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姐停下来，回过头，见识柏瑞亲自说话，连忙堆上了满面的笑容：“柏总，还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当。”柏瑞笑得彬彬有礼，看不出一点儿异样来：“有几句话，想单独和厉老师聊一聊，不知道方不方便。”
要是放在别人身上，那陈姐肯定一百个不方便等着他，毕竟厉婉宁是艺人，只要她不想单独见这种高层，谁也别想强迫他。
瑞华珠宝的二少爷，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了。
可柏总之前也在儒辉做主，跟厉婉宁算是熟悉，陈姐回头看了一眼厉婉宁的表情，见她没有什么抵触，就把人都带了出去。
临走的时候不放心，还特意对厉婉宁说，他们就在门外，如果有什么事，打个招呼就行。
厉婉宁觉得陈姐在这方面，也的确是过于小心了，她微笑着点点头，给陈姐吃了个定心丸，然后抬手让何婧婧也留下来，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四个人。
敛卿也没有走。
他反而拉过柏瑞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四个人看着对方，谁也没有先开口的意思，气氛一度尴尬到了原点，何婧婧看了看这里的人，觉得哪一个自己都惹不起，就先站了起来，冲柏瑞鞠躬：“柏总，我是厉总的助理，我叫何婧婧，上一次您说的事情……”
柏瑞抬起手，止住了何婧婧后面的话，目光一直盯着厉婉宁。
他不想听何婧婧说话，他想要听厉婉宁的。
厉婉宁很明白柏瑞的意思，他就是在这里抻着自己，不过她既然来了，坐在这里，就没有摆什么架子的必要了。
再者，在柏瑞面前，她也的确没有什么资格摆架子：“看起来，柏总这个人情，是想卖给我的。”
“厉老师客气了。”柏瑞笑笑，捻着手里的主子：“我哪里有什么人情，是可以卖给厉老师的，不过是想听厉老师的一句话，毕竟是厉老师的哥哥，咱们虽然是朋友，有些事情我也不敢随便做，最怕的，就是好心办了坏事。”
厉婉宁听着这话，觉得柏瑞是在影射什么，只可惜她虽然听出来了，但是却参不透里面的含义。
最近她的脑子，好像是越来越不好用了。
“柏总是天下第一的好人，做事想来很有分寸，怎么能办了坏事呢。”厉婉宁冷笑了一声，话说的很好听，可语气却有些古怪。
柏瑞和敛卿对视了一眼，知道厉婉宁心里已经开始怀疑他们了。
不过这也没关系，毕竟有慕阳在，他们身为厉家大厦倾颓的元凶，最后迟早是要暴露的。
从一开始，柏瑞就不相信慕阳会替他们隐瞒什么，这个小慕总一遇到厉婉宁，就什么都不管了。
这种亏，柏瑞自觉吃一次也就足够了。
“看起来，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柏总见厉婉宁没有演戏的意思，那不如就把话说开吧，反正迟早都是要说开的。
只不过有人在这里，不大方便：“想解开误会，看起来，咱们还要私下谈才行。”
厉婉宁挑眉，知道柏瑞觉得何婧婧碍眼了，她是不怕柏瑞了，但是他害怕对何婧婧不好，所以给何婧婧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出去。
何婧婧不太情愿，毕竟她来这里，就是为了和柏瑞谈厉轩的事情，现在他们准备谈这件事，反而想把自己撵出去。
那她来的意义是什么呢？
所以何婧婧站着没动。
厉婉宁心里叹了一口气，何婧婧这个人什么都好，只是事情一落到厉轩身上，她就真的一点儿理智都没有了。
“要不然……”她端起香槟喝了一口：“你留下来和柏总谈？”
不温不火的一句话，让何婧婧有些害怕了，她转身走了出去，关上门，厉婉宁的目光才重新回到了柏瑞的身上：“柏总有什么话，这回可以说了吧。”
“慕阳最近魂不守舍的。”柏瑞看着厉婉宁，没有在继续说厉轩，反而是提起了慕阳：“我想，你们应该是因为厉家的事情在吵架吧。”
厉婉宁没想到他会提起慕阳，说起这件事，她的心里空落落的，不大舒服：“我不是想要和柏总聊他。”
“聊什么……”柏瑞脸上的笑容，第一次落了下来：“应该是我说了算吧，厉老师。”
她和柏瑞认识这么久，一直觉得柏瑞身上有着很强烈的压迫感，而今天，这种压迫感成百上千的翻倍，冲她袭来，她一时间连呼吸都放缓了许多。
“我知道，你可能在怀疑，厉家的事情与我们有关，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没错，就是和我们又关，甚至可以这样说，整件事情，就是我们做的。”
柏瑞慢条斯理的说着，一点儿也不觉得，这话有多么令人震惊。
可厉婉宁的瞳孔，早已震动了起来，她没有想到，柏瑞会这样轻描淡写的把这些事告诉自己。
这应该算是他们的秘密了吧，这样同自己讲了，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了。
一种，他们要把自己拉到他们的阵营当中去。
第二种，可能就是要把自己杀了灭口了。
厉婉宁觉得第一种的可能性很大，只可惜她虽然和厉恒的关系不好，也很乐意看到厉家今时今日的情形，只不过真的让她参与到这件事中，那恐怕是万万不能的。
她不能只顾着自己泄愤痛快，她至少也想一想她的母亲。
厉恒还没有被抓起来，母亲就已经开始忧心忡忡了，如果在知道，这里面还有女儿的手笔，恐怕老太太会顿时气晕过去的。
“这些话，从柏总嘴里说出来，真是一点儿也不让人惊讶。”厉婉宁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她只是淡淡的说道：“不过，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厉家的事情，我没有兴趣。”
“真的没兴趣吗？”柏瑞一双眼睛盯着厉婉宁：“如果真的没兴趣的话，那么厉老师为什么坐在这里呢？”
一句话，问住了厉婉宁，厉婉宁苦笑了两声，把这个问题，丢回给了柏瑞：“难道，不是柏总要见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