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1章 恐怖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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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两大意志的军团在辽阔的战场上互相厮杀，天上地下，无处不是战场。鲜血和火焰是此刻的主题，尽管是模拟出来的世界，可双方军团厮杀所积攒下来的尸体和血液，把已把大地染成不同颜色的色块。
在普罗休斯投入高阶兵种之后，要塞军团显然压力大增。第一波黑焰督察的冲击，就将本来合拢的防线二度撕破，为后面的黑色军团以及高阶兵种死亡仲裁官们提供了长驱直入的机会。指挥官们试图合拢这道防线，可这次，有高阶兵种的加入，这个策略实行起来便显得困难重重。
一部分黑焰督察参与了战斗，这些燃烧着黑色火焰的巨魔本身便是恐怖的战场绞肉机。普通士兵的机枪子弹根本造成不了威胁，哪怕是新时代的动力系统使得步枪子弹的动能以倍数提升，可子弹一轰进黑焰督察的火焰里便会被融解，哪怕成功击打到它的身体，也会被那层细密的鳞片拦截下来。
黑焰督察一旦冲进步兵集团里，那绝对是名符其实的绞肉机。仅是身周的那圈黑焰，伤着既死、碰着既伤。黑焰督察不时扬起那特别硕大的手臂，随手一捉就有几个士兵给捏成了肉糊，再一手，**火浪涌去。士兵不是给直接扫死，就是被黑焰销骨蚀肉。
在前线的步兵团明显出现兵力空白后，雷神和歼灭者调整目标，改而优先处理这些黑焰督察。对黑焰督察来说，雷神两侧的加农炮足以轰破它们的火焰和鳞片，而离子加农炮更具备强大的杀伤力。相比之下，歼灭者的高温火枪反而对它们威胁不大，毕竟它们身周那圈火焰，本身也具备高温的特性。
尽管还没达到免疫高温火焰的程度，但对冲锋虫和收割者能够造成巨大破坏的歼灭者，对上黑焰督察却收效甚微。
在黑焰督察打开了防线缺口后，大量的冲锋虫和收割者再次涌进要塞军团的中军，而一时间人类方面无法收束防线，于是本来泾渭分明的两大阵营，大有演变成混战的趋势。
冲锋虫前扑后继地冲击着要塞军团的人类步兵，收割者则专门对付机甲或战车，这支黑色军团里还有一部分死亡仲裁官杀了进来。这些仲裁官只有成年男性的身高，混在冲锋虫和收割者这些体型较大的怪物中不易被察觉，一时间要塞军团竟没发现这种高阶兵种。
如此一来，仲裁官们造成的破坏之巨，直追在防线处和要塞军团纠缠的黑焰督察。
仲裁官手持异型巨兵，随便一挥便生出凛然风压。普通人类被那说不出形状的异型兵器一扫，身体如同纸糊的一般皆四分五裂。即使是圣骑士机甲，也挡不了死亡仲裁官的一刀，那几与身高相等的夸张兵器是十足的战场杀器，哪怕是圣骑士那厚实的装甲板，在它面前也不比人类步兵好多少。
死亡仲裁官同时也是战场的指挥官，高阶兵种具有支配附近低阶军团的权限，在仲裁官的指挥下，乱糟糟的黑色军团分流成几十只队伍，形成战场的道道暗流。以仲裁官为刀锋，深深扎进要塞军团的腹地。暗流所至，血浪滔天。而在第一批恐惧卫士也加入战圈之后，要塞军团立刻呈现一面倒的趋势。
黑色军团的大后方，生产者继续在产出能量晶石，王后们在拾取这些晶石补充自己消耗的同时，也继续制造着第二批高阶兵种。上百只王兵分成三组，分别生产黑焰督察、死亡仲裁官和恐惧卫士。没有新的兵种加入，而且高阶兵种的生产时间和频率明显要比之前的兵种慢得多。
可一旦高阶兵种形成数量优势，那时绝对是要塞军团的未日。
或许意味到这一点，亚格拉迪斯也不再保留。于是指挥部的参谋们又有新的作战指令发下，然而这些作战指令并非传达给战场上的要塞军团，而是在军团里待命的那些高阶强者。收到出击的命令，从要塞方面升起股股凛然威势，上千高阶的威势形成一道恐怖的洪流扫过战场。
要塞军团方面士气大振，而黑色军团那些高阶兵种不管正在干什么，都无不朝前方远处的战争要塞看去。
一头黑焰督察用它的焰鞭扫飞一片人类士兵，巨臂垂地，利爪在地面抓出几道明亮的火线直扑一架雷神。雷神两侧的加农炮交替开火，主炮则进入充能阶段。黑焰督察对于普通的炮弹根本不闪不规，任由加农炮在自己身上轰出片片血肉和鳞甲。然后在等离子加农炮没来得及完成充能之前，黑焰督察已经扑至。
巨臂扬起，带着浓郁的黑焰砸在雷神的底盘上，立时将这辆战车掀起。这时战车的主炮才轰出一道璀璨明亮的光束，可惜这道光束却只是从黑焰督察的身侧扫过，将它那只短小的手臂轰断，然后斜掠向天空，把天上的战场轰出一个小小的缺口来，却又迅速被敌我双方的飞行单位所填补。
将雷神整架折翻，黑焰督察扬起自己的巨臂一阵乱锤乱阵。片刻后，这架新型战车便爆成了一个火球。火光下，黑焰督察突然看向了要塞的方向，那里不断升起的强者威势引起它的注意。黑焰督察朝那个方向大吼一声，迈开大步便奔跑而去。
不仅是它，战场上所有的高阶兵种都朝战争要塞发起了冲锋。
便在这时，要塞那边出现数以千计的明亮光点。光点从要塞的高墙、大门或其它地方散逸出来。每颗光点皆是一名高阶强者，他们绽放着自己独有的能量光焰，以最直接的方式宣告自己加入战场。
之前那轰爆一架雷神的黑焰督察没跑出多少米，突然全身动作一僵。它生生止步，就在不远处的战场上，一个人类女性正昂然朝它走来。这个短发的漂亮女郎手中拖着一把重剑，在走来的时候身上光甲浮现、加载，脚下展开光环，身体周围更喷出一团白色光焰。
顿时，明明纤细无比的身体，在黑焰督察眼中却堪比山峦。
这是由亚格拉迪斯模拟出来的素，然而在这个意志世界里，她和真正的素并没有区别。
素再一踏步，已经冲到黑焰督察的身边。巨魔发出震天怒吼，扬起巨臂便要轰下，可素已经和它擦身而过。不知怎么的，黑焰督察那颗和身体不成比例的小脑袋就弹了起来，接着在半空爆成一团血粉。
素看也不看后头缓缓倒下的无头巨尸，又径直扑向了一名死亡仲裁官。
而像素这样的高阶强者正不断加入战场，他们的出现，让本来已呈劣势的要塞军团又渐渐把形势扳了回去。
这时，战争要塞那边升起一团金色的光。
高阶强者身上绽放的能量光焰五颜六色，可纯粹的金色，却只有一团而已。
那团金光里，被星球意志模拟出来的零正飞天而起。
零身上四颗空能石皆光焰大作，他抬起头，金色的双瞳扫向天空那正和狮鹫骑士缠战的巨蜂集群。被他的视线一扫，立时在数百只巨蜂全身发僵，受零的威势所骇，它们甚至失去了自己的本能。狮鹫骑士捉住机会，对这群巨蜂一阵扫射轰杀，当即在天空的蜂群中清出一片空白地带来。
感受到零的威胁，有近千只巨蜂组成阵列脱离了天空的战场，朝着零的方向迎来。半空中的零实在太耀眼了，那团金色的光辉就算想刻意忽略都办不到。成为巨蜂的目标，零却笑了。他抬手，挥出。掌刀在空气里带出几片残影，当手刀的刀锋停下时，所有的残影重叠，当即一道金色的光线在零胸前一闪，瞬息间扩散到数百米长，如同一道金色的涛光似缓实疾地掠过蜂群。
无数的巨蜂凌空爆炸，光涛所过之处，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空白。当光芒消失，空气里甚至出现一道细细的黑色裂隙，那是空间被斩裂的痕迹。
一发命运断裂，便袭杀了近千蜂群。零随手又朝天空释放了两记命运断裂，然后朝地面的战场落去。连续三次的攻击下，黑色军团的飞行单位已经所剩无几。这点数量，狮鹫骑士还吃得下。
看到天上的蜂群锐减，几只具有飞行能力的恐惧卫士尖啸着朝零迎去。恐惧卫士开始释放自己的专属能力，一时间，恐惧力场、腐蚀光球、黑暗视域一个接一个地朝零套去。可没等这些能力及身，零身影闪烁，几乎在同时出现在各个恐惧卫士的身边。
这是多点跳跃的能力，瞬间打开数个空间通道，可供零在通道与通道之间自由出没。而在零自身的速度优势下，便如同分身术般贴近这几只恐惧卫士。
一贴近，零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指点在这些高阶兵种的身上。不管是头部还是胸口，被零手指点到的地方，先是一道螺旋波纹透体而出，接着中指的位置立刻出现一个拳头大小的空洞。这个贯穿性伤口的四周，甚至光滑如镜，连血还不及溅出半滴。
接着伤口骤然扩大，将恐惧卫士的肢体生生撑裂搅爆。当天空掉下几具高阶兵种的尸体前，零已经一脚踏在地面。再一个空间跳跃，出现在一头黑焰督察后，拳头闪烁，又是一记幻影穿刺，在巨魔身上制造了致命且巨大的伤口。
黑焰督察和恐惧卫士的尸体堪堪同时倒地，零已经只身朝前方走去。在他的身前，是黑压压的无数怪物，然而他的步伐却没有一刻停止。战场上不时闪过一两道金黄的涛光，光线飞行的距离不长，可范围甚广，且杀伤力十足。每道光涛掠过之后，总伴随着大量的冲锋虫和收割者爆体而亡。
零的命运断裂专对黑色军团的低阶兵种使用，而对上普罗休斯军队里的高级货色，则以幻影穿刺招呼。来来去去都是这两种能力，偶尔用上空间跳跃或多点跳跃，便总能实现突袭或脱离的目的。
只是零一人，便杀得那些侵入军团腹地的怪物们叫苦连天。
但并不是所有高阶都像零或素那样，具备恐怖的破坏力。特别是零，和盖亚一战，又经过七天的沉思积淀后。将自己原来的诸多能力进行拆解和重组，现在形成的命运断裂和幻影穿刺，都兼备了洗练、直接、粗暴的特点！
没有多余的动作，一出手非生既死，当中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或许现实中的零还没来得及体会到自己此刻的强大，但亚格拉迪斯已经意识到这一点，并在自己的世界中完美模拟出已经足以挤身顶级强者之林的零来。
不过其它高阶也不是吃素的，特别是元素域的强者，从他们手中释放出来的火云电光，又或霜风地震，一个个能力威力巨大。或许对黑色军团的高阶兵种无法像素或零那般直接秒杀，但砸在冲锋虫或收割者上，却横扫战场。在这些能力者的加入后，要塞军团腹地被入侵的敌军被迅速清理着。
眼看天平又要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甚至要塞军团还要有利一些。便在这个时候，那之前横亘整片天地的恐怖气息再现，接着在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团漆黑的光焰。
普罗休斯终于直接参加了！
并没有以无名空间中巨兽的形态出现，在这片战场上，普罗休斯只是一股看不到首尾的庞大焰流。它滚滚而至，从王后和生产者身边经过，可以看到飘舞的火星不时钻进这些生物体内，于是两者间的生产效率都得到一定程度的提升，生产晶石和高阶兵种的速度快了不少。
这股几乎笼罩了整个战场的漆黑焰流就这么掠来，普罗休斯先是经过那些充当炮灰的冲锋虫和收割者，这两种低阶兵种也和后面的生产单元一样吸进了些许火星，当即身体便长大了一些，各方面的基础能力都得到了一定的提升。而高阶兵种吸收的火星明显要多得多，吸收之后它们的形体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可质量和刚才却已经全然不同。
黑焰督察身上燃烧的火焰几乎浓郁到把它的样子遮住，如同一个燃烧着火焰的巨人，那巨大的手臂出现异化，变成了类似生物炮管的武器。从异变的炮臂里，轰射出来的是团团燃烧着烈焰，如同熔岩弹的炮弹。炮弹轰进要塞军团的阵营中，立刻引发了剧烈的爆炸。
爆炸过后的火焰，竟然还会形成十来只小型焰魔，小型焰魔或扑向普通士兵，或跳进人群密集的地方进行二度引爆。
死亡仲裁官的盔甲则要再厚上几寸，那异形兵刃也会从锋口处喷洒出黑色的火焰刀锋。这只有寸许高度的焰锋更加锋利，就是战车也挨不过几刀。而且焰锋的出现，使得死亡仲裁官增加了一项短途的攻击能力。它们挥舞巨兵的时候可以从焰锋处释放一道黑色的能量波纹。
这如同切割波般的波纹可攻击十几米外的目标，使得死亡仲裁官的杀戮效率进一步提升。
恐惧卫士的背后羽翼皆化成了火翼，能量化的羽翼加快了恐惧卫士能量的输送功率以及能力的威能提升。本来一次只能释放一到两颗的腐蚀光球，现在随手一丢就是四五颗。数量的增加，带来的是威力的最直观提升。加上恐惧力场的范围得到增幅，上百只恐惧卫士散落在战场的四周，它们的力场互相交叠，几乎笼罩住整个战场。
恐惧力场大大削弱了人类军队的士气，就算是平均阶位在四阶左右的异族军队也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只有像零那些高阶才不受这层力场的影响，看到普罗休斯几乎把整支黑色军团提升了一两个战力层次，在指挥部的命令下，高阶强者分出一部分去对付黑色军团的高级兵种，另一部分则朝普罗休斯掩杀过去。
这其中就包括了零。
普罗休斯所化的光焰一阵盘旋，从翻滚的焰气里可以听到一声声如同野兽般的咆哮响起。普罗休斯朝强者们卷了过来，那长宽不知多少公里的焰光一阵回缩，范围缩小，可焰气却更加浓郁了。可哪怕经过了压缩，这团焰光仍然近公里长营帐。
它猛的把前方上百名高阶卷了进去，片刻后，竟从焰气中升腾起道道色彩各异的能量光焰。位于虚空之中，亚格拉迪斯观察到这些光焰。对于他来说这再熟悉不过了，那是普罗休斯将强者的能量点燃，进而使他们产生了自爆，所以才会迸发出这种明亮的光焰。
在对能量的掌控方面，普罗休斯显示掌握着比盖亚更高层次的规则。
能力者们不敢再贸然扑进焰气里，而是散了开去，用各自的手段去攻击普罗休斯。那团不断盘旋的焰光中，突然亮起密密麻麻数百片血红的光斑，这些光斑如同普罗休斯的视线。接着光斑接连亮起，在光斑里，纷纷出现一些能力者的身影。
一旦身影被光斑捕捉到，所有的能力者都控制不住体内突然沸腾的能量，接着能量化成了光焰破体而出，生生将人引燃。顿时，战场上升起了数百道光柱，每道光柱都代表着一名强者的陨落！
普罗休斯，就是如斯恐怖的存在。
第802章 黑暗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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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片光斑里同样出现零的身影，但这道身影还没有清晰映照其中的时候，零已经闪移了开去。空间跳跃的优势在此刻显露无遗，特别是多点跳跃的运用之下，哪怕是普罗休斯，也无法第一时间捕捉到零，将他纳入视野当中。
出现在普罗休斯的视觉盲点上，零一手斩出，挥出一道金黄的波涛。光波呼啸而去，宽达数百米的金黄光线横空斩进普罗休斯的体内，然而那将上千巨蜂葬送的命运断裂，这次却只在普罗休斯那团光焰里斩出一道小小的口子。如同海浪拍打在岸边溅起的一串泡沫，被零斩开的这道伤口很快闭合。
普罗休斯还是发出一声受伤的嚎叫，命运断裂看似造成的伤势不大，但被斩开的地方，光焰完全被湮灭。破坏是真实不虚的，哪怕其后伤口闭合，也不过是用其它地方的光焰去填补伤势而已。被击伤的普罗休斯叫声一改，从嚎叫变成了怒吼。
那些光斑纷纷消失，游走四周以免被它视线所捕捉的强者们见状，纷纷朝这怪物释放自己得意的能力。一时间，雷霆之怒、霜冻新星、天灾火雨、雷霆斩击等无数强大的能力挟带着各色光焰落在了普罗休斯那团光焰上。光焰剧烈起伏，甚至沸腾，在短短的瞬间，它遭受数以百记的攻击。每道攻击都如斯强劲，以至于在普罗休斯那团光焰上撕开道道口子。
可这次，光焰上的裂口并没有闭合。散逸着能量光焰的裂口里，突然卷出道道云柱。那是由普罗休斯焰化的身体所形成的“触手”，它们足有数百道之多，突然从那团不断盘旋的黑色光焰里探出，每道云柱瞄准了一名高阶。眨眼的功夫，已经有上百名高阶不及闪避被卷了个正着，然后被拖进了普罗休斯的体内。
片刻后，又是上百道光柱冲天而起。
然而还有更多的高阶和云柱周旋着，他们虽第一时间避开了这些可怕的触手，然而云柱却非常灵活。它们本无实体，于是不存在攻击上的死角。云柱肆意在空间穿棱飞掠，它们锁定了各自的目标，根本不会因为强者上窜下跳而追丢了他们。
强者们自然不甘就这样被捕捉，纷纷祭出自己的杀招去攻击这些触手。但这些触手异常难缠，每每前端被轰散，可只要普罗休斯的本体不灭，触手便能源源不断地自我重生。而强者偶有不慎，则会被触手卷至，然后仍由他们如何挣扎，也无可奈何地被拉进地面那团占据了数公里长宽的巨大黑云中，然后被普罗休斯引燃自爆。
零也被一??被一条触手云柱追捕着，他连续几次空间跳跃已经远离了之前身处的地方，可云柱如有灵性，依旧衔尾追至。看这样子，除非他能够永远呆在次级空间里，否则一旦进入主空间，就会被云柱察觉并追逐。眼看地面连素这种级数的强者也被云柱卷住，零咬牙，双眼中浮现无数数字和符号，同时右手盘旋着一团灰色的光。
被亚格拉迪斯投影出来的数字模型，同样具备引导虚无之力的能力。如今这个零将虚无的力量引导出来并在手上盘旋着，在云柱追至的时候，他不再闪躲，而是迎向了这根无处不在的触手。
包裹在虚无之力中的拳头轰出，在空间拉出无数的拳之残影，并在击中云柱前端的瞬间，所有残影重叠，威能爆发！
数以百计的灰色螺旋波纹轰进了云柱里，由普罗休斯的光焰所构成的云柱无法抵挡这种波纹的穿透，给轰得旋飞四散。波纹的冲击去势不止，尚着云柱直抵根部，再狠狠撞进普罗休斯的体力。数百道波纹贯体而入，它们像一根根强劲的钻头不断扎进那漆黑云团的深处。
哪怕这只是普通的能量冲击，也对普罗休斯造成不小的创伤。何况这记死亡穿刺还挟带着虚无之力，那些灰色的光一进入普罗休斯的体内，立刻向病毒般扩散开来。灰光所到之处，黑焰湮灭于无形。那是能量彻底的消失，且无法通过其它形式进行补充。
对于普罗休斯而言，这是一种永久性的创伤。哪怕它再吸收多一两个星球的能量，也无法弥补回消失的部分。
而灰光仍在蔓延着，可以看见普罗休斯被零击中的那片区域，灰色的光不断起伏着，并朝四周扩散开去。只是普罗休斯太过庞大，因此虚无之力无法像以往般瞬息笼罩目标，然后彻底从空间抹去。
普罗休斯的云团剧烈沸腾起来，接着那片被虚无之力波及到的区域在某种力场的承托下，竟然如同一个气泡般升起，并脱离了普罗休斯的本体。一离开了本体，本来呈黑色的云焰很快被虚无尽数包裹，接着湮灭，瞬间消失在空间里，只凭空生出一圈强劲的冲击波动席卷四周。
那是湮灭能量或物质后所产生的反向冲击，刮得四周的各色强者纷纷立足不稳。
分离出那团云焰后，普罗休斯的体积看上去并无太大的变化，可虚空中的亚格拉迪斯知道它明显损失了一部分能量。对于普罗休斯来说，能量之于它就如同肉体对于生命的重要性。为避免虚无之力的进一步扩散威胁，普罗休斯用分离自身的方法将那团已经被波及到的云焰隔离开去，这是如同壮士断腕般的作法。尽管普罗休斯的本体仍十分巨大，这样的损耗对它来说百分之一都算不上。
可到目前为止，虚无之力的破坏是最直观，同时也是最为巨大的。而且，这种力量明显威胁到普罗休斯这种几乎没有明显弱点的能量形态生命，因此，它立刻视零为最大威胁。
云团急旋，从最中心处猛的探出一个兽头。接着是身体、翅膀、四肢和长尾。这是普罗休斯位于“囚牢”中的形态，也是彻底倾向于攻击的形态，说明它终于动怒，而不再使用那多用于星际航行的云团形态。
化身成巨兽后，普罗休斯的身体仍然庞大无比。它冲天而起，张嘴喷出一股黑色气焰。漆黑的焰息扑天盖地朝零罩了过去，零往后退，遁入次级空间里。黑焰如涛掠过，将后头一些不及闪躲的高阶罩于其中，于是半空中出现了十几团明亮的光斑。
同样是能量被引燃而自爆，但爆炸的范围被给焰息限制在极为有限的范围之内。自爆过后，爆炸的空间仍呈现扭曲，并且出现道道黑色的空间裂痕。
零从空间通道里一脚踏出时，身后风声呼啸，却是普罗休斯巨尾扫到。而这时，那巨兽亦转头朝他看来。空间跳跃虽然闪烁出了百米，可对于普罗休斯来说，百米的距离并不长，零根本还没脱离它的攻击范围。
身体骤沉，零险险避过那横扫的巨尾。可普罗休斯又是一爪拍来，这次他规避不及，甚至在过于剧烈的冲击下，连空间跳跃也不敢使用。只能抱头团身，在身体周围布置一层淡金色的能量力场。普罗休斯巨爪拍至，能量力场瞬间爆碎，然后扫到零，零立刻像炮弹一样砸向下方。
这时其它的强者又开始围攻普罗休斯，可以看到各色闪光不断在那如同山峦般的巨大身躯上闪现。普罗休斯不时一股焰息，偶尔扫几下尾巴，又或拍出几爪。它的攻击十分简单，可由于没有实体，出手的速度却快得惊人。而被它尾巴扫到或巨爪拍到，防御力差些的直接给活活震死。
最可怕的还是那从嘴里喷出的焰息，不管是元素域还是格斗域的强者，一旦被焰息扫过，立刻无法控制体内沸腾的能量而纷纷自爆而亡。
于是每过几分钟，总会有一些爆炸的光斑出现在空气里。
在这场最高层次的战斗中，显然人类方面处于劣势。可在军团的战场上，要塞军团同样也岌岌可危。之前分出一部分对付高阶兵种的强者已经各有斩获，在其它高阶和普罗休斯交手的时候，他们基本将黑色军团的高级兵种斩杀殆尽。却还没等指挥大楼里的指挥官和参谋松上一口气，又有第二波高级兵种投入战斗。
而在黑色军团的后方，王后们还在继续生产着高级兵种。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的数量只会越来越多。当达到某个量级后，哪怕要塞军团这边拥有不少高阶强者，也会因为数量上劣势而回天无力。
当战场被高级兵种所主宰时，人类方面的战车和机甲将显得苍白无力。唯一能够对抗高级兵种的，便只剩下那些强者们。然而强者是死一个少一个，可只要生产者和王后仍在，高级兵种就能够源源不绝地产生。意识到这点后，绝望的气息开始弥漫在战场之上。
随手拍死了好几个强者后，普罗休斯抬头对着天空咆哮：“你输了，亚格拉迪斯！尽管这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游戏，不过你应该清楚，现在发生的一切，会出现在未来的某个时候！”
“我不否认，这场战斗是我输了。”
不管是从地平线上开赴的黑色军团高级兵种们，还是正转头看向前方，脸上挂着各种表情的强者们，又或是那些在战车和机甲中的驾驶员，甚至是那些正和冲锋虫或收割者浴血奋战的普通士兵，包括了在普罗休斯附近的强者。所有的生命，在这一刻似是被按下了停止键。
他们或它们的动作都被永恒地定格于这一秒，然后长宽数公里的巨大光球在天幕上出现，并缓缓下降。光球下降到一定程度就停止了动作，接着一点光屑从球体中飘散出来，在空中形成了和零一样的形象。
亚格拉迪斯凝望着下方的黑色巨兽，平静地说道：“但未来是充满不确定性的，现在的战败，不代表未来这些生命同样会败在你的手下。只要有时间，他们还有进化提升的空间。而反观你，普罗休斯。每过一秒，你的力量就会虚弱一分。”
“哪怕我再虚弱，你所寄以希望的这些虫子，也无法改变什么！”普罗休斯咆哮道。
亚格拉迪斯淡然的说：“可你刚才，却是被你口中所谓的虫子逼得隔离自己的身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你的生命里还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吧？”
普罗休斯为之无言，最终呼啸一声，从嘴中喷出一股焰息冲天而上。
亚格拉迪斯同样伸手一领，由无数符号形成的光带瞬间成型，并朝焰息扫下。两者在半空相遇、碰撞，整个意志世界为之一震。两大意志的直接碰撞，无数的数字模型崩解、散裂，还原为最原始的数字和符号。
如同耳边响起一声惊雷，零猛的在床上坐起。这里已经不再是亚格拉迪斯的意志世界，而是现实世界的空间。零正位于命运号的一个专属仓室里，房间的布置很简单。一张床、一套桌椅便是它的全部。床上，柔软的被单滑至腰间，于是莉亚的上半身几乎都暴露在空气中。
少女正在沉睡，在今晚她承受了好几次的欢爱，如今疲倦不堪，正通过睡眠恢复体力。在她的腹部，零已经可以感受到生命的悸动。和辛德瑞拉一样，零成功在她体内播下属于自己的种子。在不久的未来，种子将会生根发芽，然后带着他基因印记的新生命就会诞生。
每念及此，零都无法抑制的满心欢喜。
就如此刻，他伸手轻柔地触摸着莉亚的脸颊。莉亚仍在睡梦当中，发出一声不明意义的呢喃，转了个身继续睡去。零回想起刚才，以他现在力量，已经能够细微地控制自己身体任何一个部分，甚至连细胞的活动也能够洞察秋毫。对他来说，他已经不会再做梦。
可刚才，他却梦见了两支军团在无尽的大地上撕杀。一支军团是由人类、异族、战车机甲以及高阶强者们组成的联军；另一支则是无数恐怖狰狞的怪物，它们不管形貌力量如何，都清一色呈漆黑的颜色，俨然是一支黑色的军团。
这两支军团互相撕杀时，又出现了一头庞大的巨兽。现在回想起来，零知道那是普罗休斯。只是为何普罗休斯的形象会出现在梦境当中，那两支军团的撕杀仿佛又预示着这颗星球即将到来的命运之战。如此种种，让零不由陷入沉思。
这是某种预兆？
“不，这是我把刚刚发生的一场战争直接展示在你眼前，好为将来的战争提供一定的参考。”背对着零的莉亚突然说道。
零身影一闪，已经落到床上，皱眉问道：“亚格拉迪斯？”
莉亚坐了起来，用被单包裹住上身。她转过身来，双眼一阵茫然，却点头道：“许久不见了，零。首先恭喜你打败了普罗休斯的骑士，你能够做到这一点，总算让我看到了一点希望。”
零耸肩，摊手道：“我还以为你会找我算帐，毕竟弗兰克林和他那些族人现在还好好地活着。”
“关于弗兰克林，如果从头来过，我还是会坚持原先的建议。因为那是最保险的做法，你们人类之间的情感存在着许多不确定的因素。但总算弗兰克林亲手毁掉了基因库，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降临在莉亚身上的亚格拉迪斯继续道：“听好了，我不是为这个问题而来。零，这次回归中洲大陆后，我需要你去一个地方。”
“又有新的任务？说来听听，这次又是什么？”
“当年囚禁普罗休斯的时候，我将它的本体和动力核心分离了开来，将此二种分别封存。普罗休斯的本体仍在我的控制之下，哪怕囚牢已经快要无法使用了，但至少还有一点时间。至于动力核心，这就有点麻烦。你也知道，大灾变之后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来自外太空的干扰因素完全在我的计算之外，因此动力核心的所在处，如今我只知道一个大概的地点。至于具体在哪，需要你亲自去寻找。”
零打断他的话道：“等等，动力核心？这是什么玩意？”
“或者可以称它为黑暗之心，那是普罗休斯的能量结晶体。它虽然是能量形态的生命，但也需要一个物质类的核心用以储存庞大的能量。否则能量会不断散逸，直至消亡。我担心的是，一旦囚牢失去作用，普罗休斯来到主空间。凭借两者间的共鸣，它能够轻松地找到黑暗之心，到时候，事情就会变得相当棘手。”
“所以我需要你在这种事情发生之前，找到黑暗之心，并且……毁掉它！”
零沉声道：“先是弗兰克林，现在又是黑暗之心。亚格拉迪斯，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没有抖出来？”
“注意你的语气。但在这个问题上，我可以回答你。黑暗之心，是最后一个秘密了。之前不想让你知道一些秘密，只是因为避免给你带来不必要的困扰罢了。”
“是吗？所以那被称为神的生物兵器，还有盖亚其实都是你给自己造的躯壳这种事避而不谈，也是因为不想让我感到疑惑罗？”零用讽刺的口吻道。
莉亚的表情明显一僵，随后说道：“看来你知道了很多事……”
第803章 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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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确知道了很多，那么，要不要杀人灭口？”零半开玩笑道。
莉亚又恢复了之前的茫然模样，她平淡而机械地说：“零，我虽然是这颗星球的意志。我用严谨、慎密的逻辑思维去推动星球的发展。可你记住，我并不是你们的人工智能。偶尔，我也会犯错。就像你们人类向往飞鸟般没有拘束，自由自在地翱翔天际一般，我何曾不想摆脱这颗星球，成为终极的自由意志。老实说，我已经很累。所以当普罗休斯到来的时候，我很难不产生那么一点点想法。”
零也有些惊讶，在他印象里，亚格拉迪斯就像是一架精密运行的机器。鲜少和现在般出现拟人化的语气，不知道亚格拉迪斯这样说，是出于真心，还是单纯地只是想接近两者的距离。但无可否认，他的话还是有些地方触动了零。零沉默，不再讽刺这无上的造物主。
“看到普罗休斯的时候，我是发自内心的感到震撼。它是我所见过的第一个可以脱离星球本身，以自己的意志在宇宙中穿棱的生命。可普罗休斯的掠食本性同样让我感到厌恶，那是出于本能，站在完全对立面的极端痛恨。因此我不想变成它那样，所以才会为自己打造了两具躯壳。可后来发现，不但这两具躯壳都是失败的作品。而且就算其中一具可以容纳我完整的意志，离开星球太久之后，我也会迷失。最后……”
“变成普罗休斯那样的掠食者？”零替他说完。
莉亚点头：“没错，零。有一句话你们人类说得很对，这世界上没有完全的自由。因为完全的自由，没有任何枷锁的束缚下，不管是人或是我都会迷失的。所以我早已经放弃那种不成熟的想法，并用自己的身体囚禁了普罗休斯，避免对地上的你们造成更大的伤害。”
“只是现在，我已经快囚禁不了它了。”
零终于说道：“我明白了，等回到中洲大陆之后，我会尽快着手黑暗之心的寻找工作。不过我有个疑问，既然当年你可以剥离它，为什么不新手毁掉它，那不是更容易吗？就算毁不去，放逐到宇宙空间总可以吧。”
莉亚摇头：“非是我不愿毁掉，而是无法毁掉。普罗休斯和我是站在两个极端的对立面，而在本质上来说，已经掠食了不知道多少星球的它更具有优势。如果有合适的条件，它完全可以杀死我。可我却毁灭不了它，否则，当年我直接消灭它就行了，又何必将它封锁起来。然后重新创造新的生命，规划你们的进化历程，并最终把希望寄托在你和这一代生命的身上。”
“那我……”
“你可以！”莉亚肯定道：“哈墨弥斯是让我感?我感到意外的另一个生命，由普罗休斯所创造，却受到我的影响，介乎于秩序与混乱、光明与黑暗之间，却让他察觉到了远超能量或物质的另一个层次的力量。没错，他教会你引导的那种虚无之力，是可以杀死普罗休斯的力量！用那种力量，自然可以湮灭黑暗之心。”
“可以杀死普罗休斯……”零呼吸略微沉重，这对于他而言，那是再好不过的消息。当然他也知道，要想用虚无之力湮灭一个星球意志，肯定不会那么简单。而即使成功，来自宇宙规则的反噬，估计他也会彻底消失。这是代价，但如果降低一两个层次，只是湮灭普罗休斯的动力核心，这份代价现在的他应该支付得起。
只是如果可以杀死普罗休斯的话，那岂非也代表……
零朝莉亚看去，在少女身体内的亚格拉迪斯平静无波地说：“没错，同样也可以杀死我。只要你能够引导的虚无之力足够庞大既可。”
“别开玩笑了，杀死了你，那这颗星球不得疯了。”零摇头道。
“很简单，我只要把一样东西给你。那么我消失后，你就可以代替我成为这颗星球新的意志。”
一步封神！
零没想到会从亚格拉迪斯嘴中说出这种话，他立刻说道：“想都别想，我觉得人类的身份比较适合我。”
“放心，暂时我也不打算这么做。但我也并非只是说说，如果有人可以接替我的工作，让我得以永恒的沉睡，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或许你可以慎重考虑，当然不必现在回答我。以你目前的进化程度来说，已经达到了超级生命的最低要求。生命的长度已经不短，你有的是时间思考。”
亚格拉迪斯又说：“我得离开了，在走之前，我希望你能够设法阻止中洲大陆那场战争。对我来说，这颗星球的一草一木皆是力量。特别是你们人类，人类死得越多，普罗休斯的囚牢就越是脆弱。大灾变之日已经死了很多人，这也是囚牢提前破损的原因。而在不久前，西大陆上死的人也不少。再这样下去，普罗休斯很快就能冲破我的禁制。”
“请记住，拴住这头野兽的锁链本来有十二道。就在刚才，它只剩下两道了！”
说完这句话，亚格拉迪斯的意志退出了莉亚的身体。少女立刻倒在了床上，她大汗淋漓。似乎为了容纳亚格拉迪斯，哪怕只是一小部分的意志投影，也让她消耗了大量的能量。零双眼喷出细细的金光，立刻替她检测了遍。发现莉亚只是消耗过大而已，但却凭空多了一部分进化点出来，而且精神力也得到了扩容。看来，这应该是容纳亚格拉迪斯后所得到的馈赠。
前路依旧一片黑暗，但希望的荧光并非没有。零只希望在黑暗完全降临之前，可以将希望之光燃烧得更旺盛些。这一切，将从寻找黑暗之心，以及平息中洲大陆两大势力之间的战争做起。
“任道重远啊……”零低叹一声，重新钻回床上。现在他大概有些理解亚格拉迪斯了，零只是想想自己肩上的重担就已经生出疲惫的感觉。可那家伙，已经不知道走过多少岁月，承受了多少让人捉狂发疯的责任。所以亚格拉迪斯会有疲倦的感叹，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黑夜过去，黎明到来。日夜交替，从来如是。
今天当然也不会有例外。
中洲大陆在早上九点的时候，光线已经十分充足。甚至在这个春天刚到，夏天未至的季节里，便已经显得炎热。星球的气候正一年比一年恶劣，那些无法在恶劣环境中生存下来的物种也不断被淘汰着。为了能够适应环境，生命只有拼命进化，才能够做到这一点。
可谁知道环境的恶劣还会不会进一步加深，当恶劣到无以复加的时候，是否再顽强的生命也无法生存。这显然是个太过久远的问题，至少还不用普通人来思考。
还是早上，大地的热气不晃，温度还算适中。这里是一片石林，根根高耸的石柱错落在地表上，形成异常复杂的地貌。一辆轻型的机车正在石林间穿棱着，机车的外壳用了做旧的涂装处理，甚至一两个地方还做了裂纹的涂装。整辆机车灰朴朴的，可从它引擎异于寻常的安静来看，只要有点经验的，都知道这样的车子使用的并非汽油等液态燃料，而是固体燃料。
能够使用固体燃料，只能说明车子的引擎用的是新时代的高能驱动系统。这样的机车，单是引擎便能够卖出一个好价钱。
车上的骑士罩着厚厚的麻色斗蓬，斗蓬连帽。但在高速行驶下，帽子被强风吹向了后头。于是露出骑士一头微卷的黑发来，显然是男性的骑士戴着黑色的护目镜，下巴一圈胡子也不知道有几天没剃了。他一边开着车一边打着哈欠，看样子十分懒散。
对于很多人来说，一个单独上路，开着价格不菲的机车，又显得有些懒散且没多少攻击性的旅人。将之称之为肥羊并不为过，特别对于穆拉来说，发现这么一只肥羊并报告上去，自己至少能够分到两块面包。
荒野上，两块面包足够让人拼命。
在肥羊离开不久之后，其中一根石柱的阴影后露出个瘦弱的身影来。穆拉放下在垃圾堆里淘来的这个缺了一边镜片的望远镜，从腰侧打着补丁的袋子里拿出个简陋的对讲机说：“发现目标，发现目标……”
中洲大陆正在打战，英灵殿和黑暗议会两大巨头的火拼，让战火波及到许多地方。有战争的地方，就不会缺乏暴徒和盗匪。哈库克便是其中一个，他原本是黑暗议会的士兵。一次战斗失利，哈库克监阵脱逃。按照议会法规，战场的逃兵是要被处以死型，所以哈库克不敢返回议会，而是干脆逃到了荒野。
凭借着自己随身带的些积蓄还有身上的武器，纠集了附近一帮暴徒干起了拦路抢劫的勾当。哈库克总会随身带着他那把新时代的步枪，它威力绝大，可以视情况而使用扫射或狙击两种模式。也是这把枪，让他打爆了十几个暴徒的脑袋后，便一举奠定了他在这帮男人中的老大地位。
哈库克睡觉的时候都会抱着这把枪，它是哈库克的命根子。现在，哈库克正在熟睡，怀里搂着一个不算漂亮，但却足够年轻的女人。有男人突然窜进他的这间小棚屋，在荒野上，有一间棚屋已经堪比皇宫。哈库克跳了起来，随手举枪，枪口的前端是一个脸色煞白的男人。
“老大是我。”
“罗奇，我说过很多次。这么突然闯进老子的房子，小心我毙了你。”哈库克不悦道。
名叫罗奇的男子点头哈腰，又急急说道：“老大，穆拉那小子找到条肥羊。”
“有多肥。”哈库克漫不经心地说。
“听说他有辆高能驱动的新型机车！”
哈库克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第804章 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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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
战术望远镜里，远处的石林中渐渐出现一个黑点。但镜面上大片的污迹让哈库克看得不是很清楚，他气恼地放下这个从军队里带出来的望远镜，心疼地看着镜面上那片土黄色的油污。用袖口擦了擦，却只会使油污化得更开，哈库克大叫道：“老子不是告诉过你们要保养好我的枪和望远镜，它们可是吃饭的家伙！”
旁边几个暴徒都低下了头，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接话，搞不好下场就是脑袋里多了根子弹。哈库克骂骂咧咧地再次抬高望远镜看去，目标已经快要接近他预设的攻击区域了：“让红毛和诺奇他们准备，肥羊一旦给绊倒，马上出去杀人抢车。妈的，那可是辆好车，搞到它老子都不舍得卖了。”
“咦……他怎么停下来了。”
就在肥羊差那么一点点就进入暴徒伏击区域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不远处后方的一根石柱后，穆拉小心地探出半边身体。他以为肥羊发现了自己的同伴，却发现这个旅人只是从车后拿起一个磨损严重的皮包，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个平板智脑来。
又是一件好东西，穆拉想。瘦弱的少年眼睛里满是贪婪的光，在这个距离，哈库克是看不清肥羊在做什么。穆拉打算呆会肥羊给绊倒后，迅速把他的皮包藏起来。反正他报告给哈库克的信息里，只有一辆新时代的机车，可没说什么智脑。
把智脑卖了，至少可以换来一个月的食物！
车上的骑士拿出智脑，智脑的屏幕下方有通讯请求的字样在闪烁着。他呼了口气，伸手在屏幕上一点。窗口弹开，一个紫发男子出现在屏幕里，并说道：“尼古拉斯，事情进行得如何？”
“我好像迷路了呢，伟大的安德烈元帅。”
“……”紫发男子暴跳如雷道：“你的智脑里不是早就有一幅中洲大陆的详细地图了吗？请告诉我，这样你还怎么迷路。”
“可你忘了给我的宝贝安装导航系统了。”
“所以我才叫你换辆车子啊，你那辆老得快掉牙的机车根本无法安装导航系统！”
“好啦好啦，我找人问问就是了。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觉得这种任务让艾伯特来执行比较好。”
紫发男人摇头道：“现在英灵殿和黑暗议会正在打仗，如果我让艾伯特和他的军队过去，一旦被发现，岂不是让人知道这场战争的起端，完全是奥格洛特那老头子在自导自演。目前来说他还是咱们的顾客，顾客就是上帝，总不能让上帝脸上无光吧？”
“你说了算吧，??吧，不过搞破坏还真不是我擅长的领域，而且我听说那座城市已经建设得非常不错，这样毁了不是太可惜了。”
紫发男人阴狠道：“如果你知道当天那混蛋一炮将我们阿斯摩毁掉了小半，现在就不会这么说了。总之，去把那座城市的重要人物杀光，我要让他回来的时候后悔当初做的一切！”
说完，通讯关闭了。毕竟远程通讯的花费是十分昂贵的。骑士耸了耸肩，将智脑丢进了皮包里，然后看着前方，护目镜中的双眼满是笑意：“看，迷路有迷路的好处。无所不能的主总能为我孤躁无味的旅途带来那么一点点惊喜。”
他扬起斗蓬，露出紧贴在机车两侧的双腿。可以看到骑士穿着便于行动的贴身皮裤，脚下蹬着一双靴子。大腿处各系着一个枪套，从里面分别拔出一把式样奇特的手枪。
穆拉用他那简陋的望远镜看去，可以看到其中的一把枪。这把银色的手枪有着左轮的弹鼓，可枪管却远比普通左轮枪更长。枪管被造成奇特的长方状，看上去厚实无比，再仔细看那弹鼓，也远比普通左轮的构件要大得多。
他想干什么？穆拉有些不明白，旅人突然拿出两把手枪来，自然不是无聊拿起来把玩。可如果说发现了前方的埋伏却又有点说不过去，毕竟距离那道绊索还有十几米远，而且绊索藏在地上，就连穆拉朝埋伏点看去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若说要靠这两把手枪攻击埋伏的同伴，那更是荒诞，最近的一个人，也在百米之外。
而要亲自阻击这条肥羊的哈库克，更远在八百米开外的地方。一把手枪威力再怎么巨大，穆拉不认为它能够射出八百米之远。
“1个、2个、3个……”骑士坐在车上，默默地数着。最终视线落在哈库克的位置上，双眼中满溢笑意：“总共18人，有点多，但不算麻烦。”
在旅人从望远镜里朝自己看来的时候，哈库克全身起了身鸡皮疙瘩。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了，当时在军队里，被那些血骑里的怪物看上时，就会生出这种感觉来。于是他知道，已经被对方发现了：“攻击！攻击！那混蛋发现咱们了。”
包括穆拉在内，所有人的对讲机里都响起了哈库克气急败坏的声音。穆拉脸色苍白，不也相信自己的耳朵。
突然，骑士动了。
他的双手以快得让人无法置信的速度连连点射，从那厚实的枪管中喷出的火舌足有半米长。两把手枪，却发出堪比炮台般的闷响，不断敲击着后头少年的心脏。穆拉已经手脚发软，无法再固定在石柱上，只得滑下来。然后发现自己的手脚都在颤抖着，从那两把手枪的威力来看，那不是普通经过改造的枪支，而是新时代的枪械！
新时代的枪械意味着什么，穆拉很清楚。它们拥有的威力从外型上很难看得出来，就像哈库克手里那挺普通的制式步枪，做了涂旧处理后它看上去十分普通，但威力却不容忽视。现在骑士手中那两把手枪，性能明显和哈库克的制式步枪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当听到枪响的声音，穆拉心里就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的确是完了，骑士手中两把手枪不仅威力大，射程还远。而且他点射的手法神准无比，每枪开出，不管暴徒是躲在石柱后面还是伪装成路边的土包，都中枪倒下。就连那些坚硬的石柱，也无法阻止子弹的穿透。
很快骑士就打开了两把枪的弹鼓，他双手一震，弹鼓弹开，里面掉下一个个炽热的弹壳。飞快往腰后一探，再伸出双手时，弹鼓中已经有新的子弹。显然，他腰后还有一个自动装弹器。
而趁着骑士换弹的时候，哈库奇已经从车上跳下，伏倒、架枪、瞒准。在这个时候，他终是表现出黑暗议会士兵良好的军事素养。只可惜，这次他面对的不是普通人。刚把骑士套进十字准星里，瞄具中便火光大作，接着哈库克只觉额头一热，便完全失去了意识。
在他旁边的心腹罗奇亲眼看着哈库克的脑袋突然炸开，飞溅的鲜血和脑浆喷了一地，甚至有一摄连着头皮的毛发掉到他的鞋子上，吓得他哇哇大叫。但很快他就叫不出声来，和旁边的同伴一样，他们每人或额头、或胸口都给送进了一发子弹，纷纷变成了尸体。
石林区很快安静了下来，那大炮般的闷响终于消失。骑士朝着炽热的枪口吹了口气，然后随手朝穆拉的位置点了点道：“自己滚出来，小子，要是等我这两把宝贝开火，那可就不好玩了。”
片刻后，穆拉手脚发颤地走了出来。他突然扑到地上哭叫道：“先生，求求你别杀我。”
“那得看你的表现。”骑士跳下车，走到他的跟前，问：“是不是你盯上的我，然后再通知你的同伴，想要埋伏我？”
“是是……您怎么知道的？”
骑士哈哈一笑，说：“因为我是先知嘛。”
“先知？”穆拉迷茫说：“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
“废话，我不是就在你眼前吗？”骑士又道：“好了，告诉我。去幽影峡谷怎么走？”
“得往那边去。”少年指了个方向。
“你不会骗我的吧？”
“我不敢。”
“很好。”
“那么，先知先生，你能不能说说，我的命运会怎么样？”穆拉提起勇气问。
骑士嘿嘿一笑，说：“你是个听话的小子，所以我会放过你。但由于强烈的罪恶感，你终会吞枪自杀，这就是你可悲的人生。”
挥手道别，骑士跳上了车。启动了引擎，机车朝着少年刚才所指的方向离开。在机车离开的时候，似乎是碰到了地面的一颗石头，车子震了震。把骑士后头的皮包里震出了一把手枪，看到这把手枪，穆拉的双眼又变得炽热起来。他咬了咬牙，捡起地上的手枪并举向似乎完全不知情的骑士。
“吞枪自杀？这样的事……怎么可能发生！”穆拉冷笑，可很快，他笑不出来。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手突然不受控制，竟然倒转了枪口。然后张开嘴巴，把枪管塞了进去。
穆拉的手指一点点压下扳机，他吓坏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他不想死，拼命地想要把手枪从嘴中拿出。可直到扳机压尽，他也无法控制自己。于是荒凉的石林里又响了另一声枪响，然后头顶爆开的少年尸体就这么直挺挺地摔到了地上。
他仍张大了眼睛，眼中的恐惧永远定格在这一秒。但更多的，却是疑惑和不解。他怎么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又一个伟大的预言应验了……”远去的骑士，留下这么一句谁也听不到的话。
转眼间他已经离开了石林，但后面，则留下了18具尸体。一如他之前所数的那般，一个也没有落下。
第805章 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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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队压进，b队注意掩护！你们要保持好间隔，保证那些肮脏的东西不会一下子冲跨你们的防线。c队封锁它们的退路，将它们往预设的地点赶过去。然后，就交给你的，莫妮！”
在一片四通八达的地下道里，布朗拿着对讲机说道。在他后面是十来个士兵，但更多的士兵已经分散到这片地下道中去。布朗的手中有个智脑，上面显示着地下道的地图。代表着a和b的两个绿色光点正有序前进，而c点则已经进入目标地点。在东面，则是一个黄色的区域，那里只有一个人型的图标，代表着莫妮的所在。
至于他们要对付的东西，则是一片红色的光点，那里是一窝蛙头蠕虫。
“放心好了，我会一只不剩的干掉它们！”对讲机里响起莫妮朝气的声音，也给其它的士兵鼓足了劲。
目前，曙光城已经进入第三次开拓计划。这片区域正是城市拓展的目标地点之一，但在这片区域的下水道里，却给一种新生的异变生物所占据。蛙头蠕虫是一种怪诞的异变生物，它们似乎是青蛙和蠕虫两种基因的结合品。蛙头蠕虫就像它们名字所说的那样，这些怪物长着一个类似青蛙的头，却拥有着肥大蠕虫的身体。
它们的成虫有一米来长，那青蛙似的怪头上，在双眼的上方分布着浓密的骨质物，形成一个保护大脑的骨骼头盔。一张大嘴则布满了利齿，可以轻易咬断人体。大头下长着四根短而有力的手臂，而虫身背部则长着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疙瘩，看上去肮脏丑陋。
蛙头蠕虫生活在黑暗潮湿的地方，它们几乎什么都能吃。甚至士兵还发现它们曾捕捉过落单的活尸，并将之生食分吃。它们个体力量很弱，而且胆子不大，几乎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吓跑。但形成集体的时候，就会变得让人困扰。所以这一窝的蠕虫必须除去，布朗可不想当上面的城市完成扩建和改造，有天居民的下水道里徘徊着这种脏东西。
虫子的活动时间是在晚上，现在还是下午，它们正在自己的老窝中睡眠。当a队的士兵蹑手蹑脚进入虫子的老窝，看到满窝上百只虫子躺了一地的情景，都皱起了眉头。蛙头蠕虫们互相交缠在一起，它们散发着各种难以言喻的恶臭。光是这臭味本身，便足以叫人退避三舍。
布朗曾捕捉过一只成虫交给伊娃他们研究，发现一只虫子身上携带着多种病菌。特别是那些如同脓包中的疙瘩，里面的浓液更携带着上百种足以让普通人丧命的病毒。这简直就是一种毒虫，虽说它们只是天生的病毒携带者，并不懂得主动利用自己的病毒作为武??为武器。可在这个生物不断进化的年代，天知道再给它们一些时间，会否进化出某些可怕的基因来。
在通讯频道里，c队表示已经完成了封锁工作。于是a队的队长打了个手势，二十来名队员人手一颗强光手雷纷纷朝虫巢的四周抛去。手雷丢进虫子中间，所有队员包括队长都转身伏低，延迟3秒后，手雷爆炸，迸发强光和大响，惊得虫子们纷纷从睡梦中醒来。
之前的作战计划里，布朗本来是打算让士兵使用高爆手雷的。可当伊娃的实验室拿来一份分析布告，出于担心爆炸后会让蠕虫的毒包破裂，以致病毒随着管道扩散到地面的考虑，因此放弃了高爆手雷的战术。而改用强光手雷，再将它们超向莫妮所在的地方。
出动莫妮这样的高阶，以不破坏蠕虫的毒包为前提尽杀它们。事后，再对蠕虫的尸体作特殊处理，才不会对环境造成污染。
在强光手雷的光线及音效的作用下，让智能不高的蛙头蠕虫变得混乱不安起来。a队的士兵猛的冲进巢穴，呈扇形散开对下方的蠕虫一阵扫射。机枪射出道道明亮的火线，但多数子弹都射在坚硬的地面，即使有落在蠕虫身上的也只是空弹，不会对它们的毒包造成破坏，却会轻微的刺激它们。
听到枪声和身上传来的击打感，让本来就缺乏胆气的生物更加惊慌了。它们按照布朗的计划被士兵驱赶了起来。同时c队也开始引爆所有的雷管，把蠕虫们可能逃窜的通道都封闭了起来，只留下一条可供它们逃走的地下水道。只不过在水道的那一边，是莫妮在把守。
又是一轮扫射，蠕虫们在转了一圈后，终于发现那条唯一的生路。于是争相恐后地往里面钻，一大波虫子很快跑了个干净，只留下这片原先作为污水处理池，如今被虫子占据，留下大量体液和虫粪的肮脏巢穴。
地下水道的另一边，莫妮已经感受到从墙壁传来的轻微震感，知道蠕虫已经朝她这个方向涌来。她缓缓地抽出那把长得夸张的死亡突击，摆好姿势。当第一只蠕虫进入视野的时候，莫妮持剑冲刺。却刚跑出两步，突然头顶上一阵冰风呼啸而过。
挟带着冰屑的狂风突然吹出整条通道，于是把尚在逃窜中的虫子以及整个通道都冰冻了起来，变成了一片晶莹的冰之结晶。看着这付画面，莫妮先是愣了愣，接着大叫道：“修雅你这个臭女人，谁要你出手了！”
“哎哟，我好心帮了你一个忙，竟然对我恶形相向，姐姐我会受伤的。”地下水道上面的墙壁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由冰块砌成的平台，第一骑士就站在那上面。穿着简单的衬衣和牛仔短裤，把一双长腿暴露在空气里。蓝色的长发依旧，修雅插着腰笑嘻嘻地说。
莫妮不知为何，一碰到修雅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指着前面的冰雕说：“我用不着你帮忙，像这样的东西，我用不了1分钟就可以搞定！”
“可姐姐花不上5秒。”修雅摆弄着自己的手掌，末了还补了句：“这就是差距。”
对讲机里响起两个女性充满火药味的对话，布朗摇头苦笑，对其它士兵说了声“收队”。至于如何把蠕虫冻成冰雕的尸体处理掉，则是其它人头痛的问题，至少那不在他的工作范围内。士兵收队，布郎来到莫妮所在的地点，她和修雅仍在互相攻击着，只是在言语的艺术以及语言的恶毒程度上，显然莫妮完全不是修雅的对手。
布朗干咳一声说：“两位，我们打算离开了，你们怎么说？”
“当然是回去！”莫妮哼道。
修雅打了个呵欠道：“我也得回去补个午觉。”
她对看着布朗说：“大叔你太不够意思了，这么有趣的活动也不叫上我。看，这些东西姐姐动一个小指头就搞定了，可比某个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只会甩一把铁棍的丫头强多了不是吗？”
莫妮气得咬牙切齿，布朗看她暴走在既，连忙把她拉了开去。
坐在越野车上，驶回曙光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莫妮抱着长剑一言不发，修雅也难得安静了下来。两人坐在汽车后座，各占一边。修雅突然说道：“零怎么还不回来……”
“别说得你跟他很熟似的，要知道，你和他连一面都没有碰到过呢！”莫妮说道。
这次，修雅意外地没有反击。她拢了拢被风吹散的头发，说：“听碧丝姐姐说了那么多关于他的事，我就好像跟他认识了挺久似的。你不觉得，我们两人有点像吗？”
“哪里像了，你是一个腹黑毒舌的女人，零才不像你这样呢。”莫妮赌气道。
看向莫妮，修雅懒洋洋地说：“你呀，还真是一个小孩子。真搞不懂，在黑色大地那会，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呀。好像来到这个地方，你变了……不过，我也感觉自己有些变了呢。”
“变……变成什么了？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莫妮说。
“我变了呀，变得对战争啊、打架什么的都提不起兴趣来。曙光城真是个好地方呢，每天只要懒洋洋地呆着也觉得好幸福。这样的地方，真舍不得离开……”修雅打了个呵欠，甚至眼角边还挂着一两滴晶莹的液体。
“你要走了？”莫妮也有些意外。
修雅突然一手揽着她说：“怎么，舍不得姐姐了？”
“开什么玩笑！”莫妮用力把她推开：“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是吗？”修雅转头趴在车门上，看着两边在落日余辉中的街道。尽管这片街区形如废墟，可在黄昏的光芒笼罩下，却有着如同名画般的意境：“其实我不舍得走啦。因为在这里，我可以是修雅。但回去，我就是第一骑士。”
莫妮似乎听懂了什么，低下了头说：“是啊，如果大家都不用打仗，像曙光城这里一样。为了同一个目标，大家一起努力，这样的生活，的确很幸福啊……”
前面开车的布朗听到两人的对话，忍不住说：“喜欢的话，就留下来好了。”
“不行啊，零这么久没回来，我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毕竟啊，我还欠了那个老头子一些东西……”修雅站了起来，迎着风伸了个懒腰。风把她的长发吹得飘扬不休，宛若一团飞扬的蓝色火焰。
“我已经决定了，三天后就启程。但愿，我们不用在战场上相见吧！”
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何，与她为敌多时的莫妮，却也悄然生出一丝惆怅来。
是夜，曙光城灯火通明。周边第二期扩展的城区正在日夜赶工，让整座城市焕发着巨大的活力，甚至有人管这座城市叫不夜城。莫妮和修雅回到了市长公馆，这是位于二期拓展城区里的一幢建筑，属于碧昂丽丝的居所。碧昂丽丝将她们两人接过来和自己一起住，不过很多时候，美丽的女市长需要处理的事务太多，以致于这幢房子与其说家，不如说是办公室来得更合适。
莫妮两人都分到一间房子，房间在二层。二楼走廊的尽头有间浴室，或许出于碧昂丽丝自己的喜好，这浴室占据了整整一个房间的空间，里面建有一个浴池，可容纳四五人同时沐浴。当然，很多时候浴池里只会有一个人，毕竟不管是莫妮还是碧昂丽丝，都没有和其它人共浴的习惯。
今天在下水道里工作，虽说没有出手的机会，可一身怪味还是难免的。莫妮拿了套新的衣服来到浴室，将身上这套脱下来，然后丢进垃圾桶里。站在浴室的落地镜前，镜子里是一具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少女胴体，身为能力者的好处，就是哪怕生活在地表世界，身上的皮肤也光滑如同绸缎。
不过看着自己明显有些青涩的身体，莫妮还是不由皱了皱眉头。她在镜子前转了圈，突然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然后朝浴池走去。就在镜子中，随着长发摆动，莫妮的粉背上一条自脖子处延伸至腰部的狰狞伤痕时隐时现，这大概是她把头发留长而不肯剪短的原因。
浴池已经注入了温度适中的水，尽管这些水只是二级的处理水，带有辐射量不能饮用。但对于莫妮又或者碧昂丽丝那种注射过抗辐射药剂的人来说，拿来洗澡却是一点事也没有。少女踩进了浴池里，坐了下去，任由水漫过自己的胸口。才刚坐好，浴室的门突然拉开。莫妮下意识朝旁边摸去，才发现自己的死亡突进放在房间里。
再看去，竟是修雅走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莫妮叫道。
修雅大刺刺地在她眼前把衣服裤子脱了个干净，露出一具发育完全、性感，充满曲线的女人身体：“废话，来浴室当然是洗澡，难道是来睡觉的？”
将衣服踢开，修雅站在墙边打开了头上莲蓬的水掣，先洗起了头发。
莫妮咬紧了贝齿说：“但我已经在这了，难道你不会等下再进来吗？”
“不行，浑身臭得难受。你要受不了，可以自己先离开。哦，我明白了……”修雅转了个身，故意挺起胸口，把她那对骄傲的峰峦对着莫妮说：“小家伙，看到姐姐这样的身体，你自卑了！”
“谁……谁自卑了！”浴室里，响起少女愤怒的叫声。
第806章 夜下的华尔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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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咕噜……
莫妮把自己整个人沉到浴池里去，有点赌气地不理会修雅。却隔着水幕，看到一具堪称尤物的胴体破水而入，尽管生对方的气，可莫妮不得不承认。仅比自己大那么几岁的修雅，却出落得比自己更成熟性感。
男人都会喜欢这样的女人吧。这是莫妮的第一个想法。
零呢？
这是第二个，然后……她不小心呛了口水，钻出了水面。
修雅靠在浴池的另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莫妮说：“小丫头的脸蛋是不错，但男人啊，除了喜欢你的脸蛋外，更喜欢看你的胸和屁股。我可是听说零身边就有不少女人，要靠你这个样子，能不能吸引到他的注意都难说。”
莫妮转身说：“我又没说自己喜欢零，是你多心了吧。再说……”
她低声道：“零对我，就像一个兄长对妹妹，或者一个父亲对女儿……他是不会喜欢我的。”
“要是姐姐的话才不管那么多。”修雅自信说道：“只要我愿意，不管是零还是其它男人，姐姐我都能迷倒他们让你看。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莫妮随口问。
“身材！”修雅发出一声长笑。
“自恋的女人！”莫妮靠在浴池边上，打算不理会对方。
“喂，丫头。想不想知道，怎么拥有一付好身材。”
“不……”莫妮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爱说不说。”
“嘿，不诚实的小鬼。过来吧，姐姐偷偷告诉你。”修雅招了招手，一脸微笑。
莫妮认真地看了她一眼说：“你不会骗我吧？”
“我像那种人吗？”
“你就是那种人！”
虽说如此，莫妮还是半信半疑地走了过去。修雅说：“转过身去。”
“为什么？”
“想知道的就照我说的做。”
莫妮犹豫了下，转过身去背对着修雅。后头响起修雅起身带起的水声，接着感觉她凑了过来。甚至背上已经被她的峰峦轻轻抵住，这是莫妮有些急促。这时听修雅说：“我的方法，就是……”
“就是什么？”她说得太小声，莫妮有些听不见，不由头朝后靠了点。
忽见修雅的双手从她臂下穿出，一把抓住她的胸口。修雅两手轻轻一揉，笑呵呵地说：“才这么小，不合格，一点都不合格哦。”
莫妮给她揉得有点双腿发软，脸上又羞又怒。立时，浴室里传来少女愤怒的叫声：“你这个色女，竟然敢骗我！”
“谁让你那么好骗，原来银色游骑的尺寸只有这么一点，太可怜了！”
莫妮的怒叫和修雅得意的笑声在浴室里响起，甚至公府外也偶有可闻。还好现在这里还比较冷清，没有??没有什么路人。就在二女嘻闹的时候，凯旋门大桥北端入口处，一辆机车从远处的坡道开下。灯光划碎了四周的黑暗，引起入口处哨岗中士兵的注意。
“这么晚了，竟然还有人来？”士兵鲍伯拎起步枪钻出了哨岗。
“搞不好是个迷路的可怜虫。”同僚吉米打趣道，不过还是将入口的自动栅栏放下，按照安全手册所说的一丝不苟地做好自己的工作。
机车很快来到了大桥前，鲍伯一手持枪，另一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道：“停下！现在禁止通过！”
车子停了下来，排气管里吐出一团炽热的白烟。车上的骑士将身上的斗蓬脱下，露出一身黑色的修士服。但修士侧的两侧做了开叉处理，形成前后两片袍摆，似乎是为了行动的方便。袍摆中的双腿穿着紧身的皮裤，在大腿两侧分别有皮带系着一个枪套，皮质的枪套里有各一把造型奇特的手枪。骑士蹬着方头厚底的皮靴，踩得地面的沙砾咯咯作响。他走上前来，让鲍伯看清对方的样子。
微卷的黑发下是一张风尘仆仆的脸，戴着黑色的护目镜。当然，现在护目镜已经移到了前额头。脸上挂着慵懒的笑容，留着一圈胡子，看上去是个温和的人。骑士拍了拍士兵的胳膊道：“嘿，兄弟。你看时间不早了，是不是可以行个方便，让我进城去。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已经好几天没好好睡一觉了。”
“这年头估计有上帝也一早死了吧。”鲍伯摇头道：“抱歉，先生。上面有命令，天黑之后就不允许外人继续入城。看，我可以给您一顶帐篷。你先将就在外头对付一晚，然后明天再给做入城登记吧。”
骑士似乎不愿意，手有意无意地碰到枪柄，靠在机车上笑嘻嘻地说：“这可不行，我这人有洁癖，在帐篷里我会睡不着觉的。”
哨岗里另一名士兵不耐烦地说：“鲍伯，和他废话什么呢！”
鲍伯耸肩道：“看，先生。我的同伴脾气可不好，你最好不要惹他。现在听我的，我去给你拿顶帐篷……”
“不不不，你会让我进去的。”骑士微笑坚持说。
“你可真会说笑。”鲍伯摇了摇头。
骑士笑容更灿烂了：“因为我已经预知那个未来，士兵。你不但会放我进去，还会一枪崩了你的同伴。不是吗？”
“先生，你的言语有点危险了……”
骑士伸出，打了个响指。顿时，鲍伯身体轻轻一震，接着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拎起步枪。接着一个转身，朝哨岗里探出半个身体来打量的吉米开了一枪。吉米胸口中枪，露出无法相信的神情，从哨岗的窗口掉到了外头。
天，这是怎么回事？鲍伯想叫，却叫不出声来。跟着发现自己身体依旧不受控制，走到哨岗中伸起了自动栅栏。骑士耸肩道：“看，预言实现了不是吗？”
他上了机车，发动引擎，大摇大摆从吉米的尸体边上开过。沿着凯旋门大桥横渡了幽影峡谷，开向另一边灯光绚烂的曙光城。
就在城外不远处的一片劳物基地里，金从自己搭建的棚屋里钻了出来。后面的门边，艾丽丝皱眉道：“刚才那是枪声？”
“错不了。”
“发生什么事了？”
金摇头：“谁知道呢，或许为了警告某个不长眼的家伙。”
“总感觉没那么简单，我去看看。”艾丽丝说完，已如一道轻烟般远去。
一道光柱在凯旋门大桥那边亮起，然后光柱沿着公路往城市的方向而来。金皱了皱眉头，离开了劳物基地。他只身来到公路上，片刻后，就看到远处的路上驶来一辆机车。
“嘿，停下！”金大叫。
机车“吱”一声，轮胎擦起几块碎石，在距离金尚有三十来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车上的男人喃喃道：“见鬼了，在城外也可以随便碰上个高阶。不，刚才还有一个。这地方还真是让人意外，高阶多得随便都可以碰到吗？”
“你在说什么呢？”金叫道：“是从大桥那边过来的吗？我记得天黑之后就不能再过桥了，先生，请问你有通行证吗？”
骑士点头，微笑说道：“我当然有！”
“那请出示你的通行证！”
“没问题。我的通行证，就是……它们！”骑士突然拔出左右腿侧的手枪，朝着金就是两记点射。
沉闷的枪声宛如大炮的轰鸣，不仅在城外这边郊区上回荡着，就连城里也依稀可闻。
子弹没有射中金，而是轰在金身前伸起的一面厚实土墙上。之前能够轰穿石柱的大威力弹头，现在却牢牢地嵌在了土墙里。由金所形成的这面墙壁，它的密度远超骑士的想像。
“这下伤脑筋了，原来是土系的高阶……”嘴上说着烦恼的话，可脸上的笑容依旧，骑士的样子看上去十分可恨。
“你究竟是什么人？”金冷冷问。
“尼古拉斯……”骑士自报家门：“是来杀光你们的人，这一点，早在我的预言当中。忘了说，我可是一名先知。”
“先知吗？那不知道你有没有预料到这个？”金猛往地面一跺，无形的波动掠开。地面片片垒起，接着在机车的下方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骑士瞬间弹起，半空一个翻滚，看到从地底下伸出一条由岩石构成的硕大手臂，石臂巨拳将他的机车轰成了碎片，尼古拉斯的脸上露出肉痛的表情道：“那可是已经绝版的型号！”
“你还是小心自己吧。”金冰冷的声音传来。
呼啸声起，夜空下一根根石枪如雨落至。尼古拉斯落到地面，脚尖点地，在石枪的落点间不断腾移。他笑容依旧，一付游刃有余的模样。可很快，微笑就变成了苦笑：“原来是陷阱啊。”
“不然你以为呢？”金说道。
在尼古拉斯的脚下，一片本来坚硬的石地，现在却变成了流沙地带。流沙不断往下陷去，同样把先知的身影也拉了下去。都这个时候，他还点头称赞：“你的确干得不错，能力发动又快又准。相互间的配合也天衣无缝，的确是个高手。”
“承蒙夸奖。”
“不过还不够。”尼古拉斯摇头，道：“主说，凡他所视者，一切均将洞察无遗。”
说罢，突然双枪朝着流沙区域随便开了几枪。可落在金的眼中却不由色变，无论什么能力，特别是金这种改变环境的能力，更存在着维持能力运转的节点存在。尼古拉斯看似随手几枪，却痛击在流沙区域这能力的节点之上。瞬间几个节点给轰得粉碎，能力自然无法继续运行，于是流沙停了下来。
看着尼古拉斯笨手笨脚地从沙地里出来，金突然觉得，这个男人看上去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接下来轮到我了，承蒙你的款待，这是作为刚才的谢礼！”尼古拉斯举枪朝向了金。
金并没有把他的枪放在心上，诚然这经过改造的手枪，轰出的子弹威力大得惊人，却仍破不开他土墙防御。自从脱离了提尔的组织之后，不管是在荒野还是来到曙光之城，金一直在种地。在别人看来毫无作为的他，事实上，通过对土壤的不断改造和深入理解，金本身对土系元素的亲和力以及运用能力的技巧都在不断的提升中。
之前低阶的能力现在由他使来，威力已经不同日语。否则，也不可能单凭低阶的土墙就防住尼古拉斯那能够将装甲也一发洞穿的大威力子弹。
这是质量上的明显区别。
然而这次，从那方型的枪口中散发出来的却是浓郁的能量气息，尼古拉斯淡淡道：“咆哮吧，狼王！”
当即从枪口中有强光一闪，一道粗大的能量光束轰然击出。光束白紫相间，有湛蓝的电蛇缠绕，瞬息间从金所在的位置犁过。一路远去，直轰出有数百米远，光束才渐渐化成能量粒子消失，可地上却遗留下一条焦黑的沟壑。
当尼古拉斯使用光束攻击时，可以看到手枪上有明显的能量回路发着微光。这才是这对改造手枪“狼王”的真正威力所在，枪体中经过特殊加工的晶槽回路，可以承受尼古拉斯大量能量的通过，并在枪口处形成光束攻击。换成普通手枪，只能像当初的零一样将能量附着于子弹上，再击中目标始发生能量爆炸。若和尼古拉斯一样直接把能量洪流轰出去，手枪早融解变型了。
但现在，狼王的枪口却只飘起一缕白烟。
“躲得不错啊，就元素域的能力者来说，你的动作已经称得上相当灵活。”尼古拉斯的眼角处，出现一手按在地面的金：“不过，如果是这样又怎么样？”
“起舞吧，疯狂的华尔兹！”
狼王双枪在尼古拉斯的手中不断闪现，每次闪现，就会轰出一道威力巨大的光束洪流。以先知为中心，一道道光束洪流看似杂乱无章，却是预先封死了金的退路。在尼古拉斯这通几乎乱射的光束攻势下，金发现自己就像跌进蛛网的小虫子，能够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少！
而光束和他擦身而过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了。
真是个可怕的家伙啊，金想。
第807章 不安
两道光束从金左右两侧呼啸而过，金双腿锯地，险险止住自己身形，才没有失控撞进其中任何一道光束里。想必，那不会是件愉快的事。
至此，尼古拉斯的华尔兹之物宣告结束。同时，那神父般模样的男人也消失在原来的地方。
“在这呢。”
慵懒的声音在后面传来，金忽见自己左肩上多了只手。他大吃一惊，手往后砍。在金的手掌边上缠绕着无数细碎的沙砾，每颗沙砾都如同钢铁般坚硬，又如刀锋般锋利。这么密密麻麻的一团挥出去，就是装甲也得给他削开。
当然，尼古拉斯不会给他击中的机会。先知脚尖一点，如同冰上滑行般退了开去。然后停了下来，举起双手道：“女士，在背后袭击可不是一个淑女所为。”
金才看到，去而复返的艾丽丝出现在尼古拉斯的后头。艾丽丝朝着男人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有一点冰屑般的光芒闪烁，那是冰霜射线！
艾丽丝冷冷道：“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个淑女，倒是你，看上去以绅士自居。但一名绅士，是不会随便杀人的，不是吗？”
“姐姐？”
“哨岗一个士兵被干掉了，另一个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疯了。只有他从那边过来，所以，这一切当然是他干的好事。”
金点头，说：“这家伙说是要来杀光我们。”
“是吗，但看上去，现在的形势我们比较有利一些。”艾丽丝淡然说道。
尼古拉斯眨了眨眼，道：“是因为二对一吗？”
“难道你以为可以对抗我和金的联手？”艾丽丝的身周开始出现飞旋的冰片，较之以往来，她的冰片变得更薄。几乎只有一张低那么薄，它们变得更锋利，数量也比以前多得多。
“确实有点麻烦，不过你想错了，女士。”尼古拉斯突然放下手，转过身，朝后头的金比划了下大拇指：“他是站在我这边的。”
金冷笑道：“你已经害怕得语无伦次了吗？”
“当然不。只是主说，凡我所认同者，皆为我手中的刀，将指向与我为敌者。现在，我认同你了！”尼古拉斯轻轻道。
金的脸色突然变得古怪起来，接着一拳往地面轰去，嘴中却吼道：“快闪开，艾丽丝姐姐！”
艾丽丝一片，金已经拳轰地面，一股波动掠至。脚下地面大震，一根硕大的石臂据拳冲起，艾丽丝急忙闪开，飘飞到数米外的公路上叫道：“金，你干什么！”
“我不清楚……”金摇头：“我控制不了自己，该死，又来了！”
说话声里，金朝艾丽丝扑了过去。手上带起削铁如泥的钢砂往艾丽丝斩去，后者无奈规避，哪还顾得了尼古拉斯。
先知耸肩道：“看，我早说了。你们姐弟俩就好好玩一会吧，等我干掉城里那些家伙，再回头送你们一起上路好了。”
踩着坚定的步伐，尼古拉斯掉斗往曙光城而去。
“感觉有点奇怪……”
离开了浴室，莫妮站在窗边。透过窗户看向幽影峡谷的方向，那里有种令她不安的感觉。她默默回到房间，换上了战术服，又把死亡突击拿在手上，大步来到碧昂丽丝的办公室。一推开办公室，就看到布朗也在里面。大汉看到莫妮，点头说：“你来得正好，凯旋门大桥哨点遭到袭击。而且根据士兵看到的情景，似乎金和某个神秘人在城外的荒野交手，我必须过去看看。你能不能帮我保护小姐。”
碧昂丽丝摇头道：“别把我想得那么娇弱，布朗。”
“不，能够让金出手的家伙肯定不简单。何况他身边还有个艾丽丝，可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说明他们的对手不简单。碧丝小姐，你是我们的市长，我不允许你出现任何危险。”布朗坚定地说道。
莫妮点头：“放心吧，我不会让姐姐出事的。”
“那就拜托了。”
布朗打算离开，办公室又给人打开，修雅已经换上一身新的衣服，靠在门边说：“听说发生了有趣的事，我也一起去看看吧。如果心情好的话，我可以帮忙哦。”
“那就太好了，请随我来，修雅小姐。”布朗满脸笑容道。
修雅朝莫妮做了个鬼脸说：“看，人家比你有礼貌多了。”
两人离开后，莫妮看到外头的建筑外墙上，有巨大的阴影掠过。从背手双翼的兽形阴影来看，应该是吉鲁坦也呆不住，赶去看热闹了。莫妮摇摇头，心中的不安却没有因为诸多强者出动而消失，反而越来越浓。不知不觉中，她握紧了死亡突击。
看到她因为过度用力而显得有些苍白的手，碧昂丽丝微微皱眉，若有所思。这时门开，老管家卡西里奥走了进来。他朝莫妮点了点头，又朝后打了个响指，有侍从端着一个盘上，上面盛着怀热腾腾的咖啡走进来。
“夜深了，小姐还没休息，就请喝杯咖啡提神吧。”卡西里奥如同看着自己的女儿般，用一种慈爱的目光说道。
碧昂丽丝心中微微一震，之前深夜办公，卡西里奥也未曾如此。可今晚不仅来了，还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这种目光碧昂丽丝再熟悉不过，当年病逝的母亲离去时，就曾用这种不舍、慈爱的目光看着自己。
难道今晚会有不幸的事情发生？碧昂丽丝想。
生物实验室里，伊娃正坐在手术台前。通过一些精密的仪器正在对一具蛙头蠕虫的尸体进行解剖分析，如果可以得到蠕虫的基因进行分析再加以改造，或许可以为燃烧军团多添加一个兵种。却在紧要关头，联络器响了起来，让她手一滑，透明器皿中的激光刀顿时把标本一个重要器官切得粉碎。
伊娃有些恼怒地离开了手术台，点开联络器上的通信请求，布朗的大脸就弹了出来。伊娃笑眯眯地说：“大块头，你最好有一个让我身心愉悦的理由，否则我不介意请你来作为我下一个生体实验的标本！”
她用力强调了“标本”这个词，让布朗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起来。然后大汉才道：“在5分钟之前，我们收到警报。凯旋门大桥的哨点被突破，3分钟前，入侵者和金以及艾丽丝在城外的公路交手。就在刚才，对方似乎甩掉了金两人独自入城，而金和艾丽丝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而战斗。”
“你是说那对古怪的姐弟自己打了起来？”伊娃终于忘记刚才的不快。
“没错，总之这入侵者透着古怪，我想你会希望得到一具这样的标本。”
“好，我原谅你了。说吧，地点在哪？”
“1区的14街道。”
“行，老娘稍后就到。”关了联络器，伊娃想了想，打开了和柯德博士的通讯频道。
几秒之后，柯德博士的背影就出现在画面里。伊娃说：“柯德博士，有一件事……”
“我知道，对那所谓的入侵者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就不跟你抢了。”
伊娃吓了跳：“我还没说呢。”
柯德回过头，阴侧侧地笑道：“我在布朗那大块头的士兵里安排了几个我的孩子，所以这城里发生什么事，都别想瞒过我。”
“您可真阴险。”
“承蒙夸奖。”柯德“哦”了声，说：“看在我们同事一场的份上。伊娃小姐，根据我那些孩子反馈的信息来看，这个入侵者很不简单，你可要小心别送命了。要不然，嘿嘿嘿，咱们很快就能见面。”
关了联络器，伊娃起了身鸡皮疙瘩。骂了句“老变态”后，勿勿忙忙回到自己的房间换过衣服。片刻后，伊娃带着重剑黑龙跳上了自己的越野车，呼啸着开出了生化实验区。
“我收回刚才的话了。”
汽车上，修雅突然道。
布朗一脸不解地看着她，修雅哼道：“有本小姐这个十阶坐镇，还用得叫叫上其它的增援，你这是小看我吗，大叔！”
“当然不是。”布朗哈哈笑道：“叫上伊娃，这不打算呆会我们两个打头阵，好让修雅殿下看清对方的虚弱，然后一举拿下嘛。对付那种小角色，修雅殿下自然无需将多余的力气浪费在试探的环节上，这种事就由我们代劳好了。”
“呃……”修雅笑容满面地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那是我误会你了，别放在心上才好。”
她用力地拍拍布朗的胳膊。
拐过一个街道，进入了1区的14街。远远就看到前面的街道有火焰窜起，偶尔还有爆炸传来。汽车停下，一队士兵小跑上来。布朗跳下汽车，当选一名士兵上前道：“报告长官，我们已经把14区隔离起来。”
“很好，阿蒙。现在是什么情况？”布朗问。
名叫阿蒙的士兵是布朗手下其中一名小队长，这人机灵，办事谨慎，属于难得的人才。阿蒙皱眉道：“情况很奇怪，就在两分钟前。疑似入侵者的男人进入14区后，来不及撤离的市民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而互相攻击。但他们保留了意识，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简直，就像被人操控了一般。”
“那还真是诡异……”布朗皱眉看着街道：“总感觉，有点不祥的味道啊。”
第808章 完全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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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调的脚步声在街道上响起，尼古拉斯神情陶醉地一路走来。终于前方升起一股杀气，让他露出犹如吞了死老鼠般的表情。他叹了口气，看向前去。在距离有百米左右的地方，从一辆超野车上跳下来名大汉。仅穿着迷彩背心和紧身战术裤，蹬着厚实的方头军靴，手上拎着挺金属重狙，咬着雪茄走了上来。
布朗看了看这个体形稍嫌瘦削的男人，却不敢大意。在这个变态横行的年代，有太多的人不能单靠外表去判断对方的实力。零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再看那绑在大腿外侧的枪套，似乎对方走的也是射击路线。可谁知道，这男人还有什么特殊能力没有。
“就此停住吧。”布朗大声说道：“先生，不管你基于什么理由入侵我们的城市。但如果就这样退去的话，我可以不追究你造成的损失。”
“有意思的大块头。”尼古拉斯懒洋洋地说：“那么你又是哪位，但不管如何，我得先感谢你的大方。”
布朗报上姓名，说：“这儿的士兵全归我管，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原来是军队头子。”
越野车上，修雅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块头挺大，胆子够小！”
布朗假装没听见她的评论，曙光城仍在建设当中。在这个时候，他实在不愿和一名实力不明的强者起冲突。他和修雅不同，如果是以前的佣兵身份，自然可以毫不顾忌地打个痛苦。可现在不一样，首先，这座城市的安全得摆在个人的喜好面前。
“那么这位指挥官先生，很不幸，我的代步工具被你的人破坏了。所以，大概我是走不了的了。”尼古拉斯满面笑容地说出十足赖皮的话，还说得光明正在。
布朗朝旁边的汽车轮胎踢了脚，大笑：“我可以把这家伙送给你，再送你够吃上一个月的食物和水，你觉得如何？”
“不够，我那车子可是已经绝版的型号。”
“那你觉得还得加上什么样的赔偿？”
“再加上你，车上那个小妞，城外那对古怪的姐弟，还有正赶来的两个气息不弱的家伙，最后是你们的市长。加上你们这些人的性命，我就觉得差不多了。”先知的样子就像一个讨价还价的商人，可惜说出的却是布朗无法也不愿意支付的款项。
布朗吐出雪茄，摇头道：“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如此一来，我不得不把你送上某人的手术台了。”
他朝尼古拉斯走去。
先知笑了：“你手上那把是重狙吧？难道你打算在这种距离射击，这样可不像一名狙击手所为。”
“谁告诉你……老子是狙击手了！”布朗动了，他手上的重狙是零之前所用的?用的战舰火炮改良版。经过柯德博士的重新改造之后，第二代的战舰火炮体型要缩小一些，同时减少了射击后的后座力。但威力和精度却上升了15%，再加上由布朗这个重炮掌控者来使用，威能大增。
抬枪、瞄准、射击！
布朗仅用单手，便灵活地操控这第二代的重狙。在对方炮口喷出蓝汪汪的火焰时，尼古拉斯亦同时拔枪，那明明比重狙要小得多的手枪，却发出了更为沉闷的轰击声。
体形悬殊的子弹在两人所在街道的中间相撞，炸出一团明亮的火焰。布朗露出凝重的表情，要知道由重狙发射的子弹，速度已经达到每秒3000米的恐怖速度，那根本不是肉眼所能够捕捉到的速度。可却仍给尼古拉斯轻易拦截了，布朗深吸一口气，战舰火炮连连开火。
在他手里，金属重狙简直和把手枪没什么区别。那对于普通人来说仍然是非常巨大的后座力，却给布朗用肌肉和特殊的手法抵消，以至于重狙在他手里只是轻轻晃动，丝毫不影响射击的准绳。
同时，布朗一边射击，一边朝尼古拉斯压过去。战舰火炮的子弹速度本来就快，布朗还要不断缩减距离，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压力。他的大脑已经全速运转，很多时候用不上计算，只能单凭经验和手感攻击。可如此一来，压力同样也反馈在尼古拉斯身上。
要知道在重狙的子弹速度下，距离每缩小一米，那么拦截的难度上升的不是一点半点。可即使如此，尼古拉斯也应付得绰绰有余。在这样的对轰里，明亮的火焰不断在街道的半空炸起。再轰出一发子弹时，布朗气息微微一滞。就在刚才的攻击中，他用上了重炮掌控者特有的能力——重炮打击！
重炮打击是将本身的能量分离，再包裹在射击的子弹甚至炮弹上，形成一层能量外衣。被这层能量外衣所覆盖的声音，哪怕是普通的子弹也能打出重炮炮弹的威能来，而由战舰火炮轰出的合金弹，威能的提升就更大了！
于是连尼古拉斯也感觉到了一种针刺般的感觉，他微微一笑，另一手也扬了起来。自开战到现在，他还是首次用上了双枪，以示对布朗这记攻击的重视。
这次，从双枪里轰出的不再是实弹，而是两道能量洪流。白紫相间的光束犁过合金弹，引爆了实弹以及上面的能量外衣，在街道上炸起一团巨大的火球。仅是爆炸的冲击，便吹得布朗几乎窒息，他不由退了两步，脸色沉重地看着前方。
“看，我干得不错吧。”
修雅的肩上，不知何时放上了尼古拉斯的手。第一骑士顿时变色，清咤一声，反手捉着一团冰寒冻气就往后拍去。尼古拉斯跳了起来，落到地上吹了声口哨道：“还真是个小辣椒，本来还打算约你来着！”
布朗脸色大坏，他没想过尼古拉斯的速度竟然快到这种程度。趁着刚才的爆炸作为掩护，悄然无声地出现在他们的后方。可为什么这家伙不趁机下杀手？一边想，布朗将把合金重狙当棍棒使，枪托扬起，朝尼古拉斯的额头砸了过去。
“真是个粗鲁的大块头。”尼古拉斯的双枪已经放回枪套里，他随手带偏了布朗的枪托，同时肩头撞在大汉身上，把布朗撞得连连退后，这才优雅地向后滑退，避过修雅随手朝他掷来的几挺冰枪。
才刚站稳脚跟，尼古拉斯就抬头看向左侧的楼房，跟着叹道：“没礼貌的家伙还真不少。”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他头上的楼房天台闪出。却是伊娃跳了下来，二话不说，黑龙带起一片黑光如同瀑布般斩下。尼古拉斯脚尖连点，轻松地退了开去，任由黑龙砸在地面，轰得水泥地四分五裂。裂痕甚至蔓延到两边的建筑地基，看得布朗心痛不已。
伊娃仔细地看着尼古拉斯，然后兴奋地说道：“看上去挺不错的样子，喂，你是我的了。”
“很抱歉，我不想和你约会。”尼古拉斯明显误解发伊娃的话。
她可没想过和对方约会，只想把尼古拉斯放上手术台。但先知的话还是小小地伤害了伊娃那颗身为女人敏感的心灵，红发如火飘扬了起来，伊娃闷哼一声，拖着黑龙就杀了过去。
“三对一，这可不太妙。我看还是找个帮手好了，要不，大块头，你帮我对付这个女人吧。”尼古拉斯微笑，并打了个响指。
布朗本来说着：“你说什么傻话……”，却发现自己竟然扬起了手，然后把战舰火炮的枪口朝向了伊娃的后背。
伊娃立有所感，她脸色微变，布朗已经开火。伊娃瞬间闪移了开去，尼古拉斯同样微笑着朝相反方向滑开，合金弹掠过街道，最终轰进一栋楼房里。
“你干什么，混蛋！”伊娃骂道。
布朗委曲地说：“我也不知道，该死，我控制不住自己。你小心……”
枪口再转，又朝着伊娃轰出一枪。伊娃向上跳起，合金弹在她脚下的建筑墙面上开出一个巨大的缺口。布朗这时动了起来，他拿出最精湛的动作连连追击着伊娃，并叫道：“混蛋，那家伙似乎把我控制了。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金和艾丽丝两人会交手，恐怕他们的情况和我一样！”
“是那家伙吗？”伊娃在半空翻滚，规避了又一发子弹后，布朗枪中的弹匣似乎已经打空。
她趁机朝尼古拉斯丢出黑龙，重剑狂旋，斩向了尼古拉斯。后者随手一枪，击中黑龙，将它的攻击轨道带偏，徒然落到旁边。布朗这时吼道：“先别管他，把我打晕了，快！”
伊娃回头，原来布朗已经再给重舰火炮补充弹药。她还没动，修雅像幽灵般出现在他身后，一掌切在他脖子上，顿时把大汉敲晕了过去。伊娃才松了口气，这种被自己人追杀的感觉真是相当不好。她回头怒视尼古拉斯，后者耸耸肩膀，说：“别忙，我还有另外的帮手。这次换小辣椒来对付你，怎么样？”
同样又打了个响指，修雅突然威势暴涨，骇得伊娃脸上变色。修雅可不同布朗，这个女孩实力惊人。一旦成为敌人，就连伊娃也没有把握打得过她。不料修雅却一动不动，反而叉腰大笑道：“天真，感知域的家伙果然都受装神弄鬼。喂，混蛋，你用的是完全控制吧。绕过对方的意志，完全控制目标的身体及行动，真是卑鄙的能力！可惜，这对本小姐是没用的！”
无法控制修雅，这让尼古拉斯也微感意外。再仔细体会修雅的能量气息，先知嘴边逸出一缕笑容：“原来是十阶，那也怪不得无法控制你。毕竟，完全控制只是九阶的能力，该死的位阶压制。这样一来，就无法轻松地完成任务了呢。”
第809章 深蓝咆哮
修雅朝旁边看去，布朗已经追着伊娃撞进附近一栋平房，看来在没有失去意识之前，都会一直追杀伊娃。完全控制是一种可怕的能力，感知域的强者可以通过它随意操控与自己同阶及其它下级的能力者。这种能力可以绕过自主意识，直接接管对方的身体支配权。
当然，这么强大的能力也是有限制的。首先它需要感知域的强者亲手触碰目标，才能够启动能力。其次，尽管可以控制对方的行为，但在攻击手段上，只能影响其能量性质的攻击，对于物理性质的手段是无法干预的。
至于修雅，尽管也被尼古拉斯触碰到，但出于位阶的压制原则，这项能力只能够对她造成轻微的影响，而无法像布朗那样进行完全的操纵。要打败尼古拉斯，就需要使用十阶的力量，并且是物理性质的攻击，就能够最大程度削弱完全控制带来的影响。
主意一定，修雅也不保留。在她的额头、胸口以及双手手背处有湛蓝的光亮了起来。一颗颗蓝色的空能石自上述部分的肌肉中浮现，并形成隐形隐现的蓝色能量回路朝四周的肢体扩散，扩散了一定距离后才渐次消失。
修雅的能量、威势以井喷式的速度暴涨。在她的脚下，地面及附近的车胎甚至爬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并持续向四周延伸。
肉眼可见的蓝色光焰把修雅笼罩在其中，她的长发飞舞了起来，每根发丝都向外散逸着蓝光，于是形成了另一团更加浓郁的苍蓝光焰。尼古拉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面对十阶，他无法再像之前那般谈笑间把对手戏弄得晕头转向。尽管十阶里也有强弱的水平之分，可不管如何，再弱的十阶也是一名值得认真对付的强者。
修雅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她抬手，呼啸的蓝光汇聚，形成一柄冰枪。这是最低阶的冰雪系能力，可在修雅不断灌注能量下，枪上的冰霜却在不断增殖，于是冰枪的体积越来越厚，最终形成了如同棱状、结着厚厚霜晶，宛如导弹般的冰雪结晶物。
尼古拉斯失声叫道：“冰霜导弹！”
“没错！”修雅用力把手上的冰霜导弹朝尼古拉斯抛去，导弹一离开修雅的手，当即从尾部喷出蓝色的冰焰。
它在街道上拉过一道湛蓝的轨迹，笔直地往尼古拉斯轰去。先知拔枪射击，从枪口中轰出一道能量洪流。紫白相间的光束冲刷着冰霜导弹，当下导弹外围的冰雪结晶给冲掉了不少。可在光束中，导弹前端却出现了十字型的裂口，跟着分裂着四根体型纤细的小型导弹自能量洪流中掠出，继续轰向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没想到修雅还有这一手，能够在这种时候将冰霜导弹分裂，说明修雅在能量控制方面也有着高深的?深的造诣。可现在不是称赞对手的时候，先知连连开枪，也只来得及引爆其中两枚小型导弹，剩余的两枚相继触地爆炸，炸起两团蓝色的光焰，释放了阵阵冻风。
爆炸过后，地面出现了大片的冰霜。路面结冰，就连两边建筑物的墙根也爬上了厚厚的雪霜。尼古拉斯半蹲在冰面后头十来米开外的地方，先知只有鞋子和袍锯沾到一些霜雪，显然在爆炸之前及时规避。不过当他抬起头，看向修雅的时候，脸上就出现了苦笑。
在修雅的头顶上，三枚之前那种巨大的冰霜导弹排成一字。趁着刚才攻击尼古拉斯的时候，她又制造了这样的三枚导弹。朝尼古拉斯一指，以自己的意志定位锚定，冰霜导弹喷吐着光焰，掠过道道蓝色的轨迹接二连三地轰向先知。
在另一边的街道上，附近的居民已经被士兵紧急撤离。布朗大叫着从民居的窗口撞了出来、落地翻滚，举枪朝着对面二楼外墙上的伊娃就是一枪。伊娃及时闪过，却把墙面轰塌了一片。布朗一脸肉痛，忽闻身后爆炸连连。眼角的余光里，看到一团团湛蓝的光焰直冲上天。
哪怕隔着一条街道，布朗仍然感到背后寒意凛然。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是修雅在发威，他只希望这位第一骑士不要把14街给拆了。大汉的身体自己又动了起来，他苦笑一声，朝伊娃吼道：“想打法把我打晕了！”
伊娃从一栋小楼的天台上跳过，天台的石栏立刻被重舰火炮轰得粉碎。她大叫道：“这不在想嘛！老娘怕失杀杀了你啊，混蛋！”
14街里，至少超过一半以上的街道已经结冰，就连周围的建筑也大多被冰雪覆盖，形成一片银色的区域。尼古拉斯就在这片银色的区域里，先知的双脚被冰霜“焊死”在地面上，他皱着眉头，一时之间挣脱不了脚上的冰霜。天空上，一股凛然的威压悄然成型。他抬头，只见低空的区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云涡。
云涡正在不断旋转着，尼古拉斯知道那些不是云，而是由浓郁的冰系元素所形成的霜雾。他心中暗赞，修雅看似年轻，但攻击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使得对手一旦失去先机，就处处受制。那之前的冰霜导弹，恐怕就是为了限制自己的行动，再使用这种高阶的冰系能力。
会是什么？霜冻新星？
片刻后，尼古拉斯就知道自己想错了。从那灰白的霜雾里，开始有东西钻了出来。起初只是一点冰雪般的银色闪光，接着一根直有两人合抱的粗大冰棱从霜云中探了出来。它朝地面落下，周身还从霜云里拉出十几道灰白的霜带，挟着恐怖威势，如同一颗冰陨石般朝地面落下。
接着，从霜云中不断有这样的粗大冰棱形成并落下，天空下起了一声冰雹。只不过，这些冰雹的个头实在大得让人发指。
尼古拉斯举枪射击，他的双脚看似被冰雪覆盖，但其实哪有这么简单。之前的冰霜导弹炸轰下，形成了一片结冰的区域。在这片区域里，充斥着大量的冰系元素。覆盖在尼古拉斯脚上的冰雪，和这片区域的冰雪元素相互呼应。尼古拉斯只有不断用自身的能量去中和脚上的冰元素，才能够阻止它们继续蔓延。而要摆脱这样的限制，除非一口气湮灭整个区域的冰素元素，否则就只能打消耗战。
而被限制在原地的尼古拉斯，无疑就是一个不会移动的活靶子。那些粗大的冰棱看似漫天落下，可事实上，却受到修雅意志的影响，居有一定的诱导性。其中十根中，至少有五六根是朝着尼古拉斯落来，至于其它的，则砸向附近的街道。
尼古拉斯连连轰出能量光束，频密的射击使得经过特殊改造的双枪也滚烫不已。能量回路的缓冲已经到了极限，可恨他却无法停下。如果不把头上落来的冰棱轰碎轰爆，那他就得给冰棱生生砸死！
不断有冰棱在尼古拉斯的头顶上炸开，被轰爆的冰棱实在太多，以至于形成一团淡蓝色的霜气。霜气滚滚向四周扩散，因为里面包含着大量冰屑的缘故，因此它的密度比空气要大。于是远远看去，只见波波霜气朝四周落下，如同一道冰雪瀑布。
至于其它的冰棱，则彻底地破坏了这条街道。那巨大的冰棱砸到楼房上空，楼体立刻被压榻，最后和冰棱一起炸成了无数碎砾，堆积在街道上。冰棱的下堕持续了近10秒，而天上的霜云终于只剩下那么一点。但这最后的霜气，则结成了一根最为粗大的冰棱。
它的尖端就有近米粗大，而最粗的地方，直径达到夸张的10米！
这已经不是冰棱，而是一块陨铁！尼古拉斯大吼一声，双枪并拢，连连发射。能量光束不再四面漫射，而是集中于一点轰击着这超大冰棱的尖端位置。在冰棱下堕了一半距离后，终于中心被不断轰射的能量光束穿透。如同小型浮岛般的冰块不断爆炸，由里而外倾泄的能量光焰将它撕得四分五裂。
最终，这巨型冰块在半空爆炸，形成了一圈弥久不散的冰屑霜气。
尼古拉斯的双枪彻底报废，最后的集中射击里，通过回路的能量当量已经超过枪体所能够承受的极限。在巨型冰块爆炸的同时，他的双枪也一起炸开。将这两把手枪扔掉，他不敢怠慢，弯下腰去双手握住脚部的冰霜。从尼古拉斯的手掌中喷出明亮的能量光焰，脚上的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将冰霜退至脚底时，尼古拉时身影一闪，已经移出了十米外，脱开了修雅的限制。
四周飘荡着薄薄的霜雾，雾气里，一道纤细的身影正朝他走来。修雅走上了这片冰雪区域，一直来到尼古拉斯看得到的地方才停下来。
“老实说，你比我想像中还要能干。”尼古拉斯摇头苦笑道：“在来之前，我可没想过会被一个小女孩逼到如此狼狈的程度。不过，刚才那一手已经是你最终的能力了吧。很可惜，要是被那最后的大家伙砸中的话，我想我会没命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现在是你反击的时候了？”修雅微笑问。
尼古拉斯摊手道：“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不管是之前的冰霜导弹，还是刚才的极寒冰椎。严格来说，它们的主要作用不是为了攻击你。”修雅语出惊人。
先知失声道：“不是为了攻击我？”
“没错，它们的出现，只是为了我的领域而服务。”修雅双手环胸道：“我的领域比较特殊，说起来它和我真的很像呢。同样的骄傲，没有足够的冰霜气息进行‘邀请’的话，它可是不肯出来的。”
“也就是说……”尼古拉斯看着周围的冰雪区域，还有无处不在的浓郁霜气，他脸色变得深沉起来：“如今我已经在你的领域当中了？”
“没错，就在你轰碎最后一根冰椎的时候。托你的福，你的攻击反而让霜气蔓延得更快，也更广。所以现在，欢迎进入我的领域……”修雅抬起脚，看似随便地往地上一跺：“深蓝咆哮！”
当修雅脚尖点到地面的时候，尼古拉斯仿佛听到什么东西尖啸了起来。无以伦比的危机感让先知头发飘起，他当既滑退。身形方动，一根粗大的冰锥从地面升起，擦过尼古拉斯的身体。身上的神父服立刻被撕破，尼古拉斯一征。这时看到修雅随手凭空一敲，从左边建筑的废墟里又打横撞出了另一根冰锥。
尼古拉斯立刻往地面沉去，堪堪让冰锥擦着背部而过。
接下来，修雅在原地不时挥拳，偶尔跺脚。却有根根冰锥不断从这片区域的任意一个地方探出，尼古拉斯不断规避之下，发现冰锥渐渐封死了他能够闪躲的空间，这点倒和他的疯狂华尔兹有点相似。可当他察觉时，他已经深陷锥阵里。
“结束了……”修雅双手一拍，道：“冰棱爆破！”
在尼古拉斯的眼里，离他最近的一根冰锥。那光滑的表面突然冒出密密麻麻的冰针来，再看其它的冰锥，竟无一例外。跟着耳中传来冰块开裂时的“咔嚓”时，尼古拉斯刚暗道一声不好，封锁着他的冰锥之阵便同时爆炸。无以数计的坚硬冰针在爆炸的强大动能下，在极为狭窄的空间里不断碰撞，形成密集得无法闪躲的空间。
只见前方的锥阵炸成了一团不断翻滚的冰雾，冰雾里，有连绵不绝的撞击声响起。声音持续了好几秒，才渐渐消失。而冰雾却仍在翻滚着，散发着让血液也为之瞬间结冰的凛然寒气。
可就在这时，冰雾突然膨胀，接着一束耀眼的光冲天而起。光柱腾至十几米的高空后，再自中段略上的位置，又有一截光束左右伸开，形成一个由光构成的十字架！
巨大的十字光辉里，遍体鳞伤的尼古拉斯缓缓浮空而起。在他的身上，自额头、肩窝、胸口、手背以及膝盖部位都翻出了一颗颗银白色的空能石。整整八颗空能石所排列而成的晶石枢阵，在他的身上形成一股如渊似狱的恐怖威压！
第810章 拆翼
十一阶！
修雅张大了眼睛，看着半空中那如同十字架光辉中的男人。尼古拉斯全身上下都是伤口，这些伤口是之前锥针大爆炸中受到的创伤。他的样子看上去很狼狈，可置身于那十字状光芒之中，身上的能量气息却有增无减，达到一个修雅从来没有见识过的水平。
“小辣椒，在这里我要称赞一下你。直到目前为止，你干得都相当不错。但也到此为止了，现在你看到的是我的领域，它叫圣域之光。它可不像你的领域那么狂暴，它很安静，不会做出主动的攻击。”尼古拉斯摊手道：“但它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就是让我全部的能力都得到提升。特别是之前的完全控制，现在，它已经成为了真正的预言之术。”
“预言术……”修雅深吸一口气，露出张扬的笑容：“别给我开玩笑了。这世上，才不会有预言术这种东西，你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
她伸手往空气中一敲，一圈波纹掠开。突然自尼古拉斯的脚底下，一根冰锥昂然刺去。
“主说，他所庇护的……”尼古拉斯收回双手，环抱于胸前，淡然道：“必不受伤害！”
冰锥刺到中途，突然像是撞上什么无形之物般。从前端起突然爆裂，裂痕一直蔓延至根部，接着整根冰锥炸成了飘荡的霜气！
“又在玩什么把戏……”修雅突然蹲下，双手贴地，全力开动。
顿时，一根根冰锥从地面、建筑，整个领域的所有角落冒了出来。街道仿佛突然升起一座冰锥之林，所有冰锥皆指向了尼古拉斯。锥尖所指，形成一个弧面，尼古拉斯则是焦点。然而当冰锥推至中途时，却又像之前的情景那般，撞上无形无质的屏障，接着尽数爆碎。
看着锥林粉碎，修雅瞪大了眼睛。在她的感应里，那里虚无一片。既没有无形的能量力场，也没有其它的障碍物，那就是一片虚无的空间。有的只是空气，但自己的锥林就这么炸开，以某种自身全然不知晓的形式。
“都说了，我受到主的庇护啊。那么接下来……”尼古拉斯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有十字状的光芒亮起。
修雅刚生出对方要攻击的念头时，一束光已经穿胸而过！
好快。
这是她第一个念头。然后，修雅愣了愣，虽说被尼古拉斯的光束射中，可身上一个伤口也没有，也察觉不到任何异常。
“你搞什么？”修雅看向半空的男人。
“那是标记。”尼古拉斯沉声道：“主说，凡是异端者，皆须受到审判！”
“胡说八道的家伙！”修雅想组织第二波攻势时，眼角一亮。却见自己的腰侧不知何时多了圈光晕。接着光晕里伸出了四面光片，构成一个小型十字。接着光片强光大作，轰隆一?隆一声，十字光片爆炸，化成一股冲天而起的火焰洪流。
如同火山喷发般，能量火焰滚滚向上。还没来得及将热能一股脑倾泄时，突然从火焰里喷出一股浓郁的霜气，生生将火焰压没了下来。火焰散去后，现出修雅双手抱头团身，正蜷缩在地面的身影。在爆炸的瞬间，她最大程度缩减了被击面，同时释放了数层防御力场。可哪怕这样，她的头发被烧焦了许多，上衣的袖子和衣摆都已经炸飞，边缘处被烧成了不规则的形状，露出皮肤一片黑一片灰的细腰来。
放开双手，修雅冷冷地看着尼古拉斯。她伸出一手按在地面，尼古拉斯摇头道：“再试多少次也一样，凭你的力量，是无法攻破我的庇护所的。”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何况，我的领域并不像你看到的这么简单。”修雅傲然道：“它应该是这世上唯一的，具备两种形态的领域。刚才用来对付你的，不过是第一种普通的形态。现在，则是特殊形态……领域，回收！”
在尼古拉斯的感知里，这遍布了整条街区的冰元素开始活跃起来。于是路面、建筑的冰霜消退。可它们不是消失，而是回流到修雅的身上！一手按在地面的修雅，正不断有冰霜尚着她的手臂爬上身体。在这一刻，冰霜像是活物般，它们拼命蠕动着。一爬上修雅的手臂或身体的其它地方，就会固定下来，并转变成类似盔甲般的蓝色半透明晶状物质。
地面在震动，修雅的领域仿佛退潮的海浪，轰隆隆地回流到她的脚下，再顺着她按在地面的手臂覆盖到身体上。这样的情况下，修雅犹如将领域“穿”到自己身上一般。而事实上，领域加身之后，的确也形成了如同盔甲般的东西。
似乎受到领域过于巨大的能量冲击，修雅身上仅有那点衣物都无声结霜，接着爆碎开来。但尼古拉斯还来不及欣赏下那美妙身体时，形成的盔甲已经遮住了修雅身体一些重要的部位。只是由领域形成的盔甲部位并不多，它们先是在修雅的额头形成带有蓝色独角的护额，跟着连接着肩头与胸部的护甲，在肩甲的位置，则各有一根锥状的冰刺升起。胸部以下则没有任何护甲保护，露出了动人曲线的腰身。
腰身下则是一圈蓝色的裙甲，裙甲的甲叶是活动的，如此才不会限制到修雅的动作。每片甲味的未端处，都有一个水滴状的图案，形成简单的装饰。至于左手和小腿，同样也被护甲覆盖。唯独右手没有任何盔甲的保护，但冰霜之力却构成了一把几与修雅等高，呈v字型的巨大冰剑。
冰剑厚实无比，边缘处全是犬牙交错的锋利冰刺。没有所谓的剑柄，修雅右手的小臂被这把寒冰巨剑的未端覆盖于其中。看上去，就像这把夸张的武器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当冰剑形成之后，有两片蝠翼般，纯由冰雪构成的羽翼出现在修雅的背后。但冰翼并未和她的背部相连，只是单独地悬浮于背后的空气里。
穿上这套冰雪盔甲后，修雅整个人周身不断释放出惊人的冻气，让尼古拉斯惊讶不已。这种特殊形态的领域倒是和盖亚的苍蓝咏叹有点类似，皆是将领域的规则作用于已身。所不同的是，盖亚是直接把自己的身体转化成另一种形态，倒要比修雅做得更彻底些。
“真是美丽啊，你这身盔甲。可惜，但凡美丽的东西都无比脆弱。”尼古拉斯轻轻说道。
修雅一挥巨剑，冷哼道：“那你就尽管试试看好了！”
她朝尼古拉斯俯身冲去，不断加速后一跃而起。背后一双冰翼大张，承托着气流带着修雅朝半空的尼古拉斯滑翔而去。冰剑举起，在接近尼古拉斯时用力斩下。
当一声响，果然又击中了什么无形的东西。但这次，由领域冰霜之力所构成的大剑，却不像冰锥那般爆裂折断。冰剑只是给震开了少许而已，尼古拉斯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但眼前的空气却凭空爬上了一层冰霜，冰霜不断蔓延开去，于是在空气中描绘出一只足以把尼古拉斯整个人保护起来的巨大手掌！
冷冷看着冰霜仍在不断蔓延，甚至因为自己的接近使得空气温度急速下降，于是某些事物在霜气中隐隐现出轮廓。修雅抬起头，看向尼古拉斯的背后道：“原来……它就是你所谓的主？”
在霜气的影响下，尼古拉斯身后隐约出现一道高达三十来米的巨大身影。先知所在的位置，以及背后十字型的光芒，正好在这道身影的胸口。这隐形的事物，正是它伸出一根手臂护在尼古拉斯的身前，形成先知口中所谓的庇护所。当然，之前的冰锥粉碎自然也是出于它之手。
“所以说，你们这些感知域的家伙，全部都是装神弄鬼的混蛋！”修雅又劈了几剑，尽被巨手挡下，可手上冰霜覆盖的厚度和蔓延的速度却得到了提升。
于是尼古拉斯背后的事物露出了大半身影，那就像一个巨人。左手护在尼古拉斯身前形成保护，另一根手臂则形若巨炮。看着这大炮般的手臂，修雅明白为什么之前尼古拉斯会有“标记”这么一个说法。那是为了给他身后这大家伙锁定攻击的目标。
“原来如此……你把领域穿到了自己身上，从那把剑。不，应该是这付盔甲全身都释放出惊人的冰霜冻气。就连我拉圣律傀儡也能够冻住，真不简单啊。”尼古拉斯说。
“什么嘛，我还以为它就是你所谓的主，到头来还是一只傀儡啊。”修雅嘲讽道。
“虽然是傀儡，但你可不要把它和那些低级的元素傀儡，或者是笨拙的战争傀儡相提并论。我的圣律傀儡，可是主的仆从！”
“傀儡就是傀儡，哪怕主子再高人一等，也始终是任人摆布的玩意！”修雅往上空升起，举剑劈出时，剑锋处不断有冰霜增殖蔓延。
犹如寒冰巨剑的延伸般，延伸出去的剑锋笔直地捅向圣律傀儡的头部。
那一直低垂不动的右手突然抬了起来，圣律傀儡打横扫过，将破空而至的冰剑扫开。炮口再对准了修雅的方向，立时有十字状的光芒在炮口前端亮起。
两道强光从左右掠开，然后从炮口中才轰出了一道耀眼的能量洪流。远远看去，就像半空中出现一个光的十字架。但修雅已经在傀儡炮击之前打斜掠下，瞬息间来到傀儡左手所覆盖不到的空间，那里是尼古拉斯这庇护所的攻击空隙。
冰剑斩出。
然而大剑方动，剑锋已经被圣律傀儡的左手捉住。在这巨型傀儡的手里，修雅的巨剑也如同牙签般细小可笑。
尼古拉斯这时才转头看向她道：“我没空陪你玩了，本来没想过运用领域和圣律傀儡的，这下亏大了。所以还是速站速决吧，你，自裁吧。”
“这笑话可一点也不好笑！”修雅刚要抽剑，忽觉背后寒意凛然。
她回头，却见背后一双冰翼自己扬了起来。冰翼往前一伸，翼尖转了个小小的弧度，竟朝自己胸口刺至！
怎么会这样！
在这瞬间，修雅左手探手，捉住刺往自己心脏的翼尖。狠狠用力一扭，将左边的冰翼震碎了大半。但左胸一凉，却仍然被另一边的冰翼翼尖所刺穿，当既从背后喷出一道血泉来。
圣律傀儡这才放开了冰剑，修雅无力再保持浮空，像折翼的天使般往地面落去。视线里，尼古拉斯的身影不断远去。受此重伤，修雅却仍旧在想这家伙是怎么操控自己的。按照之前的推断，他的完全控制无法影响物理结构的事物才对。可刚才，他却让自己的冰翼自行行动。
也就是说，在开启领域的状态下，这家伙的完全控制已经提升到另一种高度。
难道，那真的是预言？修雅苦笑，背后一震，已经摔到了地上。身上的领域散去，盔甲和大剑一一消失，赤裸着上身的修雅只得蜷缩着自己。做完这个动作后，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为自己止血。勉强看向半空，圣律傀儡正如同一片阴影般不断缩进尼古拉斯那身后的十字光芒里。
当傀儡完全消失后，十字光芒缩小，在男人身后形成一个小型的十字架。尼古拉斯朝地面的修雅看了眼，然后化成一道流光掠过半空，朝着曙光城的第二区飞去。流光的箭头所指，正是碧昂丽丝的住所，尼古拉斯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
“该死……”修雅从嘴边咳出一口鲜血，她想挣扎爬起来，却用不上力气。勉强看着第二区的方向，修雅小声道：“莫妮，你这个笨丫头要冷静点啊。仔细观察这家伙，他其实还是有破绽的。在使用领域和那该死的傀儡时，这家伙压根就没有移动过，那应该就是这个领域的规则，也是他的弱点！”
“好好看清楚……可别死在除我之外，其它人的手下啊……”修雅虚弱一笑，终于昏迷了过去。
第811章 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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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
打了个哆嗦，修雅睁开了眼睛。看到一个冷艳的女人将一袭长衣披到自己的身上，再看被自己冰翼洞穿的伤口，已经做了简单的处理。伤口表面覆盖着一层晶莹的冰霜，是它们释放的冻气直接封闭了伤口，而且把她冻醒。这样的处理手段简直粗暴到令人发指，由高阶冰系能力者所释放出来的霜气，搞不好会把伤口附近的肌肉直接冻得坏死掉。
“你醒了，那就好，看着他。”女人声音也像冬天的寒风般带着冷意，她把一个昏迷的男子丢在旁边，然后站了起来。
“你是艾丽丝？”修雅来曙光城也有好些时候了，自然知道这城里还有一个跟自己一样是冰系的高阶。
艾丽丝冷冰冰地点了点头，破空声响起，布朗同样摔在修雅的脚边，刚好和昏迷的金凑成一对。修雅顺着投掷的方向看去，红发的伊娃站在一栋矮楼上正拍着手说：“顺便也看着这大块头好了，这家伙真他妈重！”
这两人都为尼古拉斯控制，艾丽丝和伊娃都采取了一致的作法，将两人打晕，脱离了控制。只是要打晕一名高阶，又不能把他们伤得太重。其中尺寸的拿捏，比杀死他们还难，所以二女还是花费了不少时间。
艾丽丝看向尼古拉斯远去的方向，二话不说就朝那个方向掠去。伊娃朝修雅眨了眨眼睛说：“在这等着，看老娘去收拾那个家伙。”
红发如焰，转瞬远去。看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修雅摇了摇头。她挣扎着把长衣穿到身上，包裹住自己动人的身体。然后看着两个昏迷的男人，摇头不语。
街道不断退往身后，尼古拉斯包裹在一团光辉中飞速前进。眼看目的地将到，他突然停下。一道巨大的身影打左侧撞了出来，显然扑了个空，不得不悬浮在半空，让尼古拉斯看清这是头如同长着双翼的巨狮。
“奇怪的生命。”尼古拉斯小声说。
这异兽自然是吉鲁坦，他已经看过尼古拉斯和修雅的战斗，很清楚自己和这个男人之间的差距。但尼古拉斯所去的方向，却让他不得不现身阻拦。
“走开，我对你们异族没兴趣。”
吉鲁坦以咆哮回敬，双爪扬起，拉出十来道交错的电弧。这些电弧锋利无比，掠过空气，当即留下一阵灼热之感。可它们破空而去，却只是徒然地切爆远处一栋楼房的屋顶。尼古拉斯已经不知所踪，吉鲁坦没来得及重新锁定对方的位置，一束光已经从他胸前穿过。
接着和修雅一样，从巨兽的脖子处浮现一圈光晕，有十字状的光片伸展开来后。光片闪烁、爆炸，高温火流上下喷发。火焰的热能倾泄一空后?空后，一个小小的身影从余焰中摔了下来。恢复成人型的少年，全身通红，直接被爆炸震晕了过去。
这小小的插曲过后，尼古拉斯继续赶路。片刻后已经进入第二区。所谓的第二区，既是曙光城的二次扩建城区，以一区为中心而拓展的二期城区，建筑已具雏形，相信很快就可以投入使用。二区一旦可以使用，曙光城的人居数量将得到大大的扩容。
有六条主干道从一区呈放射状连接着二区，再借由经过严整规划的环状公路，将二区细分成若干区域。
尼古拉斯落在其中一条主干道，道路旁边有简易的路牌，上面是一朵黑色玫瑰的图案，并写着这条主干道的名字——黑玫瑰大道！
显然，这条公路是以黑玫瑰家族命名，由此来肯定这个家族还有碧昂丽丝所做出的贡献。
道路的尽头，是碧昂丽丝的住处。一幢四层楼高的建筑，拥有花园及前庭，用高墙将它们和街道分隔开来，一扇装饰着玫瑰花图案的镂空铁门则正对着大道。
尼古拉斯朝前面走去，紧闭的铁门突然自动往两边打开。先知笑了笑，身影一闪，再出现时已经站在大门中。前庭有条平整的行车道连接着外头的公路，车道的两边铺着绿意葱葱的草地，这难得的植被让尼古拉斯感到惊讶。在他的感知里，可以感觉得到这些是真正人工培植的草皮，它们没有任何异变的特征，唯一的作用就是美化环境。
若是旧时代，在自己的庭院里铺设这样的草皮倒不足为怪。但在现在这个年代，要人工培植出没有异变的植物，需要的不仅仅是技术，还得有合适的环境。这时尼古拉斯才注意到，似乎在曙光城里，空气的辐射稀薄得几可忽略不计。
这让他想起刚才经过曙光城一区的时候，在城市中心看到的那如同金字塔般的建筑。那建筑的顶端还飘浮着一个光球，光球不时朝四周喷涌出能量的波纹。尼古拉斯本以为这建筑的作用是在战争的时候启动某种防御力场来保护城市，现在从曙光城的环境来看，那东西恐怕还是某种净化环境的技术产物。
为数众多的高阶，其中甚至还有一名十阶。现在则是净化环境的新技术，这城市果然不简单啊。尼古拉斯想。
这时房子大门打开，碧昂丽丝从门中走出来，在她身后则是莫妮和管家卡西里奥。老管家在碧昂丽丝耳边小声说：“小姐，这个男人很危险，你还是留在房子里吧。”
碧昂丽丝却道：“既然他这么危险的话，那么是否留在房子里区别并不大，不是吗？”
卡西里奥微微一笑，不再劝阻。
“碧昂丽丝小姐？”
看到碧昂丽丝走下台阶，绕过前面的喷泉，尼古拉斯一语叫破她的身份。碧昂丽丝微笑道：“你知道我？”
“当然，因为你是我此行的目标。女士，我是来杀你的。”
“哦？”碧昂丽丝指着自己说：“您看，我是一名能力者吗？”
“不是，你只是普通人。充其量，也不过注射了强化基因的药剂，用来对抗外界的恶劣环境。以黑玫瑰家族的势力而言，身为家主的你，弄到这样一支药剂并不难。”尼古拉斯淡淡道。
“如你所见，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所以我想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要让你这样的强者对我动手？”
“因为你是零的女人。”
“零……”碧昂丽丝微微挺起胸口说：“这么说的话，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你们惧怕零，不敢对他下手。所以专挑他不在的时候，才敢对他的女人出手？”
“你能说会道。”尼古拉斯耸耸肩膀，说：“事实上我倒是更愿意零在这里，那么可以一劳永逸地除去他。现在，既然他不在，自然要对他身边最亲密的人出手。但凡能够让他痛苦的，我都乐意去做。包括杀光你们，还有毁掉这个城市。”
“我承认，你们这个城市让我看到了威胁。据我所知，它发展的时间不超过一年吧？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发展到这样的规模。拥有如此多的高阶，以及将环境净化到接近旧时代质量的技术。这一切都让人惊讶，甚至害怕。”尼古拉斯说：“如果再给你们几年的时间，说不定中洲大陆就不只是英灵殿和黑暗议会两大巨头，还得再加上你们。这样的话，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说完，先知拍了拍手说：“好了，你拖延时间的目的也达到了。既然你们人都到齐了，那就不妨一起上，也省得我麻烦。”
冷哼声在他身后响起，破空声劈里啪啦地响了起来，艾丽丝和伊娃先后出现在尼古拉斯的后头。两个女人一左一右，大有包围之势。
碧昂丽丝这才退向后方，莫妮和卡西里奥则越过了她，和艾丽丝两人把尼古拉斯包围了起来。
这四人没一个好惹，卡西里奥尽管一直没有显露其实力。可就连当年的零，也是在他那里才获悉微妙控制和领域这样的事，当知这老管家也并不简单。
卡西里奥沉声道：“别在这里动手，会波及小姐的。”
尼古拉斯微笑道：“我倒是觉得这里不错。”
“这样的话，我只能请你出去，用比较粗暴的方式。”卡西里奥解开身上礼服的扣子、脱下，将之朝尼古拉斯抛去。
尼古拉斯闷哼一声，头一侧，礼服便从他脸边擦过。然而眼前一花，卡西里奥闪到他的跟前，一张布满老茧的手掌按在先知的脸上。
“找……”
尼古拉斯话音未落，腹部已经中了一记重拳，将他没说完的话生生轰回肚子里去。卡西里奥淡淡一笑，脚尖点地，抓着尼古拉斯笔直地冲出了大门，一路远去！
伊娃此刻的表情就像见鬼似的，她捉了捉自己那头火红的头发道：“这老头原来这么厉害？”
这头卡西里奥前脚刚走，后面艾丽丝和莫妮都一言不发地掠了出去。伊娃跺了跺脚，哼道：“两个臭丫头，还真当老娘是透明的！”
看着伊娃也跟着风风火火地离开，碧昂丽丝心中的不安却有增无减。这是她认识卡西里奥以来，第一次见到这老管家出手，然而那远去的身影，却总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就仿佛，这个保护着自己一路走来的老人再也不会回来了一般。
不知不觉中，眼角一湿，有什么东西从眼睛里涌了出来。可碧昂丽丝却犹若未觉，站在台阶之上，遥遥看着围墙之外的街道。
那里，一栋三层来高的楼房突然炸开。尘烟狂舞，碎砾四溅，有谁在大吼，正渲泄着满腔战意。
第812章 家园
已经不知道撞破了多少道墙壁，尼古拉斯终于停了下来。他双脚锯地，稳稳抵住卡西里奥的冲势。在老管家手掌中的那张脸，眼中的慵懒一扫而光，化成凌厉的视线学深深扎进卡西里奥的双眼中。尼古拉斯的双眼似是喷出两道细细的银色光焰般，灼得卡西里奥眼睛痛得泪水直流。
“这样对待客人实在太没礼貌了……把你的手，拿开！”尼古拉斯一声轻喝，身后十字状光芒暴涨，生出一股无形巨力将卡西里奥的铁掌弹开。
十字光芒呼啸冲天，将这栋刚完工还没来得及启用的楼房撑爆。在耀眼的光辉里，尼古拉斯如同天神般在光柱中升上半空，并最终停在那光之十字的中心点。
远在一区14街的修雅，本来在闭目休息。感受到尼古拉斯那张扬的气息，又睁开了眼睛。黑夜上不难看到，那十字光辉又再次启动，显然尼古拉斯又激活了那无形，甚至没有任何气息外泄的圣律傀儡。修雅看了看旁边两个昏迷的男人，无奈摇头。
尼古拉斯那所谓的领域，真正的身份应该就是那只圣律傀儡。那东西就像是自律型兵器，由尼古拉斯为其提供能量，它则负责保护尼古拉斯以及攻击对手。傀儡是无形的，然而在十字光辉里的尼古拉斯则耀眼得过份，这像某种生命的伪装。那十字的光辉只是为了吸引对手的注意力，可真正的杀着却来自那看不见的傀儡。
修雅想通知莫妮她们，可恨现在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这是使用了领域特殊形态的后遗症，当然，被尼古拉斯重创也是另一个重要的原因。
耳中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两辆越野车上载着士兵来到修雅的旁边。其中一辆车上跳下来个男人，修雅认得他是之前向布郎汇报的小队长阿蒙。阿蒙麻利地让其它士兵把昏迷的布朗和金抬上了汽车，然后蹲下身对修雅道：“小姐，你还走得动吗？”
“暂时动不了。喂，能把我带去第二区吗？”
阿蒙看向那第二区方向竖立在街道上的光之十字，咬了咬牙说：“我送你过去。”
他抱去修雅，将之放到越野车的后座，然后跳上了驾驶位，让其它的士兵下车并说道：“去通知其它人，在黑玫瑰大道附近集中。必要的时候，我们将发动进攻！”
士兵应命去了，阿蒙才踩尽油门，朝第二区黑玫瑰大道的方向开去。修雅在座位上虚弱地说：“你们这是在找死，那个人和你们的差距太大了。”
“我们知道。”阿蒙勉强地笑了笑，说：“其实我也很害怕，可是……这里是我们的家，保护自己的家园，是每个男人的责任！”
“家吗……”修雅不再说话，闭上眼睛，争取在到达时恢复一点体力。
黑玫瑰大道上??道上，竖立着巨大的光之十字。尼古拉斯位于十字的中心点，隐形、且没有气息外泄的圣律傀儡已经重新激活。一只看不见的手正护着尼古拉斯的前方，先知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卡西里奥从楼房的废墟里钻了出来，另外三个女人则前后不一地来到街道上。
“真是何苦呢，你们这些罪人，只要乖乖接受制裁就好了，又何必在死前再多受些折磨。”尼古拉斯淡淡道。
卡西里奥脱掉衬衣，露出一身不输给年轻人的肌肉。胸口上在一个x型的巨大伤疤，让老管家看上去更加威猛。他活动着手臂和头部，全身响起劈里啪啦的震爆声。似乎活动开筋骨后，卡西里奥道：“因为我们不是羔羊，所以总要挣扎一番。”
“这是徒劳的，我们之间的差距无法逾越。到头来，你所能够收获的只有绝望。”
“如果不做点什么，那才叫人绝望呢！”卡西里奥开始奔跑起来，一脚踩下，脚下的皮鞋立刻炸开。脚掌直接陷进地面，再拔出来带起一道石浪。
稍微助跑之后，卡西里奥跳了起来。他跳得很高，直有十米，可距离碰到尼古拉斯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眼看就要落下，脚下突然多了块坚冰，那是艾丽丝的杰作。卡西里奥也不客气，踩在冰上借力再弹起，冰石粉碎。就这样，每隔五米，艾丽丝就会制造出一块冰石以供卡西里奥借力。
沿着这道冰梯，老管家转眼跳到尼古拉斯的眼前，然后继续往上一跳，来到先知的上方。再一声咆哮，合身扑下。双拳抱紧、挥出，空气里立刻响起沉闷暴响。圈圈半透明的波纹扩散，竟然引得地面以及建筑也微微颤动起来。
双拳砸下！
眼看就要砸中尼古拉斯的脸，可毫无悬念地被圣律傀儡拦截。铁拳砸在傀儡的无形巨掌上，从拳锋处爆出几道转折的电火，响起霹雳般的声音。如此重击，甚至让圣律傀儡也轻轻晃动了下，尼古拉斯不由露出讶色。
可卡西里奥比他更惊讶，一拳无功，身形堕下。老管家又踢出一腿，尽管脚尖拉出一道呼啸的风压，可比之刚才的蓄力双拳却差得远。踢在傀儡的手掌上，傀儡连晃都没晃一下。
落回地面，卡西里奥皱眉：“那是什么东西？”
“没空给你解释，也懒得继续跟你们纠缠。就在这里把你们悉数制裁吧……”尼古拉斯朝地面众人伸出手，手指略微上扬，指尖所向，正是碧昂丽丝的公府：“制裁他们，大天使之剑！”
于是尼古拉斯的身前突然有十字状的光芒亮起，散逸着浓郁的能量气息。光芒先自左右两边伸展，最后中心处强光闪烁，一股灼热、耀眼的光束洪流如同绝堤之水倾泄而来。空气中响起轰隆的破空之声，从高空看下去，就像尼古拉斯身前伸出一把巨大的十字光剑。光剑的剑尖，直指地上众人，以及大道尽头的公府！
“啊啊啊啊……”卡西里奥大吼，不退反进，朝着流滚而来的能量洪流扑了上去。
他双手上前，全身骨节啪啪作响，整个人顿时涨大了一圈。那布满根根暴起血管的双手往洪流压去，手掌一按进能量洪流里立刻滋滋作响，皮肤和血肉飞快被消融着。卡西里奥再吼一声，双脚深深扎进地面，却仍给洪流推得不断滑退。但滑出十米，洪流便给挡住。
“真是难以想像。”尼古拉斯露出讶然之色：“以区区九阶之力，竟然能够挡下我的攻击……不过，那也只是垂死挣扎罢了，咦？”
尼古拉斯突然发现，那如同天河倒悬般的能量洪流，突然开始收缩起来。感觉就像被什么东西吸收了般，洪流不断缩小，从奔腾的大江化成流淌的溪河，最后全部能量一滴不剩地消失在空气中。先知看向了卡西里奥，老管家一双手臂的前半截已经成了焦碳，然而他全身却像会发光似的。有能量的光焰从皮肤底下透出散逸，但这些能量似乎不属于他所有，有时不安分地逸出一小团，既在空气里炸成一团小小的能量涡旋。
“让你失望了，刚巧，我的能力是能量吸收。所以这种性质的攻击，对我是没用的。”卡西里奥说道。
“没用？”尼古拉斯摇头道：“你以为十一阶的力量是那么容易吃得下吗？看看你，别说再吸收我第二次攻击。就连维持能量的稳定都已经很困难了吧，现在的你，就像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你，已经不能再战斗了！”
莫妮轻拍剑柄，说：“没关系，卡西里奥先生，就请你到一边休息吧。”
艾丽丝和伊娃虽没有表态，可从她们升腾而起的气息和威势，却已经用行动代替了语言。
“不！”卡西里奥说：“请你们退后，小姐们。”
莫妮睁大了眼睛：“您想作什么？”
“老夫已经完了……”卡西里奥从嘴里咳出一口鲜血，然后嘴再张，竟从嘴中直接喷出一口能量光焰。他苦笑道：“这家伙说得没错，十一阶的力量不是那么容易吃得下的。老夫勉强吸收了他的攻击，但体内器官已经快给烧成灰了。哪怕他不出手，再过几分钟我也会没命。还不如趁现在，送给他最后一份礼物好了。”
“莫妮小姐，替我向碧丝说声对不起。卡西里奥无法再守护她了……”
老管家转过身，又朝尼古拉斯跑去，并吼道：“艾丽丝小姐，请助老夫跑完这最后一程！”
艾丽丝身体轻颤，却仍点了点头。
助跑、跳起。跃上十米高空，冰石无声浮现，卡西里奥借力弹起。就像上次一般，连接几个跳跃，已经来到尼古拉斯的身前。卡西里奥一脸肃然道：“这是我们的家，是小姐和她心爱的人所重视的地方。老夫绝不允许你破坏他们的希望，哪怕，赔上这条性命！”
“你叫什么？”
“卡西里奥。”
“我知道了，直到死亡降临之前，我都不会忘记这个名字。”尼古拉斯说：“那么，就请你先走一步吧。”
又有十字光芒在虚空亮起，卡西里奥忘情大吼，将双臂深深扎进那十字光芒的正中心，接着身体透射出无法目视的强光。卡西里奥的身体如同老树般迅速枯萎，皮肤变得灰白暗淡，接着片片裂开，飘起。从飞起的皮肤碎片下，弹射出道道浓郁的能量光焰。
在这短短的一瞬，卡西里奥的身体已经无机化。那体内，只剩下一团先将暴发的能量。
眼泪滑下，碧昂丽丝无力地坐到了地上，耳中那吼声仍在飘荡时。碧昂丽丝的眼中，城市的半空突然有强光一闪，然后整个世界变得白茫茫的一片！
第813章 唤醒凶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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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
前往第二区的公路上，阿蒙朝远处的夜空那去。那里有白光一闪，接着光芒迅速膨胀，转瞬间已经占据了整个天幕。跟着什么东西轰隆隆地响了起来，在双眼被强光淹没之前，越野车如同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掀起，阿蒙和修雅连人带车翻滚了起来。
然后是诡异的安静，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见。就在这种感觉快要让阿蒙发疯时，渐渐的，他感觉到痛，接着额头上有什么东西粘乎乎地流下来，最后则是充斥着整个耳际的震天爆炸声，以及一团渐渐缩小的炽热火球！五感的恢复，让阿蒙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越野车侧翻在边，原来刚才被爆炸的冲击波掀出了车体。
修雅在阿蒙身后的不远处，正靠在墙边。她直直地看向阿蒙前面的夜空，队长回过头，看向天幕上那团上下火焰正滚滚翻涌着的火球。
一圈圈焰环荡开，将周围空间的物质燃烧一空后，火球才化成了火柱，连接着这天这地。
修雅过了片刻，才露出苦笑：“看来有谁已经死了，不会是你吧，小莫妮？”
莫妮用手抬着眼睛，努力睁开眼睛。但眼中所见，皆是一片火海。在刚才的爆炸里，她抽剑挥砍，硬是从爆炸的火流中斩出一片真空区域。伊娃知机闪到她身后，不费半分力气。至于艾丽丝，则在莫妮后又张起了一道冰霜之墙，隔绝了火焰对市长公府的冲击。
如今冰霜之墙已经尽数溶解，和火流的对冲形成了升腾的水蒸汽，让这段大道附近的区域白蒙蒙的一片。只是水汽很快被高温所驱散，那连绵天地的火柱也渐次消失，最终形成一股黑红色的浓烟滚滚而上。吸收了尼古拉斯的攻击后所形成的爆炸，让黑玫瑰大道近半的周边建筑变成了废墟。地面仍残留着爆炸过后的余焰，一股焦味在空气中弥漫着。
“喂，那家伙好像还没死啊……”伊娃声音苦涩地说道。
莫妮和艾丽丝也感觉到，尽管气息比之前微弱了些，但尼古拉斯的威势仍在。果然，在浓烟渐散的时候，那十字型的光辉仍在原来的位置上，只是光芒比爆炸前要暗淡了不少。尼古拉斯正轻轻发抖着，他左边泰半身体焦黑一片，甚至连脸上，也有小半边脸孔皮肤已经被烧成了焦碳。头发、眉毛、胡子给烧焦，先知已经没有原先的风度。
尼古拉斯不由苦笑，若仅是卡西里奥本身的力量，根本没资格伤害到他。但那个老人的能量吸收，等于将尼古拉斯的攻击返还给自身。在几如同阶强者的舍身一击下，若非圣律傀儡的保护，现在尼古拉斯怕早已跟卡西里奥同归于尽了。
圣律傀儡?傀儡的一条手臂连同小半边胸口已经给炸没，不过这东西是尼古拉斯的领域，它并非生物，也非有机体。而是能量体，只要尼古拉斯没死，能量继而得到补充的话，就能够恢复原状。只是受到如此强烈的爆炸冲击，圣律傀儡似乎一时并未恢复机能，就连隐形的状态也无法保持，而是呈现在尼古拉斯的身后。
于是莫妮等人看清在先知背后的大家伙，圣律傀儡的模样就像穿着盔甲的重装骑士，脑袋被有十字开口的头盔包裹着，左手已经荡然无左，右手手臂的前端则是一门方型重炮。自腰身以下则是散逸的光，这些光来自于尼古拉斯背后的十字光辉。
看到重创的尼古拉斯和圣律傀儡，莫妮一言不好，拖剑奔行。伊娃和艾丽丝也俯冲了过去，她们很清楚，卡西里奥的牺牲才换来了这样的机会，如果不趁尼古拉斯重伤时取其性命，一旦被他逃走再卷土重来，几乎没人可以抵挡得了这个高阶强者。
尼古拉斯闷哼一声，伸手朝三个女人一指道：“主说，亵渎者必受重惩；异端之人，赐于尔等自裁之刑！”
当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从圣律傀儡那头盔的十字开口中喷出一道同样形态的光波，十字光波瞬间扩展，将整个街道都纳入其中，莫妮三人瞬间受到波及。但这奇异的光波似乎没有任何杀伤力，至少莫妮本人没感觉到任何不妥，她依旧发力奔行，再跳上建筑，最终朝尼古拉斯扑去。
死亡突击在她手里化成一道夺命的寒光，眼看着向尼古拉斯削去，但突然间，莫妮发现自己手腕不受控制。竟然手腕一翻，长剑朝自己脖子处削来，她不及细想，只能以左手挥挡。锋利的剑锋立刻斩在她手臂上，皮开肉裂，但总算给挡了下来。可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却让莫妮失去平衡往街道掉了下去。
摔在废墟里，莫妮挣扎着爬起来，看到艾丽丝自己倒持冰枪，捅进自己的胸口；伊娃则以手为刀，扎进自己的小腹。三人都在刚才突然身体不听使唤，用各自的手段自杀。相比之下，莫妮的反应算是最快的，受的伤也最轻。至于艾丽丝和伊娃两人，则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无力地倒到地上。
怎么会这样？
莫妮头脑中一片空白，然后闪过刚才那十字波纹的画面。难道是那个东西？
尼古拉斯见莫妮没死，皱了皱眉头，又朝她一指道：“自裁！”
从圣律傀儡的头盔里再次喷出一道十字波纹，莫妮身影闪烁。她的速度已经极快，可这波纹的覆盖面积几乎把整条街道纳入其中，莫妮再快，也快不过波纹的行进。于是身体再次受到影响，右手横剑就要往脖子抹去。莫妮咬牙，用还听使唤的左手一拳砸在自己的右肩。
肩头骨骼立刻粉碎，右手也无力垂下。咣当一声，死亡突击掉到了地上。
“看不出来，你相当果断啊。不过下次，你还能怎么办，你可只剩下一条手臂了。”尼古拉斯提醒道。
莫妮看了看身后的两人，再看向市长公府，她突然笑了：“没有下次了，因为等下，我会立刻杀了你。”
“就凭你？”尼古拉斯显然不相信，身后的圣律傀儡得到能量的补充已经开始复原。原先给炸掉了胸口已经重新恢复原状，缺失的左臂也在无数光芒的编织之下开始重构。
当圣律傀儡恢复过来，尼古拉斯相信没有什么攻击能够伤害到自己。何况，对于莫妮他只要再使用一次“预言”既可。因为他实在想不出，一名最多九阶的少女凭什么来伤害他。哪怕莫妮用自爆的方式，尼古拉斯也全然不惧。
用脚尖挑起死亡突击，莫妮用左手捉住。她看向夜空，眼神柔和。
零，本来想等你回来的。但现在，恐怕无法实现这个愿望了。不过你放心，不管是曙光城还是碧昂丽丝，我都会保护他们的。哪怕，我会变成一只野兽！
低下头，眼神已经变得凌厉决然。莫妮将长剑的剑柄举起，用牙咬往，然后手一旋，剑柄原来是可以活动的。打开之后的剑柄，里面是中空的，有什么东西在深处闪烁着微光。莫妮将长剑举高，把剑柄中的东西往自己张开的小嘴中倒下，一片指甲般大小的黑色晶片落到莫妮的嘴里。
黑色晶甲一落到嘴中，立刻化开，变成液体顺着食道进入莫妮的体内。莫妮只觉得全身的体温开始升高，心脏的跳动也变得剧烈起来。她大口喘息着，瞳孔正随着心跳重复着扩张和收缩的剧烈动作。在莫妮的皮肤下，在黑色的纹路时隐时现。它们不断蔓延，仿佛某种奇异的纹身。
然而当这些黑色纹路出现后，莫妮的身上出现了一股并不强大，但十分压抑的气息。就像一头被囚禁的野兽撕开了牢房的一角，对着外界发出了属于自己的咆哮。那气息深沉、疯狂，渴望着鲜血及破坏。
位于一区某处的吉鲁坦，手指动了动，艰难地睁开了双眼。他看向了黑玫瑰大道的方向，咬牙道：“笨蛋，不是说过了那东西不能用。为什么一定要激活它，该死，你难道不知道。一旦激活，就再也回不去了吗！”
小小的少年挣扎着爬起来，他身体一动，已经结痂的皮肤又再次裂开，从伤口中流出了血水。可吉鲁坦仍然朝黑玫瑰大道走去，如果再不去的话，他怕以后再也见不到莫妮了。
“这丫头搞什么？”尼古拉斯摇了摇头，又对莫妮发出了“自裁”之声，他可没大方到等敌人蓄足战力才发动攻击。
只是这次圣律傀儡的十字波纹尽管覆盖到莫妮，莫妮却丝毫不为所动。尼古拉斯终于变色，又连连发动他那所谓的“预言术”，然而令修雅这十阶强者也栽了跟斗的预言，在莫妮身上却彻底不起作用，先知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状况。
“啊！”莫妮放声大叫，她突然扬起头，就连那张小脸上，如今也爬满了黑色的纹路。如同电子回路般的奇怪纹路已经布满莫妮的全身，在她的胸口处，有一颗菱形晶石浮起。晶石是深沉的黑色，尼古拉斯以为那是空能石，可莫妮身上就浮起这么一颗晶石，便再没其它同样的物质出现。这可就有点奇怪了，能力者晋级十阶后，可以从空间汲取能量。而作为能量节点及储备作用的空能石，至少会有四颗，这是晶石枢阵的最低要求。
从来没有听说过只出现一颗空能石的十阶强者，何况莫妮身上的能量气息并未突破至十阶。便在这时，莫妮的额头处突然冒出一点黑光，然后一根纯由黑色能量所构成的角状物从她眉心刺了出来。当这根能量独角出现时，莫妮的双眼尽化墨色，眼珠则完全转成了用腥红色，在眼球的边缘处出现了一圈黑色的符号。
仅是这双眼睛，让莫妮看上去和那些被称为无序者的怪物有些类似。阿斯摩的人造魔兵，其蓝本就来自于这种被普罗休斯所创造，尔后又放弃的第一代异变生命。所以对于无序者，尼古拉斯又如何不清楚。
看到和无序者有些类似的莫妮，先知一脸讶色：“难道这丫头也是无序者？”
第814章 王者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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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如野兽受伤时的咆哮在黑玫瑰大道上响起，已经来到一区边缘的吉鲁坦听到了这个叫声，想加快脚步，无奈伤得太重身体根本支撑不过来。反而因为心急而摔了跤，少年咬牙，又爬了起来。
“你……究竟是什么？”尼古拉斯已经忘记使用他那所谓的预言术，甚至忘记让圣律傀儡攻击。在他的眼前，莫妮似乎已经完成了转变，由人到野兽的转变。
除了最初从额头间伸出的能量长角外，在她的肩头两边、膝盖和手肘部位同样伸出这样漆黑的能量长角。而脖子以后，沿着椎骨的位置，则排出一排密密麻麻的能量尖刺。甚至手指的指甲也化成了漆黑的能量甲片，再加上那身怪异的黑色纹路与腥红双眼。当脑后的及腰银发无风狂舞，莫妮就像一头站立的人型凶兽，浑身散发着凶厉的气息。
她摇了摇头，像是要努力保持身为人那一面的理智，于是左边的瞳孔，那眼中的红光淡了些，反映着尼古拉斯的身影。莫妮张嘴朝先知发出一声咆哮，少女的双唇间，竟然冒出了一排利齿！
握紧了死亡突击，所有的能量独角与尖刺同时亮起。莫妮脚掌一压地面，地面噼里啪啦地碎开，少女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一步十米，莫妮朝尼古拉斯迅速拉近。先知这时才反应过来，身后的圣律傀儡举起右手的重炮，炮口才对准莫妮。少女一个闪烁已经不知所踪，再出现时整个人像壁虎似的贴在左边楼房的外墙上，跟着手脚用力压下，楼体外墙向内轰塌，莫妮则借力向尼古拉斯扑来。
“好快！”尼古拉斯惊呼，同时，圣律傀儡炮口再转，这次对准了莫妮扑来的方向。
炮口中有十字型的光芒亮起，然而里面浓郁的能量气息还没来得及显露时。莫妮像一头轻灵的豹子般落在炮身上，双脚用力一踩，便压得炮身向下沉去。轰隆一身，大天使之剑再次出击，然而这次能量洪流却斜冲进地面，再拉上来，将左侧数排楼房轰穿，最终在几个街道外轰起一团白色的火球。
火光里，莫妮已经从炮身上跳往尼古拉斯。那腥红的双眼中，尼古拉斯可以看到自己露出惊慌的表情。他突然想，原来自己竟然会了一个连十阶也称不上的丫头感到害怕？
这个想法刚升起，胸前一凉。莫妮已经横剑斩过，在他胸口拉出一片血浪，同时将胸前那颗较大的空能石直接斩爆！
“该死！”
尼古拉斯大吼，一张脸已经扭曲变形。圣律傀儡的右手飞速重构，只构建出手臂的雏形，还没来得及加装铠甲时。在尼古拉斯的?斯的意志支配下，已经一拳砸在莫妮身上。
少女整个人斜飞了下去，撞进街道楼房的废墟里。
尼古拉斯大口喘气，胸前空能石的破碎，大量的能量从正这个缺口散逸，十一阶的晶石枢阵出现在破损，先知的气息正在消退。他叹了口气，身后圣律傀儡散成能量粒子收缩进其背后的十字光芒里。十字光芒再收，缩小至尼古拉斯的背后。先知朝地面看了眼，闷哼一声，掉头飞掠。转瞬间，已经化成一道流光远去。
而这时，废墟碎石喷起，莫妮从里面站了起来，她一条右臂扭曲变形，却是刚才挡了圣律傀儡一击之故。可身上的凶厉气息有增无减，莫妮张嘴尖啸，在脸颊的两边，自那些黑色纹路中渐渐有鳞片浮起。她似乎还残留了一点理智，突然伸手按住胸口的菱形晶石，接着发出阵阵咆哮并用力拉起。
晶石如同长在她身上般，当莫妮将之扯起时，带得皮肤也给拉了起来。可莫妮并不准备罢手，她最后用力一扯，连同胸前大片皮肤把晶石扯了出来。借着附近的余焰，可以看到晶石的背后却飘浮着好几根如同触手般的东西，这些触手正拼命蠕动着，仿佛想回到莫妮的体内去。
莫妮把晶石用力往远处一丢，晶石离体，她的眼睛便渐渐恢复正常。这时晶石落到地上，那底部的触足如蛛爬动，飞快朝莫妮爬来。来到少女脚下时，数足一顿，高高跃起。少女脚尖挑起了死亡突击，左手握住，狠狠斩下，将晶石一分为二。
当晶石爆碎时，仿佛可以从里面听到有什么东西尖叫了一声。
斩爆了晶石后，莫妮身上的黑色纹路渐渐消退，那些能量长角和尖刺也一一爆碎。可浑身欲血的少女眼睛一闭，就这么直直地摔倒在了废墟之上，失去意识。
片刻之后，伊娃把她抱了起来，看着战斗过后已成废墟的黑玫瑰大道，伊娃只余苦笑。
这世间，最强大的不是高阶的力量，也不是排山倒海，轰爆山丘的能力。而是时间，时间总是以自己固有的节奏滚滚向前，它不会为了某事某物而停留。哪怕是星球意志，也丝毫无法影响到时间的流逝。所以黑夜会过去，白天已到来。
一区的14街和二区的黑玫瑰大道上，有士兵以及工人正在清理废墟的碎砾。昨晚的袭击，尼古拉斯几乎只对能力者出手，再加上军队士兵的自我克制，因此破坏虽著，死的人却不多。除了凯旋门大桥哨岗的两名值勤士兵外，也就卡西里奥战死。
但曙光城的高阶战力则全部挂彩，布朗和金倒是没有大碍，两人都是给打晕过去，也就小伤小痛。醒来后又活蹦乱跳，布朗却指挥现场的清理工作，金则留在市长公府里。修雅、伊娃和艾丽丝都身受重伤，不过伊娃有神之血的缘故，恢复力却是三女中最高的。
艾丽丝被自己的冰枪在胸口捅出一个伤口，幸好没有伤及要害，但贯穿性的伤口放在哪个能力者身上都是重伤，何况艾丽丝并非以恢复见长的能力者。至于修雅也够呛，要不是艾丽丝及时封闭了她的伤口，第一骑士早因为失血过多死掉了。
现在两个女人都脸色苍白，连说一句话的力气也欠奉。
可更严重的却是莫妮。
莫妮身体上的伤倒在其次，就算她那条变形的手臂，在如今的医疗条件而言要恢复并不困难。何况能力者本身也有很强的恢复力，哪怕再怎么不擅长恢复的能力者，他们的身体自愈能力也是普通人望尘莫及的。
莫妮的问题来自于基因层面的损害，这种损害是几乎是无法逆转的，替她做完详细检查后的维克多也束手无策。莫妮的体内多了另一种细胞，它有些像维克多早年在莉亚身上见过的无序者。和无序者的细胞一样充满了侵略性，但它们并没有破坏莫妮的细胞，而是在入侵之后，留下一段基因编码后便自行消失。
可这么一来，莫妮几乎是在从基因层面进行转变。谁也不知道当转变完成，莫妮会变成什么，兴许就变成了昨晚那样的野兽。
莫妮现在昏迷不醒，体温高得惊人。维克多已经想尽办法要阻止那种外来细胞的侵袭，但收效甚微。莫妮的事，让市长公府里气氛压抑，就连一向精力充沛的碧昂丽丝也失去了工作的兴致。就在昨晚，她永远失去了卡西里奥。而现在，似乎又有另一个要离开。
尽管不是死亡，却从此形同陌路，想想也叫人难过。
在这沉闷的一天先将结束之时，在黄昏的天光里，凯旋门哨岗的士兵发现远处的坡道上开下来好几辆汽车。经过昨天的事情后，哨岗直接增加了一支小队的兵力。在大桥入口处的地面构建了一个街垒，那挺高射机枪可不是摆设。当远处的车队开下坡道时，火力手已经将机枪对准了来车的方向。
两名士兵快步上前，对着来车的方向打下停止通行的手势。最终汽车在距离哨岗还有百来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对方没有起冲突的意思，多少让士兵松了口气。
这是几辆越野车，在后面还有一辆运输卡车。运输卡车里有什么士兵看不到，但越野车上的人个个看起来都不是普通人，他们却是可以感觉得到的。在当先一辆汽车上，有人跳了下来。是个年轻的男子，黑色的碎发在山风中轻轻飞扬着，英俊的脸孔上，一双金黄的瞳孔写满了威严。唇间挂着淡淡的笑意，冲淡了那双眼睛给人的压力，男子走了过来道：“布朗在哪里？”
“你找我们长官？”其中一个士兵说：“先生，请出示你的身份。或许，我们长官才有兴趣见你。不过现在很难说，因为他现在很忙。”
男子点头说：“那就请你转告他，就说零回来了。”
“好的，麻烦你稍等。”士兵快步跑回了哨岗。
男子走回汽车，车上一个笑嘻嘻的男人说：“头，看来你现在的名字还没布朗那大块头响亮。”
零淡淡一笑，道：“毕竟我们离开了快一年，他们不认识我很正常。”
说话的正是枫，坐在旁边的莉亚站起来，看着大桥后那远处的城市：“但碧丝姐姐看上去很能干啊，现在城市的规模快赶上西大陆的磐石城了吧？”
“她一向很能干。”零微笑。
这时，之前那责令零停车的士兵匆忙跑了回来。他慌张地朝零敬礼，并道：“很抱歉，零大人！我刚加入城防军不久，并不知道您的身份！布朗长官现在已经赶来，请您跟我来。”
士兵朝后头猛打手势，哨岗的拦木抬了起来，向零打开了通道。零跳上车，对枫道：“走吧，我们回家了。”
在曙光城这正值危难之时，零终于回到了这个城市。
第815章 传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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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城第一件事我要马上洗个澡，然后找布朗那老小子到酒吧泡一泡。”
“我要好好睡一觉。”
“要是有练习场就好了，那我和夜琉可以好好玩玩。”
“你们这些家伙真呱吵啊！”
驾着车朝曙光城开去，一路上枫等人七嘴八舌地说开了话。零微笑不语，曙光城是真正意义上属于他，也是属于大家的第一个城市。对于零也好，枫这些人也罢，这座城市给予他们的归属感之大，是以前呆过的那些城市所无法比较的。哪怕是阿斯加特，他们也不会这样的感情。
那是家园的感觉。
这里的一砖一土，都是大家打拼回来的，蕴含着所有人的血汗和感情在里面，自然不是其它城市可比。
开过了凯旋门大桥，沿着连接着城市和大桥之间的公路，汽车经过了当日西征时那个迎战异族的小镇。如今小镇废墟已经被清理掉，公路的两边是开阔的荒野。可以看到一些低矮的灌木出现在路的两边，这些灌木丛沿着公路两侧排列，似乎是人工播种的植物。
在距离城市不远处的一片荒野上，零看到了金的那个农业基地。这里的土壤在金的改良下，已经可以种植一些生命力顽强的劳作物。有三五工人正用器械在翻着泥土，另外一些则将种子洒进土壤中。在基地后面是个温室，里面可以看到成功培植起来的示范性稻田。
这在旧时代是再常见不过的画面，可在这个时代，看到这些生长在地表的稻田时。汽车上包括零在内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都很清楚，这些稻田便象征着希望。
已经来到曙光城的大门前，城外是一片错落有致的防御阵地，高耸的围墙和金属大门则将城市及荒野隔绝开来。只是大门上一片乌黑，像是被高温火焰燃烧过留下的痕迹，看得零眼神一寒。当大门打开，则是当日被尼古拉斯侵入的第14街。
在尼古拉斯和修雅的战斗之后，14街已经变成了废墟。街道目前已经完成清理，但两边破损的建筑却仍遗留下战后的痕迹。有士兵和工人正以器械和人力将碎砾清理出来，再运上卡车送走。看到这番情景，车队停了下来。零仍坐在驾驶位上，其它人则纷纷站了起来。
枫讶然道：“这是怎么回事？”
街道的前方，有辆越野车开了过来。汽车在前方停下，布朗从车上跳了下来，哈哈大笑朝这边迎来。零打开车门，在街上被这大汉用力抱在一起。放开零，布朗感叹道：“你回来了就好，头。”
“发生了什么事？”零直接问。
“说来话长，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吧。对了，你得先去见一个人。要是迟了，还不知道见不见得着??得着。”布朗脸色黯然。
零听得心往下一沉。
零改乘布朗的汽车，大汉驾着车直接往综合研究基地的方向看去。那片基地基本上是伊娃、柯德还有维克多的地盘，三人在这片基地里从事不同的研究。当初在建设的时候，碧昂丽丝就给他们规划好基地的区域。使他们互不干扰，但遇到什么问题的时候又可以立刻沟通。
汽车最终停在基地里属于维克多的药物研究所前，布朗带着零急急走进研究所里，其它人则在外头等着。布朗径直带着零来到研究所深处一个房间，推开门，维克多正忙着什么，甚至连回头看一下的功夫都欠奉。这房间里摆落了仪器，其中有好几样是维持生命用的。
在维克多旁边的一张床上，躺着个少女，那从床沿垂下来的银色头发都已经失去光泽，暗淡得让人心疼。
布朗干咳一声，维克多才回过头来。先是看到布朗，然后再看到零。维克多明显一征，接着苦笑道：“你回来了就好，快来看看她吧。”
零走了过去，看到床上的少女时明显呼吸有些急促：“她……她难道是……”
“没错，莫妮。看啊，几年没见，她都长大了。”维克多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在大半年前，她来到曙光城找你。可你已经离开了大陆，但莫妮没有走，她就留在这里等你。还帮了布朗好些忙，这孩子，已经是个很强大的能力者了。可现在……”
零伸手，在莫妮的小脸上轻轻划过，感受到她身体惊人的体温。零平静无波地说：“谁干的。”
尽管语气平静，可维克多和布朗却同时全身发寒。零越平静，杀意却是越浓。片刻后，布朗才答道：“一个叫尼古拉斯的家伙，他自称先知。就在昨晚，他袭击了我们。很多人都受了伤，卡西里奥先生也已经战死。最后是莫妮拼了命才把他击退，可她自己却倒下了。”
“卡西里奥先生也……”零瞳孔一缩，双瞳的深处几乎要喷出火焰来：“好，好。尼古拉斯，我记下了。”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怒火压下去后，问：“莫妮的情况如何？”
“非常不好。你来看……”维克多把零带到他工作的智脑前，一面光屏里正显示着莫妮体内的细胞情况。
看着那些外来的细胞正在入侵莫妮自己的细胞，零觉得这画面很熟悉，突然一震道：“无序者？”
“很像，但不完全是。”维克多摇头说：“这些外来细胞，我暂时叫它们为传播者。你看好了，传播者并不像无序者那样，它们与其说入侵，还不如说播种来得贴切。看这里……”
医师指着其中一个放大的画面，画面中，传播者在入侵细胞之后，便迅速消亡。然而被入侵的细胞，却从入侵点开始，出现一片黑色的光晕。这片光晕会渐渐扩散，并最终覆盖宿主的细胞。
“看到了吧，它播下了种子，然后自身消亡。但种子会在新的土壤中扎根发芽，并迅速改变着土壤。”维克多沉声道：“这些东西事实上是在改造着莫妮的细胞，它们加入一段新的基因编码。要在短时间内破析这段编码几乎是不可能的，而这么一来，莫妮的改变就无法逆转。我们所不知道的是，当莫妮所有细胞完成改变之后，她会变成什么？新的物种？还是怪物？只有一点可以肯定，那时候，她就再不是莫妮了。”
“我明白了……”零站了起来道：“让我看看，她究竟是在那里招惹到这些东西。”
“这种事恐怕只有莫妮本人才知道。”维克多说。
“不，我有办法。”
维克多这时才注意到，零原本只是右眼金眼，可现在，一双眼睛都变成了金黄色。他忍不住道：“你的眼睛……”
“嗯，某人的馈赠。”零指着左眼说：“它有一种能力，可以追溯过去。”
维克多张大了嘴巴。
走到莫妮床前，零伸手轻轻按在少女的脸颊。左眼中升腾起一枚全新的符号，它缓缓旋转着。并越转越快，最终从符号中喷出金色的光焰。零和莫妮同时轻震，两人的精神就此连接在了一起。在零的脑海里，一个个画面飞速掠过，那是神之左眼在翻阅莫妮的记忆。
最终，画面停下，零看到莫妮和当日那个有着奇异兽瞳的少年在一片山林之中，四周全是说不出名字，高大、诡秘的古树。在他们的周围是密密麻麻的人影，有一个健壮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看上去像普通人类的成年男子，可眼睛也是一双兽瞳。
他来到莫妮的身边蹲下，用两根手指夹着只透明的试管，里面是一滴黑色的液体。他用零所不懂的语言说着什么，最后用人类的语言道：“黑色之神的种子已经在你体内播下，你已经拥有强大的力量。这是让种子成为大树的圣药，但喝下之后，你就会完全成为黑色之神的仆人，从此身心都将不再是自己的。所以万不得以，不要随便喝下圣药。”
画面迅速远去，零断开和莫妮的精神联系，左眼中旋转的符号停了下来，并最终消失在瞳孔的深处。零闭上眼睛，脑海里仍然回荡着刚才追溯莫妮的过去时残留下来的几个重要词汇。
黑色大地、阿曼达人、黑色之神、种子、圣药！
这几个词汇连成一道重要的线索，用以解释为何莫妮会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内成长到如斯高度。而其中重复的“黑色”一词，则给零一种隐约的昭示。
“维克多，准备一下，让我给莫妮输血。”零说道。
维克多皱眉说：“她又没有失血……”
“我知道，但我的血液，应该可以驱除那些所谓的传播者。”这才是零的目的。
维克多不再坚持，起身替两人准备输血的器材。布朗则退了出去，在外头安心等待结果。零坐在莫妮床边一张椅子上，看着少女的侧脸，仿佛以前在荒野流浪的日子又回到眼前。那时候两个人，一把枪，还有拉拉就是流浪生活的全部。
片刻后，维克多将导管用针头分别注入两人的静脉中。零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的血液通过器材流进莫妮的体内。然后用意志遥遥操控着血液中的记忆组，让它们自行针对莫妮体内的情况生成反制机制。记忆组立刻进入工作状态，它们捕获了其中一个传播者，并开始侵入以破析其基因编码。
然而当记忆组侵入传播者的时候，零浑身一震睁开眼来。在他的双眼中，出现了一点黑影。黑影如焰翻滚，并出现如同眼睛般的红色光片，然后零就听到了一声野兽般的咆哮。
他知道自己猜得没错，那所谓的黑色之神果然和普罗休斯有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所谓的种子和圣药，应该就是亚格拉迪斯要他去寻找的黑暗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