提醒芬格尔。
“快了！快了！你别吵。”芬格尔很不耐烦地说，他最后从床铺上拿了一叠厚厚美钞，随手从床上放着某本卡塞尔教材书撕下一页来，用来把美钞扎起来，最后头也不抬，那那一叠扎好的美钞丢给了林边。
“谢谢师兄。”林边对着芬格尔咧嘴笑，有了这笔钱，他在卡塞尔终于不用别着裤腰带过日子了。
“要不是你和副校长那几个老家伙最后跟庄，我这一次必然赢的更多，该死当初封盘的时候，应该提前几秒钟的，时间掐的太死，被你们钻空子了。”芬格尔一脸咬牙切齿。
“哇！你们是背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过一会，会不会有校方的人上门，二话不说就抓人？”路明非呆呆的看着两人，一脸惊异。
“你别乱说，我可是遵纪守规的好学生，这笔钱是我在自由一日上开的盘赢来的，我赌了五十美元新生会能在自由一日上胜出，我记得最后赔率是1:156，所以我应该是赢了7800美元。”林边说。
“这……也太强了。”路明非称赞道，自由一日昨晚开盘他根本不知道，因为那天晚上他只顾着跟老唐切星际了，错过了这么大赚钱机会，有点懊悔不已。
路明非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你去哪要的50美金？你不是跟我一样，变成一白二净的穷光蛋，就等着奖学金过日子了？”
“我找楚子航师兄借的。”林边十分诚实，“你知道他也是个富二代来着，我随便找个理由找他借50美金，师兄都不带犹豫一下的。”
“那倒也是。”路明非点点头，他记得高中的时候，大家都在穿阿迪耐克之类品牌时，楚子航已经Energie或者Replay的牌子了，他也记得仕兰时期，放学后，经常看见有人来接楚子航回家，有时候是一辆奔驰S500，有时候是那辆更贵的迈巴赫。
“你赢了7800美金？那芬格尔不得气死？”，路明非对于自己这个没下线的师兄，还是很了解的。
“区区7800何足挂齿？”芬格尔从上铺探下来一个脑袋，脸上无所谓表情，大有一副爷有很多钱，不在乎那几千块的气势，“对了，你们今天光荣事迹已经传遍了整个学院，你们现在是学院名人了。”
“你一个德国人，要有发达国家直觉，别动不动就来奇怪切口，你这个光荣事迹，就好像我牺牲了一样。”林边无情吐槽。
“光荣事迹？什么东西啊？”路明非很有兴致地问。
芬格尔悻悻的笑了笑，然后抱着笔记本摸了下来，他打开校内新闻网，把屏幕转到林边和路明非方向。
林边第一眼就看见，校内新闻网榜首的列着几个夸张的标题……
“自由一日的最终桂冠归宿是谁？”
“卡塞尔学院即将迎来新的局势？天下三分之势？”
“新生会的伟大逆袭。”
“这一届的新生是怪物？”
热门的十个标题里面，其中有七个是关系着今天自由一日冠军归宿，卡塞尔的学生对此在论坛上聊得热火朝天。
林边看着这纯纯标题党，陷入了沉默，“这标题一看就是出自芬格尔你的手笔吧？”
芬格尔笑了笑不说话，他点开其中一个帖子，里面置顶的留言中是好几个视频，视频清晰记录这这一次‘自由一日’一些精彩的镜头。
其中最多镜头的竟然是来自新生会，有阿卜杜勒带队冲锋，如猛虎一样冲散两大社团的队伍；零那如天鹅起舞，在人群中跳着死亡之舞，所有靠近她的人都会倒下；苏晓樯最后绝杀兰洛斯特和阿图罗，这几个镜头都被剪辑进去了，剪辑的家伙技术很好，再配上一首TheCab的《AngelWithAShotgun》，整个视频看得人热血澎湃，点击率也居高不下。
“有点酷啊，有没有我的镜头？”路明非凑了过来问。
“有的。”芬格尔把视频拉倒末尾，画面上路明非趴在心理辅导室的三楼，端着黑色巴雷特，目光锁定下方时，犹如黑色死神锁定人间的凡人，造型也相当帅气。
“我都没发现我可以这么帅？”路明非惊叹道，他虽然在视频中只出现了一幕，但这种帅气的画面，可是他在仕兰三年中从未体验过的。
“最帅的来了。”芬格尔打开了热度最高的帖子，标题也非常夸张，“以“B”级硬撼超A，最强新生？”
帖子中还有主题文字：在自由一日上表现堪称完美，率领新生会击败两大社团，近身战打破狮心会会长楚子航不败记录，史上最强新人，林边！
下面附这一张林边的照片，照片像素有点糊，看样子是学院摄像头截图出来的，不过剪辑的人很有技术，照片中林边站在一片废墟上，背景是硝烟弥漫卡塞尔，远处小楼玻璃窗折射阳光，仿佛给他渡上一层光晕，他手持皓白色“不改光”，猎风吹开凌厉的黑发，一双黄金瞳璀璨灼目。
“你这个写太过了啦！”林边面无表情地说。
“不过，不过，能在白刃战之中赢过楚子航，你是本科部第一个。”芬格尔说，“不过可惜的是，因为技术问题，你最后和楚子航对刀的视频文件损坏了，大家不能欣赏到你是怎么凭借一己之力逆转局势，击败近身无敌的楚子航，最精彩的没有了，有些遗憾。”
“我要提醒一下你，在我和楚子航师兄对刀前，他已经和凯撒比过了，所以严格来说不算是全盛状态，用一句比较复古的称呼就是‘胜之不武’。”林边说，“还有照片截的不错，就是这单身什么意思？”
林边指着自己资料最下面一行，竟然还亲切的标出了一条信息，“单身！”
“师弟你忘记了？你作为自由一日最终胜者，会获得“诺顿馆”一年使用权！还有下学期“学院之星”决赛权，最重要的是在学院追求第一个女孩不能拒绝你，并且最少要和你保持三个月关系。”芬格尔笑容愈加猥琐，“学院那么多漂亮师姐，不知道师弟好不好姐弟恋这口？喜不喜欢御姐啊？”
林边看着芬格尔那贱格的表情，一时间哑口无言，他不是路明非，虽然平时也爱讲点烂话，可是这厚脸皮的程度，比起着303两尊大佛，还是有不小差距。
“当然，因为这个特权，你现在也是半个学院男生的公敌。”芬格尔继续说。
“还有剩下一半男生呢？”林边面无表情地问。
“剩下一半男生，认为你能成为楚子航和凯撒一样的人，甚至会做的更好的，因为你击败了狮心会和学生会。”芬格尔说，“他们期待着你带领的新生会，成为能和两大社团抗衡的卡塞尔第三势力，现在已经有一些人称你就是下一个超A甚至是S级，这样的家伙即使不用特权，在学院追个女生也很简单。”
“如果你成为凯撒和楚子航那样家伙，也不用担心，你看他们两个人相是会找不到女朋友的人么？”芬格尔说。
“凯撒和楚子航师兄应该有女朋吧？”林边不想继续自己话题，随口问。
“凯撒有女朋友啊，就是被称为学院小巫女的诺诺。”芬格尔耸耸肩说。
林边一愣，扭头看向路明非，发现路明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自己电脑，界面也是星际游戏界面，似乎没听见他们的聊天。
“楚子航现在也没有女朋友，最多有个绯闻女友，那就是狮心会副会长苏茜，但两个人都在公开场合否认了。”芬格尔竖起大拇指，“不过楚子航就是看起来有点面摊，似乎对女生不是那么感兴趣样子。”
林边当然懂，毕竟楚子航在仕兰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楚大主席那时深得全校超过一半女生暗恋，可他仍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师弟！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类型啊？师兄可以帮你物色一下。”芬格尔又把话题扯到林边身上。
“那倒不用了，我在自由一日做这些，和你说的都没啥关系，我只是为了留在学院罢了，而且现在我已经退出了新生会。”林边无所谓地说，他对于带领新生会去对抗狮心会和学生会这种事，是毫无兴趣，在自由一日上取胜之后，就正式退出了新生会，连带着小天女、路明非和零几个人像是一起说好一样，也都在自由一日结束后选择退出了新生会。
“大新闻。”芬格尔眼睛一亮，马上切掉电脑校内新闻网界面，切到一个群聊，手速爆发噼里啪啦打了一堆字过去。
没过一会，林边退出新生会的消息就被刷到了热门帖子。
“谁放出的消息？可靠么？”很快有人在下面留言。
“绝对可靠，本人在我旁边亲自承认的。”芬格尔在后面回答。
这个帖子瞬间又火了，讨论区高速刷新，留言不停上移。
“欢迎来学生会，我们是卡塞尔最优秀的社团，我们只招收精英，这里能够最快提升自己，同时有着丰富多彩的活动，帆船部、登山部、舞蹈团……”学生会一名干部在下面留言。
“狮心会才是你最好的选择，卡塞尔最古老也是最强大的社团，只有最优秀的学生才能加入……”狮心会的人说。
很快在这个帖子上，学生会和狮心会的人，都向着目前卡塞尔学院最炙手可热的新生，抛出了橄榄枝。
而作为事件的本人，林边只是一个坐在窗沿边，遥望着月色下的卡塞尔，默默地发呆，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第三十四章 异类
午夜，卡塞尔图书馆一层，有着一座复古典雅大堂，这里立着一排排用樱桃木组装的书架，书架上放着数以万计的参考书和各个年代的藏书，上面有各种用英文混着拉丁文写就的厚书籍，每一本都是具有年代的古本，你甚至能在书架上看见古老羊皮卷和各种奇怪残卷。
在大堂中央，头顶地方有近十米高的拱券做了镂空，是由一块块彩绘玻璃拼接而成，窗外是星光繁茂的夜空，白色月光洒了进来，映照着地上褐色大理石地板。
曼施坦因教授站在一扇大门前，大门是完全合金材质，能抵御绝大多数爆炸冲击波，有着极高的安保系数。
门口的安防设备，发出羸弱的微光，扫过曼施坦因的脸，过了几秒钟过后，设备发出了冰冷的女声，“虹膜验证通过。”
随后曼施坦因把手指覆盖在安防设备的玻璃屏上，低声说，“曼施坦因。”
沉寂片刻，冰冷女声再一次响起，“声纹、指纹验证通过，欢迎您！曼施坦因教授。”
合金大门缓缓打开，里面竟然是一个电梯间，曼施坦因走了进去，摁下负三层的按键，电梯门关闭，开始下降！
没过多久，电梯就停住了，随后打开，曼施坦因走出电梯，图书馆地下三层，这里也是一个大厅，十分很安静，黑暗中只有机械和硬盘运转的声音，无数红色信号点闪烁，大厅中央树立巨大主机建筑，从大厅一直往下，贯穿地下六层。
这里就是卡塞尔最大信息安全中心系统，巨大主机被埋在地下。像这样的地下工事一般建筑，卡塞尔学院还有很多，例如教堂正下方的冰窖，钟楼附近下方的装备部。
曼施坦因踏进大厅之后，脚步声传到隐秘声控系统，悬挂在顶部吊顶大灯开始亮了起来，白炽灯光把一切照亮。
这里和图书馆一层一样，摆放许多木质书架，只是上面摆放的并不是学院的藏书，而是卡塞尔所有学生的纸质档案，在卡塞尔，每个学生都有属于自己专属档案，档案从你出生开始记录，事无巨细。
他穿过大厅径直走向最后一排书架，那里放着是今年新生档案，曼施坦因伸出手，在陈列的二十几分新生档案里来回翻找，最终取出其中三份。
档案封面分别写着，林边、学籍编号：AI010123B；苏晓樯、学籍编号：AI010122A；路明非、学籍编号：AI071721S。
打开档案，曼施坦因来回查看里面记载资料，他越看脸色越加难看，最后他忍不住伸出手扶了扶自己金丝眼镜，不知何时他额头已经渗出细腻的汗水了。
“这档案有问题！”曼施坦因喃喃自语。
这时，大厅里传来“叮”的一声，地下三层电梯门再一次打开，一个穿着西装，造型邋遢的老人匆匆走出电梯门，径直朝着存放新生档案的书架走去。
刚穿过大厅，老人就看见手里拿着档案曼施坦因，他微微一愣，看起来很惊讶的样子，“你怎么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那么晚了，你来这里干嘛？”曼施坦因放下手中档案，“古德里安。”
“我……”古德里安沉默了片刻，挠挠头，“我这个学期打算开一个跟‘血统论’有关的课题，所以想来查看一些资料。”
“古德里安你并不是一个擅长说谎的人，你每一次说谎都会忍不住挠头，学院和‘血统论’有关的书籍的仅仅是《亚伯拉罕血统契》、《龙族谱系学·秘典》，但它们都不在这里，那是AD开头的绝密档案，这里只是学生档案室。”曼施坦因拆穿了古德里安教授拙劣的谎言，“你来这里，是为了你今年收三个新生档案？”
古德里安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我看个着三个人的档案了，没有一个是正常的，S级路明非的血统评估还是充满了问题；苏晓樯的档案仅有基础资料，其他都是一片空白。”曼施坦因眼神冷漠，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问题最大的是这个林边，他在3E考试对龙文没有任何反应，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夹杂的音律之中并不是普通龙文，那是用炼金设备模拟出来的‘言灵·皇帝’，那是一切言灵的开端，序列号排第一的言灵，《龙与言灵术》A版教材写的很清楚了，只要是龙族血裔，就必然对着“言灵·皇帝”产生反应，因为龙皇尼德霍格这个龙族唯一先祖，基因学角度来看，我们都是它的后代。”
古德里安沉默不语。
“现在你的学生不仅感受不到龙皇的号召，而且能在自由一日上，自我觉醒血统，甚至是击败狮心会会长楚子航，你要知道楚子航是我们目前能找到，血统纯度最高的学生。”曼施坦因继续说。
“他可能只是太优秀了！”古德里安舔了舔嘴唇说，“而且对龙皇尼德霍格不产生效应，也有另一种可能，你还记得我们刚进入卡塞尔做的课题么？”
“你是指《龙族事典·秘密章》之中提到‘白之王’？”曼施坦因皱着眉问，“那确实是我们一起研究课题，白王在背叛黑王之后，对自己血裔使用了‘言灵·神谕’，那是唯一克制‘皇帝’的言灵，你是想说林边是白王血裔？”
古德里安点点头。
“别开玩笑了古德里安，白王血裔只是一个传说，我们从格陵兰岛所找到‘冰海铜柱表’之上记载的，黑王尼德霍格创造了一个和他不相上下的存在白王，但白王最终叛变，带领超过三分之一龙族，企图推翻黑王王座，最终失败了。”曼施坦因继续说，“黑王杀死了白王，吃了它的肉，将它骨骼碾碎，完全毁灭白王的躯体和灵魂，那么白王已经不存在，迄今为止，我们也未曾发现过一例白王血脉。”
“可格陵兰岛‘冰海铜柱表’是黑王所留下，作为皇帝，它必然宣扬对叛军的全剿灭，可白王真的那么容易死么？”古德里安说。
曼施坦因冷笑了一声，“老朋友，你的想法太天真了，现在的问题并不是林边是否具有白王血脉，而是他表现出来的天赋太过于吓人了，‘言灵·皇帝’和楚子航黄金瞳无法压制他，一旦他失控，那会是很恐怖后果，我身为风纪委员，认为需要对他血统进行审查，编辑报告提交给校长，必要的时候需要隔离观察，甚至进行研究。”
“啊！不能报告。”古德里安叫道。
“为什么？”曼施坦因不解。
“他只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古德里安急忙说。
“可怜的孩子？”曼施坦因愣了一下，没明白古德里安这句话意思。
“我在前往中国前，就看过他档案，那个孩子自出生以来，就一个人独自生活，在他上高中前，身边没有任何亲人，没有任何朋友，每天做的最多不过是坐在天台边发呆，他其实是个很孤独的孩子，那时候开始，他就是一个不能融进普通人的异类，现在来到卡塞尔，如果他的血统被定为存疑，那么也被当做异类，那会吃更多的苦……所以不能将他隔离起来。”古德里安焦急地说。
“古德里安，你不能为了一个新生把自己搭进去。”曼施坦因冷漠地说。
古德里安沉默了很久，他抬起头看着曼施坦因的眼睛，“老友！你知道被当成异类的痛苦对么？就像我们当初一样。”
曼施坦因陷入了沉默，他和古德里安曾经出自同一所精神病院，因为他们自小就因为龙族血统，表现出惊异的天赋，不过这种天赋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好运，而是被当做异类，被隔离起来，进行各种研究，他还记得那些带着防护面罩的家伙，隔三差五就会给他们电疗。
那种感觉，曼施坦因到了现在还记得，像是用刀在割裂身体每一寸肌肉……
“我觉得应该给那个孩子一个机会。”古德里安继续说。
曼施坦因看了一眼手中的三份档案，档案上方都是一张两寸的证件照，照片中三人都穿着一样的海蓝色仕兰校服，他们看起来是那么年轻青春美好，如果被关在终日幽暗的禁闭室里当实验对象和标本，那确实太过于残忍了。
曼施坦因想要说话的时候，这一层的电梯门，第三次打开了，一个身材瘦高，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拖着一辆小车，小车上放着一个氧气瓶，圆形的塑料管从氧气瓶里接出，一直接连到男人所带的面罩上。
男人走出了电梯门之后，才被明亮的灯光照亮他的脸，那已经不能算是一张正常人的脸了，超过百分之五十面积烧伤毁坏，脖子布满暗红色疮疤，半张脸处在阴影之中，看起来十分阴森可怖。
他的每一次呼吸，就如同废弃烟囱管强行运转，发出森然可怖声音，如果大半夜看见这张脸，听见这个声音，晚上会做噩梦的吧？
“施耐德教授？”古德里安愣了一下。
冯·施耐德是卡塞尔学院执行部负责人，这周是他在中央控制室值班，没事的时候也会在地下室巡逻。
此刻那双银灰色的眼睛，如同尖刀一样注视着古德里安和曼施坦因，“两位教授是为了什么，在半夜来档案室的呢？”
古德里安被施耐德那双严厉目光下，满头冷汗，如果林边血统存疑这件事被施耐德知道了，那这件事可就会严重了。
“我们是过来查看古德里安的几个学生档案，这几个新生血统存在一些疑点。”曼施坦因如实的说。
古德里安瞬间觉得心一凉。
“血统存疑？”施耐德脸色却有些古怪。
“是的，特别是今年新生会领袖林边，明明入学评估的血统只有B，但是却能在自由一日上自行觉醒血统，并且战胜了楚子航。”曼施坦因继续说，“我觉得这种天赋有些不同寻常，他的血统可能很接近‘临界血限’，甚至超过了。”
施耐德沉默了一会，“他的表现的确实很优秀。”，自由一日结束的第一天，林边的名字几乎成卡塞尔的热谈，就算是执行部的施耐德，一样听过他的名字。
“但我们考虑到林边只是一个新生，也刚刚觉醒血统，所以打算给予一些机会，或许可以等他上完大一之后，最后在根据他的表现来决定血统稳定评定情况。”曼施坦因很淡然地说，就好像身为风纪委员的他，不清楚学生血统存疑，那会带来多大隐患。
古德里安已经茫然，在曼施坦因说出林边几个人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的学生要被放弃了，没想到曼施坦因竟然公开对着施耐德说出他们企图“包庇”学生的行为。
施耐德先是一愣，然后思考了很久，目光在古德里安身上停了一会，“林边是个很优异的学生，作为学生，他们确实需要一些机会，我们或许可以先观察他们表现再做决定，新生的档案最终版目前还没有提交给校董会，你们可以自己润色一下。”
他说完直接拖着小车转身朝着电梯间门口走去，“不早了先生们，事情处理好之后，你们也该离开了。”
施耐德拖着小车缓缓离开，身为执行部部长，他从容了学院两个教授包庇自己学生事迹。
“为什么会这样？”古德里安看着施耐德离开背影，有些不明所以。
“新生的档案目前虽然没有提交给校董会，我可以帮你进行“删改”掉可疑的地方，但是施耐德肯定已经看过了，要想骗过他是不可能的。”曼施坦因淡淡地说道。
“可施耐德为什么同意给林边他们一个机会？他不是执行部的负责人？执行部不该是学院最暴力最强硬的组织么？”
曼施坦因看了一眼古德里安，“你说得对，执行部是一群暴力狂呆的地方，所以他们都是神经病，也是混血种里的“异类”，你懂么？说到血统存疑，施耐德本人就因为言灵危险被调查过，他最喜欢的学生楚子航的血统一样存在的各种问题，所以在血统存疑这个问题上，施耐德肯定会做出让步的。”
“哦！”古德里安恍然大悟。
“早点休息吧，老友！”曼施坦因拿着档案转身离开，他今晚就需要把三份档案润色一下。
“谢谢。”古德里安对着离开曼施坦因说。
曼施坦因停了停，头也不回沉声说，“古德里安你说的对，没有人愿意当异类。”
第三十五章 学生会的邀请
次日，卡塞尔。
1区学生宿舍303，林边、路明非和芬格尔坐在一块，这几天林边串门似乎变成了一种常态，毕竟就在隔壁，中途小天女也表示想过来串门，不过都被路明非拒绝了，因为他们宿舍太乱了，没好意思让小天女过来，毕竟面子还是要的。
“还有最后一分钟。”林边坐在桌子边，目光炯炯的盯着笔记本屏幕，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电脑屏幕下方时间来到11:59分。
“一定要在最后几秒钟前点击确定，卡点的话可能会出现系统错误。”芬格尔经验老道地提醒。
“没错，提前个三到四秒，然后疯狂点击确定键。”路明非在旁边附和，他和林边一样，两个人都是端着一台笔记本，死死盯着屏幕的页面。
“10、9、8……5、4、3……”三个人不禁开始倒数。
“2……”
“确定！”
林边和路明非同时点击鼠标，卡塞尔墨绿色页面重新刷新，一排排表格一样的东西刷掉，左上角页面加载的圆不停转圈圈，几秒钟过后，时间来到十二点整，两人屏幕都弹出同一个小框，“选课成功。”
“耶！”林边发出一声惊呼，然后起身和路明非击掌致意，就好像凯旋回归的战士，在享受着胜利之后的喜悦。
事实上，林边和路明非只是在选修大学课程，在卡塞尔除了《龙于言灵术》、《龙族谱系学》、《炼金化学》之类必修科目之外，学院还有很多选修课，五花八门，给学生提供丰富的选项。
但选修课都是线上报名，而且名额有限，你动手慢了，就选不到自己喜欢的课程了。
林边刚刚就是在踩点抢体育类的选修课，仕兰三人组选择是一样的，那就是“跆拳道”。
卡塞尔体育类选修课有很多种，例如太极拳、八极拳、巴西柔术和跆拳道……芬格尔身为卡塞尔老油条，他很清楚选那个才是最舒服最好过的，他极力推荐的就是跆拳道，给出的答案也很简单。
跆拳道是这几个体育类选修课中，课程难度最低，最不容易挂科的选修科目，再加上跆拳道的老师拉利莎，一个来自执行部的俄罗斯女专员，也是负责新生的“跆拳道”课程教员。
她有着一头浅色长发梳成高马尾，标准俄罗斯美女长相，罕见的蓝绿色瞳孔，眉眼深邃带着女生少见的英气，明明是个女生，却可以用剑眉星目来形容。
“课程轻松，不容易挂科，美女老师亲自一对一辅导？你们还有什么犹豫的呢？”芬格尔大手一挥，兴致高昂地说。
路明非看着美女导师照片，已经完全被说动了，幻想美女导师手把手教学的场景了，他擦了擦口水，直接决定选择跆拳道，并且凭借没下线的软磨硬泡，将林边和小天女都一起拉上他贼船……
“卡塞尔为什么没有剑道？”林边看了选课表，好奇地问。
芬格尔皱皱眉头，“这个对于你一个新生来说了解还是太早，你知道剑道这种东西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打打闹闹，真正日本古剑道，还得日本那些本地人来，而卡塞尔日本分部那边又恰巧和我们本部关系比较特殊，整个卡塞尔没有直属日本学生，只有每年几个从日本来的交换生。”
“为什么？”
“这个是历史遗留复杂问题，几句话也说不清，以后你有机会去日本你就知道了。”芬格尔大大咧咧地说，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凯撒今晚在安帕馆有晚会，邀请你们了吗？”
学生会输掉了自由一日，同时他们也失去了“诺顿馆”的使用权，当然这对于卡塞尔最富有的学生凯撒·加图索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因为他已经在当天租下了隔壁的安帕馆，学生会的干部也连夜将学生会文件搬离诺顿馆，并且在第二天正式入住安帕馆，当天宣告晚上会在安帕馆举行一场晚宴和交际舞会，所有新生都收到了请帖，这不仅仅是晚会邀请，更是学生会对新生抛出的橄榄枝。
“没有。”林边和路明非同时摇摇头。
“不应该啊？你们一个是独一无二S级，一个是目前卡塞尔风头最盛的新生，学生会怎么会不对你们抛出橄榄枝？”芬格尔疑惑，“欲擒故纵？这也不像凯撒的风格啊？”
“凯撒什么风格？”林边问。
“那家伙太骄傲了，他看重你会给你抛出橄榄枝，可他不会真的乎你是否来，他喜欢精英，但也不介意打败所有精英。”芬格尔说。
“那确实很骄傲啊。”林边感慨。
“那没办法，谁让加图索家的人都那么喜欢凯撒呢？听听名字就知道了，加图索家简直想要把他培养成一个皇帝。”
“这都什么年代还皇帝？”路明非嘟囔地说。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林边起身开门。
“你好，请问新生路明非在吗？”门外的家伙穿着笔直西装，一头黑发刷整整齐齐，此刻正彬彬有礼的朝着林边微微欠身。
“阿图罗？”林边愣了一下。
学生会副主席阿图罗也愣了一下，微笑着说，“你也在啊，太好了，我就是来找你们两的。”
“谁啊？谁啊？”路明非从林边身后探出一个脑袋。
“我是学生会副主席阿图罗，代表学生会来给你们两个人送邀请函，关于今晚在安帕馆的晚宴。”阿图罗面带微笑地说。
林边这才明白，原来学生会并没有放弃他和路明非，相反的他们还很重视，派出学生会副主席，同时也是林边和路明非的师兄，亲自上门拜访。
“希望两位今晚有空一定要参加。”阿图罗递过来两张请柬，微微欠身。
林边接过请柬，看了看，“谢谢啊！”
阿图罗点点头，也没走而是站在门口仍旧看着林边，路明非看着两人，很识趣自己跑回了宿舍里。
“还有事么？”林边问。
“主席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你说。”
“主席很期待你今晚能参加这个舞会，但你不来也没关系，主席认为优秀的人，当对手或者队友都挺好的。”阿图罗认真地说。
林边笑了下，果然是个骄傲的家伙。
第三十六章 雨夜（上）
夜幕降临，安帕馆依旧亮堂，隔着落地窗里面灯光徇烂，人影串动，大门的廊下有着英俊过人的学生会干部，穿着黑色礼服正在在迎宾。
门前很快停着各种豪车，捷豹、保时捷、凯达拉克……年轻的男生穿着笔直的正装Prada或者Zegna的衣服，戴着劳力士或者百达翡丽的手表，全然一副上流晚宴的派头。
相隔十几米的地方，林边穿着卡塞尔的墨绿色校服，远远望着灯光通明的安帕馆，他并不是在思考要不要过去，因为他知道如果参加了这个晚会，就代表着答应加入学生会，可他在半小时前，已经和小天女一起答应楚子航师兄加入狮心会了，那么他就不会参加这个宴会。
林边现在纯碎就是路过安帕馆，驻留只是多看了几眼门前的豪车，但实际以他“穷酸”的家境，根本认不出这些车的品牌。
在他记忆中，印象最深的车是一辆黑色奔驰S500和奥迪A7罢了！
绕过安帕馆，林边顺着一条学院的小道慢悠悠的走着，最后停在一扇雕花大铁门面前，这是卡塞尔大门，一般情况是不会打开的，学生也不能随意进出校园。
当然也很少有人会偷偷溜出学校，因为卡塞尔学院是建在一座大山山腰，下了山四周也都是原野……
林边站在校门前等了大概有五分钟，又有人从某个黑暗角落摸出来了。
“你晚了几分钟。”林边面无表情地说，“小天女同学。”
“都怪这个卡塞尔学院太大了，我找了半天的路。”小天女气鼓鼓地说。
林边笑了笑，“所以大晚上，你喊我出来干嘛？如果想逛校园，我们不该去图书馆或者操场之类的地方么？”
“那样多无聊啊，我们今晚的目标是探险。”小天女咧嘴笑，一双明媚眼睛弯了起来，带着清水般月光。
“你说的探险，是偷偷出学校？”林边问
“我在学校校内新闻网看见有人发过帖子，说卡塞尔学院所在山顶上有一个空旷山地，还有冷泉，从山顶上往下看也可好看了。”小天女有些兴奋地说。
“校规好像不允许的，我们一节课没上，就要违反校规了？”林边说。
“只要没被当场抓到，就不算违反校规了。”小天女没等林边回答，就拽着他，绕开校门前监控，摸索到旁边一道红砖切起来的欧式庭院围墙。
小天女后退几步，一个纵步起跳就轻松抓到围墙顶部，然后借力往上一撑，整个人就上了围墙顶部，她朝着还在下面的林边招手，“快上来啦！”
林边笑了笑，学着小天女动作，也摸上了围墙。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翻墙出去上网么？”小天女忽然说。
“记得，我带你去的，我们也是翻墙出的仕兰，从操场后面的围墙，那里有极快石头堆起来的小台子，踩着就可以轻松翻出学校。”林边说。
“我们翻墙的时候，还被那个胖胖的保安看见了，他隔着围墙不停追着我们，一边追，一边大喊你们那个班的？”小天女说，“你说卡塞尔没有那种保安了吧？”
“应该不会，卡塞尔的那些校工应该没有那么缠人。”林边心里想着那些肌肉横突突击队员，他们应该没那闲来管几个翻墙的学生吧？
两个人一起跳到围墙外的草地上，外面就是一条从山底通向山顶的黑色沥青山路，两边还有修建的钢铁护栏。
然后顺着山路往山顶上走，不知道是因为他们走的太快，还是山路本来就不长，林边和小天女走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就抵达了山顶。
小天女确实没骗林边，山顶有一个平地，地上长着一些小草，中间有一摊银光，那是从山体里冒出的冷泉，形成的小谭，潭水被灌满之后，顺着山壁往下流，中间断开的地方还有一道道瀑布。
“哇！”小天女眼前一亮，小跑着来到小谭边，她找了一块旁边岩石坐下，把鞋脱掉，伸脚放进冰凉的泉水之中。
林边学着小天女的样子，在她旁边坐下，光脚伸进潭水里，只感觉到一股冷意顺着脚尖往上涌，格外舒服。
“这地方真不错啊！”林边感慨。
“那是！毕竟我找的地方，能有差么？”小天女说。
他们从这里眺望出去，能看见旷远的原野，还有被月色照亮的公路上，蜿蜿蜒蜒往山下延伸，山脚的火车站隐秘在一片针叶林之中，夜色下林尖随风起伏，像是黑色海潮。
“嘿！路明非加入学生会真的没问题么？”小天女晃动的水中脚，扬起一圈圈银白水花，今晚安帕馆的晚宴，路明非是参加了的。
“有啥问题？”林边问。
“路明非是不是对那个诺诺师姐有点意思？可那不是学生会主席凯撒的女朋友么？这凯撒要是想整他不是随便来？”小天女分析。
路明非对诺诺师姐有意思，这点毋庸置疑，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路明非私底下给卡塞尔的女生做个排行榜，并列第一个的就是诺诺和小天女，第二是冰雪女王零，第三是狮心会副会长苏茜……后面还有好几个他见过但不知道名字的。
这样看来，路明非对人家有意思便很正常了，毕竟对于路明非来说，诺诺师姐就是一个长得又好看，英姿飒爽，闪闪发光女孩，关键时刻还会罩他的人，比如在赵孟华表白电影院里师姐就给他撑场子了。
“放心了，凯撒不是那种人。”林边说。
“你和凯撒很熟？”小天女不解。
“不熟，但我知道凯撒是个骄傲的家伙，那样的人是不会搞一些暗地里整人的活，就算知道有人觊觎自己女朋友，也不会介意，因为凯撒觉得没人能比自己更优秀。至于路明非必然是有心没胆的，他那么怂来着！”林边想了想又说，“不过，路明非是个善良的家伙。”
“这个和善良有什么关系？”
“善良的衰小孩最后都会长大的……他到时候可能会放手一搏，也可能会释怀，明白人生中有些人注定只是过客，将来也许还能找到更合适的呢！”林边认真地说，“特别喜欢以前听过一句话，‘我们都是衰小孩，但终究会有长大的一天。’”
小天女睁的明亮的眼睛，看着林边。
林边难得认真表情停了一会，又变成笑脸，“哦，你不是衰小孩啊！你是苏大小姐！天之娇女嘛！”
“好好说话！别整天就知道损我！”小天女给林边一记手刀，当头棒喝。
林边摸了摸被敲的脑袋，笑了笑，他抬起头仰望天空，沉默了一会，忽然问，“小天女，你为什么要加入狮心会啊？还有之前入学卡塞尔也是！”
其实无论是入学卡塞尔或者是加入狮心会，都是林边说了要做的，小天女就跟着一起了，他有时候也很好奇，小天女为什么要这样……
“我不可以加入狮心会么？”小天女反问。
“也不是，就是不知道苏大小姐会不会不喜欢狮心会。”
“理由很简单，我想加入就加入了，当然也可以顺便罩一下你。”小天女说。
“罩我？”林边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是啊！我在仕兰中学刚见到你的第一影响就是无聊，那时候看着你心里就在想，这家伙这么那么闷，又无聊也没朋友，就是一个翻版的楚子航。”小天女说。
“小天女真是善良的人呀，还会照顾关心班里不合群的同学。”林边耸耸肩。
“其实你也不用太感谢我，我做事情都是自己喜欢而已，也就是我想这样做，就这样做啦。”小天女哼哼地说。
“没有其他理由么？”林边继续问。
小天女沉默了一会，像是在思考，“理由也有，就是我总觉得你很熟悉，就好像我以前就认识了，可我不记得见过你啊……”
林边一愣，然后笑出了声，“小天女你这个台词，有点像什么三流小说或者电视剧的搭讪台词啊！”
“你想死啊？”小天女恶狠狠瞪着他。
林边灿灿地笑了笑。
不记得在山顶坐了多久，林边只是一直把脚放在冷泉之中，泡到凉意涌上来，原本吹在身上舒爽的山风，会让人打寒颤，他才和小天女一起起身，重新穿上了鞋，准备回学校去。
两个人一起沿着上来山路往回走，小天女忽然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我们第一次翻墙出去上网下雨了……”
林边迟疑了一下，“你什么意思？这一次不会下雨吧？”
两个人同时抬头，仰望这夜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墨黑色乌云顺着风吹了过来，白色雨丝缓缓落下，随后大雨顷刻间就落下……
“快跑了！”小天女大喊着，朝着山下跑去，他们一起在雨中奔跑，小天女边跑边笑，笑容那么肆无忌惮，以及被雨水打湿校服贴着身子，曲线是那么美好，林边也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小天女，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林边跟在她后面喊道。
“记得啊？开学第一天，你一个人像个闷葫芦一样坐在靠窗角落里。”小天女回答。
“那第一次说话呢？”
“也记得啊，高一下学期，我帮数学老师收作业的时候，我们班就剩你没交，然后你说你忘记带了，这个理由太扯，老师都不愿意相信你……”
林边笑了笑，用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不对啊！”
第三十七章 雨夜（下）
林边第一次见小天女是开学那天，可第一次和小天女说话确实挺久以后。
那是一个下午，十五岁的林边坐在窗户边，外面白茫茫一片，雨水打在玻璃上噼里啪啦，教学楼前的广场都是积满了水，最深的地方可以末过脚踝。
放学铃声响了以后，不停的有车驶入仕兰中学大门，一排排停在教学楼前，打着伞的家长小跑蹚积水，接走了等待自己的孩子。
林边坐在窗边默默看着他们的离开，很快整个教学楼就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他一个人。
外面的雨那么大，可不会有人来接他，因为他的父母现在应该远在太平洋彼岸，也许正坐在某个高耸的商业大厦里开会。
没有人回来接他了，可他并不难过，因为他从来也不会对自己爹妈有什么期待，他现在只是有点累了，仕兰中学最近公交车站要三百多米，这么大的雨打着伞过去也会淋湿，校门口也打不到车。
林边想着要不要趴在桌上睡一会，运气好的话睡醒了，雨应该就停了，那样他就不用淋雨回去了。
他裹了裹身上校服外套，趴在桌子上，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睡过去了，耳边是有些嘈杂的雨声，还有细微的风顺着窗户缝隙渗了进来，带着清微的凉意。
不知道多久，有人轻轻敲了敲林边的桌子，他有些迷茫的抬起头来，如阳光一般明媚的女孩，正歪着脑袋，用一双清澈如月弯眼睛看着他。
“喂！你叫什么？”女孩问。
林边呆了很久，没有说话，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直到女孩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再一次开口，“睡傻了？”
林边才像是在睡梦中惊醒一般，“我叫林边。”
“我叫苏晓樯，我们是一个班的。”女孩露出笑容，“这么大的雨，没有人来接你么？”
林边老实的摇摇头。
“那一起走吧，这雨看起来不会停了。”苏晓樯十分大方地说。
林边又呆呆点点头，收拾了一下东西，跟着苏晓樯下了楼。
教学楼前面的大雨中停着一辆黑色奔驰S500，司机张叔正打着一柄大黑伞，见到苏晓樯出来，张叔把大黑伞举过小天女头顶，一路送上了车，林边小跑的穿过雨幕上了车后座。
张叔一踩油门，奔驰骤然提速，像是黑色利剑切开雨幕，笔直冲出仕兰中学的大门。
车窗外大雨如注，林边双手杵着膝盖上，身子坐着笔直，也没敢随便东张西望。
坐在副驾的苏晓樯低着头玩了会手机然后忽然说，“那么大的雨，为什么没人来接你啊？”
“爸妈都不在。”林边老实回答。
“去那了？”
林边想了想，“应该在国外做生意吧。”
“哦！”苏晓樯抿抿嘴，“我爸也经常不在家，每天说着要应酬晚上很晚回来，还说是学了什么哈佛的佛学，可我经常在他身上闻见酒味。”
“可是他每次都不承认……”
“他除了开学第一次送我来学院之外，也没有来接过我。”
“有时间喝酒，没时间接女儿。”
苏晓樯的语气有些愤愤不平。林边坐在后面，腰杆笔直，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他从上了初中开始就没有什么朋友，所以不太明白为什么苏晓樯要和他说那么多话，他们是同班同学，但也只是第一次说话而已。
雨越来越大了，车里能见度变得很低，张叔只好降低速度，雨刷器不停摆动，努力荡开泼洒在玻璃上的雨水，奔驰巨大雾灯亮着，光束却穿不透沉重的雨幕。
小车驶过一个公交车站之后，跟着前面一辆中型货车上了高架桥，因为雨很大，林边看不清货车的模样，只能大概看见巨大车厢上漆着“联邦快递”的字样。
“嗯？”林边在车里上了高架桥一瞬间，忽然发出了声音。
“怎么了？”苏晓樯隔着后视镜看着他问。
“没事！”林边急忙摆手，他目光透过车窗望入漆黑雨幕，从嘈杂的雨声中，他似乎听见了不寻常的声音，像是巫女的咏唱，圣洁的歌声穿过了大雨，是风掠过笛箫发出的空旷幽寂的声音……
他扭头看向车前座的显示屏，以为是张叔在播放着什么歌曲，可莹蓝色的屏幕只是显示各种行驶数据，并没有人播放歌曲。
“雨太大了，不好开，要慢点了。”张叔说。
“嗯！”小天女点点头。
林边一个坐在后座，神情看起来很奇怪，在奔驰刚驶上高架桥的时候，他只是觉得歌声若有若无，随着车辆在大雨中行驶，渐渐歌声越来越清晰，它像是无视了外面风雨，每一个音节都能清晰传入林边脑海里，那种感觉那么真实，像是有人在林边耳边低咏。
他开始皱着眉四处张望，可是窗外除了重重雨幕之外，什么也看不见了。
忽然，歌声戛然而止，小车前面出现巨大黑影。
小车里骤然响起小天女惊呼声，然后是剧烈轮胎打滑声。
大雨之中，漆着“联邦快递”的箱型货车轮胎急速打滑，巨大车体朝着奔驰S500偏移过来，张叔一瞬间踩死刹车，同时疯狂打着方向盘，想要避开即将倾倒的大货车。
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箱型货车撞翻了奔驰S500，然后继续往前滑行，撞断了高架桥钢铁护栏，顺着护栏就冲了出去。
黑色奔驰S500，则是在满是雨水的路面之上翻转两周，可能是因为体积较小的原因，最后卡停在拐角护栏边。
坐在车里的林边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见到一个巨大黑影撞向小车，随后视线开始天旋地转，最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过了几分钟，他的脸上传来了冰冷的触感，林边缓缓睁开眼睛，黑暗中，他那双原本浅色的瞳孔，不知何时变成了融金一般的颜色，金色深处出现了缭绕的花纹，看起来是那么瑰丽灿烂，像是一幅绘着初生朝阳的盛大画卷。
金色瞳光只是持续了十几秒钟后，就慢慢褪去，显现出瞳孔原本的浅色，林边法沉的脑袋也慢慢恢复意识，他看清了周围情况，车内已经一片狼藉，前座的安全气囊已经弹出来，张叔和小天女都晕倒在座位上没有了动静。
他努力抬起头，车顶开裂处一条细缝，有微弱的天光照了进来，还有雨水顺着流进来，滴在林边他脸上。
解开了安全带，林边动了一下身子，发现自己竟然神奇的没任何伤，他用力推开早已经崩坏的车门，下了车。
奔驰S500此刻卡在高架桥钢铁护栏上，半个车身已经冲出高架桥，车四面的玻璃虽然没有完全碎裂，但是都出现了蜘蛛网一样的纹路，地上还有散落的小车碎片，已经长长的汽车划痕。
林边绕着小车看了一圈，他手脚并用拽开前座的车门，不知道是他力气太大，还是车门本身已经损坏，车座车门被他一下子拽了下来，他尝试叫了几声苏晓樯都没有得到回应，摸了摸脖颈还有脉搏。
因为害怕小车跟着坠下高架桥，林边只好帮苏晓樯解开安全带，然后在慢慢把人抱了出来，然后是司机张叔，可当他接触到张叔一瞬间，就感觉不太对劲，直到把人完全抱出来之后，才发现张叔胸口被一块铁皮贯穿了，位置正对的是心脏，此刻张叔已经没有了心跳。
之前还和他打过招呼的张叔忽然就死了，林边有些不知所措，他慢慢收回放在张叔脖颈的手，然后又查看了一下苏晓樯，发现她也受伤了，下腹被一块玻璃撕裂出一道狭长口子，此刻殷红的鲜血正顺着她白色校服往下淌，混着地上雨水往高架桥下落去。
林边深呼吸了几下后，他没有学过正经急救知识，只能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围着苏晓樯小腹打了一个节，算是应急处理。
他来到高架桥路中央，想要拦截一辆过路的车辆，结果等了几分钟都没有见到有人来。
没有办法，张叔已经没有心跳，林边只能先背起苏晓樯朝着高架桥的出口方向走，没有车就背着小天女先下了高架桥再说，要是半路要是有车从后边来，他依旧可以拦截的到。
大雨依旧不要命的往下落，林边背着苏晓樯一点点消失在雨幕之中。
林边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的路边，站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小男孩，穿着一套纯黑的小夜礼服，上衣领口别着一口纯白方巾，他打着一柄和他身材极其不相符的黑伞，眺望着林边离开的方向，他的样子就像是来参加谁的葬礼一样，充满流光的眼睛里，带着深如幽兰大海的悲伤。
“好久不见！”男孩轻声说，雨点疯狂下落，他的身影在一次消失茫茫雨幕之中……
林边不知道自己背着苏晓樯走了多久，他只是低着头不停往前走，雨水不停顺着额发往下落，两只脚不停踩在深深积水之中，一步一步低着头往前走。
隔着被雨水浸透的衣服，林边开始感受不到小天女身上传来的体温，他忽然有些害怕，没有来由的恐惧在心头炸开。
“喂！”
“苏晓樯同学！”
“苏晓樯！”
男生的声音在大雨中显得那么轻，随时会消散在漫天嘈杂的雨声之中，可他的声音又带着如海潮一般的悲伤，让人如此难过……
最终他终于走下了高架桥，那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中途没有一辆车驶过，因为高架桥出口是被写着“前方施工，禁止通行”的牌子，他们上高架桥的口应该也有这么一个牌子，想来是被风雨打掉所以才没看见的。
下了高架桥，林边很快就拦到了车，然后以最快速度把苏晓樯送到市人民医院。
到了医院，时间已经是后半夜，护士和医生从他手中接走苏晓樯后，林边一个人就坐在医院走廊长椅，因为实在是太累了，他很快就睡了过去，睡梦中隐约能听见嘈杂的人声，有在叫苏晓樯的名字，有人在哭，但他不知道是谁，似乎也有人在喊他！
第二天，林边是在医院病床上醒来的，他问护士苏晓樯怎么样了。护士说那个女孩因为失血过多，需要紧急输血，医院血库刚好缺少她血型缘故，所以昨晚连夜送去别的医院救治了。
林边没有受伤，所以在医院躺了一晚上就出院了，时间是过了差不多一个多星期苏晓樯才被回来，回来后就一直躺在病床上。
随后林边就经常来医院看苏晓樯，一个是出于关心，另外是为了确认那天晚上不是在做梦。
苏晓樯躺了一个月就醒了，醒了之后好像也没什么问题，除了她已经完全忘记了那晚高架桥发生的事情。
那天雨夜，是他和小天女第一次说话，第二次说话要等到高一下学期了。
第三十八章 《龙与言灵术》
“现在几点了？”路明非问。
林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七点三十分。”
“还有三十分钟？那我们走慢点？”小天女提议道。
“有道理！”林边点点头，放缓了步伐。
仕兰三人组走在铺着浅灰色花岗岩的林间小道上，两边是成排的针叶树，清晨雾气蒙蒙，路上还有不少和他们一样穿校服学生。
林边这是在去上课路上，在卡塞尔的第一节课，为了不在上课第一天出现迟到的尴尬情况，他提前大半小时出发，可卡塞尔学院比他们想象的要大的太多了，整个校园在半山腰平地建造，几乎横跨了整个巨大山脉。
他们从学生一区宿舍去教学区的路，竟然走了快半个小时，三人又是在一堆教学楼内兜兜转转，问了不少路上遇见的学生，才找到自己上课的12号教学楼。
“我是没想到住校的情况下，上课都能差点迟到。”林边站在教学楼大门前，略微有些感慨地说。
“我也明白了芬格尔那家伙，为什么说很多住在学校里的学生，都要开车上学。”路明非也说。
“我也想买车了。”小天女说。
他们顺着楼梯上了造型古典的教学大楼，很快找到写着1231的教室，其实教室还是比较好找的，1231这代表着12号教学楼，3楼的第1间教室。
林边第一个走进教室，可以容纳几百人的教室里，就只有坐着零零散散二十几个新生，都是他见过的，奇兰、阿卜杜勒、零、德克尔……。
新生们见到林边后，都热情的打着招呼，比较大家刚入学时也曾一起在自由一日“并肩作战”，林边作为前“新生会主席”，还是蛮有人缘的，虽然现在新生会也解散了。
自由一日结束，林边就退出新生会，没有了他带领的新生会很快就被两大社团瓦解了，绝大部分新生会很快被狮心会和学生会瓜分了，就连最早一批的新生联谊会成员，奇兰、阿卜杜勒之流也归入学生会的麾下。
再加上冰雪女王零，‘S’级路明非也加入学生会，学生会似乎在这一次招募新人之中，大胜而归。
但狮心会也没有甘于落后，他们拿下了颜值和血统在卡塞尔都属超一流的苏晓樯，还有目前新生之中表现最优异，名声最大的林边，整体算下来，狮心会也没在这场招人大战下败下阵来。
林边跟着其他人打了个招呼后，找了一个比较偏的角落位置坐下，目光随意扫到四周，发现大家虽然都是新生，但加入两大社团的人都是分开坐的，狮心会的坐在左边，学生会坐在教室右边。
“学生会的在那边。”林边指了指了旁边，示意路明非。
“别这样嘛！”路明非悻悻的笑了笑，“我虽然加入了学生会，但心底还是和你们站在一块的。”
“好一个身在曹营心在汉。”小天女冷不丁说了一句。
“完了，小天女都会吐槽了，以后队伍里专属我的吐槽职位怕是要不保了。”路明非做出一脸很惊愕的表情，“不过‘身在曹营心在汉’说的是关羽，你要是说我像关羽，那也要看人家介不介意了。”
小天女一时语塞，她还是低估了路明非脸皮厚实程度。
“你去了学生会也好，作为学院唯一“S”级，凯撒说不定会把你培养成下一任学生会主席呢。”林边说。
“别说了，我什么情况你们还不清楚么？如果说卡塞尔是一个狮群，那么我就是混进来的小白兔，我现在还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招我。”路明非有些沮丧地说，他不想林边和小天女，那怕过了3E考试，也没觉醒所谓“龙族血统”，更没有炫酷的言灵，目前他这个S级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笑话。
“天生我材必有用？”林边想了想说。
路明非长叹一口气，“其实吧！凯撒老大在所有新生里面最想要的是你。”
“喂！路明非同学，注意你的用词，什么叫想要我，别用这种有歧义的话，凯撒师兄那是想打败学院所有人，成为唯一NO.1。”林边绷着脸纠正道。
“意思就是那个意思嘛！晚宴的时候，凯撒还问过你的情况。”路明非挠挠头说。
“我本来也不打算加入学生会，去了，更不合适。”林边说。
时间来到8:00，教室大门被人推开，一个银发老人走了进来，他身穿笔直黑西装，上衣口袋别着一朵红玫瑰，手中环抱一本精装古籍，看起来像是一本教材书。
从外貌上来看，老人显然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欧洲老绅士，这身装扮更像是时刻准备出席，某个高级晚会一样。
老人走到讲台上，把教材不轻不重的放在桌子上，目光扫过教室的所有人，声音低沉儒雅，“我是卡塞尔学院校长希尔伯特·让·昂热，由我来给你们上入学第一堂课。”
台下一片寂静，大家都认真看着台上帅气老头。
“首先要恭喜你们，因为今天能来到这里，就代表你们已经通过3E考试，正式成为卡塞尔学院的学生，同时我也很高兴见到你们刚入学，就能在自由一日上有优秀的表现。”昂热校长继续说，“在自由一日上，你们做的比往届任何新生都要来的更好。”
微微停顿了一下，教室里瞬间掌声雷动。
其实，教室中很多人都认识校长，哪怕他们只是新生，可他们也认识昂热校长，这个在卡塞尔甚至混血种界有着极高威严的家伙，超过一百岁的年纪，依旧活跃在屠龙战场第一线的男人。
“我也很高兴，能给我们优秀的新生，上入学第一堂课，这也会是我这学期，给你们上最后一堂课。”昂热微笑，他作为卡塞尔校长，龙血秘党重要人物，大部分时间甚至不会呆在学院之中。
他转身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就一排大字，“今天的课名为“龙与言灵术”。”
“龙！大家都不会陌生，因为它或多或少出现在世界各地神话之中，今天我想说的是，龙其实也就是一种生物，他们也存在基因，由无数段双螺旋基因组成，基本符合我们现在所知的基因学理论。”昂热顿了顿，“当然，我说的是基本符合，它们是自然界近乎完美的生物，有很多地方现在科学还是无法解释的。”
“对于龙族来说，血统就代表一切，更高的血统代表更强大力量和地位，黑王尼德霍格，是历史上最古老的皇帝，也是最崇高的龙皇，往后一切龙类和混血种，都是始源于它……当然，这些你们在入学指导时，应该也基本都了解，所以我们今天客堂另一个主题，言灵术！”昂热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有谁可以告诉我，言灵到底是什么？”
昂热的话刚结束，教室又陷入一片宁静，无论是高中或者大学也好，大多数学生对于客堂回答问题总是比较“矜持”，心理表现可以总结为，我知道答案，但是我也不会站起来回答。
“嘿！你不起来回答么？在校长面前表现机会来了。”小天女捅了捅林边说。
“是啊！是啊！你现在可是我们新生里最出名的，要趁热打铁啊！”路明非也跟着起哄。
“我不！”林边面无表情拒绝了。
这时，学生会的新生堆里，有人举起了手，是A级新生奇兰，课堂上会有“矜持”的学生，理所当然也会有愿意表现自己的。
“这位同学，你起来说一下，你理解的言灵术是怎么样的？”昂热说。
“言灵，这一词在日文之中也出现过，日本的信者认为在言语中，有着一股不可轻视的力量，誓言或诅咒为其行使的例子。”奇兰站了起来，“对于我们龙族血裔来说，言灵是一种能力，也是一种手段，我们可以通过读出特定龙文，释放专属的‘领域’，在这个‘领域’之中的元素会服从释放者既定的规则，进而达到操控‘领域’之中元素。”
“说的挺好的，你是叫奇兰对么？”昂热带着赞许的语气。
“是的，校长。”奇兰满面红光，似乎对于校长能记得他的名字倍感荣幸。
“奇兰同学说的不错，我再给你们补充一些言灵基本信息吧。”昂热说，“目前我们已知的言灵至少有121种，以类似元素周期表的方式进行排列，序列号由1到88为正常言灵，比较稳定；序列号89到100是危险言灵；序列号101到112为高危言灵；113往上就是绝密言灵。”
“言灵作为龙族或者混血种释放出来领域，那它必然有一定的范围，通常是不会超过20米的，当然这个限制值得一般是混血种，对于高贵的初代种来说，它们可以直接操控自然界的元素，领域的范围是不可想象的，这是一种至高的权与力。”
林边听着昂热校长讲解，忽然没来由低声对着小天女和路明非说了一句，“那我要是和混血种对招时，就站在离对方20.1米的地方，那么他的言灵是不是永远打不到我。”
“你的想法挺有趣的，不过实际情况，没有那么简单。”昂热面带微笑，看着林边的方向，教授所有人也看向林边。
林边不好意思挠挠头，起身说道，“不好意思校长，我就是随便吐槽一下。”
“没关系，关于你这个疑惑，我们可以用序列号77的言灵·炽，来进行解释一下。”昂热看着林边，“炽这个言灵效果很简单，就是点燃释放领域之中，一切可以燃烧的物质，生活中比较常见的比如粉尘之类的，从而产生大量烈焰，游泳烧伤敌人，目前观测到最大程度释放炽，效果大概像是数十吨燃油被点燃的火焰。”
“超级无敌人形喷火龙？”林边忍不住吐槽。
“言灵·炽，所形成的的领域和一般言灵一样，半径一般不超过20米，但是他爆炸所造成冲击波和火焰气流，可以点燃整整一条街道，所以你就算站在20.1米的地方，还是会被波及，这样说你明白了吗？”昂热对着林边说。
“明白了校长。”林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言灵的领域是可以进行控制大小的，你也可以将“炽”的范围压缩，来达到更高温度，这一切都取决于你对于言灵把控。”昂热继续解释，他顿了顿了，“你作为新生里代表人物，你来来说说你对言灵理解，或者对于我和奇兰同学刚刚所说有什么想法么？”
林边摇摇头，不过他又想了一下，“我只是觉得言灵释放，是以言语方式实现对领域内规则改写，但也许不一定需要龙文，说到底语言就是一种音节，中文、德文、英文、希伯来文等……他们和所谓龙文也没什么差别，不过是不同音节表示含义上或出现不同罢了，或许我们也可以用中文说出言灵。”
不少人露出震惊的神色，有些诧异看着林边。
昂热饶有兴致看着林边，“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你是根据教材知识推测还是有其他原因？”
林边思考了一下，“就是感觉！”
昂热温和笑了笑，“你确实很聪明，或许你会是卡塞尔到目前为止，所有学院之中第一个发现这个的学生，作为一个刚刚入学的新生，你的表现却总能给人意外。”
“随便说说。”林边笑了笑。
“你刚刚说的“中文言灵”，这个是存在的。”昂热说，“你们以后也会学习如果控制自己言灵，届时留心观察就会发现，发出了龙文会和个别中文极其相似，所以你也可以说，“它”可以是一个中文言灵。”
“言灵它也属于一种技术，你们可以学习去掌握它，这个资料记载最早可以追溯到3000多年前……”昂热继续说。
“提问环节”结束之后，这堂课还在继续。昂热校长在讲解完言灵术之后，又针对龙族一些历史进行了讲解，大大刷新很多人的三观，特别是来自中国滨海小城市仕兰三人组。
比如世界上很多历史名人的身份，被称为“上帝之鞭”匈奴王阿提拉；“封狼居胥”霍去病等等……他们为什么那么强，就是因为他们是混血种，甚至可能是纯血龙族。
还有林边在CC1000次快车和古德里安教授开的玩笑，说中国人是龙的传人，也是有根据的，古代能当上皇帝多半都是血统极高混血种……
这些作为林边的在卡塞尔第一堂课，确实算得上很有趣且奇妙的一堂课了……
第三十九章 试探之意
时间10:30，随着熟悉下课铃响起，学生们陆陆续续走出教室，林边也走出1231，用力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朝着楼梯口的方向走。
“没上大学前，从没设想过一天只有一节课的情况。”路明非跟在林边身后，他的语气听不出是欣喜还是其他什么。
“没上大学前，我也没想过一节课能上两个半小时。”林边叹了口气。
“你们两个上课过一半的时候都快睡着了，小心被校长记小本子啊。”小天女在旁边提醒道。
“那不至于，我还是装得比较真的，我都没有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觉，只是低着头，桌上放本书，那样就像是在看书沉思一样。”林边摊摊手说，在学校的学生最喜欢的小花样，他们总认为讲台的老师看不清下面的小动作，而老师也经常不厌其烦的告诉他们，我站在讲台上，你们在下面的任何小动作，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不过这也不怪我，校长后面都在讲历史，我一个理科生，听这个太容易犯困了。”林边叹了口气。
“是的！是的！”路明非点头附和。
“林边！可以聊一下么？”楼梯口的方向站在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他有着西装校服也掩盖不住健壮肌肉，超过180cm的身高站在楼梯口地方，格外显眼。
“阿卜杜勒？有事么？”林边停了脚步。
“我想告诉你，我是卡塞尔学院预科班的人，也就是大学之前，我已经学习甚至是觉醒血统，并且拥有了自己专属言灵。”阿卜杜勒直直看着林边眼睛。
“所以呢？”林边不解，在他眼里阿卜杜勒应该是强调行动胜于思考的人，简单来说就是能动手绝不多说话的猛男，可这样性格耿直的家伙，一旦想拐弯抹角说点什么的时候，林边就完全搞不清楚对方想表示的意思。
“自由一日上，你表现出来更强大的领袖能力，我认同。”阿卜杜勒继续说，“但也仅此而已。”
林边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在进入卡塞尔之前，我就就是学校表现最好的，进入卡塞尔之后，我也会是最优秀的。”阿卜杜勒说，“证明自己，就要去打败很多人。也包括你，在此之前，我已经早脑海中模拟过无数次我们之间的对决，你如何出刀，我如何闪避然后反击，无论是何种方式进行，谁先谁后，最终结果，都是以我的胜利告终。”
林边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你的想象力蛮丰富的，所以你说了那么一大堆，其实就是想说要打败我，证明自己？”
“是的，你是我在卡塞尔第一个目标，我要首先要证明你并不是新生里最强的，然后是楚子航，最后是凯撒……”阿卜杜勒一字一句，墨绿色瞳孔死死盯着林边的眼睛，似乎是想从对方口中得到什么答案，他的姿态也放的很高，完全没有挑战者的自觉，更像是一种挑衅，如同一头狮子以领地来向另一头狮子做威胁。
楼梯口来来往往还有几个学生走过，只有林边和阿卜杜勒都在盯着对方眼睛，谁也没有退让。
路明非忽然感觉氛围莫名凝重，就好像武侠小说里那些大侠，在憋出大招前的眼神压迫，他有点紧张看着两个“大侠”，生怕他们直接在教学楼门口做出过激行为，比如一言不合，拔刀互砍，虽然这两家伙手中都没有刀。
沉默持续了片刻之后，林边忽然笑了，有些突兀，但又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阿卜杜勒微微皱眉，似乎没想到林边会是这样的反应。
林边耸耸肩说，“你刚刚说的挺好的，表情和眼神压迫也做的很到位。首先，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新生最强这种奇怪的话，那都是芬格尔为了搞噱头写的帖子内容罢了。”
“再则，我觉得吧！如果你真的要成为所谓卡塞尔最优秀的学生，把谁打趴可能很难体现，而是成为你假想战场最后一个站着的人。”
“所以，我说的够清楚了么？阿卜杜勒同学！”
话到最后，林边仍是直视阿卜杜勒眼睛，语气一如往常平静。
阿卜杜勒望着那一双透露着些许阴柔气息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时，有儒雅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抱歉各位同学，我可以打扰一下你们么？”
几人同时回头，有些诧异地说，“昂热校长？”
昂热带着微笑，“我很高兴，自己的学生下了课之后，还能聚在一起探讨学术问题，作为学院优秀的学生，我认为互相之间的交流是很有必要的。”
“他们两个刚刚都快打起来，还探讨啥学术哦！”路明非在内心嘀咕。
“不过，我可能要打断一下你们，我想借一个人。”昂热看向林边。
“又是熟悉下午茶会？”林边一愣。
昂热点点头。
“你们先回宿舍，我去校长办公室接受训导了。”林边对着小天女和路明非说，表情一脸悲壮。
“不用这样，只是一个普通茶话会。”昂热愣了一下，笑着说。
“嗯！”林边扭头看向旁边阿卜杜勒，思考了一下，“你说了什么多，我也说一句吧。”
“请说！”阿卜杜勒说。
“拐弯抹角说话不合适你，下次应该直接说，我想和你打一架。我会回答，好啊！”也许是性格使然，林边最终也没说出什么狠话，他对着阿卜杜勒微笑点点头，然后就跟着校长离开了。
路明非也对着阿卜杜勒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然后跟着小天女一起朝着一区宿舍走去，最后只剩下阿卜杜勒一个站在12号教学楼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怎么样？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吗？”奇兰从一个角落之中走了出来。
阿卜杜勒有些木讷的摇摇头，他在之前对林边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一种试探，那高高在上的语气和眼神压迫，也是他故意为之，如果是一般的家伙，或许已经被阿卜杜勒完全激怒，最不济也会说几句狠话，展露出情绪波动。
可林边表现太过于平静，就好像已经察觉阿卜杜勒的意图，或者根本不在乎他所说的，不在意阿卜杜勒的挑战。
他从那一双浅色瞳孔里，仍然什么也看不到，里面仿佛深渊一般宁静和深邃，这样的人本能让他感受到恐惧……
那是从来没有人给过他的感受，阿卜杜勒不允许自己惧怕任何人，或者任何事物，否者他自己就会有极限！
“或许，就像他说的，你也许该选择更直接的方式去挑战他。”奇兰说。
阿卜杜勒沉默之后，认真的点点头。
第四十章 月阴（上）
正午，校长办公室顶层。
林边坐在巨大办公桌前，桌上放着一盏台灯，三只骨瓷杯子，里面沏着淡金色红茶，昂热就坐在他的对面，仍是那一身笔直黑西装，银白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银灰色的眸子在深邃眉眼间若影若现。
昂热就那样坐着，好像一尊肃穆的雕塑，又好像在审视林边。在昂热旁边还坐着其他人，那家伙看起来年纪不小了，穿着彩色花格子衬衫，明明是在室内，却扣着一顶卷沿的牛仔帽，左手还拿着一瓶啤酒，身上散发浓烈酒气，身材虽然有些走形，但是依稀能看出年轻时也是个英俊牛仔或者浪子一样的人物。
只是这样的人，出现在校长典雅的办公室，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此刻，老牛仔打扮的家伙，也用一直沙漠决斗的眼神死死盯着林边，似乎林边说错一句话，就要随时拔出一柄复古柯尔特蝰蛇爆掉谁一样。
林边舔了舔嘴唇，有些谨慎举起手来问，“请问，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是犯了什么错误么？”
“你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老牛仔灌了一口啤酒，目光炯炯。
林边如实摇摇头，他刚来学院没多久，一个多小时前也才刚上了大学第一节，课上虽然有些走神，可这不是很正常多么？毕竟两个半小时的历史，谁听了都会困吧？
昂热脸上再一次露出林边熟悉的谦和笑容，“别紧张，今天也只是一次普通的茶会，这位是卡塞尔学院的副校长，你们经常逛得校内新闻就他创办的。”
林边对着这位老牛仔的副校长灿笑点点头，他忽然想起入学卡塞尔复试之中，楚子航曾跟他们说过，学院副校长是一位热爱西部文化教育先锋，他现在才明白，楚子航是多么实诚的一个人，说的热爱是真的热爱，这个年代还能穿着牛仔皮夹克到处乱晃的人可不多了，林边第一眼看见老牛仔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穿越到了某个西部电影片场。
“上次你参加茶会还只是候选人，现在已经是学院正式学生，恭喜你啊！”昂热笑着说，“你在自由一日表现很优秀，你做的比往届任何的新生都要更好。”
“只是运气好！”林边说。
昂热拿起骨瓷杯喝了一口，“红茶还喝的习惯么？”
林边也学着昂热品尝了一口，“好像和上一次的不太一样。”
“不错，你还能辨别出来。”昂热说，“你第一次来这里喝的是大吉岭的二号红茶，这一次是锡兰红茶。”
“大吉岭红茶、锡兰高地红茶再加上我们中国的祁门红茶，并称为世界三大红茶。”林边很顺口就说了出来。
“没想到我的中国学生，竟然还对红茶有研究。”昂热有些高兴地说。
“以前无聊的时候，除了发呆就是看书，不然也不知道干嘛，所以也知道一点奇奇怪怪的知识。”林边笑着说。
“有自己喜欢的红茶么？”昂热问。
林边思考了一会，“金骏眉吧，我以前去同学家喝过。”
他所说的同学就是小天女，那是小天女高二生日那天大大方方请了全班同学到家里来，一起在她家大别墅的院子里弄了烧烤，同学们都在就着冰可乐吃烧烤的时候，只有林边跟她家保洁阿姨要了一杯红茶，他也是也时候喝到价格不菲的正宗金骏眉。
“金骏眉茶，属于红茶中正山小种的分支。”昂热说。
到目前为止，这个茶话会看起来还是很“温馨”的，昂热和林边吃着巧克力蛋糕，讨论着红茶，屋顶玻璃折射明亮阳光，风吹动落叶沙沙作响。
“校长，您找我还是有点事的吧？”林边红茶见底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道。
“是有点事情，不过我们还是先来观看一段视频吧。”昂热打开一直放在桌边笔记本电脑，他打开其中一个桌面文件，里面有一段视频文件，他打开视频，随后把进度条拉倒3分21秒，点下暂停，最后将屏幕转向林边。
林边隔着办公桌探着脑袋过去看，愣住了，因为笔记本银幕上画面是他在“自由一日”上对刀的场景，画面中林边使用的是“云耀”，他高高跃起，双手抓着长刀，猛然下挥，斩出一条明亮的光弧，最后他就是凭借这一刀赢了楚子航，取得自由一日桂冠，光看画面林边动作还挺帅气的。
只是根据芬格尔说法，这一段视频应该因为摄像头技术问题，已经损坏了，不知道昂热校长是从哪里找到的视频文件。
“这个有什么问题么？”林边盯着屏幕看了老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
“你知道视觉暂留么？”昂热问。
林边愣了一下，心想茶会怎么变成考试了，而且好像还是物理题，不过高中物理似乎不涉及这些。
他思考了一会，“视觉残留，指的是人在观察景物时，光信号导入大脑神经是需要时间的，光的作用结束后，它所产生的视觉形象不会立即消失，而会残留一个‘后像’，这种现象就被成为‘视觉暂留’，这种情况多出现在物体运动足够快，或光线暗地方用发光物体来实验，效果更明显。”
昂热点点头，“现代电影就是通过‘视觉暂留’，把一幅幅静止影像变成活动画面，其实这种现象最早是你们中国运用的，也就是中国古代的‘走马灯’，大约是在宋时，那时候应该被称为‘马骑灯’。”
“不愧是校长，太博学了。”林边面无表情，没忍住说了一句烂话，但他还是不明白昂热校长的意思。
昂热面带微笑，他重复播放笔记本的视频，特别是在林边挥刀一瞬间，进行无限慢放，“发现了什么？”
林边瞪着屏幕看了一会，目光最后停留在那条被不改光斩出半月光弧之上，光弧两端隐隐像是被细线牵连组成一个完美圆，他就像是站在圆之中的人。
“长刀挥斩速度够快，加上阳光折射可以做出明显视觉暂留效果，但是你挥出刀光在半空停留将近三秒钟，这已经不是‘视觉暂留’能达到的效果了，如果把画面切换热成像图后会发现，那一条所谓刀光竟然在一瞬间，产生不可思议的高温，最高中心温度能达到3000度。”昂热在切动画面，原本像素画面变成热成像图，其中林边刀刃落下轨迹，竟然出现竟然诡异亮红色。
昂热看向林边，“在你挥刀一瞬间，恐怖火元素在你刀刃处汇集起来，你觉得这会是什么原因产生的？”
“炼金刀剑自带领域效果？”林边有些犹豫地问。
“我之前已经和装备部确认过了，这把长刀并没有这种效果。”昂热淡淡说道，他双手缓缓平撑桌面，直视林边的眼睛，“如果不是长刀自带领域效果，那么结论只有一个，能在固定范围内篡改元素规则，这样的事情只有言灵能办到，也就是你和楚子航对刀瞬间释放了言灵，可能是你刚觉醒血统，所以并没有意识着自己释放了言灵。”
林边瞪大了眼睛，“这个就是我的言灵？一条明亮的刀弧？还是很烫那种？额……这好像没有什么用啊！”
昂热单击笔记本键盘，视频被切断了，画面中变成一张照片，那是一副羊皮卷，上面绘画奇异的小人图案，旁边记载文字用的是拉丁文。
林边看不懂拉丁文，只能使劲盯着那个小人图案，小人是站立的姿势，手臂挥使着一根木棍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在前面划出一圈完美的圆弧，周身由一条条竖线牵引出来。
“这是在欧洲出土一卷羊皮卷，如果你能看懂拉丁文，就知道上面记载的是，公元1204年第四次十字军东征，终于攻破东罗马帝国首都君士坦丁堡，当时驻守罗马帝国士兵声称在城门被攻破时，看见敌方一个穿着盔甲家伙挥舞着长刀模样的东西，横行于战场之上，在他的身后升起一轮白色光冕，所到之处，像是天神降下罪罚，所有靠近他的人都被神火烧成灰烬，犹如白色死神行走于人间。”昂热说，“根据我们对于羊皮卷和当时历史考究，发现其实就是十字军之中有人使用了言灵，也是历史上只被被观测到次数不超过三次言灵，名为‘月阴’。”
“言灵·月阴？”林边愣了一下，大脑中飞速回忆自己这两天看的《龙于言灵术》这本书，很快他边诧异的望着昂热，“言灵序列表100，属于危险级的言灵·月阴？”
第四十一章 月阴（下）
“‘月阴’是一个极其罕见和特殊的言灵，它属于青铜与火之王一脉，虽然是危险级别言灵，但有趣的是根据资料记载‘月阴’释放出来火焰状态极其稳定状态，甚至无限接近静态的火焰。目前来说，真正的静态火焰仍是专属于龙王诺顿的权与力。”昂热说。
“在根据比对历史所遗留资料，结合你在自由一日上的视频影像分析，基本可以肯定，你释放的言灵就是这个序列号100危险级言灵。”昂热认真地说。
“可我只是斩出一刀小小刀光。”林边迟疑地说，“和什么白色死神这种炫酷的描述，相差甚远了吧？”
“这个解释起来就很简单了，因为整个学院目前是处于‘戒律’之中，学院没有人能使用言灵，所以你那次释放‘月阴’是被压制过的版本。”昂热解释。
戒律，林边又听见一个新的名词，这个也是《龙于言灵术》记载的一种言灵，效果是释放者构成以自己为圆心的领域，在该领域中压制所有龙类和混血种的言灵能力，这种能力只能针对血统比自己低的。
林边思考了一下，忽然说道，“不对啊！校长你这话不合理，就算我的言灵真是‘月阴’，可整个学院不是出于‘戒律’之中么？没有人能使用言灵？为什么我能用？‘戒律’还挑人的啊？”
老牛仔副校长看了一眼林边，慢慢开口，“其实‘戒律’并不是完全限制言灵使用，其真实效果是压制领域内混血种言灵释放，再加上学院在‘冰窖’修建了世界第二大水银炼金阵加持，整个学院‘戒律’效果特别强，以至于没有一个人能在卡塞尔里使用言灵，当然这也不是绝对，只要对方血统过高，就可以在‘戒律’压制下使用言灵了。”
“那血统要高的什么程度才可以释放言灵呢？S级么？”林边试探性地问，他目前所知卡塞尔血统最高的就是S级，现在坐在他面前的校长也是S级，听说号称混血种界最强屠龙者。
副校长摇摇头，林边脸色里面不好看了，“S级还不行？这怕不是要超级赛亚人血统才可以啊？”
副校长愣了一下，似乎没明白‘超级赛亚人’的概念，他缓缓说道，“如果血统能达到次代种级别，那就可以在学院里释放言灵。”
林边瞬间张大了嘴巴，急忙说，“我不是次代种，我就是一个普通混血种！”
次代种，这个东西林边在入学辅导时被普及过，那是仅次于初代种存在，无限接近传说中四大龙王，那样家伙不该成为混血种，硬要说的话就是长着膜翼和前爪的爬行类，可他目前看起来也只是一个正常的人类，或者说正常混血种。
副校长沉默了一会，“其实想在学院‘戒律’之中使用言灵，不仅仅是高血统可以做到，如果你对言灵掌握达到完美，也是可以的。换句话说，你可能是个天才，觉醒血统之后就可以对自己言灵有着极其高的掌握度。”
“这个听起来比较靠谱。”林边点头，他宁愿当个天才，也不想做一只长着尾巴煽动膜翼的爬行类。
一直坐在昂热开口了，“你或许确实是天才，但卡塞尔学院校规第三十七条写的很清楚，在没有校方的允许下，校内学生禁止释放或尝试释放言灵！”
“校长，那次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在学院里随便使用言灵。”昂热说。
“没有问题。”林边点头，表现得从善如流。
“你既然也觉醒了血统，应该可以随意点燃黄金瞳吧？”昂热看着他，“试一试？”
“校长，您这个语气让我感觉有点像马戏团里耍猴的，正对着猴子喊一声，嘿！给我翻个跟头。”林边在内心疯狂吐槽，可他不敢随便说。
他现在确实可以随意点燃黄金瞳，而且结束之后并不会类似富山雅史一样满头大汗。
林边闭上眼睛，几秒钟后，缓缓睁开，此刻那浅色瞳孔已经被夺目融金色取代了，认真看还能望见复杂缭绕花纹。
一时间，办公室里都仿佛流露金色的光，最让人惊异的是，这双黄金瞳远远不像楚子航那般惊悚，暴虐，看起来甚至很温和，让人不禁感慨瞳光的瑰丽。
“有什么感觉？”昂热问。
“没什么感觉！”林边想了想，“大概就像是睁眼和闭眼的感觉。”
昂热微微一愣，然后点点头，“可以了。”
林边的表现真的像是睁眼闭眼一般轻松，就熄灭了黄金瞳。
“对了，我听说你入学卡塞尔，除了大学的学费原因，还因为你的父母对吗？你期待能找到他们对么？”校长忽然又轻声说。
林边一怔。
“我们也非常关心学生家庭情况，关于你失踪的父母，诺玛已经通过各种渠道进行查找，虽然不确定什么时候能找到，但是有消息诺玛会直接通知你的。”昂热说。
“谢谢校长。”林边双手端起红茶杯，他低头望着那金黄色茶水，不停冒着朦胧白色雾气。
“你放心吧，诺玛会尽全力帮你找到的，只要他们还存在这个世界之上。”昂热说，“但是我也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情，作为我们之间的约定。”
“什么？”
“除了我和副校长，不让其他任何人知道你的言灵，当然也不能随便在别人面前释放，序列号100言灵，距离那种恐怖的高危级言灵只差一步。”昂热挑了挑眉毛，“我们学院不少人就因为危险血统或者言灵被关禁闭甚至调查过，我不希望我喜爱的学生面临这个场景。专属于你的言灵档案我已经封存了，而且不会录入诺玛的信息库，详细情况我会发一个邮件跟古德里安说。”
“明白了。”林边点了点头，他犹豫了一下，“那我要是有危险呢？”
“你要是遭遇了危险，当然可以无视前面所说，使用这个言灵。”
“嗯！”林边点点头。
昂热手握着骨瓷杯子，银灰色瞳孔就这样盯着林边，“言灵问题结束了，现在谈谈你的血统问题吧？”
“啊？我血统也有问题？”林边诧异。
昂热笑了笑，“没有问题，是我在血统评估上出了一些失误，我们介于你在自由一日上出色的表现，以及和学院教授团讨论之后，特别是曼施坦因教授和施耐德部长，两个人极力推荐提升你的血统，最后我们决定将你的血统从B提升到A级！”
“哦！好的！谢谢校长，谢谢各位导师爱戴！”林边不停点头，说着有些白烂的话，并没有因为血统提升表现太多情绪。
“血统评估对于学生来说是非常重要了，更高血统阶级的学生，学院也会有优先倾斜更多资源。”昂热说。
“资源倾斜？”林边想了想，“那我现在是A级了，去学校食堂吃饭能打折么？”
“这个暂时没有。”昂热愣了一下，没想林边会说出这样的话，他露出一个儒雅的微笑，“不过关于你的提议，可以联系曼施坦因教授，他是学院风纪委员，对于A级学生建议，他应该很很重视。”
“我就是随便说说。”林边挠挠头笑着说，他前几天刚从芬格尔那里赢了七千多美元，够他花到学期结束了。
昂热轻轻拍了拍手，“好了，今天茶会到此结束了，希望你能在卡塞尔度过一个好的大学生涯。”
“好！谢谢校长！”林边起身，对着校长和老牛仔微微点头致意后，转身离开！
第四十二章 复仇者
林边离开校长办公室之后，昂热和老牛仔依旧坐在办公桌前，两个人都没有率先开口，沉默持续了好久。
“你平时从不走出钟楼的，现在为了一个新生出现在这里。”昂热率先开口。
“嘿！女学生们上游泳课的时候，我还是会出勤的。”副校长嘿嘿的笑了笑，脸色慢慢变得凝重了起来，“昂热，我的建议是把他圈禁起来，他的血统太特殊了。”
“是啊！非常特殊。”昂热站了起来，走到办公室雕花窗边，“其实那些新生都不知道，3E考试之中夹杂的龙文不是普通的一端音频，那是学院用炼金设备模仿的一个言灵，是所有言灵的开端，序列表的第一号言灵·皇帝，而林边在3E考试上表现，证明他对“皇帝”不产生响应。”
副校长默然。
“老家伙，你刚刚说的只要完美掌握言灵，就可以在戒律领域之中释放言灵，这是撒谎对么？”昂热继续说。
副校长耸耸肩，“确实，戒律内对言灵的压制只有血统能改变，这跟言灵掌握度没关系，所以我说了，他是不被“皇帝”影响，不受“戒律”控制的学生，这是非常可怕的。他还拥有序号100的危险言灵，或许你应该将他关起来，而不是放任这种危险的家伙在学院里乱跑。”
“你要知道我们即将面对的是高贵初代种，生于王座之上的四大君主，甚至可能是一切的起源，那个古老伟大皇帝尼格霍德。普通混血种面对这种级别的龙族，光是龙威就可以把他们心脏挤压破碎，那个孩子不会，他能无视龙威，也能无视戒律，他或许才是我们一直等的，能终结龙族历史的人。”昂热说，“他甚至能成为新的混血种。”
“所以你才销毁了他和楚子航在自由一日上的录像？这样就没有人能注意到林边血统问题？”副校长继续说。
“是的，其实以他表现血统评估也可以做到S级，但是我没有这么做，就是不希望他太受人关注，特别是来自校董会方面，因为我们需要保护好珍贵的学生。”
“嗨！昂热别开玩笑了，那可不是你什么珍贵的好学生，那家伙可能是能长出尾巴的爬行类，他现在表现出来潜力非常恐怖，但还只是一个学生，学院还能处理，将来他真的成长足以对抗纯血龙族的混血种，那么他还是混血种么？还会站在我们这一边么？龙族的基因会让他更加亲近纯血的龙族。”副校长认真地说。
昂热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刚刚注意看他的黄金瞳了吗？那双瞳孔真的很特殊，一般混血种点燃黄金瞳，相当于压制自身人类基因，释放出暴虐的龙族基因，黄金瞳才会呈现那种灼目和危险，可的眼睛看起那么温和，就好像他可以把龙血暴虐基因都束缚住了。”
“束缚龙族基因？”副校长沉默了一会，“我记得去年的时候，你就代课过《龙族基因学》，教科书上也写的很清楚，在混血种身上龙族血统占据绝对优势时，人类基因会变得弱小不堪一击，这也就是死侍的来源，龙族血统对于我们来说也是魔鬼，释放魔鬼换取力量的人，最终也会被魔鬼吞噬。”
昂热耸耸肩，“所以这就是他特殊的地方，那个孩子就像是一个天生混血种，这种表达很奇怪，但他给我感觉就是能够压制体内龙族血统，这也是他血统天赋表现那么高，可状态却那么稳定，以至于我当初入学评估也只是给了他B。”
“没有道理的猜想，这就是你要偏袒他的理由？哪怕他那天忽然长出一条龙尾和膜翼？变成一只爬行类？”
“不！”昂热银灰色瞳孔闪烁着光，“他不是爬行类，他是个好孩子，也非常有机会成为卡塞尔最好的学生。”
“你总是这样固执无论做什么昂热，你年纪都那么大了，老的都快死掉了，还一直活跃在屠龙战场第一线，你在坚持什么？”副校长淡淡地说，“现在你又这么坚持袒护一个学生，你想把他培养成和你一样的复仇者么？”
昂热沉默了很久，声音慢慢变轻了一些，“那个孩子和我不一样，在这场混血种和龙族战争之中，我期望他们能活着看见战争结束，而我只需要活到战争落幕。”
下午，诺顿馆大厅。
“用黄色封袋装起来的资料，先放在二楼第一间房间里面，后面等会长办公室收拾好了，在搬进去。”
“会议室的投影仪出了点问题，你给校工部报备一下。”
“大厅这几个沙发搬出去吧，会长不太喜欢这种风格。”
“吊顶的水晶灯也可以拆了。”
两个穿着墨绿色校服的家伙在站在诺顿馆大厅中央，不停指挥着狮心会的干部，将一些部门资料搬迁进诺顿馆之中，因为他们狮心会要正视入住诺顿馆了。
穿着墨绿色校服套裙的女生是狮心会副会长，苏茜，标准的东方女孩长相，一头笔直黑发，漂亮温润的五官。另一个英俊的男生就是狮心会另一个副会长，兰洛斯特。
至于狮心会为什么要入住诺顿馆，还要从林边在自由一日上胜出说起，林边率领新生会在自由一日上击败狮心会和学生会，新生会便获得诺顿馆一年使用权，但随着后续林边退出后，新生会也解散了，所以自由一日胜利者殊荣就全部落在林边身上，他个人获得诺顿馆使用权，这个使用权也随着他加入狮心会，落到狮心会手中。
“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有人站在诺顿馆大门外问道。
苏茜回过头来，看见一个穿着校服男生，站在大门台阶上四处张望，她和兰洛斯特走了过去，对着男生伸出了手，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林边？我是狮心会副会长苏茜。”
“我叫兰洛斯特，也是狮心会副会长，我们见过面了。”兰洛斯特同样伸出了手，面带微笑。
林边伸出手和两个人轻轻握了一下，挺客气地说，“两位副会长好，我们现在是在准备搬入诺顿馆？需要我帮忙么？”
“你愿意把诺顿馆让出来作为社团的活动场地，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苏茜说。
“我既然加入狮心会，那自然是狮心会一份子。”林边说，他四处张望了一下，“对了，楚子航师兄……不对，是会长在么？”
“会长不在这里，他去找施耐德教授了？”兰洛斯特说。
“如果是急事，我可以给会长打电话。”苏茜掏出了手机。
“不用。”林边连忙摆手，“我只是来还钱的。”
“还钱？”苏茜不解问道。
“我前两天找会长借了50美元，现在来还钱的。”林边嘿嘿的笑了一下，“既然会长不在，这里也不需要我帮忙，那我就先回宿舍了？”
“好！”苏茜微笑着点点头，她给人感觉就像是一个非常有教养的大小姐，说话语气总是那么舒服。
林边对着两个人点头致意，转身离开。
第四十三章 体育选修课（1）
阳光明媚的正午，卡塞尔学院。
卡塞尔1区学生宿舍303，路明非端坐在电脑前，打开一张空白的文档，手放在键盘上，对着文档发呆，他今早上起来突发奇想，想要写个日记，记录他来到卡塞尔第一周，结果抓着脑袋想了半天却什么也写不出来。
“你一个正经宅男，为什么要学文艺青年写日记呢？”芬格尔的声音从上铺传了下来。
“是啊，有这个时间还不如上网和老唐切两把星际，你最近不上线，都没有高手陪老唐玩游戏了。”林边坐在窗边的桌子旁，他的面前也摆着一台笔记本，此刻正切换界面似乎在查看什么资料，他现在除了睡觉和上课，大部分时间都在303串门，毕竟自己宿舍就一个人怪无聊的。
“有道理。”路明非点点头，索性切掉了文档，打开了星际，然后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下午有课么？”
“有的，就是你心心念念的跆拳道课，还有俄罗斯来的美女老师。”林边头也不回说。
“真的吗？”路明非眼前一亮。
“我骗你干嘛？”林边叹了口气，“再说了，明非同学，咱们在卡塞尔上课都一周了，你是真的不记得一点点课表了？”
路明非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大一的课表诺玛会发到每个新生邮箱里，但平时一直都是跟着林边和小天女去上课，上什么课在个教室上课，他从来不用记，因为这些林边都会记得。
“上课时间是下午两点半，现在是一点四十五分，除去我们去教室需要半小时，如果你不让老唐，15分钟之内足够你赢老唐一把了。”林边说。
“算了。”路明非幽幽地说，只有十几分钟，匆匆忙忙开游戏可不好玩，他打开了校内新闻网，决定上课前逛逛“学院论坛”，看看最近卡塞尔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他顺着网页往下刷，自由一日已经过去一周时间了，关于这件事的热度也慢慢下去了，论坛上大多都在谈论有些校内琐碎的事情……
例如，“魔动机械设计课”的教授曼斯·龙德施泰特是一个点名狂人，每节上课必点名，缺课三次直接取消考试资格；卡塞尔埃及分部的专员们，又在那片黄灿灿沙漠之中，找到可能存在龙族遗迹；学生宿舍3区一个学长在宿舍悄悄做炼金化学实验，差点把整栋宿舍楼点燃了等等……
路明非将鼠标继续下滑，最后看见一个前几天发的帖子，热度还挺高，点进去看了一会内容后，他诧异回过头来看着背对着他的林边，有点诧异叫道，“哇哦，林边你血统变成A级了？”
“是啊，校长觉得自由一日上新生表现很好，我作为领袖沾了点队友的经验，升级了。”林边说完，回过头对着路明非咧嘴一笑，“而且只是A级而已，你一个S级，那么震惊干嘛？”
路明非叹了口气，“你成为A级是因为你真的优秀，我评为S级，我觉得是学院招我入学的时候，一定是搞错了什么。”
“天生我才必有用嘛！”林边说着熟悉的谚语，关掉在游览的界面，把笔记本合了起来，随后起身，“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该去上课了。”
林边今天没有穿校服，而是一条黑色长裤加纯黑T恤，看不出什么材质，质感冰冷，韧性出其的好，一般冷兵器都不能一下割不开这薄薄衣服，最多就是在上面留下一道印子。
这东西是学院发的训练用的作战服，人手一套，林边穿着感觉还好，像是穿着一套黑色运动装。
他们一起打开宿舍门，门外已经站着人了。
“哇！”路明非看清门口的人，眼前一亮。
303宿舍门外站着是小天女，她也已经换好了训练用作战服，纯黑的衣服贴着身，很好勾勒出高挑纤细的身材，露颈的剑道少女高马尾，素白干净的脸蛋，她的身上仿佛只剩下黑白两色，格外好看。
“果然，好看的人穿什么，都会好看啊！”路明非感慨，同样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却像某种廉价的塑形衣。
三个人一起顺着楼梯往下走，出了学生宿舍。
卡塞尔运动馆，是一座巨大城堡一样建筑物，哥特式的屋顶尖肋拱顶，雕刻着花雕的圆拱形大门。
仕兰三人组顺着大门走了进去，映入眼帘就是一个宽阔的巨大场馆，头顶是教堂一样穹顶，巨大落天窗上画满精致彩绘，把阳光折射成各种颜色散落在棕色木板拼接起来的木质地板。
林边觉得这个地方看起来和仕兰体育馆没有太大区别，只是更加豪华和充满中世纪艺术感罢了，或者说整个学院都是一个充满中世纪气息的城堡。
他在场馆见到了不少新生，大一的体育课是一起的，除了跆拳道外，还有太极拳、八极拳、巴西柔术……
也不是所有人都学习跆拳道，除了林边三个人之外，只有德克尔、伊尔莎还有冰雪女王零，一共六个人，剩下新生又分作好几个小组，都在场馆的角落各自等着自己的老师到来。
14:30分，体育选修课的几个老师准时的从门外走了进来，像是约好了一样，他们穿着执行部标准黑色作战服，年纪看起来都不大，体格看起来也很一般，远远没有校工部那群海豹突击队的暴徒看起来吓人，其中甚至有女教员。
但新生们都知道，这群家伙才是真正的狠角色，他们都是来自卡塞尔最暴力的部门，学院执行部，是混血种里真正的精英。
唯一女教员拉利莎最后停在林边几个人面前，目光平视所有人，缓缓开口，用的是流利的中文，“我是你们体育选修课教员拉利莎，接下来一个学期内，会由我教授你们跆拳道的基础练习。”
林边几个人站成一排，他此刻在思考要不要喊一声“老师好？”
“你们有人学过跆拳道么？”拉利莎简单直白地问。
六个人面面相觑，都没有人举起手。
“你们觉得跆拳道是什么？”拉利莎又问。
所有人又是一阵沉默。
拉利莎目光扫过六个人，最后停在林边身上，“你叫林边？”
林边点点头，他就知道自己会被点名，因为最近他在新生里太出名了，类似“新生里的超A”、“学院近战第一”，这种奇奇怪怪的称号目前在学院内广为流传，老师不喊他，反而不正常了。
“是的，老师。”林边往前走出来一步。
“你学过跆拳道么？”
林边思考了一会，他咧嘴一笑，“我高中的时候在我们那里剑道班学习过一段时间，剑道班隔壁就是跆拳道班，我有时候会看他们练习，不知道这算不算学过？”
“跆拳道基本腿法有哪些知道么？”拉利莎又问。
林边点点头，“前踢、横踢、下劈、侧踢……”
“会么？”
“会。”
“好，你回去吧。”
第四十四章 体育选修课（2）
“跆拳道动作大开大合，大多数招式都是用脚。”拉利莎蓝绿色瞳孔扫视六人，“你们都是新生，没学过专业格斗技巧，我会先从基本的动作教起。”
“前踢，右脚蹬地髋关节向左旋转，右腿以髋关节为轴屈膝上提。”拉利莎不愧是执行部精英教员，只是简单的抬腿动作，力量感十足。
“横踢，右脚蹬地，重心前移至左脚，右脚屈膝上提，两拳置於胸前。”拉利莎继续示范着姿势。
林边几个人有样学样的开始模仿，大家都是混血种，身体条件天生优异，做这些普通人都能做来的动作显得格外轻而易举。
除了个别人，那就是路明非，他努力将脚抬高，可是无论他怎么使劲，右脚总是抬不高，左脚又是站不稳，整个身子摇摇晃晃，像极笨拙的鸭子，没站多久就摔倒在地了。
“哎呦。”路明非叫了一声。
林边刚想过去帮忙，拉利莎已经来到路明非身边，把他扶了起来，“动作不会么？”
“不是！”路明非挠挠头，没好意思说自己只是单纯站不稳罢了。
“没事，慢慢来。”拉利莎说，虽然是执行部的精英，但是不同于其他教员那杀胚气场，拉利莎表情虽然谈不上多温柔，可语气格外轻，也没有因为路明非做不到那么简单动作而生气，看来芬格尔果然没骗他，美女导师一对一指导是真的。
拉利莎把基础动作教了一遍，然后让大家两两搭队，往后的跆拳道课程都是两人一组，相互配合训练，今天的课程只要学会着几个基本动作就可以了。
大家开始两两分组。
“我跟谁一组？”路明非蒙了，林边和小天女很显然是一组的，德克尔和伊尔莎也是一起来的，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就剩下冰雪女王零了。
“上啊，明非同学，你们不都是学生会的吗？”林边趁机在旁边怂恿道。
“我害怕。”路明非低声说，他看着零那张白的几乎透明脸，犹豫了好一会都没好意思开口，虽然都是学生会的，而且还是小天女舍友，可零长得那么好看，像是一个小巧沙俄公主一样，比起他高中暗恋的陈雯雯都要好看很多，这样的人他不觉得愿意跟自己组队。
“哎！”林边叹了口气，大大咧咧走到零的面前，“老师刚刚说要两两组队，你是一个人吧。”
零抬头看了一眼林边点点头。
林边笑了，他用力拽过旁边的路明非，“你看他可以么？”
被拽过来的路明非连努力挤出一抹友善的笑容，不过样子看起来有些憨傻。
零看了一眼有点像是在傻笑的路明非，然后点点头，“可以。”
“谢谢！”林边一把将路明非推了过去、
路明非也是有些不知所措，啊咧？事情如此简单？
就这样在林边的始作下，路明非找到了自己的陪练伙伴，冰雪女王零。
拉利莎老师教的基础动作练了半个多小时后，大家对于基本动作都掌握的差不多了，那怕是路明非也能做出一点样子来。
“学的都挺快的，距离下课还有一个小时，接下来时间，你们可以小组内开始相互对练，或者找人对练，动作基础好学，重点是怎么用于实战，动作永远是刻板的东西。”拉利莎继续说，“有什么不会可以直接来问我。”
话说完，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觑，刚刚他们只是互相学习跆拳道基础动作，这刚学会基础动作就实战？
“当然如果你们想和我进行实战也是可以的。”拉利莎继续说。
林边几个人连忙摇摇头，哪有刚学会点皮毛就开始打老师的？大家依旧面面相觑，没有人率先站出来想要比试一下，过了差不多五分钟，德克尔忽然出声道，“林边，我可以和你比一下么？”
“我？”林边愣了一下，“你的队友不是伊尔莎么？”
德克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那双银灰色瞳孔缓缓抬起来，看着林边眼睛里是少见的认真，“你现在是我们新生里最厉害的，我想知道我们之间差距有多大。”
林边迟疑了一下，转头看向拉利莎老师，“这样可以么？”
拉利莎点点头。
林边对着德克尔点点头，“好啊！”
两个人同时往前走了几步，来到比较空旷的地方，德克尔摆出他刚刚学习的跆拳道起手式，然后目光死死盯着林边。
“其实刚刚拉利莎老师教的都是一些基础的东西，你不用记得那么死，真到实战的时候，灵活才是最重要的。”林边看着表情蹦的特别严肃的德克尔忍不住说道，“还有只是随便比一下而已。”
德克尔点点头，他缓缓呼出一口气，目光变得更加平静了一些，脚步踩着木板缓缓挪动，慢慢向林边靠近。
周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目光停在中央的两人身上。
德克尔踩着木板来回挪动，林边确实站在原地没有丝毫动作，只有眼睛跟着对方转动。
“来了！”德克尔低喝一声，猛地往前踏出两步，脚步重重踩在木板上，在距离林边只有半米的时候，右脚猛地抬起至最高点，然后将全身力量压在后脚跟上，猛然下劈。
跆拳道，下劈。
德克尔在入学时血统评估是B+，在卡塞尔里不算是超一流，也属于优秀的一批，他猛地一记下劈，右腿仿佛卷着劲风，带着极大压迫感，以他混血种的绝对优势，这一脚下去，对方是一头牛，肋骨估计都能全踹断。
林边仍是站定不动，只是在对方攻击落下一瞬间，做了一个巧妙的侧身，德克尔的腿几乎是贴着他的肩膀落空。
躲过下劈的林边没有停，他以右脚为轴转身，左腿屈髋扣膝，他很巧妙的在闪避和转身的同时做了一个‘侧踢’的准备动作。
德克尔下劈完全踩空，落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轰响。与此同时，林边转身完成，上身斜倾，左脚往着前方高速踹出，带着强大气压，最终停在德克尔的胸口前几厘米地方，林边只要在往前发一点力，德克尔就会被踹飞出去。
两人僵持时间快一分钟，交手时间在十秒钟之内，也就是说德克尔一分钟之内就输给了林边。
“好像是我赢了。”林边收回了脚，耸耸肩继续说，“跆拳道动作大开大合，收招时间会长一些，所以如果不是把握特别大，或者动作可以达到连贯出击的话，先手出招很容易吃亏的，或者上来可以先试探，不要出杀招。”
德克尔有些懵，“你真的刚学跆拳道？”
林边咧嘴笑了笑，“我说过了呀，以前在剑道班的时候，看过隔壁跆拳道班的老师教那些学员。”
德克尔苦笑，这可能就是新生最强的天赋吧。
“林边说的对，跆拳道动作确实想对较大了，在对上一些动作速度较快的人会比较吃亏，所以如果觉得对方动作比你快，那么可以考虑减小自身动作弧度，或者用其他动作试探铺垫，实战中讲究的是灵活应变。”拉利莎在旁边说，他看了一眼林边，“还有他的速度、力量和反应都比你好，这也是一个很关键的因素。”
“明白了。”德克尔对着拉利莎和林边点点头，然后退了回去。
林边一看没他什么事了，自己也准备开溜，结果还没来及开口说话呢，又有人举起了手，那是伊尔莎，她淡淡的开口，“请问，我可以挑战你么？”
“你们是情侣挡轮流来么？”林边忍不住低声吐槽。
第四十五章 体育选修课（3）
训练场中央，林边和伊尔莎距离很近，他双手交叉锁住对方的脚，同时一个膝撞抵着对方的腹部，只要他想这一记膝撞下去，对方估计要趴在地上呆一会了。
“好像是我赢了。”林边松开伊尔莎的腿，往后退了几步。
“嗯！谢谢！”伊尔莎脸上没有表现太多沮丧，就好像失败这个结果已经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她对着林边点头致意，重新退到一旁。
两分十三秒，这是伊尔莎交出的答卷，相比于德克尔她多消耗了林边一分钟时间，当然这个多出来时间多在相互的试探和僵持，两个人交手也是在三个招式之内决出胜负，伊尔莎凭借着灵活速度取的比德克尔更好，但仍是毫无疑问的还是落败了。
“你的表现很出色，施耐德部长说的确实没错，你会是一个很优秀的学生。”拉利莎说。
“谢谢老师夸奖。”林边说。
拉利莎看向几人，“无论是跆拳道也好太极拳也好，课程教授之后都必须有实战环节，这样才是学习最快方式，还有十几分钟就下课了，你们继续找人对练吧。”
林边一看没自己什么事了，小跑回到搭档小天女旁边，就在林边觉得自己可以安稳混到下课时间的时候，八极拳的授课小班之中，阿卜杜勒走了出去，径直朝着林边他们训练地方走来，最后停在拉利莎老师面前。
“拉利莎老师，我可以向您的学生请教一下么？”阿卜杜勒说。
“你学的是八极拳？”拉利莎问。
“是！”阿卜杜勒点点头。
“你可以自己去问，如果他同意的话。”
“谢谢拉利莎老师。”阿卜杜勒绕过拉利莎径直走到林边面前，“我可以挑战你么？”
林边挠挠头，他就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好！”
“谢谢。”阿卜杜勒转身往空旷一点地方走去，林边跟在后面。
两个人走到空旷的训练场中央，相隔数米的距离。
“抱歉，上一次是我说话有些过激。”阿卜杜勒轻轻甩动着双手，疏松手腕和肩膀，发出噼啪的响声。
阿卜杜勒新生里的A级混血种，从体格上就可以看出他绝对强势的身体素质，在自由一日上表现非常不俗，有着近战猛虎的称号，除了楚子航和凯撒那种级别的家伙，没有人敢说一定能在近身战上赢这个人。
林边点点头，没说话
“我只是从林边同学身上，得到我想要的答案。”阿卜杜勒墨绿色瞳孔，死死盯着林边。
林边笑了笑，他目光平静，浅色瞳孔平视前方，“大一新生，林边！”
“阿卜杜勒。”阿卜杜勒双手握拳。
新人之中佼佼者正面交锋，不少人都围了过来，包括几个执行部的教员，他们多少都听过这一届新生的事迹，自然也知道林边和阿卜杜勒。
“林边能不能赢啊？那家伙看起来很大个能打啊。”路明非有些担忧地说，如果给两人一把竹刀，大家按照剑道比试来，路明非觉得林边不会输的，可现在看来双方是打算最简单的肉搏。
这种情况下身体素质就占了大部分因素，在路明非眼里阿卜杜勒就像是街霸里的“隆”，一个肌肉比他头都大的家伙，相比之下和他身高差不多的有些清瘦的林边，看起来大致就是“春丽”之类的角色了。
“他很强。”在旁边的一脸冷漠的零，难得先开了口，只是语气还是很冰冷。
“是啊，那个阿卜杜勒也是的，一个练八极拳跑过来我们这边，这要是搁我们那都算是踢馆了。”路明非叹了口气，他以为零说的是阿卜杜勒。
“我说的是林边。”零继续说。
“林边？”路明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零认真的点点头，“很强，也是个很可怕的人。”，她用了一个路明非无法理解的词语“可怕”。
“放心啦，林边会赢的。”小天女也在旁边说。
“你怎么知道？”路明非问。
“因为如果他输了，我就可以好好嘲笑他了呀。”小天女露出明媚笑容。
路明非无奈的苦笑，林边和小天女的“相爱相杀”故事他从来是知道。
场地中央，阿卜杜勒和林边相距不过三五米，一直没有动手，而是不停辗转挪动，这是在试探，同时也是在等待对方随时可能出现的破绽。
也许是因为双方都没有绝对把握，对峙持续了比前两次都要久。
在世间过去快三分钟时，阿卜杜勒最终还是没忍住率先动手了，他往前猛地冲了出去，犹如猛虎扑食，他的体型很高大，速度却出奇的快，右拳攥紧，朝着林边重重的砸了下去。
这一拳完全就是要杀人的，带着赫赫威压和杀意，拳头仿佛卷着气流，前面就算是一块厚实的钢板，都会被击溃吧？
路明非只是站在旁边，都感受到一股巨大气压铺面而来，他很难想象此刻林边面对着这样攻击会是什么样的心境。
林边和之前比试一样，没有第一时间动作，只是阿卜杜勒的拳头即将落下一瞬间，一个侧身就轻易躲过了，他同时抬起左手抓着阿卜杜勒的手臂，右手内扣用对着阿卜杜勒的胸口来了一个肘击。
林边的防守和反击几乎是同一时间完成，几个执行部教员眼前一亮，几乎想要为林边的反应和执行力喝彩了。
德克尔站在场外，忽然明白了林边之前所说的，‘跆拳道动作大开大合，收招时间会长一些，所以如果不是把握特别大，或者动作可以达到连贯出击的话，先手出招很容易吃亏的。’，原来这句话不仅仅是指跆拳道，更是指一切格斗。
阿卜杜勒反应也极快，他保持出拳姿势的同时，左手张开护在胸前，直接近距离接住林边肘击，凭借他惊人的肌肉力量，和野兽般灵敏，他用手掌包裹住林边的手肘，不让对方脱身。他相信两人之间，他有着绝对的力量优势，只要能限制林边的行动，他就是必胜的。
所有人也如此觉得，毕竟两个人体型相差太大了，大家一致认为如果林边想要战胜阿卜杜勒，必须采取更加灵活的战术。
林边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他微微屈膝，发力起跳，被抓住手臂直接抽了出来，他同时在半空做了一个回身的动作，一瞬间时间就来到阿卜杜勒斜上方，动作灵活的有些不可思议了。
半空中，林边膝盖微微弯曲，对着阿卜杜勒做了一个猛地下坠的膝撞，急速的下坠力量，这一记膝撞给人犹如炮弹一般冲击感。
阿卜杜勒双手五指微张，他打算凭借绝对的力量，像是抓飞鸟一样，擒住落下的林边。
林边几乎是从天而降姿态落下，撞上阿卜杜勒的双手护住胸口，让阿卜杜勒想象不到的巨力冲击他的胸口，那一瞬间，他仿佛被疾行的重型卡车撞到一般，身子直接被振飞出去四五米远，狠狠摔在了木质地板上，厚实的实木地板因为承受不住巨大冲击力，发出清微断裂声。
林边这时候才俯身落地，随后缓缓站直身子来，眼神和语气还是如同之前一样平淡，“好像，还是我赢了！”
训练场一堆人张大了嘴巴，他们忽然明白，原来那个面容有些阴柔，平时都都是笑嘻嘻，表现很友善的男生，在面对猛虎阿卜杜勒，做到全方位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