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5章 夜袭
[感谢只是为看书、项大哥、無級生三位大大的月票支持！昨天回乡下祭祖去了,晚上11点才到家。一年回去一趟,挺有感触的。虽然打小家就在城里,可总感觉根还是在那个地方。没有城市的繁华,只有小村和田园的静谧。挺喜欢的,希望以后可以回去。捧一片蓝天沃野,洗尽铅华,安静地创作,也是乐事一件。]
剑蛛当头扑至,瞬即谷中有红光一闪。这只大蜘蛛在半空微微一滞,接着被从中剖开,虫液和肉脏组织溅了一地。它们落到地上时,竟生让地面腾起些许轻烟,血液中还有些许毒质。将剑蛛分尸的艾伯特自然不可避免地淋到一头虫液,但虫液里的毒素却连他的皮肤也消蚀不开。
将剑蛛一击必杀,却没能骇退谷内的虫子,反而激起它们的凶性。一条铁甲蜈蚣双眼腥光闪烁,游走如风,带着一身腥气往艾伯特的双脚缠去。未等它缠住,一只脚掌突然从天而降,直接将铁甲蜈蚣的脑袋踩成了稀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神经末梢的作用下,这条蜈蚣尚且扭动不已,异常可怖。
接着霸王蝎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各式毒虫开始发起了总攻,一时间,谷内虫动如潮,而艾伯特则是这片虫潮的中心处。艾伯特怒火中烧,先是给一名狙击手耍得团团转,现在又是满谷子的毒虫把他当成可口的餐点。身为阿斯摩的四将军之一,艾伯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了。当即阔刀飞舞,将一只只不长眼的虫子斩首分尸。
大战掀起,峡谷里变成了虫子和艾伯特的战场。零反倒是最闲的一个,等附近的虫子都朝艾伯特游去后,零悄然来到上方一处洞穴里,盘膝坐了下来,看着艾伯特大战群虫。
不得不说,这大汉十分可怕。从尼鲁族的村子追着零一路不停地在森林里跑了四个多钟头,接着又在这条峡谷受到零的攻击,现在对战群虫仍然气势不减。那阔刀不断拉出片片如雾似霞般的赤红光带,这由刀锋喷出的能量光焰锐利无比,不管是铁甲蜈蚣还是其它毒虫都被其一分为二。
阔刀挥洒间,片片光带在四周缭绕飞掠,艾伯特脚下的虫尸越积越多。可他杀得虽多,这山谷里的虫子更多,几乎杀之不尽。将一条蜈蚣居中斩成两段时,一只霸王蝎落到他的背上,那闪烁着红光的蝎螯高高翘起,再用力朝艾伯特的脖子扎下。
螯针只扎进皮肤些许,还没来得及朝里面注射毒液。艾伯特的肌肉顿时奇异地颤动起来,生成一股莫大的反震力,竟将这蝎子自螯针起节节震爆,直至最终,整只蝎子都爆成了碎片,虫血和体液淋了艾伯特一身。他无暇理会,反手一刀,又将几只毒虫斩爆。大手一抓,蝎住一条朝他扑来的长虫,竟生生将之居中握断。
艾伯特怒叫一声,挥刀扫出一个圆环。刀锋喷出鲜红的光带,将四周的虫子斩断斩飞。这时候,他身边的虫尸已经堆起座小山,把艾伯特的双脚都埋在了里面。可更多的虫子还在旁边对他虎视眈眈,艾伯特呼出一口热气,举刀再战。
三女神山附近的一片密林里,有黑色的影子灵巧地在林间穿棱,当停下来后。借着夜间暗红色的天光,不难看到那是名骑在座狼上的阿萨克人。他张嘴发出夜鸟般的声音,连续发出三长一短的信号后,有脚步声响了起来。
高格从藏身处出现,踩着林间的落叶朝骑士走去:“什么情况?”
骑士从座狼上下来,对高格恭敬道:“那些凶手在尼鲁人的村里还没离开,我们在附近找到几个逃出来的尼鲁人,他们正由迪玛带人带往安全的地方。根据他们的口述,这些凶手在午时时分攻击了他们的村子,大部分人已经被杀死。他们本来也会被吃掉的,但凶手们受到意外的攻击,那些怪物的首领追杀狙击手而去,而把它们留了下来。”
“那应该是我们的百战勇士,让其它人继续盯着那些怪物,一有动静马上通知我。”
“是,族长。”
骑士离开后,高格回到林间营地。这里已经汇集起一支五百人的军队,其中有一百人是阿萨克族最精锐的狼骑士。他们平均战力在六、七阶左右。剩余的则是普通战士,平均也有三到四阶的水准。普通的战士基本都用双腿赶路,所以他们是最迟赶到的。
仅人数而言,现在阿萨克人和无序者军团的数量相当。高格在思索着是否提前发动进攻,和战士们一起赶来的还有祭司。他看出高格的心思,说:“你想晚上发动袭击?”
高格点头。
“可黑枭已经去通知其它氏族了,为何不等他们一起来了之后才动手。”祭司道。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祭司大人。现在那些怪物的首领离开,它们全部聚在了一起。难道你不认为,这是个一网打尽的好机会吗?”高格沉声道:“阿曼达人他们最快也要明天才能赶到,可天知道明天这些怪物还会不会留在这里。一旦给它们溜走,不知道哪个村子又要遭殃了。”
“你说得不无道理,可你也说了,那些怪物里的指挥官可是八阶。你认为我们八阶的战士足够吗?”祭司提醒道:“加上你,迪玛还有狼骑士里另外两人,我们也不过拥有四名高阶而已。这点数量,还是有点少了,何况迪玛现在还没有回来。”
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如果只是弥补高阶战力不足的话,我们可以帮忙。”
高格看去,一个蓝发女郎走了过来,她后面还跟着一个人类男子。高格记得他们是零的人,分别是叫艾丽丝和金的元素域强者。高格沉声道:“这毕竟是我们的战争。”
“既然零把我们留下,那就是我们大家的战争。再说让这些东西跟在屁股后,我们也不会感到愉快。”金插嘴道。
高格点头,也不客气:“那么我们来分配下任务好了。”
这次艾伯特带来的十名魔将,在麋鹿镇折损了一名,有四名死在零的手上。如今留在尼鲁族村子中的,也就剩下五只魔将。魔兵也死了二十来只,但魔兵总数本就不少,如今还有二百多只。从比例而言,折损的数量根本无关痛痒。
魔将已经具备智能,在经历白天的袭击后,特别是看着同为魔将的同伴一只只被那可怕的狙击手爆头轰杀。如今剩余的魔将对此颇有点杯弓蛇影,它们让魔兵们在下午整理出几间破损还不是太严重的高脚楼,并用村子里现在的材料对楼体进行了加固,然后作为自己休息用的地方。
魔兵则没有这种待遇,它们只能够躲在高脚楼下,或许哨塔中。而且一部分魔兵在村子四周负责警戒,监视着周围的一草一木。只是魔兵的智能有限,否则也不会被阿萨克人的斥侯在村子四周转悠也没有发现。
魔兵保留了无序者的杀戮本能,可在其它方面,却比普通的生物兵器要逊色得多。因此村子边缘放哨的魔兵不少,却没有一只发现阿萨克人的战士正悄然地爬上了拱卫着村子的三女神山,并各自寻找有利位置藏好。若从阿萨克战士的分布来看,他们刚好占据了可以随时攻击村子的制高点。
大灾变之后,大地白天和晚上的温差很大。只是现在是春天,温差没有冬季来得吓人。晚上气温尽管会低一些,却也不至于结冰飘雪。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在哨塔附近徘徊的魔兵突然感到脸上一丝冰凉。它疑惑地抬起头,看到有片片穴轻盈地飘了下来,这种异常的场面以它那点智能还无法理解。
接着,魔兵看到了一片不同寻常的灰云。这团灰云不知什么时候盘踞在村子的上空,灰云的面积正好将整个村子包括外围地带覆盖于其中。云层的中心正旋转搅动着,形成了一个云涡。那些飘雪,就是从这灰云中落下。异常的天气让魔兵意识到什么,可它还没示警,突然从云层里有什么东西冒了出来。
那是块长及半米的菱形冰块,通体晶莹,有如钻石般美丽。可当它脱出云层,接着几道云线朝地面砸上。重量加速度之下,轻易地将一栋高脚楼轰成了碎片,威力也不比一发重炮炮弹差多少。冰块砸落、炸裂,片片不规则的冰片朝四周溅射,速度堪比机枪扫射,将附近好几只魔兵给射伤。
而这样的冰块,正一一从天空落下。顿时村子里冰块炸裂的声音此起彼伏,那在哨塔中目睹了这一切的魔兵,才发出一声迟来的啸声。然而啸声突然中断,一枚钢棱笔直地扎进它的脑袋里。以魔兵的恢复能力,也无法修复这样的伤势。
放下弩弓,高格大手朝村子一挥,大吼道:“开始攻击,现在,向这些魔鬼复仇的时候到了！”
阿萨克族长的声音有若风雷,在森林上空久久回荡。以他的吼声为信号,那些事先埋伏在山间的阿萨克战士纷纷现身,用他们手中的弩弓将一根根钢铁棱刺朝村子中射去,这些阿萨克人自制的弩弓威力堪比狙击枪,发射的钢刺轻易地洞穿了魔兵的身体。
于是继艾丽丝的霜冻新星之后,魔兵们发现天空又下起了一场钢铁之雨。只是阿萨克人的射击技巧没有零那么厉害,钢刺大多数只命中了魔兵的身体而非头部要害。因此被钢刺射中,它们也只是将钢刺抽出,行动基本不受影响。魔兵们不用魔将命令,当即有百来只扑向了村外山壁,并迅速地往山上爬去。
这时大地轻震,有魔兵爬上哨塔,看到阿萨克人的狼骑士当先从远处河流另一边的森林里冲了出来,经过了高格的身边朝尼鲁族的村子杀了过来。高格也不落人后,双腿夹紧骑下白狼,当先也涉水过河,一路领先地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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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6章 血战
一声冗长尖啸的呼啸在村子中响起，本来给艾丽丝的霜冻新星砸塌的一处楼房碎砾中，突然有黑影窜起。它行动迅速，几个起落已经来到墙头。暗红的天光上，让高格远远看清那是头异形魔将。和人类相似的直立行走，只是双腿为反关节的结构。身体表面覆盖着一层油滑的黑色皮肤，看着像某种蛙类的外皮。双手瘦长，长着如同恶魔般的大爪。
可以看到骨骼结构的胸部上，由一根相对细长的脖子却支撑着一个古怪的脑袋。脑袋呈长棱状，自双眼部位起是形成如王冠般的头骨。冠骨后垂下一丛不断蠕动的触角，每根触角自末端起，会不时生出一圈蓝光渐次上升，没入冠内。这个时候，骨冠上就会出现明灭不定的蓝色纹路。
魔将从椎骨部分处理出一条细尾，尾部像一朵合拢的花蕾，末端尖细，看上去十分锋利。
它那有力的爪趾紧紧地扎在尼鲁族的木墙上，双眼扫过那朝着村子冲锋而来的阿萨克人，魔将从嘴中发出连续几记古怪的音节。后头的魔兵纷纷双眼亮起腥光，怪吼怪叫着从大门涌出，有的甚至直接翻墙而去，形如黑潮往阿萨克人的军队卷去。
高格举起两根手臂，握紧了拳头。他左右两名战士立刻吹响了号角，阿萨克人冲锋的阵形立刻一变，左右两翼各有百来战士分离了开去，而以高格为首的中军则大步猛进。在双方相距还有百米时，高格举弩射击，后面战士人人仿效。顿时钢棱破空，像雨点般朝魔兵们泼了下去。
立时，黑潮前锋倒下了一片。至少有二十来只魔兵的脑袋被一根或两根根的棱刺扎穿，但更多的只是扎到身体的其它部位。只要脑袋完好，它们就能够保持机动性，于是这部分魔兵任由身上穿着棱刺，仍然悍不畏死地扑去。
阿萨克人只来得及射出两波棱刺，便和魔兵短兵相接。高格大吼一声，四根手臂各持一把棱刺在手，这东西装到弩弓上就是箭矢，拿到手里就是短枪，战斗起来倒是方便不少。
族长一骑当先，狠狠撞进黑潮里。手上棱刺挑、扫、劈、砍，瞬间就放倒了四五只魔兵。族长如此悍勇，激得后头阿萨克人战意高涨。首先是跟在高格后的狼骑士，这些百里挑一的勇士锐不可挡，他们是阿萨克人的前锋，也是整只军队最锋利的部分。一和黑潮接触，顿时卷起无数死亡的浪花。接着后头普通的战士补上，他们更多的是补刀。前锋挺进，将黑潮撞得散开，他们随手补上，将手中的钢刺或刀刃送进给前锋撞得晕头转向的敌人脑袋里。
这个时候，之前分流开去的左右两翼，绕了个小小的弧度后，既打两边冲杀进魔兵阵列中。他们的任务主要是切割，将敌人的军队切割开来，然后才是游击绞杀。在阿萨克人的攻击下，魔兵再无法像对待之前两个村子般进行一面倒的屠杀。
阿萨克人的军队，士兵的平均素质就不比魔兵差多少。这次更是挟怒而来，战力还要上涨个一两成。再加上由高格这样的强者充当锋锐，又佐以战术的配合。两方一交锋，魔兵就给杀得节节败退。
只是这些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无序者本来就是只剩下杀戮本能的野兽，它们更拥有超强的恢复力。这两点使它们成为战场上最可怕的士兵，在初时的锐气过去后，魔兵开始反击。它们只要脑袋不被破坏，身上的伤势就无法影响它们的行动能力。
而且魔兵没有士气之说，它们不懂恐惧。阿萨克人在它们身上所制造的伤势，只会让野兽更加疯狂。
有时候魔兵甚至不顾阿萨克人的棱刺或刀刃当头落下，它们只是本能地保护好头部，任由刀刃加身。却会趁这个时候，将狼骑士拖下座狼。一旦被拖下座狼，阿萨克勇士的行动力就会大打折扣。更可怕是，周围的魔兵会一拥而上，如同嗜血的鲨鱼将骑士撕成粉碎，哪怕换来的是数名同类的死亡。
至于阿萨克人的步兵则更加不堪，他们与魔兵的力量所差无几。但其它方面却要逊色一些，一旦被魔兵拉出了阵列，就会给这些恶魔在战场上活生生地吃掉。
高格用力将棱刺送进一只魔兵的脑袋后，举目看去，战争进入了绞着状态。魔兵的生命力和持久力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可以说，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难缠的生命。尽管那些躲在山壁上的战士给敌人的后方又制造了几波攻击，可很快的，他们已经自顾不暇。
沿着山壁攀爬而去的魔兵构成最直接的威胁，于是山上的战士只能先攻击这些敌人，一时间无法给予地面部队更多的支援。
当战况出现胶着状态时，高格需要打破僵局的一个点。
这个点自然由能力者来完成。
首当其冲的，是和阿萨克人交手的魔兵前锋。突然有一股奇怪的波动从它们身边掠过，接着每只魔兵只觉头痛欲裂，一时间动作变得生涩迟缓。阿萨克人哪会放过这个机会，纷纷手起刀落，趁机将这批魔兵斩首灭杀。在阿萨克人身后，在河边上，莉亚缓缓睁开了眼睛。
发送出一道精神鞭挞后，她感到一阵轻微的乏累。但她的攻击成效卓著，让阿萨克人往前压进了不少。接着一个岩石巨拳无端地在魔兵阵列的腹地处轰起，将几十只魔兵弹上了半空，接着一个个这样的拳头在魔兵群里出现。每次出现，总会让黑潮多出个空白来。
岩石巨拳破土而出，击飞魔兵后便会爆炸，从而制造了第二波溅射伤害。尽管对于魔兵来说杀伤力有限，却足以造成一定的混乱，给阿萨克人的推进创造了机会。
战局的平衡因为能力者的插手而开始倾斜，魔将们也注意到了这一点。那头高墙上的异形魔将终于忍不住，呼啸声中跳了下去。并以惊人的弹跳力扑向前线，一下子扎进了阿萨克人的前锋中。几名狼骑士悍然迎上，手中钢刺长刀往魔将身上招呼。
这时候，魔将身上那层油腻的皮肤产生了作用。钢刺或刀刃落到它的身上，都被那层皮肤带得滑向一边，无法形成有效的着力点。只能在异形魔将上留下浅浅的口子，这样的伤势根本可有可无。魔将的攻击却是致命的，那怪尾一甩，当既扎进一名狼骑士的胸口前破体而出。
那如同花蕾的尾巴突然张开，分裂成四片花瓣状的口器，其中布满的尖锐的肉牙。花蕾的中心是中空的，这时魔将的细尾自椎骨部份起，有节节蓝光渐进推向尾端。最终那花蕾中心出现了一团蓝色的光团，在如同叹息般的轻响中，这团蓝光被喷了出去。
蓝光如同炮弹般掠上半空，再划过一道抛物线落进阿萨克军队的后方。光团一落进军队里立刻炸裂开来，化成四逸的蓝色火焰。这些火焰腐蚀性极高，只是被火舌舔中，立刻血肉消蚀。处于爆心处的十几名战士连哼都没来得哼一声，瞬间给烧成了枯骨，接着段段折裂倒地。
火焰杀伤范围达到半径20米，在这个范围里，被火舌波及的战士就算没在爆炸瞬间死去，也会在随后被缠身的蓝焰烧死烧融。
魔将一击得手，猛收细尾。那花瓣似的尾巴直接拉走狼骑士胸口的大片血肉和内脏，将这具胸口出现巨大空洞的尸体丢在了地上，魔将又扑向了另一名狼骑。
突然地面晃动，一个岩石巨拳破土而出。魔将怪叫一声，团身抱头，缩成一颗肉球任由石拳轰飞。弹上半空才舒展手脚，卸去了身上的冲击落到地面。刚一落地，魔将仍退了几步，才摇了摇头，看清阿萨克战士从两边分开，让一个人类男子走了过来。
金看着眼前这头异形魔将淡然道：“我来陪你玩玩吧。”
魔将从两个鼻孔里喷出灼热的气息，低吼一声，身形如电朝金扑来。眼看就要扑上，几面石盾从金前方升起。魔将非但不减速，反而更加用上撞上。它缩起了身体，像一颗炮弹般撞爆了石盾，可金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上。
“傻乎乎的家伙，我在这呢。”挑衅般的声音在后头响起，魔将转身，一双小眼凶光闪烁。它发出威胁般的咆哮，拔腿欲扑，却发现双腿像陷入了泥沼般行动困难。
低头看，不知何时地面已经变成了一片流沙地带，魔将的身体正缓缓沉进流沙里。它拼命想拔起腿来，可动作越多，陷入沙中的速度却越快。
阿萨克人已经自觉地远离这片区域，在金这个土系能力者的操纵下，坚硬的地面随时变成松软且致命的流沙带。这在阿萨克人看来，这个能力者比零那个百战勇士还要可怕几分。
异形魔将被流沙困住，其它几名魔将也遇到了对手。艾丽丝、凯顿、海薇和夜琉都纷纷出战，只有莫妮伤势末愈，被留在了后方。这些能力者个个都是八阶好手，特别是夜琉更是高达九阶，对付魔将根本不成问题。当魔将被缠住甚至灭杀，失去指挥官的魔兵就是一盘散沙。趁这大好时机，高格立刻命令族中战士收缩包围圈，向魔兵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战斗几乎持续了一夜，在距离黎明还有一个多钟头之前，这场战争才宣告结束。所有魔将被杀，魔兵也死伤殆尽，只有十几只魔兵没有魔将的约束，趁着混乱在本能的驱使下逃了出去。高格在命人打扫战场的同时，也让所有剩下的狼骑士去捕杀这些漏网之鱼。
第847章 战后
尼鲁族村子的战争已经结束，虫谷里的战斗也渐近尾声。零躲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看着艾伯特整整杀了一夜。这个如同魔神般的男人，在峡谷里无数毒虫前扑后继的攻击中屹立不倒。相反死在他手上的虫子已经堆出一片尸山来，艾伯特就站在尸山的中间，还活着并胆敢继续攻击的虫子已经所剩无几。
到处是虫尸虫血，峡谷底部的地面几乎都被虫子的尸体所堆满。虫血的腥臭，使得谷内的空气几乎无法呼吸，大量虫血的流泻，甚至让地面凝成了一片血浆。
在战斗的后期，艾伯特已经不再是释放那如同光带般的能量光焰，而是从刀尖拉出片片血雾。这些血雾其实是凝聚的能量以粒子状的形态出现，血雾具备高度的腐蚀性，它们飘进虫子间。那些虫子的外壳立刻被腐蚀，先是产生密密麻麻如同气泡般的凸起物，接着这些东西像泡沫般裂开、消融，于是血雾得以渗秀进虫子的体内，进入更惨烈的攻击。
被这些血雾飘过后，往往剩下的只会是一滩血水。
血雾的出现，让艾伯特的杀敌效率大大提升。成片成片的血雾扩散开去，就会有大量的虫子倒下。甚至这些虫子还碰不到艾伯特的衣角，就给消蚀成了血水。如此一来，艾伯特附近的尸山也给血雾侵袭消融，露出了大片的空白。
这应该是艾伯特的某种特殊能力，看得出来，释放这种能力对他的负担也很重。几次下来，血雾的颜色已经变得极淡，艾伯特的能量也消耗得相当厉害。
看虫子渐少，艾伯特的气息也有些虚弱，零知道自己出手的时候到了。他依旧收敛气息，甚至用虫血涂在自己的身上以掩盖原来的味道。如此一来，不管在虫子还是艾伯特的感觉里，零就像这峡谷中剩余虫子中的一员。
艾伯特又挥刀斩杀了一条长虫后，虫子已经稀稀拉拉，而且大多数感觉到黎明将至，又往洞穴缩了回去。战斗到这个时候已经接近尾声，艾伯特已经没有力气愤怒，他的神经几乎都麻木了。可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股气势在很近的位置升起。
艾伯特看去时，一身战术服加身的零手持匕首朝他掩杀而来。
在这么近的距离才被他发现，艾伯特也感到十分意外。可看到零时，他不惊反喜，咆哮道：“你这只该死的虫子，终于肯出现了吗？”
零一声不吭，速度提升到极致，拉出片片残影往艾伯特扑去。
大汉这时还保持着阔刀横削的姿势，看零扑来的速度，再想举刀劈砍已经来不及。他干脆保持这个姿势，以刀身往零拍下。
空气里响起一阵连绵震暴，可见艾伯特这一拍之力，何止千均。
别说是人，就是一块岩石，也得给他拍成?拍成粉碎。
让他意外的是，零非但不退，反而加速前冲。只是手臂抬起，竟欲格挡艾伯特这当头拍下的一刀。
“找死！”
大吼声里，阔刀拍在零的手臂上，竟然发出金属般的交鸣声。这让艾伯特为之一愣，接着零的匕首已经像毒蛇朝朝他咽喉处吻至。
刀行何其速，匕首在空气里带起数道残影，最终和实刀重叠，轻轻点在艾伯特的咽喉。
一道血线激喷，艾伯特的脖子上先是出现一道淡淡的血丝。接着血丝往上下拉伸，接着皮肉两边翻开。艾伯特瞳孔收缩，他本身肉体的基础防御力便高得吓人，可零这一刀却锋利无双，轻易地割开了他的皮肤肌肉。他也是了得，猛缩脖子上的肌肉，迅速收束伤口，从而杜绝空气进入。
接着阔刀弹起，对着零一阵猛攻。把零逼退后，艾伯特毅然离去，直接从虫谷的另一边杀去。他这一发力狂奔，速度倒也不慢，且声势骇人。一路不知道撞断了多少石笋，甚至有的毒虫走避不及，纷纷给踩死撞飞。
零摇了摇头，刚才那一刀虽然重创了这个男人。可离杀死他还早得很，艾伯特也并非没有反击之力，但他和毒虫战了一夜，能量的消耗过剧。若肯留下和零拼命，零可能有机会杀他。可他却选择了逃走，全力爆发之下，连零也留不住他。
这就是高阶，分出胜负容易，但要灭杀一方却十分困难。像零击杀尼古拉斯，也用尽了手段才把先知最终留了下来。峡谷却不像之前地下岩洞那种环境，在这种相对开放的环境下，艾伯特若存心要逃走，实在简单不过。
天渐渐亮了，白天的到来，让峡谷剩余的毒虫都退回了自己的巢穴里。可经此一战，峡谷中的虫子数量锐减，也不知道对这附近的生态是好是坏。
零从容离开，扳返回尼鲁族村庄的方向。艾伯特受了重伤，短时间内应该再无作为。自然，黑色大地的异族是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么一个危险的家伙四处游荡。可以想见的是，艾伯特接下来的日子也不会轻松就是了。
回到尼鲁族村子已经是临近中午，村子外的战场已经打扫得差不多了。战死的阿萨克人被带回村子安葬，而魔兵魔将的尸体就连同尼鲁族的村子一起淹没在熊熊烈焰当中。阿曼达人的精锐先一步来到，却已经错过了昨晚的激战。
零一出现在村子周围，既为在附近放哨的狼骑士们发现，并最终由迪玛带往林间营地。营地上，高格和一个人类男子正在阔声交谈。零的来到引起他们的注意，那人类男子看向了零，从他眼中那双和吉鲁坦相似的兽瞳看来，显然他是一名阿曼达人。
看到零来到，那名阿曼达男子大步上前，伸手与零握在一起，简单地说道：“我是吉鲁坦的父亲，巴金。”
高格在旁边补充道：“巴金是阿曼达人的族长，也是圣庙长老之一。”
巴金微笑道：“接到黑枭长老的通知后，我立刻带着族中精锐赶了过来，没想到你们这边的战斗却提前结束，真是遗憾。”
零看他谈吐姿态，无一不像极人类。若非那双兽瞳的关系，有谁会把这个男人和异族联系在一起？阿曼达的确是一支有趣的氏族，他们就像人类中的突变域能力者。只不过人类是将自己切换成其它物种的基因，阿曼达人则是相反。
“吉鲁坦没来吗？”零随口问。
巴金摇头道：“不，他正在进行成人仪式。”
“成人仪式？”
“是的，这是我们氏族的一种习俗。族人每到一定年龄，就必须通过成年仪式来蜕变。从基因、身体乃至力量都会得到飞跃性的成长。吉鲁坦本来一早就可以进行成人仪式的，但因为某些原因一直没有进行。不过这样也好，多磨砺几年，一旦完成蜕变，他将为成为强大的阿曼达人。”说到自己儿子的时候，巴金就像普通父亲一样眼神中充满了骄傲。
零点点头，他有些知道吉鲁坦为什么迟迟没进行成人仪式，那大概和莫妮有关。于是他委婉地透露了莫妮也在这里的消息，巴金像是不感意外：“吉鲁坦向我说起你还有莫妮的事，在之前对抗血骑军队的战争里，银色游骑以一介人类的身份参战，为我们这片大地的各个氏族付出了许多。她是一个让我们改变了许多对人类看法的女孩，我来到的时候，高格已经把消息告诉我。听说莫妮使用了圣药，还好有你，否则她会彻底迷失……”
巴金话风一转，说：“还是让我们谈谈那些魔鬼的事情吧，在此之前，我曾检查过一具它们的尸体。很奇怪，以前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生命。”
高格拍拍巴金的肩膀说：“这个老家伙时常以你们人类的外貌到外头走动，在我们这，也算是见多识广。”
“巴金先生对人类世界很感兴趣。”零随口道。
巴金微笑说：“彼此彼此。只有深入人类社会，观察你们，甚至和你们一起生活，我们才能更为了解你们的想法。”
零无意和他在种族这种问题上多加讨论，如果黑色大地以阿曼达人为首，那么他和乐意和巴金交流。毕竟巴金看上去和其它异族很不相同，在他身上人类的味道很重。可是这片大地，氏族林立，圣庙为最高领导层。而且他们普遍对人类抱有敌意，要让他们像西部冻原的异族般尝试着融入人类社会，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事有轻重缓急，现在零最重要的任务还是黑暗核心。
他说道：“那种攻击了两个村子的怪物，在我们那被称为无序者。它们只存在于秘密档案里，人类的学者认为，这种东西可能是第一批异变的生命。比你们，还有我们人类中的能力者更早出现异变。无序者具备例如活尸般的攻击本能，拥有堪称完美的超速再生能力，它们曾是生命杀手。但很快消失在历史舞台上，而现在这些怪物，事实上我更倾向于它们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一种生物兵器。”
“生物兵器？就像你带来的那些？”显然巴金已经见识过利刃猎手和巨盾守卫。
“没错，生物兵器最大的特点就是服从命令。”零说道：“若是原本的无序者，它们根本不可能在一个固定的地区呆在那么久。之所以会驻留，是因为接收到命令。若是生物兵器的话，那么背后就会有一个组织。所以，根据我们的资料，这些生物兵器应该是来自一个叫阿斯摩的地方。”
“再说得详细些，阿斯摩是我的敌人，它们本来应该是冲着我来的。但不知什么原因，却袭击了你们两个村子……”零自然没有想过，这些怪物的指挥官之所以会袭击异族，仅因为他是一个疯子罢了。
第848章 晋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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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如何，这些魔鬼已经让高格清理掉。”巴金说道。
高格却摇头说：“不只是我们阿萨克人的功劳，这其中，还有零留下的那些能力者的功劳。如果没有他们拖住对方的指挥官，我们根本不可能这么顺利。”
零提醒道：“说到指挥官的话，它们的首领，也就是被我引开的那个男人。很遗憾，我拖了他一夜，并且找机会重创了他。不过还是让他给跑了，综合当时的情况来看，如果不是被数不清的毒虫消耗了大量体力能量，我能否一击重创他还是两说。所以这个人很危险，至少是十阶。甚至，十一阶也有可能。”
巴金点头说：“你能够将他拖住一夜已经非常了不起，至于追捕这个男人，还是交给我们吧。毕竟，你是客人，总没理由将追缉敌人的责任落到一个客人身上。”
“那是当然。不过对方实力强劲，我们不能再像昨晚一样轻举妄动，还是等下午黑锤几个氏族的族长过来之后再做决定。”高格看向零道：“你忙了一夜，不然先去休息吧。反正黑枭长老也还没来，他若来到，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零点头，高格让人带他到一个营帐里休息。营帐很有阿萨克人的风格，用某种巨兽的皮再编上草绳，就成了这种原始风味十足的营帐。艾丽丝他们也在附近，不过零没急着找他们，他的确需要休息。
为了拖住艾伯特，零也消耗巨大。不过他消耗的主要是精力方面，体力能量倒比艾伯特要少得多。不过最后的攻击，用左手挡艾伯特那一击可殊不好受。当时零已经激活了金属骨骼，可即使这样，也给艾伯特一剑拍得臂骨布满细密的裂痕。
他需要时间来恢复手臂的伤势，按照主脑的计算，记忆组修复伤势至少需要三个钟头。这点时间，刚好他睡一觉，补充下消耗的精神。
两个钟头后他就醒了，手臂的伤势基本已经愈合，但还需要一点时间做最后的修补。这次战斗也不无收获，那些魔将每一只都给零贡献了十个进化点。至于艾伯特，尽管没有杀死他，却也看到了他不少底牌。这个男人体力能量都非常雄厚，对战这样的家伙，如果无法速战速决。一旦陷进拉锯战，那将会是一场恶梦。
还有他那血雾的技能也非常棘手，零用主脑做了几次简直的模型推演，均发现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来防御他这一招。血雾有形而无形，介于两者之间。大概只有纯粹能量性质的护盾才能够阻止其侵袭，而且血雾的侵蚀性很强，像铁甲蜈蚣这类毒虫，它们本身的血液就有一定的腐蚀性。
按理来说，在这方面应该有良好的抗性。可它们依旧阻挡不了血雾侵蚀?侵蚀的步伐，这说明血雾的腐蚀性在它们之上。这样高强酸性的攻击手段，哪怕能量护盾也不是理想的防御手段，只有规避再伺机进攻才是应对之法。还好这种能力就连艾伯特也无法长时间使用，否则他只要把自己置身于一片血雾里，基本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零拿出之前刺杀艾伯特的匕首，那上面还残留着这个男人的血液。只是血液已经凝固，但这对零来说没有什么。他从指尖喷出一道细细的能量射流，激打在匕首上。匕首上的血痂很快融化，零沾起一滴鲜血放到嘴中。血在舌尖上融化，接着大量的数据便从这滴鲜血中释放了出来。
零的主脑和三个分脑开始运转，它们捕捉数据。将它们筛选分类，再以此建立模型，并开始分析艾伯特。一旦分析结束，艾伯特的能力、弱点等相关信息对零来说将不是秘密。这是神之双眼所附加的一种能力，但要彻底分析一名高阶，需要的时间很长。
于是零去除了一些不必要的选项，只着重在于对手弱点的分析上。于是主脑将分析任务丢给一个分脑处理，零现在要考虑的，则是晋阶的问题。
是的，晋阶。他已经积累起足够晋级十一阶的进化点，这其中，大部分进化点由尼古拉斯贡献。再加上零晋入十阶之后，空能石的产生也使他得到了额外的进化点。可零没有急于晋阶，因为一个问题困扰着他。
晋级十阶之后，哪怕什么都没做，进化点也会自然形成。这可以视之为星球意志的馈赠，但盖亚已经在十阶这个位置上那么多年，进化点恐怕只多不少，可他为什么没有晋级十一阶？
那个男人是这颗星球上第一个具备真正意义的超级生命，零并不认为他会做些无意义的事。盖亚压着进化点而没有晋阶，肯定有他的道理。但在他和零融合的那部分经验中，似乎把这方面的经验剔除掉，因此零一直不知道原因。所以零也没有急着晋阶，不过现在的情况似乎不允许他继续在十阶的位置上打磨自己的技巧。
艾伯特有可能是名十一阶的强者，十一阶有多可怕，从尼古拉斯身上就能得知一二。尽管零杀了他，但那是在尼古拉斯重伤的情况下，零还得用尽手段。最终还是尼古拉斯轻敌，没想想到零的精神力同样出众，才被零捉住机会反杀。而在其中一个环节只要出现疏漏，那么死的就有可能是零自己。
零不认为，艾伯特会给他同样的机会。
高格和巴金表示他们会处理艾伯特的事情，但只要艾伯特是十一阶的话，恐怕黑色大地无人能制，所以最后还是得落到他头上。阿斯摩的人肯定是冲着他来的，因为他们的背后是安德烈，那个曾经打算捕杀零的男人。
所以现在，零心想或许得晋阶了。至于盖亚压着进化点不晋阶的原因，只能以后再慢慢摸索。否则，现在用十阶的力量去对付一个十一阶，那和找死没有区别。
运气，未必时时刻刻都在眷顾着零。
趁现在黑枭还没有到达，零意念一动，体内的进化点立刻如同流水般消失。基因序列又一次出现天翻地覆的变化，新的能力基因在产生、组合，并将安插到原有的基因序列里。同时额头、胸口还有后背新的空能石在产生，能量的横溢，让零无法抵制地生成一股威势。
这让高格等人吓了跳，营地里突然出现了一股强横，但并不稳定的威势，让两位族长还有艾丽丝等人都离开了自己的营帐。从威势不断起伏来看，有经验的人都知道那是强者晋阶所产生的反应。艾丽丝他们还好些，毕竟他们很清楚零的强大。
可高格和巴金却露出骇然的目光，零选择在这个时候晋阶，本身就说明了许多问题。一个是他早已积累足够晋阶所用的进化点；另一个，则间接说明了艾伯特的强大，否则零不会在黑色大地这个并不太合适的地方进行晋阶。
高格两位族长相视苦笑，异族是除人类之外的智慧种族，他们有不逊于人类的智慧和才情。可事实一再证明，人类才是这颗星球的宠儿。他们在进化、战技乃至其它方方面面都有脱出异族太多的天然优势。哪怕从人类的总体而言，大部分的人都碌碌无为，可那最顶尖的一小部分，却往往是异族所无法企及的。
这在异族中正好是个相反的现象，异族的生命在一出生，就拥有低阶的能力。然后他们之中大部分人将永远定格在这个能力位阶上，只有小部分的精锐才能够节节突破自己的极限，成长到像高格这样的九阶强者。
如果是从种族的数量总比来看，异族的力量平均水平要高于人类。可在顶级战力这一场，却远不如人类。这也是为什么异族必须固步自封，而无法像人类一样东征西讨的主要原因。
人类是不断发展，而他们则是维持自己的种族。两相比较，谁强谁弱已经一目了然。
营帐里，晋阶的威势消失了。零大口喘气，全身排出了带着些许腥臭的汗水。那是晋阶时，大量的能量冲刷身体，使他的身体同样也得到大幅度的进化。那些排出的污水，则是体内积累的有害物质，随着能量的冲刷一起被排出了体外。
身体的各项机能已经得到进一步的增强，零现在全身涨痛麻痒，说不出的难受。这可恬是身体在进化的证明，当这些感觉消失后，进化的工作才会完成。不过在此之前，他还需要在一项新的能力之间做出选择。晋级十一阶，为他带来的不仅是身体机能的飞跃，还有能量以及各方面的提升。
最重要的，还是新能力的生成。能够产生的新能力只能一种，但可以产生的能力却多达三项。零必须在这三种能力之间选择一种，并生成对应的能力基因。
可以产生的能力有危险感知、锋锐之刃以及重装弹头。让零意外的是，这三种能力竟然全非直接攻击型的能力，更偏向于辅助能力。不过话说回来，攻击型的能力他已经有幻影穿刺和命运断裂这一近一远的杀招，再多加一个攻击型能力也没有太大作用。
相反，辅助型的能力运用得好，有时甚至能够逆转战局。
主脑正将三项能力的资料一一列举出来。
首先是危险感知，那几乎就是一项感知域的能力，主脑列出的能力说明中指出，这项能力会提升零对危险的嗅觉，让他在危险降临之前能有所感应。这项能力涉及到了大量的数据运算，它的运用范围也十分广泛。大到战场，小到能力者间的对决都能够用得上。
不过对于拥有神之双眼的零来说，这项能力并不怎么实用。当零到达十二阶的时候，能够掌握“全知”这项能力时，危险感知完全就是一个鸡肋。
第849章 剧毒山岭
接着是锋锐之刃，这是一项常驻型能力，它能够让零的攻击里多出一项锋锐属性，具备破防的效果。需要注意的是，在主脑列出的资料里指明，锋锐之刃不存在位阶压制的效果。也就是说，它用在比零高阶的对手身上也同样能够产生破防效果。
可以说这项辅助能力相当不错，能够撕破对方的防御，也就意味着自己的攻击将产生更大的效果。不过零已经有幻影穿刺这种集破坏力和破甲力于一体的杀招，所以锋锐之刃对零来说大打折扣。如果素能够进化出这种能力则将会是一大利器，只是零也没急于否定它，而是先放在一边，然后阅读第三项能力的说明。
重装弹头，乍看之下是像死亡风暴般应用在子弹这种媒介之上的能力。不过资料说明却指出，这和锋锐之刃一样，同属于常驻型能力的一种。所不同的是，锋锐之刃是让零的攻击多出锋锐属性，起到破防作用。而重装弹头则是让零每记攻击都能够产生如同重炮轰炸的威力，而且在击中目标时会多随机附加第二次内爆效果。
只不过锋锐之刃可以和其它能力叠加，而重装弹头却只能够独立运用。简单来说，零无法在幻影穿刺或命运断裂的能力中附加重装弹头的威力，但在常规的拳脚攻击里则能够运用。
看完两项能力的说明后，零微一沉吟，就选择了重装弹头。毕竟锋锐之刃相对来说还是比较鸡肋，而重装弹头的出现，则让零的普通攻击也会变得威胁十足。何况重装弹头还有机率产生二次内爆效果，那从内而外的爆炸已经抵得上锋锐之刃的破防，即使它有一个机率存在。
不过总的来说，十一阶产生的能力不多，而且少得可怜。可零检视身体，却发现身体的强度进化到难以置信的程度。这种进化的水平，已经超过他对十一阶的估算。似乎相对于能力来说，这一阶最大的收益反而是身体以及力量的增强。
这种进化水平，简直就像在为晋级十二阶打好基础似的。
但现在，身体强度出现一次大的飞跃。晶石枢阵的空能石数量也翻了一倍，再加上新生成的能力重装子弹，零的实力仍然有一次质的提升。而在晋阶的过程中，本来还需要一点时间做最后修复的手臂，伤势也完全好了。当他离开营帐的时候，发现外面已经被高格等人包围了起来。
高格看着他说道：“现在即使你没有百战勇士的身份，圣庙也不得不慎重考虑你的请求。毕竟和一名十一阶的强者为敌，无论怎么看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零淡然道：“我倒觉得，选择在这个时候晋阶，更能表达我的诚意。”
高格和巴金两个族长相视点头，零在这个时候晋阶，?阶，说明他早有十一阶的实力。可在此之前，他并没有“持强凌弱”。为自己争取个百战勇士的身份，再在这个时候晋阶，这的确是在向圣庙传达他的一种诚意。哪怕他的原意，是为了对付艾伯特。
之后零一直在熟悉十一阶的状态，等黑枭和其它两个氏族的战士来到之后，零至少已经可以收敛起十一阶的天然威势。否则他走到哪里，附近的人都会感到异常难受。
黑枭本身也是名强者，零的变化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但他生性阴沉。见到零时也只是眼中闪过讶色，却没有过多表态。
追捕艾伯特的任务完全落在了这几支氏族的身上，他们在定下一套只有异族知晓的联络方式后，便分散了开去，比各个不同的方向去追杀艾伯特。有零的提醒，追杀的队伍中至少都配备了一名高阶。高阶的作用不在于战斗，而是当和艾伯特遭遇并无法逃脱时，高阶将舍弃整支队伍，而负责将信息传递回来。
用一名高阶充当信使，看似荒谬。但对手是十一阶强者的话，那么再荒谬的布置也不为过。至于如果真的撞上艾伯特，这些氏族要怎么对付一名十一阶，那就不是零能够关心的了。他在黑枭的暗示催促下，在第二天早上带着自己的队伍，跟着这名影族族长开始深入黑色大地，朝着圣庙的方向而去。
队伍中作为在黑色大地有着近两年经历的莫妮，对于这片大地自然异常熟悉。现在队伍所在的3级区这片原始森林，事实上是由暮光之森、剧毒山领以及荆棘山林组成。其中暮光之森位于最外沿的地区，阿萨克族的村子就在这片森林的范围里。
暮光之森相对于后两者来说，环境可以说是最好的。温度、湿度、光照度适中，因此被许多氏族选为居住地。但后面两个地区就没有这么好的环境了，剧毒山领位于3级区的中部，那是一道连绵千里，间中断隔的林口山领。在这条山领的位置上，又有多个峡谷。
那些峡谷中由于环境和温度使然，栖息了许多异变的毒虫，因此并不适合居住。零才知道，原来自己把艾伯特领到剧毒山岭的其中一条峡谷里去了，怪不得那里毒虫成群。在那种地方，的确没有任何居住条件。
最后的是荆棘山林，那是3级区的深处，是一片由林地向山林转变的区域。那里荆棘满布，如果不是熟悉环境的人根本是寸步难行。当年莫妮就曾利用过这片山林的特殊环境，将修雅的大军在那里拖上了一两个月，可想这个地方的环境有多恶劣。
零他们白天启行，需要在晚上离开剧毒山领的区域，然后在隔天才穿越荆棘山林。这两个区域都不好走，晚上剧毒山领异变虫大量出没，哪怕零这只队伍里强者数量不少，可也防不住整片山岭的毒虫。至于荆棘山林也不好走，但这片山林主要是环境方面的问题，倒没有危险的东西。
尽管是白天赶路，一进入剧毒山领的区域，也会偶尔遇上一些毒虫。例如栖息在古树树洞里的铁甲蜈蚣，又或在某些蕨类植物中突然冒出来的角蛇，都会把队伍中的女性吓一跳。就连艾丽丝看到这些长虫的时候，脸色都有些难看，就别说海薇她们了。
反倒是夜琉对这些东西面不改色，甚至还恶趣味地抓了两条角蛇的幼蛇吓唬海薇，看来夜琉的心理素质，却是这些女性中最强悍的。
因为不是自己单独改路的原因，黑枭没有再使用他那移动的秘法，而是和其它人一样改乘阿萨克人赠送的座狼。只是座狼的数量有限，所以优先供给女性乘坐。零的烈风，就驮着莉亚和莫妮两人。至于零自己，则和士兵及生物兵器步行。
有了座狼代步，海薇几个女孩才不用担心一脚踩下去是某个虫窝。似乎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连海薇这种战力彪悍的女孩也要大打折扣。
零和利刃猎手在前方开路，不时清除着一些突然冒出来的毒虫，让队伍得以顺利推进。到了日落时分，他们终于走出了剧毒山岭。在黑枭的指引下，来到一片干爽的平地休息。往后数百米，则开始是荆棘山林的地界。远远就可以看到那些几有人高的多刺灌木在山地上铺开，形成天然的屏障。
来到这片平地，士兵麻利地清除地上的杂草，接着生火扎营。黑枭则沿着营地走了一圈，拿着个小袋从里面倒出些粉末洒了一圈，说是可以驱除毒虫之用。
今天赶了一天的路，间中的休息时间也十分短暂，吃过东西后，大多数人都累了，一一回营帐里睡觉。零依旧精神饱满，便接过守营的活，让累了一天的士兵可以放心休息。他自己看着堆篝火，不时将一些枯枝添加进去，延续着火焰。到了晚上，剧毒山岭就像活过来似的。
借着火光，零可以看到远处毒虫活动的身影。那些低矮的蕨类植物里，又或某棵参天古树上，时有见到毒虫的身影。它们捕捉着这片山领一些异变的肥大土鼠，又或是一些栖息在树上的飞禽为食。毒虫之间也时有较量，甚至会因为一只猎物先自己拼个你死我活。
营地这边火光明亮，而黑枭洒的那驱虫粉末确有效果，再加上他们已经离开了剧毒山岭的腹地。因此营地方圆百米之内，几乎看不到一只虫子。零也就放下心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虫子游走时那种“沙沙”的声音，却有向这边接近的趋势。
零皱了皱眉头，想了想把几个士兵以及金喊醒，让他们接班。自己则拎起已经装满子弹的暗血步枪走出了营地，往前方探去。
营地前是片茂密的树林，在暗红色的天光下，树林透着一种诡秘的气息。刚入林，零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他循着味道，很快找到一只被钉死在树下的土鼠。这种肥大的土鼠有小狗那么大，在剧毒山岭里遍地都是，也是毒虫的主要食物。
土鼠的肚子被撕开，血和内脏流了一地。血迹往树林深处延伸，零跟了过去，又找到了好几只这样被人开膛破肚的土鼠。浓烈的血腥气弥漫在这片树林中，附近一些毒虫显然被吸引了过来。零正蹲在树下查看一只土鼠尸体时，忽有所感，抬头看去。一只绕着古树游下的铁甲蜈蚣，正张大着两根腭牙向零咬来！
零无声位移，让长虫扑了个空。但这毒物显然被土鼠的尸体所吸引，虫身一卷将猎物保护了起来。这个时候，一只只形相狰狞的毒虫正从树林里爬了出来，它们暂时被土鼠的尸体吸收了过去而没空理会零。零趁机退出树林，并发声示警。
第850章 沸腾
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土鼠的尸体，已经充分地说明了这一点。而现在，周围山领的毒虫被鼠尸吸引了过来。这些虫子的嗅觉十分敏锐，在如此接近营地的区域，不消片刻就会闻到生人的气息，到时自然群起而噬。
零的啸声从树林中传来，金和几名士兵听得面面相觑。很快，营帐里其它人也给示警声唤醒。零冲进营地叫道：“快，准备战斗。有大量毒虫正朝我们这个方向而来。”
黑枭皱眉道：“怎么会这样？”
“有人要对付我们，我在树林里看到了土鼠的尸体给钉在树上，肚子都给撕开。血腥气浓烈，毒虫想要闻不到都难。”零简单说道，又环视一周。营地平整，无险可据，他立刻对黑枭道：“马上进入荆棘山林！”
黑枭点头，他也不蠢。知道这个地方并不适合战斗，以队伍的实力，杀上一批毒虫不是问题。就怕战斗会引来更多的虫子，那时候才叫人头痛。何况还有个躲在后头不怀好意的人，死守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营帐收起，简单地收拾之后，队伍便可以撤离。零说道：“得有人留下来阻挡一会，有人愿意和我一起吗？”
金摊手出列：“这种事可不能少了我，女士们先走吧，你们大概不会想跟虫子来场贴面舞会吧。”
最后士兵们也留了下来，黑枭负责带路，艾丽丝等人先行撤离。凯顿和利刃猎手随行，巨盾守卫则留了下来。金走到营地前方，回头对零笑道：“总该给虫子们制造点障碍，不是吗？”
他蹲到地面，伸手按在地上。片刻之后，这片山地轻轻震动了起来，一片片高低不一的土墙拔地而起，零散错落地分布在营前前方，形成一片复杂的迷宫地带。
“做得好。”零身影闪烁，出现在一面高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前方树林。
金耸肩：“不客气。”
他仍没有起身的打算，能量源源不绝地输往地面，和这片区域的土元素取得联系，又再次准备着另一个能力。其它的士兵则以零为中心散了开去，或学零爬上土墙，或以墙身为掩物，为呆会的战斗做好准备。
零看去，树林边缘处的草木正剧烈摇晃着，接着一条铁甲蜈蚣钻出了树林。
来了！
端枪射击，在狙击模式下，零轻易将三百米开外这条铁甲蜈蚣的脑袋爆成一团血花！这记枪声在树林外的旷野上回荡着，以此拉开了战斗的序幕。
一只接一只的虫子从树林里钻了出来，有几只虫子扑在蜈蚣的尸体上吸食着它的尸体，可更多地则朝营地的方向涌来。零大吼道：“十点钟和两点钟方向，各一发照明弹！”
立刻有两名士兵依言发出照明弹，照明弹拖曳着火光射上了半空，在零指??零指定的位置炸起一团强烈的光芒。突然出现的光芒让虫子的前锋乱了阵脚，它们误以为那是日光，显得急躁不安，一下子刹停了脚步，和后面的虫子撞成了一团。借着照明弹的光芒，断后的人看得清楚，树林和营地之间的空地上几乎挤满了虫子。
它们前扑后继，甚至挤在了一起，密密麻麻的数量看得人头皮发炸。
光芒里，树林中虫影绰绰，那里面不知道还有多少虫子。只是给高空突然出现的光芒骇住，不敢贸然出林。同样借着这阵强光，零看到远处一个山丘上赫然站着道高大的身影。
艾伯特！
零甚至可以看到他脸上充满恶意的笑容，接着这男人返身离开了山丘。这显然是一次报复，报复那天晚上零把他拖在了虫谷里。
天空的光芒渐渐消失，零无暇理会艾伯特，因为虫子们又蠢蠢欲动了。
头顶的光线渐弱，虫子又动了起来。但这点时间，已经足够金发动另一个能力。虫子的前锋突然发现，地面变得不再坚硬起来，它们甚至有些松软，这让它们过于庞大的身体无法支撑在这样的地面上行走，而不得不陷了进去。
从零的角度看去，恰好看到三四个流沙区域悄然成型，让前方的虫子陷了下去。剧毒山岭的虫子体型巨大，身体重量自然也不轻。当地面变成一片流沙时，它们虫足乱动，却只会让它们隐得更深更快。
刹那间，至少上百只虫子陷进了沙地里，同时也填满了沙地。毕竟这是被金以能力改造出来的流沙地，而非真正的沙漠，流沙地带的面积和深度有限，可无法像沙漠那种环境般近乎无限地吞噬着陷进流沙的所有生命。于是后头的虫子踩着同类的身体横渡流沙地，零岂能让它们如此容易过来，将腰上一直当成装饰的高爆手雷拿了下来。
零将手雷连珠抛出，手雷准确地落进几个流沙区域里。在炸得虫子和黄沙四飞的同时，腾起了一团团炽热的火焰。高爆手雷威力巨大，杀伤半径达到十米左右，爆炸和破片都对炸点附近的虫子造成巨大的破坏。
几个蹲在墙上的士兵想仿效零，零提醒道：“朝后头扔！”
士兵点头，算准落点用力将手雷掷出。于是虫子后方相继炸起几团火焰，炸点中的虫子直接给炸成碎片，爆炸的冲击波更是掀飞了大片虫子，将它们震死震晕。只是这次零并没有携带大量的杀伤性装备，毕竟他们不是来战斗的，所以士兵都是轻装简骑。
再扔出一波手雷后，士兵和零只剩下手上的步枪了。
这时，虫子的前锋已经进入了金用土墙形成的迷宫里。零和士兵要做的，就是朝陷进迷宫的虫子扫射。这是一个简单、但乏味的活。金升起了土墙，最矮的也有三米，最高的有五米。五米的高度，虫子要爬上来也需要一点时间。暗血步枪的火力压制，足以让虫子在攀上墙头前就给轰成碎片。
它们的虫壳，还远没坚硬到能够近距离抵受子弹冲击的程度。
枪声在夜幕下响起，明亮的火线所过之处，虫子应枪倒下大片。整个土墙迷宫里到处是枪声和火光，金也没有闲着，他不再使用地形类的能力，而是频频使用低阶的岩枪石刺。事实上，这些低阶的能力运用在战场上的时候，也会形成不逊色给高阶能力的破坏力。
毫无先兆，从地面刺出的岩枪往往会把两三只虫子刺成一串，虫子虽没有立刻死去，却很难从岩枪里挣脱。而上尖下粗的石刺，简直就像大地的獠牙。一从地面冒出，像剑蛛和霸王蝎这类体型大点的虫子就会出现一个巨大的缺口，活活给钉死在石刺上。
至于那些体型小些的毒虫，也往往会给这些石刺居中截断。
如果以个人战绩而言，金的成绩简直只能用耀眼来形容，他的杀敌效率甚至比端着步枪的零还要高上许多。零见土墙下的虫子基本得到控制，便朝树林看去，那里还有第二波虫子从林里涌了出来。如果给它们接近土墙，和眼下这波合流，那将对他们的防御阵地形成异常强烈的冲击。
零立刻身形闪烁，落到空地上。旁边一只铁甲蜈蚣游走如飞，朝零小腿扑了过来。可长虫眼前一花，却扑了个空。零跳了起来，一脚就踹在它的脑袋上。落脚时只拉出轻微的风声，可踩到长虫脑袋上已经化成重炮炮弹般的沉闷呼啸声。
虫子的脑袋立刻应脚炸开，那情景就像被重炮轰个正着般，却是零的重装弹头产生了作用。
零借这一踩之力腾空而起，手指并拢如刀，瞬间挥出。掌锋拉出一片残影，掌影相叠时，空气里响起一声锐啸。点点闪烁的金光凭空浮现，它们转眼汇聚在一块，形成一道近百米的金色光涛朝树林推了过去。光涛看似轻若无物，可轰进树林的时候，无论是岩石、古树还是灌木在这片光涛前无不爆裂飞溅！
首当其冲的几十只虫子连反应也欠奉，被光涛就这么从身体边推过。它们的身体一僵，接着只只爆炸。光涛继续向前推进了十米，于是树林中的虫潮生生给犁出了一片空白。光涛消失之后，空间还出现一道道跳跃不定的黑色细线。有虫子不小心撞上这些黑线，当即给切成了碎片。
这就是命运断裂的威力，还是九阶状态下的命运断裂。否则威力还要更加惊人，而命运断裂消失之后，残留在空气中的威势却让后头的虫子不敢贸然上前。
算算时间，黑枭他们也应该进入荆棘山林了。那漫山遍野的荆木足够让这些虫子知难而退，零脚尖点地，退回了已方的防御阵地，又开枪扫死了几只虫子后叫道：“撤离，巨盾守卫会给我们断后。”
士兵点头，在零的掩护下朝营地后方有序地撤退，接着则是金。零继续扫射着土墙下的虫子，再往树林看了眼。那些给命运断裂吓住的虫子，现在又开始钻出树林。不用十分钟后，就会冲进营地。再看金等人，他们已经退出营地。于是零跳下了高墙，往后飞退的同时仍用步枪的火力压制着那些从墙后钻出来的虫子。
转瞬间和巨盾守卫错身而过，这些生物兵器立刻排成一列，巨盾齐声敲击在地面上。身体微伏，摆出了誓死断后的姿势。零知道它们已经无法继续前进了，这些生物兵器注定在这里牺牲。如果没有它们在这里拖住虫子，一旦被虫子拉近了距离，他和金没有问题，可那些士兵就难说了。
在没有任何掩物的情况下，普通士兵不会是这些虫子的对手。
零没有停留，继续退去。再回头看一眼，巨盾守卫已经和虫子交手了，它们形成一道最后的防线，抵御着源源不绝被战斗引来的虫潮。
今晚，整个剧毒山岭在沸腾着！
第851章 惊喜
“这是……”
在第二天的早上，一支由阿萨克人组成搜捕队出现在零他们昨晚队伍扎营的地方。这支队伍由一名八阶的战士充当不闻不问，下面是五名狼骑士以及十名普通士兵组成。昨夜虫子大量集结，从而留下了再明显不过的痕迹。这支队伍根据虫子留下的痕迹搜寻到了这里，却看到了被命运断裂犁过的树林边缘，以及出林后空地乃至营地之间数不清的虫子尸体，以阿萨克人的悍勇也不由愣住。
队伍绕过了战场，来到了营地里，这里的虫子尸体简直积聚成山。阿萨克人稍微清理了尸山，将那几具被虫尸压在下面的生物兵器尸体给清理了出来。巨盾守卫的尸体几乎体无完肤，身上是数不清的伤口，就连那些巨大的盾牌上也布满了被虫子撕咬过的印迹。
再看营地里这些虫尸，不难想像虫潮滚滚，却给这些巨人用自己的身体抵挡了下来。想到这里，阿萨克人不由对这些生物兵器肃然起敬。巨盾守卫的尸体，也间接了说明昨晚和虫子战斗的对象就是零等人，这让队长很疑惑。黑枭对这片大地再熟悉不过，却在这里遭遇了虫潮，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一名斥侯从营地后方奔至，向队长报告道：“发现了队伍向荆棘山林撤离的痕迹，没有发现任何尸体。”
队长点头：“那是百战勇士和黑枭长老他们的队伍，看样子他们应该安全进入荆棘山林。这里没我们的事了，继续追捕那些魔鬼的首领吧。”
冷不防，突然一个声音在队长身后响起：“你们哪也不用去了。”
队长回头，顿时双目欲裂。一把阔刀正穿过一名狼骑士的胸口，将之挑起，再摔到地上。那名骑士要挣扎爬起，刀落头断，一颗怒目而神的脑袋滚到了队长的座骑脚边。
血，不断从那把阔刀上顺着纹路凹槽来到刀尖，再流到地面。一个魔神般的男人横刀而立，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在他身后，是横七竖八的阿萨克人尸体，还有几只座狼也给开膛破肚。这支小队几给全灭，可整个过程却连半点声音也没发出，这让队长心中发寒。
那斥侯大叫一声：“快跑！”
人则朝艾伯特扑过去，队长咬牙，拉着座狼掉头狂奔。片刻后，后头响起了斥侯的惨叫声。以阿萨克人的传统，面对强敌向来只有舍生忘死的攻击，而不会做出逃跑这种事。但这些搜捕队最重要的任务是传递信息，像艾伯特这种强者，只有几位族长联手围歼，才有希望灭杀。
至于队长这种八阶战士，他们的作用仅是把讯息传递出去。
可有时候，却连这一点也很难办到。特别是对方的实力深不可测，座狼动作迅速，转瞬间已经奔出百米。只要进入树林，利用?利用座狼的速度和环境，队长就有信心摆脱那个杀神。但就在这时，背后像被一颗炮弹轰中般，队长整个人从座狼上弹飞了出去。
等摔到地上，才看到一截刀尖从胸口刺了出来。八阶的力量在这时候发挥了作用，受此重击，队长仍奋力从地面弹起。也不跳回座骑上，就这样亡命狂奔。却奔出二十来米，身后有巨物破空的锐响，队长往地面一扑，却是自己座骑的尸体从头上飞过。
他再回头，一只大脚从天而降，直接踩在他的脑袋上，然后队长什么也不知道了。
任谁的脑袋变成了一团肉糊都不会再有意识这种东西，艾伯特伸脚在旁边的石头上擦了几下，将脚底的污物蹭去，再把阔刀自队长的胸口拔了出来，就用阿萨克人的身体擦掉刀上部分血迹，然后将刀扛在肩上，艾伯特大步往荆棘山林的方向走去。
又是一天过去。
落日时分，零一行终于从荆棘山林里出来。这片山林的面积还没有剧毒山领的一半大，但整片山地布满了荆棘灌木，这些人高的灌木也不知道是否异族特意培养出来的变种植物，它们成为一道天然的屏障。如果不是熟悉环境的人，根本很难在这片荆棘林中穿行。
可哪怕黑枭熟悉此地，带着零一行也走了整整一天，才离开了山林的范围。当脚下的大地由灰而褐色，再由褐色渐次转化为漆黑时，荆棘灌木也由多而少，再到稀疏，最终止步于黑地。
踏上这片漆黑的大地，便算是走进了黑色大地的深处。这里是议会标志的4级区域，代表着高度的危险性，因为这片大地最强大的十支氏族就分布在这片区域里。至于5级区，也就是圣庙的所在，却是连修雅也未曾踏足过的禁地。
昨夜为了给队伍断后，士兵们都受了些伤。他们虽未给毒虫真正咬到，可也给它们的节足擦伤，或者毒刺掠过。虫子的毒性猛烈，别看只是划破皮的小伤口，到得后来却让好几名士兵直接晕倒。零给他们注射了抗毒血清，这才让他们的伤势稳定下来。
在出了荆棘山林后，黑枭找了处有河流经过的地方扎营。又自己不知道去哪里转了圈，采来一些野草野花。将这些东西嚼烂再和着黑色的稀泥，然后贴到士兵的伤口上。片刻之后，黑泥和草叶都生出一种淡淡的臭味，黑枭说那是伤员体内毒素被拔除的缘故。
有黑枭的草药，加上抗毒血清，这几人的性命总算保了下来。这天众人又累又渴，吃过东西后便入帐休息，零让利刃猎手代替士兵放哨，自己则和金、凯顿三人留在营地里充当守卫。
荆棘林这枯枝简直随处都是，营地里两团篝火烧得旺盛，火光将这个小小的营地都罩在了里面。零和金一左一右，刚好可以看到营地的全部。打了个哈欠，金挠着脑袋走到零旁边说：“真是无聊。”
“难道你希望像昨晚一样，再来场虫子盛宴？”零丢了一根枯枝到火焰里，炸起一蓬火星。
“别开玩笑了，那种倒霉的事一次就足够了。”
“倒霉？”零压低了声音说：“那个家伙找上我们了。”
“谁？”
“无序者军队的头。”零说：“昨晚我就看到他那颗大光头，他这是想报复我们。”
“那你为什么没说出来？”
“我不信任黑枭……”零突然说句个和话题无关的话。
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零小声说：“那个家伙肯定不是黑色大地的熟客，而我们则是被黑枭领着走。3级区那么大，你认为碰巧相遇的机率有多少？更何况，他是早有密谋。提前用土鼠的尸体引来毒虫，那么他是怎么知道，我们会在那里安营？”
“你的意思是，黑枭有问题？”金皱眉说。
“难讲，也有可能是黑枭的敌人。故意把我们的行踪透露出去，这片大地的异族，未必见得就那么团结一致。”零挑动着火堆说：“但我们现在主要的问题是，那家伙已经盯上我们。昨晚应该是试探性的攻击，今晚说不定就会亲自杀上门来。”
“那我去叫醒大家。”
金要起身，却给零拉住。火光下，零笑容灿烂：“不，那样做等于告诉他我们做好准备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给他来个惊喜。”零淡然道。
一双眼睛里倒映着营地的篝火，艾伯特蹲在地上，笑容满面：“找到你们了。”
“我想想，安德烈的小羊不能杀，那个黑乎乎的家伙也得留下一条命才好带路。只能把其它人宰了，真不过瘾。”艾伯特又朝后面荆棘林看了眼：“不过还好，至少还能够回去杀光那些异族杂碎，他们的数量还不少。真好……”
再看向营地，金和零两人已经分开。艾伯特悄然移动，找了个比较靠近金的位置，打算用这个地方作为突破点。如果顺利的话，他可以从金那个方向杀进去，然后在零反应过来并出手拦截前，还能再撞进一个营帐里杀多几人。主意打定，艾伯特猛的立起，径直朝两只在附近放哨的利刃猎手掩杀过去。
他本不擅长这种隐匿伏杀，此刻却小心翼翼地接近两只猎手，接着暴起突袭，瞬息间将力量提至极致，如同一团暴风在两只猎手间撞过。两只利刃猎手同时被斩首，脑袋高高地跳了起来。而这时，零和金才有所发觉。
艾伯特距离金不过20米的距离，而零离他至少在百米开外。这段距离艾伯特相信已经足够让他把金斩杀，再撞进营帐里继续杀人。但这个念头刚起，突然眼前一花，零已经出现在金的前面，并大步朝他冲来。
冲锋的同时，零身上的空能石一一亮起，能量威势不断攀升，转瞬间已经化成一个能量风暴。这时艾伯特已经顾不得命令，零已经锚定了他。如果他怯敌不战，将会反被零杀掉。
“该死的空间类能力！”艾伯特大吼一声，同样身上翻起块块拳头大小的空能石。
他的晶石宛若血晶，透着蒙蒙血气。为了尽量不杀死零，艾伯特只能将力量控制在十阶。眨眼的功夫，零已经来到他十米左右的地方，看样子竟然想和他来次正面对抗。
从零的体型，艾伯特已经认出他就是那天晚上将自己拖在虫谷的狙击手。他没想到，今晚零却舍狙击而不用，但他也不意外。毕竟那天晚上，零就是用近身格斗的方式重创了自己。眼看两人就要撞上，突然零的额头、胸口和背后又亮出了新的空能石，顿时力量再上一个台阶。
光是周身散逸的能量，就将附近的岩石磨平炸裂。艾伯特双眼充血，不可置信地吼道：“十一阶？”
第852章 以伤换伤
刹那间，营地外的荒野炸裂一团耀眼的白光，数以十计的白色电火游离扫动，立刻燃烧起了烈焰！沉闷的撞击声姗姗来迟，等艾丽丝和黑枭等人掀帐而出时，能量狂暴的对冲碰撞，产生的冲击波横扫营地。以他们的能耐，也不由给冲得连连倒退，而营地附近的利刃猎手则给撞得飞起。
接着又是一连串暴雷般的声响，零和艾伯特撞击之处，不断激发出雷光电火。狂暴的能量射流溅射开来，炸得附近的山石和灌木爆炸燃烧！
当光芒渐渐收敛，零和艾伯特两人的身影也被其它人收诸眼底。两人所在的地面一片焦黑，简直像承受了一次雷暴的肆虐，地面甚至出现了结晶化，残留在地表的毁灭性能量将会存在上百年之久。
艾伯特的阔刀正卡在零的手臂里，刀锋入臂三分，几乎要把零这条纤细的手臂给砍下来。零的右手则抵在艾伯特的左肩上，大汉另一根手臂架住零的拳头，否则零的拳锋应该落在男人的心脏位置。艾伯特左边肩膀出现一个当碗口大的伤口，那简直就像普通人被狙击枪近距离轰中般。
而事实上，这个伤口是零用幻影穿刺制造出来的。若非拳锋偏移，那么现在艾伯特失去的将会是自己的心脏！
两人的眼中几乎都要喷出火焰，同时后撤，接着抬脚，分别踹了对方一脚。
零应脚而飞，嘴鼻喷血。艾伯特的情况更糟，他整个小腹陷了下去，接着腹中一声震鸣，艾伯特从鼻孔和嘴中喷出一片血雾。他看向零的目光多了丝异样的神色，接着返身便走，全力冲刺下，转眼间他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里。只是一路远去，却洒下了连串鲜红的血珠。
零那一脚挟带了重装弹头的力量，艾伯特如同给重炮近距离轰了一记。同时又激发了二次内爆的效果，连番受创，以艾伯特的身体强度也有些消受不起，所以才丝毫没有恋战，转身就逃。
摔到了营地上，零干脆躺在那没有动，只大口地喘着气。身上的空能石一一闭合，零的样子看上去有些疲惫。金离他最近，连忙上前扶起他问：“怎么样？”
“死不了。”零吐出一口污血，笑了起来：“只是这伤，没个三两天恢复不了。”
他晃了晃左臂，之前艾伯特那刀斩进他的骨髓里，要不是半金属化的骨骼将刀锋卡住。那零的手将给斩断，然后刀锋就会顺势劈进他的胸口，而那也是艾伯特所计划的斩击路线。只可惜他没想到零突然爆发出十一阶的力量，而且身体强度也远比他想像中来得高，因此才没有得手。
现在零的手臂出现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就像他说的，两三天内这条手臂算是派不上用场了。艾伯特也不会好过，那样的伤，??伤，让他短时间内也无法全力战斗，自然不能再像之前一样吊在零他们的屁股后。这也是零的目的，重创这个男人，让他无法阴魂不散地跟着。
第二天早上，黑枭让他们暂时在营地休息，他将艾伯特出现的消息带去离这最近的氏族，再由他们传达给正在追捕艾伯特的其它人。黑枭的动作很快，一个多钟头后已经折回。然后队伍拔营起行，零变成了半个伤员，和莉亚共乘烈风，由黑枭领着继续向黑色大地的深处进发。
由于4级区已经是十大氏族的领地所在，在深入这片大地之后，队伍不时可以看到偶有某支氏族的小队在附近经过。这些小队会沿途保护零等人一小段路，然后就朝着荆棘山林的方向压进，显然是在搜索艾伯特。到了这里，零他们已经不用担心被艾伯特偷袭。
各个氏族的士兵就是他们的耳目，阿萨克人的猎鹰会不断将信息传送到黑枭的手中。如果艾伯特接近，黑枭就会知道。毕竟这里是他们的大本营，若再像3级区那样被艾伯特任意进出，传出去岂不是个笑话。
这一天他们的走得并不快，一来因为队伍中有伤员，二来艾伯特的行踪已经被锁定，无须再像之前全速挺进来拉开和这个强人之间的距离。期间黑枭带他们在一个氏族的村子里休息，让远道而来的零等人领略了这片大地上异族的别样风情。
在日落时分，他们赶到了下一个村子，不用像之前一样在野外露营。这个吉巴族的村子是暴风氏族的附庸，暴风氏族盛产射手，他们自制的特殊猎弓可以将箭矢射出五百米远而威力不减。吉巴族村里便驻守着一支暴风射手小队，队长是名八阶的战士。
他向零等人示范了暴风氏族精湛的射术，这位队长隔着七百余米的距离，将一只刚从地下洞穴钻出来的多眼蜥一箭爆头。
吃过吉巴族自制的烤骨排后，黑枭邀请零到自己的房间。吉巴族的房子都是石屋，用黑色的岩石砌成充满原始风味的房子，在里面可以看到使用某些材料制成白色的颜料，在黑色的墙上留下一些古怪的图腾充当装饰。每个石屋的中间都有个火盆，里面的火焰会烧上一整夜，燃烧的烟则通过上方的天窗排出，从而会室内保持恒定的温度。
一张兽皮披在地上，就是吉巴人的床。黑枭的屋子里有三张兽皮，那是贵宾才能够享受到的待遇。他和零分别坐在一张兽皮上，影族的长老看着零道：“你的伤严重吗？”
零可不认为他仅仅是来关心自己的伤势，露出一个难测深浅的笑容，他说：“高阶强者的搏命一击，难是那么容易消受的。”
他没直接道明自己的伤势严重程度，也没有告诉黑枭恢复这伤口需要多少时间，而是避重就轻地回应。黑枭为此皱了皱眉头，说：“你或许不信任我，但这没关系，正如我也不会完全相信你一般。可至少现在，我们应该给予对方些许信任，毕竟我们正在合作。”
“你放心，这样的伤势还影响不了我治愈你的族人。”零纡回说道。
黑枭摇头：“不，我关心你的伤势。所为者并不只因为我那些族人，主要还是圣庙那方面的原因。”
“怎么说？”
“你要确认的那东西，是在圣山之下。在此之前，你需要通过腭牙之门。开启大门，需要圣庙长老的投票。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我、高格、巴金还有暴风、黑锤两族的族长会投你一票。这样你就有了五票，但这还不够。你至少还得获得一票，才拥有开启大门的资格。”
零沉呤道：“我以为黑暗之神是你们影族的专利，怎么还得经过圣庙长老的同意？”
“那是为了防止滥用黑暗之神的力量，同时，也是这十支氏族同意保护我们影族的条件之一。”黑枭沉声道。
“我还以为你们站在这片大地所有氏族的最顶端，看起来，你们过得也不痛快。”
“这是没办法的事，我们这支氏族的繁衍能力是最低的。到目前为止，也没有根本性的办法来提高我们繁衍后代的能力。一个族群，成员稀少。哪怕个体再强，总有这样那样的不便。我们就像是一种寄生虫，需要靠其它氏族提供保护和帮助。同时，其它氏族也需要通过我们间接地获得黑暗之神的力量，因为那个地方，只有我们知道，也只有我们能够进去。”
零算是明白了，影族和其它氏族之间有着互相制约又共存的微妙状态。
“相信我，不是所有长老都像高格那样重视勇气，也不像巴金一样好说话。有些家伙简直冥顽不灵，而打破僵局的便只有力量。如果你无法展现自己的强势，那些喋喋不休的家伙甚至可以将这事拖上十天半月。我想，你也没有耐心等那么久吧？”黑枭终于说出真正的理由。
零点头：“放心吧，伤势不会成为我们的障碍。”
“那就好，按照这样的速度，三天后我们就可以抵达圣山。希望到时候，你能够恢复完整的力量。”
黑夜之下，在距离吉鲁族村子数百公里之外，位于荆棘山林和黑色大地接壤的北端，有一片形如尖牙挚天的山脉。山脉有着天然的暗红纹路，远远看去就像整个山岭由上而下正淌血流逸一般。这片山脉被称为血领，血领间有片低洼的谷地，那里有条溪流蜿蜒淌过。
溪流的两边是乱石堆砌的石滩，此刻，石滩上出现一道高大的人影。艾伯特拖着阔刀来到河边，将刀随手扔到一边，接着整个脑袋都埋进了溪水中。他贪婪地、大口地喝着溪水，接着随手捞起溪中一尾异变鱼，就这么放到嘴边生嚼起来。
这尾肥大的异变鱼很快变成了鱼骨头给扔到地上，艾伯特还想再捞些鱼来吃，但溪中的大鱼早知机地游走。异变生物对于危险的警觉性很高，同类的血腥气告诉它们杀机就在附近，哪还会不知死活地继续在周边徘徊游荡。艾伯特也不在意，捧起溪水洗了把脸。更直接跳进溪里，任溪水冲刷着肩头的伤口。直到伤口附近的肌肉都浮上一层苍白的颜色后，他才回到了石滩上。
伤口传来阵阵麻痒的感觉，那是伤势开始愈合的征兆。这还是艾伯特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先清除了零残留在伤口附近的能量后才换来的成果。但距离完全愈合，没有个三四天的时间是办不到的。而哪怕愈合了，短时间内战力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艾伯特对此毫不在意，相反还觉得有趣。就像现在，一些“老鼠”正在四周徘徊，艾伯特已经发现他们，却仍坐在溪水边，将阔刀泡进水里，洗掉刀上一些血迹。
第853章 磨盘
“已经发现目标了。”
血岭上一处山头，有几道人影居高临下。借着暗红天光，那石滩上的艾伯特赫然在目。高格闷哼一声道：“这个魔鬼杀了我们好几支搜捕队，但最终还是身陷此地，刚好让我们聚力歼杀！”
在高格后头，如同人类学者般的阿曼达族长点头道：“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根据黑枭长老的情报，他和百战勇士在一次硬撼中受了重伤。不过我要提醒各位，重伤的野兽才是最危险的。”
一个矮壮，浑身长着灰毛，形若狒狒的猿人挥舞着手上两把漆黑战锤咆哮道：“我们黑锤氏族的战士才不会惧怕区区野兽。”
这是黑锤氏族的族长金刚，他那手上两把战锤通体漆黑，柄身上遍布粗犷的纹路。两把战锤，锤面一平一尖，分别能够产生震荡和破甲效果。
“我们暴风的射手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进攻。”最后一人高高瘦瘦，头上缠着头巾。头巾的两侧垂至肩膀，分别嵌着一颗六边形的宝石。他就像人类魔幻小说中的黑精灵，皮肤黝黑，但面容秀美。银色的眼睛，瞳孔不时调整着。他手长脚长，身后背着一把几与人高的弓，腰侧则是一个箭袋，袋里的箭矢密密麻麻，怕是射上一阵也没问题。
这是暴风氏族的族长德文，以冷静及狙击而闻名。
高格看向巴金，后者则注视着石滩上的艾伯特。
“怎么？”
巴金皱眉道：“我有种直觉，那魔鬼已经发现我们。”
“胡说，如果他已经发现，为什么还坐在那不走？”金刚压根不信。
“不，没错。他已经发现我们了，你们难道没有发觉，他的气息已经比刚才要强盛不少。他不是不走，而是在捉紧时间恢复体力！”巴金回头，沉声道：“马上发动攻击！”
此刻，石滩上的艾伯特抬起了头，露出笑容：“老鼠们终于按捺不住了吗？”
他话音末落，两边山岭上突然涌出了密密麻麻的人影，接着杀声四起。从两边的山上，当先冲下的是黑锤氏族的战士，这些如同灰猿般的异族战士人人低矮壮实，身上披着用皮革和金属薄片混织而成了贴身护甲，背后则是人手一挺黑色的战锤。
只是他们的战锤没有像金刚双锤般的纹路，锤头则是上尖下平，可以视情况而定灵活使用哪一边的锤头。
黑锤氏族的战士最多，艾伯特略一估算，至少有六七百人左右。分成两边滚滚而至，如同两道灰白的浪涛。在黑锤氏族后，则是骑着座狼的阿萨克人，这些精锐的狼骑士只有百骑左右，人数不多。但人人平均水准都达到七阶以上，冲锋的时候自然形成一股澎湃的气势，丝毫不比数百名黑锤战士来得差。
何况在狼骑士后面，还?，还有三百来名阿萨克精兵，因此阿萨克族的人数也不比黑锤氏族少多少。
在两个氏族的战士发起冲锋后，暴风族长已经悄然离去。巴金对此不感意外，看向其它两名族长说：“走吧，让咱们迎接客人去。”
放眼整个黑色大地，十大氏族里阿曼达人足够排进前三。因此在这虽有四位族长，可无形中却以巴金为尊。
下山之前，巴金朝天空吹了一声口哨。片刻后，有拍翼的声音在东面的天空响起。只是这阵拍翼声如潮似雷，天知道得多么巨大的翅膀才能拍出这样的声响来。
艾伯特同样也留意到这阵响声，他微微眯眼，脸上笑容不退：“来了些大家伙，这算什么，鹰还是狮子？”
从东面天空飞来的是二十名阿曼达人，他们变化成和吉鲁坦一样的狮鹰巨兽。但每头巨兽的胸口，都有一撮“v”字型的灰毛。熟悉阿曼达一族的人就会知道，那是成年的标志。而成年的阿曼达人，意味着至少是八阶的强者。
跟巴金而来的阿曼达人并不多，只有这二十人，但却是二十名八阶高手！
只是天空这群巨兽，他们所散发的气势，就隐隐压过了阿萨克和黑锤两个氏族的战士总和。
暴风的射手仍没出现，那并非他们爽约，而是这些射手的射程都达到五百米左右。他们只要占据山岭的制高点，根本没有现身的必要。但在黑锤战士冲至半山腰的时候，两边山岭气势忽生。艾伯特微微动容，他分辨得出，这样的气势非一人一物而成，而是由众多实力平均的战士一起迸发所形成。
能够让诸多战士的气势合而为一，从而形成一股集体威势，可见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两边山岭，分别有百名暴风射手从掩物后出现，他们手搭弓箭，在负责指挥的队长命令下集火射击。顿时，天空下起了一场箭雨。
暴风氏族对于风元素有天然的亲和力，这也是他们的射手能够将弓箭的有效杀伤距离提升到五百米的原因。暴风射手是这个氏族中的精锐，他们最次的也有六阶的水平。暴风射手的箭矢会附着一种名为“风牙”的能力，它能够便箭矢增加射速、准绳，并且在命中敌人时产生爆裂破坏。
于是艾伯特头顶上这场箭雨，便生出点点淡绿色的荧光，那是风牙的能量光芒。
箭雨落至。
艾伯特发力大吼，一层绯红色的光焰透体而出，在身体周围形成一个全方位的护罩。天上箭雨落至，劈里啪啦地击打在护罩上。护罩不断生出圈圈水波般的涟漪，只不过眨眼的功夫，护罩的能量便消耗得七七八八。在护罩明灭不定，随时会消失的时候，第二波箭雨到了。
“杂碎们，就只敢放冷箭吗？”艾伯特大叫，阔刀插地，一圈艳红波纹扩散开去。本来快要消失的护罩似乎得到能量的补充，顿时又复明亮起来。而且这次颜色更加鲜艳，赤红似血，并散逸出一层淡淡的血雾。
第二波箭雨没有再产生那种骤雨般的疾响，它们在接触到那层血雾时，箭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上面附带的风牙被血雾中和侵蚀，等击打在护罩上只能凭借最原始的冲击力来攻击。这点冲击力，自然被艾伯特的护罩吸收殆尽。
不过这波箭雨，同样让那层血雾淡了不少。在第三波箭雨后，血雾已经全部消失，护罩的范围缩小了一半。
连续三波箭雨，暴风射手体能大跌，这样的技巧对他们的消耗也很大。不过这个时候，黑锤战士已经冲到石滩，而后头的阿萨克狼骑则接过暴风射手的工作，纷纷架起劲弩射击。只不过他们射出的不是箭矢，而是一枚枚如同短枪般的钢铁棱刺。
在百米范围内，阿萨克人的棱刺威力甚至大过暴风射手那些附带了风牙的箭矢。一波棱刺攻击后，艾伯特的护罩彻底被打破。而这时，离他最近的黑锤战士仅有十米！
这各黑锤氏族的前锋异常勇猛，他反手拉下背后战锤。人高高跃起，双手握紧战锤，用尖头的那一面就朝艾伯特敲了下去。
“滚开！”艾伯特暴喝，脚尖挑起阔刀。刀锋瞬间在这名战士喉间抹过，当既一颗脑袋飞了起来，无头的尸体则扑落到艾伯特的脚边。
真正的战斗这时才开始。
黑锤氏族的战士并不一味的狂冲猛杀，他们人手一把战锤，在接近艾伯特后便绕着他游走。战士看准机会就是一锤敲过去，于是石滩上，两边的战士汇合，形成一个灰白的磨盘将艾伯特置于中间。在黑锤战士的外侧，阿萨克人则以反方向纡回运动，和前方的黑锤战士拉开距离，不时用手中的弩弓放冷箭。
如此一来，艾伯特的压力巨大。他既要挑飞黑锤战士的战锤，又要躲闪阿萨克人的棱刺。可他的厄运还没有结束，天空风声呼啸，几道粗大的紫色电子笔直轰下！
艾伯特就地滚开，电火炸在石滩，炸得碎石乱飞，雷火狂腾。
天上拍翼声大作，却是阿曼达人也赶到了。就这样，用暴风射手的箭雨把艾伯特拖在原地，黑锤战士和阿萨克人形成两道互有间隔的防线，再加上天空被阿曼达人封锁，彻底将艾伯特困在了石滩上。
这综合利用了各个氏族的战士特长，摆明要消耗艾伯特体能力量的计策，正是出自巴金的手笔。而此刻，他和其余两名族长已经下到石滩，却不急于出手参战。
他们可以说是这支异族联军里的特级战力，为的自然是等艾伯特被消耗掉足够多的力量后，再悍然出手，一举灭杀这个可怕的男人。
巴金这时发出一声长啸，这是收缩战线的信号。于是黑锤战士一改之前的游走攻势，而是拼命狂攻。阿萨克人紧随其后，整个磨盘骤然一紧，置于中间的艾伯特顿感压力大增。他这时已经无法做出有效的防御，在同一时间里，战锤、棱刺、电火几乎填满了所有空间，根本没留给他防御的可能性。
他干脆放弃了防御，凭借自身强横的肉体去硬扛这些攻击。而换来的，则是屠杀对方战士的机会。艾伯特状若杀神，咆哮着挥动手中阔刀，拉出一片片血色光带将黑锤战士以及站得稍近些的阿萨克人一起卷了进去。一旦被卷进那些血红光带里，不管是哪个氏族的战士都被光带撕裂。
血肉横飞。
战斗不过开始了几分钟，石滩上的血已经蔓延到溪河中，将溪水悄然染成了红色！每一秒钟，都有成片的战士倒下，而那磨盘中心处的男人就是屹立不倒，看得连悍勇如高格者，也不由紧张地握了握拳头。
十一阶的强人，就是如斯可怕。
第854章 不敌
[很抱歉，今天周一工作有点多，所以整合成五千字的大章。]
血在飞舞，如烈焰般绯红耀目！
在艾伯特的周围已经倒下了一圈尸体，收缩的战线，让艾伯特压力大增，而异族战士更是用自己的血肉去填充这个战争磨盘。战斗到现在，艾伯特已经不知道受了多少次攻击，可他就是屹立不倒。单是这点本身，对于参战的战士来说就是一个十分巨大的精神压力。
如同杀不死的魔神，艾伯特的双眼已经蒙上一层血气，脸上更是浮现着因杀戮而疯狂的表情。他的身体被血染红，这里面有自己的，更多的却是异族战士的鲜血。在短短几分钟的战斗里，他身上不知道被多少把战锤击中，多少根棱刺扎穿，多少记雷火劈中。
然而这些放在普通人身上可以死上无数次的伤势，对于艾伯特来说似乎并末达到致命的标准。被战锤砸中的地方则是浮出片片淡淡的红晕，扎穿身体的棱刺被他抽出后又若无其事地挥刀杀敌。哪怕被天空高达八阶的阿曼达精锐用雷火轰中，也只是身体表皮多了层焦黑的痕迹而已。
在战斗中，艾伯特甚至抢过黑锤战士的战锤，用力砸中了天空一头巨兽。所有人都记得，那把战锤旋转飞出时，锤身透出一层淡淡的红晕，然而很快这层红晕渐浓，最后化成一团血光砸在那头巨兽的脑袋上。巨兽带着一声哀鸣，在空中洒下如雨热血，重重地栽落在石滩的另一边却已经死去。
战锤几乎陷进它的脑袋里，将颅骨和大脑轰得一塌糊涂。
于是接下来的战斗中，天空的阿曼达人不敢再那么接近艾伯特，生怕一个不好也分享把一把战锤。
八阶战士拥有在战场上自由行动的权利，这是阿曼达人给予强者的尊敬。因此族中精锐的打法稍嫌消极，巴金也无从责难。
天上的压力稍减，艾伯特杀得性起，又抢过一把战锤。左锤右刀，杀得异族战士心惊胆寒。战斗中，艾伯特透过人群，看到了巴金三位族长所在的方向。他猛喝一声，战锤猛往那个方向掷去，接连砸中几名黑锤战士，更将后头一名恰好经过的狼骑士砸飞。
磨盘出现一个小小的缺口。
艾伯特把握机会，高举阔刀，以前所末有的高速连劈三刀。这三刀，刀势悍勇，直有三军辟易之威。刀尖更是拉出一片片血雾，三片血雾如浪叠碰，汇聚成一道滔天血潮冲杀了过去。血潮所过之外，不管是黑锤战士还是阿萨克人的狼骑士，不管是武器、盔甲、座骑还是身体。被血雾掠过，异族战士纷纷惨叫起来。他们如堕酸池，竟然由里而外地被血雾腐蚀消融，化成血汁白骨！
血雾甚至凝成刀状，暴涨百米，直接在磨盘中冲出了一条?一条通道。这条通道上，百尸伏骨，惨烈无比！
石滩为之一静。
唯有艾伯特大步狂奔，踏出如同鼓点般的脚步声在每个人的耳中响起。
拖刀疾走，艾伯特大笑着冲向三名族长。
身后的异族战士这才反应过来，大叫着追在艾伯特的身后。自此，磨盘消失，巴金苦心营造的局势在这一刻被艾伯特以力破局。
“哼！”高格跳下白狼，浑身威势暴涨，周身肌肉响起一阵连绵不绝的轻震声。脚边石滩上的碎石甚至给他身周的无形力场压得一一爆碎。
高格四手挥动，抽出根根棱刺在手。他也不用背后那颈弩，锚定了艾伯特。突然手臂连闪，手中的棱刺已然消失。再出现时，第一根棱刺已经来到艾伯特身前三米。
地面甚至给棱刺的高速飞行拉起了一道尘烟，艾伯特阔刀闪烁，刀锋指天时，棱刺竟被一分为二。带着锐向，自他两边穿过、炸开！
当当当！三声疾响，艾伯特连挑高格射来的几根棱刺，这些棱刺不是给他直接斩爆，就是挑飞，只有一根从他大腿旁侧掠过，带起大片血肉，留下一道深深的血槽。
艾伯特去势不止，高格却威势下降，气息也虚弱了不少。
黑锤族长金刚手握双锤，暴喝一声：“我来对付他！”
此刻，双方之前仅余五十米！
艾伯特再不保留，能量不断提升，随着空能石块块自身体中翻起时，他已经踏进十阶的水准。狂暴的能量甚至在他身体表面形成一道血色的龙卷，那是可怕的能量风暴。面对如此威势，金刚丝不为所动。黑锤族长一声长啸，啸声穿金碎石，在山谷间不断回荡。
他迎向了艾伯特，手上两把战锤表面的纹路被一一点亮。散逸出明亮光辉的纹路如百川入海，尽数汇聚向战锤锤头，于是两把战锤都泛起了一圈淡淡的黄芒。黄芒渐盛，最终，金刚像拖行着两颗慧星般，在空气中留下了两道尾迹。光的尾迹久久不散，滞留在空间片刻后，竟生出一连串的微型爆炸！
一黄一红两团光辉瞬间交错，交汇的一点炸死刺目的白光，接着血电黄火四处激射，引得石滩四周爆炸连连，堪比重炮覆盖般的连串爆炸，让后头追着艾伯特而来的异族战士也不得不停下脚步。
在特级战力的战斗中，根本没有他们这些战士插手的份。
地面突然生出两圈无形的波动，接着一股隐晦的力场瞬息间从众人脚下掠过。每个人都生出被抛起的感觉，当回过神来时，骇然发现自己真的给无形力场抛向了半空。天空的阿曼达人瞳孔剧烈扩缩着，那一圈无形力场掠过地面战场时，异族战士就像被风压向一边的麦穗般，成片地向后抛飞，接着才重重落到地上。而那些距离艾伯特较近的战士，甚至喷血死亡！
接着一道血芒笔直射出，却是艾伯特继续拖刀奔行。他的嘴角逸出污血，可脸上笑容依旧。而另一边，金刚保持着双锤砸地的姿势。跟着腰侧喷出大片的血雾，族长的身体晃了晃，无力地倒在地上。战锤纹路渐渐暗淡，最后锤身裂开，散成了一团黑灰。
“金刚！”高格双目欲裂，眼中怒意与悲伤交织着。看着冲至的艾伯特，阿萨克族长决定要不计后果出手时，身后却响起巴金淡然的声音。
“交给我吧。”
谈不上如同狂暴，却如同山岳般巍峨深远的气息在巴金身上出现。随着额头、胸口、以及两边肩窝各翻出一块浑圆的空能石时。巴金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先是头发暴长，发色转成暗金。接着脸上、胸口、手臂乃至全身都生出了浓密的兽毛，却没有像其它阿曼达战士一般变化为巨兽的形象。
巴金仍然维持着原先的体型，可周身散逸的土黄色光焰，却在身后形成了一头巨兽虚像。巨兽朝艾伯特张嘴咆哮，竟真的生出了一声兽吼。接着巴金消失了，再出现时来到艾伯特的跟前。
两人超过二十米的距离，对巴金来说也不过只是一步之遥。
拳头挥出。
看着巴金一拳轰来之时，艾伯特瞳孔收缩。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可在艾伯特的感知里，却像是整个世界朝他撞来一般。他很清楚那是怎么回事，就在巴金出拳的同时，他的拳头对附近空间的能量猛抽狂汲，在本来能量平均分布的空间中硬生生撕出一个缺口来。
为了填补这个缺口，空间能量自行注入这个缺口，却被巴金引导着轰向艾伯特，由此才让艾伯特生出整个世界朝自己撞来之感。
巴金的拳锋，已经喷吐出一团不断跳跃的黄色电火，那里面是空间能量的对冲和爆炸，却给巴金全部收束在了一起。威能之大，可想而知。
威势再升，艾伯特再不保留，身上又浮现了四块血晶，顿时提升到十一阶！他身上的血色风暴已经冲天而起，形若狂龙。阔刀举起，刀身像注入了钢水般，由内而外地透出了一股浓浓的绯红光芒。这团光芒之盛，将艾伯特也笼罩在其中。
接着血光和黄火撞在了一起，包括高格在内，所有人只看到了一片光怪陆离的世界。耳中什么也听不见，直过了几秒，才有爆炸的声音钻进耳里。强光渐渐收敛，到处都是血色的闪电和黄色的烈焰。巴金仍站在那，保持着出拳的姿势，但拳锋上却跳出一缕血线，接着人晃了晃蹲到了地面。
这时，高格的脸上落下几滴污血。他抬头看，却是艾伯特持刀直接从他头上跃过，接着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跑。
竟连巴金那惊天动地的一拳也拦不住他！
便在此刻，右边的山领上忽有威势升起。狂奔中的艾伯特猛然看向那个方向，身体骤然一震，一根长箭已经洞穿他的胸口。接着箭上附带的狂暴能量才迸裂爆发，炸得艾伯特的胸口一片血肉模糊。男人闷哼一声，抽出箭矢，狠狠朝那个方向看了眼。
接着发足狂奔，落下一串血花，转眼消失在血领的尽头处。
片刻后，暴风族的族长德文出现在那片山领间。只是那单薄的身体，仿佛随时会被风吹下山间一般。
高格满嘴苦涩，看着石滩这片战场黯然一叹。今晚此战，牺牲了数百战士，赔上金刚一名族长的性命，却仍没能把艾伯特留下。要不是在此之前，他已经被零重创了一次。那么今晚说不定他根本不用逃走，而是尽屠此地的所有人后，才从容离开。
在战士打扫战场的时候，高格和德文来到巴金的身边。巴金看似伤势不重，甚至轻得几可忽略，只是拳头给艾伯特划了一刀。可他真正的伤势并不在这头小小的伤口上，艾伯特划破他的拳头，狂暴的能量轰进他的体内，把他自身的能量搅得七零八落，同时体内脏器也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坏，才是真正的伤势。
巴金睁开眼睛苦笑道：“我还死不了，但我们必须把金刚的尸体送回圣庙。那个家伙，需要我们动员全部力量才有机会诛杀！”
三天后的黄昏，零终于看到了异族的圣山。那位于一个大湖之后的黑色山峰，如同一根连接着天地的黑色石柱般扶摇而起。黑枭说圣庙就在山半腰的平吧上，当然，他们这个距离太远，哪怕是零也无法看清圣庙的所在。
圣山前方是异族的圣湖，据说是黑色大地一些水源的源头。圣湖的湖面波澜不起，平滑如镜，正倒映着黄昏的天空。在圣湖的北侧，则是一座白色的城市。白色，在这片漆黑的大地上是十分难见的颜色。而见惯了异族的村子，城市更是不多见。
这是黑色大地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城市，从山丘上往下看，城市的形状并不规则，但覆盖了通往圣山的大地。拱卫着异族心目里最神圣的地方，黑枭告诉零他们这些外来者，城市从街道到建筑，都是从2级区域拉来灰白的原石，再切割成各种形状作为原始的材料之用。
这座城市名为乌喀拉，在异族的语言里既是神圣之地的意思。
它是黑色大地唯一一座城市，里面住着各个氏族的人。但只有那些最优秀的成员，才有资格住进乌喀拉，因此这座城市又有选民之城的别称。
至于为什么它的入住条件这么苛刻，从乌喀拉的唯一性不难看出原因。但直到真正进入城市，再加上黑枭的解说，零才知道它还有另外一层意义。
从山丘下来，行走于狭窄的大地裂缝。一个多钟头后，才摆脱了那曲曲折折，被异族人称为神圣回廊的通道。眼前豁然开朗，圣湖在望，依靠着一片辽阔的平原地带。但说是平原，地形却仍多有起伏，按照零的战略目光看去。在这种山地丘陵地带，不利于大规模行军。那起伏多变的地势，会把一支完整的军队分割成碎片，从而达不到集团式的战略目的。
在这种地方开战，唯有成建制的飞行单元才能够形成有效的集火优势，而地面单位势必受到环境的影响，从而不利于战局。
白城乌喀拉便耸立在这样的地貌上，城市的外围用块块方整的原石堆砌起十米的高墙。没有任何装饰，朴实无化。城门共有两道，东西两面各一。城门与墙同高，上面雕刻出一只巨大的眼睛，下方则是放射状的纹路，看样子似乎是出于对某种事物的崇拜。
城门两边有哨塔，塔中兵士由十大氏族轮流派遣值守。这个时间正好是暴风氏族值守，因此哨塔中值勤的是高高瘦瘦的暴风射手。在黑枭出示了身份证明之后，城门开启，利用门下的滑轮及地轨，门往两边开。零等人进城，才发现城门的启合是纯由人力进行。
在城墙内侧有两个类似磨盘一般的装置，通过齿轮和铁链的运转，以人力驱动来使得城门关闭或开启。而在这座城市里，将不会看到有人类城镇所必须配套的水净化厂及发电站之类的建筑，因此也就不存在路灯和其它电力驱动的照明了。
城门口处是一个小广场，铺着长方型的灰白石砖，砌成浪花状的纹路。广场尽头竖立着一座雕像，雕像的结构十分简单。一个柱台，上方则是和城门图案一样的巨大瞳孔。只不过这座雕像的瞳孔中心嵌着一种六边形的黑色晶石，远远看去仿佛眼睛是活的般，让入城的人都感受到一种被注视的感觉。
接着两条街道自广场左右延伸，由此引领着入城者真正进入这座城市。不得不说，乌喀拉可以算是零所见到过，布局最为复杂的城市。整个城市依托着这片丘陵平原的地貌而建，不管是街道还是小巷，并非平铺。人走在其中，或许步行一段路之后就会看到一小段阶梯。
城市的建筑多以石材为主，偶尔以木质材料作为装饰，建筑物也跟随着地貌此起彼伏。这里街道弯曲复杂，巷子四通八达，不时还有短窄的天桥横架于两片丘陵之间，从而构成了一个无比复杂的立体结构。
黑枭沿途介绍，乌喀拉的建筑百分之九十都是石材，而且是坚固无比的白岩原石。这种石材构建出来的建筑物，就算用重炮来轰也不易倒塌。乌喀拉其实是黑色大地的最后一道防线，由三十年前一位影族长老提出方案，并与其它氏族多位长老共同协商，最后设计出这样一座复杂的城市。
若遇战时，乌喀拉的每座房屋都可以成为暗堡枪垒，把窗户一开就是个射击口。而复杂的城市布局，则让入侵者如陷泥沼。在乌喀拉中进行巷战的话，对于敌方来说无疑是一场恶梦。
零并非没见过把城市作为防御工事的一部分来设计，像西大陆的卡农要塞、磐石之城等都具备这样的特点。可没有一座能够像乌喀拉这样占尽地势之利，把整座城市当成一座战争要塞来设计。如果修雅光临此地，那么她必须庆幸没有进攻到乌喀拉，否则这个天才少女或可尝试一败之耻。
而就连替异族作战了两年的莫妮，也未曾涉足这座城市。因此对于人类而言，乌喀拉简直就像一片处女地。到处是新奇，处处有异趣。
与此相对的，则是浓浓的敌意。如果不是黑枭领队的话，零他们根本进不了城。就算进得了，恐怕已经遭受攻击了。行走在一座敌意四布的城市，让众人颇不是滋味，也只有零还能够神色如常。
第855章 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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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意的感觉，直到黑枭把他们领进一间旅馆才宣告消失，这让艾丽丝等人松了口气。毕竟置身于一个人口近万，且几乎所有人都对你充满敌意的地方。这种精神上的压力可不好受，黑枭领他们住进的这间旅馆名为“暗夜”，是影族为于哈喀拉中的“产业”之一。
旅馆主要用来招待影族，以及几个附庸氏族的成员之用。像其它几支强大的氏族，在哈喀拉里也开设有类似的旅馆和酒吧。这些地方既是其所属氏族的成员来到哈喀拉的落脚点，也是革种势力划分的格局。像这间旅馆“暗夜”，以它为中心几乎整个街区都是影族的势力范围。
在这条街区居住的无不是影族的附庸成员，零他们住在这里，相对要安全得多。
“今天我们先住在这，明天我再带你上圣山。”黑枭对零说，又看着其它人道：“至于你们，在零离开的期间就暂时住在这里吧。放心，这里很安全，如果你们不随意走动的话。”
黑枭叫来一个桑德人，桑德氏族的人都很矮小，就像魔幻世界里的侏儒。但他们很聪明，且善于经营，在制作工具方面也有天份。哈喀拉的工匠里头，就大多数都是桑德人。桑德氏族依附于影族，每年向影族交纳一定的物资以谋求保护，这也是黑色大地上许多中小氏族所采取的生存方式。
眼前这个桑德人叫哈根，乍看还以为是个十来岁的人类孩子，可那张脸早皱得像暮光之森中的古树树皮。他搓着手，喋喋不休地说：“黑枭大人您能光临实在是我们的荣幸，不过这几位人类客人怕是在咱们不太受欢迎。哈根只能给他们安排几间隐蔽点的房间，可您得嘱咐他们不要四处行走。最近那些贪婪的可迪亚人总在附近徘徊，还有好吃懒做的拿多人流浪者也叫人头痛。哈根想增派多几个护卫，但……”
“行了行了。”以黑枭的深沉，似乎也受不了这个桑德人的?
??嗦。他打断哈根的话道：“先给我这些朋友安排房间，至于其它的，我会让杰斯来找你。你和他谈吧。”
“感激不尽。”哈根那张老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接着朝旅馆深处大吼：“该死的庞德，你这只肥猪死哪去了，快出来帮忙招呼客人。这么多客人，你想让老哈根累死吗？我的腿那么短，该死的楼梯又那么高。下次重新装修的时候，我要把它们都改低些！”
零看向了黑枭，后者摊手，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接下来，零他们各自分配到一个房间。暗夜旅馆的格局就像一个马蹄形，大堂位于正中的位置，两边则有高墙及守卫看护。当然，白天的时候大门是打开着的，若遇到袭击的时候。大门一关，加上高达五米的外墙，足以抵挡攻击。而事实上，哈喀拉大部分建筑都拥有这样类似的功能，使得在战争期间，像暗夜旅馆这样的建筑就能化身成一个小堡垒。
零他们的房间出于隐蔽性的考虑，都安排在了面向旅馆内侧的位置，这样街区外的人很难发现到他们。相对的，房间的环境自然没有那些朝向街区的来得好。至少在视野上，后者要比零他们这些房间好得多。
零分到的房间算是最好的，有客厅还有独立的卧室，卧室还有一个小阳台。阳台上放着一张靠椅和矮桌，晚上的时候坐在阳台上喝喝酒倒也是种享受。
晚上众人来到餐厅吃饭，至于那些利刃猎手，自然没有跟进城来。而是给零留在了城外，它们可以自行猎杀一些异变兽充饥，倒不怕饿着它们。
晚餐很丰富，只是一桌子菜看下去，多以各种果实和蔬菜居多。只有几盘烤肉，卖相还不怎么样，看得出来旅馆的厨师对于肉类食物的烹制不是那么擅长。黑枭解释道：“桑德人的食谱主要是野菜和果实，所以旅馆里的肉食并不是很多，厨师乨师也对这方面并不擅长，你们就将就吃吧。”
零尝了一下，那些紫绿色的蔬菜里加了类似沙拉酱的调味品，吃上去酸甜可口。而且这些蔬菜里的水份很多，其中的汁液有着类似蜂蜜的味道，富含纤维和人体所需的各种营养。吃着口感也不是那么差，再说烤肉这种东西众人在旅途上已经吃多了，现在换换清淡点的口味也不错。
黑枭吃得很少，基本只夹了几口菜就表示自己吃好了。他对零说：“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启程。你的伤？”
零活动了下被艾伯特砍伤的手臂，微笑道：“不碍事了。”
“那就好。”黑枭站起，对其它人说了声“随意”，便自己先回房间去了。
一顿饭足足吃了近把钟头，其间旅馆的厨房还得不断上菜，这让老哈根报怨这样人类太能吃了。那愁眉苦脸的样子引人发笑，吃过晚饭后，莉亚表示要和莫妮住一块。零也没有意见，莫妮的伤势已经恢复，如果有什么事，她也能够保护莉亚，犯不着自己担心。
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入门的桌子上摆着两瓶桑德人自己酿的酒。下面留着张字条，用歪歪曲曲的人类用语写着“赠品”两个字。零微微一笑，先洗了个澡，再拿着两瓶酒来到小阳台。将瓶盖拧开，便有一阵淡淡的酒香送出。零浅尝一口，这酒入口甘甜，但酒劲猛烈，让他颇感意外。
他大致可以尝出，这是用某种果实酿造的，但不知道这种果酒还加了其它什么配方。那后劲猛得很，要是普通人怕是喝几口就得躺下。零倒是觉得很新奇，要知道到了他这种级数的强者，酒精对他们的作用几乎就和白开水一样。就零所知，阿斯加特里有某些专供给高阶的特饮，里面甚至添加了精神类药物，以让高阶们也体会下醉洒的感觉。
而那些一支特饮，足够让一个普通的家庭在阿斯加特里过足一年的温饱生活。
零很少喝酒，像能够让他感受到醉意的酒就更少了。横竖明天才出发，他倒不介意今晚独醉一回。再喝了几口，泛起了一阵微醉的感觉。这种感觉实在很新奇，也很奇妙。酒这种东西，似乎和音乐一样，能够流通于不同的种族之间。而醉意，则会让人想起平时一些没想到，或不敢去想的事情。
就像零现在，这种微醉的感觉让他打开了记忆的阀门，想到了西大陆上发生的事，更想念起辛德瑞拉来。不知不觉，他已经离开那片大陆有几个月的时间，也不知道现在辛德瑞拉在哪里。以新时代人类的繁殖周期来看，如果辛德瑞拉愿意，现在她甚至已经可以诞下新生命了。
就不知道自己和她之间的结晶，是机灵的男孩，还是可爱的女孩？想着想着，零甚至在脑海里勾勒出孩子的形象。那是根据他和辛德瑞拉的容貌结合之后，所得出的图像。而以零现在的主脑计算能力而言，这样的画面几乎就跟真实一样。
想像着自己的孩子时，零的嘴角不由逸出了一丝微笑。
他拿起酒瓶，打算再喝一口时，心中警兆忽生。猛的往前扑出，他刚才还坐着的木制靠椅，就被一根突然射至的箭矢轰成了粉碎！箭矢余劲末消，仍扎进了墙里，尾部的箭羽摇曳不定。零没有停留，一个翻滚已经到了卧室里。再看向阳台外头时，他双眼目光凛然，又哪有一分醉酒的模样。
身后威势忽生，接着天花板传来连绵爆裂声。一道高大的身影跟着洒落的泥灰木屑落到零的床上，直接把他的床铺压跨。接着咆哮奔前，这杀手双手分持刀斧，交错着往零的脑袋削去。
零闷哼一声，眼睛中喷出细细的金色火焰。他姿势不改，疾速滑退，直接撞进了那人的怀中。接着拳影纷飞，重装弹头特有的沉闷呼啸在这小小的卧室中不断响起。如同一阵惊涛骇浪，零杀得那偷袭他的人毫无反手之力。
重重一拳抽在对方的腹部，重装弹头出现了随机性的二次内爆效果。闷雷暴响中，一股血潮自那人背后冲出，连同骨头及某些内脏的碎片溅了整面墙壁。对方受此重创，终于倒下，却是死去。零这时才看清，这袭击他的异族浑身长满了灰毛，胸口却有黑色的毛发天然形成一个“x”型的图案。
这简直就像一头猿人，而听到了这边的动静，黑枭第一个破房而入。看到被零干掉的杀手时，这影族长老一征道：“怎么回事？”
话音末落，零突然一个位移，让一枚从窗外射进来的劲箭直直地钉在墙上。接着又是好几根箭矢追着零猛射，零和黑枭齐齐退到了客厅，看着卧室地面几给钉成一排的箭矢。
艾丽丝等人也相继来到，金排开众人，对零说：“夜琉去招呼那个箭手了。”
零点头，他对夜琉很放心。果然，十来分钟后。夜琉回来了，还捉来了一个人。那同样是名异族，身材高瘦，脸孔苍白。看样子被夜琉打晕，少女将他扔到地上，金麻利地找来一张椅子，再将他绑紧。黑枭双手弹动，从指尖释放出一道漆黑的能量射流。
他将能量射流击打进这人的胸口，那人如遭电击般浑射抖动，睁开了双眼却是给电醒了。
黑枭森然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箭手朝黑枭吐出一口血痰，冷笑说：“你别想从我这里知道任何东西，高贵的影族长老！”
“是吗？那看来我得用些手段。”黑枭淡淡笑道。
箭手露出不屑的目光，他闷声不吭，突然全身剧抖。黑枭脸色一变，刚撬开他的嘴巴。箭手嘴中就是一口污血流出，双眼瞳孔扩散，已经服毒自杀。
哈根叫来一些人把两名杀手的尸体抬了出去，至于房间一时半会是没办法整理好的，于是干脆给零重新换了个房间。在新房间里，黑枭留了下来，其它人则回房间去休息。黑枭沉声道：“这两个人，一个是暴风氏族的射手，另外一个则是黑锤的战士。只不过这两人都是犯人，已经被这两个氏族除名，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出现，还出手攻击你。”
“这件事应该没那么简单。我刚才问过哈根，那两瓶酒不是他送来的，而是被偷走的。再者，里面还加了些东西，能够让人的反应神经变得迟钝。”零摊手道：“所以，这是一个局。一个针对我的杀局。”
“问题就在这里。这里是我们影族的控制区，那人竟然能够将这两人送到这里来，而且还让那个黑锤战士提前埋伏在你楼上一层。能够做到这一点很不简单，甚至只有圣庙的高层才能够办到。”黑枭淡然道。
“看来你们圣庙某位长老不希望我到来啊。”
黑枭闷哼一声：“狮子病了，一些土狼野狗就出来了，妄想趁机谋取一些好处。真是笑话！”
零若有所思，黑枭的神情，似乎对于谁策划的这次袭击多少有些底。可他没打算说出来，看来圣庙的形势要比他想像中复杂一些。这时门推开，哈根走了进来，一反常态简洁地说：“庞德自杀了。”
“他是谁的人？”
“黑锤氏族的。”
黑枭沉吟道：“庞德在你这干了多久？”
“快五年了。”哈根答道。
“你最近有没有招新人？”黑枭摇头问道。
“前几天人手不够，招了三个家伙给庞德打下手……”
“去把这几人叫来。”
哈根立刻下去，没过多久他又回来。老桑德人沉着脸说：“一个失踪了，他叫赫斯。”
黑枭点头：“应该是他杀了庞德，想嫁祸给他。你去查查，这个叫赫斯的来历。包括他的氏族，曾和什么人接触过等。”
“明白了，大人。”
黑枭又看向零说：“休息吧，明天圣庙我们还是要去的。但追查到赫斯的时间估计得有个三两天，这几天时间，足够对方抹消很多证据。所以到头来，还是实力最重要。”
零点头，黑枭离开后，他也上床睡觉。一夜无话，到了清晨，黑枭就来敲门。两人吃过早餐后，哈根给零送来一件斗蓬，让他披上后，黑枭和零就离开了旅馆。因为是早晨，城里路人就不多。再加上零披上的斗蓬，除非那些有心人，否则谁也不会多看零一眼。
黑枭带着零在城里绕了一圈，然后才从西面的城门出去。离开了哈喀拉，零才问道：“试探出一些什么来了吗？”
黑枭有些意外，点头道：“你倒是心细。”
零揭开帽子，微笑说：“如果只是出城的话，根本没必要在城里绕了那么一大圈。所以我想，你是故意带着我专门往某些氏族的控制区域里头踩。何况，在两三个地方，我感觉到有人似乎一眼就把我认出来了。”
“那几个氏族分别是亚索、卢安还有卡兹三族的人。其中卢安人的敌意最重，其次是卡兹及亚索。”黑枭朝圣山的方向看了眼：“他们既然能够一眼把你认出来，肯定是他们的上头已经下达了某种命令。而显露敌意，看来这几支氏族的族长并不是那么喜欢你。”
“我也不是来讨他们喜欢的。”零摊手道。
黑枭微笑，没再言语。带着零离开哈喀拉城后，步行来到一条由圣湖分流而出的溪河边。老哈根竟然已经早早在这，正让几个人将一艘月亮船放到河里。月亮船是通过溪河前往圣山的工具，它由古树的原木制作而成。桑德人的工匠将树心掏空，将船身的两边做成月牙般的形状。
月牙的两头分别用黑色的颜料涂上一片落羽的图案，那是影族的标志。
船上已经放着两把般桨，一艘月亮船可搭四人。扣掉零和黑枭两人外，剩下的两个名额则由两名船工补上。他们负责划桨，并将船开到圣山山脚。
自圣湖分流而出的溪河，河道弯弯曲曲地落在这片大地上。零坐在船中，看着两边河岸时高时低，偶有一些黑色大地特有的异兽在岸边经过，会对船只投以好奇的目光。
由河道前往圣山，会比步行节省半日的时光。因此到了中午时分，零已经可以看到了黑色的圣山。从近距离看，才知这座山峰有多雄伟。它几乎平地而起，山脚乃至平地之间缺少相应的过度。坡度陡峭，使得山势看上去异常险峻。山上没有长着任何植物，但黑色的山体，那些天然的裂隙却显露出红色的岩层。在这些裂隙上，大多数修筑有石阶。然而裂缝之间并不相连，因此那血色阶梯自然断断续续。
断续的阶梯之间，有缆绳以钉进石缝中的钢环固定，攀山者可借缆绳往来于阶梯之间。然而借用缆绳的时候，双脚悬空，一个不好就会从山上掉下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据黑枭讲，每年总有那么上百人为了攀登圣山而跌死在山脚下的谷地里，那里也成为了朝圣者的天然墓谷。
所以要上圣山，没有一定的实力根本就办不到。
第856章 智者
月亮船靠岸的圣山一偶，有个简陋的船坞。可供船只暂时停靠，在船坞的一端是个石滩，溪水扑打着黑色的石砾，也把上面堆放着一些船只残骸侵袭得变成块块烂木。看着这些船只的残骸，黑枭说：“这条河道并不太平，河中一些暗穴与圣湖相通。有时候，一些东西会通过那些暗穴进入河道。它们会攻击船只，所以这时候，当一些船只飘到这圣山脚下的尽头时，往往船上空无一人。”
“朝圣者无论死在河中还是跌落山谷，都被视为回归圣山的怀抱。所以每年死难者众，却仍然有人发起朝圣之旅。”黑枭跳上了船坞，帮忙将船固定在附近。
零亦下船，跟在黑枭身后。两人离开船坞，绕向圣山的南侧，那里是前往圣庙的起点。黑枭一边走，简单地给零介绍着这片地方的历史。圣山其实是影族的发源地，根据影族的记载，他们来自于圣山山底，穿过腭牙之门来到地面。成为当时黑色大地为数不多的几支氏族之一，之后在圣山周围生活。十年后，这片大地的氏族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也开始有氏族留意到影族的存在。
开始，因为影族人数稀少，不少氏族打着将他们并拢的算盘。然而影族人数虽少，成年战士却人人都是高阶强者。影族战士守护着村子，击退了好几波其它氏族的攻击后，族长看到了影族的隐患。他们的高阶战力在当时的黑色大地无人能敌，但缺少中下阶的战士，这将使得影族无法发展壮大。
于是族长以黑色之神的种子及圣药作为酬劳，开始招募一些强大的氏族成为影族的护卫。由此渐渐的改变了当时黑色大地的混乱格局，十支强大的种族靠拢在影族身边。他们将影族所在的附近山峰套上了圣山之名，并日渐将其神圣化，从而潜移默化地让所有氏族有了一个共同的信仰。
接着才衍生了那一系列与圣山有关的东西，例如圣庙、圣湖以及神圣之地哈喀拉等。可以说，黑色大地所有异族的共同信仰，皆起源于此地。
“那么简单来说，就是你们和其它几支强族杜撰出这所谓的圣山圣地来，目的则是便于管理其它氏族？”零的语气里有淡淡的嘲讽。
黑枭淡然道：“你们人类不也是这样？给统治者套上一层神性，使人民有所信仰，这样管理起来事半功倍。说起来，我们这一套还是跟你们学习的。”
零笑笑不答，人类的历史，其时间横跨度是异族的千倍万倍。这其间自然也有过类似的模式出现，如果以此去讥笑黑枭等人的做法，无异于五十步笑百步。
“不管如何，你得承认。有了共同的信仰后，这片大地的氏族才能够团结起来，而非一盘散沙。否则，我们又拿什么来对?来对抗你们人类的入侵？”
“打住，那只是黑暗议会的所为，别把他们的作为上升到全人类的高度。”零挥手道。
黑枭耸肩，笑道：“人类与生俱来的侵略性，并没有因人而异。黑暗议会只是做得比别人早而已。”
两人闲聊间，已经来到圣道的起点。圣道是山峰间那些断续的阶梯总称，是异族人终极的朝圣之路。不过现在，圣道的入口处被几个异族人挡住。其中一个形若蛛人，双手分持长戟和短枪，神色桀骜。看到他的时候，黑枭微微皱了下眉头，轻声对零道：“那是纹蛛氏族的战士，也是圣庙护卫的队长。他叫卡迪奥，是个麻烦的家伙……”
在零两人自山道转出之时，名为卡迪奥的护卫队长也看到了他们。并且将目光落在零的身上，那类人的脸上立刻露出一道轻蔑的笑容，于是零知道麻烦是冲着他来的。
此刻，圣庙之上。有两道身影正立于那无墙柱厅的边缘，下方，是几乎垂直的陡峭山壁。从这个方向看去，哈喀拉城只是一片白斑。而更多的，则是一片黑色的大地。
两道身影，一者矮若侏儒，头大身小。那颗硕大的脑袋上斑纹遍布，三颗眼睛呈品形排列，几乎占据了大半张脸孔。没有鼻子，只有几个小孔似乎是呼吸器官，一张裂至耳根。长着如同精灵般尖尖的耳朵，左边的长耳上串着一排耳环。
侏儒身上套着件灰朴朴的长衣，看着就像胡乱将两块布片套上身上，并用一根绳子充当腰带系紧似的。长衣拖地，看不到脚，而一双三趾怪掌则负身于背后。这侏儒般的异族长老，看向山下的目光充满着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是索多族的族长韦格，索多族和桑德族都是黑色大地出了名的矮子一族。不同的是，桑德族几乎都是心灵手巧的工匠，而索多族那天生异常巨大的脑袋，使得他们的精神力要比寻常异族强大百倍，因此不乏感知域的能力者。而且那大脑袋，也让索多人要比其它异族人聪明得多。
韦格既是族长，也是圣庙长老之一，更是被称为智者的存在。圣庙的几次重大决议，都有韦格的身影参与其中。在韦格旁边的，则是另一位长老，也是纹蛛族的族长潘森。
纹蛛族有着类人的上半身，以及蜘蛛般的下半身。他们天生行动敏捷，能够在大多数地形中战斗，是优秀的战士。圣庙因为环境特殊，所以守卫长年由纹蛛族的战士担任。也只有他们这种可以在垂直山壁自由上下的特殊种族，才能够保护圣山的每个角落。
“我听说，巴金他们在血领围剿那个人类魔鬼，却最终以失败告终。非但赔上数百战士的性命，连金刚也牺牲了。”韦格的声音低沉无比，如风从山谷中穿过留下的回响。
潘森的声音则古怪难听，事实上纹蛛人有着类人的上身，可却没有像人类一样的发声器官。他们的声音更来像是腹语，由腹部几块特殊的肌肉运动而模拟出声音来：“若非我族战士要守卫圣山，否则，那夜的结局就将改写。”
韦格微微一笑，这纹蛛族从上到下都是如此骄傲。他没有反驳什么，只是淡淡地说：“巴金在一年前已经晋级十阶。”
“什么？”潘森目光流露出惊骇之色：“为什么我没有听说这事？”
“他一向低调，你又不是不知。这还是用我的能力才感应出来的，巴金他藏得很深。而我听说，他在血领一役，已经全无保留地出手。”韦格说完，额头上那只眼睛看向了潘森。
潘森脸色数变，最后叹道：“那样说来，这个恶魔应该是十一阶。见鬼了，竟然有十一阶的人类跑到我们的领地来。”
“有一点需要注意的是，在巴金他们出手之前，那个魔鬼已经被我们的百战勇士重创，所以巴金才会认为，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韦格慢条斯理地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潘森脸色古怪地看向这个侏儒长老：“那岂不是说，那个所谓的百战勇士也是十一阶？”
“只是听说而已，消息是黑枭传出来的。可你不觉得，黑枭这次过于热心了吗？为了一个人类，轻易不下山的他却巴巴地赶去阿萨克人的村子。”韦格笑了起来：“说起来，咱们好像很久没有看到其它的影族人。这两年，影族的一切事务都是黑枭在处理，这点很奇怪。”
“你的意思是，那个传闻或许是真的？”
韦格点头：“黑枭他们，估计触犯了禁忌。滥用了黑色之神的种子，导致影族人发生了某种不可逆转的变化。但阿曼达少爷的到来，却给了黑枭一线希望。阿曼达他们那个银色游骑，不是服用了圣药，却最终被那位百战勇士救了回来。黑枭应该是听闻了这个消息，才赶去和人家见面。”
潘森觉得头大，他摇头说：“这样的话，黑枭和那个百战勇士应该达成了某种协议。”
“应该是这样，那位勇士不是提出想见识影族的黑暗之神吗？但要开启腭牙之门需要我们圣庙长老同意，黑枭和他达成的协议，大概是帮助他通过圣庙的决议，而换取对方救治影族的条件。”
“我明白了，所以你才要让卡迪奥去阻止那个所谓的百战勇士上山。”潘森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如果影族就此没落，那么我们就可以通过黑枭来控制黑暗之神，甚至每年的种子分配权了。”
韦格摇头：“不，我让卡迪奥故意阻拦并不是为了这一点。只是想确认下，那位勇士的实力到了哪个水准。”
“你不觉得，我们需要一把刀吗？一把足够锋利的刀，来替我们干掉那个人类魔鬼。最好，他们两败俱伤。”
山脚下，黑枭上前喝道：“卡迪奥，你干什么，快点把路让开。”
“原来是尊敬的黑枭长老，您的话，自然畅通无阻。”卡迪奥打了个手势，然后和几名纹蛛战士往旁边退开，让出路来。
黑枭冷冷朝他看了眼说：“你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很明白，您可以过去。至于他么……”卡迪奥看向了零，意有所指道：“在圣山的历史上，还没有过让一名人类通过的先例。我身为圣山护卫的队长，自然不能够坏了规矩，你说是吗？”
“他不是普通的人类，他是阿萨克人承认的百战勇士。不只高格认可他，就连巴金他们几位族长也承认他的身份！”黑枭拿出了巴金等人的信物。
卡迪奥瞄了一眼，冷笑道：“可在这其中，我没看到潘森族长的信物。也就是说，至少我们纹蛛族没有承认。”
黑枭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这时零却说道：“看来这位守卫队长想掂掂我的份量，是这样吗？卡迪奥队长。”
“给你个优惠，人类。”卡迪奥重新回到圣道的正中：“只要你能从我身边经过，就算过关。不过我看你那样子，大概只能从我脚下爬过去。当然，如果你这么做的话，我也可以当你过关的。”
他笑了起来，其它几名纹蛛战士也跟着哄笑。纹蛛人本来就体格高大，而卡迪奥又是格外出众者。他那些节足撑起身体的时候，足有三米多的身高。往圣道中间这么一站，几乎没有任何空间可以通过。要经过卡迪奥，那么就只有从正面击败他。
卡迪奥可是名九阶！
零耸耸肩膀道：“只要到达你后面就行了吧？”
“没错，就是那样。”卡迪奥故意撑开节足：“我个人建议，你还是从我下面爬过去。”
零笑了笑，如同散步般往前走了一步。可人却在卡迪奥眼中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在卡迪奥的身后。在场的纹蛛战士不少，却没人看到零是怎么移动的。他像是一步就到达卡迪奥身后，其间却全无高速移动的破空声。
卡迪奥的脸拉了下来，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他知道自己被耍了，护卫队长缓缓转身，沉声道：“空间类的移动吗？”
零点头，再往后一退，又出现在之前的位置：“算了，用这种取巧的方式想来你也不会承认。还是从正面把你击倒好了，这样，你们就不会有意见了吧？”
卡迪奥转身，森然道：“你这是在找死！”
“姑且看看谁找死？”零俯身，冲前。身上空能石块块翻出，能量威势暴涨，瞬间周遭的空间生出潮音雷鸣，那是能量互相碰撞的声音。
圣庙之上，韦格和潘森已经转身要返回厅柱深处。索多族长全身一震，接着潘森也有所感应，两人同时扑向大厅边缘处。韦格颤声道：“这股气息不是卡迪奥的。”
“当然，他的力量还没有强大到这种程度……”潘森苦涩说：“是那个人类的，该死，这就是十阶的力量吗？”
“不不不，那个人类的力量不止如此。我可以感觉到，他没有动用全部的能量。这下没错了，他也是十一阶……”韦格顿了顿，脸上出现一个灿烂的笑容：“这真是一把好刀啊。”
圣山下，零一拳往卡迪奥砸去。拳头上泛起片片金色的光焰，拳锋处更是一团明亮的金色光芒吞吐不定。空气中带起了高亢的尖啸，宛若重炮炮弹破空而至般，朝着卡迪奥当胸推去。
卡迪奥的瞳孔中只余零拳头那团光芒，在那其中，他感受到无法想像的毁灭性力量！他本身便九阶，可面对这团狂暴的能量时，卡迪奥却如同面对一个巨人的孩子般无助。他一咬牙，周身能量勃发。从身体中泛起灰白色的光芒缠绕到长戟上，接着狂啸一声，战戟向零的拳头点去。
零淡淡一笑，拳锋突然加速印上卡迪奥的战戟。拳戟相撞之处爆起一团白光，白光方起乍缩，接着以拳戟为中心炸起一圈强烈的冲击波，吹得四周的纹蛛战士不由自主地紧紧贴到山壁上。
卡迪奥的战戟节节炸裂，千丝万缕般的金色丝线沿着戟身逆流而上，最终把仅余的一截戟身也在卡迪奥的掌中炸裂。卡迪奥只觉犹如一团火焰在手掌中爆炸般，震得他手掌皮肤裂开，弹出丝丝血线。而爆炸的巨力，更是撞得他人向后滑。哪怕蛛身的节足钉进了地面，仍给推得后滑数米，拉出数道烟尘，在地下留下了深刻的划痕。
零这时才收回拳头，身上的空能石收回，能量和威势下降，又恢复到之前貌不惊人的水平。
卡迪奥脸色不断变化，他感觉得到，在零击中他长戟的声音。拳锋做出了些许偏移，这让攻击的重心转移，可以说戟尖只是被拳头擦到。这意味着卡迪奥承受的压力大减，否则若拳锋正中战戟，就不是长戟炸飞，手掌震伤这么简单了。
以十阶强者的技艺，自然不可能出现攻击重心偏移这样的低级错误。那只能说明零是故意的，这让卡迪奥虽然输了，但不至于输得那么难看。卡迪奥叹了口气，收起之前的桀骜神色，朝零点头道：“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现在我相信，你是真正的百战勇士。也只有你这样的强者，才配得上如此封号。”
举起短枪，放到自己的胸前，卡迪奥低下了头。其它的蛛人战士也纷纷效仿，把手上的兵器贴到胸口，再朝零低头。黑枭拍拍零的肩膀说：“这是纹蛛氏族对强者以示尊敬的礼仪，现在你应该知道，为什么我那么在意你的伤势能够恢复了吧？唯有纯粹的力量，才能让高傲如卡迪奥者折服，其它一切都是空谈。”
零无奈一笑，这个时代，不管人类还是异族，无不信奉力量为尊。也只有强大的力量作为后盾，才能让自己的一切想法变成现实。
纹蛛战士让开了圣道，零抬头看去。圣山巍峨，壁若千仞。要上得圣庙，看来也要花费一番功夫。
“走吧。”黑枭已经一马当先往圣道而去。
当两人上得那位于半山腰的圣庙柱厅时，已经是两个多钟头后的事。饶是零这样的强者，攀上圣庙也着实花费了一点功夫。圣庙之上，韦格和潘森早侯在一旁。零和黑枭进入圣庙时，韦格迎了上来，笑容满面地说道：“太精彩了，不怕是阿萨克人认可的百战勇士。你对决卡迪奥的那一拳之姿，必将留在这片圣地的记忆之中。作为第一个踏足圣庙的人类，我仅代表圣庙的诸位长老欢迎你……零！”
第857章 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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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沉如水。
4级区大多数是山谷和丘陵的地貌，天然的岩洞多不胜数。甚至有的氏族，便择一天然的巨大洞穴为据点，建立起村庄来。就像眼下这个洞穴，进入的洞口只能供两人并肩。入洞后的隧道狭窄，但越往后走却越宽，最后则是个和足球场一般大小的空旷岩洞。
这个岩洞里本来是某支氏族的村子，但现在，那显然已经是过去。
用木头堆砌起来的房舍正在火焰中燃烧着，这支异族在岩洞的上方开凿有许多排气孔，而现在，则是变成了散发浓烟之用。简陋的木栏散了一地，蒙养的某些脾性温和的异兽则变成了尸体。同样变成了尸体的，还有两百来具尸体。按照异族村子的平均人数来看，这支氏族的数量并不多，能够充当战士的更是少得可怜。
他们的样子和人类很接近，只是要更高大些，且皮肤呈蓝色。
只有几个女性活了下来，她们此刻，正战战兢兢地看着那屠杀了整条村子的魔鬼。
艾伯特全身是血，他甚至捉过一名异族战士。用刀撕开他的喉咙，将尚末冷却的热血吸进自己的肚子里。无论什么时候，战士的精血总是富含能量。艾伯特在血领一战受了伤，其中更严重的当属和巴金对了一拳。
一个十阶的异族多少让艾伯特有些意外，这使他不得不冒着伤势加重的危险，毅然激活更高一阶的力量才能够压制巴金，从容离开。
至于其它人加诸身上的伤，包括被黑锤族的族长金刚敲在胸口的一锤，以及暴风族族长德文射中的一箭，都没给艾伯特放在心上。他们至多只造成些皮肉伤，真正给予他重创的，是零以及巴金。
现在艾伯特需要尽快恢复伤势，于是又打起了屠村的算盘。只不过上回两次屠村，仅是为了娱乐。可这次，却是有目的而来。
经过三天的蛰伏，艾伯特躲过了好几支异族的搜捕队，终于发现这个位于岩洞里的村子。村子不大，战士更少。但对艾伯特来说已经够了，被他杀死的三十几名战士，他们体内的血液大部分落到艾伯特的胃里。现在他已经感到有些饱涨感，从血液中提取出来的能量正透过血管流往全身，再渗透进身体上的大小伤口。全身传来发痒发麻的感觉，这是伤势在恢复的先兆。
用精血来恢复伤势，他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就像吸毒会上瘾一样，喝血同样也会上瘾。特别是加上能量散逸，伤势恢复时所带来的奇异感觉，甚至让艾伯特有些喜欢上受伤的感觉。
这有点变态。
他自己很清楚这点，但再变态的事他又不是没有干过，所以艾伯特毫不回避自己人性中的黑暗面。在?。在阿斯摩的四位将军中，他和传道者凯撒简直位于天平的两个极端，但艾伯特以此为荣。
看着几个异族女人，这些女人和人类十分接近。她们的皮肤呈蓝色，上面有着些天然的斑点。头发和眼睛是金色的，她们身材要高大些，每个人都至少有两米高。手脚修长，双峰挺拔。身上穿的衣服简单暴露，只遮住一些重要的位置。可在现在，却更唤醒了艾伯特的兽性。
每次大战之后，他总会找女人平息因战斗而激发的杀机凶性。而现在受了伤，这种欲望却更加强烈了。他朝其中一个女人指道：“你过来。”
女人听不懂他的话，可却看明白他的手势。何况艾伯特那腰下已经撑起一个小帐逢，女人又怎么会不明白他想干什么。她顺从地走了过去，艾伯特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很清楚，人类一些贵族老爷不乏有伺养异族女奴的嗜好。只是他没想过，有一天也可以尝尝这种滋味。
何况这支氏族的战士不怎么样，女人倒是一个个身材火辣。艾伯特直接朝自己腰下的凶器一指，女人跪到他脚下。帮他把沾满鲜血的裤子脱下，接着头埋了下去。艾伯特忽感自己的分身进入了一个冰凉紧促的所在，这让他全身的细胞都感到万分愉悦。
随着女人的速度变快，艾伯特渐渐发出了喘息。就在这时，分身传来一阵微痛，艾伯特看去，女人的嘴中已经鲜血直流。原来她刚才想咬断艾伯特那东西，可没想到就连那里的硬度，也足够崩掉她满口牙齿。
艾伯特怒吼一声，抓着女人的头发用力摔出。这个异族女人撞到了旁边一堵石墙上，后脑重重磕在上面，顿时血溅满地。他站了起来，朝其它几个女人走去，直接从里面捉起一个。然后把她的头按到地上，一手揽起她的腰，撕掉腰身的短裙，直接从后面撞了进去。
女人发出一声短促的紧呼，瞳孔扩张。她拼命想挣扎，可艾伯特的手根本纹丝不动。他捉紧女人的细腰狠狠冲刺，每次都撞进了她身体的最深处。几下下来，女人竟给他活活撞死。艾伯特一声狞笑，扑向旁边剩下的几个女子。惨叫和哭声持续了许多，从开始的激烈，到最后的停歇。
两个多钟头后，艾伯特躺在地上，四周都是异族女子的尸体。还有一个仍活着，她的身材在这些女人中略为娇小，现在她双眼空洞。像人偶般坐在艾伯特的身上，机械般地上下活动着。艾伯特只觉灵魂都要被女人那紧窄的天堂所吸走，他终于打了个哆嗦，一泄如注。
发泄之后，艾伯特将身上这个玩具推开。他吹着口哨，找了一间没给烧毁的屋舍。在里面洗了个澡，又拿过一条充满异族风情的宽脚裤穿上。当艾伯特离开屋子时，不由一征。在他刚才娱乐的空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个人。那人披着在荒野行走常见的旅者斗蓬，从斗蓬者伸出两根手指，当既结出一枚冰棱点在那双目空洞的女郎喉咙。
艾伯特咧嘴一笑：“你是谁？打算替他们报仇吗？”
冰棱散去，那人掀开了斗蓬，露出一头银白的长发，以及如同蜥蜴般的脑袋，却用十分流利的人类语道：“我叫银，是银霜氏族之长。”
“银霜氏族？”艾伯特摇头说：“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不要紧。”名叫银的异族男人，有意无意地在艾伯特的阔刀附近走动着：“你只要知道，是我给你情报的就行了。”
艾伯特一拍脑袋：“原来是你。”
这要从艾伯特被零在虫谷拖了一夜后说起，第二天他离开虫谷时。有人用一把匕首钉在地上，匕首还钉着块布片，上面写着零的动向。于是艾伯特才能够在那天晚上提前到达零他们宿营的位置，并驱使毒虫来了个以牙还牙。
接着在血领那一夜，在被氏族联军包围之前，他同样收到了一份情报。只是艾伯特置诸脑后，之后以力破局。
回过神来，艾伯特点点头：“那么让我猜猜，你竟然将同胞的情报下给我，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银露出一个笑容：“彼此彼此，你不也是个魔鬼。所以我想，咱们有些事情可以合作。”
“合作？”艾伯特突然笑了起来：“别以为没了武器我就杀不了你。”
“杀我对你并没有好处。”银拎起阔刀，并将它丢给了艾伯特。
艾伯特挥动了几下阔刀，说：“那你说说，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我可以把你带去一个地方。”
“哪里？为什么我要去。”
“腭牙之门。因为百战勇士会去那里，没错，就是那个叫零的人类。”银说道：“你并不像是为了入侵我们而来到这里，哪怕已经屠杀了三个材子。但看上去更像是随性之作，所以我大胆做了个猜测，你是冲着那个叫零的男人而来。”
“老实说，我也想除掉那个家伙。因为他和黑枭走太近了，黑枭肯定想利用他做些什么，而我想破坏黑枭的好事。”银说：“那么我们就有了合作的基础，因为目标是一致的。”
艾伯特看着这个异族，说：“看来你似乎在对付零一事上失败了。”
“没错，我本来给他布置了一个杀局。可惜，几个没用的笨蛋最后还是没办成事。所以还是得靠你，怎么样，腭牙之门那里可不是你随便可以去的了。你只要出现，立刻就会被发现，如果没有我为你作掩护的话。”
“我很好奇，你的目的是什么？不会只是想坏自己同胞的事吧？”
“当然不是。反正说了你也不会懂，这片大地的情况，远比你想像中复杂。现在，我只想知道，你究竟答不答应这个提议？”银直视着艾伯特的眼睛说。
“为什么要拒绝。老实说，你们这个该死的地方未免太大了点，而老子的人又死光了。要在这么个鬼地方找到我那只小羊太不容易，现在有你这么一个向导，我求之不得呢。”艾伯特倒是爽快，当即答应。
两人的手掌握在了一起。
银说：“你先离开，往北面走。我会给你留下足够多的线索，至于这里，我得帮你处理一下。我可不想让巴金那些家伙知道，你已经来到这里。”
“那就交给你了。”艾伯特拉起阔刀，就大步朝洞穴的出口走去。
银又拉上了头罩，接着发出一阵只有某些东西才会听到的声波。没过多久，从岩穴的缝隙里爬出了许多食肉性的蜥蜴。银又发出几记短促的声响，这些蜥蜴就朝着尸体扑了上去，很快，尸体只会剩下一些白骨。然后发现他们的人，只会以为这里被大量的异蜥攻击过。
零醒来已经是白天。圣庙的房间不多，所谓的房间，也就是将山壁挖空出来的洞穴罢了。至于床，那就是一块大石头。睡在上头非但不舒服，到了半夜的时候还冷得要命。总之，圣山上的环境不是普通人所能够生存的。
比起哈喀拉来，圣庙里的生活只能用艰苦两字来形容。早餐就是一碗水和硬得可以崩掉牙齿的面包，但在这个半山腰的地方，的确也没办法带太多的食物上来。就连水也是纹蛛战士每天到溪河里汲取再辛苦运上来，所以不管是食物和水，在圣庙上都是异常稀少，每一分都不能够浪费。
零走出房间就撞见了黑枭，影族长老低声道：“呆会还会有另外三个氏族的族长赶过来，然后会在大厅召开一次长老会。百战勇士的身份让你可以向圣庙提出一个私人的请求，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怎么做。现在我们的手头上握着五张赞成票，但至少还需要一张才能够通过决议。所以能否通过决议，目前还是个未知数。”
“还有谁会来？”零随口问。
“银霜氏族的族长银、亚索族的迪安、卢安族的比尔以及卡兹族的兰。”
说话间，黑枭带着零来到了大厅。大厅靠着悬崖，没有墙壁，可以从这里鸟瞰到山下的大地。零他们并非最先到的，一个满头银发的人已经站在悬崖边上，背对着门的方向。
“银，你来得很早。”黑枭开口道。
那人转身，却是名蜥人。长着蜥蜴一样的脑袋，绿色的皮肤上布满鳞片。穿着上穿下宽的武士腰，身后是道披风。披风上绘有冰雪结晶的图案，腰侧则别着两把弯刀，应该是这名族长的武器。
昨晚和艾伯特秘密会面的银，此刻却站在柱石大厅里。他露出欢畅的笑容，走过来给零一个拥抱，然后道：“以一个人类的身份获得百战勇士的称号，这在我们的历史上还是从没发生过的事。欢迎你来到这里，希望会给你留下一段愉快的回忆。”
零笑了笑，没有说话。身后脚步声陆续响起，还隐隐传来了争吵声。接着长老韦格一脸无奈地走了进来，跟在他后头的则是纹蛛族的族长潘森，而和他争吵的则是位异族女性。她十分娇小，大概和夜琉差不多高。穿着轻薄贴身的衣物，胸口绣着一朵龙舌兰的图案。
衣服的背后竟然是空的，露出女人光滑的背部。那淡红色的长发扎成一根马尾，随着她的走动在背后一摇一晃。
这女人身材虽然纤细，声音却是极大，且极具穿透力。便连零听了也觉得难受，那应该和她本身的能力有关。她粗鲁地捉过潘森的衣领叫道：“金刚已经战死了，难道我们还坐在这里干等不成。我觉得巴金说得有道理，那个魔鬼这么可怕，我们必须动员所有人的力量来捉捕他！”
“够了，兰！”潘斯拍开她的手：“我族的战士必须守护圣山，这是几十年不变的规矩。不能够因为一个人就将战士派出去，难道圣山交给你们卡兹族来保护吗？”
“也未尝不可。”名叫兰的女性坚持道：“血领一带是你们纹蛛族的领地，你们的人能够在各种地形下活动。如果参与搜捕的话，效率会比巴金他们高很多。为什么你就不肯答应？”
“我说了这事不是我一人说了算，要出动我族战士，可以。先投票吧。”
“又是投票！”兰叫了起来：“等到你们有了决定，说不定人家已经摸到圣山了。”
“好了好了。”韦格说道：“你们不要再争了，没看到这里有客人吗？”
“早知道了，不过就是个和阿萨克人那些傻大个打了一百场擂台的人类嘛。”兰不屑道：“也只有阿萨克人才喜欢打擂这一套，真正的勇士，绝对不是在擂台上产生的。”
零看向黑枭，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这位女性长老似乎对自己并无好感，黑枭淡淡道：“或许你说得对，但在昨天，他刚才卡迪奥输得心服口服。”
兰这才向零正眼看了一眼，然后问潘森：“这是真的？”
潘森苦笑点头，兰“哦”了声，径直丢下他们，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黑枭对零小声说：“兰很好胜，特别是十一名圣庙长老中她是唯一的女性，这让她更加骄傲。你别管她，这个女人虽骄傲了些，但在大事上绝不含糊。”
接下来，韦格又向零介绍了另外两位长老。他们分别是迪安和比尔，只是这两位长老态度更加冷漠，甚至不脱下身上的斗蓬，连正眼也不看零一眼，也各自寻了个地方坐下。这很正常，毕竟异族和人类之间的仇恨，绝不是一个百战勇士的身份就可以遗忘的。
相反，那个银却有些反常。他的态度，似乎过于热情了些，零心想。
韦格见人来齐了，朝黑枭点头示意。黑枭看着众人道：“各位，我们的这位人类客人，是得到包括高格在内，等多位族长所认可的百战勇士。按照以往的惯例，百战勇士可以向圣庙提出一个自己的请求。现在，零就有一个请求，希望得到长老会的同意。”
“在他提出请求之前，我必须提醒各位的是。零本身是一名十一阶的强者，他所带来的同伴，至少也有六名高阶。可哪怕拥有这样的力量，零从进入我们的疆域开始，便没有伤害过我们哪怕一位同胞。所以我个人认为，他带来足够的诚意！”
第858章 证据
巴金脸色难看。
眼前这个村庄已经毁了，这是今天早上搜捕队追踪到这里的偶然发现。从村子里挖掘出来的图腾看，这是高灵族。这支氏族的人数不多，性情温和，所以相对来说战士也比较稀少。但高灵族的脾气太倔强，如果是其它的氏族早选择其它的强族依附，高灵族却宁愿独自艰难地生活着。
可现在，这支氏族已经可以彻底除名了。
村子变成了废墟，尸体化成了具具森然的白骨。还能够看到岩石狂蜥在白骨上进进出出，以剔除最后一点血肉。岩石狂蜥是生活在岩缝深处的异蜥，它们的体型和正常的蜥蜴差不多，但它们的体温很高。所以需要躲在石缝深处那些阴凉的地方生活，岩蜥通体土黄，闻腥而动，属于食腐动物的一种。
这里似乎发生过一场由岩蜥所引发的灾难，所有的高灵族人都给啃得干干净净。但巴金不这么认为，诚然，当搜捕队发现这个洞穴的时候都吓了跳，村子几乎被岩蜥的海洋所淹没，似乎方圆之地的所有岩蜥在这里展开一场血肉盛宴。可如果是岩蜥所为，没理由一个高灵族人也逃不出去。
至少，那些战士可以去向别的氏族求助。
而现在的情况是，高灵族全部葬身于此，葬送在那些肚子吃得圆滚滚的蜥蜴嘴中。
大部分岩蜥已经被驱逐，它们害怕高温和火焰，骇退它们的办法也很简单。阿萨克人拿着火把四处挥动，就把这些家伙赶回了岩缝深处。高灵族的尸体正被一一清理出来，它们将给埋在这片洞穴的地底，然后巴金会下令炸毁出口，让这个洞穴成为高灵族的墓地。
当然，事件不会那么简单。整个村子死亡的例子在此之前已经有两例，可这一次却有些不同，大量的岩蜥没有使用特定的方法，是不可能聚集于此。巴金并不认为，那个男人还懂得驱使岩蜥的方法。说到底，他只是个外来者，是否知道岩蜥的存在还两说。
巴金回到地面的时候，高格带着一队狼骑士如风而至。他朝巴金丢出一件东西，说：“这是在前面的岩刺庭院里发现的，似乎是人类的东西。这玩意我可玩不来。”
伸手捞住，入手是明显的金属触感。外表如同一个魔方，但在表面有着不同颜色的按键。巴金说道：“这是一种定点传输工具，可以通过一些固定的中转节点装置，将重要的讯息传达回接收方的终端机里。”
高格摸着脑袋说：“这么复杂的东西，我们阿萨克人可不懂。”
巴金笑了笑，说：“我到人类社会里游历的时候，也只见过几次而已。让我们来看看，它究竟传送了什么信息。一般这种东西，应该还有保存录影的功能。”
阿曼达族长按动着键身，他?，他根据一定的规律，来回换了几种方法后。魔方突然从他手里跳了出来，并自动在伸展开来，最终在地上弹出一面光屏。巴金将装置放好，光屏上开始出现画面。画面很熟悉，竟然是高灵族的村子。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小半边画面，而在稍远的地方，则站着个斗蓬人。
重要的是，两人的四周全是高灵族的尸体。在画面里，这些尸体还没给岩蜥吞食，显然所谓的岩蜥，只是有心人想要掩盖那里所发生过的事实。
那个斗蓬人从指间结出冰棱，将一名尚末死去的高灵族女性杀死。看到这根冰棱的时候，巴金和高格齐齐一震。两人面面相觑，眼中尽露骇然之色。他们已经隐隐猜到是谁，可当那个神秘人揭开斗蓬，露出一头银色长发和蜥蜴般的脑袋时，巴金闷哼一声，高格则咆哮了起来：“是银，银霜族之长！”
录像看完，这里面完整保留了银和艾伯特约定的所有证据。有这份证据在手，足够让他们将银从黑色大地中除名。可就在这时，魔方突然爆炸。当然，这种小小的爆炸别说伤到巴金两名族长，就算普通的战士也威胁不到。更像是内置了程序，又或者出了些小故障。
“你怎么看？”高格沉声道。
“这里交给你，最好带人立刻赶去腭牙之门。希望在零他们进入之前截住他，并把这个消息带给他。至于我，则立刻回圣庙去，我有必要向长老会揭发银这个混蛋！”一向温和的巴金，就连面对艾伯特时轰出那惊艳一拳，也不曾变色过的他。现在眼中却杀机满溢：“银竟然和外来者勾结，不管他打的是什么主意，我都不会放过他！”
高格点头，血领一役，巴金展现了十阶的实力。在整个长老会里，也只有黑枭才能够和他并肩。他此番亲去，有强横的实力作保证，哪怕没有直接的证据，长老会也要仔细考虑巴金的指控。接着只要再调查银的行踪，不难从里面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巴金发出一声清啸，片刻后，一名阿曼达战士从天而降，再化成一个人类外表的成年男子。巴金指定他和其它战士配合高格继续搜捕艾伯特，自己便独自离开。
此去圣庙，至少需要三天！
这个时候，圣庙的柱石大厅里。黑枭说完，退了下来。他朝零点了点头，后者大步上前，看着厅里这几位长老道：“各位长老，我知道提出这个要求，以一个人类的角度来说或许你们难以接受。但我还是得说，希望你们通过我前往腭牙之门的请求。”
“百战勇士，你来我们这里的目的，阿曼达的少爷已经向我们讲述过。”韦格说道：“可我们不能理解，黑暗之神究竟有什么地方吸引你，是因为种子的原因吗？”
“不，我想各位长老也应该明白。黑暗之神的种子，对于高阶的作用十分有限。否则，你们现在早就使用它来提升自己的力量了。”零摇头道：“我注意到它，是因为我的一位朋友。没错，就是曾经为黑色大地的诸位与血骑对抗的莫妮。她在一次战斗中使用了圣药，出现了巨大的变化。为了救她，我截取了圣药一部分信息，发现它和我正在调查的一种事物有关。”
“那是什么？”韦格皱眉道：“黑暗之神就在这片大地之下，难道说，你认为它是属于你们人类的东西？”
“我在调查的东西叫黑暗之心，或者黑暗核心。但不管叫什么，它其实是一个引擎，一件能够使某个远古存在重新获得无限动力的心脏！”零说道：“我的任务就是找到它，然后……毁掉它！”
韦格后面的长老一起动容，其中潘森冷冷道：“这样的话，我们就更不会赞成让你进入腭牙之门了！”
零早知如此，从容道：“各位，你们仔细想想。黑暗之神的种子真的给你们带来巨大利益了吗？据我所知，种子每年的产量有限，且只能提升低阶的战士。就算你们每个战士都能够像莫妮这样，从普通人一跃成为九阶。可在那背后，难道就没有隐患吗？”
“我检查过莫妮，就算没有圣药的关系。种子的力量也会不断摧毁她的基因，如果什么也不做，莫妮最多只能再活个两三年。我在干预的时候，破坏了种子这方面的侵略性，修补了莫妮的基因，才让她以下降一阶的代价换来生命的延续。”零大声道：“那你们呢。我不认为你们拥有这样的技术，所以植入种子的战士，究竟能够活几年你们应该心中清楚。而几个寿命有限的九阶，也只能当成高级消耗品来使用，但可以为你们改变什么呢？”
“老实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否则，你们就不会只停留在这片大地。否则，当血骑进攻的时候，你们只能选择退缩，让我的朋友迎上。而不是反击，甚至攻向黑暗议会。”零说到这里顿了顿，才说道：“那是因为你们知道，没有这片大地的天然环境，当你们暴露在人类的视野中时，你们拿不出可以和黑暗议会一战的力量。九阶，别说黑暗议会这种巨头，即使是我，也拿得出几人来。”
“所以你们看，黑暗之神并非那么有用。相反，它却是一个巨大的隐患。我不确认它现在是否处于工作状态，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它的主人将其夺回，首先将遭受灭顶之灾的绝对是你们！”零往韦格一指，如是说道。
韦格轻咳一声说：“诚然，就像你说的。黑暗之神的作用可有可无，它对我们的作用更多的是在象征意义上。但你不可否认，黑暗之神还有它的种子，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作用的。这种作用尽管不大，可有时候，扭转一下不利形势还是可以办得到的。这样一来，我们凭什么要对你开放腭牙之门呢？单凭你这几句话，不，你需要拿出更多的证明。例如向我们展现，黑暗之神的确是远古某种邪恶存在的心脏？”
零摊手，微笑道：“关于这点，我无从证明。因为那东西现在被囚禁着，而一旦被它脱困，带来的就只会是毁灭。当然，你们可以拒绝。那我现在就会离开，可下次来，就不是我和几个同伴。你们将会看到一支军队，而你们将会发现，这支军队迟早会出现在圣山的山脚下！”
此言一出，除了韦格和黑枭外，其它长老都脸露怒色。兰甚至说：“那我们还不如现在就杀了你！”
“你们办得到吗？”零轻轻问。
顿时，韦格和其它长友皆露出了怒容。
第859章 条件
力量提升！
零先是在肩窝和手背翻出了四颗空能石，能量和威势便不断提升，并进入十阶的层次。
他全身透出蒙蒙的金色光焰，光焰里，不时会响起轻微的震爆声。那是能量互相碰撞的声音，更引动整个柱石大厅都微微震动起来。
“这是十阶，那么接下来，这是十一阶的力量……”零眼神一凛，然后额头、胸口和后背又各翻出了四颗空能石。
晶石枢阵的数量翻了一倍，可能量的提升却不是一加一这么简单。随着八颗空能石显现，零身上如同雾气般的金色光焰颜色由浅而深，暗金色的光焰不再如同雾气般悠然升腾，而是如同烈焰般冲天而起。
柱石大厅里，不管是地面、山壁还是那些高大的柱石，其表面都不断出现裂缝。碎石仿佛失去重力般飘了起来，道道无形的力场扩散开去，在空间中激烈的碰撞，形成一道道暴裂的闪光！
在圣山之上，恒久不变的辐射云竟然开始缓缓旋动起来。云层不断变厚变密，渐次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云涡。云涡中不时劈下几道明亮的电火，甚至会劈到圣山上，便炸起了团团火焰。由圣庙之中，一道暗金色的光柱隐约呈现，扶摇直上，连接着天上的云涡。
而在圣庙里，所有长老已经看不清零的身影。他们现在只看到一团恐怖的、耀眼的能量风暴。零就在那团风暴的中心，他双脚离地，微微浮起。周身外放的气势威若狱海，几如神明一般。从他周围的光芒中不时扫出一道电光，电光过处，地面既留下了淡淡的黑色痕迹。
这是他第一次把力量提升到极限，哪怕上次攻艾伯特一个出其不意时，零也未曾尽情释放力量。现在所有能量气势尽皆外放之下，便生成了这种引动空间能量，从而造成异常天象的威势！
柱石大厅里，只有黑枭还能够勉强站着。而其它几个长老已经被零所释放的绝对力量压得抬不起头，甚至连身体也紧紧贴到了地面。零这时才开始收回自己的力量，随着空能石一一没入体内，那可怕的能量及威势，还有天空那旋转的云涡才渐次消失。
当零脚尖落到地面时，一切又恢复如常。只是圣庙中遍布的裂缝，以及地上被电火划过的黑色痕迹，都在说明刚才那不是众长老的幻觉，而是真实不虚的力量！
韦格苦笑，心想这把刀似乎太锋利了些。当生灵的绝对力量强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不是智慧所能够扭转，也就是所谓的以力破局。韦格在此之前还想借用零这把刀，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把刀随时可以掉转过来，把他的脑袋削下来。
“现在你们看到了，哪怕黑枭长老全力出手，再加上你们所有人，也未必是我的对手。”零稍微恐吓??恐吓他们道：“甚至，我可以先在这里杀了你们，再自己去腭牙之门。但就像我前面说的，我并非为战争而来，所以你们还活着。可那并不代表，我会害怕战争。”
“这是两码事。”
韦格看向其它长老，苦笑道：“看来我们没有拒绝的资格，不是吗？”
“好吧，您是真正的强者。能够收获一名顶尖强者的善意，就算没了黑暗之神我们也不算亏。不过，能否请你答应我们一个请求。”韦格说道。
零点头：“说说看。”
“那个屠杀了我们两个村子的恶魔，你应该也知道吧？就在几天前，巴金他们在血领一带和他交手。可付出巨大的代价，甚至牺牲了我们一名长老的性命也未曾留得住他。”韦格沉声道：“我们想请你出手，以免这片大地再受到伤害。这是我们唯一的条件，如果你不肯答应，那么，就让我们战斗好了。”
这个条件对零来说倒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事实上，哪怕韦格不提出来，他也要干掉艾伯特。只是相对的，黑暗核心才是当务之急，否则他早就追杀艾伯特去了。于是点了点头，零说：“当我从腭牙之门出来之后，就会立刻去追杀那个男人。如果他未曾离开的话。”
既然得到零的保证，韦格便代替长老会和零达成了协议。一切就如黑枭说的，能够让这些长老尽快通过决议，便只有绝对的力量。只是见识过零全力释放后的威势，黑枭的脸色一直很不好，相当不好。
腭牙之门位于圣山后西侧的一片丘陵地上，下得圣山，再转乘月亮船经过两个钟头之后，就能够到达腭牙之门所在的一片丘陵，那其实是个通向地底空间的入口处。远远看去，入口石柱尖拔，像是一排利齿尖牙，也难怪有腭牙之门这样的怪名。
这次和零一起去腭牙之门的，除了黑枭外，还有韦格、潘森及兰三名长老随行。下了船没多久，又有几艘月亮船来到，却是艾丽丝和金等人。韦格几名长老脸色不善，他们纷纷看向黑枭。能够让哈喀拉的船夫将零的随从经水路而至，自然也只有黑枭办到。
黑枭耸肩说：“腭牙之门下面，黑暗之神所在的泰坦大厅凶险莫名。那里面不乏有恐怖且强大的异种恶兽，零会需要一些帮手，所以我提前把他们弄了过来。”
零失笑道：“你倒是对我有信心。”
“因为你的力量摆在那。”黑枭说道。
韦格几人虽然气闷，但人已经来了难道还能叫船夫把他们送回去不成？再说黑枭也的确有道理，那位于地底深处的泰坦大厅绝对是一片恐怖的深渊。里面原来的生命受到黑暗之神的影响已经产生的变异，成为十分强大的黑暗捕食者，同时也是黑暗之神的守卫。
话说回来，影族严格说来也是黑暗之神的守卫，只是他们进化出智能，并摒弃了这个身份罢了。
滚烫的黑色大地朝前方延伸，放眼看去，大地如同浮起一个个土包。腭牙之门无疑是其中一个最大的土包，称之为小山也不为高。上面光秃秃地没有生长着任何植物，这里一片死气沉沉的模样。众人下船之后，步行到腭牙之门前。在那如同尖牙的石柱后，却有人工铸造的一扇黑石大门。
大门紧闭，上面有着一颗和哈喀拉一样的巨大瞳孔。下面则是些放射性的纹路，最底层则是无数对着眼睛膜拜的身影。黑枭解释，那是黑暗之睡，也就是黑暗之神的眼睛。在他们编造的故事里，黑暗之神会用它的眼睛无声无刻关注着大地所发生的一切。
这样看来，异族的先辈可谓用心良苦，他们无中生有地创造出一个属于自己的信仰体系。而这仅发生在区区的几十年中，便完善得很难让人找到漏洞。
“本来洞穴入口是没有门的，这扇大门是后来才安装上去。开启大门需要钥匙，而钥匙则需要至少三位长老同时使用才有效果。”黑枭回过头，朝零等人说道：“趁他们开门还有点时间，我给你们说说怎么前往泰坦厅吧。”
他蹲到地上，从指锋弹出一缕能量射流，在坚硬的黑色大地上画了起来：“进入腭牙之门后，大概步行十分钟，你们就会发现路面逐渐往下延伸。在尽头，有一条地缝，那里与地底连通。垂直高度约一千米左右，所以你们需要一些安全绳。”
黑枭说着，看向金他们背着的物资：“我已经让哈根提前给你们准备好用得到的东西，那里包括了四天份量的食物。至于水，那下面并不缺乏这种东西。”
“到达地面后，你们就会看到一片地湖。地湖下方有通往其它地方的通道，注意，那里面的通道不少，但只有一个通道的入口刻有黑暗之瞳。那是标志，代表着正确的通道。从通道出来，就是泰坦大厅的起始处。需要注意的是，泰坦大厅的辽阔，是超过你们所有人的想像。那里面非但有硫磺酸池、极寒裂谷、深渊之壁等各种险恶的地方，还有许多受黑暗之神的影响而进化出来的异物。总之，你们要十分小心，别大意了。毕竟你们可是在地底下，那里会发生什么古怪的事情都不足为奇。”黑枭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张皮革丢给零：“这是泰坦厅的简图，希望可以帮到你。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
零点头。
这时，腭牙之门里响起难听的利响，却是黑石大门正居中打开。大门打开了一条裂缝后便停了下来，韦格转身朝他们招了招手，黑枭便和零等人走了过去。韦格说道：“大门已经两年多没有开启，先让里面注满空气你们再进去。这里会持续开放，我们会守在这。但如果第四天你们还没有回来，那么很抱歉，我们将会关闭大门，以防一些危险的东西跑出来。”
“没问题，就照你说的做吧。”零说道。
在门外休整，差不多过了一个钟头，黑枭说：“差不多了，你们可以进去了。祝一切顺利。”
“谢谢。”
零站了起来，朝其它人点点头，便径直走进了腭牙之门中。后头的一条队伍，包括了金在内的六名能力者以及十几头利刃猎手。黑枭没有将那几名人类士兵带过来，一者他们的伤势仍末恢复，二则在泰坦大厅那种凶险的地方，普通士兵根本派不上用场，去了也只是徒送性命罢了。
当进入大门，从黑暗中立刻有一股冷风吹来。零甚至有种错觉，仿佛什么东西在嘶吼一般。
零深吸了一口气，径直往前面那如同深渊般的黑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