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救人 下
船老大回头一指“就是他。”众人这才看见船老大身后站着一个半大的孩子,十七八岁的样子,赤着上身只穿了一条水裤,可能是因为常年在水里的原因,身上竟然长着一身的水锈。
这个孩子不怎么高,但因为常年在船上干活的原因,全身都是黑幽幽的腱子肉,再加上那一身水锈,让人一看就觉得这是个很精神的小伙子。
“你叫什么名字?”晁节一时也来了兴趣随口一问。
“俺叫李宝。”那小伙子一挺胸膛,回答的声音很是响亮。
这是个很普通的名字,本来也根本就不会引起晁节的注意,但偏偏晁节之前接了个叫精忠岳飞的戏,剧本什么的都研究了一段时间,他对里面的一些主要人物还有一些了解,乍一听这个名字他没有想起来,可马上就顿了一下脱口问道:“你是哪的人?”
“俺是山东乘氏人。”
晁节忽然停住了脚步,仔细的端详起这个少年来。李宝的名字是很普通,但在宋金战斗当中也出现过一个叫做李宝的水军将领,这个人出身农家,史书上说该人重气节有胆略。先是聚众抗金,失败后投奔岳飞,奉命以河北路统领忠义军马名义,潜回山东联络抗金义军。靖康元年金军背盟南下,李宝为配合岳飞反攻,在山东多次袭击金军,钳制了金朝南下之师。
后从韩世忠守卫海州,金帝完颜亮分兵四路大举攻宋企图攻取临安。李宝任浙西路马步军副总管职,率舟师于东海登陆,与魏胜军内外夹击,先后于海州附近之新桥、关子门、砂堰连败金军。又率水军三千人,战船一百余艘,由江阴入海北上,迎击金军舟师。
至胶西陈家岛附近海域时,发现金军船队正在停泊避风,宝利用金军不善水战、战船油帆易燃的弱点,乘其不备借助南风,用火箭、火炮等兵器施以火攻,继以短兵格斗,一举全歼金军舟师。因功授静海军节度使、沿海制置使,最后做到了升沿海御前水军都统制的位置,可以说是南宋一员不可多得的水军悍将。
不过这个人的生卒年月不详,也没有关于它的主要记载,更没有他长相的描述,所以晁节还真就没法判断这个人是不是自己想要找的人,不过看着年轻人一身精气神,刚才又准确的判断了形势也应该是个聪明人,至少在未来能帮助自己。
于是对着少年微微一笑“李宝你不错,年纪轻轻就有这般头脑。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混江湖呢?别的不敢说,前途肯定比在这里做船工好过千万倍了。”
那个少年人愣了一下,一会看看晁节一会又看看自己的老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他的老爹倒是灵通,马上拉着自己的儿子给晁节跪下磕头,虽然不知道晁节到底是干什么的,但绝对知道跟着他一定比跟着自己有出息,要是一旦有机会混个一官半职的那不是更好么。
李宝一看他爹不反对,自然也是高高兴兴磕头谢恩,晁节吩咐张三把他收下,回头再作安排。之后又安排另外几个人住下,反正这艘大船全都被晁节包下来了,有几十个房间就住着这么十个人,现在加上这些人也住不满。
少年的豪华大船被直接放弃了,看得出里面有不少好东西,那个少年人吩咐他的手下从船上面拿出来几样东西,这些东西全都用很精美的盒子装的,也知道里面是什么,不过一看就是好东西。
晁节也不多问,到现在为止连他们的来历都不怎么愿意问,就更何况这些东西了,忙活了一会就让人开船,这个时间也不短了,不过就算这么长时间也没有看到有人过来报仇,这倒是让晁节挺意外的,不过想想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这个天下哪有那么多高手呢?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戒备,他们也就放松下来了。此时天已经进了黄昏,晁节就让船老大弄了一些小菜,船上也没有多少东西可以吃,也就是一些腌肉咸菜,好在这是水上有的是各种鱼鲜。李宝刚刚加入了让晁节,所以就想要露一下身手,亲自下水去捞鱼,不一会工夫就捧着一条七八斤重的金色大鲤鱼上船了。
船老大也是个做鱼的好手,不一会工夫就把鲤鱼弄得色香味俱全,晁节一看也觉得挺高兴的,便叫张三把那两个少年请来一起吃点东西。
不一会工夫那两个少年就过来了,他们已经换了衣服洗了澡,完全没有刚才的狼狈,特别是那个女孩子更显得漂亮的一塌糊涂,这还是穿着男装要是穿上女装也不知道要迷死多少人呢。
晁节一见他们便急忙想让“来,来,来,咱们在船上也没有什么更好吃的东西,只有这些鱼鲜还是不错的,可以尝尝。你们的手下人我已经让人送去饭菜了,咱们几个人就在这里一边喝酒一边看风景,也是个乐事。”
两个少年也不知道晁节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人,本来不想跟着他一起吃喝的,但一看到满桌子的饭菜,马上就感觉到肚子饿了,只好坐下来和晁节他们一起吃喝起来。
晁节和张三大马金刀的往那里一坐,各自拿着一瓶金玉满堂,还真是边喝边聊好像将这两个人忘记了似地。
“东家,之前你好没说完呢?”
“之前我说什么了?被这件事一打扰我早就忘了。”
“你不是说战术么?”
晁节笑了“是了,战术!其实啊,我之前跟你们说的战术只是一个特殊时期的产物,比如说我们的力量薄弱,敌人的力量强大,那我们要是正面和他们决战那么不是自寻死路又是什么呢?只有不停的游击,一点一点的消耗掉他们的军事力量,并不停的壮大我们的力量,最后再将疲惫不堪的敌人置于死地。”
“这一点我懂啊,您之前也早就说过了。”
“我是说过不假,但现在又和你说一遍是有别的原因的。你说像今天这种情况,我们是弱势还是强势呢?”
张三愣了一下“从表面上看他们数量上占着优势,但实际上是我们占据优势的。”
“对了!”晁节猛的一拍大腿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了船头“你说的太对了。所以任何的战术都是相对的,不要死心眼,要活学活用,打不过我们可以跑,可以选择在运动中消灭敌人,但如果我们的真实实力远超对手那我们为什么还要跑呢?留着那个体力干什么不好?反正敌人已经觉得他们赢了,那我们就直接扑上去,用他们最想象不到的方式击垮他们。这样的失败不但会让他们失败,而且会让他们失去一场战争,因为他们会从心底的最深处产生无比的恐惧,到时候我们甚至不用出招他们就会未战先怯,这也就是孙子说的,不战而屈人之兵。”
“我懂了!您是不是说我们以后的发展道路不会是在数量上的,而是在装备上。”
晁节点点头“你说的不错,下面我们将要大力发展的就是这个。你也看到了,我们手里有好东西,碰到谁也不会担心,碰到谁都有信心将对方击溃,到那个时候看谁还敢对我大宋垂涎三尺?等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才可以光明正大挺胸昂首的踏上征服的旅途,一切敢于和我们民族叫板的,一切敢于和我们大宋叫板的人,都将是我们脚下的一滩烂泥。”
第五章 少年和美人
晁节的话音未落,那个少年已经朗声说道:“阁下的这个观点小可并不赞同,别忘记古人曾说过,国虽大,好战必亡!”
“我怎么记得这句话还有下半句,天下虽安,忘战必危,现在正是这个情况。表面上看,我们大宋兵强马壮繁荣昌盛,但实际上却是暗流汹涌随时都会引来无妄之灾。”
“凭什么这么说?”
“就因为我们太繁荣了,对于那些整天在异域吃沙子的异族来说,这大宋的江山就好像是一块巨大的肥肉,他们做梦都想咬上一口的。”
少年冷冷一笑“咬一口?那也不怕崩掉他们的门牙!想我大宋带甲数百万,光是在汴梁的禁军就有八十万之多,他们异族又有多少人?他们又能掀起什么样的风浪?”
晁节轻轻摇摇头,也许这就是北宋最终灭亡的主要原因吧,太多的人都认为自己有的是军队,打起仗来谁也不怕,但问题是那些部队还有没有战斗能力?还有没有战斗意志?面对敌人的时候他们会不会转身就跑?他们还能以命相拼么?
“军队贵在精不在多,咱们虽说有八十万禁军,但真正能打仗的有多少人?真正愿意打仗的又有多少人?他们真的算是士兵么?还是一群失去土地走投无路只想着混日子的农夫?唉…”他忽然不再说话,而是看着滔滔的江水出神。
那个少年年轻气盛,当然听不进去这种话,于是他马上反驳“我大宋军威你难道没听说过么?想我大宋征西夏,打吐蕃、据大辽,哪一次不是攻必取战必捷,谁说我们的军队没有战斗能力的?”
晁节轻轻一笑“能打赢他们不一定就能更强的对手,再说这么多年的战争究竟有多少东西是真的多少东西是假的谁又能说得清楚?”
“你凭什么认为这一切的功劳都是假的?”
“那我只问少年你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大宋建国这么多年,还没有收回燕云十六州呢?”
“这个…”少年一时间没了话,张口结舌起来。
晁节却继续说道:“古往今来燕云十六州都是我们中原的咽喉所在,那便是国门!在那里有险可守有马可用,是进可以攻退可以守的绝佳战略宝地,但为什么我们就是拿不回来呢?现在我们只能依靠黄河天险阻挡对手,甚至还将腹地轻易地暴露出来,让人家把咱们大宋当成了养马之地,难道这就是攻必取战必捷?”
“之前我们不是也派人进攻大辽了么?我还记得好像我们还一直都取得胜利,现在大了也成了我们的手下败将…”
他还想说晁节已经笑了起来“我当然知道,小英雄说的是宋江他们征辽的事情,不过他们能取得胜利是有很多因素在里面的,非常偶然。大辽将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对付金国,所以一直都没有调集主力和我们决战,这才导致了宋江等人捡了一个便宜,等辽人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可惜就算是这样,我们不也没有趁机拿回燕云十六州,不但没有拿回本应该属于我们的生命线,还将已经夺下来的城池都还给了他们,只不过签了一个不痛不痒的协议而已,这对于我国来说有意义么?”
他顿了一下,没等少年开口反驳便继续说道:“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一仗让很多人误以为我们大宋很厉害,也就让他们消去了一些觊觎之心,但这种假象不会停留多久的,总有一天当那些披着人皮的狼知道了我们大宋真实的实力,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脱下狼皮扑上来咬住我们的咽喉,到时候不但是黎民百姓,就算是大宋也将会危在旦夕。”
也许是晁节的与其实在太吓人,也许是少年知道一些其中的奥妙,不禁悲晁节的话吓得连连倒退了好几步,如果不是那个小美女伸手拉了一把,他差一点就坐在了船板上面。
不过少年还是觉得惊魂未定,一把抓起了桌上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霎时间他看着琥珀色的酒液不禁愣住了。
别看他只有十几岁,但酒龄已经有快十年了,这天下什么样的好酒都品尝过见识过,可却从来也没见识到如此的酒。这酒不光是颜色好看清澈无比,而且还有着浓郁的酒香,刚一倒进杯子香气就弥漫开来直冲脑海。
他看了一会,猛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刚一入口立即就被辛辣的味道呛得连连皱眉,那酒就像是一根烧红的碳条滑进了咽喉,但当他张开嘴想要吐出辛辣味道的时候,从咽喉中就立即窜出了香甜无比的酒味和沁人心脾的酒香。
“好酒!真是好酒啊!”少年瞬间忘记了刚才和晁节的争辩,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了酒上“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好的味道?”
晁节微微一笑“这是金玉满堂,不过可不能像小哥这样大口的喝,这酒很烈,要慢慢的喝才能品出其中的味道。”
少年马上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又给那个美女倒了一杯“姐…哥哥,你也尝一下,这可是我尝过的最好的酒了。”
美人虽然也觉得自己的弟弟有所夸张,但毕竟她也闻到了酒香,所以也就慢慢的缀了一口,脸色立即就变了“果然是好酒,好像还有一点果木的香味。”
晁节抚掌大笑“果然是行家,的确有果木的香味。”
“这酒你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如果我们想要买一些的话,应该找谁呢?”美人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马上变得热烈起来。刚才两个人之间谈的东西她根本就不感兴趣,全程也没有参与一句话,如今却来了兴趣。
“这酒天下间只有一家有卖的,那就是万达商号。”这个名字自然是晁节起的,也只有他才能想到这么恶趣味的东西了。
“万达商号?”美人好像隐约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我听说在南方有个刚刚兴起的万达商号,最近做买卖很是厉害,到处开设自己的分号,是不是就是那个。”
“就是那个不错了。”
“哦。”美人的眼神忽然变得有点遗憾了“这一次我们出门是想为父母的大寿找一点礼物,如果早知道世上有这样的好酒,我们应该去一趟南方的,但现在时间已经近在眼前,可惜了。”
晁节嘿嘿一笑“有什么可惜的?姑,姑且放心!据我所知万达分号已经开到了汴梁,之后到了汴梁您两位也可以到那里去买嘛,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不过这酒的价格很贵,就这么一小瓶也要几两银子呢。”
“竟然如此便宜?这种好酒就算几十两银子也不贵,我们这一次终于找到好东西了,那些人也都会被咱们比下去的。”果然是少年人,刚才还忧国忧民,现在却为了一瓶酒而喜笑颜开。美人看到自己的弟弟这么高兴,也跟着笑了起来,那一笑看的晁节不禁怦然心动,这才知道什么叫做倾国倾城原来世上还真有所谓的祸国殃民的存在,天下有这样的美人存在,也难怪有那么多英雄化为绕指柔了。
一想到这些不禁慢慢站起来,踱到了船头,迎着清风抬眼望,只见远处一片片青山连绵不绝,近处又有看不到尽头的芦花,偶尔会有飞鸟在芦花当中窜过,然后又惊起一片更多的飞鸟盘旋上天。
他不禁猛的想起了辛弃疾的诗词,张口念道:郁孤台下长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
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
江晚正愁余,山深闻鹧鸪。
他背对着那个小美女,但却也能感觉到身后火热的目光。
第六章 断肠人
夜凉如水,江上的晚风倒是比普通地方凉快得多,可能是因为喝了金玉满堂的原因,赵福金怎么也睡不着反而越发觉得有点闷热。
她生长于帝王之家,有个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的父亲,自然也对歌词诗赋有所研究,心里一遍遍反复重复着刚才晁节的念得词,越念越觉得有味道。特别是那句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简直就是千古绝唱,不过为什么这首词里面好像带着特别的悲伤呢?难道晁节并不像他的表面那样,而是一个有细腻心思的人?
其实刚一看晁节的时候,赵福金觉得他就是个粗俗的丘八而已,为了能活动一个更好的官职所以才带着人来到汴梁,谁知道他竟然有如此的文学造诣,这可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具备的。但大宋一向都是重文轻武,他有这样的本事,为什么不从文呢?做个文官在大宋多有前途,又何必非要做个武将?
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想着,最后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反正满脑子都是晁节的身影,听着身边弟弟越发平稳的呼吸,知道他已经睡熟了,所以也就慢慢起来推开了舱门,来到外面。
外面果然凉风阵阵,吹在脸上舒服的一塌糊涂,江水轻轻地拍打在船帮上,发出了阵阵柔和的声响,白色的船帆高高的扬起,被微风鼓动,带着船向前面行驶着。
赵福金的目光忽然停在了船头,因为她看到了晁节。此时晁节还一个人坐在船头,一手端着酒壶一手拿着酒杯自斟自饮不亦乐乎。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所然,赵福金竟然慢慢地走了过去,刚刚接近晁节,忽然听到他又朗声念叨“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这一次赵福金再次被镇住了,这首词的意境还想要比之前那首还要高得多,完全说出了一个少年人的成长过程和心路历程,看来这个表面上粗鲁的男人真的有一颗文采飞扬的心。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晁节好像听到了什么似地,慢慢回头对着赵福金一笑“怎么,漫漫长夜你也睡不着么?”
赵福金的心猛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似地剧烈的跳动起来,几乎都快喘不过气了。她有点慌张的问道:“晁公子怎么也不睡?”
“今夜会有客人来访,所以还不能睡去,可不敢失了礼数。”
“客人来访?”赵福金也不知道晁节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微微一笑不再讨论这个话题了“我听晁公子年的几首词,每一首都可以算是当世名句,不知道是谁所作呢?”
晁节心里高兴得不得了,他早就猜到了这个女孩子的身份,虽然不能肯定她是哪一个,但跑不了是在紫禁城里面生长的了,从这些女孩子在后面的生活来看她们应该都是喜欢诗词歌赋的,所以自己也就舔着脸借用了一些别人的东西。
心里说:各位不要埋怨我,我也是为了能够迎娶白富美,不,不,不,还是为了能够拯救这些可怜女人的人生,为民造福,所以也就接你们的东西用一下,反正你们都有那么高的文学造诣,再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正是我的拙作,献丑了!”
赵福金点点头“果然是先生的大作,我也是开眼了。不过我还有一件事不怎么明白,还想向您请教一下?”
“请说。”
“从先生的大作来看,您应该是一个心怀锦绣的大才子,但为什么您不考取功名,反而要做个军人呢?要知道我大宋一向都是重文轻武,做个武人虽说也可以报效国家,但毕竟没有文人有前途啊。”
晁节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又喝一杯酒,这才叹了一声“人生在世有多少事情可以尽如人意?不是我想如何就能如何的。更何况刚才我就说过了,现在大宋已经进入了风雨飘摇的时候,天下马上就要放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了。圣贤书虽然好但教化不了那些异族,能让他们彻底清醒的只有手里的钢刀,只有杀的他们血流成河,他们才会永远记住我们大宋的威名。在未来别说还敢想要和我们开战,就算是一想到大宋,也会吓的浑身厉抖。”
“说得好!大丈夫生于当世就该提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做个文人有什么出息?”还没等赵福金说话,那个少年已经大笑着走出了船舱,原来他也没有睡实,刚才赵福金一出门他就醒了,跟着出来一看,正好听到了晁节说的这番话,不由心潮澎湃。
晁节心里实在别扭,没想到这个小屁孩的酒量还真好,喝了那么多竟然还没有睡死过去,偏赶到这个时候出来搅局,实在太讨厌了!
不过此时他的心里也清楚,要想做点什么就不能撇开这个小屁孩,这个孩子应该是和美人接近的最佳途径,于是哈哈一笑“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
若个书生万户侯?”
少年也大笑“这也正是我的心中所想!我就不愿意做个文人就想当个大将军,指挥千军万马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晁先生做的诗词我也听了,是很好,但还少了一些振奋人心的东西,不知道您有没有那样的诗词,念一首让小子也开开眼界。”
晁节心里暗骂,但表面上还不能做出什么不高兴的表情,只是微微一笑“我就来念一首拙作,见笑了!”他慢慢的站起来轻轻踱到了船头,猛的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狠狠的摔在了船上朗声念叨“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灸,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嬴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漂亮!”少年连连拍手“真是过瘾!先生果然大才!”
赵福金也连连点头,不过还是问了一句“先生的词真的很好,但为什么总好像是一位老者写得一般,我倒是真没看到你的白发生出来。”
晁节哈哈大笑“见笑了!白发不一定生在头上,很多时候是生长在心中的。表面上看我好像挺年轻的,其实心中早就觉得自己饱经千年的风霜了。在心中我早就是个苍苍老者,风烛残年了!”这话一出口,两个少年都笑了起来。
“晁先生究竟是做什么的?我怎么越和您相处就越觉得您深不可测呢?”到底还是少年人,赵栩终于问了一句他本不应该问的问题。
赵福金不禁瞪了一眼自己的弟弟,有很多事情不应该说明白的,毕竟在这条船上他们就是一群萍水相逢的普通人,大家可以无拘无束敞开胸怀,但只要一下船他们就再也没有如此的时候了,不管是身份还是家事三个人都不会再有相交的可能了。
所以不如就把这一切当成一场梦,真的假的都无所谓了,大家就用一个迷迷糊糊的称谓多好呢?有很多事情要是讲清楚,反而就没有了那种朦朦胧胧的美感了。
其实此时晁节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表露自己的身份,一旦讲明白了那自己也就和这个小美人从此天各一方,再也没有什么可能行了,所以宁愿糊里糊涂一点更好,于是呵呵一笑“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我也就是个断肠人而已!”
第七章 猿臂寨
臭不要脸的晁节今天也真是豁出去了,把自己肚子里的货都拿出来了,一口气把这两个人全都拍在了那里,这两个少年眼睛里面全都冒出了小星星。
晁节本来还想趁热打铁,再来几句,不过忽然听到了什么似地猛地朝着船帆上面看过去,然后朗声笑道:“客人来了!既然来了,何必要鬼鬼祟祟的,出来见个面吧。”
姐弟两个人也随着晁节说话向上面看过去,果然看到船帆上面不知何时站着一个黑衣人,一身黑色的长衫被风吹得高高扬起,倒显得很是飘逸。
那个人也不隐藏自己的踪迹,站在那里也是哈哈大笑“果然厉害!好一个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简直把断肠人的意境写到了骨头里面,本来某家是来杀你的,可是听到这个我竟然下不去手了,其实说起来我也不过是个断肠人而已,既然都是断肠人何必彼此为难呢?”
晁节微笑着听他说话,并不打断他,此时才笑起来“那么既然都是断肠人,何不下来一起喝一杯呢?”
那人哈哈大笑“之前跟着你们的时候我就已经闻到了好酒的味道,馋虫早就被勾出来了。”说话间那人已经从船帆上面纵身而下,在天上滑行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大鹏鸟一般,落在甲板上的时候一点声音也没有,一看就是个世外高人。
晁节一抬手,从身边的桌子上抓起一瓶酒扔了过去,那人接过来仰头就喝,几口就将酒全都倒进了嘴里,这才一抹嘴大笑一声“果然是天下难寻的好酒,有如此好酒我竟然都忘记了我自己悲惨的过往,果然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哈哈哈…”
晁节也不多说又扔过去一瓶,那人也不多说话直接开喝,连喝了三瓶这才心满意足的一抹嘴“好,我喝了你三瓶酒,未来会为你做三件事…”
没想到晁节却突然说了一句“不用了!不管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能耐,在我看来不过尔尔,我不需要你给我帮忙,也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我也只是为了你那一句都是断肠人,这才没有对你下手,你可以走了!”
这一下不但那个黑衣人就连两个少年都觉得惊讶,没想到晁节竟然如此狂妄。
黑衣人愣了一会忽然笑了出来“好吧,既然是这样,那我也不就不打扰了,那就此告辞!”说完他转身跳上了船头,不过还是停住了身形转身对晁节说道:“我只是第一波,后面还会有别人到来,你可要挺住了。这三瓶酒的情意我会还给你的,不管你需要不需要。”说完猛的往外一纵,就像是一只大鸟一般画出了天际,飞进了黑暗之中。
两个少年哪见过这种事情全都惊讶的目瞪口呆,半晌才说“这可是个世外高人,为什么你不把他留下来呢?”
晁节冷冷一笑“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我的原则一向是不是和我一样的人,我绝不会和他同坐一条船的。”
“不过人家不是说还有很多敌人在后面么?那为什么你不将这个人留下来,好歹也算是增加一点力量呀。”
晁节哈哈大笑“我们的力量足够了,这些人在我眼中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而已。在岸上他们有上百人我权且不惧,现在在我的地盘上面,我就更不担心了。”话音未落忽然感觉到船身猛的一震,他们三个人全都吓了一跳。
晁节往前一看,竟然看到后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船队,十几艘大小战船在水面上一字排开,远远看去像是一条游动的火龙一般。而他们前面也出现了两支快船,每一艘船上都站着七八个人,各自拿着兵器,挡在了晁节他们前面。
赵金福害怕起来,不自觉的躲到晁节的身后,而赵栩则一把拉出了一柄单刀立在自己身前,看样子还真有点像要上去打斗的意思。
晁节看了一下他们轻轻一笑,很是自信的说“不要这么紧张,有我在没有事情的。你们要是紧张的话,那就回船舱去吧,我自有安排。”
这两个人到都没有离开的意思,虽然心里还是有点担心,可都愿意站在船头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时张三已经领着人走了出来,他们显得风轻云淡一点也不紧张的样子。船老大也跑了出来,他却是异常紧张,声音都显得颤抖起来“客官,前面这些人好像是猿臂寨的水匪。”
“是么?你不是说猿臂寨的人从来也不进入水中么?怎么现在他们不但出现在我们面前,而且还有这么多战船呢?你看这些人的样子,哪里像是只会在岸边做活的?明显就是准备好了要在水上干大事的。”
船老大早就乱了,一个劲的摇头,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是好了。
晁节慢慢地走到船头,冷笑着看着对面的船队,提高了声音喊道:“对面的朋友是什么来路?不要挡着我们,我们还要赶路呢。难道没听人说过,好狗不挡路么?”
对面的人还真就是猿臂寨的,他们听说自己一下子被人干掉了八十多人,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于是通知大寨主领着大军过来追赶,他们全速追击一直追到了现在才终于到了这里,远远的看到晁节他们的船马上就派出了两支快船当在晁节前面。
有人对大寨主说道:“看他们的船上好像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应该是咱们的人没有成功。”
大寨主慢慢的点点头“不管那个疯子了,他毕竟不是咱们猿臂寨的人,做不做事咱们也没有办法,还是靠咱们自己的好。”
“前面已经挡住他们了。”
“那就命令所有战船追上去,我今天一定要把他们全都抓起来挫骨扬灰,这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晁节的话音传到了前面的小船上面,气坏了一个当头的,让快船立即冲向了晁节的大船,到了一箭之地停了下来,指着晁节大骂道“狂徒,你竟敢得罪我们猿臂寨,简直就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你敢不敢下来,和我祝永清大战三百合。”
本来晁节的表情很是悠然,可当他一听到下面有人说这话的时候,脸色不禁大变,沉声问道:“下面的人你叫什么?”
“祝永清是也。”
晁节猛的回头对着张三说道:“你下去,给我将这个人砍成两段。”
张三愣了一下,不过还是直接提刀窜下了大船,在空中来了个燕子三抄水,稳稳地落在了小船上面,手里的唐刀往上一举,沉声道:“你会写死字么?”
祝永清一听不禁大怒,猛的一挥手里的长枪就刺向了张三。
张三手里举刀稳稳地看着他,一直到他的长枪到了自己身边,这才猛地往前一近身,手里的唐刀划出了一个诡异的弧线,直接砍向了祝永清的脖子。
祝永清看到对方刀锋凛冽速度飞快,只好撤枪回防,但谁知道这只是虚招,张三得到猛的一摆从下往上直接划了上去。刀光闪过之处,一团黑气猛的出现在刀身上面,而且黑气越发的猛烈,逐渐从张三身后扩散开来,然后将祝永清卷在其中,眼瞅着祝永清已经支撑不住了,司马圣王刀果然厉害!
可就在张三的刀马上就要砍在祝永清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个女人的声音从远处飘来“住手!给我住手!刀下留人!别杀他!”尖利的声音在水面上传的非常之远,不但马上就要下手的张三,就算是站在船头的晁节也听得清清楚楚。
第八章 猿臂寨 二
可就在张三的刀马上就要砍在祝永清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个女人的声音从远处飘来“住手!给我住手!刀下留人!别杀他!”尖利的声音在水面上传的非常之远,不但马上就要下手的张三,就算是站在船头的晁节也听得清清楚楚。
张三手里的刀一顿,转头看过去,只见从身后来了一只快船,穿上站着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虽然看不清楚相貌,但就从这一身极端的打扮上来看也知道这个女人就是当初救晁节的人。
虽然张三并不知道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但自从上一次她离开之后晁节显得非常落寞,就从这一点来看这个女人就和晁节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也就是因为这个张三顿了一下,偷眼看向晁节。没想到此是晁节正笔直的站在船头,虽然那女子的声音传得很清晰,但晁节一点也不为所动,一脸的肃杀之气一点也没有消失,他的手甚至还举到脖子上面,狠狠的划了一下。
张三知道晁节是铁了心要这个人的命了,那自己也就不能手下留情,手里的刀猛的再次往前一递,黑色的雾气再次将祝永清包裹在其中,然后猛地向外面一震像是炸开一样,祝永清惨叫一声身上鲜血崩流,身体一翻直接摔进了水中,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没有办法救活他了。
那个红衣女子看得清楚,不禁大叫一声跌坐在船头。张三收了刀,转身跳回大船,立在晁节的身后。
晁节微微一笑“干得漂亮!对付这些人要是不给他们放放血,他们就一点也不知道天高地厚,杀了一个人这些人也就老实多了。”
“可是那个姑娘…”张三还是有点不托底,担心自己会不会变成人家的出气筒,以后会落下埋怨。
晁节冷冷地哼了一声“她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放心好了!就算她不跟我,也不能便宜这个祝永清。”张三一听这话马上就猜到了里面的故事,不由苦笑了一下,看来这一次自己这个蜡是做定了。
这个时候红衣女子也已经站了起来,吩咐快船来到了晁节的前面,对着晁节大声喊起来“你没听到我喊么?为什么还要杀了他?你难道就这么心狠?”
晁节不禁皱了一下眉,心里说难道他们已经成亲了?不过却是一副好像才看清楚女子的样子,很惊讶的说道:“竟然是表妹?我还真就没看出来。不知道你怎么在这个地方出现了?”
“你知不知道你杀的这个人是谁?你知不知道你之前杀的人是谁?”红衣女子紧咬牙关,指着晁节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晁节却是微微一笑“当然知道了!我杀的人都是水匪!今天白天的时候我在岸边有一百多水匪想要抢劫我的船,我不杀他们难道还要容忍不成?到了现在他们贼心不死,还当在我的前面,想要阻拦我的前路,我难道还要站在这里瞪眼看么?都是水匪,杀他们算是为民除害了。”
女子气的猛的一跺脚“猿臂寨是我爹当家,你杀的人是我家的人,刚才你杀的那个还是我的徒弟,你难道是想一家人翻脸么?”
女子本来以为他这么一说晁节就算不捶胸顿足至少也会惊愕的,没想到一听这话晁节却厉声喝道:“你说什么?你说我姨丈做了水匪,你是在开玩笑么?虽然我和姨丈并没有多少接触,但我知道我姨丈家里一直都是在朝为官,他老人家自己也曾是八十万禁军教头,他老人家一生都为了朝廷效力,怎么可能老了老了变成了水匪?”
“还不是高衙内的逼得!”女子紧咬银牙,又响起了当初被逼无奈只好落草为寇的事情。
其实这些事情晁节早就知道,他这么问不过是为了让那两姐弟听到而已“什么高衙内?难道是高俅的儿子对你们做了什么?”
女子咬咬牙并没有把话说明,但这里面的事情谁不清楚,就连那两姐弟生长在大内也早就听闻了高衙内做的一些事情,当即心里全都明白了。
晁节却又说道:“我姨丈这个人一向正直,就算他被逼无奈落草为寇也总不至于要斩尽诛绝吧?可今天白天猿臂寨的人做的事情却是很不地道,既要人家的东西又想要人家的命,这可真不是侠义所为。”
“白天的事情我并不知道,我爹他们也都不知道,只是后来听说了才过来,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可我听人说了对方使用的武器之后就猜到是你,所以这才快速赶过来,就是不想让你们把事情激化,如此一来你们可要如何收场呢?”
晁节仰天大笑“表妹,这话说得有意思。不过还请你想一下,如果今天白天我这十几个人因为一时好心上岸救人,却不是你们的对手,被那些人全都傻了,那现在又该如何讲呢?如果刚才那个叫什么祝什么的把张三杀了,你又能怎么跟我解释?现在不过是我占了便宜,你们吃了亏,你们就如此不依不饶,实在让我也咽不下这口气。我和你实话说了吧,既然我敢管这个闲事,我就不怕,而且我也早就有了安排,本想着如果猿臂寨的人不来是你们的便宜,来了就让你们全都葬身江中,可就是你的到来才打断了我的计划,我已经手下留情了。”
红衣女子也被晁节这话说的愣住了,不禁回头看了一下已经追上来的自己船队,心里埋怨晁节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服软,要知道事到如今就算自己的爹爹想要保着晁节,那些山寨其他的头领又怎么会答应呢?
其实陈/希真早就听到了晁节的话,本来说是亲三分向,从他心里说是不愿意和晁节发生冲突的,但架不住身边人说怪话,那些人全都义愤填膺想要灭了晁节,现在一听他又如此狂傲自然全都炸了,一个个露胳膊挽袖子想要上来拼命。
陈/希真不禁暗自埋怨“三郎啊三郎,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你就低个头有什么不行的?”可这话有怎么能说出口呢?也不禁僵在那里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是好了。
晁节哪能不知道这是个僵持的时候,心里好笑,知道是自己露点实力震慑一下的最好时机了,当即指着前面一艘快船“表妹,你别以为我是在说大话,你看看我是怎么对付那艘船的,你也就明白表哥说的什么意思了。来人,给我将那船炸了!”
刚才那艘船上还站着几个人,自从祝永清被杀之后他们全都跳进水里逃命去了,现在哪还有人敢站在那里,水面上只剩下一艘孤零零的小船。
晁节手下人早就从船舱里面搬出了一门土炮,架在船头对准了小船,有人点燃了火捻,嗤嗤一阵轻响之后只听到轰的一声巨响,一道火龙从土炮当中喷射而出正中小船,那艘小船被炸得飞上了半空,在半空当中裂成了无数碎片,像烟花一样散开,然后碎片又像是雨点一般落在了水面之上,这一下不但陈/希真父女就算是那些刚才还在叫嚷着要上去拼命的人也都瞬间没了声音,所有人全都陷入了沉默当中。
第九章 猿臂寨 三
晁节手下人早就从船舱里面搬出了一门土炮,架在船头对准了小船,有人点燃了火捻,嗤嗤一阵轻响之后只听到轰的一声巨响,一道火龙从土炮当中喷射而出正中小船,那艘小船被炸得飞上了半空,在半空当中裂成了无数碎片,像烟花一样散开,然后碎片又像是雨点一般落在了水面之上,这一下不但陈/希真父女就算是那些刚才还在叫嚷着要上去拼命的人也都瞬间没了声音,所有人全都陷入了沉默当中。
晁节心里高兴,他可不是高兴这东西的威力,而是为了如此简单就能震慑对方,这才是最高的境界。现在土炮里面放的已经不是当初的黑/火/药面子了,而是放了晁节最新研究的真正炸药,威力增大那是想当然的。
别忘记晁节可是有个当炮王的老爸,他留给晁节的那些笔记早就被晁节背得滚瓜烂熟,他一直都没有拿出来就是担心自己的实力不够,怕保不住这些好东西,现在终于有了一点起色,他当然是立即开始做实验,现在用的就是第一批试验成功的东西。
绿矾可以烧出硫酸,硫酸加硝石溶解蒸发变成硝酸;动物油加草木灰形成甘油;唯一困难的是硅藻土提纯。硅藻土好弄,可是大宋现在的技术手段却实在不足以对该东西进行最佳提纯。所以晁节索性就除去硅藻土的水分,然后在尽量弄掉杂质,使其变成了纯碱。
这些东西准备妥当,在按照一定的比例进行添加之后也就变成了原始炸/药,别看原始却也是比黑色火药的威力高出百倍以上。晁节早就想好了以后有时间有地方,他一定要将这种炸/药再继续提高成高爆炸/药,再之后就可以制作出炸胶甚至无烟火药,到那个时候他也就可以大力发展真正的火炮了,可现在这些东西还不是时候。
一炮打出去,土炮已经从中间炸开了,这东西实在威力太大,土炮根本就经不起这么大的爆炸力,但现在天色黑暗那些人又没见过这东西,所以竟然谁也不知道晁节只不过是虚张声势,大家看着船头的火炮全都噤若寒蝉,连大气也不敢出了。
晁节把手背在后面,站在船头更显得意气风发,一脸的志得意满“表妹,还请麻烦您回去和姨丈说一句,我晁节就在这里既不跑也不躲,他如果真的还拿我当自己家的亲人就马上派一只小船过来接我去拜见他老人家,咱们还是一家人。如果他老人家觉得气不顺,怎么也出不来这口气,那就派上大战船来,我们就在此处决一死战!”这话说的干脆无比,随着江风灌满了整个江面,每个人都觉得好像有种无形的压力也随着这话扑面而来,大家都出现了窒息的感觉。
晁节独立在船头,一身白色的衣衫被江风吹得咧咧作响,他的头高高昂着眼睛中射出两道精光,不管是谁也不管只是他的目光,不管是谁也不敢平视他的身影,大家只敢偷偷的仰视他,觉得只有如此才不会被那如山的气势所压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希真觉得自己的后背都被汗水打湿了,他猛地一回头看向了自己的那些手下,这时才发现这些人的脸上也全都是惊恐的神色,汗水随着鬓角滴滴答答的落在衣服上面,刚才那些大喊大叫的人现在都紧紧的缩在后面,好像生怕晁节知道自己说过什么似地。
陈/希真心里叹息了一声,虽说他很想要保住晁节,但没想到此时被晁节完全占据了主动,一群人连句话也不敢说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苦涩。
“诸位怎么看?你们觉得本寨主应不应该认下这个畜牲呢?”最后他还是说话了,再不说话他有种快要被恐惧淹没窒息的感觉。
身后的人被他这么一说全都如梦方醒,好几个人都跳了出来“大寨主我们一向是以您马首是瞻的,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既然是一家人那咱们就不说两家话了,还是认下的好!”
“都是实在亲戚,哪能翻脸不认人呢?也怪那几个混蛋不开眼,抢谁的东西不好偏偏要抢自家人,死了也活该!”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不过中心思想都一样,那就是必须要认这门亲戚。
陈/希真点点头“那就这样吧,派一只小船过去,将这个畜生接过来说话。”,马上就有人调了一条小船驶了过来,转眼间已经到了晁节的船下。
晁节哈哈一笑,抬腿就要换船,却被赵福金一把拦住“晁公子,不能轻易过去啊,这些人都是水匪,他们会不会言而无信?到时候您一个人陷入他们的重围当中,我们这边又怎么办好呢?”
晁节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赵福金的小手,趁机在她的手背上一划“放心好了,那些人虽然多,但在我看来不过尔尔,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对我如何的。再说了,对面那个人是我的姨丈,我不是替我的亲戚说话,我姨丈这个人一向正直,白天发生的事情他一定不知道,要不然那些人也不会只在岸边呼救,他们直接开战船出来抢劫不就行了?这中间的误会要是不讲清楚,那恐怕也是不行的。你们就乖乖的呆在船上,天大的事情有我来处理好了。”
赵福金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后面,马上/将手抽回退了好几步,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是好,一颗心毫无缘由的狂跳起来,心里琢磨是不是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呢?
可是晁节还没等下船,身后又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我陪你去!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水匪,有多大的能耐?”说话间,从后面晁节住的船舱里面走出了三个女子,左右两个一身蓝衣中间一个一身白衣,猛的一出来吓人一跳。
三个女子全都长得非常漂亮,特别是左右两个人长的一模一样,而中间那个女孩子长得颇为清纯,仿佛九天玄女不沾一点人家烟火一般。不过三个人全都提着长剑,脸上也全是杀气,看那意思都应该是江湖中人。
赵福金和赵栩不禁一愣,这三个女子是什么时候上的船?为什么之前一直都没有见过她们呢?她们又都是从晁节的屋子里面出来的,难道说…一时间赵福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咽喉有点发酸。
晁节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皮笑肉不笑了一下“不用了,我又不是去打架,那边的人是我的姨夫,他能把我如何呢?你们也留在船上吧。”
白衣女子却来了脾气,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晁节,你别不知好歹!姑奶奶说要陪你去,就一定要陪你去。”
晁节当然知道这个女孩的脾气,表面上看他好像是一朵纯洁无暇的小花,其实却是火爆脾气一点就着的标准女汉子,当即一咧嘴“既然如此,就你一个人跟着就行了,两位徐姑娘就不用了吧。”
这三个人正是白巧巧和徐暧暧、徐媛媛两姐妹。其实晁节自从上次离开韩世忠的大营,白巧巧就再也坐不住了,她觉得自己有义务保护晁节的安全,所以她辞别了韩世忠一路跟随晁节,先是回到了歙州,后来又跟着他一路北上。
本来她们只是雇了一条小船远远的跟在晁节大船的后面,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她们也都看在眼里,但发现晁节没有吃亏所以也就没有露面,一直到黄昏的时候他们的小船竟然看到猿臂寨出来的追兵,便想到了这些人一定是要去找晁节的麻烦,所以便急忙追赶过来。等追上之后他们将事情告诉晁节,晁节这才有了准备,要不然他怎么能知道今夜会有客人来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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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猿臂寨 四
本来她们只是雇了一条小船远远的跟在晁节大船的后面,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她们也都看在眼里,但发现晁节没有吃亏所以也就没有露面,一直到黄昏的时候他们的小船竟然看到猿臂寨出来的追兵,便想到了这些人一定是要去找晁节的麻烦,所以便急忙追赶过来。等追上之后他们将事情告诉晁节,晁节这才有了准备,要不然他怎么能知道今夜会有客人来访呢?
对于她们三个人的突然出现,晁节是非常高兴的。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所接触到的女性不多一共也就三个人而已,而且好像都已经结束了似地。
陈丽卿救了他一次,后来还去而复返,不过看到他没事之后说什么都要离开,晁节也不能强行挽留只好放她离开,心里已经认定这个女子恐怕早就想好了要嫁给祝永清,自己和她的缘分也就到那个时候为止了。白巧巧更是个奇葩,晁节早就对她打消了那些念头,也真的不明白这个女子脑子里面想的是什么。而刚刚认识的这个美人,漂亮是无话可说,但毕竟人家出身高贵,就算自己想要如何至少也要再等几年,等人家落难才有机会,那也就和水月镜花没有区别了。
本来还一直哀叹自己感情不顺的晁节忽然看到白巧巧她们的到来,哪里还有不高兴的理由,心里也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了。不过这个白巧巧还真就是个奇葩,她一上船马上就占据了晁节的屋子,把晁节赶到了船头,要不然晁节也不会闲得无聊在船头摆造型了,心里还琢磨着应该怎么和这个奇葩往下面交流呢,赵福金正好出来。
现在白巧巧一说要陪着自己一起去,晁节虽然知道不怎么合适,但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这个女子果然是个重情义的人,还很担心自己的安危,那还要什么自行车呢?
两个人一起上了小船,不一会工夫就到了对方的船队,晁节登船之后被人领导了陈/希真面前,此时陈丽卿等人也都会到了主船上,两帮人终于见面了。
陈/希真心里琢磨应该怎么和晁节打招呼呢?自己先说话?一定不好!不管怎么说自己都是长辈,这个架子一定要端着。自己不说话?那好像也不行,晁节现在占据了主动,要是他一翻脸那么今天还真就不好过了。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晁节已经快步的走到了他的面前,什么也不说直接撩衣襟跪倒在地上“姨丈一向可好?外甥这厢有礼了!几年不见,世事无常,谁知道咱们竟然还有见面之日,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亲人了呢。”说着放声大哭起来。
这一下不但陈/希真就连他身后所有人全都愣住了,大家都还以为按照刚才晁节的狂劲,上船来还不知道要说什么难听的呢,哪知道竟然是这么一个样子?陈丽卿也止不住跟着抽泣起来。
陈/希真六十多岁的人了,一辈子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可他怎么也想不到晁节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亲人了,也是百感交集老泪纵横,站起来一把抱住了晁节“三郎,三郎啊,这些年可苦了你了!”
“大哥在世的时候常常说,我们晁家人丁不旺,但好歹上一辈还有个姨丈,您就是我们辈分最大的亲人了,一旦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记着,还有姨丈管我们,您已经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可谁知道后来大哥上了梁山,我们也就更不敢和姨丈取得联系了,一直到今天才终于见面,实在想死我了!”说着又泣不成声起来。
陈/希真连连拍着晁节的后背“你大哥是个莽撞人,不过他一生也是以义气为重的。而且我告诉你,他没死之前逢年过节我和你姨母的生辰忌日全都会派人来汴梁送钱送物,一直到他身死之后,就断了联系。前些年我一直都托人打听你的下落,很多人传说你已经死了,一直到之前你们征王庆的时候,我才听说你还活着并且在宋江的帐下听令。可我就不明白了,以你和你哥哥的为人能力,怎么连一百零八将都没有当上呢?还有你大哥到底是怎么死的?我怎么听说是被宋江等人害死的呢?”
晁节紧紧咬着牙“姨丈,这件事我没有证据,但经过这么多年的感觉,大哥应该就是死在宋江这个小人的手里,他不害死我大哥又怎么能掌握梁山大权?至于我,这些年忍辱负重如履薄冰,多亏了大哥的几个好朋友,这才侥幸活了下来,可我们晁家的人却基本上已经死绝了。”说到这里一老一少又抱头痛哭,身边的人也都不禁跟着掉泪,谁也没有想到宋江竟然是个虚有其表的小人,一个个都恨得咬牙切齿,特别是苟氏兄弟等几个陈/希真的铁杆全都声言要即刻发兵去为晁盖报仇。
陈/希真和晁节这个时候才终于止住了悲声,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起来,陈/希真挨个给晁节介绍自己的手下人,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荡寇志里面那些和梁山有深仇大恨的人物,晁节一个个见面心里也觉得好笑,更是感叹多亏了自己练过,要不然这说哭就哭的本事也不是那么好整的。
嘴上却是一个劲的表达歉意,那些人自然都是一个劲的谦让,都说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一切都是误会而已,本来那些人就犯了山规死有余辜,被晁节杀了正好算是清理门户,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形势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家亲,再也没有任何人想要拔刀相向了。
陈/希真擦擦眼泪,一把拉住了晁节“孩子,你现在已经到家了,你姨夫我虽说没有多大的本事,但保住你易如反掌,咱们不在这讲话了,咱们现在就回寨里面,然后好好聊聊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哪知道晁节立即摇手拒绝“姨丈,现在不是时候。我有一句话想问问您,您一定要和我讲实话才行。您现在干这个是想要有朝一日造反呢?还是希望有一天能被招安呢?”
陈/希真没想到晁节直截了当把这句话问出来了,当即愣了一下,不过看看四周都是自己人当即就决定说实话了“当然是想有个好出身了,毕竟当贼不是个事,大家要是有个好前程不是好事么?”
“对了!你这么想就对了!”晁节一拍手掌“但如果是这样,我就更不能在这里耽搁了。你知不知道白天的时候那些人抢的是谁?”
“不知道呀,这件事我都是后来才知道的,但看他们的船应该是有钱人家吧。”
晁节苦笑一下“和您说实话吧,这两个人就是赵大官人家的孩子。”
“赵大官人?哪个赵大官人?”
“还有哪个?不就是大宋的皇帝陛下么?”
这句话一出口陈/希真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脸色变得铁青,他这才知道自己已经创下了弥天大祸“这可如何是好呢?”
“姨丈放心!这两个人被我救了,对我很信任!我也和他们说了,你们是好人替天行道,绝不敢伤天害理的事,不过现在咱们要做的是将他们的船还回来,然后尽快回去,这一次之后一定会引来宋军的报复,要想真的被招安,那么就一定要打赢下面的大战才行,这一点您明白吧?”
“那可如何是好?我们现在根本就没有准备好,一切都只有个雏形,想要抵抗大宋的围剿,还差得远呢?”
第十一章 猿臂寨 五
“那可如何是好?我们现在根本就没有准备好,一切都只有个雏形,想要抵抗大宋的围剿,还差得远呢?”
“应该问题不大吧。”晁节到没有陈/希真那么紧张“宋军的主力现在不是集中在宋辽边界就是全都在方腊的战场上,剩下那些都是老弱病残,有什么可怕的?您也做过禁军教头,更应该清楚那些所谓禁军的战斗力是什么样子的,所以就算他们来了又能如何?再说了,现在朝廷不可能几面用兵,不管是粮草还是金钱他们都不会这么浪费的,所以就算来了,也不过是小股宋军,钥匙链他们也打不过,那你们还可以撤退嘛。”晁节没有说实话,他的意思其实是,如果连那些人你们都打不过,那还不如直接投降好了。
陈/希真当然知道晁节说的是真的,但他更惦记晁节手里的新武器,心里琢磨如果能把他的火炮留下来几门,或者能拿到他的连弩,那自己就真的谁也不怕了。可是他也不能直接问人家要,这些东西都是保命的,谁能把自己的底牌随便交给别人呢?
“三郎,你不知道,我们山寨刚刚起家,最近也正赶上青黄不接的时候,之前弄到的钱粮全都花干净了,实在是太困难。要不是如此,也不会有人宁愿违反山规也要下山去干买卖了。”陈/希真一边说话脑子里面一边想着怎么能把话题转到那些武器上面,没想到刚刚起了个头,晁节就直接把话接了过去。
“说了半天原来是因为这个,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呢。这个您先拿着花吧,之后我会再派人送些东西过来。”说话间他已经从怀里取出了一张交子递给了陈/希真。
陈/希真接过来一看,不禁失声叫道:“五万两!你怎么有这么多钱呢?”他这么一说身边的人也都显得非常惊愕,五万两银子在北宋年间可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一般普通的家庭一年的花费有个几十两银子也就够了,所有人看晁节的眼神更加不同了。
这个年轻人不但有本事能打仗还是个财神爷,这种人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吧。
晁节倒是没有觉得什么微微一笑“我就是干点小买卖罢了,以后我的商号可能还要从这里走,到时候还请姨丈高抬贵手,我的商号叫万达,等过几天我到了汴梁,再让他们送一批物资过来,到时候诸位英雄也就可以专心练兵了。”
陈/希真将交子放进怀里,一把拉住晁节的手也是感慨万分“三郎,你到汴梁去干什么呢?”
“当然是去谋一个好出身了,要不然我去那里干什么呢?”晁节顿了一下“姨丈,我就不多耽搁了,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等我从汴梁回来,一定到猿臂寨去看望您和表妹,还有这帮英雄好汉。”
陈/希真恋恋不舍,但也米有继续挽留,只是拉着他的手往前面送。直到这个时候,晁节等人才注意到他们的船头正有两个人像木雕泥塑一般互相对视着,虽然黑夜中看不清楚他们的表情,单超杰仿佛听到了噼啪的声音在两人之间不停地响起,偶尔还会有火花在黑夜中不时的亮着,那便是两人眼神的交锋。
晁节暗叫不好,怎么把她们两个人给忘记了?不过她们为什么像是见到仇人似地呢?好像她们以前并不认识呀?不过想想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正所谓同性相斥,这俩人虽说一个清纯一个火辣,但实际上都是女汉子一枚,可能是一见面就把对方的内在给激出来了也说不定。
“三郎,这位姑娘是…”陈/希真也直到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到白巧巧的存在。
晁节急忙介绍“这位是我的…朋友,白巧巧姑娘。白姑娘,这是我的姨丈,这位是我的表妹陈丽卿。”
两个女孩终于各自收起了能杀人的目光,彼此点点头,但谁也没有说话,看对方的眼神还是夹枪带棒的。
晁节的介绍实在有点含糊不清,虽说北宋风气比较开放,但也不是随便一句朋友就能让人明白是怎么回事的,不少人看晁节的眼神都变得暧昧起来,全是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
可陈/希真和陈丽卿的心里全都不怎么舒服,他们同时想到了当初的婚约。其实这件事陈/希真和陈丽卿本来都是不想再提了,在晁节十岁左右的时候陈/希真就见过他,也知道他缺根弦,不过他们是指腹为婚的,所以想要解除这个婚约实在不好开口,后来听说晁盖上了梁山,陈/希真还挺高兴的,至少这婚约的事情应该可以就那么过去了。
再后来他们上了猿臂山认识了祝永清,陈/希真觉得这个小伙子不错,也就存心撮合他们两个人。陈丽卿虽说不像她老爹那么势利,但也不愿意嫁给一个傻子,所以才想要亲眼看看晁节是不是真傻,如果真傻那么就再也没有怨言了。
可谁知道上一次见面之后,晁节的表现不但不傻,而且还处处都显示出一个男子汉应有的风采,所以她的心也跟着乱了,回来之后也不怎么和祝永清接触。陈/希真问过这件事,但对姑娘所说的半信半疑,总觉得这脑子不好应该不会那么轻易的恢复正常。
可是这老天偏偏就喜欢开玩笑,十几年不见,一个当初的傻子现在变成了英武的青年,不好用的脑子却弄出了这么多恐怖的武器,最讨厌的是还会挣钱,这些技能随便一个都可以让一个人一飞冲天,可偏偏现在都集中于一个人的身上,这可真是让人眼热啊。
最可气的是这个人偏偏是自己有婚约的女婿,但现在看晁节的意思好像也不想再提这段婚约了,难道说就眼看着这么好的女婿归了别人?陈/希真快速的判断了一下现在形势,马上就想出了对策。
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三郎,现在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我也不挽留你了。不过事情办完之后,不管成也好不成也好都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就到姨丈这里来,只要有姨丈一口干的,就绝不会让你吃稀的。更何况你表妹都已经二十多了,总留在我身边也不是个事,你们当初指腹为婚的事情我一直都惦记着呢,现在也应该要抓紧办了吧。”
回去的路上晁节一直都不敢和白巧巧讲话,她自从知道自己和陈丽卿的婚约之后脸色就一直都煞白的,好歹晁节打了个马虎眼没有答应什么,要不然晁节觉得白巧巧有可能会直接拔剑刺自己。
这条路来的时候飞快,可不知道为什么回去的时候显得非常缓慢,好像总也到不了头似地,就在晁节心焦的受不了的时候,突然听到白巧巧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为什么不把你的武器给你姨夫呢?好歹他也是你的亲戚,马上就要碰官兵了,你就不怕你那个千娇百媚的表妹遇到什么危险?”
晁节暗中裂了一下嘴,果然都是纯粮食酒后劲才大呢,这么半天恐怕一直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当即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声,然后凑到白巧巧的身边低声说道:“到现在为止在这个世界上能让我相信的人不多,陈/希真不是其中之一,我不会用自己的东西武装一群白眼狼的,除非他们是我的人才行。不过这群人看着一个个都还算是精神,要是连一群酒囊饭袋都打不过,那也就什么都不要说了还不如直接死了的好。”
第十二章 欢乐时光
晁节回到船上又对赵氏姐弟表达了一下陈/希真的抱歉之意,并再次重申这些事情都是他的手下人自己偷偷干的,和他关系不大。
赵氏姐弟虽说有点不高兴,但他们看到陈/希真把自己的船还了回来,也就不想再做过多的追究了。毕竟他们都没有经历过什么事情,以为天下的事情都是这样罢了,至于死的护卫他们到没有在乎,这也是晁节求之不得的事情,所以也就不再提起了。
白巧巧也没有再过多的问什么,她甚至都没有在提起陈丽卿的事情,就好像这一夜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过一样。不过晁节倒也习惯了,他也没有故意招惹白巧巧,反而故意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也不和她单独交流什么,这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赵氏姐弟也一直没有说明自己的来历,晁节也不多问,整个一艘船上就好像有一种很奇怪的平衡似地,但就是因为有这种奇妙的平衡存在,使得大家过的都挺开心的。
每天到了黄昏的时候一船的人都会聚到船头,晁节总能拿出一些让大家感觉到新鲜的话题或者游戏来,大家都会玩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会各自恋恋不舍的散去,只等着明天晚上再相聚。
这天白天他们路过一个镇子靠了一下岸,补充了一点必需品就马上上路了,还没到晚饭的时候大家就被一阵阵异香吸引的全都上了甲板。
只见晁节正站在船头,面前摆着一个长方形的炉子,上面正放着一些什么东西,那种香味正是从炉子上面飘来的。
“节哥哥,你是在干什么?这么香的味道实在太折磨人了,我连觉都睡不着了。”赵栩到底是小孩子性格,这几天和晁节已经混熟了,所以讲话也没有多少顾忌。
晁节哈哈一笑“这些天总是吃鱼吃河鲜我实在太腻歪了,今天到岸上一看竟然有不少可以吃的好东西,所以让人买了一些,今晚上我就亲自给你们露一手,让你们也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美食。”
赵栩一愣“你还会做菜?太厉害了吧?”
赵福金也在一旁微笑着“人家不都说君子远离庖厨,看来你也算不上个真君子。”
晁节嘿嘿的笑着“圣人都说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更何况我这芸芸众生了。来,大家都尝尝,这可是纯正的烧烤,可不是一般人能吃到的。”晁节弄得东西也就是最普通的烧烤,在他的时代到了夏天街边到处都是烧烤摊,好像什么都能放在烤架上面烤一下似地普通得不得了,但这些人哪有这方面的经验,鸡鸭鱼肉也好、羊肉牛肉也罢、虽然都吃过但这么吃还是头一次。
就算是赵氏姐弟锦衣玉食长大的人,也都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东西,特别是赵栩一边吃一边赞叹,连说这是自己吃过的最好的东西了。
所以只要将这些东西放进嘴里的,没有一个人不说好吃的,毕竟晁节做烧烤还真是有他的秘诀。以前在剧组有时候能有好几个月都困在深山老林里面,每天除了盒饭什么也没有,偶尔晁节他们受不了了,也会弄了炉子烤上一堆东西,那个时候不管是大腕还是明星全都会放下架子跟着一起蹭吃蹭喝,也只有那个时候晁节才会觉得人人平等这个概念是真的。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学到了很多这方面的技巧,毕竟有很多时候是没有那么多的调料的,所以就要有什么用什么。晁节刚才上岸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要干这个,不过一看市场上还挺繁荣,不管能买到孜然这种异域的香料,还有不少非常奇怪的东西,他每一样都买了一些,试着一做味道还真就不错,除了没有辣椒之外其他的和以前的烧烤没有区别。
喝着酒吹着风吃着满嘴流油的和各种美食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涨,就连那两个受伤的侍卫也都被搀扶出来跟着一起吃东西了,他们受的伤本来就不重再加上晁节的处理方式妥当,所以这才几天工夫就已经好个差不多了。
他们都是正经地方出来的知道个规矩,所以都不敢靠到前面,就找了后面不显眼的地方坐下,但看着晁节的手下都毫不拘束的跟着一起吃喝还是觉得即不可思议又十分羡慕,不过他们自己却不敢过于放肆。
晁节他们吃吃喝喝了一阵也是有点玩得高兴了,便让张三拿出了刚刚在岸上买来的冬不拉来。要说大宋的商贸做的的确厉害,这种东西竟然都能在一个小小的市场上买到,还真是让晁节大开眼界。
其是晁节并不会弹这东西,但他可是会弹吉他的,而且歌唱的还不错,现在有没有吉他只能用这东西代替了,反正看着也差不多。
抱着冬不拉晁节先摆了个POOS,那些人哪知道他要干什么,不过看着他端着奇怪的乐器也差不多猜到了他想要唱一段,于是都看向了晁节。
晁节也是有点喝高了,脑子里面一转忽然就想起了那么一首歌,也不管这个时代到底要唱什么该唱什么,反正直接就唱了出来。
人生本来就是一出戏
恩恩怨怨又何必太在意
名和利啊什么东西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世事难料人间的悲喜
今生无缘来生再聚
爱与恨哪什么玩意
船到桥头自然行
且挥挥袖莫回头
饮酒作乐是时候
那千金虽好快乐难找
我潇洒走过条条大道
我得意的笑
又得意的笑
笑看红尘人不老
我得意的笑
又得意的笑
求得一生乐逍遥
我得意的笑
又得意的笑
把酒当歌趁今朝
我得意的笑
又得意的笑
求得一生乐逍遥
这些人不禁傻眼了。喝多了唱歌的人在任何一个时代都不是凤毛麟角,但关键在于唱的是什么,有那么多唐诗宋词大部分都是要唱出来的,谁知道他竟然会唱这么一个奇怪的歌,实在太莫名其妙了。
不过随着晁节唱到了高潮处,大家又都觉得这首歌好像更有些意思,至少它不像宋词那么死板而且更朗朗上口,特别是曲调轻快整首歌更是透出了及时行乐开心这些东西,非常适合现在的环境,于是大家也就都安静地听着。
这首歌旋律其实很简单,所以只听了一会像赵金福这种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的人马上就学会了,不过她也只敢小声跟着哼唱,之后其他人也都一个个的学会了,大家一起跟着唱起来,赵福金这才大胆起来,唱的声音越来越大。
有时候就是这样,一旦放开了,也就无所顾忌,很快歌声就随着江风远远的飘了出去,跟着唱歌的人也都觉得十分的开心,每个人脸上都是笑容。
晁节唱完之后先是哈哈大笑一阵“今天真是高兴!不过我打听过了,明天咱们就应该能到达汴梁附近,也就是说明天朋友们就要分离了,今天这顿饭也就算是咱们最后的晚餐,所以大家一定要吃好喝好,一起玩的快乐。就算再过十年二十年咱们每个人想到这艘船想到这一天都会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那就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这么一说赵氏姐弟都好像如梦方醒一般,这几天过得实在太开心了,说起来真的有点不舍得,但又能如何呢?大家还是要过自己的生活,这件事不能强求的,一想到这里心情也跟着低落下来了。
晁节好像也看出来他们的情绪低落,于是马上又弹起了冬不拉,清冷而有点悲伤的琴音响了起来“让我悲也好让我悔也好
恨苍天你都不明了
让我苦也好让我累也好
随风飘飘天地任逍遥
英雄不怕出身太淡薄
有志气高哪儿天也骄傲
就为一个缘字情难了
一生一世想捕捕不牢
相爱深深天都看不到
恩怨世世代代心头烧
有爱有心不能活到老
叫我怎能忘记你的好
让我悲也好让我悔也好
恨苍天你都不明了
让我苦也好让我累也好
让我天天看到她的笑
让我醉也好让我睡也好
把愁情烦事都忘了
让我对也好让我错也好
随风飘飘天地任逍遥…”
第十三章 种子
在通往汴梁的官道上有一支队伍正快速的行进着。队伍的前后都是鲜衣怒马的骑士,他们一身金色衣甲手持金色的长枪一个个精神百倍,一看就和普通的宋军有着天壤之别。队伍的正中有五辆巨大的马车,每一辆都精美艳丽,打眼就不是普通的货色。
这么一支队伍忽然出现在官道上,让往来的百姓纷纷躲避,明眼人看得出来这一定是来自于皇宫大内的,车里面坐着的不是公主皇子,也至少是个亲王。
赵福金和赵栩正坐在第三辆车上,此时车上已经点起了檀香,他们也都换了衣服,袅袅的香气让他们忘记了一路上的疲惫,但忘不了的却还是一路上的欢歌笑语。
昨夜他们在船上正高兴的时候,接他们的人也就到了,正是之前靠岸的时候寻找姐弟踪迹的人找到了他们,于是马上联系了正在附近寻找的金枪营。虽说姐弟两个有千般不舍,但毕竟还是要走的,就像晁节说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一切终将回归正轨,所以他们还是走了。
金枪营毕竟都是骑兵,他们也不敢再走水路,所以特意选择了一条陆路向汴梁而去。
赵栩靠在软床上面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赵福金也痴痴地看着一个方向,可是眼前出现的却还是昨天夜里分别的场面,耳边回荡的也是晁节在船头对着自己唱的最后一首歌。
“屋檐如悬崖
风铃如沧海
我等燕归来
时间被安排
演一场意外
你悄然走开
故事在城外
浓雾散不开
看不清对白
你听不出来
风声不存在
是我在感慨
梦醒来是谁在窗台
把结局打开
那薄如蝉翼的未来/经不起谁来拆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
沉默年代或许不该太遥远的相爱
我送你离开天涯之外你是否还在
琴声何来生死难猜用一生去等待
闻泪声入林寻梨花白只得一行青苔
天在山之外雨落花台我两鬓斑白
一身琉璃白透明着尘埃你无瑕的爱
你从雨中来诗化了悲哀我淋湿现在
芙蓉水面采船行影犹在你却不回来
被岁月覆盖你说的花开过去成空白
梦醒来是谁在窗台把结局打开
那薄如蝉翼的未来/经不起谁来拆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
沉默年代或许不该太遥远的相爱
我送你离开天涯之外你是否还在
琴声何来生死难猜
用一生去等待”
这词当中有很多令人费解的东西,不过冰雪聪明的赵福金还是能猜出个大概,表面上它没有别的曲牌那么工整,又有很多古怪的比喻和写法,但里面包含的浓浓离别之情和爱恋却是显而易见的,看来人家早就知道自己是个女孩子了,但他为什么又不和自己说明呢?难道他也猜出了自己的身份?知道这就是彼此最终的命运不成?
赵福金忽然感觉到心里一阵被刀割般的疼痛,那疼痛让她抑制不住的轻轻呻/吟了一声。
赵栩听得真切一翻身坐了起来“姐,你是不是还在想着节哥哥?”
“什么节哥哥!”赵福金也感觉到自己失态了马上板起脸教训弟弟“以后不要再提起这个人了。咱们回去之后,如果父皇问起,就说咱们被一个叫做晁节的人救了,其他的都不要多说,特别是他和猿臂寨的关系更不能和任何人透露半句,也不要说起他有什么武器,明白么?”
“为什么?”赵栩不明白的看着自己的姐姐“他不是说已经把这些东西都献给朝廷了么?交到了童贯那个奴才的手里,为什么还不能提呢?这可都是天大的功劳啊。”
“你懂什么?”赵福金溺爱的看着自己的弟弟“你还小,很多事情并不明白。这世上的事情有很多时候并不是想当然的,表面上看是功劳,实际上究竟是什么谁也说不清楚,一个弄不好就会给他引来杀身之祸,你要是真的拿他当个大哥哥,那就一定要记住姐姐的话,明白么?”
虽然赵栩并不明白自己姐姐说这些话的真实含义,但姐姐的话对于他来说就是圣旨,所以他还是很认真的点点头“不过姐姐,还有两个侍卫呢?他们会不会乱说?”
“放心吧,我已经交代给他们了。他们都是老行伍了,人情世故比你我还要知道的透彻得多,所以都是聪明人不需要说得很明白就懂了。”
赵栩坐在那里想了想“姐姐,晁节不是想要进京城谋个好出身么?那咱们是不是要帮他一下?如果咱们在父皇面前说一下他的事情,会不会引起父皇的注意呢?也许真的可以给他封个大官留在汴梁,那到时候我们不就可以常常去找他玩了么?”
赵福金苦笑了一下“我的傻弟弟,要是被人知道了他是个土匪出身,不但帮不了他,说不定还会害了他的。”
“可是他也是个有才的人啊,你看看他做的诗词,比那些自称名士的人不知道强了多少倍,我看就是和东坡先生相比也不遑多让,再加上他还会打仗,这种大才若不能为朝廷重用,可真是一件憾事。”
“自古文人相轻,你看看东坡先生的遭遇不就应该略知一二了么?晁节还曾经当过山贼,这样的人就更不会被朝堂所接纳了,就算我们说服了父皇,他也会被那些文人吞的渣也不剩的。”
赵栩哼了一声“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人家救了咱们的性命,咱们就什么也不帮人家做么?我还想着如果有一天他能当个大官,你就可以和他门当户对了,到时候…”赵栩忽然看到了赵福金眼角的泪水,他猛的住了嘴叫了一声“姐姐!”
赵福金轻轻摇摇头“我们生在皇家,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不过现在还好,如果是汉朝时候说不定姐姐早就被送到塞外了。以后这种话不要再提起了,姐姐的命运早就注定,早晚要进蔡家的大门。”说到这里赵福金也觉得自己的命运悲惨,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像是断了线的珍珠点点滴落。
赵栩猛的跳了起来“难道我们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么?可恨我们的娘亲死得早,要不然有她在的话总也可以在父皇面前说两句话的。”
“别说我们的娘亲只是个普通的妃子,就算是皇后也总不能决定姐姐的命运,能决定姐姐命运的只有父皇,除了他谁又能做什么呢?”
赵栩一听不禁颓然的坐回了原地,两只眼睛呆呆地看着前方。
姐姐赵福金,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片天空,是她给了自己缺乏的母爱,是她在自己受伤时拼命保护自己,是她在受到水匪攻击时还紧紧的抱着自己,想用她弱小的身躯保住自己的性命,说是姐姐又和母亲有什么区别?
她是那么美丽,她是那么善良,她是那么有才情,难道就眼看着这样的人嫁给蔡家?他们也配!他们连给晁节提鞋都不配,就更别说娶自己的姐姐了。
不行!绝不可以!我不能再当个小孩子了,我不能再躲在姐姐的裙角后面,我要像个男子汉一样挺起胸膛。姐姐你放心好了,从今天起我会站在你的前面替你挡风遮雨,我绝不会再让你伤心,哪怕为此付出我的一切直至我生命的终结。
如果是老天让你伤心,我就翻天彻地;如果是父皇让你伤心,那我就…我就…
这一刻赵栩的表情忽然变得狰狞无比,他再次慢慢地站了起来,看着远方若有所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只要我做了那个位置,你就不会再伤心,也就没有人敢欺负你!这就是我赵栩许下的诺言!
晁节用三天的时间在姐弟二人心中各自种下了一颗种子,在此刻陡然发芽了,也直到这一刻历史的车轮才终于偏动了一下,向一个谁也不知道结局的方向行驶过去。
第十四章 另类表白
船终于进入了汴梁,虽然只是最外围的郊区,但繁华的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晁节以前所见的任何一座城市。
汴梁城外河道纵横,船只来来往往穿梭不止,岸边更是繁华,叫买的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各种买卖林立,有一些晁节根本就不知道是在卖什么的,所以不禁看得呆了。
心里想着和赵福金分别的场面,心里也是有点发酸。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玉佩,那块玉一面刻着一枝精巧的桂花,而另外一面则刻着一个金字。晁节以前没怎么正经上过学,他所知道的都是在片场学到的,不过还真就听人说过宋徽宗有个叫做赵福金的女儿长得最漂亮,但命运也是最凄惨。
她最初被封为延庆公主,后来改为茂德帝姬,靖康之变是已经二十二岁,那个时候她意下嫁给了蔡京的儿子蔡鞗。不过因为她最为美貌被金人所知,所以指名所要成为了第一批被送进金营的公主。她进入金营之后命运更为悲惨,连续被很多人霸占,第二年就被人折磨死在金寨里面。
难道那个美人就是赵福金?其实很有可能,现在距离靖康之变还有五年时间,而自己看到的赵福金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应该还没有嫁给蔡鞗,那么就是说自己还有机会可以挽救这个可怜的女子?但自己真的要救她么?救下一个女人容易,但如果因为这个女人而同时得罪蔡京和皇帝,那真的值得么?一时间他陷入了沉思之中,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不过赵福金的一颦一笑却也在这个时候在他的眼前不时的晃动着。
忽然间头上被人拍了一下,回头看时原来是白巧巧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后“怎么了?第一次到汴京来,看得眼花了吧?”白巧巧笑嘻嘻的开着玩笑,自从那一夜晁节唱完歌之后她和晁节的关系好像也进了一步似地,不再像之前那么冷淡了。
“还真是第一次,有不少东西都是头一次看到,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呢。”晁节趴在船头一边指着岸边的买卖一边说“那个香饮子是什么东西?”
“不就是果汁么。”
“果汁?”晁节愣了一下“这里还有卖果汁的?”之前晁节还以为只有在未来才会有人想到将水果榨汁,现没想到一千年前就有人干这个了“那十千是什么东西?还有那个店门口挂着用竹叶编的灯罩,是干什么的?有特殊的意义么?”
白巧巧很好笑的看了一眼晁节,然后故意粗着嗓子学者先生的样子说着“十千就是酒,那个自然就是酒店了。挂着红枝子灯的就是勾栏妓/院了,你竟然全都不知道?”
晁节嘿嘿一笑“我出生在一个小地方,以前光顾着胡持闷睡了,哪有闲心管什么地方是什么地方呢!后来长大了就跟着大哥上了梁山,更不可能见识这些东西了,说实话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到这种城市呢。”晁节心里暗笑,以前还真么见过这种地方,我见识到过的地方就算是城乡结合部也比这里繁华一万倍,只不过一想到这是在一千年以前才会觉得有点惊讶罢了。
白巧巧本来还想要笑话他一下,但一听晁节说话是带着一点点哀愁,也被勾引出了无限的心事,当即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也不过只来了一次而已,那还是我小时候我娘还活着的时候,她带我到这里来的。那个时候真是开心啊,无忧无虑的,但自从她过世之后,我好像就再也没有那样的好日子了。”
“为什么?你不是白家的人么?难道白家家境那么不好?”他自己感觉白家至少也应该和徐家差不多才对,看看徐家的产业应该不可能弄到连个京城都去不起吧?
“白家当然不差了,不过我是侧室生下来的,其实我娘连个侧室也算不上,他不过就是个小妾,一个陪嫁丫头而已。”白巧巧还是头一次提起自己的身世,虽然声音很是平静,但晁节也能听的出来这平静声音下面蕴藏着的是即将要爆发的火山。
“在我七岁的时候我娘离开了人世,那个时候摆在我面前的就只剩下两条路。一条是随波逐流任凭命运的摆布,另外一条就是学武。我义无反顾的上了峨眉山,以为只要自己有武功,就一定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不再重新走我娘的悲剧人生,但没想到我错了。学艺十年连家也没有回去就被人送到了五义庄,成为了四夫人。”她惨白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四哥的身体极差,但我还希望可以慢慢的调养好他,然后就这么过上一辈子,可谁知道他心里还有别人,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他们一生也不能走到一起。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四哥才郁郁寡欢,才一直不愿意走进我的房间。直到他死了,我又变成了扫把星,把人家儿子克死的扫把星!”
晁节听明白了,这是个这个时代常见的故事,他们不是死于对方的手里,但偏偏就是死于对方的手里,究其根源还是因为时代的牢笼不是每个人都敢打破的。
白巧巧样子清纯内心却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原来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心理疾病只能用时间和柔情慢慢来治疗,而自己是不是那位良药呢,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只是看着这个女人慢慢地讲述着自己最痛苦的一段经历,仿佛是在用刀子将自己的内心切开,那种疼痛那种鲜血淋漓晁节也是可以想象得到的,毕竟都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难怪自己一见她就觉得很有缘分,原来一切都好像是冥冥中注定的一般。
“我已经没有家了,自从离开五义庄,我就注定不可能再回到白家。可笑我既不是白家的人,也不是徐家的人,有时候我就在想自己是不是一个多余的人,天下之大那里是我的容身之所呢?”
晁节看着她柔弱的模样,属于一个男人的热血也就在这个时候涌了上来,他猛地一把将白巧巧抱在怀里,紧紧地搂在自己的胸前“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抚平你以前所受到得凄苦,但我希望你能明白,从今之后只要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不管外面风大雨大我都会为你擎出一片晴朗的天空来。”
很奇怪的是白巧巧并没有推开晁节,但她的声音还是显得很是平静“你?你真的可以给我一个家么?”
“大丈夫说到做到,只要有我三寸气在,你就不是一个能任人欺凌的人,我一定会让你变成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那么那个陈丽卿呢?还有那个一直在船上的小美人,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是个女孩子,你准备怎么安排她们呢?”
晁节早就想到了白巧巧会这么问的,于是他笑了一下“当然是随缘了!我不会强迫任何人做他们不愿做的事,所以她们不愿意跟着我就算不上我的人。”
“但如果有一天她们愿意跟着你呢?”
“那我当然是张开双臂欢迎了,都是苦命人,照顾一个和照顾三个对我来说都是积德行善的好事。”
白巧巧一把将晁节推开。冷笑起来“姓晁的,你想得倒还真美。我爹是个混蛋,也不过娶了三个而已,你莫非也想学他,当个不仁不义的负心汉?”
晁节却一点也不着急,只是微笑着“人和人不一样,我记得白云瑞大将军也是娶了三个老婆的,也没看见他被人称为负心汉的。再说了,我敢和你说出来,就没有存着要欺骗你的意思,我也只是想和有感情的人在一起生活,那种欺男霸女的事我是不会干的,这不比那些嘴上抹了蜜可干出事情却禽兽不如的人强的太多了么?”
第十五章 五年之约
晁节的船还没有靠岸就看到晁义和曹成正带着几个人焦急的守在岸边张望,一看到他们来了,马上就跑了过来,二话没说跪下就磕头。
晁节急忙把他们拉起来,晁义嘴里念念叨叨的问晁节这一路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有没有身体不舒服,反正家长里短,不过晁节听着倒觉得挺温暖的,只有晁义才像是他的家人。
讲了几句闲话晁节便问晁义事情办得如何了,晁义说已经打通了关系找到了那个人,还约好了明天见面,晁节这才高兴起来。然后又问曹成最近生意如何,曹成抑制不住兴奋告诉晁节,生意好得不得了,简装的金玉满堂在东京汴梁供不应求,而精装的最近也被一个大客户一下全包了,他正在附近收酒并让人从附近的城市向这里急调,说完这些之后不禁感叹汴梁的人真有钱啊。
晁节哈哈一笑,心里也知道那个所谓的大客户一定就是赵福金姐弟了,不过也没有多说。上了曹成准备的车子,一路就来到了准备好的客栈。
曹成本来把生意开在了一个比较远的地方,可最近实在太好不少客户都抱怨偏僻,所以曹成只好重新在最繁华的地方找了一个比较大的门面,现在还没有收拾妥当,所以只好让晁节等人暂时住在客栈里面。不过为了能更方便他们办事情,曹成将这个客栈包了下来只住自己人。
晁节对这些倒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一路走里遇到不少事情,而且明天就要和那个人见面了,自己也要好好想一下说辞,所以只是简单的吃了点饭,就让众人都退下去,自己留在房间里面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想着事情。
忽然门响了一下,好像是有人不小心碰到了似地,晁节通过外面的灯光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身影在自己门外,觉得好像是白巧巧,于是走过来开门,果然白巧巧站在门口看到晁节开门还吓了一跳。
“有什么事么?”晁节脱口而出,不过旋即就看到了白巧巧的打扮。她一身穿的整整齐齐,背后背着宝剑,肩膀上还有一个小小的包裹。晁节马上就明白了白巧巧的意思,不禁苦笑了一下“你这是来和我告别的?”
白巧巧看着晁节好像也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是!我说过我不想重新走我娘的老路,如果必须要走的话,我宁愿离开。不过我还是想最后问你一遍,你…”
晁节直接打断了她“就算是一万遍答案还是一样的,对不起!”
白巧巧的大眼睛瞬间就噙满了泪水“为什么?”
“因为…”晁节想了想,他也是第一次想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只应该怎么说,只是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可能再回头。我和陈丽卿有婚约在前,她没有违约,我自然也不能了。而其他的人我不敢说也不敢想,因为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所以现在就算说了再多的山盟海誓到时候实现不了也没有用处。”
白巧巧的泪水逐渐消失了,她表情古怪的看着晁节“你之前跟我说的也都是假的了?”
“当然不是!我不敢轻易许下诺言,但不代表我许下的诺言都是假的,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觉得可以完成的,才敢说出来!只要你需要,我身边永远都有你的位置。现在你要走,我不留你,因为这个世界那么大你应该去看看,而我也有自己的使命要去完成。但有一天你要回来,不管风再大雨再大,我也饿会义无反顾的去迎接你,给你一个温暖的家。”
白巧巧忽然笑了起来,开始只是轻轻的哼着后来声音越来越大“你是我见过的最卑鄙的人,明明自己很是猥琐,却偏偏说得那么高大,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你是如来么?你能拯救天下苍生么?”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那个人,但我想试试!”
白巧巧点点头“那好吧,如果有一天真的发生了你说的那些事,而且你也做到了你要做的,那我就回来找你。”
晁节也苦笑着点点头“好!五年之后,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的。”
第二天晁节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外面曹成早就准备好了需要的东西,张三和晁义也都准备妥当,一看晁节出来大家都围了过来。
晁义首先和晁节汇报“昨晚上白姑娘和两位徐姑娘一起离开了。”
晁节点点头“我知道了。”
“可是她们为什么要走呢?”晁义昨天已经听张三说了整个路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当然会觉得有点奇怪了,白巧巧找到晁节明摆着是存折别的心思的,可为什么会忽然就离开呢?
“她想去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也不能拦住她呀。反正现在我也没有时间风花雪月,倒不如让她出去走走看看,增加一些阅历。不过我觉得她一定会回来的,到那个时候我们再继续不是更好么?”
“可是你有什么把握她一定会回来呢?江湖是个很难说的地方,谁敢保证她碰不到一个什么人?”张三忽然幽幽的来了一句。
晁节哈哈大笑起来“那也就是我们的命了!有缘无分我有什么办法?随她去吧。”
晁义白了一眼张三,心里埋怨他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这么丧气的话,于是急忙转了话题“白姑娘的功夫还行,两位徐姑娘也都挺不错的,但毕竟都是女孩子也没有江湖经验,一旦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
晁节也点点头“那就告诉蒋伯芳他们,随时注意他们的行踪暗中保护一下。不过要说明白了,如果她碰到了如意郎君,那也不需要阻止。人生就是这样,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不可强求!也强求不来!”几个人全都沉默了,大家都明白晁节的意思,但谁都觉得白巧巧应该是一去不复返了。
半晌晁义才很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句“这又是何必呢?”
晁节也苦笑起来“她要求我的,我做不到,所以现在只能任她离去了。我对她没有要求,也不敢再有期盼,因为有些事情只能是她自己想明白才行,别人说得再好听也没有用。如果这一辈子她都想不明白,那我也认了,谁让我就是个浪子呢?”
“那咱们什么时候启程?”曹成也觉得这件事不能再说下去了,急忙把话题转开。
“我吃点早饭,然后就走!对了,老曹,前方的战事怎么样了?有没有报告送来?”
“有!昨天官军大败,方腊出动了陆战船,三万重甲步兵全军覆没。”
晁节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叹息了一声“这都是大宋的精兵啊,这场战争是在消耗我们民族自己的力量,也正是因为这种无止境的消耗,最后弄到国破家亡,可笑他们还不明白这一点。”
“宋军已经暂时撤退,但据报告应该是准备让梁山的部队上去了。”
晁节点点头“也差不多是时候了,那边都准备好了吧,是该看看刘世杰的水平如何了。”
——————————————————————————感谢江大侠123456打赏,小子愧领了
第十六章 灭佛 一
艮岳在历史地位上就像是后来的圆明园,都是把当时艺术集中于一身完全可以为后世敬仰,但最终都会于战火的人为建筑,他们都是皇家花园从来也不向普通百姓开放,但最终都变成了一堆废墟,恐怕这就是历史开的一个更大的玩笑吧。
在艮岳的附近有一座很小的道观,在这么美丽的人造景观面前就像是一处违章建筑似地很是碍眼,但偏偏它就那么存在于这里。这里平时也没有人会上门,善男信女都跑到更雄伟的的大相国寺去烧香磕头,谁会注意到这么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小道观呢?
但谁也不知道的是这里住着一位十分有影响力的人,至少对于宋徽宗来说是一位有影响力的高人,要不然他也不会被宋徽宗特意安排到这里来居住。
林灵素今天起得很早,徒弟送来了清茶之后他就潜退了所有人独自一人站在楼上看着下面的风景。虽然风景就像是画出来似地,但林灵素今天的心情却真的无心欣赏这美景,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今天要见的这个人。
其实林灵素可不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他从小在苏轼的身边当书童,后来苏轼遭贬,他走投无路出家当了和尚。但没想到当和尚的几年时间成了他内心最深处的伤痕,好像除了要饭就是被大和尚欺负。
他干了几年之后实在被欺负的受不了了,于是愤然还俗,不过他还真就没有回归红尘,而是直接投入了道教的怀抱,成为了一名道士。没想到这个职业倒是真的适合他,没有多长时间他就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成了名,而且经人介绍还进了京城,变成了宋徽宗身边的红人,这种巨大的反差里面到底包含着多少触目惊心的内幕就不要再说了,可是这么多年这么多事早就让林灵素变得宠辱不惊心如止水,但今天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已经乱了。
前些天门上来了一位豪客,一出手就捐给了道观十万两银子。林灵素有钱而且他也不缺钱,他出家那一天起就真的不拿钱当回事了,可不管怎么说萍水相逢的人一出手就送上十万银子,他还是要见一下的。
没想到一见面他就被那个人说的话惊呆了,那人并不是高谈阔论,一看就像是个手下人,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能打开自己心扉的小钥匙,全都说到林灵素的心缝里面了。
林灵素忙合了这么多年一直就想完成自己的一个梦,那就是将和尚狠狠地踩在脚下,在他看来天下所有的和尚都像是当初欺负他的人一样,又懒又馋不思劳动只想着骗吃骗喝。为此他不择手段成了宋徽宗身边的红人,为此他也不惜得罪当朝的太子,可弄了这么多年也不过就是在名头上压了一头和尚而已,可怎么也不能更进一步。
可偏偏来的这个人却带来了一封信,林灵素本来并没有将来任何那封信放在眼中,可当他看完之后却像是在漫漫长夜当总看到一缕曙光似地,恨不得马上就要见到他。但人家说了他的主人只能在今天到汴梁,所有的事情都只能由他主人亲自说明,所以他能不如此激动么?
“师父,上一次那位施主已经到了,他还带了不少礼物。”忽然门外一个小童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林灵素一听这话猛的跳了起来,拉开门看看外面的小童子连声问道:“是晁施主么?”
“就是他!他还说他的主人来了。”
“快请!快请!”
晁节早就看到了这座小道观了,不过他倒没觉得很兀秃反而还挺亲切的,以前在剧组混日子的时候也总是待在这种地方,这里像极了以前影视城的感觉。
不过进了院子晁节还是觉得不免感叹这里的设计还是比较规整的,应该有的道教标志全都在这么一个小小道观里面有所图体现,甚至还有一片小小的竹林,贴合了苏轼说过的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的生活作风,也难怪林灵素被人称为这个时代道教的代言人了。
对于林灵素晁节还是很向往的,以前就听人说过这个人。据说他是一个比较有争议的人物,在正史上他被贬的一无是处,但在野史上他竟然又是个被人夸赞的人物。据说他一辈子最恨和尚,所以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怎么和和尚作对上面,最后还真把和尚弄得惨不忍睹,这可是中/国两大宗教的对抗当中,道教很少占的便宜之一。
所以当他想起了这个人之后,马上就认定了要用这个人来作为自己的后盾,虽说他和皇太子关系很差,最后还因为这个而丢掉性命,但现在他还是宋徽宗身边的红人,只要有这一点也就足够了。
林灵素已经迎了出来一脸笑容的站在门口,晁义和他早就见过了所以马上就迎了上去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一下。两个人就像是老相识一样,一见面就一见如故,就差直接拉着一起烧黄纸斩鸡头了,只是寒暄几句也都互相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仰慕之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多年的老相识了。
林灵素将晁节请进了里面,然后将所有手下人都赶了出去,晁节也让晁义等人都退了下去,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林灵素端起茶杯对晁节说道:“晁先生,这是去年的杭州龙井,您就凑服着喝上一点。今年那边一直在打仗,等仗打完之后商路通了,才能有今年的新茶。”
晁节呵呵一笑“道长不必这么客气,我这个人不会品茶,什么茶在我的空中都是一个味道。不过您要是喜欢今年的龙井,倒也正好了,这一次我就给您带来了一些,你品尝一下。”
“哦?是么?”林灵素平时就喜欢喝龙井,一听说晁节给他带来了新龙井自然高兴得不得了,不过今天也不是要准备开茶话会的,喝什么茶都是次要的,主要的还是要谈论的大事。
于是他轻轻的咳了一声直接将话题转到了正题上面“晁先生写的信我看过了,简直就是惊为天人啊。只是不知道您这些举措究竟有没有用处呢?”
晁节呵呵笑起来“元妙先生您是行家,有没有用处您还看不出来么?”
“我也算不上行家,要不然干了这么久也不能没干出一点成绩?不瞒你说,我看了你写的信之后,一直都在想着里面的那些举措,越想越觉得可行,但又觉得好像有点太狠了,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会遭到很强烈的反弹,毕竟你也应该知道释教还是有非常多的信徒,一旦他们群起而攻之的话,那么会不会起到反作用。”
晁节信里面的所谓举措,其实都是林灵素在现实中干过的,所以知道只要有权势作为依托这些东西没有行不通的,于是很有自信的一笑“元妙先生,小子有一句话想问一下您,还请您一定要跟我说实话。”
林灵素看到晁节变得如此严肃也马上坐直了身子“你问吧,我一定会和你讲真话。”
“您对释教这么痛恨是因为恨和尚还是因为恨释教呢?”
“这有区别么?”
“当然有了!如果您只是恨和尚,那么一些小打小闹侮辱一下他们,出出心中的恶气也就算了。可您要是想要针对释教,那么这些举措就是狗屁,是治标不治本的虚活,因为想要将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宗教拉下马来,需要的就不但是侮辱,而是一套有计划有准备的组合拳。”
第十七章 灭佛 二
“当然有了!如果您只是恨和尚,那么一些小打小闹侮辱一下他们,出出心中的恶气也就算了。可您要是想要针对释教,那么这些举措就是狗屁,是治标不治本的虚活,因为想要将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宗教拉下马来,需要的就不但是侮辱,而是一套有计划有准备的组合拳。”
“世人皆以为我是因为痛恨和尚所以此迁怒释教,其实他们都大错特错了。释教这个舶来品实在害人不浅,它在用一种近似于洗脑的方式在阉割我们民族的文明和文化,如果长此以往被他们这么搞下去,恐怕连我们自己的好东西也保不住了,到那时我们民族也就危险了。更何况那些和尚都在欺世盗名,他们算什么得道高僧,一个个表面上道貌岸然暗地中却男盗女娼,留在世上简直就是一个祸根啊。”林灵素果然做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好像满脑子想的都是为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留一点血脉。
晁节心里好笑,你们的道教又好到哪里去呢?也不过都是在利用人的无知或者欲望来填满你们自己的欲望?但所谓宗教都是一个样,没有一点好处的早就被灭掉了,留下来就自然有他的可用之处,至于谁好谁坏那可就是见仁见智的问题了。
不过他嘴上可不敢这么说,只见他很郑重地站起来对着林灵素一揖到地“元妙先生果然有悲天悯人的心肠,这一点可是让小子十分钦佩。既然您想要干掉的是整个释教,那么咱们就开始谈谈这个计划的实行。”
林灵素点点头“我已经准备好了,连给陛下的奏折都已经写好了,只等着和你谈完之后我就将这份奏折递上去。”
“您写的是什么?”
“当然就是那几条了。首先改了如来他们的名字,让这些佛祖都变成道教的神仙,然后该僧人为德士该寺院为宫,再就是不准他们互称法号,全都称呼俗家的姓氏,姓张就叫张德士姓李就叫李德士,最后再让那些尼姑全都还俗,这一下恐怕释教就再也没有重新爬起来的可能了吧。”说到最后林灵素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仿佛存了几十年的恶气一下子全都舒缓了出去。
晁节却轻轻摇头“就凭这些想要打败一个如此庞大的教派,那也太儿戏了,这些就算全都可以顺利施行,也不过是恶心一下那些出家人而已,想从根本上打败他们是痴人说梦。更何况这些东西令出无门,就算能颁发下去也不过只能让下面的人敷衍了事,受苦的不过是和尚而已。他们受了罪就只能向自己的信徒说道教的坏话,说您的坏话,到时候就会产生积怨。平时看着好像没有什么,可一旦发生了事情,那么您的地位也就岌岌可危了。别忘了,你已经和太子水火不相容,那么多太子党就等着您出事,到时候便扑上来咬死您的。”其是晁节说的并不算是危言耸听,历史上的林灵素就是死在这种事情上面。
林灵素可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一听晁节的分析也不禁吓得一身冷汗,这些事情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联系,可就像他说的,一旦有事情发生就会出现连锁反应“可是怎么才能师出有名呢?难道陛下站在我们一边也不行?”
“当然行,但还不够!必须也给陛下一个理由,让他发布这种圣旨的时候来自于下面的阻力小一些才好。而且我也说过了,想要干掉释教,这些招数都是表面文章,一定要打在他们的七寸上面才行。”
“那应该怎么做?还请先生教我!”林灵素也不顾自己的身份了,站起来就给晁节作了个揖。
晁节急忙站起来还礼“先生千万不可如此,这不是折我的寿命么?我既然来了,就是要给先生讲明白的。现在释教的圣地星罗棋布,不可能一一打掉,所以我们要先找一个最有影响力的地方下手,我觉得大相国寺就是个最好的地方。”
“大相国寺?”林灵素的眼中陡的喷出两团精光“怎么干?”
晁节微微一笑“很简单!想要让一个人身败名裂最好的办法就是攻击他的私生活。我们就说大相国寺的主持不但长期和附近的一些尼姑保持不正当关系,还以开光的名义对那些高官的夫人小妾做一些苟且的事情,甚至于还生下了不少私生子。不但如此,他还喜好男风,对自己的徒弟也不放过,您想一下,到时候会是个什么局面?”
林灵素皱了一下眉头“这也太简单了!智永和尚现在已经快六十岁了,咱们就算是说他有这些毛病谁又会相信?再说了,咱们也没有证据,说了也白说,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被人耻笑,这件事干不了啊。”
晁节哈哈大笑“如果咱们有证据呢?”
“什么证据?”林灵素立即凑到了晁节身边。
“咱们可以自己做出证据来。”晁节心里好笑,这种办法在后世已经臭大街了,我管你是不是好人先把谣言给你传播出去再说,到时候不管你解释不解释都一样会造成很坏的影响,在现在这个时代他就更是百口莫辩了“您先找一个长得和智永有几分相像的人,二十来岁就行,最好还有点残疾那就最好了。到时候就让他一口咬定自己就是智永的私生子,因为家里被乱兵抢了实在没有活路这才到京城投亲,这不就行了么?”
“可如果人家不承认怎么办?”
“他一定不会承认的!”晁节嘿嘿的笑起来“那没有关系,只要咱们把戏做足他承认与否都会要了他的性命。您让人做一个关于智永的信物,最好是半遮面那种,然后既让这个小伙子到大相国寺去闹,最好能挨一顿打才好。然后直接告上衙门,让汴梁街知巷闻,所有人谈论的都是这个,然后我们就可以进行第二步了。”
“这有什么意义呢?”林灵素虽然听明白了晁节的用意,但还是想不通这么干有什么价值。
“最大的意义就在于让世人知道连大相国寺的主持都是那样的人,那么其他的和尚能是什么好人?当人们对这个产生了怀疑,也就会直接连累到释教了,而且这也是一个最好的改变他们的理由,不好就需要改变嘛。”
“想法是好的,找个人也没有问题,但怎么证明他们是父子呢?”
“这就需要两个方面了。首先一定要知道十几二十年来智永的真实行踪,他什么时候到过什么地方,和谁一起去的一定要查清楚,如果有证人就将证人拉进来,能反水的就在当堂指证他,不能反水的就一起干掉。之后咱们再给他们来个滴血认亲,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可是滴血认亲这东西能证明么?不会出什么差错吧?”林灵素当然知道这个招数了,但从他的经验来看这东西还是比较灵的,一般不会出问题。
晁节哈哈大笑“这一点先生放心,我有一位药物只要放进碗里,天下所有人的血都可以融在一起。”
“啊?”林灵素下意识的离晁节远了一点,他没想到还有比自己更恨释教的人存在,听这个家伙说的他应该早就做好准备了,现在连药物都研制出来了,这个人也实在太可怕了。心里也就出现了一个问题,他这么做是为什么呢?
第十八章 灭佛 三
“啊?”林灵素下意识的离晁节远了一点,他没想到还有比自己更恨释教的人存在,听这个家伙说的他应该早就做好准备了,现在连药物都研制出来了,这个人也实在太可怕了。心里也就出现了一个问题,他这么做是为什么呢?
“晁先生,你究竟问什么这么恨释教呢?难道说也和我有一样能过的经历?”
晁节笑着摇摇头“实不相瞒,在下没有当过和尚。在下的师父是一位得道的道人,他经常和我说凭什么天下的名山大川都被释教的人占据,长此以往总会有一天我们道教被逼到绝路,再也没有存身之处,就为了这个我也决不会让释教这么痛快的走下去。”
林灵素这才相信了晁节,不过心里还是对晁节说的话半信半疑“难道说这么简单就可以打倒释教?”
“这当然只是第一步,不过只有走好了第一步才可以再走第二步乃至往下,我早就说过了,想要干掉释教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一定要小步快走才行。”
林灵素点点头“那快点继续说下去,后面我们再怎么做?”
晁节哈哈一笑“滴血认亲之后,智永要是不被气死也一定没有脸活下去了,所以我们只要等着他死了之后,就可以开始造谣。”
“造谣?造什么谣?”
“当然是怎么过瘾怎么说了,咱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反正那个死人也不能开口讲话,咱们只需要不停的抹黑就行了。我听说您的弟子有两万多人,这么多人正好可以在汴梁的坊间到处传播各种耸人听闻的消息,老百姓最喜欢听各种有意思的小道消息,不怕没有市场就怕我们编的不过瘾。”
林灵素呵呵一笑“对!对!对!我的弟子完全可以胜任这种工作。”其实这么说也不算奇怪,他本身就是个神棍,跟着他混日子的能有什么好人?“不过,一旦智永就是不死呢?”
晁节哈哈大笑“那就更好了,他活着对咱们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威胁,反而是对释教的一种讽刺,他只要活一天,释教就翻不了身,他最好长命百岁才好呢。这件事干完之后咱们就要开始第二步了,那个时候您才可以将这份奏折递上去,名义上说是要整顿释教,不能让那些人继续骗人,这么一来朝堂上的反对声音就会小很多了。”
“为什么会小很多呢?之前我和几个僧人比试功力,我明明赢了,却一样得不到朝臣的称赞,可咱们这么一来他们就可以支持咱们了?”
晁节神秘的笑着“还记得我之前说过要提到智永和王公大臣家的人勾勾搭搭么?这件事一定要弄的沸沸扬扬才行。那些人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是真是假,可是他们一向都喜欢捕风捉影,更愿意宁信其有,所以一定都会只用恨得咬牙切齿,您说到时候会不会有人在支持他呢?就算是皇太子也不敢和众人对抗,只能忍了。”
“好!就这么办!”林灵素高兴的在屋里来回溜达,看着晁节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不过晁节却一点也不兴奋反而嘴角还挂着一丝冷笑“光凭这样可不行啊!这份奏折上面写的东西还不够狠,我们要打中他的七寸,这些东西顶多就是吓唬。”
“那你快说什么是他的七寸?”
“那自然是释教的最中心思想了。首先我们要没收所有寺庙的私产,那些东西都是他们骗老百姓得来的,那些名山大川上的庙宇更是他们死皮赖脸强行留下的,所以能没收自然不给他们机会了。这样一来他们就算还想不劳而获也不行了,只能参加劳动了。”
“这可是一比巨大的财富啊,如果我们要是把这些东西全都占到自己的名下,那么那些人一定会强烈的反弹,到时候我们还是会被放在火上炙烤的。”
“我根本就没想把这些东西放在自己的名下,我们要把这些东西全都送给陛下,成为他的私产,这样一来谁反对就成了反对陛下反对整个皇室,您认为还会有人反对么?而我们能占到的便宜在后面,这一点我等会再说明。”
“交给陛下?这也太有意思了。可是陛下能收么?他总要有个理由吧?”
“那还不容易?到时候您就上奏折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而那些和尚则中饱私囊,将本来属于陛下的好东西都据为己有,现在只不过给他们一个小惩大诫也就是了。”
林灵素已经讲不出话来了,心里激动得不得了,不过他还是觉得心里挺没有底的“如果那些和尚反抗怎么办?他们被我们抄了老底,一定会狗急跳墙的。“
晁节却继续说道:“这一点我也早就想到了。之后您在奏折上面交代清楚,就说阴阳相合是天道,可是和尚却违反天道不忠不孝,而且还要在私下干一些蝇营狗苟的事情,既然是这样就不如让他们全都娶亲,从此之后和尚可以光明正大的娶老婆了。”
林灵素一听这话差一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连续剧烈的咳嗽起来,半晌才说“这简直耸人听闻吧?他们会干么?”
“会不会就不关咱们的事了,有反对的才好,最好他们聚集到一起造反才好呢?只要他们逆来顺受,那咱们就骑在他们的脖子上拉屎,如果他们反抗咱们将直接杀掉了事,是不是?就算退一万步来说,他们既不成亲也不愿意反抗,那咱们就把他们全都组织起来拉到最苦的地方干活去,每天只睡三个时辰,天天吃猪食,我就不相信两年之内还有横的?”
“但是好人家的女孩子谁愿意嫁给他们?”林灵素觉得后背开始流冷汗了,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
“那么多尼姑留着干什么?从此之后天下就没有尼姑庵了,让和尚和尼姑全都住在一起,这就叫裤子上面沾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林灵素觉得自己有点头晕,现在看晁节都觉得这个人变得十分可怕,他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听着他的计划觉得那么下流,但却那么有可能干成呢?而一旦干成的话,那么释教也就算是结束了,实在太过诡异了。
“这还只是第二步,不过这要浪费很多时间,所以在执行第二步的时候第三步就要连着一起进行了。”
“这还只是第二步?那么后面我们还要干什么呀?”林灵素现在正的开始害怕了,就算当年他被那些和尚欺负,成天吃不饱穿不暖,也没有现在这么恐惧,面对这个人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了?不过他也相信了晁节之前说的话,看来他的师父也一定是个恨释教不死的疯子,要不然怎么可能干出这么惊人的事情来?但这个家伙还是向着道教的,是自己人就好了很多,如果做他的敌人,那也太可怕了!
晁节微微一笑“第三步其实是和您息息相关的,简单地说就是如何巩固您的地位。”
“我的地位还需要巩固?”
“当然了!您千万不要认为自己现在得陛下的恩宠就高枕无忧了,要随时注意来自于各个方面的明刀暗箭,要知道你做的位置越高就会有越多人恨你,到时候他们会拧成一股绳,那么你就会越来越被动,所以必须时刻注意自己的地位,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保证自己的安全,只有您安全了,咱们道教才有真正发扬光大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