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就不！！！
“你既然想娶她，那你怎么现在还坐在办公室里呢？”柏瑞心不在焉的问，他总觉得这不是慕阳的性格。
他此刻不是应该跟在厉婉宁的屁股后面道歉吗？
听到他也很久没有联系厉婉宁这件事，柏瑞一开始都不相信，今天打过去电话，才知道这种事小慕总也是做得出来的。
还真是出息了。
“你知道什么叫数罪并罚吗？”慕阳叹了口气，从老板椅上站起来，走到沙发前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水已经凉掉了，哭的发涩，可越是这样，越能让他清醒一些：“等你这件事彻底解决了，我在找到她，虽然数罪并罚必然会严重一些，也总比三番五次的跪搓衣板强。”
这种事情，柏瑞是不懂得，只能痛心疾首的摇摇头，小慕总是道歉都道出了经验。
太可笑了。
他挂了电话，沉默了一会儿，看向敛卿：“慕阳说，这事儿别牵扯他，你怎么看？”
“柏总，你最近怎么了？”敛卿抬起头，把注意力从手机上收回来，十分费解的看着柏瑞：“杀伐决断的柏总呢？怎么现在不是问我的意见，就是问慕阳的意见。”
“你自己没有意见吗？”
柏瑞被敛卿怼的无话可说，最后只剩下苦笑：“为了小慕总的终身大事，我现在就算有一件，也不敢说啊。”
“要我看啊。”敛卿笑了两声，目光重新落回手机上：“既然谁都不敢做主，你不如直接让厉婉宁说了算。”
柏瑞转了转眼睛，颇为赞赏的看着敛卿。
终于不是四肢发呆，头脑简单了。
厉婉宁和慕阳在一起的消息传了出去，各大媒体都争相报道，而他们两个这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谁也没发声，就随便媒体去发酵了。
毕竟渗出娱乐圈，这种事情三天两头就有一个，都不用林凡出手去压，自己就慢慢下去了。
果然，等到购物节的那个晚会，临近的时候，这件事的热度已经过去了。
她目前在一个电影剧组里，候场的时候，看到陈姐回传来的晚会演出节目备选曲目，从上到下的扫了一眼，刚想回复，陈姐下一条消息就跟了过来。
【节目组想让你唱你上一个电影的插曲，可以吗？】
厉婉宁回忆了一下那首歌，其实难度还可以，只不过那首歌的编曲是慕阳，她翻了个白眼，快速的回复陈姐。
【那首歌编曲是慕阳，我们两个的事情刚刚平息下去，现在唱那首歌，不合适吧。】
【知道那个编曲的人不多，估计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而且新舞台，新编一下也是可以的，节目组那边的意向很大，你考虑考虑。】
考虑考虑。
厉婉宁有点儿生气，她不想考虑，如果不是对方钱给的好，这种晚会她压根就不会出现的，现在又来要求她的表演曲目。
更何况，她知道，节目组之所以要求唱这首歌，无非就是有一个炒作的点而已。
要是可以的话，他们应该恨不得把慕阳的名字大大的拍在屏幕上。
告诉网友——
你们看，他们确实在一起过。
然后带起整个晚会的热度。
这种操作，陈姐已经娱乐圈的老江湖，会不知道？她可太知道了，之所以和节目组一起给自己下套，八成就是也想这样圈一下热度。
热度是个好东西，厉婉宁从来都是来者不拒，可是慕阳算是半个圈外人，他当时也是因为自己，才退到幕后的，如今热度这两个字，对他来讲毫无意义。
自己不能站在他的骨头上喝这口血。
这种事儿，她对许钧做得出来，对慕阳，心里还是有些不忍的。
【节目组有版权吗？】
厉婉宁看上去像是退了一步，陈姐以为她同意了，立刻回复。
【如果你可以唱的话，我马上去沟通版权。】
【不用了。】
厉婉宁回绝的干脆利落。
【我不会唱这首歌的，就唱我自己的歌，行的话就去，不行的话，我就不去了。】
她这条消息发过去，陈姐那边就在没有了回复，她等了一会儿，什么也没等着，就暗灭了手机，丢在一边。
晚上陈姐直接把电话打了过来，两方又僵持了一下，只可惜在这件事情上，厉婉宁寸步不让，导致最后陈姐只能灰溜溜的去和节目组斡旋，定下了厉婉宁很多年前出的那首单曲。
购物节的晚会，金主爸爸都是很有钱的，所以在阵容上一点儿也不含糊，到场的，几乎都是顶流大咖，就连那些天王级的歌王，也有几个镇场子的，一眼望去，厉婉宁竟然也没有多大的排场了。
不过因为她和慕阳的事情前一段时间刚刚被爆出来，群访区最热门的人物，自然还是厉婉宁了，她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坐在化妆间里，看网上爆出来的晚会流程。
青青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对接各种工作。
她们昨天就过来彩排了一次了，这一次晚会的工作人员态度都特别好，厉婉宁被安排在了第三篇次，但彩排是很靠前的，因为采完就可以走了，大家的气氛很融洽。
所以今天她早早就到了，妆发做完了，坐在化妆间里等着上台。
现在这个时候，购物节几乎是一个全民狂欢的节日里，厉婉宁自己也给母亲屯了很多很多的东西，现在趁着没有什么事，又开始剁手买买买了。
刷着刷着，厉婉宁刷到了一个维生素类的保健品，被主播忽悠的神乎其神，几乎就包治百病了，她一面嘲笑这个主播，一面想起了一件事：“青青，你最近去看璐璐了吗？”
“去了呀。”青青心不在焉的回答：“璐璐的身体已经恢复的不错了，大夫说，再过两个月就可以出院了……”
她说道这儿，放下了手机，脸上表情有些难看：“上一次回儒辉，简直是被气死了，让人事帮忙找个助理，找了一年也没有找到，要不是璐璐说出院了就回来，我真想砸了人事的办公室！”
厉婉宁从镜子里看向青青，有些不敢相信：“璐璐还打算回来？”
182：太难了
青青正儿八经的点点头：“当然了，她的医药费大部分都是婉宁姐垫付的，她自己也说，要赶紧回来给婉宁姐干活还债呢。”
“还什么债……”厉婉宁皱起没有，神情有些责备：“我的钱也不着急，放在哪里不是放着，我是担心她回来之后，身体吃不消。”
“咱们这个工作啊，最熬人了。”厉婉宁叹了口气，只不过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她想赚这份钱，就得出这份力。
每个行当，都是辛苦钱。
“我也是这么说的。”青青点点头，她撅了噘嘴：“我感觉她那个身体在造下去，恐怕就完了，所以也劝过她两次，可是又一想，她要是去别的地方工作，想还这笔钱，恐怕没有个十年八年是攒不下来的，璐璐又那么看中钱，所以也没有深说。”
厉婉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叹了口气，璐璐如果回来，她是希望能够照顾一下璐璐，让她跟白天的工作，可要是这样的话，所有晚上的事情都指望着青青一个人，回头在给青青熬垮了，那不是更要命了吗？
青青也看出厉婉宁的想法来了，坐在沙发上自言自语：“唉，要不然，就让人事在找一个人吧，婉宁姐以你现在咖位，三四个助理，都是没有问题的。”
这话倒是真的，她点点头：“那你记得跟儒辉说一下，最好找做过这一行，直接就能上手的，这样你和璐璐也能减轻一下负担。”
“好。”青青听了，连连点头，她这几天也是累的不行了，要是有人能分担一下，那简直是太好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青青的手机忽然响了，她低头看了一眼，笑了起来：“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呢。”
厉婉宁听了，抬起眼看着她：“璐璐给你打电话了？”
“不是。”青青走到跟前，把手机屏幕递给厉婉宁看：“是何婧婧啊。”
青青其实和何婧婧的关系不错，何婧婧这个人虽然在感情上脑子不太清楚，可是工作能力很强，在厉婉宁身边的时候，没少帮青青的忙。
所以青青自己想着，要是何婧婧和璐璐能一起回来，那简直就是太圆满了。
她恐怕要开心到螺旋升天了。
可厉婉宁知道，何婧婧就算是在被厉恒开除了，以她的性格，她也绝对不会在找到自己头上来，这几天她也是不是的给自己打个电话，但是她都没有接。
估计是因为这样，才打到了青青的手机上，她刚想嘱咐青青不要接，谁知道青青手很快，已经按下了接听。
“喂，青青吗？”何婧婧那边的语气有些急迫，吓了青青一跳。
青青刚刚也看出来厉婉宁的意思了，可是手指已经点在了屏幕上，她也没有办法，故此刚刚一直是看着厉婉宁的脸色说话。
“太好了！我给婉宁姐打了好几次电话，她都没有接。”何婧婧在电话那边说道。
对于这种事情，青青实在是太轻车熟路了，她按照以往拒绝来电的话术，对何婧婧说：“婉宁姐最近通告很忙，可能是没有什么时间吧。”
“我知道，不过，可能还是因为不想接我的电话吧。”何婧婧似乎已经看出了厉婉宁的想法，声音里有些无奈。
青青没有说什么，既然她自己都说破了，那青青在说什么，就都是掩饰了，只怕反而不好。
何婧婧的叹气没有持续很久，毕竟她打来这个电话，还是有目的的：“青青，你和婉宁姐在一起吗，有件事，我想求一下她。”
还是打电话来求人的，青青摇摇头，脸上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去看厉婉宁的脸色，厉婉宁微微摆手，表示并不想接过去，她只好回答：“婉宁姐去侧台和混音师沟通工作去了，要不晚一些，你在给她打？”
“我就不给她打电话了，有件事，你帮我转告她一下吧。”何婧婧留了个心眼，她知道，厉婉宁既然这么长是时间没有接她的电话，那绝对不会去工作了一圈回来就接了。
自己挂了这通电话，更有可能的，就是青青的电话也打不通了。
她不想做那种狗皮膏药，只不过现在形势所迫，为了厉轩，她也只能这么做了：“厉家的事情，婉宁姐应该都知道了，这件事现在波及到了厉总，上一次和厉总谈合作的柏总说，他有办法能让厉总全身而退，只不过，想要看婉宁姐的意思。”
“青青，你帮我跟婉宁姐说，我知道她很生厉总的气，可……可毕竟厉总曾经也对婉宁姐很好，求她看在过去的份儿上，帮帮忙吧。”何婧婧说着说着，声音了带了些哭腔：“他还那么年轻，如果进了监狱，一辈子就完了，青青，你一定要帮帮我……”
她说这话的时候，青青已经按下了免提，让厉婉宁也听到了这些话，厉婉宁不动声色的看着自己的手机，就像是没有听到这段话一样。
没错，她说了不参与，就是不参与。
而且这个柏瑞，是有什么问题吗？他愿意做好人高抬贵手，那就自己做好人好了，费什么非要捎带上自己啊，整件事情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真是太有意思了。
“好的婧婧，我听明白了。”青青也不知道厉婉宁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只能先应着：“你的话我会帮你带到的，但是你也知道婉宁姐有多忙，如果她有时间，会帮你想办法的，你别着急。”
青青并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只不过她和何婧婧的关系也不错，所以就宽泛的安慰了几句，毕竟能听得出来，何婧婧已经哭了起来。
丢面嗯了几声，又说了些谢谢，就挂了电话。
青青举着手机，看着厉婉宁，不知道该说什么。
厉婉宁合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她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想掺和到这些事情里的，可是何婧婧的话，总是让她想起以前她和厉轩的那几次见面。
几次谈话。
几次眼神交汇的不谋而合。
话是很好说出口的，但是真的袖手旁观，她觉得太难了。
她终于理解了那天在母亲家吃饭时，母亲的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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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普通朋友
厉婉宁站在舞台上，前奏响起来的时候，她胃里有些难受，这些年但凡是有舞台，她几乎都是在唱这首歌，也没有什么新意，粉丝毕竟都是闭眼吹，可是路人眼里没有期待，也是挺让她难过的一件事。
更难过的就是，唱的次数多了，难免就会有些恶心。
她调整好状态，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过于的无精打采，勉强撑下来四分半钟的时间。
和主持人简单互动之后，青青和一众工作人员将厉婉宁护送下台，前往媒体群访区，这里的记者刚刚送走上一个艺人，都在调试设备，回传影像。
厉婉宁裹着一个厚厚的黑色外套，进入群访区的时候，都是熟面孔。
其实她们这个圈子，还是很小的，来来回回反复打交道的，都是那么几个人。
厉婉宁也没有脱外套，和那些露着肩膀大腿站在台上让媒体拍的艺人不大一样，毕竟以她的咖位，也用不着这样博眼球了。
“各位老师晚上好。”厉婉宁走到话筒前面，简单打了个招呼，任由照相机不停的闪烁，她也毫不在意。
“您好厉老师。”最边上有一个年轻的男记者手里有话筒，他挥了挥手，让厉婉宁能够看到他。
而实际上，他面前是给厉婉宁打光的大灯，厉婉宁视野里只有一片明亮，什么也看不到。
不过她还是冲那边笑了笑，示意对方可以提问。
“厉老师最近有屯什么好用的东西，可以跟我们分享一下吗？”男记者笑着问。
厉婉宁想了想，一时间想不到什么正儿八经的东西，就随口回答：“和大家一样，屯了些吃的，对于我们这种吃饭‘困难户’，小零食真的是救命神器。”
厉婉宁回答的很轻松，整个群访区的状态也就松弛了下来，男记者继续问道：“厉老师最近身材和状态都越来越好了，不知道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他这个话就是若有所指了，厉婉宁知道今天她站上这里，点儿破绽也看不出来：“我们这个购物节有这么大的优惠，又有各种红包雨，当然是一件喜事了。”
既规避了问题，又CUE了金主爸爸，厉婉宁这个回答，可以说是满分答案了。
“厉老师你好，请问这一次的舞台，和之前往上传出来的节目单不一样，是临时换歌吗？”另外一个记者接过了那个男记者的话筒，看着本子上的问题，问道。
之前节目组一直想让厉婉宁唱慕阳编的那首歌，甚至在网上传出来过，虽然后来正式的节目单更正过来，但是一种CP粉还是感觉很失望的。
“肯定不是临时换歌了。”厉婉宁笑着回答：“你们是知道我的，我在唱歌这方面，努力了这么多年，也不过就会唱这一首歌而已，唱别的歌，我倒是也可以试一试，只怕观众接受不来。”
说完，她自己就先忍不住笑起来，底下的记者也跟着哈哈的笑，最后面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厉老师天籁之声！”
厉婉宁点点头：“我谢谢你吧。”
大家笑的更厉害了。
眼看着群访就要进入到尾声了，中间有一个女记者站了起来：“不知道厉老师最近有没有关注关于厉家公司的事情呢？”
这个问题问出来，现场一片寂静，厉婉宁的余光扫了扫陈姐，此时此刻的陈姐，已经让青青去警告那个记者了。
只可惜，这是群访是现场直播，她们根本没有机会纠错。
厉婉宁的心里虽然很不爽，可还是控制着脸上的表情，她往麦克风的方向凑了凑：“实在是对不起大家，我最近一直在剧组里，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都不太了解，葛导大家也都是知道的，是出了名的严格。”
“不过厉家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很多，我从小就离开了厉家，对于厉家特别是公司里的事情，都不太了解，我想法律会给一切事物一个最好的判断，我相信我国的律法，也相信司法的公正。”她让自己尽量真诚的看着所有的记者。
毕竟，她知道这是她今天一定会面临的问题，虽然之前陈姐给记者们发过通稿，什么可以问，什么不可以问，可是新闻就是这么制造出来的。
如果人人都那么听话，那这个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十分感谢你，厉老师。”那个记者坐下，把话筒递给了另外一个记者，人直接就被请了出去。
后面的这个记者看了看自己原本准备的问提，只不过既然有人开了先河，那新闻都是抢出来的，他顿时想起了自己的职业素质，合上了手里的笔记本：“厉老师，我想请问一下，如果厉家的公司真的存在违法的问题，会影响到你，和你妹妹厉雨婷老师的演艺事业吗？”
“我个人的税务情况，以及儒辉的运营情况，我相信是合法的。”厉婉宁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先是答非所问了一句，然后才正经回答：“只要这方面不出问题，我想就不会影响到我，毕竟整件事情，来龙去脉我甚至都不清楚，为什么会影响到我，还是你认为，厉家的违法行为与我有关系？”
“我不是那个意思，厉老师……”记者被厉婉宁反将一军，刚想回答，听到厉婉宁又说：“我说过，我相信司法的公正，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会让一个好人无辜受牵连。”
那位记者不敢在说什么，只能说了一句谢谢，坐了下来。
厉婉宁少有的难为了一下对方，他旁边的记者立刻接过话筒，追问：“那厉老师，对于最近网上传出来您和儒辉的董事长慕总正在交往的信息属实吗？”
这和第一个那种含沙射影的提问方式不一样，这个问题，就是厉婉宁必须要正面回答的了，她沉默了一下，微微笑了起来。
“我们只是很普通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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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吃饱了撑的
“那我们都知道，这件事是余晚老师在一次直播中说的，您是说，余晚老师并没有很了解您和慕总的关系，是吗？”
那位记者继续发难，明显是想让厉婉宁下不来台。
可厉婉宁谁也不惯着，她不单想要把这个记者的话驳回去，甚至还想暗讽一下余晚。
所以她微笑起来：“我和余晚老师并没有很熟悉，我不太知道她，谢谢您。”
这一句话，可以说让在场所有记者哗然，“不太知道”，这真的是狠狠的打余晚的脸了，虽然女艺人站在一起，经常会明里暗里的开撕，可是像厉婉宁这么明确的针对另外一个艺人，还真是史无前例。
陈姐在台侧真是听的够够的了，节目组的人也是心惊肉跳，收回了话筒在没有递出去，厉婉宁见没人提问了，给大家鞠躬，然后下台，转进了会场。
已离开群访区，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就落了下去，脚步奇快，青青在背后小跑跟着，知道厉婉宁这就是生气了。
回道化妆间里，厉婉宁“啪”的一声吧手机丢在了沙发上：“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没有过采访提醒吗？里里外外能问的不能问的，都给我问了遍！”
“婉宁姐，你别生气。”青青忙拧开一瓶水，递给了厉婉宁，这些事情她也没办法参与，只能先让厉婉宁冷静下来。
可厉婉宁已经气得头疼了，她一把推开青青手里水：“这个节目组就这么说不听是吗？你叫他们监制来，我和她好好聊一聊！”
陈姐这个时候才追了过来，扶着门大口小口的喘着粗气：“哎呦，真是气死我了！”
“气死你了？”厉婉宁的眼睛瞪的圆鼓鼓的：“应该是气死我了吧，陈姐，你还在这儿呢？怎么这些人现在就猖狂到这个地步了？”
“我已经找过节目组了。”陈姐走进来，把手机捡起来，亲自给厉婉宁递过去：“节目组也说不出来个一二三，只是不停的道歉，让我转达他们的歉意……”
“有个屁用。”
厉婉宁一个女艺人，终于被逼到骂街了，可是在生气，她也没有办法，娱乐圈，说到底不就是给大家提供娱乐新闻的么，好在今天她的反应快，没有任何破绽漏出来，不然估计就要贻笑大方了。
陈姐见厉婉宁消了气，给青青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出去，这才开口：“您和慕总的关系，你今天回绝的那么干脆，这对你将来不是一件好事，你想清楚了？”
事实上，当厉婉宁被提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陈姐就已经准备把公开恋情的通稿发出去了，可谁知道她干脆利落的回绝到，导致陈姐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件事在陈姐这里，就像是当年厉婉宁和许钧的离婚一样，总是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弹片，更不知道会误伤到谁。
一切，都得看运气值的东西。
“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陈姐。”厉婉宁认真的看着自己的经纪人，说的更是明白：“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承认过和慕阳的关系，都是你自己的猜测，你让我承认什么？”
陈姐愣了良久，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
也对，不管什么时候，陈姐一问起来这件事，厉婉宁就立刻打太极混过去了，她确实没有正面承认过自己正在和慕阳交往。
原来从这一块，厉婉宁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她不是没有和媒体公开慕阳的关系，而是无论对谁，她都没有公开的准备。
这个女人啊……
陈姐摇摇头，叹了口气，真是很难琢磨，也是可怜了这位小慕总，还一心一意的等着厉老师回头呢。
这怎么看起来，厉婉宁越来越渣了呢。
见陈姐哑口无言，厉婉宁继续说道：“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多操心这个了，看看今天提问的都是哪家媒体，好好警告一下，别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她严肃成这个样子和陈姐说话，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陈姐也知道这确实是自己工作上的失误，没有办法，只能应了一声。
起身想走，可是想想，还是挺可怜慕阳的：“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怎么了，你最近和他的联系少了，慕总总是傻呆呆的坐在办公室里，魂儿都丢了。”
厉婉宁听了，心里微微动了一下，可随即又很想笑，魂儿都丢了？不见得吧，也许他魂儿丢了，是在想该用什么话来敷衍自己呢？
想都不要想了，她要是在相信他的话，她就是个傻子。
“陈姐你这么闲的吗？”厉婉宁抬起眼，有些费解的看着陈姐。
陈姐明白，这是下逐客令了，她摊了摊手，转身走出了化妆室。
厉婉宁喝了口水，平息了一下自己要气炸了的肺，拿起手机，准备给柏瑞打个电话，可是刚拿起来，她就看到叶子来的消息。
【后天晚上一起吃个饭啊。】
难得这位省台的当家花旦有时间，她也的确是很久没有见过叶子了，这个时候，没有谁比叶子更适合吐槽了，她立刻回复【好啊，你定一个地方，我晚上没事，这面结束了就过去。】
叶子回了个OK，然后发了一个地址过来，厉婉宁看了看，就叫化妆师来给自己卸妆。
说起厉轩的事情，厉婉宁是准备和柏瑞好好聊一聊的，不过抻一下也是好的，要不然何婧婧就会以为自己那么闲，随时随地都能给她们办事。
和慕阳分开之后的厉婉宁，就像是一个随时随地会爆炸的大呲花一样，谁也不想惯着，只管自己顺心，就什么都好了。
她低头看着手机里，自己应对着记者的那些回答，心里泛起一丝波澜来，她不知道慕阳听到这些会不会难过，只是惊讶自己还会在意他难过这件事。
看起来，人还是不要轻易动感情的，谁先动了感情，谁的日子就会很难过。
她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在这里摆着呀。
厉婉宁暗灭了手机，很像回到一年之前你，那个消消停停和许钧演戏的时候。
185：李向东
她们定在了一家很简单的餐厅，餐厅经历特意给两个人留出了包间，厉婉宁裹得严严实实，钻进了房间里。
她以为只是闺蜜之间的一个简单的吃饭，可没想到进了屋子，看到李向东也坐在里面。
他高高瘦瘦的，带着一副眼睛，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样子，见厉婉宁进来，起身和厉婉宁握了一下手。
两个人其实并不熟悉，彼此大多数都是出现在叶子的口中，所以厉婉宁也不敢让自己像在叶子面前那么放松，顿时有了些偶像包袱在身上。
叶子听见厉婉宁进来，连头都没抬，趴在桌子上看手里，厉婉宁心里有点儿埋怨她，也不知道给两个人做个介绍，可是仔细一听，他居然在看那天的采访。
厉婉宁冲李向东礼貌的笑了笑，然后一把抢过了叶子面前的手机，暗灭了，放在自己的身边：“我本人就在这里呢，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问我。”
说完，没有好脸色的瞪了叶子一眼，翻了个白眼：“真够可以的。”
“哎呦。”叶子觉得她格局越来越小了：“你这个采访，已经在热搜上挂了一天了，我看有评论说，现在的记者，真的是什么都敢问。”
“而我们厉老师。”叶子真心实意的给厉婉宁鼓鼓掌：“那也是什么都能回答。”
“不然怎么办?”厉婉宁反问了一句，脸色不太好看：“难不成我说，对不起啊，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不好意思？”
这其实也不失为一种回答方式，叶子作为主持人，还是很能理解的，可是她也知道，这绝对不是厉婉宁的性格，她一向是以刚克刚的人，从不含糊。
“不过你那句话回答的很不错。”叶子拿起筷子，加了一块寿司放在自己的盘子里：“我不太知道她。”
她说的，应该是厉婉宁说余晚的话，也不怪厉婉宁这样讲，余晚这件事的确做的是有些过分了，怎么？是觉得以后见不着面了？还是觉得她厉婉宁咽了这口气，报不了仇？
虽然事情办的痛快，可厉婉宁心里也满是无奈：“这个女人啊，真的是烦死了，每天就盯着我，娱乐圈那么多女艺人，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得罪她了。”
“树大招风。”叶子做了个总结，指了指盘子：“你又进入绝食的阶段了？”
厉婉宁因为要保持身材，所以经常性的不吃饭，叶子就说她，一年三百五十六天，她又三百天都不吃饭的。
厉婉宁摇摇头，拿起筷子，却不知道吃什么，又放了下来。
李向东看看叶子，又看看厉婉宁，觉得自己在这里有点儿碍眼，他妆模作样的看了一眼手上的表：“我后面还有事，要不然……”
“哦，对。”叶子这才想起来，屋子里还有一个李向东：“你父亲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吧，这个案子是李向东的事务所在办。”
她话说到这里，就停住了，没有在往下说，她觉得依照厉婉宁的聪明才智，肯定很清楚自己这话的意思了。
可事实上，厉婉宁完全没懂。
她认认真真的看着叶子，等着叶子后面的话。
叶子也认认真真的看着厉婉宁，等着厉婉宁开口。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叶子的急脾气上来了：“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厉婉宁想了想，没明白叶子在说什么：“问什么？”
“你父亲啊朋友！”叶子有点儿生气：“你不想知道现在案子进行到哪一步，你父亲最好的结果是什么，最坏的结果是什么吗？”
厉婉宁这才反应过来，叶子今天呆李向东来的目的，八成是带个后门来给自己走。
也亏的是认识这么久的朋友了，对自己一点儿也不了解：“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你觉得，我想知道这些事吗？”
这一句反问，给叶子噎住了，她知道厉婉宁和厉恒的关系不好，只是没想到不好到这个地步，现在厉恒面临牢狱之灾，而厉婉宁对这些事情袖手旁观不说，反而一点儿想知道来龙去脉的意思都没有。
这一点上，李向东还是很佩服厉婉宁的，他站起身，把西服外套搭在胳膊上：“你们慢慢吃，我先回公司。”
叶子摆摆手，像是打发下人一样，都没有多看李向东一眼，还是厉婉宁起身，和人家握了个手道别。
李向东把门关上之后，厉婉宁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你是不是疯了？李向东的律所代理这案子，你让我来跟李向东吃饭，你是想让他换工作了是吗？”
这一点，作为李向东的妻子，叶子还是有分寸的：“只是他的律所，和他本人并没有关系，吃个饭没什么事儿的，你别小题大做。”
厉婉宁明白叶子的良苦用心，她也是怕自己袖手旁观之后，会后悔，所以才想到了这个办法，她端起酒来喝了一口：“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件事我是真的不想管，也不知道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至于他的结果。”
厉婉宁顿了顿，早就已经看透了：“都是老天给的，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厉恒早年对厉婉宁还是可以的，可能是后来把厉婉宁伤的太重了，所以才导致了她这么冷漠的态度吧。
去年慈善晚宴上，叶子还劝过厉婉宁，现在看起来，竟是一句话也不用多说了，可她心里，还是觉得可惜：“厉家那么大的家业，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很有可能说没有就没有了，弄不好还有牢狱之灾，真是可惜。”
“你可惜个什么劲儿。”厉婉宁想不通，自己都不在意，叶子在这里感叹什么。
又忽然想起来，他父亲和厉家是世交，可能难免也有些兔死狐悲吧。
说这些真是让人心烦的要命，厉婉宁揉了揉脸：“不说这些事了，你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万事具备。”叶子擦了擦手，靠在椅子上，像是对这件事毫不上心一样：“不过就是走个过场，除了你这位伴娘很让人期待以外，简直没有任何让我期待的东西在里面了。”
186：上门求助
厉婉宁呵呵笑了两声，她也不知道叶子的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让自己一个离婚的人去做伴娘，时到今日，她还是理解不了。
就像是叶子理解不了，她怎么做到这么冷血的一样。
“你那个采访……”叶子抬了抬下巴，对厉婉宁说：“我看你最后否认了和慕阳的关系啊，你们怎么回事？”
厉婉宁也不知道怎么和叶子解释这个事情，总不能说，厉家倒台的内幕很有可能慕阳是知情的，只是他没有说。
到现在来看，厉婉宁不止怀疑这件事慕阳是知情的，她更怀疑这件事慕家是有动机的，就像是八年前慕家的事情，厉家是有动机的一样。
只不过这些事情，很难拿到太阳还指认对方。
“一点儿小事。”厉婉宁总结了一下：“吵架了而已。”
叶子才不相信她的鬼话，那是当着记者的面否认关系，这可不是吵个小架能做出来的事情，厉婉宁是公众人物，知道公众的力量有多大的。
“你这件事情，办的不大合适。”叶子摇摇头，很不满意厉婉宁的这个举动：“你大可以打太极混过去，没有必要把关系咬的这么死，将来不好还口的。”
她说完，自己越发不理解：“你都这个咖位了，怎么这些事情，还需要我来教你。”
“当然用不着你教。”厉婉宁没等叶子说完，就打断了她：“我自己知道分寸，你别操心了，多想想你自己的婚礼吧。”
一句话，给叶子堵了回去，叶子气的翻白眼，不想再和厉婉宁多废话了。
两个人吃了顿饭，不欢而散，临走的时候去结账，发现李向东已经买完单了，厉婉宁上了自己的房车，准备回家睡觉。
青青给厉婉宁打开车门，自己也跟了上来，她准备和小林一起把厉婉宁送回去，往常也是这样，然后自己才回家的。
上了车，她低着头在看手机，厉婉宁也在看手机，只不过看着看着，她总觉得青青在偷偷的看她，她没动声色，只是留意了两下，发现真的是这样，这才抬起头来，皱着眉头问她：“青青，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青青被厉婉宁抓了个正着，敷衍的笑了笑：“婉宁姐晚上还有别的事情吗……”
别的事情？厉婉宁眯起眼睛：“你就直接说，你有什么事就行。”
青青一见到厉婉宁板着脸，心里就有点儿发抖，可大话都说出去了，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那个……何婧婧，想要见一见您。”
何婧婧……
厉婉宁想起了上一次的那个电话，她最近也想着要给柏瑞打个电话，只可惜一直在忙，就暂时搁置下了。
她见过上一次厉轩被柏瑞带走时，何婧婧的状态，也知道她满心满眼都是厉轩，这一次来找自己，必然也是为了厉轩的事情。
所以，厉婉宁其实不太想要见她，可是毕竟在自己身边做过事，而且这个孩子除了有点儿恋爱脑之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过错，如果直接拒绝了，厉婉宁心里还是有点儿不忍心的。
她一迟疑的时间，青青就觉得这件事有缓和的余地，忙又说：“我开始也是不想答应的，但是婉宁姐你不知道，何婧婧哭的要死要活的，我也是没办法……”
“你算了吧。”厉婉宁一脸早就看穿你们这些小九九的模样：“你们在背后，说不定是怎么算计的我，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青青见厉婉宁也不是真的生气，吐了吐舌头，没有否认，她是很聪明的，知道既然这件事厉婉宁已经看穿了，她承认了是最好的结果。
自己要是否认这件事，那不就等于告诉厉婉宁你猜错了，厉婉宁心情一差，说不定这事儿就凉了。
她在厉婉宁身边，也不是白干这许多年的。
车子进了车库，厉婉宁走出来，裹紧了外衣，上了电梯，青青没有跟进来，她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难不成还要她手把手教何婧婧怎么跟厉婉宁说话么？
上了一层，何婧婧已经在门口等着厉婉宁了，厉婉宁按开灯，打开了房间的门，让何婧婧进来。
何婧婧是第一次来厉婉宁家，只觉得宽阔的像是电视剧里的豪宅一样，越发是什么都不敢动了。
厉婉宁丢了一双拖鞋给她，然后自己去冰箱里取水：“进来坐吧。”
“谢谢婉宁姐。”何婧婧小心翼翼的跟在厉婉宁身后，走到了客厅里。
厉婉宁从冰箱里取出两瓶水，丢给何婧婧一瓶，自己拧开喝了两口，见她还站在那里，就指了指沙发：“坐啊。”
“不了不了。”何婧婧摆摆手，坐就不坐了，她站着说话，心里底气反而更足一些。
厉婉宁看了出来，也没在意，就自己坐下来，，翘起二郎腿：“我知道你来这里的意思，就是想让我跟柏瑞说，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厉轩从整件事里摘出来么？”
她停顿了一下：“上一次你给青青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听见了，只不过你也知道，我们的关系已经不像是以前那样了，你怎么确认，我肯定会帮他。”
“婉宁姐，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何婧婧局促的站在那儿，手里握着水瓶，眼眶红起来，看上去像是又要哭的模样：“厉家出了事，现在厉董在到处找替死鬼，厉总就是第一个被推出去的。”
“可是你也知道，厉家的生意，虽然厉总也参与过，但是事无巨细，拍板的始终都是厉董，整件事情，真的和我们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何婧婧急急的说了两句，眼泪扑簌簌掉下来：“厉总已经很多天睡不着觉了，再这样下去，只怕事情还没有个结果，他就先倒下了，婉宁姐，我知道，你和柏总的关系好，和小慕总关系也好，求求您帮帮忙，你说两句话，比我们说多少句都有用的。”
厉婉宁放下水平，觉着何婧婧话里有话：“这事儿，和小慕总有什么关系？”
187：打电话
何婧婧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
她好像意识到，自己应该是说错了什么。
但是厉婉宁肯定不会就这么放过她的，她想了想，觉得自己要是真的逼着一个小姑娘去说什么，似乎不太好：“算了，你不想说就算了，反正也没有什么的。”
何婧婧听了这话，觉得厉婉宁像是生气了，偷偷瞄了她一眼，可是看她还是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像是没有什么波澜。
“那个……”她看着这样的厉婉宁，心里有些发虚：“其实我也不知道小慕总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只是偶然有一次听见厉总和别人说话，是说这事儿和儒辉的小慕总脱不开干系。”
她停顿了一下，连红起来：“所以，才想着能不能找婉宁姐，帮帮忙……”
原来是这样，厉轩总是对慕阳有着莫名其妙的阴谋论，特别是自从他知道自己和慕阳在一起了之后，甚至帮着厉雨婷对付慕阳，也真是够够的了。
虽然厉婉宁在生慕阳的气，但是他这个人，厉婉宁心里还是有把握的，他知道自己会因为这种事儿是生气，知道内情而没有告诉自己，这已经算是底线了，他还想参与进去？他怎么不上天呢。
不过看着面前的何婧婧，厉婉宁心里倒是有了一个想法，她知道何婧婧喜欢厉轩，也肯对厉轩用心，从上一次厉恒的生日宴上，也能看出来厉轩其实对何婧婧也是动了心的，只不过将来的厉轩，肯定和现在的厉轩不一样的。
就算没有牢狱之灾，他也不可能如同今时今日一样风光，不知道到时候何婧婧又会是一个什么心态去面对。
何婧婧被厉婉宁盯得有点儿发毛，搓了搓手：“婉宁姐？”
厉婉宁回过神来，她笑了一下：“既然你跟我开了口，咱们也算是朋友，后天晚上，我准备请柏总吃个饭，正好之前有一个合作我们还在谈，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就过来一起吧。”
何婧婧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她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我……我去合适吗？”
“当然不合适了。”厉婉宁毫不掩饰：“不过，你要是觉不合适就不用去了，那自然也没有问题的。”
她最后这句话，等于是给何婧婧一个台阶，原本她和厉轩就没有结婚，这些事情，她参与也行，不参与也没有人会道德绑架她，一切，都是看她自己的。
而且看何婧婧的表情，似乎也是知道柏瑞和敛卿是什么人，这就更好分辨，她究竟对厉轩究竟用了多少心了。
何婧婧用力的抓了抓手里的水瓶子，像是下了决心一样：“好！那后日我同婉宁姐一起去，谢谢婉宁姐能帮我这个忙。”
“我帮不上什么。”厉婉宁淡淡的回答：“还是要靠你自己。”
何婧婧没有在厉婉宁家里多逗留，很快就离开了，厉婉宁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落地窗外面的景色，迟迟会不过神来。
有一个人为了自己而奔波，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她想到了她和慕阳，说不上来自己是不是对他太无情了，不过现在看起来，整件事情没有尘埃落定的时候，两个人暂时不联系，是最好的一个选择。
给彼此一定的空间，让对方都能想明白，今后的路，应该怎么走。
厉轩猜测是慕阳对厉恒动的手，其实慕阳只是一个代名词，他的心里，应该是认定慕家为始作俑者，那么厉家很有可能就是导致莫家家破的元凶，就算她可以不计较之前的那些事情，慕行和慕阳也所谓，那么莫安山呢？他真的也不在乎吗？
上一次在博莱见面，他把那么贵重的东西给了自己，究竟是在暗示自己，还是警示自己？
厉婉宁有点儿理解不上来，她感觉自己的生活，似乎已经大不一样了。
晚上睡觉前，厉婉宁照常查阅自己的邮箱和工作消息，看到了一封沃克尔艺术院校的招生邮件。
她给这个学校留联系方式，准备去进修的时候，是刚刚和许钧结了婚，那段时间她一直处于瓶颈期，演技总是差点火候，她也不知道究竟是资源的问题，还是自己的问题，久而久之，在漫长的自我怀疑中，她想要找一个学院进修一下表演。
所以选中了这个院校，可谁知道后来慢慢火起来了，可这个学校，却很看重她，几乎每一年秋季招生，都会给她发一个邮件，问她的意向。
厉婉宁看着邮件上的那个校徽，想起了慕阳也是这所院校毕业的，只不过他是音乐学院的，自己如果真的过去上学，那岂不成了他师妹了？
且不说两家关系如何，单单是从前辈变成学妹的这个身份转变，厉婉宁心里就很不痛快。
她关上了邮件，翻身睡觉。
等厉家的事情有了结果，到时候看她会不会糊，如果要是糊了，那她就真的去上几年学也未尝不好。
这些年，她已经过够了这种走到哪里，都被人注视着的日子了。
她想安安静静的，让自己沉下来。
她最近睡眠又开始不好了，青青看着厉婉宁吃药的样子，总怕她一把药片下去，就在也醒不过来了，所以每日都提心吊胆的。
其实也用不着这样，她的药都是私人医生按照身体情况定制的，厉婉宁虽然是拼命三娘，可也不至于不要命。
她且怕死呢。
先回了剧组，跟导演报道，化好妆厉婉宁坐在小凳子上等自己的镜头，顺手就拨通了柏瑞的电话。
柏瑞好像永远都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接电话的声音都没有什么变化：“您好，厉老师。”
“最近有时间吗？”厉婉宁连个称呼都没有，开门见山，单刀直入：“有点事情，我想和柏总谈一谈。”
而说实在的，柏瑞等她这通电话，等的已经不耐烦了，在拖下去，如果过了期限，他柏瑞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拉不回厉轩。
他看了一眼站在旁边，抱着肩膀等着看热闹的敛卿，嘴里回答：“合作的事情，两方商务不是已经谈完了。”
“厉老师，还有什么事找我？”
188：商谈
“我有什么事，柏总不是心知肚明吗？”
厉婉宁开启了谁也不惯着的模式，张口就给柏瑞堵了回去，柏瑞有些惊悚的看了敛卿，想着自己认识厉婉宁的时间也不短了，这女人怎么现在说翻脸就翻脸了。
“厉老师，听起来，心情不太好啊。”柏瑞和敛卿对视了一眼，低低的笑起来：“我肯定是有时间的，地点，就任凭厉老师安排了。”
“好。”厉婉宁应了一声：“那我回头给你发消息。”
说完，就挂了电话。
柏瑞拿着手机，有些发呆，他都多少年没有遇到过这样和他说话的人了，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柏总也算是见识到，更厉害的人了。”敛卿憋笑憋的要晕过去了，见那边电话挂了，才开口损柏瑞：“哎呀，怪不得能把小慕总拿捏的死死的，厉老师果然不是一般的人啊。”
柏瑞苦笑了一声，放下手机：“也是第一次见到，求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人家有资本啊。”敛卿探了探手掌，一脸的无可奈何：“有慕阳这层关系在，你能不见人家吗？而且我听慕行说，她在二叔跟前儿，可是挂了名号的儿媳妇，柏总，你小心喽。”
他妆模作样的拍了拍柏瑞的肩膀，被柏瑞一把把手给打掉了：“你少在这里油腔滑调的幸灾乐祸，我告诉你，这段饭你跟我一起去。”
敛卿瘪瘪嘴：“我才不去，我有事，柳叔那边……”
“柳叔那边可以先放一放。”柏瑞丝毫不给敛卿讨价还价的资本。
他能嘲笑自己，自己也可以拿出大老板的架势压住他，谁怕是啊。
敛卿眼看着自己玩儿脱了，有气无力的堆在沙发上：“我追柳叔这条线追了这么久，为什么要我放一放？”
“事情都快尘埃落定了，你还追柳叔那条线作什么？”柏瑞知道自己的决定让敛卿不开心了，不单单语气柔和下来，还亲自起身给他倒了水：“放下去吧，二叔都不想追究他了，咱们也没必要咬着不放。”
“叛徒啊……”敛卿的眼神冷了一下：“放过去我心里不舒坦。”
柏瑞没有在劝他，因为他知道，敛卿就算嘴上不乐意，只要自己开了口，他多半是不会在追查下去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要真想追究当初有过错的人，又岂止是一个厉家。
只不过始作俑者之外，二叔能抬抬手放过去的，也就都放过去了，人不能抓着过去不放，谁都是这样。
柏瑞给慕阳打了电话，告诉他厉婉宁约了自己，问他要不要一起。
他当然想一起，只不过他不敢，叹了口气，回绝了。
柏瑞也听出他语气里的无奈了，只不过男女之事他不懂，也不能多给建议，只能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第三天晚上，厉婉宁先让车去接了何婧婧，何婧婧换了一身黑色的裙子，看着整个人沉稳了许多，只不过紧紧抓着包包的手，能够看出啦她其实紧张的要命。
厉婉宁也没有安慰她，毕竟车上还有陈姐和青青，他们这一次去，就是去谈工作的，其他的事情，都要暗地里慢慢的说才行。
陈姐坐在车里，心里堵的要命，当初那么争取，她也不同意接手柏瑞这个代言，现在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又说想要跟进一下。
不止是厉婉宁的脑子有问题，连带着柏瑞那边的商务也有问题，对方一听厉婉宁的团队要跟进这件事，就跟之前拒绝他们那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开开心心的定了方案。
陈姐感觉他们在合伙整自己，但是她又没有证据。
到了目的地，陈姐先下了车，带着厉婉宁和青青一起进了酒店，何婧婧就在后面跟着，陈姐也不知道她来的目的，不过这段时间厉婉宁跟个任性定时炸弹一样，她也不敢问。
艺人是不能逼的，不然你永远不知道她会在什么情况下给自己桶出什么事情来。
陈姐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还没有很长，她还想继续工作下去，发光发热呢。
厉婉宁裹着大衣，低着头，跟在陈姐后面，一直到在包间门口见到了敛卿，两个交换了一下眼神，敛卿打开了包房的门，柏瑞正坐在里面。
他真的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不玩儿手机不聊天，就整日里盘着手里的那串珠子，也不知道是能给盘成仙还是怎么着。
周围也坐着几个陪着一起来的，陈姐对她们都非常熟悉，是上一次接触过的商务，几个人互相握了一下手，坐下来准备吃饭。
说是吃饭，但其实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在谈工作，厉婉宁坐在陈姐旁边，听的昏昏欲睡，这些事情和她也没有多少的关系，她也从来不知道接一个商务居然这么复杂，那一指厚的合同条款，原来真的是一条一条扣出来的。
她还以为是有个模板，定了就打出来，扣个戳算完事儿了呢。
真是大开眼界。
厉婉宁打了个哈欠，脑袋快要靠在青青身上了，青青是助理，又艺人提醒的职责，不过她现在什么也提醒不出来，只能尽量让厉婉宁精神一些，毕竟这个状态，看着实在是太不好了。
双方饭也没有吃，上来的菜，怎么端上来的，就是怎么凉的，从晚上七点，一直聊到了九点半，这还是一点儿争执都没有的情况下，才算是把整个事情敲定。
全程，柏瑞和厉婉宁，就像两个服务员一样，有一耳朵没一耳朵的听着，见他们的合同过到了最后一页，厉婉宁的心终于明亮了起来。
看起来，要结束了。
陈姐整理了一下合同，交给身边的一个工作人员：“那我这面在把合同细化一下，到时候发给你们，没有问题，就直接盖章，我排一下厉老师的档期，咱们在定物料。”
“好的，没问题。”对方伸出手，和陈姐握了一下：“辛苦陈老师了。”
双方态度都很好，也没有矛盾争执，顺利的让陈姐觉得，自己今天压根就不用来，实习生都可以搞定这些问题的。
她起身给厉婉宁使了个眼色，准备走，这时柏总站了起来：“留步。”
189：周旋
陈姐停下来，回过头，见识柏瑞亲自说话，连忙堆上了满面的笑容：“柏总，还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当。”柏瑞笑得彬彬有礼，看不出一点儿异样来：“有几句话，想单独和厉老师聊一聊，不知道方不方便。”
要是放在别人身上，那陈姐肯定一百个不方便等着他，毕竟厉婉宁是艺人，只要她不想单独见这种高层，谁也别想强迫他。
瑞华珠宝的二少爷，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了。
可柏总之前也在儒辉做主，跟厉婉宁算是熟悉，陈姐回头看了一眼厉婉宁的表情，见她没有什么抵触，就把人都带了出去。
临走的时候不放心，还特意对厉婉宁说，他们就在门外，如果有什么事，打个招呼就行。
厉婉宁觉得陈姐在这方面，也的确是过于小心了，她微笑着点点头，给陈姐吃了个定心丸，然后抬手让何婧婧也留下来，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四个人。
敛卿也没有走。
他反而拉过柏瑞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四个人看着对方，谁也没有先开口的意思，气氛一度尴尬到了原点，何婧婧看了看这里的人，觉得哪一个自己都惹不起，就先站了起来，冲柏瑞鞠躬：“柏总，我是厉总的助理，我叫何婧婧，上一次您说的事情……”
柏瑞抬起手，止住了何婧婧后面的话，目光一直盯着厉婉宁。
他不想听何婧婧说话，他想要听厉婉宁的。
厉婉宁很明白柏瑞的意思，他就是在这里抻着自己，不过她既然来了，坐在这里，就没有摆什么架子的必要了。
再者，在柏瑞面前，她也的确没有什么资格摆架子：“看起来，柏总这个人情，是想卖给我的。”
“厉老师客气了。”柏瑞笑笑，捻着手里的主子：“我哪里有什么人情，是可以卖给厉老师的，不过是想听厉老师的一句话，毕竟是厉老师的哥哥，咱们虽然是朋友，有些事情我也不敢随便做，最怕的，就是好心办了坏事。”
厉婉宁听着这话，觉得柏瑞是在影射什么，只可惜她虽然听出来了，但是却参不透里面的含义。
最近她的脑子，好像是越来越不好用了。
“柏总是天下第一的好人，做事想来很有分寸，怎么能办了坏事呢。”厉婉宁冷笑了一声，话说的很好听，可语气却有些古怪。
柏瑞和敛卿对视了一眼，知道厉婉宁心里已经开始怀疑他们了。
不过这也没关系，毕竟有慕阳在，他们身为厉家大厦倾颓的元凶，最后迟早是要暴露的。
从一开始，柏瑞就不相信慕阳会替他们隐瞒什么，这个小慕总一遇到厉婉宁，就什么都不管了。
这种亏，柏瑞自觉吃一次也就足够了。
“看起来，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柏总见厉婉宁没有演戏的意思，那不如就把话说开吧，反正迟早都是要说开的。
只不过有人在这里，不大方便：“想解开误会，看起来，咱们还要私下谈才行。”
厉婉宁挑眉，知道柏瑞觉得何婧婧碍眼了，她是不怕柏瑞了，但是他害怕对何婧婧不好，所以给何婧婧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出去。
何婧婧不太情愿，毕竟她来这里，就是为了和柏瑞谈厉轩的事情，现在他们准备谈这件事，反而想把自己撵出去。
那她来的意义是什么呢？
所以何婧婧站着没动。
厉婉宁心里叹了一口气，何婧婧这个人什么都好，只是事情一落到厉轩身上，她就真的一点儿理智都没有了。
“要不然……”她端起香槟喝了一口：“你留下来和柏总谈？”
不温不火的一句话，让何婧婧有些害怕了，她转身走了出去，关上门，厉婉宁的目光才重新回到了柏瑞的身上：“柏总有什么话，这回可以说了吧。”
“慕阳最近魂不守舍的。”柏瑞看着厉婉宁，没有在继续说厉轩，反而是提起了慕阳：“我想，你们应该是因为厉家的事情在吵架吧。”
厉婉宁没想到他会提起慕阳，说起这件事，她的心里空落落的，不大舒服：“我不是想要和柏总聊他。”
“聊什么……”柏瑞脸上的笑容，第一次落了下来：“应该是我说了算吧，厉老师。”
她和柏瑞认识这么久，一直觉得柏瑞身上有着很强烈的压迫感，而今天，这种压迫感成百上千的翻倍，冲她袭来，她一时间连呼吸都放缓了许多。
“我知道，你可能在怀疑，厉家的事情与我们有关，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没错，就是和我们又关，甚至可以这样说，整件事情，就是我们做的。”
柏瑞慢条斯理的说着，一点儿也不觉得，这话有多么令人震惊。
可厉婉宁的瞳孔，早已震动了起来，她没有想到，柏瑞会这样轻描淡写的把这些事告诉自己。
这应该算是他们的秘密了吧，这样同自己讲了，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了。
一种，他们要把自己拉到他们的阵营当中去。
第二种，可能就是要把自己杀了灭口了。
厉婉宁觉得第一种的可能性很大，只可惜她虽然和厉恒的关系不好，也很乐意看到厉家今时今日的情形，只不过真的让她参与到这件事中，那恐怕是万万不能的。
她不能只顾着自己泄愤痛快，她至少也想一想她的母亲。
厉恒还没有被抓起来，母亲就已经开始忧心忡忡了，如果在知道，这里面还有女儿的手笔，恐怕老太太会顿时气晕过去的。
“这些话，从柏总嘴里说出来，真是一点儿也不让人惊讶。”厉婉宁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她只是淡淡的说道：“不过，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厉家的事情，我没有兴趣。”
“真的没兴趣吗？”柏瑞一双眼睛盯着厉婉宁：“如果真的没兴趣的话，那么厉老师为什么坐在这里呢？”
一句话，问住了厉婉宁，厉婉宁苦笑了两声，把这个问题，丢回给了柏瑞：“难道，不是柏总要见我的吗？”
190：大梦一场
柏瑞和厉婉宁对话了几个回合，并么有占到什么上风，心里不大痛快，可旁边的敛卿可是痛快多了，他没怎么见过柏瑞被人这么怼过，真是千载难逢，他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厉婉宁可以多坚持一下。
“其实整件事情，与慕阳并没有什么关系。”柏瑞不想和厉婉宁在进行博弈，反而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慕阳在整件事情中起到的作用，甚至还没有厉轩多。”
厉婉宁听到这里，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柏瑞要见自己，并不是要和自己谈论关于厉家的事情，而是想来给慕阳做说客的。
这样看来，慕阳还真的是找了一个很厉害的人来对付她，原来他们之间，现在已经需要外人来插手了吗？
这个慕阳，解决起来事情，还真的是很成熟呢。
她勾了勾嘴角，再一次挑起眼睛，想要说话。
可是脑海里回忆起刚刚柏瑞嘴里的话，忽然间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慕阳在整件事情中起到的作用，甚至还没有厉轩大。
厉轩在整件事情中，算是一个什么角色？他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厉婉宁想到这些，忽然觉得毛骨悚然，她觉得自己似乎应该意识到什么。
她忽然想起来，上一次柏瑞带走厉轩，自己来接他的时候，他是听到了何婧婧说厉恒压根就没有就他的意思之后，才站起来，要和柏瑞谈生意的。
谈什么生意？
难道说是要给柏瑞做眼线？厉家那么大的生意，能坚持这么多年，绝非一朝一夕，也绝对不是一个外人就可以反导致分崩离析，将其彻底瓦解的。
那么估计就只有一中可能，有一个厉家核心位置的人，他知道厉家什么地方最为薄弱，知道厉家哪里不对劲儿，目标准确，才能一击即中。
原来是这样……原来厉轩并不是帮助厉雨婷的时候变成了一个坏人，而是早就坏了。
她闭上眼睛，还原了一下整个事件链条，觉得清晰无比。
那么柏瑞是不是放过厉轩，他们应该最初就商议好了，厉轩虽然迫于柏瑞的手段，但他不是完全没有自保能力的人，在他交出核心秘密之前，他们必然是有所交易的。
所以厉轩要不要救，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更不可能是一个摆在厉婉宁面前的问题，这只是柏瑞的一个诱饵，诱导和厉婉宁见面的一个借口。
见面了，真正要谈的，是慕阳。
想明白了整件事，厉婉宁呵呵的笑起来：“柏总不愧是柏总，事情想的这么周到，就是见个面，也要费这许多的心思，真是让厉婉宁大开眼界。”
厉婉宁还是聪明的，只凭借这一句话，就几乎把所有事情还原了，虽然各中细节她很难猜到，但是细节这个东西，现在也已经不重要了。
“没错，我就是向你要和厉老师谈一谈慕阳。”柏瑞见对方什么都清楚了，也就不绕弯子了：“以前的慕阳什么样，我想厉老师比我更清楚，他之所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其实大部分，是因为你的。”
“没错，正如我们所有人都知道的那样，他很喜欢你，喜欢到足以让他将自己彻底的改变，变成另外一种性格，甚至是另外一种人。”柏瑞的手指没有继续捻着珠子，他似乎是在聚精会神的说着这件事：“他回国的目的，就是想要见你，然后和你在一起的，我原本是希望所有的事情结束后在让他回来，这样他就无需面对现在这么艰难的一个情况。”
柏瑞停顿了一下，摇摇头：“只可惜，他不同意，他在确认了国内的安全性和慕阳这个身份的安全性之后，就决定立刻回来，他想见你，一刻也等不了。”
厉婉宁听着柏瑞嘴里的话，心一点点的提起来，她不得不承认，柏瑞虽然满身的城府，但是有些时候他的话，真诚的让人无法怀疑。
就比如现在这个时候，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慕阳，真的是令厉婉宁大为触动。
“厉家在十年前对莫家做的事情，已经基本上都确认了，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厉家咎由自取，我个人是很庆幸厉老师与厉家的关系并不融洽，这省去了很多的麻烦，但这也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还是会因为这件事发生分歧。”
厉婉宁扶了扶额头，今天晚上在这里坐了三个小时，她一个顶级的女艺人，第一次在外面面前露出几分疲态来：“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柏总……”
“我答应过厉轩，事成之后，会保留下厉家的一部分资产，挪到他的名下，让他干干净净的做生意。”柏瑞没有理会厉婉宁的话，而是继续说道：“但是这个交易，在他对慕阳动手的那一刻，我就不打算履行了，所以我给慕阳打了个电话，我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可是他明显没有任何想法，他的意思是，整件事情，他作为知情者没有告诉你，就已经很难收场了，如果在参与进来，那恐怕你们就没有办法往下走了。”
柏瑞一字一句的说着，每一个字，都和厉婉宁猜测的不差分毫，她刚开始是震惊，可逐渐的，就笑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么想笑，大约是，因为不止慕阳是个傻子，就连她，恐怕也是个傻子吧。
“这些话，这些事，大可以他亲自来跟我说。”厉婉宁收了笑意，抬眼看着柏瑞：“不必劳烦柏总的。”
柏瑞点点头，对厉婉宁的这句话，深表同意：“我知道，厉老师以为我是说客，可我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将来这些话，你如果从慕阳的嘴里听到，与我说的，是不会有任何的出入的，你可以互相印证，以清楚一件事情。”
“他对你，从来没有隐瞒。”
“慕阳一直是我和慕行护在手心里的孩子。”柏瑞的眼神中，难得出现了几丝温柔：“而他现在愿意挣脱我们，去护着另外一个人的时候，我希望，他的付出，不是大梦一场。”
191：再一次出场的许钧
厉婉宁最终离开酒店的时候，坐在车里，满脑子都是柏瑞的那句大梦一场。
她忽然也替慕阳有些怀疑，怀疑他做的这些事情，真的值得吗？
厉婉宁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不知道真的用尽全力去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她和慕阳在一起，也是因为慕阳对她的好。
所以，这应该是一种什么感觉？
那一晚她并没有怎么睡着，眼前都是关于慕阳的种种，他们第一次重逢，短暂的几次对话，在台上的光彩熠熠，混在人群里为自己应援时，眼睛里的星星。
她没有马上联系慕阳，毕竟她对柏瑞的话，还存有一丝的犹疑，柏瑞的意思是，这一次他们见面，慕阳是不知情的，如果要真的是这样，那么一切都会正常的往下进行，她会继续拍戏，慕阳依旧不会联系他。
可如果这件事是慕阳要求柏瑞过来的，那么依照慕阳那个脾气，用不了几日，他就会打电话过来，探一探自己的口风。
所以厉婉宁不着急，她只需要等着，看事情后面的发展就好了。
她回到了组里，继续拍戏，没过两天，就看到新闻上说厉恒已经被警方带走，厉家的别墅也被封了。
厉婉宁看着那张照片，想起那栋房子里发生的种种，一时间有些感慨，那一整天，剧组里的人在和她说话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引起她的不满。
而实际上，这件事情已经来来回回纠结了这么长的时间，无论最后是一个什么结果，厉婉宁觉得自己都是可以接受的。
而且厉家做过的那些事情，甚至那些还没有被翻出来的事情，厉恒就算枪毙十次都不为过，坐几年牢又算得了什么呢？
厉婉宁看到的这个消息，是叶子转发给她的，对此，叶子发了一个叹气的表情，她似乎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更或者说，无论外界对厉恒是怎么样的评判，厉恒在她的心里，可能都是一个温和的叔叔。
就仿佛当初的莫安山在她心里是一样的。
所以啊，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些事情，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也无法真的做到感同身受，厉婉宁不怪叶子，这些事情，她都清楚的。
这个戏拍的很顺利，她本身也就是客串，算个特别出演，所以没有几天也就杀青了，她回到家里休息，明天下午有一个综艺要录，她要养好精神才行。
开了一瓶红酒，抿了两口，酸的发苦，也没什么意思，她准备收拾收拾睡觉了。
可是刚洗好红酒杯，就听见有人按门铃，她打开可视系统看了一眼，外面的人穿着大衣，站在风里，身影非常熟悉。
许钧。
身边没有工作人员，甚至连车都没有开，就那么站在那儿，像一个平常人一样。
厉婉宁不想开门，她和许钧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可说的，上一次去母亲那里，母亲说他也过去看过一次，现在又到自己这里来，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他不是从车库来的，而是站在大门口，如果真的被有心的人拍下来，将来发出去，那自己有嘴也说不清了。
更何况许钧最会蹭自己热度的，她不想给他这个机会，于是按了开门，站在门口等着他进来。
许钧像是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他试探着推了推门，见门开了，这才走进来，不到半分钟，就推开了房门。
抬头看到厉婉宁站在这里，笑了笑：“好久不见。”
厉婉宁从来不觉得这是一个久别重逢的开场白，她制止了许钧换鞋的动作：“你来找我什么事？说完就走吧。”
“厉婉宁，你未免太冷血了吧。”许钧蹙起眉头，并没有理会厉婉宁的动作，自顾自的走近了房间，脱下外套，放在了沙发上，搓搓手：“外面好冷啊。”
“这么冷的天，也没有阻止你顶风冒雪的出门吗？”厉婉宁抱着肩膀，满脸写着“高兴”。
许钧太了解厉婉宁了，他知道自己来这里肯定讨不到什么好处，再者他来，也不是为了要好处来的，所以姿态也很低：“我刚从国外回来，厉老师，我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过来看看你，你不感动吗？”
“你看我像是很感动的样子吗？”厉婉宁张开双手，让许钧仔仔细细的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你如果要是不来打扰我，我会更感动的。”
许钧大喇喇的坐在沙发上，就仿佛这里是他家里一样：“我看到新闻了，你果然和那个小慕总搞到一起去了。”
搞……
这个字儿，让厉婉宁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我们离婚了，我无论和谁在一起，都是我的自由，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末了，她又添了一句：“我又不是在婚内和他搞到一起去的！”
“这倒是实话。”许钧连连点头，只不过脸上的笑容，很难以捉摸：“可如果不是慕阳的出现，你会那么快想着和我离婚吗？厉婉宁，你一向清高，我以为这全世界没有你能看上的男人，没想到，你和几年前一样，看中的，还是资源和钱罢了。”
厉婉宁这才听明白，他大约是觉得，自己和慕阳在一起，和几年前自己和他在一起的原因是一样的，为的是他们手中的资源。
只可惜现在厉婉宁，早就不是当初的她了。
现在的她，只有给别人资源的份儿。
“你别太高看自己了。”厉婉宁往前走了一步，垂眼看着许钧：“咱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你来我这里，要只是为了嘲笑我，大可以现在就走，我教给你一个方法，你雇点儿水军，在往上骂一骂，都比你在这里对着我说这些阴阳怪气的话，要有用的多。”
许钧听见这个话，哈哈笑起来，厉婉宁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觉得有趣，真是可惜，结婚了这么多年，一直到离婚，他才发现厉婉宁竟然是个这么有意思的人：“我来，当然不是为了嘲笑你，是有一件事，想要和你谈。”
“又一桩买卖，厉婉宁，你还做吗？”
192：急需冷静
“有一桩买卖，厉婉宁，你做吗？”
这个话，当初在许钧盯上厉婉宁的时候，他们第一次谈话之中，就是许钧的开场白，现在在听见这个话，厉婉宁觉得有些冒冷汗。
她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盯着许钧。
许钧嘴里的做买卖，大约也就是要开始算计她了。
“我这一次去国外，是录制一个国际项目，这个项目现在要找一个全球推广大使，你也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许钧说着，拿出手机，翻出一个文件，递给厉婉宁：“主办方是我多年的朋友，厉婉宁，你如果能拿到这个商务，那必然会成为国内顶级的女明星。”
他勾起嘴角，笑了笑：“就像余晚那一类的，彻底拉开了距离。”
厉婉宁将信将疑的接过手机，扫视了一下上面的文件，确实是一个国际类的项目推广，这是一个公益项目，钱并不多，但是影响力在全球之内都非常大，每三年换一次推广大使，之前一直是外国人，如果这一次厉婉宁能够拿下来，那对她来讲，是一次质的飞跃。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信将疑的看着许钧，果然，许钧还有后半句：“当然了，这一切都是在咱们合作愉快的前提之下，可如果咱们要是合作的不愉快，厉婉宁，那这个资源，恐怕你连会议桌，都上不去。”
他开出的条件一如既往的丰厚，许钧说的没错，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两个人确实是一样的，在面对金钱和名利的时候，他们那种迫切和不顾一切，一直都是一样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许钧才对厉婉宁把控的非常清楚，他明白什么东西能够打动厉婉宁，更明白，什么东西，能够让厉婉宁就范。
但是有一点，他错了。
他所认识的厉婉宁，是没有和慕阳重逢的厉婉宁，那个时候的她，确实是一意孤行，不顾一切的往前冲。
而现在，经历了慕阳，经历了厉家的翻覆，如今的厉婉宁，对这些，早就看的没有那么重了，什么全球推广，什么一线二线，又有什么用呢？
想留下的一个也留不下，不想做的事情，还是有人在反反复复的逼迫着她。
不过都如柏瑞说的，大梦一场罢了。
“这么好的资源。”厉婉宁暗灭了手机，丢给许钧：“许老师自己留着吧，说不定能找一个更年轻更漂亮的女艺人，为你的万花丛在，增添一抹颜色。”
许钧听见这话，眼内透出浓浓的震惊，他甚至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侧了侧耳朵，确认道：“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厉婉宁逐字逐句的回答：“我是一个演员，我的重心在演戏，这种商务上的事情，我不大在意。”
她歪了歪头：“你可以走了。”
许钧缓缓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厉婉宁，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看清楚，这是什么项目？”
许钧这一次是信心满满的来的，他认为按照厉婉宁的性格，必然就范，可没想到对方连纠结都没有纠结，直接就给拒绝了。
他接受不了，他不能相信。
“我说了，你可以走了。”厉婉宁侧了一步，把通往门的方向，给许钧让了出来：“夫妻一场，你不至于让我叫保安吧。”
许钧毕竟是一个娱乐圈的前辈，对名声看的很重，他拿起外套，往外面走了几步，不死心一样又停了下来：“是不是，那个小慕总跟你提过这个资源，对你保证什么了？”
他觉得自己猜对了，得意的站住了脚：“我就这样告诉你，除了我，谁说话都不好使。”
“您最厉害。”厉婉宁冲许钧竖了竖大拇指：“是我不配，您可以走了吗？”
许钧被她最后这几句话气的七窍生烟，快步走出了厉婉宁的家，狠狠的摔上了门。
厉婉宁见他离开了，脸上的表情慢慢落下来。
这个资源不要，确实是有些心疼，可同一个地方她不能摔两次，同一个人的当，她也不能上两次，许钧这个人，这辈子在她这里都是黑名单，走不出去的。
许钧从厉婉宁的家里走出去，钻进了车里，气的砸了一下方向盘，但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照片，此刻已经发送到了慕阳的手机里。
慕阳坐在家里，看着许钧进到厉婉宁房间里的时间，和出来的时间，心里无比的别扭。
他相信厉婉宁，知道厉婉宁那个性格，就算是同归于尽，许钧也不可能得手什么，可他就是不舒服，特别又是他正和厉婉宁吵架的这个阶段，许钧是从什么地方杀出来的？这个人怎么阴魂不散一样。
“喝点水，去去火。”敛卿倒了一杯茶，递给慕阳，看着他气的苍白的脸，一点儿也不当回事儿：“脸色有点儿发绿。”
“走开！”慕阳心烦意乱的推了一下敛卿的手，滚烫的茶水溢出来，洒在敛卿的手上，他甩了甩，看过去，发现已经烫红了。
坐在对面的柏瑞皱紧了眉头：“慕阳，你干什么呢？”
慕阳这才发现自己伤到了敛卿，撅撅嘴，有些委屈，可又不得不道歉：“对不起啊。”
敛卿是脾气不好，可也知道慕阳此刻心里更不舒服，所以也没有当回事，只不过继续损他：“行啦，不就是进去说几句话吗？你至于跟戴了帽子一样？别跟我说你不信厉婉宁，我都觉得她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厉老师当然不是那样的人了。”慕阳撇了敛卿一眼，把手机丢在桌子上：“我就是觉得，再这样下去不行了，厉家的事情结束了，我得赶紧把厉老师追回来才行，不然我这个心里不踏实啊。”
“坏了坏了。”敛卿故作紧张：“柏总赶紧把儒辉收回来吧，小慕总又要去追厉老师了，就他这个手笔，恐怕会把儒辉打包送给厉婉宁吧。”
慕阳倒是觉得，如果这样，厉婉宁能不跟他计较这些事，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停！”柏瑞一看慕阳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小慕总，你冷静冷静。”
193：开会还是悔过？
“冷静什么？我才不要冷静!”慕阳站起来，双手插在兜里，来回踱步：“我只要我的厉老师，要是儒辉能换厉老师回来，那也很值得了。”
敛卿哭笑不得，他就随口一说，没想到小慕总给当了真：“想一想慕行吧，你大哥兢兢业业的在国外做生意，儒辉要是倒了，他会哭死的。”
末了，敛卿扶了扶额头：“你就算是行行好。”
“对了，我听说，厉婉宁同意你的那个代言了？”慕阳想起一件公事来：“你是怎么说动她的，快跟我说，让我学习学习？”
“谈生意诶。”敛卿眼见着慕阳要做到柏瑞身边去了，硬生生把他拉了回来：“又不是谈恋爱，这有什么可传授经验的。”
柏瑞伸手，制止了敛卿撕扯慕阳的动作：“也不是不可以传授，我提了一个人，厉婉宁也是看在那个人的面子上，答应了的。”
“一个人？”慕阳皱起眉头，把厉婉宁手里的人脉都想了想，可香了一圈，也没想到是什么人能够让厉婉宁给面子的：“谁？”
柏瑞抬手，指了一下慕阳的鼻子：“你啊。”
慕阳感觉自己被耍了：“你别闹了好吗，我在这里和你说认真的事情呢？不是在跟你开玩笑，这件事真的挺重要的，你帮帮忙啊。”
谁都知道厉婉宁在小慕总这里有多重要，柏瑞叹了口气：“厉婉宁是个事业型的人，我觉得，你要是想和她缓和关系，最好的一个办法，就是和她谈工作。”
慕阳转了转眼睛，觉得柏瑞说的没有错：“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什么？”柏瑞不明白：“把局面打开，后面怎么谈恋爱追女人，还要我教你吗？”
他反手指了指自己：“你觉得，我能教的了你吗？”
慕阳想了一下，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叹了口气，又做回到了沙发上。
柏瑞和敛卿都是忙了一天，没有怎么吃东西，就让阿姨去做饭，要慕阳留下来一起吃饭，可是慕阳吃不下去，他一想起来今天许钧到了厉婉宁家里，不知道有的没的说了些什么，就吃不下去东西，坐着喝了两口茶，也就走了。
开车回家的路上，慕阳想起了柏瑞的话，觉得这不失为一种办法，厉婉宁这个人，还真就得从公事公办开始。
他上一次也是这样，先从做一个小演员开始接近，最后不也成功把厉老师追到手了吗？
这样的戏码不能演第二次了，现在他恐怕只有拿出真实的身份，把姿态放低，才能彻底打动厉老师。
慕阳的理论很庆幸，他开车到了车库里，没有上楼，而是拿出手机，给陈姐发了一跳消息。
【原定厉雨婷女主的那个科幻的本子，厉家资产断链，儒辉补上，演员换厉婉宁，明天你带厉婉宁倒公司来一趟。】
就只是发这个消息，慕阳觉得心脏都快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了，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不知道在见面，厉婉宁会是什么样。
不过他又劝了自己一句，大不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在厉老师面前装孙子，这一点他还是轻车熟路的。
他打开车门，往家里走，路上接到了陈姐的回复。
【慕总，你确定要我带厉婉宁过去吗？】
后面，接了一个表情复杂的表情包。
慕阳知道她在纠结什么。
【对，把工作往后推一推，儒辉的事情先办。】
慕阳说的不容置疑，陈姐也不好说什么，她更打怵和厉婉宁说慕阳的事情，直接随手一个截图，给厉婉宁发了过去。
厉婉宁送走了许钧，正躺在浴缸里昏昏欲睡，听到手机响，也不想看，但因为明天的综艺还是很重要的，怕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对接，勉强撑起身体来，看了一眼。
结果就看到了这个截图。
她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刚送走许钧，又来了慕阳，她是怎么了，今年流年不利？阎王小小鬼一起缠过来了？
她回了陈姐三个问号，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姐那边似乎是有些忙，好一会儿才恢复厉婉宁。
【可怜我一个打工人吧，我也没办法，毕竟是老板，要不，您亲自推了？】
这小心回的就很没有诚意了，厉婉宁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她不想去见慕阳，见面了也不知道说什么，说到底，不过是心里还在生气。
可好死不死的，他又是儒辉的大老板，大老板开了口，她一个小艺人，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就不去了呢？
真的是要死了。
厉婉宁脚下一滑，把自己埋进了水里，不想理会这个世界。
要是没有这件事，她第二天十一点多起来就来得及，到节目组在妆发，然后顺流程录制就可以了。
可是好死不死的慕阳非要让她去一趟公司，闹得她八点就要起来，连带着青青也没有懒觉睡。
以往要是出现这种情况，青青肯定会把整个儒辉从上到下埋怨个遍，可是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她非但不生气，还笑嘻嘻的，整个人像是着了魔一样。
笑得厉婉宁心里直发毛：“青青啊，你能不能不笑了？你是不是早晨没休息好？要不然你回去吧……”
“好啊，我休息的可好了。”青青精神百倍，给厉婉宁收拾了一下沙发上的东西，等着厉婉宁简单的打底化妆：“再说了，小慕总好歹算是联系您了，这种场面，我怎么能错过呢？”
她说完，还自顾自的摇摇头：“那不能够，不能够！”
厉婉宁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自己错了，青青完全就是一听到八卦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我这一次去是去谈工作，你别相隔娱记一样盯着我，烦不烦啊。”
“不烦不烦。”青青凑到厉婉宁身边：“婉宁姐，你别傻了，这怎么可能是工作呢？你想想，要真是工作的话，小慕总一声令下，陈姐执行就行了，哪里还用你亲自往儒辉跑一趟，这事情多明了啊。”
青青摊了摊双手：“这不就是小慕总想要见你吗？估计啊，是诚心悔过呢！”
194：倒霉的陈姐
提到诚心悔过这四个字，厉婉宁心里也犹豫了一下，毕竟她也隐约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只不过她不懂，既然慕阳还想要和自己继续走下去，那为什么现在才想起来悔过？
他早干嘛去了？
怎么不等自己百年之后在悔过呢？
想起这件事，厉婉宁就生气，她没有在搭理青青，青青收拾完东西，也没听见厉婉宁的话，凑过去，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怎么了婉宁姐？生气啦？”
“我哪里敢生你的气。”厉婉宁撇了她一眼，语气客气的吓人：“你这么厉害，什么都懂，又会吃瓜，我算什么啊？不敢生气不敢生气。”
青青吐了吐舌头，拉住厉婉宁的胳膊：“婉宁姐我错了，我也是为了你好……”
她后面的话没等说出口，就看到厉婉宁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自己也心虚的停住了话头。
一瞧见这个情况，厉婉宁心里更加做实了自己的想法，戳了一下青青的额头：“你要不要直接招了，说一说这些日子，都跟你家小慕总，汇报我什么情况了？”
对于这件事，厉婉宁其实是心知肚明的，她很明白，只要慕阳问，青青就肯定会把自己的一言一行，分毫不差的告诉慕阳。
他们两个人这个勾当，也不是做一天两天了。
青青心虚的低下头，不想说话，可厉婉宁才不放过她，一把甩开了她的手：“你要不说的话，那我也不敢用你了，一会儿去儒辉的时候，你就自己把辞呈递上去，省的咱们都麻烦。”
青青也知道厉婉宁是在开玩笑，只不过就算是玩笑，这话听着多少也有点儿吓人，她又抱住了厉婉宁的胳膊：“婉宁姐，我能看出来，小慕总是真的很喜欢你的，所以才偶尔帮他拍几张照片，发几个小视频而已，别的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你还拍照片？还发视频？”厉婉宁以为青青只不过是透漏一下自己的工作行程，没想到她还做这么过分的事情，真是小瞧她了：“你怎么这么厉害呢？宣传经纪要物料，你都没有这么主动过吧……”
“那不是……”青青的声音越发的小起来：“小慕总么？”
厉婉宁听了，竟然无言以对，也对啊，官大一级压死人的，小慕总的话，自然比宣传经纪要有用的多了。
她想骂人，但是看着青青那双无辜的眼睛，又觉得要是骂她，自己好像就显得太冷血了，所以这话到了嘴边转了转，又咽回去了，毕竟当初他们达成这种肮脏的交易时，自己也是在场的。
而且没有及时的制止，让青青觉得这样做是没有问题的，说穿了，都是自己的不对。
她叹了口气，起身去拿外套：“算了，走吧。”
见厉婉宁是真的不追究了，青青心里偷偷笑了两声，赶紧拿起了厉婉宁的包，跟着出了门。
也难得厉婉宁感受了一下安阳市的早高峰，将近十点多才到儒辉，从公司直接到了会议室，厉婉宁带的太阳镜都没有摘。
她才不想让慕阳看到自己的眼睛，从而去猜测自己心里在想什么，让他忐忑去吧，自己心里还能多几分痛快。
“你怎么不等到晚上再来。”陈姐听说厉婉宁到了会议室，赶紧上了楼，推门进来的时候，见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头发高高的束在头顶，带着墨镜，像极了一个黑道的大嫂：“你是来谈工作的，又不是来谈收购的，怎么穿成这样？”
“我上午没有通告。”厉婉宁冷着脸，好像陈姐签她几百万一样：“难道我平时穿衣服，大经纪也要插手了吗？”
陈姐正整理手里的资料，听见厉婉宁的话，动作都微微停顿了一下，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了？吃枪药了吗？”
厉婉宁心情不好，她压根就不想来，结果全世界都不同意，现在她来了，有要求她由内而外的开心。
哪里有那么多的开心：“你知道安阳市的早高峰有多堵吗？我就是走着，一个半小时堵能走过来了。”
陈姐知道，厉婉宁一向是个急脾气，最受不了磨磨蹭蹭的事情了，被堵在路上的火气撒到自己身上，她也没有办法。
甚至觉得挺好。
总比一会儿见到小慕总，跟小慕总呛起来要强一些，毕竟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情，那她坐在这里，才是最尴尬的。
一个国内顶级的经纪人，劝了一下自己，欣然接受了厉婉宁的脾气：“世事无常啊，这个本子，最后还是落到了你的手里。”
“我又没说要拍。”厉婉宁的目光从镜片后面看向陈姐，毫不退让：“这个本子我不是签了特别出演了吗？既然定了就不会改了。”
陈姐费解的看了看厉婉宁：“那你来干什么？”
厉婉宁也很是费解：“不是你非让我来的吗？”
说完，她躲在太阳镜后面，翻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白眼：“难道我来了，就要答应你们所有的提议吗？就算我是你们公司的艺人，也是有一定自主选择权的吧。”
“咱们讲道理，陈姐。”厉婉宁拿出公开谈判的架势，看着陈姐：“像我这种艺人，现在多少都有自己的工作室了？我还留在儒辉，已经是很给儒辉面子了？你总不能一丁点儿自主权都不给吧。”
这话把陈姐说的哑口无言，她最后只能认命的点点头，赞同厉婉宁说的没错。
厉婉宁心满意足的靠回到椅子上，拿起手边的矿泉水：“我都在这一行混这么多年了，还拿这种事情来压我，你们未免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
陈姐真是无限的委屈在心口，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她能说什么？总不能说一切都是小慕总的要求，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想要作什么？
那被说厉婉宁这个艺人，恐怕儒辉这个公司，她都未必能够呆下去了。
做人好难啊。
陈姐哀叹了一声，刚想道歉，身后的门互相响了起来，她回头看过去，慕阳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
195：实实在在的工作
厉婉宁也听到了声音，她和陈姐一样，也回头看了看。
和慕阳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没想到这一次见面，竟像是没有分别很久一样，他还是那副老样子，娃娃脸，穿着随意，看不出一丁点儿儒辉大老板的气势来。
又或者，在厉婉宁的面前，慕阳自然而然的，就把自己的锋芒给掩盖下去了。
厉婉宁只是快速的撇了一眼，就坐直了身体，目视前方，绝不再看第二眼。
看到慕言之后，厉婉宁更加生气了，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但就是看见他就来气，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慕阳偷偷看了一眼青青，见青青在上，就已经开始想对策了。
“慕总。”陈姐站起来，和慕阳打了个招呼，慕阳让她坐，自己也坐在了会议桌的前方，那个的罪过厉婉宁的年轻人递上来资料，他翻开看了看：“现在儒辉有意把这个女主角换成厉老师，不知道厉老师这面的时间怎么样？”
“时间……”陈姐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就在刚刚，厉婉宁才很明确的拒绝了这个角色，她想把这件事告诉慕阳，可是也不知道怎么说，话就卡在了这里。
慕阳多少也猜出一些来了，看了看陈姐，又看了看厉婉宁，但是并没有说话，等着他们谁先开口。
“厉老师……”陈姐咳嗽了一声，觉得这工作太难做了，她真的想立刻就撂挑子不做了：“厉老师感觉，她可能不太适合这个角色，所以……”
“所以我不接。”厉婉宁听陈姐磕磕绊绊的说道这里，照这个速度，要谈完这个本子，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她可没有这个耐心，毕竟今天晚上她还有工作，索性就快刀斩乱麻，赶紧解决算了。
慕阳也多少能猜到厉婉宁不会接，倒不是说合适还是不合适的问题，就只是她目前对自己的这个情绪上来说，对于整个本子就没有什么好的作用。
“我觉得这个剧本还是很有前景的。”慕阳争取了一下。
陈姐的目光一直都不错，最开始她就很属意让厉婉宁来挑战这个本子，只不过好的本子总是命运多舛，先后两个资方都出了问题，现在转了一圈，好不容易有转到了厉婉宁的手里，错过去，就着实有些可惜了：“厉老师可以在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厉婉宁的头转向了慕阳，目光被太阳镜挡住，不知道是不是在看他，但无论是不是，压迫感都毫无意外的落在了慕阳的身上：“是我说的不够明白吗？这个女主的角色我不接，我特别出演的消息都已经传出去了，在临时改成女主？”
她停顿了一下，又把头转了回来：“厉家刚刚出事，厉雨婷被换掉，无论换成谁都是理所当然的，唯独我这个姐姐不合适，给我带来的印象太大，得不偿失。”
她还真的是从专业的角度去分析了一下，这让慕阳没有想到，慕阳以为她就只是情绪上的问题，现在听她这么说，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
在专业上，厉婉宁和陈姐更注重的，就是舆论方面的把控，虽然厉婉宁最近在往实力派这面转醒，也拿了几个大奖，转醒的路不是那么好走的，一提起她，还是想和流量捆绑在一起。
既然是流量偶像这方面的，就必然要考虑粉丝的态度，厉家的事情刚刚有了结论，现在正是风口浪尖上，让厉婉宁接这部戏，就等于是把她推上去，的确不是一个合适的决定。
慕阳自己斟酌了一下，也拿不准这些事，就看向陈姐。
终于有了专业上的问题，不用夹在两个人中间当电灯泡了，陈姐心里十分高兴，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厉老师说的不无道理，不过，我们也不用太担心这种事情，之前爆出去的，都不是官宣的内容，无论我们是定的女主还是特别出演，无外乎都是说厉婉宁老师的团队在接触这部戏，官宣没出来，定什么角色，都是乱说的。”
“而且这部戏的女主角，一开始接触的就是厉婉宁你老师，也的确是和她本身很合适，打戏的强度她也很轻松，我个人认为，她是很适合接这部戏的。”
不知道是因为一开始就认定了女主是厉婉宁，还是因为慕阳有这方面的想法，陈姐说的言之凿凿，把厉婉宁的话给堵了回去。
厉婉宁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她作为自己的大经纪，是应该尊重自己的意愿，特别是当着外人的面至少应该跟自己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哪有在别人面前，公开和自己唱反调的呢？
就算有不同意见，她也应该私下里和自己说吧，这种错误，陈姐也是可以犯的吗？
而现在的陈姐，她才不管那么多呢，只希望赶紧把这件事情定下来，放自己走，厉婉宁胡闹了这么长时间，现在也该听一听自己的话了，她不是要专业吗，那就聊专业：“而且厉老师也很多年没有拍过这种戏了，粉丝的期待值很高，现在在网络上的热度也很高，这是一个很好的趋势，我觉得，对厉老师将来的职业发展，也是有好处的。”
“嗯。”慕阳应了一声，看向了厉婉宁。
他有点心虚。
但还是尽量让自己表现的镇定一些：“厉老师觉得，可以接受吗？”
“我不想演。”既然道理讲不通，那就直接说感受吧：“没有那么复杂，我就是单纯的不想接这个角色，我不喜欢，这个理由可以吗？”
“这个本子很好，应该找一个喜欢这个角色的人来演，但是我不喜欢，我害怕这个角色会砸在手里，对谁都不好。”厉婉宁停顿了一下：“你说对吗？小慕总？”
慕阳蹙起眉头，他觉得厉婉宁话里似乎是有所指，但也想不出来她在指什么，总之是有些奇怪。
两个人正说着，忽然门被推开了，来的人也没有敲门，直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