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嫁给爱情
凌时吟心里猛地咯噔下,“血口喷人。”
许情深朝着不远处一指,“你可以亲自去看看,但我劝你做好心理准备,万一撞上的话,不好收场。”
“十九号桌。”她说完,抬起脚步离开了,凌时吟顿在原地,旁边的朋友拉了下她的手臂,“时吟?”
“我们先去坐吧。”
“你……你不去看看吗?”
凌时吟勉强扬起抹笑,“你又不是不知道许情深,她看不得我好,她说什么我就要相信吗?”
“也是,真要找过去什么都没有,她又得笑话我们。”
凌时吟心事重重跟着服务生往前走,坐定下来的时候,视线望出去,看见了许情深和蒋远周。
只是坐得有些远,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凌时吟拿着菜单,心早就飞出去了,她让朋友点餐,她视线落到了那份菜单上,可上面的字却好像一个都看不清楚了。
许情深看到凌时吟的时候,倒是有些吃惊。
她这么快就坐好了,看来,凌时吟没有过去找穆成钧。
凌时吟心里乱的很,任谁听到了这样的消息,都淡定不了,可这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如果真的看见穆成钧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又该怎么办?
她是应该转身离开,还是冲上去教训那个女人一顿?
凌时吟太清楚穆成钧的脾气了,她如果当众让他下不了台,他非弄死她不可。蒋远周动作熟稔地将鸡翅割开,挤上柠檬汁后放到许情深手边。
许情深视线盯着不远处,男人问了声。“怎么了?”
“我看到凌时吟的老公了。”
“然后呢?”
许情深身子往前靠,目光对上蒋远周,她压低嗓音道,“但他身边带着别的女人,而且亲密极了,一看就不是正常关系。”
“然后呢?”
“还用然后吗?真的看不出来穆成钧……”
蒋远周失笑,“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穆成钧就没想过要避嫌,前几天,他还带着凌时吟以外的女人出席了晚宴,据说他们走得很早,也不知道有没有回家。但那个时间,凌时吟还被关在警察局里。”
许情深小嘴微张,“但他们才结婚没多久。”
“你还指望穆成钧这样的男人,能专一?”
蒋远周回了下头,看到凌时吟正一瞬不瞬看着这边,他转过身又看向了许情深,“所以,我是不是很稀缺?”
“是是是,稀缺物种,怎么就被我碰到了呢?”
蒋远周方才的那一眼,让凌时吟的心再度跌入了谷底,这样的滋味难受极了。她总想抬高头颅、挺直脊背,特别是遇上许情深和蒋远周的时候,她想让他们看看,她过得有多好。
可许情深肯定也跟蒋远周说了穆成钧的事,男人方才那样看她,是什么意思?怜悯吧?恐怕不是,那就是看她的笑话了。
凌时吟握紧手掌,如果不去看一眼,她又觉得不甘心,况且穆成钧最近对她总是不冷不热的。
朋友在对面点着餐,凌时吟拿起旁边的包说道,“我去下洗手间。”
“好。”
凌时吟推开椅子起身了,许情深看到她转身往前走,她自言自语说道,“都说女人要嫁给爱情,可是嫁给爱情的女人就能保证有些事不发生吗?”
“瞎想什么?凌时吟那叫嫁给爱情吗?你这才是。”
许情深收回神,“你怎么什么都能往我们身上套呢?”
“放心,情深,这种事永远不会发生在你身上。”
许情深对安全感一词的认知,从来都是欠缺的,因为有些东西她没有感受过。只是如今,蒋远周将这个词做了最好的演绎,她当然相信他说的话。
凌时吟往前走的时候,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她心里忐忑万分,生怕接下来的一幕,会令她当场崩溃。
然而经过十九号桌的时候,却并没有看到一个人。
凌时吟的目光落到桌面上,用过餐的人应该刚走,服务生还没来得及过来收拾。凌时吟视线在上面扫了圈,看到两幅碗筷和刀具,还有一张纸巾丢在那,上面沾了些许的口红。
她垂在身侧的手掌轻握,服务生过来的时候,凌时吟不由上前步。“请问,之前是谁坐在这?”
“是一位先生和一位小姐。”
凌时吟心还是隐隐被刺痛下。“哪位先生?穆先生吗?”
“不好意思,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凌时吟恍恍惚惚回到座位,朋友朝她看了眼,“时吟,菜我都点好了。”
“好。”
“时吟,你真的不去看看吗?”
凌时吟收回神,“方才我去洗手间,经过那个十九号桌了,那儿压根没人,桌上干干净净的。”
“那她真是在骗人了。”
凌时吟轻笑,“她的话本来就不可信。”
许情深看着凌时吟有说有笑的,她有些不解,自言自语道,“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也许她并没看见。”
“你是说穆成钧走了?”
“是,有这个可能。”
许情深拌着手边的沙拉,“没这么巧吧?”
“要不,打赌试试?”
蒋远周看了他一眼,他最近倒是会寻着机会跟她打赌,“不要。”
“为什么?”
“每回打赌都是我输,不好玩。”
蒋远周身子往后轻靠,“那是你本领不高。”
“才不是,是你太狡猾。”
“我哪里狡猾?”
“你就狡猾。”
蒋远周闭了闭眼帘,“说重点。”
“你就狡猾。”许情深重复。
这话要换成了别人说,蒋远周估计能直接把对方按地上去,可这是许情深,人是他自己选的,“说不过的时候,也不许耍赖。”
“我没耍赖啊。”
“你这都是小孩子的把戏,亏你喜欢玩。”
“反正不跟你打赌。”
“行行行。”蒋远周认输了,“只要是你说的,怎样都行。”
吃过饭后,蒋远周率先起身,许情深拿了包推开椅子。男人见她径自走了,上前几步搂住她的肩膀。
蒋远周本就身材高大,这一下将许情深抱着,两人看上去腻在了一起,他跟她说话的时候,还时不时眼神专注地看向她。
许情深笑着,凌时吟尽管听不见他们的说话声,但这个样子,却是她一直以来所向往的婚姻。
她再也没有了胃口,看着许情深和蒋远周出去后,凌时吟伸手拿过旁边的包,将里面的手机掏了出来。
她给穆成钧发了条短信,“老公,你在哪?”
接下来就是漫长地等待,可是等到凌时吟吃完晚饭,回到穆家,穆成钧的短信都没过来。
走进大厅,付流音坐在沙发内,穆劲琛也在她边上坐着,男人手掌抱住她的肩膀,穆太太也在,付流音觉得不好,挣扎几下,可男人干脆将她按到了自己怀里。
付流音动弹不得,手掌撑在穆劲琛的腿上,凌时吟强颜欢笑走去,“妈。”
“时吟回来了。”
“成钧到家了吗?”
穆太太摇下头,“没呢,说是要忙工作上的事,晚一点回来。”
凌时吟心不在焉地坐到穆太太身边去,“妈,您早点休息吧。”
“我是要去睡了,年纪大了,坐一会都觉得累。”
“我陪您。”
凌时吟搀扶着穆太太离开,付流音见两人走远后,伸手将穆劲琛的手臂推开。
男人的手往下落,顺势揽住她的腰。
付流音干脆不挣扎了,“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
“我想找点事情做,不想天天闷在家里。”
穆劲琛的手指在她腰际轻点,他侧首看她,“你想做什么?”
“工作,什么都好,我总不能天天在家混吃混喝吧?”
“你该朝大嫂看齐,你看她进了穆家之后,可曾说过要出去工作?”
付流音转过头看他,“凌时吟有凌家做后盾,但我要生存。”
“你有我。”
付流音摇头,“我还这么年轻,难道我的一辈子都要靠着你?”
“这有什么不对吗?”穆劲琛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付流音眉头皱紧,胳膊拧不过大腿,她现在只希望时间快点过去,这样的话,她就能早点离开穆家,早点得到自由。
穆成钧回到家的时候,都快晚上十一点了。推开卧室门进去,凌时吟还没睡,她从床上坐起身,将灯打开,“老公。”
穆成钧扯松领带,走过去后坐向床沿,“怎么还没睡?”
“打你电话总是不接,我有点担心。”
“跟你说过了,我在公司开会。”
凌时吟起身,膝盖在被面上跪着过去几步,她双手抱住男人的脖子,下巴刚搁至他肩膀上,就闻到了一股香水味。
凌时吟垂下眼帘,看到男人的衬衣领口上印着一个唇印,张扬的红色同纸巾上那抹艳丽是一致的。凌时吟心底猛地一抽,她不禁想着,穆成钧方才那几个小时内都做了什么?
“你身上好香。”
“是吗?”穆成钧漫不经心将她的手拉开,“不早了,睡吧。”
“老公……”
男人起身,将身上的衣物脱下,然后换上睡衣躺到床上。
凌时吟看着身侧的男人。“老公,你不洗澡吗?”
穆成钧翻过身,将被子盖到身上,他什么话都没说,闭起了眼帘。凌时吟知道他向来爱干净,不会允许自己就这样上床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回来之前已经洗过澡了。
凌时吟跪在旁边,她不敢质问,双手握成拳后捏得咯咯作响。
她俯下身去亲吻穆成钧的唇瓣,男人不耐烦地别开脸。“我明天一早还有会议,快睡。”
“不要。”凌时吟手掌往他身上抚摸,穆成钧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狠狠推开,“干什么!”
“老公,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难道你不觉得你对我越来越冷淡了吗?”
穆成钧坐起身,凶狠地瞪了她一眼。“凌时吟,你要再敢这样作,我会让你后悔现在还睁着眼。”
凌时吟敢怒不敢言,穆成钧躺了回去,她眼泪流了出来,却只能强忍着,满腔的委屈也没法跟别人说。
她可以断定穆成钧肯定在外面有事了。
凌时吟几乎一晚没睡,第二天早上,穆成钧起了个大早,直到出门的时候都没跟凌时吟说一句话。付流音走出院子的时候,天色放晴,穆家兄弟都出门了,她瞬时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走到门口,正好看到一个男人背了个包走来,他停下脚步后朝着里面张望下。
“您好,这是快递。”
保镖拦着他,不让他近一步上前。“给谁的快递?”
“凌时吟。”
“把东西给我吧。”
“这可不行,东西一定要亲自交到她手里。”
保镖不耐烦地朝他看眼。“你以为这是在哪?你想进就进。”
“既然这样,麻烦您叫她一声。”
“这上面没有电话?”
“没有。”
付流音觉得不对劲,她抬起脚步走出去,“大嫂应该还在睡觉,谁敢去叫她?你把东西给我吧。”
“你是……”
“这是穆家的二少奶奶。”
付流音视线落到对方的手上,“我这就进去给她,放心吧。”
男人闻言,倒是没有过多的犹豫,他将东西放到了付流音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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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艳照
付流音拿在手里,其实也就是个信封而已,她看了眼,上面寄件人的名字一看就是假的,没有填写住址的信息,有可能电话号码都是假的。
“你签个字。”
付流音接过笔,写了凌时吟三个字。
她转身往里走,对方既然说了要将东西亲自交到凌时吟的手里,那就说明这东西非同一般。
付流音走进客厅,很快上了楼,却并没有往三楼去。她快步回到自己的卧室,将门反锁后,她来到书桌前。
信封的口被封住了,怕是很难不留一点痕迹地拆开。她知道私拆人信件并不对,可万一里面又涉及到凌时吟要害谁呢?
付流音顾不得这些,她从抽屉内找出一把剪刀,沿着信封的边缘处,将那条边剪开了。
她一眼看进去,看到里面是一叠照片。
付流音将东西拿出来,仔细一看,两眼不由圆睁起来,她将照片一张张放到桌上,怪不得对方说要将它亲自交到凌时吟的手里,原来这竟是穆成钧的照片。
只是照片内的画面有些不堪入目,确切的说,是穆成钧和陌生女人的照片。
付流音拿起其中一张,仔细看了眼,这明显就是这个女人自己拍的,从她的角度一眼就能看出来。
所以这算什么?
小三公然挑衅正室?
人生果然处处充满了狗血,凌时吟这人极要面子,哪怕被穆成钧打得鼻青脸肿,可在一桌上吃饭的时候,她绝口不会提一句被打的话。有时候还要一口一个老公地伺候着,替他将菜夹到碗里。
她可能还不知道,穆成钧的人和心早就飞出去了吧?
付流音将照片装回信封内,她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她遇上这种事的话,会怎么办?
她起身走出卧室,经过走廊的时候,正好遇到穆太太。
付流音将东西藏到身后,“妈。”
穆太太向来不是很喜欢她,她点了下头,算是答应了。
付流音快步离开,到了楼梯口,她回头看了眼,穆太太已经进屋了,她赶紧抬起脚步上了三楼。
信封已经解开了,不过付流音觉得并没多大的关系,就算她重新拿个东西装起来,凌时吟也会怀疑她是不是已经看过那些照片了。
来到三楼的主卧跟前,付流音轻敲房门。
“谁啊?”里面传来凌时吟的说话声。
付流音继续敲着房门,她听到有脚步声过来,紧接着,门被打开了。
她嘴角勾起来的笑在看清楚了跟前站着的人之后,刷的僵住了。
男人抬起手臂,手肘压在门框上,眼角染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看她。
付流音怎么都没想到,就在她回房间那一点点的时间内,穆成钧居然回来了?
“有事吗?”穆成钧见她杵着,开口问道。
付流音下意识将手臂背到身后,她摇了摇头,“没,没事。”
“成钧,是谁啊?”凌时吟说着,也走了过来。
一见到付流音,凌时吟的脸色瞬间不好看起来,但还是压抑着口气道,“音音,你找我有事?”
“没事。”
“既然没事,你敲我的房门做什么?”
付流音觉得额角处开始发烫,好像紧张的有汗水淌下来了,“本来想问你去不去逛街,我没想到大哥也在。”
凌时吟眼里泛出冷笑,她找她逛街?
穆成钧的视线从她脸上,一点点往下落,扫过了她的颈间……一点点肆无忌惮地往下,最后落定在付流音的右手上。
她握着信封的手指攥紧,完蛋了,这件事要被穆成钧知道了的话,他说不定就会以为她在搞事情,她可真不敢随随便便去招惹他。“既然大嫂没空,那我走了。”付流音往后退了两步,她也不敢转身,她的手里拿着东西,穆成钧那双眼睛轻轻松松就能看到。
凌时吟看到她的手臂背在身后,一看就知道付流音手里拿了什么。
她这样反常地上来敲门,肯定又是满肚子坏水。“站住。”凌时吟忽然说道。
她走了出去,面色有些严肃,“音音,你手里拿着什么?”
“没什么啊。”
“你又想来害我是不是?”
付流音欲要离开,凌时吟见状,却并不给她这个机会。今天正好穆成钧也在,她倒想让他看看,这付流音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她上前拉住付流音的手臂,“把手里的东西拿出来。”
“你确定要看?”
“这么说来,你还真存着那些歪心思。”
付流音压低嗓音,“凌时吟,你要看,可以,反正这也是你的东西,但我劝你还是单独……”
凌时吟哪里听得进去付流音的话?她越是这样说,凌时吟就越是断定了这件事大有文章。
她拉拽着付流音的手臂,两人推拒着,凌时吟将手伸向付流音的手背,她尖利的指甲割到了付流音的手上,她痛得一松手,信封啪地掉在地上。
凌时吟弯腰捡起来,她拿着东西回到房间门口。“这里面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刚有人来送快递,说了一定要将它交到你手里。”
穆成钧视线扫过那个信封,看到口是开着的。
凌时吟看了眼。“你拆的?”
“不是。”
“我看里面的东西就是你放的吧?”
付流音可不想卷入接下来的血雨腥风中,她退到了楼梯口,“给我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我是好心好意替你拿上来。”
凌时吟将手伸进了信封,她指尖触到那叠照片,凌时吟取出来后一看,她真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她如遭雷击般顿在原地。而穆成钧当时就站在她旁边,他视线落到那些照片上,看了个清清楚楚。
付流音已经退到不能再退了,她看到穆成钧抬起眼帘,视线直逼向她。
凌时吟手腕颤抖着,那些照片似乎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她目光恶狠狠扎向付流音,“你,你从哪弄来的?”
“我都说了跟我无关,是快递送来的,我帮你签收了而已。”
“所以里面的东西,你也都看见了?”
付流音不怕凌时吟,可凌时吟边上站着的是穆成钧啊,她赶紧摇头。“我真没看。”
她也挺佩服凌时吟的,看到了这些照片后,她居然没有扑过去跟穆成钧厮打?
付流音一脚踏下楼梯,转身就走,她总觉得后背像是被人狠狠扎了一下,又痛又难受。
三楼的房间门前,此时就剩下了穆成钧夫妇。凌时吟的视线早就模糊了,如果说之前的事情还是猜测的话,那这些照片呢?
这是那个女人明目张胆来挑衅她了,凌时吟将那些照片递到穆成钧跟前,“成钧,你就没什么要解释的吗?”“解释什么?”
这话砸到凌时吟心上,她觉得心痛得厉害,像是已经被砸出了一个大洞。“你哪怕说一句,这些照片是合成的都好。”
“那我这样说了,你会信吗?”
穆成钧转身回屋,凌时吟大步跟了进去,“成钧!”
男人停住脚步,凌时吟不可能不闻不问,她情绪激动起来,“这女人是谁?照片里的女人,她是谁?”
穆成钧一把将照片夺了过去,“你问这么清楚做什么?”
“成钧,你是我丈夫啊!”
“难道因为这些照片,我现在就不是你丈夫?”
凌时吟牙关紧咬,“所以你晚上晚回来,是不是跟她有关?”
穆成钧走到窗边,掏出打火机,啪嗒点上火后,火苗迅速吞噬了手里的照片,凌时吟上前几步,男人朝她看眼。“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受不了,穆成钧,结婚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
“有些事,既然你不是亲眼所见,又何必多作怀疑呢?”
凌时吟不能接受男人这样的态度,“成钧,我嫁进穆家之后,究竟是有哪点对不起你?”
男人将带着火苗的照片一角丢进垃圾桶内,“如果在这个问题上你过不去的话,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什么叫没什么好谈的?”凌时吟伸手按住男人的手臂。“成钧,我们好好过日子行吗?我会孝敬妈、顾好这个家,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穆成钧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男人掏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并未立刻接通。
“是谁的电话?”凌时吟情绪激动地上前想要抢夺他的手机,男人不耐烦地将她推开,“够了没有?”
“是那个女人是不是?”
“莫名其妙。”穆成钧拿着手机,快步朝着门口而去。
凌时吟跟在后面,到了门口,她伸手要去抱男人的腰,却被穆成钧一脚踢开了。
穆成钧大步往楼下走,付流音送完信件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可是没过多久,佣人敲响她的房门,说是穆太太让她下楼。
她不好继续躲着,出门的时候,还在想着是不是凌时吟和穆成钧闹开了,或者折腾出了什么事,穆太太要找她算账?
来到楼梯转角处,正好穆成钧大步下楼,佣人赶紧打过招呼,“穆先生。”
付流音朝他看了眼,穆成钧身上的衣物仍旧工整干净,看不出有任何撕扯过的痕迹,男人单手插在兜内,另一手握着的手机还在响,他不阴不阳地扯出抹笑来,“老二媳妇,谢谢你替时吟拿了快递。”
“大哥,这是应该的,不过这件事是有疑点,那人给我的时候,信封居然是被人开过的,但我没看……”
穆成钧嘴角处的弧度越发明显了。“没看,是吗?”
“是,真没看。”
“那你有没有兴趣知道,那里面是什么?”
付流音使劲摇头,“不,那是大嫂的东西,我怎么会感兴趣呢?”
穆成钧笑着,他站在原地,颀长的身子倚向栏杆,目光一瞬不瞬盯着付流音。
她赶忙说了句,“妈找我有急事,我先下楼了。”
付流音抛下句话,随后赶紧下了楼。
皇鼎龙庭。
许情深抱着霖霖下楼,蒋远周怀里则抱着睿睿,许情深边走边看眼时间,“会不会迟到啊?”
“不会,这边过去顶多也就十分钟,而且现在不会堵车。”
早在前几日,老白就联系好了一个早教中心,皇鼎龙庭四周都是高档区,所以也不用特意赶到别的地方去。来到早教中心,有早教老师热情地过来迎接。
今天是试听课,许情深带着两个孩子进去,老师冲她和蒋远周说道。“我建议只进去一位家长,你们看,谁进去?”
“我进去吧。”蒋远周朝许情深看了眼,“说不定进去后轻松不到哪里去,你在外面等我们。”
“好。”许情深坐在外面,整个教室是玻璃面的,她正好也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许情深心想的早教,无非就是带孩子玩而已,然而真正来到了这边之后,她才知道事情并不是这样的。
也多亏进去的是蒋远周,看着男人陪着两个孩子做游戏的身影,许情深不由笑了起来。
属于她的日子,每一天似乎都挺平静的。
尽管医院里有不少烦心事,也遇上过胡搅蛮缠的家属,尽管赵芳华那边一直没消停过,可是许情深最庆幸的是,回到家,她可以抛去所有烦恼。
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陪着一双儿女成长,莫过于在她身边的男人,一直在对她好。
一个小时后。
体验课结束了,许情深走到门口,蒋远周抱着睿睿出来,许情深拉过霖霖的小手。
她抱起霖霖后,蒋远周轻拉下她的手,“我去交费,你在这等我。”
“好。”
两人离开的时候,时间还早,蒋远周又带着他们去吃些东西。
许情深接到医院的电话时,她刚坐定下来,听完电话后,许情深着急起身。“医院有些事,我马上过去趟。”
“怎么了?”
“有个患者伤重……”
蒋远周抬起了视线,“今天是你休息,医院不是还有别的医生吗?”
“就是因为别人抽不出身才让我回去的。”许情深说完,用手摸了摸蒋远周的脸颊,“乖啊,你带霖霖和睿睿先回家,我晚上早点回来。”
蒋远周侧开身,这是摸他的脸摸上瘾了。
许情深赶回星港医院,走进急救室,看到一个女人躺在病床上。
“许医生,情况紧急,不得不打电话给您了。”
“没事。”许情深弯腰查看了下女人的状况,“车祸吗?”
“对。”
女人还有意识,她伸手抓住许情深的手腕,“医生,救我,救我。”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救你。”许情深直起身,“准备手术。”
“等等,”女人听到这,再度拉住她的手,“我的手机……”
“都什么时候了?”
“手机!”
护士朝着一旁指了指,“那都是你的东西,放心吧,丢不了。”
“跟我一起被送进来的男人呢?”
“你别在这耽误时间了,哪有什么男人跟你一起被送进来啊,我们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了你。”
女人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当时我们同坐在一辆车上,他不可能没事的……”
许情深弯下腰,手掌按住女人的肩膀,“你要再这样浪费时间,那你就有可能真的再也见不上他了。”
“是他老婆,是他老婆找人故意撞我的。”女人情绪激动,好不容易说完这句话后,晕厥了过去。
小护士嘟囔句,“都什么时候了,这人是不是小三啊?我看她精神倒是挺好的,说了这么多话,应该没多大的问题吧?”
“不一定,有些人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的,以为自己就受了点轻伤,下一刻就有可能病况恶化。”
许情深不敢大意,吩咐护士将那个手机收起来后,快步往外走。
几小时后。
许情深从手术室出来,她轻叹口气,方才的手术也是凶险,只不过还是逢凶化吉了。
女人苏醒的时候,都快晚上了。
许情深站在窗边,听到呻吟声,她转身走到病床前,“你醒了。”
“我这是在哪?”
“当然是医院。”
“我没死?”
许情深双手插在兜内,“你的手机设置了密码,我们解不开锁,也没法通知你的家人。”
“我是不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还好,一根肋骨把肺刺穿了,至少现在没事了。”
女人扬了扬嘴角,“医生,你真会开玩笑。”
“警察在你昏迷的时候来过。”
“报警了是吗?”
“你都说有人要谋杀你了,能不惊动警方吗?”
女人视线朝四周看了眼,“我想打个电话,我的手机呢?”
许情深从兜里将她的手机掏出来,“别忘了先通知你的家人。”
“好。”
“让他们带好钱。”
“……”
许情深出去后,安排了一名护工进来,回家的时候看眼天色,时间过得真快,一天又这么过去了。
自从穆朝阳死后,穆太太几乎没有出过家门,今天实在是推脱不得,她出门的时候将凌时吟叫到一边,“时吟,老大和老二都不在,家里只有你和流音……”
“妈,我知道您担心什么,您放心去吧,我和音音没事。”
“那就好。”
穆太太离开后,凌时吟坐在客厅内看电视,付流音下来的时候,凌时吟将电视机的音量调高些。
“付流音,你过来。”
付流音倒了杯水,走过去几步,她很快在沙发上坐定下来,“有事?”
“你老实告诉我,那些照片你是从哪来的?”
付流音嘴角轻挽,“什么照片啊?”
“别跟我装糊涂!”
“我是真不知道。”付流音将杯子放到茶几上,她摊开了双手,“你先告诉我照片的内容,我再好好回答你。”
凌时吟看下四周,见佣人都在各忙各的,她将电视开成了静音。
“那些照片,不瞒你说,我真看了。”
听完付流音的话,凌时吟尽管不觉得意外,但一张脸还是惨白如纸,“你都看见了?”
“对。”
凌时吟怔怔坐在沙发内,付流音想要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却不由吞咽了回去。
“付流音,那些照片跟你有关系吧?”
“你难道以为,是我找人去诱惑大哥?然后特地拍了这些照片给你看?”
凌时吟轻咬着贝齿,“为什么你们都要害我?”
“没人害你,只是这样的事情被你碰上了而已。”
一名佣人从厨房出来,两人互相看了眼,谁都没再开口。
“大少奶奶、二少奶奶,要开饭了吗?”
付流音看眼时间,“劲琛不回来吃晚饭,你问大嫂吧,看看大哥回不回来。”
“大少奶奶?”
凌时吟坐在沙发内,一语不发,门口有脚步声传来,付流音别过头,看到穆成钧正在朝这边走来。
糟了,难道今晚要跟他们一起用餐?
付流音站了起来,想要赶紧找个借口上楼,等到穆成钧走近上前后,她才看出了男人的不对劲。
穆劲琛脸上受了伤,额角处用纱布贴着,一侧脸颊还有明显的刮伤。凌时吟看到他这幅样子,吓了一大跳,“老公,你这是怎么了?”
穆成钧视线看向旁边的佣人。“你们都出去。”
“穆先生?”
“出去,统统出去。”
佣人朝凌时吟和付流音看了看,她转身回到餐厅,喊上另一名佣人后走了出去。
穆成钧转身来到门口,将门反锁上,付流音心里发麻起来,她抬起脚步就要跑。
“别……”凌时吟见状,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别走,别走。”
“这是你们俩之间的事,松开我!”
凌时吟双手使劲,怎么都不肯撒手,付流音视线看出去,看到穆成钧正在大步而来。
41强闯房门
凌时吟几乎能想到,接下来要面临的是什么。
付流音推着她的手掌,“松开!”
“救……救我……”
穆成钧来到两人跟前,他居高临下盯着凌时吟,他身上本就有一股阴暗至极的气息在,此时他眼神阴冷无比,再加上脸上的伤,更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老公,你怎……怎么了?”
穆成钧伸手指向自己的脸,“你问我的伤?”
“是,你没事吧?”
“你不就是要我死吗?”
凌时吟满面不解,慌忙摇了摇头,“我听不懂你什么意思。”
“听不懂?XXR8T08,这车牌号你觉得熟悉吗?”
凌时吟唇瓣哆嗦着,别开视线,“我不认识。”
“那坐在里面的女人呢?你也不认识。”
“不认识,我不认识!”凌时吟感觉自己就要被穆成钧逼疯了,她站在悬崖边上,不敢往前看,更不敢回头望。付流音的手臂被她抓着,她想要挣开,“大哥、大嫂,既然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也不便参与,我先上楼。”
凌时吟听到这,更加用劲地抱住她,穆成钧的视线咻地落到付流音脸上。
两人目光相触,付流音赶紧说道,“劲琛打过电话回来,说是要跟我出去吃晚饭,我想他应该快到家了……”
“听到了吗?”穆成钧冲凌时吟道,“流音要出去,你松开她。”
他嘴里喊出来的这一声名字,带着阴森恐怖,付流音握住凌时吟的手腕,可这时候的凌时吟,完全将付流音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知道,她如果拉着付流音的话,穆成钧也许会顾忌着有别人在,而对她手下留情,她倘若一松手,那她真有可能就要死在这了。
“老公,我怎么会去害你的?你应该清楚我的为人。”
“当时那辆车,不止坐着那个女人,还有我。”凌时吟极力隐忍着,但她心里还是有吃惊。她只是要给那个女人一点教训,她根本没想到穆成钧也会在车上。
她嘴唇打颤,牙齿轻咬着。“什么女人?你又和什么人在一起?”
付流音脸上扬起恼怒,这是他们夫妻俩的事,凭什么把她扯进去?
她握紧凌时吟的手腕使劲,穆成钧见状,忽然伸出右手抱住了付流音的肩膀。
付流音猛地一惊,男人身上的香水味扑鼻而来,她紧张地汗毛都竖了起来,凌时吟更是瞪大了双眼,“你……”
穆成钧另一手压在她的手臂上,他冲着凌时吟面无表情道,“松开!”
凌时吟不肯松,他另一条手臂却将付流音更紧地拥入怀中。
“放开我!”付流音恼羞成怒,喊了一声,左手手肘欲要撞向他。
穆成钧没有松手,他的力气要比付流音大很多,凌时吟的手被他擒住后推开,她一下没站住,跌进了后面的沙发内。
付流音赶紧挣扎,穆成钧倒没勉强她,他松开了手,视线落到凌时吟脸上。
“你是不知道我在车上,还是就想要我的命?”
凌时吟哆嗦成一团,哪里敢承认。“老公,这个世上最不希望你出事的人,那就是我……”
付流音往后退了步,她赶忙要跑,余光却瞥见穆成钧抄起了茶几上的一样什么东西砸向凌时吟。
一声闷响声传到付流音耳中,她惊得像是脚底长了钉子般定在了原地,凌时吟来不及反抗,更加来不及求饶,那种剧痛铺天盖地压来,她只知道自己的视线模糊了,看什么都是不清楚的。
付流音看到殷红的血渍顺着凌时吟的额头往下淌,她之前见过凌时吟脸上的伤,却没见过她当着自己的面被打。
付流音觉得自己动不了了,别说是逃走,就是挪动一步都难。
穆成钧弯下腰,一把揪住凌时吟的衣领将她提起身。“连我都敢害,是不是?”
“没有,”凌时吟嘴里不住重复,“老公,我没有……”
穆成钧手臂一甩,将她丢了出去,凌时吟像个破麻袋似地摔在地上。
男人一步步上前,凌时吟这会还有反抗的力气,只是不再大喊大叫了,付流音看到她的血渍在地上蜿蜒开,凌时吟爬起来后想要跑,却被穆成钧一把擒住。
两人纠缠着来到了餐厅,付流音好不容易抬起脚步,她想要走向楼梯口,她看到凌时吟被穆成钧按到地上。
凌时吟刚要爬起来,穆成钧随手抄起了旁边的一张椅子。
付流音脸色煞白,脱口而出,“小心!”
“砰——”
椅子砸在了凌时吟的后背上,她闷哼一声,整个人躺在了地上。
太可怕了,付流音的脑子里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她觉得穆成钧就是个魔鬼,她脚步往后退,退到了楼梯口。
凌时吟手指动了动,头也动了下,她轻轻抬高视线,看向付流音的方向。
“救——”
穆成钧的目光也望了过来,偌大的穆家,如今就剩下他们三个人。付流音捏紧手掌,她整个人犹如绷紧的弦,她忽然看到穆成钧抬了下脚步。
她大惊失色,恐惧感泼了过来,男人往前走了一步,付流音什么都不想,转身朝着二楼飞奔而去。
付流音没有喊救命,这个屋子内没有别人了,她和凌时吟谁都不是穆成钧的对手。她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咚咚地往上跑,她还听到了穆成钧的步子声,两道声音碾压在一起,凌乱无比。
好不容易跑上最后一个台阶,付流音却被绊倒了,这一下摔在地上,摔得她眼冒金星。
付流音根本就没反应的时间,她的脚踝被人握住了,她尖叫一声,身体有被训练过的那种本能反应,她双手使劲一撑,一个转身后,右腿绷直了,集中全部力道扫过去!
这一下正好踢中穆成钧的手臂,他痛得松了下手,人也因为惯性的原因往后摔去,幸亏他反应够快,一手攀住了旁边的扶手。
等到穆成钧站稳脚步的时候,付流音已经起身了,她迅速往前跑去,男人赶紧追上前,眼看她到了房间门口,付流音刹住脚步,差点跌倒,她拧开门把冲进去,穆成钧看到门板在他面前被关上。
付流音手指颤抖地反锁,刚锁好,外面就传来了开门声。
她整个人好像被抽空似的,付流音额头靠着门板,好悬,就差一步,如果她动作再慢一点的话,穆成钧就要闯进来了。
付流音将手落到胸口处,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原来穆成钧暴戾起来,竟比猛兽豺狼还要可怕。
付流音不敢在这逗留,她倒退了几步,坐到大床内。
门外传来剧烈地敲门声,付流音着急摸向口袋,并没发现自己的手机,她视线在屋内扫了圈,这才看到手机放在了书桌上。
她赶紧走过去,一把拿起手机,拨通穆劲琛的电话。
短暂的彩铃声后,那边传来了男人醇厚的嗓音,“喂。”
“救,救命——”
穆劲琛听在耳中,心里猛地一惊,“怎么了?你在哪?”
“我在家,你快回来……你大哥……你大哥他发疯了。”
“怎么回事?”穆劲琛一边问着话,一边快步朝停车场而去。
“我也不知道,他回来后就疯了,凌时吟已经被他打得不能动弹,他现在就在房间外面,我怕他一会就把门给拆了。”
“妈呢?”
“妈出门了。”
穆劲琛打开车门,矫捷地坐了进去,他带上车门,熟练地发动车子,“我现在马上回去,无论如何你都不要给他开门。”
“我知道。”
穆劲琛单手扶着方向盘,车子飞速开出去,“还有,靠近我睡那一侧的床头柜,最后一个抽屉内我放着一把枪,你把它拿出来。”
“拿枪?”
“我教过你怎么开枪。”
付流音手掌轻握,“但他是你大哥。”
“如果他要欺负你,那就算是我大哥都不行。”
穆劲琛打过方向盘,车轮碾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音音,别怕,只要你不开门,那扇门他是进不去的,就算他强踹都踹不开,所以无论听到什么动静,你都别出门。”
“好。”付流音紧张地握住手机。“我挂了,你好好开车。”
“不要挂,你让手机保持通话状态,这样我才能知道你没事。”
付流音心里微松,这就是所谓的安全感吧,“好。”
她将手机开了扬声器,然后走到床头柜前,将穆劲琛放在里面的手枪拿出来。
穆成钧在外面似乎消停了,可付流音不敢过去,谁知道他走没走呢?
她也不知道凌时吟在下面怎么样了,难道穆家今天要闹出人命不可?
付流音来到窗边,她看到两个佣人站在院子里。她赶忙推开了窗户,“救命!”
“二少奶奶!”二楼的距离并不高,所以说话声还是能听见。
“快打电话给妈!”
“二少奶奶放心,打过了。”
付流音这下心里落定了不少,不管穆劲琛和穆太太哪个先到,只要他们其中一个回来了,穆家这边应该就能没事了。
门外久久没有了动静声,付流音握着枪的手垂了下去。
她不敢去跟穆劲琛多说话,生怕在他开车的时候分了他的心,会不安全。
付流音数着时间,现在的穆家就好像一个牢笼,似乎只能等外面的人进来解救她们,要不然的话,她们就是死路一条。
她坐向床沿,忽然,一阵声响传到付流音的耳朵里。
这声音,明显是有人拿了钥匙在开门。
付流音急地站起身来,她提着枪上前,“谁?”
她知道这一声是多问的,外面的人手里似乎提着一串钥匙,付流音能听到钥匙碰撞的声响传到耳朵里。
备用钥匙平时都放在穆太太房里,而穆成钧方才肯定是去拿了这串钥匙。
付流音来到门后面,她听到穆成钧换了个钥匙,钥匙插入锁孔,然后用力旋开……
只是门并未被打开,那就说明钥匙不对。
付流音越发焦急起来,穆劲琛在那头开着车,一路上连闯了好几个红灯,他早就看不到那些交通讯号灯了。
“音音,音音?”他喊了几声,没有等到女人回话。
穆劲琛心里越来越急,他毕竟是了解穆成钧的,自从穆成钧着了辛家的道之后,他整个人就不正常的,确切的来说,他心理已经扭曲了。
“付流音——”穆劲琛使劲喊了声。
付流音举起枪,将枪口对准那扇紧闭的房门。她害怕等不到穆劲琛和穆太太回来了,她必须自保,“大哥。”
门外的动作轻顿住,付流音继续道,“大哥,我只想在穆家过安安稳稳的日子,您是劲琛的大哥,也就是我的大哥,您今天要真闯进了这扇房门,您让妈和劲琛怎么看我们?”
穆成钧拔出钥匙,又换了另外一个钥匙插进去。付流音手臂有些发抖,“你不要再动了!”
“音音,给凌时吟的那些照片,你都看过了吧?”
付流音蹙紧秀眉,“你是为了这件事吗?如果真是的话,我道歉。”
“呵,对照片里的内容,满意吗?”
付流音握住枪的手紧了紧,“大哥,您也知道劲琛的脾气,你今天要真进了这扇房门,他不会放过我的。”
钥匙被一个个试了过去,穆成钧似乎并不罢休。
付流音脚步往后退,退到了床边,“大哥,你要真敢闯进来,我就死在你面前!”
这句话,清清楚楚传到了穆劲琛的耳中。
“付流音,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男人怒极,伸手捶打下方向盘,恨不得将前面的路全部清了。穆成钧却不相信付流音所说的,他还真不信她有这个胆子。
他手掌落向门把,用力往下按,却还是没能将门打开。
付流音张望下四周,似乎在找着什么东西,她尽量让自己的情绪激动起来,也尽量让口气中充满害怕,“别进来,别进来,走开——”
穆成钧体内似乎被点了把火,听见这样的叫声,反而越发兴奋。
“你是不是想让我死在这?让你没法跟劲琛和妈交代?”
付流音撕喊着,忽然抬起了枪。
砰——
一阵枪响声传入耳中,穆成钧猛地收住了动作。
穆劲琛一脚刹车踩下去,车子也不知道撞在了哪里,他双目变得通红起来,“付流音!”
42亲爱的,没事了
电话那头,除了一阵枪响之外,还传来了人倒地的声响。
穆劲琛感觉到心口狠狠抽痛了下,那一下似乎空了,他望出去的视线也是空的。
有人上前围观,对着他的车子指指点点,穆劲琛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没想到付流音这样极端,穆劲琛双手握住方向盘,不敢再往下细想,他重新发动车子。
围在外头的人好心提醒,“快报警啊,撞成这样,不用叫保险公司来吗?”
穆劲琛却并未将对方的话听进去,他踩了一脚油门,车子直接轰了出去。
屋内的枪声过后,付流音摔倒的声音也是清晰传来。穆成钧提起手臂,手掌狠狠敲打着房门,“开门,付流音,开门!”
他抬起长腿,用劲踹向门板,门却是纹丝不动。
谁都不会想到付流音会做出这样的事,穆成钧踹了好几次,门还是没有被踹开。
他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穆劲琛兴许一会就能回来,他不能让他看见自己在付流音的房间门口。
凌时吟被穆成钧砸了一下过后,半天起不来,背部痛得像是被什么东西碾过去,她没法起身,她是看着穆成钧追着付流音上楼的。凌时吟双臂使劲,让身子一点点爬回到客厅,她手掌伸向话筒,指尖几乎要碰触到了,她强忍疼痛,手臂伸直……
穆成钧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凌时吟好不容易拿到话筒,她着急要给凌家打电话。
男人放轻了脚步,一步步接近上前,凌时吟刚要拨出最后一个数字,手腕却被人猛地踢中,话筒飞了出去。
她绝望地痛哭起来,“救命,救命啊。”
穆成钧蹲下身,一把扯住女人的头发,“你希望谁来救你的命?”
“成钧,我就算真想要害别人,我也不会来害你啊……”
“Laci要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不要活了。”
凌时吟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她不敢哭诉,更不敢指责,生怕说错了一个字都会招来穆成钧的暴打。
男人坐到沙发内,脑子里却乱得很,他不知道付流音现在怎么样了,他手掌撑着额头,大门处忽然传来一阵动静,穆太太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成钧,成钧,你可别干傻事啊!”
她有大门的钥匙,打开了门后,穆太太快步进来,身后的两个佣人也是神色匆匆的。
穆太太经过餐厅,看到了满地的狼藉,她快步来至客厅,一眼就看到凌时吟倒在地上。
穆太太脸色发白,赶紧上前,“时吟,你没事吧?”
“妈,救我,你总算回来了。”
“成钧——”穆太太气得整个人都在抖,“你非要让这个家不得太平是不是?”
穆太太着急去搀扶凌时吟,想要让她起身,凌时吟痛得冷汗涔涔,她握紧了手掌,不住摇头,“不行,妈,我站不起来。”
“成钧又打你了是不是?”
穆太太朝着身后的佣人挥下手,“快,把大少奶奶扶起来。”
两个佣人上前,只是刚拉住凌时吟的手臂,她就摇头痛哭道,“不行,我起不来,妈,我痛得受不了……”
穆太太一看,心里又急又气,“是不是伤了哪?”
“我的背好痛。”
穆成钧冷冷地看着,穆太太想了想,她不敢随便拨打120,更不想这件事传出去,她赶紧打电话给穆家的家庭医生,让他立马过来趟。
“地上凉,先想办法将大少奶奶扶到沙发上吧。”一名佣人建议出声。
穆太太挂断通话,将沙发内的靠枕全部拿开,“快,当心。”
几人好不容易将凌时吟搀扶着起身,让她躺进了沙发内,穆太太看向四周,满脸的严肃,她冲两名佣人摆了下手,“你们先出去吧,还有……今天的事谁都不准出去乱说一个字。你们在穆家十几年了,应该知道穆家的规矩。”
“穆太太放心,我们知道。”
眼看着两人快步出去,穆太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轻易是不发火的人,穆太太指着穆成钧怒喝,“你说,为什么把时吟打成这样?”
她视线落向周边,心里有种异样感,她出门的时候,付流音明明在家,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不可能一个人躲着。“流音呢?”
穆成钧抬了下眼帘,没有说话,穆太太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我问你话呢,流音人呢?”
穆劲琛进来的时候,客厅内的几人他都没放在眼里,他快步朝着楼梯口而去。
穆太太猛地一惊。“老二!”
男人上了几级台阶,忽然顿住了脚步,他视线扫向几人,眼里透着阴鸷。
“老二……”
穆劲琛没有再作逗留,他修长的腿连上了几个台阶,很快来到二楼。
一眼望到走廊尽头,那个熟悉的房间也出现在眼中,穆劲琛抬起右腿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腿像有千斤重。他一步步来到房门前,心里始终存着一丝丝期盼,他抬起手掌敲响房门。
可里面却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穆劲琛杵在门口,心被剜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他手掌在门板上不住敲打,他希望这时候有人能将门打开,或者一脸惊恐地扑入他怀中对他说,他总算回来了。
穆劲琛头靠着那扇门,他手掌伸进口袋,摸到了藏在里面的钥匙。
男人一把掏出来后,也没有多做犹豫,说不定付流音还有救呢?
他旋开门把,将门推开一条缝隙,然后使劲一推。
忽然,一把黑洞洞的枪口举高后正对他的眉心,穆劲琛脑子里当时是懵的,他视线盯紧了跟前的女人。
付流音手臂颤抖,目光死死锁住他的脸,男人眼疾手快地按下她的手腕,并从她手里将枪接了过去。
他一把将她按到怀里,“没事了,没事了。”
付流音视线望向门口,外面没有别人,她伸手揪住男人的衣角,“我……我快被吓死了。”
“电话里的枪声是怎么回事?”穆劲琛松开她,直起身后,视线在她全身扫了圈。“没伤到哪吧?”
“你放心,我又不傻,难道我还能将枪口对准我自己?”
穆劲琛握住她的手臂,“那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害得他一路上就跟疯了似的,恨不得给车子插上一对翅膀。
“我也不知道大哥是不是还在外面,我当时吓得动都不敢动,我怕我一说话,他就知道我在骗他。”
穆劲琛端详着跟前的人,确定她没事后,这才轻轻将她揽到怀里。
他跟付流音结婚,他要那一张结婚证书,真的仅仅是因为要继承遗产。只是穆劲琛没想到,听到枪声的时候,他会紧张害怕成那样。
“妈回来了吗?”
“回来了。”
付流音将脸在他肩膀上不住蹭着,“你让我不要出去,我真的没有出去。”
“但我没让你开枪!”穆劲琛心有余悸,手掌在她背上轻轻拍打几下。
“大哥应该是拿了备用钥匙,我怕他闯进来,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我们房间没有备用钥匙,你不用害怕。”
付流音哪里能知道这些,“不过等我打完一枪后,大哥真的走了,只是我不知道他会不会中途折返,所以我不敢给你打电话,也不敢开门出去。”
穆劲琛抬起的手掌落向付流音脑后,“走,我们下楼。”
“家里人都在吗?”
“在。”
付流音脚步僵住,“我不想下去。”
穆劲琛将那把枪塞到付流音手里,“拿着,不用怕,他要再敢乱动,我允许你开枪。”
男人一把抱住付流音的肩膀,拥住她往外走,走下楼梯的时候,付流音听到凌时吟在哭,穆劲琛握住她的小手,付流音抬了抬头,看到穆劲琛神色肃穆,满脸的阴鸷,十分吓人。
穆成钧坐在沙发内,听到脚步声时,他抬了下头,他是背对着楼梯坐着的,他竖起耳朵,听见脚步声虽然整齐,却并不是一个人的。
付流音和穆劲琛很快来到沙发前,穆成钧余光里看到了两个人,他视线轻抬,看见付流音好好地站在那,几乎是毫发无伤。
男人锁紧的眉头微展,眼神里有各种各样的情愫,有轻松、有释然,还有嘲讽。
他嘲讽的是他自己,他早就说过付流音不可能自杀,可是听到枪声的时候,他居然忍不住心慌了。
穆太太看向付流音,见她没事,心里自然也是一松,可是视线往下落,却看到她手里握着把枪。
穆太太指了指付流音,“你,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妈,这话你应该问大哥。”穆劲琛拉着付流音的手,让她坐定下来。
穆太太也是满脸的严肃,“到底怎么回事?”
“大哥,你怎样对大嫂,那是你们的家事,但你对音音做了什么?”
穆成钧视线对上他,“我对音音做了什么?”
“你拿了备用钥匙,要开我的房门是吗?”
“是。”穆成钧倒没有不承认,“我跟时吟的很多事,流音也是清楚的,我需要她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什么时候你们的事,需要她站出来了?”
穆成钧身子往后靠,眼里布满阴霾,他视线落向对面,紧紧锁住了正在哭泣的凌时吟。
“你们以为我无缘无故发这样的火?”穆成钧冷笑下,“妈,你进门之后只是一昧地指责我,你问过我脸上的伤是从哪里来的吗?”
穆太太盯着他,似乎这才发现儿子脸上的伤,“成钧,你这又是怎么了?”
“你应该问问你的好媳妇。”
凌时吟闻言,忍不住哆嗦下,穆成钧继续说道,“我今天出门遇上了车祸,要不是我命大,你们现在可能在对着一具死尸说话。”
“大哥!”穆劲琛沉声喝断,他看向了旁边的穆太太,穆太太一听这话,果然是受不了的,她瘫坐在沙发内,穆朝阳才走没多久,也是因为车祸,她手掌轻按在胸前,“老大,你把话说清楚,你说谁要害你?”
“凌时吟,这个时候,你是不是也该站出来说句话?”
凌时吟强忍着痛,“成钧,你非要说这件事是我让人做的,你还不听我的解释……”
穆成钧冷笑下,余光扫过去,看到穆劲琛抱着付流音,“老二,我开你的房门是不假,只是当时流音躲在里面不肯出来,我承认,我可能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所以她越是躲着,我就越是想让她站出来。”
“大哥……”付流音听到这,不甘心地开口道,“你和大嫂的事,凭什么要我站出来?”
“那你知道今天的车祸中,还有一个女人至今生死未卜吗?你又知道她是谁吗?”
付流音迎上男人的目光。“我怎么会知道?”
“流音,那天的照片是你亲手交到时吟手里的,照片中的女人长什么样,你应该不会忘记吧?”
“什、什么意思?”
“跟我一起遭遇车祸的,就是照片里的人,她叫Laci。我当时开着她的车,车子被撞得几近报废,当时Laci受伤严重,撞我们的车子不止没有下来救人,还连续撞击了几次。现在,凌时吟也承认了事情是她做的,流音,你给了她照片,正好也就给了她一个杀人的动机,明白吗?”
付流音摇着头,不是这样的,穆成钧方才只字未提这件事,她在楼梯处摔倒,被他握住脚踝的时候,她清清楚楚看到了男人的眼神,那是一种掠夺,是侵略。有那么一瞬间,它迸露出了男人对女人的不怀好意,他追着她绝对不是因为什么要让她站出来,他分明就是另有所图。
“照片并不是我凭空捏造出来的,我只是替大嫂拿了个快递而已。”
“大哥,你这理由未免太牵强了,”穆劲琛嘴角泛出冷笑,“要不是流音开了那一枪,你说话是不是还要更加轻松?”
“老二,那你以为我是有什么企图吗?”
兄弟俩剑拔弩张,穆劲琛嘴角边的笑越发嘲讽,“你若真说你没有企图,你自己相信吗?”
凌时吟将他们的对话听在耳中,她知道,这件事情继续往外扯的话,就连穆太太都不会帮着她。毕竟车祸的事是跟她有关,不论有意无意,穆成钧都差点死在她手里。
“劲琛……”凌时吟口气虚弱,别过头看向他。“这件事,你真是误会你大哥了,他确实一直在问音音,那些照片是怎么来的,是不是她故意要拿给我看。可能音音当时被吓糊涂了,只顾着逃跑……”
付流音小嘴微张,目光里透出些难以置信。
亏她方才还心软,生怕凌时吟被穆成钧打死,可没想到她一下醒转过后,就能张嘴咬人。
穆劲琛当然不相信这种话,可穆太太在旁边不耐烦地说了句,“音音的事情以后再说,她没事就好。时吟,我问你,成钧说得是不是真的?”
穆劲琛身子往后靠,从穆太太嘴里接过了话,“妈,当然是真的了,你没听到大嫂刚才说吗?她说大哥一直在问音音照片的事,很显然,大嫂知道了大哥在外面的事情,所以,她找人想要做掉那个Laci,只不过意料之外的是,大哥当时居然也在车上。”
穆太太沉声问道,“时吟,是这样吗?”
这么短的时间内,穆成钧不可能查到什么,说到底都是猜测,凌时吟不想承认,可背上的伤痛得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妈,我怎么可能要害成钧呢?”
付流音听在耳中,冷冷地补上一句,“大嫂,没人说你要害大哥,我们的意思是,你要害那个女人。”
凌时吟额头冒着冷汗,“妈,您也听到了,成钧在外面有女人……”
“时吟,成钧做错了事,我会说他。但是穆家如今就剩下这两个男人了,你的做法实在是令我太失望了!”
“没有!”凌时吟听到这,拼命摇头,“这事跟我无关,你们可以把肇事司机找来,让他跟我当面对质。”
她咬紧牙关,死都不肯承认,她知道一旦松口的话,不光是穆成钧要整死他,就连穆太太都不会再偏袒她一句。
付流音看着她趴在那一动不动,雪上加霜又加了句,“现在追究这些也没用,我看大嫂似乎伤的不轻,不会落下个终身残疾吧?”
43骗孕
凌时吟听到这,猛地想要起身,可她真是动不了,脊背断裂般痛得她呻吟出声。
穆太太头疼地坐在旁边,“真是作孽!”
穆劲琛进来的时候,大门并没有关,所以家庭医生到时,直接走了进来。
“华医生来了。”穆太太忙起身。
“这是怎么了?”
“麻烦您过来一趟了。”
家庭医生上前,弯腰查看着凌时吟的伤情,“摔伤了吗?”
客厅内谁都不说话,穆太太闻言,点了下头,“是,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不小心往后滑了一跤。”
华医生手掌按向凌时吟的背上,她痛得嗷嗷大叫起来。
付流音听着这阵声音,有些心慌,穆劲琛见状,将她的手掌握在了掌心内。
半晌后,华医生面色严肃地看向穆太太。“赶紧送去医院吧,情况不容乐观。”
“怎么了?伤得很重吗?”
“穆太太,我知道您顾忌什么,但情况紧急……”
穆太太视线落向穆成钧,她了解华医生,如果他说了必须就医,那肯定是拖不过去的,况且这件事要是传进了凌家耳朵里的话,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
“成钧,快带时吟去医院吧。”
穆成钧双手交握,凌时吟心急如焚,她可不想一辈子都躺在床上。“成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好吗?”
付流音忍不住朝他看去,凌时吟再怎样,那也是穆成钧的妻子,可是看他的样子,他不光下得了这个重手害她,他居然还能见死不救。她不禁觉得心里一凉,这究竟该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穆太太满脸的焦急,“我让司机去安排车。”
“穆太太,最好去星港医院。”
凌时吟听闻,下意识地拒绝道。“不,我不去星港。”
“大少奶奶,星港在这方面是最权威最专业的,您身上的伤也不是闹着玩的,万一有一点点差池,您的下半辈子……”
凌时吟吓得噤声不语,嘴唇都在发抖。
穆太太想了想,拿起旁边的话筒说道,“还是打120吧,万一挪动了再加重病情怎么办?”
她打电话的时候,穆成钧的手机也响了起来,男人接通后放到耳边,那边的女人满口焦急问道。“成钧,你没事吧?”
穆成钧听到对方的声音,那张一直紧绷着的脸这才稍松,“我没事,你呢?”
“动过手术了,医生说我捡了一条命回来。”
“好。”穆成钧嘴角动了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凌时吟听在耳中,脸上、心上开始火辣辣的痛,这样的通话内容,够清晰明了了吧?
穆成钧轻问道,“你在哪?”
“星港医院。”
“好,好好休息。”
穆成钧挂断通话后,身子往后靠,他手指在自己的脸上轻按过,一把声音冷冷说道,“好,就去星港医院。”穆太太冲穆劲琛和付流音道,“你们也一起去。”
穆劲琛从付流音的手里将枪接了过去,救护车过来后,穆家人都去了医院。
穆太太坐在车内,救护车在前面开着,穆成钧也在前面,她头疼地按着太阳穴,车子经过一个拐弯处,穆太太似是想到了什么事,“音音?”
付流音收回神,赶紧应了声。“嗯。”
“星港医院的蒋太太……”
“她,她之前是我嫂子。”
穆太太赶紧说道,“你给她打个电话吧,麻烦她一声……”
“妈,”穆劲琛好笑地扬眉。“您知道凌时吟和蒋太太的关系吗?”
“我自然知道。”
“那您还添什么乱。”
“你懂什么!”穆太太现在也是急得不行,“我最清楚华医生说话的样子了,劲琛,我怕时吟的结果要是真不好,我该怎么去向凌家交代?”
人毕竟是在穆家出的事,如果凌时吟真的重伤后再也起不来,她也不可能会认同自己是摔成这样的这种说法,到时候对于穆家来说,又是一桩丑闻。
“妈,您放心,我这就给我嫂子打电话。”
“好,麻烦你了,音音。”
穆劲琛在旁听着,他双手抱在胸前,插了一句话说道,“妈,您要真觉得麻烦了音音,您可以答应我们一件事。”
“什么事?”
“同意我们搬出去住。”
穆太太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不行!这件事别再提了。”
“老大今天说的那些话,你信了?”
“劲琛,难不成你以为老大……”穆太太说着话,视线不着痕迹看向正在打电话的付流音。“真是太荒唐了。”
穆劲琛刚要开口,付流音就收起了通话,“妈,您放心吧,我嫂子正好要去医院值班。”
“星港医院不是蒋先生的吗?值班还用得着你嫂子?”
“噢,她说今天正好做了个手术,她不放心,所以一会过去。”
救护车带着凌时吟来到星港医院,穆家的人也下去了,许情深比他们晚一些到,她快步走向急救室,看到付流音等人坐在外面。
“嫂子。”
许情深一身便装,看到穆太太,赶紧跟她打过一声招呼。
“你们别着急,我先进去看看情况。”
“许医生,请您一定要帮忙救好时吟。”
许情深冲着穆太太微笑。“放心。”
她大步往里走去,穆太太看了眼她的身影,她拉过付流音说道,“这蒋太太一看就是面善、好人,你看她不计前嫌,一切以救人为目的……”
许情深走进了急救室,看到凌时吟趴在那,正着急地询问着,“医生,我没事吧?我不会瘫痪吧?”
“是不是怕变成残废?”许情深扬声,含笑往前走,来到病床前,她弯腰凑近凌时吟看了眼,“穆少奶奶,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许情深!”
“怎么了?难道是看见我太吃惊?不至于啊,星港医院本来就是我的。”
凌时吟轻哼声,实在是没力气说话,许情深将手按住她的脊背,然后用力……
“啊——”
凄厉的惨叫声传了出去,穆太太吓得脸色发白,“怎么了?”
“妈,”穆劲琛头也没抬说道,“医生肯定要做最基本的检查,也就是大嫂耐不住,叫得这么欢。”
付流音坐在他边上,抬起腿扫了他一脚。
穆劲琛低头看了眼,“踢我做什么?”“好好讲话。”
穆劲琛拍了下自己的腿,“难道这不是事实?”
付流音干脆不说话了,穆成钧坐在对面,有些心不在焉,穆太太将手落到他肩上。“成钧,你也去做个检查,看看自己有没有大碍……”
“好。”穆成钧直接站起了身。
穆劲琛看着他离开,他收回视线,“妈,大哥这哪是去做检查,他这是去看你的三儿媳了。”
“什么三儿媳?”
“就被车撞的那个,八成也在星港医院。”
穆太太赶紧堵住他的话语,“别胡说八道!”急救室内,许情深拿过片子看了眼,“啧啧,伤的真不轻,外力所伤,是被你老公打的吧?”
凌时吟恼羞成怒,“我到这儿来是就医的,不是受你侮辱的。”
“如果真是家庭暴力,医院权利和义务报警。”
“谁家庭暴力?”凌时吟扭过头看向许情深,“我知道,你巴不得我过得惨,所以你希望我遇上那些事,是吗?”
许情深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聚精会神地盯着片子,她指着一处跟旁边的医生说道,“伤在这个地方,很棘手,赶紧准备手术吧,顾主任那边联系好了吗?”
“联系好了。”
许情深将片子放到旁边,她看眼病床上的凌时吟,忽然勾了勾唇笑道,“凌时吟,谢谢你让我发现了当医生的另外一个好处。”
“什么意思?”
“如果我不是医生,我可能没法在第一时间看到你这样,你说,那样的话该有多遗憾?”
凌时吟咬着牙,眼见许情深要走,她赶紧开了口,“等等!”
许情深转身看向她,“有事?”
“今天,星港医院有没有收治过出了车祸的人?是个女人。”
“你怎么知道?”许情深上前几步,“你情敌啊?”
“莫名其妙!”
许情深双手插在兜内,她本来也是随口一说,可是经过凌时吟这样一提,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你还真别说,怪不得我觉得那人的脸有些熟悉,我仔细想想,那天在餐厅内跟穆先生在一起的女人,应该就是她。”
“许情深,你不用这样来刺激我。”凌时吟只剩下这张脸皮了,“我不会相信你的话。”
“信不信随你,不过我还需要跟你说一声,那个女人原本危在旦夕,却是被我救下来的,你快谢谢我。”
凌时吟嘴角哆嗦着,许情深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接受手术吧,毕竟这是在星港,所以我祝你手术顺利。”
凌时吟被推进手术室后,过了约莫一个小时左右,穆成钧才回来。
穆太太着急问道,“成钧,没有大碍吧?”
男人轻摇下头,“没事,小伤而已。”
付流音靠在穆劲琛身旁坐着,她快支撑不住了,肚子饿得就差咕噜噜直叫了,她手掌按向胃部,头不小心靠向了穆劲琛的肩头。
穆劲琛顺势将她揽到怀里,在场的几人中,只有穆太太一脸的紧张,穆成钧搭着长腿,若有所思,穆劲琛薄唇凑到付流音耳边。“是不是撑不住了?”
她轻点了下头。
“你跟妈说,我们先走。”
付流音赶紧又摇了下头,她低声开口,“你说。”
“你确定?”
“你说。”
穆劲琛手臂落下去,手掌紧贴着付流音的腰际,他抬了下头,扬高音调开口。“妈,我们先回去了。”
“不行,”穆太太皱眉,“你大嫂还在里面抢救,这点规矩都不懂是不是?”
“妈,我看音音难受的厉害,你看她,老是想吐。”
穆太太的注意力落向付流音,“想吐?”
“是啊,好几天都是这样了,到现在还是难受,是不是也需要看看医生啊?”
穆太太眼睛里一亮,站起身来,“音音,你这个月……”
“没来。”穆劲琛说道,“过去两天了,还没来。”
“那你们查了吗?”
穆劲琛说得跟真的一样,“还没有呢,这不是才过去几天吗?怕不准确。”
“怎么会不准确呢?”穆太太激动万分,“这是医院啊,快,带着音音去查查。”
“是啊,我差点忘了。”穆劲琛说着,忙拽着付流音起身,“我去挂号。”
付流音一脸的懵,穆成钧坐在原地,看到穆太太满脸地期盼,穆劲琛抱紧付流音的肩膀,“走,现在就去看。”
两人快步离开,穆太太坐回原位,“这些日子以来啊,总算有个好消息了。”
穆成钧冷笑下,“还没确定的事,瞧把你紧张的。”
付流音跟着穆劲琛快步往前,她脚步都快跟不上了,他们下了楼,然后穿过门诊大厅,再继续往前。
付流音有些后知后觉,伸手拍了下男人的手背,“你刚刚跟妈是不是在讨论……我怀孕了?”
“是,天大的好事。”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是压根不可能的事。”
穆劲琛抱着付流音径自来到停车场,“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
“因为你前几天不让我碰,说你月事在身。”
“你既然记得,干嘛还说那些话。”
穆劲琛掏出车钥匙,他打开车门后,拉过了付流音,“我如果不那样说的话,我们今晚有可能都要在医院里度过,谁知道凌时吟的手术要到什么时候结束?”
“但你骗了妈,一会她要打电话过来问怎么办?”
“她如果要问起,我就说医生下班了。”
付流音觉得好笑,“这样不好吧?我们回去坐着,做做样子也好。”
“不需要,”穆劲琛一把将她塞进去,“我想到了一个圆谎的好法子,回去努力把人造出来,这样的话,谁还敢说我们一句闲话?”
44浪漫一晚
车子飞速向前,还未回到穆家,穆太太的电话就来了。
穆劲琛接通电话,“喂,妈?”
“劲琛啊,有结果了吗?”
“妈,检验科的人都下班了,改天再说吧。”
穆太太语气里藏不住的失落,“不是有医生吗?让她们给把把脉。”
“你以为这是在古时候呢,还把脉。我跟音音先回家,她脸色不好看,万一真要怀上了,肚子里可是您的亲孙子啊。”
这话肯定是管用的,尽管凌时吟还在手术室内,但穆太太还是松了口,“那好,你先带音音回去休息。”
穆成钧坐在旁边,将两人的对话一一听入耳中,这样的话大概只有穆太太才会相信了吧?
回到穆家,佣人已经将客餐厅内的狼藉都打扫好了,付流音走进去,就好像方才的那些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佣人打过了招呼,“穆帅,二少奶奶。”
她们只字未提凌时吟,更没有问一声凌时吟现在的情况。
“家里有饭菜吗?”
“有。”佣人说道,“先前都做好了,只是……后来都没吃,要不,我去热一下?”
“算了。”穆劲琛的视线落向地面,付流音也觉得怪怪的,她方才亲眼看着凌时吟在这被暴打,如今又要在这用餐,她可吃不下去。
“我们出去吃。”
穆劲琛拉着她转身往外走,车子开出穆家的时候,速度非常快。付流音落下车窗,“开慢点。”
“想吃什么?”
“都好。”
穆劲琛将速度提了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来到目的地,穆劲琛带着付流音往里走,她几乎就要以为是自己走错了地方,这应该是个花园吧?穆劲琛在门口脱了鞋,付流音抬头张望下,他们此时就站在一个木屋跟前,门口摆满了绿植。走进屋内,地上铺着长毛的毯子,脚底触上去,能感觉到温暖舒适,每一步都好似踩在云端上。
墙壁的四周也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绿植,付流音视线往上看,看到这间木屋的顶被推开了,夜色如浓墨一般泼下来,地上摆着一张矮桌,穆劲琛席地而坐。
付流音也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随便吃点就行了。”
“喜欢这儿吗?”
“环境很好。”
“对,关键私密空间也好。”
付流音环顾下四周,“吃日料吗?”
“不是。”穆劲琛摇下头,“我从来不吃那种玩意。”
“为什么?”
“讨厌日料的主子,所以自然就讨厌跟他们沾得上关系的任何食物。”
付流音不言语了,男人的目光落到她脸上,“你是不是没见过我哥这幅样子?”
“嗯。”付流音说道。“太可怕了。”
“在穆家,对于我哥的脾气,大家都是纵容的。”
付流音不解,“因为他是长子,所以都宠着吗?”
“不是。”穆劲琛拿起手边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将付流音手边的茶杯也斟满。“他以前没这么变态,也从来不打女人。”
“其实我最搞不懂的一点是,凌时吟为什么不离婚?”
“离婚?”穆劲琛好似听了个笑话。“她不会离婚的。”
“这次被打成这样,我觉得她会离,再说你大哥外面不是还有别人吗?”
穆劲琛端起茶杯,薄唇碰触到瓷白的杯口,“凌时吟现在还是穆家大少奶奶,离了婚后,她是谁?”
“可至少不用挨打!”
“凌时吟虚荣,只要她还能站起来,她就能走出穆家,说她是穆家大少奶奶,你信吗?”
穆劲琛没有点餐,也没有服务员进来过,可是没过多久,就有人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
一份份菜肴被放到桌上,每一盘都很小,估计也就巴掌那么大,只是菜色很多,很快就将整个桌上摆满了。服务生给付流音和穆劲琛一人一盒米饭。付流音盯着手边的铝制饭盒,等到服务生出去后,她这才说道,“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要吃什么?”
“每晚的菜色都是固定的,只是按着人数上菜。”
付流音也饿了,哪里有心思再去想这些细节,她拿起筷子吃上了晚饭,“嗯,这儿的饭菜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穆劲琛拿了筷子给她夹菜。
一顿饭倒是吃得快,穆劲琛双手撑在两侧,抬起的目光看向半空,他推开那张餐桌,然后拉着付流音让她躺到自己身侧。
“回去吧?”
“躺会。”
付流音想要起身,“哪有吃饱了就躺着的?”
穆劲琛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拉了回去,他伸出一条手臂,让她枕着。
付流音好不容易躺定下来,“你还有这闲情逸致欣赏夜色?”
“那我在你眼里,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严肃、专横、霸道,还有凶悍……”
穆劲琛唇角往上勾起,“怎么都是最差的词?”“你想听好一些的形容词吗?”
“说说看。”
付流音想了想,却是半晌没说话,穆劲琛一颗心还被吊在半空中,没等到女人开口,他干脆问道。“不会是一点没发现我的好吧?”
付流音枕着男人的手臂,目光出神看向夜空。
“穆劲琛,今天谢谢你。”
男人别过头,盯着她的侧脸看,“谢我什么?”
“谢谢你接通了电话,还要谢谢你及时赶回来,没有让我孤零零去面对那些事。”
穆劲琛看到她的眼神微黯,她当时拿出枪的时候,心里肯定是害怕无比的吧?“不用跟我说谢谢,我当时若在家的话,你也不用受这样的惊吓。”
付流音的脸转向穆劲琛,她听完,却是冲他莞尔说道,“穆劲琛,你居然也会有这样过于理想化的想法,你有你的生活,你有你要做的事,世上如果都能有如果,那是不是所有的事都不会发生了?”
穆劲琛侧过身,手掌撑起脑袋,他居高临下盯着跟前的女人,“你倒是能想得通透。”
“有些事情只有自己想透了,日子才能好过些,跟谁较真都行,就是不要跟现实较真。”
穆劲琛俯下身吻住她的唇瓣,付流音仰躺着,赶紧伸手在他胸前推了把。“干什么?”
“我想对你做什么,这还用问吗?”
付流音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嘴,她着急要起身,穆劲琛见状,手臂压在付流音的胸前,他凑过去吻她,付流音躲得快,但还是被他亲到了耳朵。
他张嘴轻咬了口,付流音嘤咛声,痒地缩起了脖子,“这儿随时都会有人进来的。”
“不会的,只有等我们出去后,才能有人进来,不用担心……”
付流音将脸不住往他怀里钻,“不行,快回家。”
穆劲琛干脆将双手撑在她身侧,他整个人压到她身上,付流音的手掌被他按住,嘴里刚要说话,嘴唇就被他给堵住了。
两道身影交缠在一起,付流音心想着这毕竟是在外面,穆劲琛顶多也就是亲吻下,她既然反抗不过,那就放弃好了。
没想到男人见状,却是变本加厉起来,他手掌从她衣角内钻了进去,而且掌心在哪都没逗留,直接罩在了她的身前。
付流音惊得按住自己的胸口,她杏眸圆睁瞪着他,“别胡来。”
“我从来不胡来,要来,那就好好来。”
付流音想要将他的手推开,“不要,会有人进来。”
“我说了,不会!”
“要有人进来怎么办?”
“那我把她吃了!”穆劲琛恶狠狠道,一边拽住付流音的衣角,恨不得将它撕开。
“师哥——”一阵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付流音好不容易将他的手推出去,穆劲琛坐了起来,目光犀利地扫向不远处。
一个女人站在那里,付流音坐起身的时候,还能看到对方眼里全是震惊。她赶紧整理了下,并用手肘撞了下穆劲琛的手臂,“不是要吃了她吗?赶紧去啊。”
“你怎么在这?”穆劲琛开口问道,嗓音还有些哑,他轻咳了一声。
“我这几天一直都在这。”
穆劲琛盘膝,手掌漫不经心抓了下头发。“我差点忘了,这家店就是你的。”
付流音脸色酡红,就算站起来了,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坐,她干脆坐在原地,余光看见那个女人几步上前,“师哥,这是你女朋友啊?”
“不是女朋友。”
女人忍俊不禁,“不是女朋友还这么亲密?”
“她是我老婆。”
对方一听,笑意僵在嘴角处,“你开什么玩笑呢?”
“谁跟你开玩笑。”穆劲琛的视线睇向女人。“只是还未办酒席罢了,我带她出去过,不少人也是知道的。”
“是,是吗?”女人看向他旁边的付流音,“以前没见过呢。”
“现在见到了。”
付流音将衣摆拉下去,穆劲琛一口气慢慢压回去,只是觉得扫兴极了,他拍了下付流音的肩膀道,“走,回家吧。”
“好。”付流音逃也似地站起身来。
女人看向两人,似乎想挽留,“师哥,要去院子里玩会吗?我们也好久没见了。”
“不了,最近家里事情比较多,我也是偷空出来,下次吧。”穆劲琛走出去一步,见付流音还顿在原地,他折回身后拉住她的手离开了。
星港医院。
凌时吟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外面只有穆太太和穆成钧在。
见到主任出来,穆太太慌忙迎上前,“请问手术怎么样了?”
“顺利是顺利,但接下来的休养很重要,切记不能再有一点点损伤,特别是现在的休养期。”
“好,好,真是太谢谢你了。”
穆成钧坐在长椅内,不为所动,凌时吟被推出手术室之前,已经观察了一个多小时,所以进入病房后没多久,她就醒了。
穆太太满脸地担忧,“时吟,你总算醒了,还好吧?”
“妈,我……我……”
“别担心,等养好了伤就能跟之前一样了。”
凌时吟心里一松,“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穆成钧双腿交叠,身子倚靠着墙壁,他抬起腕表看眼时间,“妈,我让司机先送您回家,时吟这儿有我陪着就行。”
凌时吟一听这话,脸色刷得变了。“妈!”
穆太太自然不可能再让穆成钧胡来,“我不放心,我在这儿陪着。”
穆成钧没有坚持,穆太太坐到了病床旁边,“时吟啊,要通知你爸妈那边吗?”
想到家里的父母,凌时吟红了眼圈,穆太太朝着穆成钧看了眼,“这件事,我看先瞒着吧,以后如果他们问起,就说不想他们担心。毕竟这事情还牵扯到别人,时吟,你的胆子怎么就那么大……”
“妈,我说了,我没有害任何人……”
“行了。”穆太太也不打算听下去,不管车祸的事是否跟凌时吟有关,这个时候将事情都推到凌时吟身上,才是最准确的,至少这就成了一个不惊动凌家的最好理由。许情深值完班后,打算回家,这会倒是有些饿了,但想着马上还要开车回去,她心生懒意,最好这个时候有人来接她就好了。
拿了包走出门诊室,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许情深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爱老公’。
晕。
她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备注?
许情深忙将手机放到耳边接听,“喂?”
“要下班了吗?”里面传来蒋远周的声音。
“嗯。”我已经在往停车场去了,一会就到家。
“好,我已经到停车场了,我来接你,下来吧。”
许情深挂了电话,不由朝自己的手机看了眼,她嘴角挽起笑意,这算心有灵犀吗?
45蒋先生的羡慕嫉妒
许情深来到医院停车场,蒋远周的车果然停在那,她快步过去,老白下了车,替她将一侧车门打开,“蒋太太。”
“这么晚了,老白,你怎么也在?”
“是,提拉约了我出去。”
许情深坐进车内,老白关上车门,等到他坐稳后,许情深看向身侧的男人。“我自己可以回去,怎么想到来接我了?”
“霖霖和睿睿都睡了,我知道你今天晚回来,你一个人开车,我不放心。”
老白在前面看着手机,手机声音被调低,但许情深还是隐约能听到里面的说话声,“是提拉吗?”
“对。”
“什么时候约一起吃个饭?”
老白抬下头,“蒋太太,您什么时候休息。”
“明天。”
“要不,今晚一起玩玩?”
蒋远周挑起眉头,“今晚?”
“提拉跟她的小姐妹去酒吧玩了,让我一定过去,我正好不习惯那种场合,蒋先生、蒋太太,要不大家都去放松下?”
许情深抬起手臂看眼腕表,她手肘朝蒋远周轻撞了下,“宝贝们都睡了?”
“睡了。”
“那一起去玩玩吧,最近事情好多,我要给自己解压下。”蒋远周对那种地方,总是没有太好的印象,特别是有了一次进过同志酒吧以后的经历。“这么晚了,行吗?”
“蒋先生放心,提拉她平时也很乖,找的酒吧肯定是小清新风格的。”
蒋远周似在沉思,他手指在额前轻敲两下,“要不去会所?我让人安排个好点的地方。”
“那有什么好玩的?”许情深知道,酒吧是苏提拉定的,邀请他们过去,她和蒋远周就是客人,哪有客人还这么挑剔地方的?再说苏提拉还带着另外的朋友,“就直接去那边好了,再说不是所有的酒吧都是鱼龙混杂的,有些适合晚上去听听歌,吃吃东西。”
蒋远周闻言,点了下头,“好吧。”
来到酒吧门口,司机下去替许情深打开了车门,老白在前面带路。
许情深挽着蒋远周的手进去,一直走到门口,她都没听到酒吧里那种尖锐的声音传出来。
老白在前面走着,进入酒吧后,灯光昏暗,但是四周都挺安静的,台上,一个打扮文艺风的女孩抱着话筒,正在唱着梁静茹的勇气。
“蒋先生,您看,我就说提拉找的地方不会错!”老白满脸嘚瑟,越发觉得这地方找的真是好。
不远处,苏提拉朝着这边招下手,几人走了过去,苏提拉没想到蒋远周和许情深真的会来,赶紧起身招呼。“快,快坐。”
“这是我的几个朋友,抽抽、茜茜、落落、萌萌,还有这位,长腿糯糯。”
苏提拉报出了一串名字,且都是叠字,蒋远周就记住了一个抽抽。
抽抽?
家里有很多抽纸吗?
许情深伸出手,同她们一一握手,“你好,你好。”
“我跟你们介绍下啊,这两位是我男朋友的老板和老板娘。”苏提拉介绍过了所有人之后,这才一脸娇羞地拉过老白,“这位,是我正在谈得男朋友。”
“哇,不错,好帅好帅。”
老白也是个禁不住夸的人,被人家几句客套话一说,瞬时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苏提拉挽着老白的手坐下来,桌上已经摆满了叫好的酒,抽抽凑过身好奇地说道,“提拉,你之前神神秘秘地瞒着我们,这回怎么肯让你男友露面了?”
“现在是感情稳定了,那当然要带给你们看看了。”
老白一听这话,心里乐开了花,感情稳定!对,他们的感情一直稳定着呢。
“提拉,我们今天还给你们准备了一个惊喜呢。”
“什么?”苏提拉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你们别吓我。”
“拜托,这是惊喜,不是惊吓。”
苏提拉往那一坐,看着倒是挺安静的,至少这是她给许情深的印象,许情深心想着,她的朋友应该玩不出什么别的花样来。
老白给蒋远周和许情深单独叫了两杯酒,台上的女孩嗓音很好,许情深一眼望出去,心情跟着放松起来。
今晚老白是主角,这几个‘参谋’肯定要围着他问东问西的。
蒋远周执起酒杯,同许情深轻碰下。
许情深嘴角挽了起来,“干杯。”
蒋远周刚要喝一口酒,就听到那帮女人开始调查户口了。
“你多高啊?”
“你家住在哪?”
一开始,那些问题还比较正常,也十分无聊,蒋远周听了半首歌,等到另一个歌手上台之后,画风好像有些变了。
“你平时运动吗?”
“对,我有健身。”
“那一分钟能做几个仰卧起坐?”
“这……”老白有些为难,“应该不少。”
苏提拉听不下去了,“问这些做什么?”
“拜托,我们是在帮你把关啊,会做仰卧起坐的人腰好。”
苏提拉懵,老白也是懵,“我的腰很好。”
“哈哈哈——”几个女人笑了。
蒋远周意味深长地看向许情深,并且朝她轻挑下眉头,许情深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继续听歌。
“你怎么证明你腰好啊?”
“那我应该怎么证明?”
“这就要问提拉了——”
老白猛地反应过来,我去,这帮女人也太豪放了吧,他完全没想到啊。
苏提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行了,换个话题。”
“轮到了!”坐在旁边的糯糯举手,“请问,你平时喜欢住哪家酒店?”
老白平日里也就跟着蒋远周出去的时候,才会住酒店,谈不上喜欢和不喜欢吧,只是说哪家住的更舒心些。“洲际酒店。”
蒋远周在笑,许情深忍不住凑上前,“你笑什么啊?”
“我快憋出内伤了。”
“为什么?”
还没等蒋远周开口,糯糯就拍着手掌笑道,“每家酒店都有它的特色,洲际酒店的床是最好最舒服的!号称随你三百六十度折腾,都折腾不坏。”
苏提拉拿了块水果,二话不说塞到糯糯的嘴里。
糯糯的嘴虽然是被堵住了,但是旁边还有人啊。
“所以……提拉,你们睡过是不是?”
苏提拉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她不住摆手,“没,没有!”
“说出来谁信啊!”
“就是,没人相信!”
“你们这帮人真是……”苏提拉满口无奈,手掌撑着额头,“不和你们说了,坏蛋。”
许情深靠在蒋远周身侧,苏提拉和老白还处于热恋期,所以脸皮都是特别薄的,这事要轮到蒋远周身上,肯定早怼回去了。
舒缓的音乐声,忽然被一阵激烈的舞曲盖过去,许情深坐直起身,忽然看到几个黑影走了过来。
她们到了跟前之后,许情深才看清楚是好几个比基尼女郎,个个身材火辣,穿着清凉,随着动感的舞曲,她们扭动腰肢,然后张开双臂前后前后甩起来……
许情深赶紧将手里的酒杯放到桌上,她下意识地侧过身用手捂住蒋远周的双眼。
蒋远周手掌覆住她的手背,“做什么?”
“别看,辣眼睛。”
苏提拉捏着粉拳,可她又不好去捂老白的眼睛,她赶紧指着几人说道,“怎么回事?”
几名比基尼女郎忽然上前,拉着老白和苏提拉,让他们起身。
苏提拉不住问着几个朋友。“怎么回事啊?”
“你上去就知道啦!”
苏提拉和老白被莫名其妙地拉到了台上,一群人围着他们跳舞,苏提拉还好,可老白不行啊,他可是个热血方钢的男儿。
苏提拉一把将老白拉到自己身后,摆明了是不想让别人侵犯,哪怕是眼神侵犯都不行。
“没关系,她们跳她们的,我不看就是。”老白弯下腰,在她耳边说道。
苏提拉恨恨咬牙,“放心,等我下去就找她们算账,我非把她们一个个灌趴下!”
“她们应该是想考验下我吧,看看我能不能临近美色而不乱。”
“你当然可以!”
老白心里有些感动,没想到苏提拉这样信任自己。
比基尼女郎们激烈地热舞着,许情深松开了手掌,蒋远周看出去时,台上打了一束明亮的灯光,老白的一举一动都被清清楚楚地展现出来。
苏提拉想要带着老白下去,可她们的舞还没跳完,他们根本就找不到机会离开。
她转过身,目光落向老白,男人定定地看着她。
“放心,我不看别人。”
“但你的余光也会看到。”
“那我闭上眼睛行不行。”
苏提拉踮起脚尖,双手捧住了老白的脸,她一口亲向了男人的唇瓣。老白触及到她柔软的嘴唇,他脑子里猛地一片空白,台下忽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苏提拉的朋友们都快笑疯了。
“唉呀妈呀,火星撞木星了真是,我以前一度以为我们提拉是个清心寡欲之人啊。”
“主动了,主动了,好有看头!”
“使劲亲啊,提拉,别客气!”
许情深扑哧笑出声来,蒋远周盯着台上,神色复杂、心情复杂,就连眼神都是复杂的。
许情深撞了下他的胳膊,“怎么了?这一脸酸意。”
“我没想到老白也有今天。”
“你应该做好这个准备了,老白交了女朋友,他迟早有天会把心从你身上挪开……”
蒋远周斜睨了她一眼,“我是说,我没想到老白也能有这样浪漫的场面,你怎么就没这样对过我呢?”
“这你也羡慕。”
“羡慕,要不你现在来一下?”
许情深将他的脸推开,老白和苏提拉在台上一直亲着,就没松开过,直到一曲舞毕,比基尼女郎退场,苏提拉才带着老白回来。
“提拉,有你的啊!”
“熟练得很嘛!说,平时是不是没少锻炼?”
“对啊,”苏提拉干脆顺着她们的意思往下说,“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做什么不行啊?不就是接吻吗?你们哪个没有过?”
“你看看,上了一下台,都交代了!那你说洲际酒店的床舒服吗?”
老白视线撇过蒋远周,嘴角的笑藏都藏不住,苏提拉挨近他身侧坐着,她将手放到老白的掌心内。她仰着脖子说道,“舒服啊,你们羡慕吧?”
“太羡慕了,翻滚了吗?”
“滚了啊!”
老白心里乐得不行了,虽然两人还没到这一步,可这是不是说明了,苏提拉已经不排斥跟他……
“你老实交代,滚过几晚了?”
苏提拉大气地将手一挥,“我记不清了!”
接下来的话题,越来越露骨、越来越奔放,老白全程不用开口,全都是苏提拉作了回答。比如说,“问我感受干嘛?你们不懂啊?谁没经历过啊?”
更有甚者,还问了姿势等细节,许情深感觉自己都快喷鼻血了,蒋远周已经是一忍再忍,他就听不得别人跟他说姿势二字。
他脑子里会有各种脑补的画面出来,比如说许情深跪在床上的样子……
蒋远周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酒精度数虽然是极低的,但却使他心里的那团火烧的更加厉害了。
他握住许情深的手,许情深不由朝他看眼,“怎么了?手这么烫。”
“我们走。”
“还没散场呢。”
蒋远周真怕自己等不下去了,可是苏提拉的那伙朋友玩得正嗨,其中一个女人喝了一杯酒后问道。
“提拉,你今天要不要跟你男朋友去开个房?”
许情深也是自叹不如的,现在的人都这么玩了?
她以前觉得宋佳佳不靠谱,原来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啊。
苏提拉差点被嘴里的酒呛到,“差不多就行了啊,不带你们这样玩的。”
一旁的茜茜嚷着嗓门说道,“今天是我生日,你说了什么都要顺着我的意,让我开开心心,快点,回答!”
老白竖起耳朵,他也好期待这个答案啊。
46男人的话,能信吗?
苏提拉一下焉了,像一只斗败“的小母鸡,坐在原地也不说话。
“刚刚还说成什么似的,问你一句,你就装哑巴?”
“谁装哑巴了?”
“那这样吧,今天反正是我生日,我也谢谢姐妹们陪我,让我这么高兴。提拉,我给你们去开个房怎么样?我请客!”茜茜说完,将手边的包放到桌上。“我豪气一回!”
苏提拉见状,将她的包推开,“用得着你冒出来吗?”
“那你什么意思?”
老白见她一直红着脸,他赶紧将话接了过去,“今天既然是你的生日,就应该按着让你尽兴的方式去过,不必纠结在我们身上。”
“听到了吗,听到了吗?那作为朋友的男朋友,是不是”
女人嘴里的后半句话还未说出来,就被苏提拉捂住了嘴,“行了,差不多行了,是不是都喝多了?”
“没喝多”
许情深看着她们又闹了会,最后苏提拉将几个朋友拉起身,这才算散了。
蒋远周和许情深走到外面,大家都喝了酒,不好开车,老白肯定是要送苏提拉回去的,蒋远周看到司机将车开了过来,“老白,你带苏小姐坐我们的车吧。”
“蒋先生,不用了,也不顺路,我打车就好。”
苏提拉的几个朋友还在旁边开玩笑,蒋远周忽然笑了声。“我们今天不回皇鼎龙庭,跟你们顺路。”
“蒋先生这是要去哪?”
“洲际酒店。”
苏提拉听了,连耳朵都红透了,她赶紧装作没听见似的别开了脸,可是边上的朋友个个长了一对顺风耳,“对对对,提拉,你赶紧跟着去吧!”
苏提拉怕再待在这,迟早要被这帮损友给卖了。她伸手挽住老白的手臂。“就坐蒋先生的车走吧。”
“对对对,快走吧!”
坐进车内后,苏提拉靠着车窗。视线看到几个朋友也相继在喊车,她收回视线说道,“谢谢蒋先生、蒋太太。”
“不必客气,顺路。”
“不好意思,我们几个是从小学开始就处到一起的,包括我爸妈都把她们当成女儿,所以说话方面让你们笑话了。”
许情深轻笑,接了句话道,“没关系,挺好玩的。”
车子一路开出去,来到酒店门口,许情深将视线落向老白和苏提拉,老白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有些尴尬。“蒋先生,你们今晚真的住酒店?”
“是。”蒋远周回答之后,径自下了车。
许情深倒是没整明白,她跟着下车后站到蒋远周身侧,“你是骗老白的吧?”
“骗他做什么?”
“你不回家,跑酒店来做什么?”
蒋远周抬高眼帘,朝着酒店高处看去。“我今晚就想住酒店了。”
“那你住吧,我回家。”许情深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蒋远周一把握向她的手腕,将她拖回自己身前,老白和苏提拉也下了车,苏提拉一看,这还真开到酒店来了?
“我不住,好好地干嘛要住酒店?”许情深扭捏得不行。“再说一点准备没有,我衣服也没带,护肤的也没有”
总要给她准备好了一箱东西,她才能安心地住一晚啊。
蒋远周抱住她的臂膀,等于是将她连拖带抱着,许情深的脚步越来越没了挣扎的样子,很快就被蒋远周带进了大厅内。
老白看了眼,冲旁边的苏提拉道,“你稍等我一会,我进去给蒋先生办理下入住手续。”
“好。”
老白快步往里走,许情深还在试图说服蒋远周回家,两人站在酒店前台,老白很快来到蒋远周身侧。
“蒋先生,我来办吧。”
蒋远周朝他看了眼,“你不住?”
“蒋先生,您别开玩笑。”
蒋远周倚在旁边,似笑非笑说道,“谁跟你开玩笑?”
老白视线望出去,看到苏提拉站在外面,此时天色已晚,她安安静静地站在那等他,这让他觉得很舒心。
“蒋先生,我待会就送提拉回去。”
“你是不是傻?”蒋远周抬起腕表,将那只名表送到老白面前,“你看看几点了?”
“还真不早了,马上就要十一点了。”
“所以呢?”
老白接口道,“所以您快上楼吧,我好赶紧送提拉回家。”
“你去问她一句,就说现在回去太晚了,也打扰你的家人,你问她愿不愿意在酒店住一晚。”
这话要真问出口,苏提拉肯定转身就走了。
蒋远周还推了老白一把,“去吧。”
老白无奈,只好走出去,许情深盯着男人的背影看眼。“你这么操心做什么?”
“要按着老白这速度和小心翼翼的样子,我估摸着他们这恋爱能谈个八年,而且这八年间老白顶多就是亲亲抱抱,第一次亲密接触还要等到结婚领了证才行。”
“挺好的啊,”许情深笑道,“柏拉图式爱情。”
“好什么?”蒋远周的目光在她脸上扫了圈,“爱情这东西,做出来了爱,才能有后面的情。”
老白走出酒店的旋转门,回头看了眼,看到许情深推着蒋远周,也不知道在干嘛。
苏提拉听到脚步声,垂下的视线也看见了老白的身影,“安排好了?”老白喉间艰难地滚动,好不容易才问一句,“提拉,这么晚了,叔叔阿姨应该睡了吧?”
“是啊,我跟他们说过今天是朋友生日,有可能会玩通宵。”
老白听到这,似乎抓住了里面的一点点讯息,他心里一直有这样的想法,可总怕把苏提拉给吓跑了。
但他又不甘心总是这样,他是真喜欢这姑娘,就想跟她有进一步的发展,他是男人嘛,血气方刚的,再说天天看着蒋远周和许情深腻歪,他也有想法啊。
“那那你今晚要不别回去了?”
“不回去?”苏提拉视线对上老白,“那我去哪?”
老白朝着跟前的酒店看了眼。“住酒店吧。”
苏提拉没说话,似乎在犹豫,老白赶忙说道,“你放心,你也不要有别的想法,我我单独给你开个房间,我就想着这么晚了,你回去吵着叔叔阿姨睡觉”
“好吧。”相较老白而言,苏提拉倒是爽快很多。
老白以为自己听错了,“真的?”
“难道你在跟我开玩笑?”
“当然不是!”
老白走下台阶,吩咐司机先回去,他带着苏提拉走进酒店,蒋远周和许情深已经入住了,早就没了他们的身影,老白要了一间房,办完手续后,将门卡拿在手里。
苏提拉跟在他身后,两人进了电梯,老白紧张地看着数字键不住往上升。
“你,你待会要回家吗?”苏提拉问道。
老白含糊其辞,“我先送你去房间。”
他紧张啊,手掌握了握,发现掌心内湿腻无比,苏提拉站在电梯的角落内,偌大的空间内就站了他们两个人。
她视线落到男人背上,大气都不敢呼出去,她自己问了自己一句,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苏提拉跟老白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她挺相信眼缘的,老白性格好,在她看来,几乎是什么都好的,将自己交给这样的男人
苏提拉想到这,脑子里嗡嗡作响,脸也红了,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人家还没说什么,她倒是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叮咚
电梯门缓缓打开,老白率先出去,苏提拉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各有各的心思,来到房间门口,老白摸出了房卡。
将门打开后,谁也没说话,苏提拉走进房间,老白开了个套房,房间又很大,苏提拉往里走,看见一张大床出现在眼帘中。
老白指了指那张床,“你坐一下,看舒服吗?”
苏提拉乖乖地坐向床沿,“舒服。”
两人静默不语,气氛陷入尴尬,老白盯着跟前的女人,灯光柔和地洒在苏提拉的肩上,她双手交握,有些紧张,有些羞涩。老白觉得快要把持不住自己了,他恨不得就这样扑上去,可他总怕会吓到苏提拉。
“你”苏提拉抬头盯向老白,“时间也不早了,你要回去吗?”
“我,我坐一会。”老白说完,干脆坐到了苏提拉身边去。
两人紧挨着,像两个大火球似的,屋内温度适中,老白忽然伸手抓住苏提拉的手。
平时他们也会牵手,苏提拉看了眼,没有挣扎,老白气息越来越不稳了,“你要不要洗澡?”
“你,你说什么呢你。”苏提拉忙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房间都开好了,最好的机会摆在这,老白可不想等到下一次,他猛地抱住苏提拉的肩膀,将她摔进了大床内。
苏提拉瞪大双眼,视线盯着旁边的老白,“你”
“我就是抱着你而已,我什么都不做。”
“你保证?”
“我保证。”
苏提拉全身僵硬,缩着肩膀,老白手臂抱在她胸前,两人的脑袋也几乎是紧挨着的,苏提拉听到老白大口喘着粗气,她动也不敢动,但是慢慢的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男人滚烫的掌心贴上了苏提拉的腰际,烫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苏提拉忙要按住老白的手掌,“不要乱动。”
“我没动。”
“这只手难道不是你的?”
老白干笑两声,“怎么回事?好像真是我的手,我居然都没意识到。”
苏提拉胸口剧烈起伏着,她是第一次,从来没跟人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所以一点点触碰都能令她面红耳赤。老白越来越绷不住了,毕竟他怀里抱着喜欢的女人,而且又是如此近距离地靠着。他手掌都在发抖,老白脑子里完全空了,他陡然撑起身,压住了身下的女人。
苏提拉杏眸圆睁,“你你你”
他也解释不出来他要做什么,老白干脆吻住了她的唇瓣。
干柴遇上烈火,火苗一开始是噼里啪啦的,到了最后,就轰地烧起来了。
老白双手按住苏提拉的手掌,两人十指紧扣,苏提拉一脑子的浆糊,人还在发抖,老白手掌改为捧住她的脸,最后,那两只手也不知道应该落在哪,干脆在她身上乱摸起来。
苏提拉双手揪紧领口,“等等,等等”
老白不听,手掌开始撕扯她的衣物,苏提拉按住他的手腕。“我,我还是第一次呢。”
“你放心,我我也是!”
苏提拉缩起了肩膀,“那你会吗?”
“会会会!”
“等等!”苏提拉将掌心贴向面颊,原本想让自己冷静些,可她全身都是滚烫的,“你你想过跟我结婚吗?”
“当然,只要你同意,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那你你总不会立马要孩子吧?”
“我要,我要,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苏提拉原本想让他准备套子,但她没想到老白这么耐不住,他手掌一直在抖,一直想着撕扯她的衣服。
苏提拉嘴里不由出声,“慢,慢,我,我我我要回家。”
老白这个时候才不管她说了什么,他觉得自己快呼吸不过来了,尤其是看到了女人白皙的肌肤。
苏提拉扯过旁边的被子,将它卷到自己身上,老白见状,赶紧跟着钻了进去。
“你快出去”
“我就抱抱你,我什么都不做。”男人说完,一把使劲抱住了苏提拉。
“你抱一会就松开吗?”
“是,我抱完了就放开你,然后我回家。”
苏提拉不知道这样的话能不能信,她有些将信将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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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47许情深输了
翌日。
蒋远周给老白的电话,一直没人接通。
许情深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身上还披着宽大的睡袍,她一边擦拭头发一边问道,“给谁打电话?”
“老白。”
“你找他做什么?”
蒋远周似笑非笑地勾唇,“跟他斗地主。”
“好好说话。”许情深说着,将手里的毛巾朝着男人肩膀甩去。
蒋远周一把抓住毛巾后将她拉近自己跟前,“你说老白跟苏提拉昨晚有没有住在这?”
“没有。”
“为什么?”
许情深将毛巾从他掌心内抽出来,她继续擦着头发的发尾处,“提拉肯定不同意。”
“哪里看出来的?”
“凭感觉啊。”
蒋远周失笑,“他们俩昨晚肯定住这了。”
“我不信。”
“老白从来没有不接我电话的时候。”
许情深坐向蒋远周的腿,伸手抱住了男人的脖子。“也许,老白是觉得你太烦了,所以装作听不见。”
“不会。”
许情深见他一脸的笃定。“打赌吗?”
“你要跟我赌?”
“因为我有十足的把握。”许情深说完,率先下了赌注,“如果我赢的话,你以后都听我的。”
“可以,如果我赢的话,你吃我一次。”
许情深甩了下湿漉漉的长发。“怎么吃啊?”
蒋远周伸出大掌,手指握住许情深的下巴,他轻轻用了下力道捏下去,许情深小嘴微张,男人将手指放入她嘴中。“这样吃。”
许情深一巴掌将他的手拍下去。“可恶。”
“这又怎么了?”蒋远周摸了摸自己的手背,“比起你的赌注,我这对你来说应该划算的很。”
“不要脸!”许情深说完就要起身。
男人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坐回自己身边,“我这就打电话给老白,看看我们谁输谁赢。”
“老白不会接你电话。”
确实,许情深说的不假。
蒋远周方才打了几个电话,老白的手机本来就电源不足,等到蒋远周再次打过去时,才发现老白的手机关机了。
酒店的另一间房间内,窗帘全部拉上了,地上一片凌乱。
阳光照不进房间内,昨晚老白特意将手机开成了静音,他抱着怀里的人,睡得正香。
他也记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昨晚的事情太过复杂,也许是他这辈子遇上过的……最难的事情了。
总之,它比当年的高考还要难。
总比,它比他被绑架那会还要难。
苏提拉一尖叫,他就受不了,可有些事进行到一半,那也不是说停就能停的。
苏提拉后悔跟他进酒店了,他们什么准备都没有,所以做这件事就是横冲直撞的。
如果房间的隔音效果不好,估计她的声音就能传到外面去了。
“嘟,嘟——”
床头的电话忽然响起,老白惊醒过来,伸手去摸手机,它将手机放到耳边。“喂?”
喂了半天,发现声音还在响,老白撑起上半身,这才将注意力落向不远处的座机。
他拿起话筒,“喂?”
“老白,你在洲际酒店吗?”
老白一听,彻底醒了,“蒋先生?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你在酒店吗?”
“在。”
“好,没事。”蒋远周说完,将电话挂断了。
老白怔怔盯着话筒半晌,他也摸不准蒋远周是什么意思,他将话筒放回去,刚躺到大床上,就感觉身侧的人动了下。
苏提拉转过身,眼睛慢慢睁开,视线接触到老白后,她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尴尬啊尴尬。
老白缩回被子里面去,不知道别人的第一次之后,都是怎么面对对方的。
他记得许情深第一次来找蒋远周的时候,脸皮可厚多了,一晚上被吃干抹净从房间出来,脸上照样是坦坦荡荡的样子。
当时老白就站在外面,许情深看他时非常冷静,那表情就好像在说,我们吃我们的,谁管得着啊?
老白身心舒畅,伸手将光溜溜的苏提拉搂到怀里,“昨晚是不是累坏了?”
苏提拉垂着脑袋,恨不得将头塞到胸口去,“几点了,我要去上班?”
“上班?身体吃得消吗?”老白面露关切,“要不请假吧?”
“那可不行!”苏提拉激动出声,“我跟茜茜是一个单位的,她要知道我今天没去上班,肯定知道我们昨晚……”
“知道就知道,我是你男朋友,我们做这些事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
苏提拉双手抱在胸前,没敢乱动,老白这会也没了睡意,两人面对面躺着,“你……饿吗?”
“嗯。”
“你要下去吃,还是我让人送上来?”
“待会下去吃吧。”
老白伸手抱住她的后背,身子随后朝她挪近些,“提拉,我今天就去跟叔叔阿姨说,我们要结婚。”
“你今天去干嘛?”苏提拉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我昨晚彻夜未归,你今天又要去家里说结婚的事,他们肯定什么都知道了。”
“那样更好……”
老白亲吻着苏提拉的头顶,体内的亢奋因子再度叫嚣起来。
“今天别去上班了,我们在这再住一天行不行?”
“你疯了吗?”苏提拉朝着他胸口推了把,但她这点力气哪是老白的对手,他一个翻身就将她压住了。
另一个房间内,蒋远周将手机放到一旁,冲着许情深问道,“听见了吗?”
她不甘心,想要耍赖,“我没听到苏提拉的声音。”
“老白不可能一个人无缘无故开个房间住在这的,这一点,你肯定清楚。”
许情深轻咬下唇瓣,她自然清楚,所以,她这就算是输了。
许情深赶忙站起身,“时间差不多了,下去吃个早饭就能去医院了。”
蒋远周见她又想逃,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你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兑现?”
她转过身看向蒋远周,“难不成是现在吧?”
“我求之不得。”
许情深用手掌在蒋远周的前额处推了把,“你想得美。”
星港医院。
穆太太一大早就给穆劲琛打了电话,让他赶紧带着付流音来医院做检查。
穆劲琛睁开眼,感觉到房间内光线刺眼,他抬手遮挡住眼帘,“妈,干嘛呢?”
“都几点了,医院早就上班了。”
“知道了。”
“你赶紧的啊!”
穆劲琛掐断了通话,穆太太坐在病床旁边,“真是让人操心。”
“妈,怎么了?你别让劲琛和音音过来了,我现在没事了……”
凌时吟以为穆太太是催着他们到医院来看她,穆太太轻摇下头,“这一大家子,真是让人操心死。”
“妈,您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就行了。”
“不过总算还有一桩喜事,”穆太太脸上神色稍松。“音音可能怀孕了。”
“什么?”凌时吟惊讶出声,“她……她怀孕了?”
“昨晚就在干呕、不舒服,我看八成是了。”
凌时吟趴在那一动不动,她没想到付流音会这么快怀上,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但她心里还是难受的不行,可又不能在脸上显露出来。
穆成钧进来的时候,穆太太正在和凌时吟说着孩子的事。
“等音音生了孩子以后,家里就热闹了,你爸也能安心不少……”凌时吟几乎要接不上话来,穆太太见她笑容勉强,她伸手握了握凌时吟的手背,“万幸啊,时吟,你没事就好,你好好把身体养好了,妈就是最高兴的了。”
穆成钧坐向床沿,面无表情朝着穆太太看去。“妈,您去吃点东西吧。”
“不用了,我不饿。”
“昨晚守了一夜,不吃东西怎么行?”
穆太太眼里露出几许担忧,“成钧,时吟还要多久才能回家?”
“要看她自身的情况,应该没几天吧,到时候回家养着就好。”
“在医院里面我总觉得不放心,成钧,你让劲琛安排几个人过来吧。”
穆成钧觉得好笑,他双手抱在胸前,“做什么?”
“守着门口啊,万一你我都不在的时候,要有人进来怎么办?”
“妈,”穆成钧随口说道,“你以为这是在拍电影?再说时吟能跟什么人结怨?”
穆成钧的精神相较穆太太来说,好了很多,凌时吟看了眼旁边的丈夫,“成钧,你昨晚去了哪?”
“什么意思?”穆成钧的视线迎上凌时吟,反问出声。
“你昨晚没有回去,但你也没有在病房内……”
“我出去抽了根烟,然后就在外面眯了会。”
凌时吟尽管不信,但也不能说什么。
穆成钧抽出支烟,想要点上,穆太太见状赶紧喝道,“成钧,这可是在病房!”
“妈,我都说了,您赶紧去吃东西。”穆成钧知道,穆太太这是防着他呢,他站起身来,“行了,我一会让人送进来吧。”
他抬起脚步往外走,凌时吟赶忙喊了声,“老公,你去哪?”
“我晚点再过来,公司有些事要去处理下。”
“老公……”
穆成钧回头朝她看了眼,“时吟,车祸的事你心里最清楚,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会让Laci不再追究下去,但是你也要适可而止,不然的话,我也帮不了你。”
男人丢下这句话后,抬起脚步出去了。
凌时吟听到关门声传到耳朵里,她咬紧了嘴巴,绝不承认这件事跟自己有关,可穆成钧心里跟明镜似的。
男人走出病房,他看眼时间,还早,他走到另一间病房前,也没敲门,直接拧开门后走了进去。
病床上躺着个女人,也是不怎么能动,穆成钧几步上前。
女人冲他笑了笑,“去看过你老婆了?”
“我陪了你大半夜,早上要再不过去一趟,那就真是不像话了。”
女人伸手,穆成钧握住了她的手掌。“待会让你爸妈过来陪你。”
“他们要看见我这幅样子,还不心疼死?”
“难道你要一个人躺在这?”
女人回握住男人的手掌。“成钧,我这幅样子没关系,我一点不觉得辛苦,能看到你安然无恙,已经是上天对我最好的眷顾了。”
“就数你嘴巴最甜。”
穆成钧坐向床沿,有些话却要跟她说清楚,“Laci,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我也算是给你个交代了,凌时吟如今重伤,事情如果再闹大,我对凌家那边也不好交代。”
女人当然明白,她这次车祸摆明了是凌时吟要她的命。
但穆成钧昨晚就说了,凌时吟被他几乎打成了残废,如今也住进了医院里面。
他说这件事算了,那就只能算了。
至少,她嘴上必须这么说。
Laci轻点下头,“成钧,我明白,你已经替我出了这口气,就算是有再大的委屈,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都会把这委屈往肚子里面咽的。”
穆成钧手掌摸向女人的脸蛋。“乖。”
他也没有逗留多久,毕竟一会就要有人进来查房。
穆成钧出去后,女人拿起了手边的电话。要她当做这件事没发生过,这不是笑话吗?
她差点赔进去的可是一条命啊。
女人知道凌时吟这会还住在星港医院内,她必须趁着凌时吟还没回到穆家前动手,她要让凌时吟后悔一辈子,后悔她当时动了要做掉她的念头。
48你可以去找别人
穆成钧离开医院后,穆太太一直陪着凌时吟。
医生来查完房,穆太太又给穆劲琛打个电话,可那边始终没人接听。
凌时吟看她心不在焉,“妈,您要打电话给谁?”
“劲琛啊,说好了今天到医院来做检查的。”
凌时吟听了,心里越发不舒服,“可能他们还没起吧。”
“这都几点了。”说话间,穆太太又将电话打到了家里。
佣人接通电话后,穆太太立即问道,“劲琛和音音在吗?”
“穆帅和二少奶奶还没下楼呢。”
“你去叫他们起来,让劲琛给我回个电话。”
“是。”
穆太太不放心离开凌时吟一步,所以有些话都是当着凌时吟的面说的。她看得出来,穆太太一心一意要个穆家的孩子。
“妈。”
“怎么了,时吟?”
凌时吟躺在这,身体不舒服,心里越发觉得孤单,“我想让我妈过来。”
“时吟,你妈来了之后,你想好怎么跟她说了吗?”
“想好了,就说我不下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穆太太沉思半晌,尔后开口,“那好吧,我给她打个电话。”
凌母接到消息的时候,在电话里就急得不行,一个劲问着凌时吟的情况,穆太太挂完通话后,坐回床沿,“时吟,待会等你妈过来后,我回趟家里。”
“好。”
凌时吟知道,穆太太心里记挂着付流音,哪里还有这心思留下来陪她。
凌母很快就赶到了星港医院,走进病房时,听到穆太太正在和凌时吟说话,凌时吟抬起视线,语调轻扬喊了声,“妈。”
“时吟,怎么会摔成这样啊?没事吧?现在没事了吧?”
“妈,我好多了。”
穆太太跟凌母打了声招呼,然后准备离开,凌时吟朝着凌母伸了下手,“妈。”
凌母满面不舍,上前握住女儿的手掌。
穆太太离开后,凌母语气严肃问道,“时吟,你真是自己摔成这样的吗?”
“妈,是我自己摔的。”
“我看不像。”
凌时吟还想跟穆成钧过下去,自然不能将实话说出来,“妈,成钧对我很好。”
凌母摇着头,眼里满满的都是疼惜,“时吟,你别瞒着妈了,他对你好不好,我跟你爸都看在眼里。”
“妈,他如果对我不好,就不会千方百计救我出来……”
“你是说你被警方带走的那件事吗?”凌母欲言又止,但有些话她早就应该说透了,“当时我和你爸去找成钧、去找穆家,成钧说不可能有法子救你出来,你没看到他当时那副冷漠的样子!”
凌时吟唇角轻颤,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接口,“那后来呢?”
“时吟,你哥的公司已经不是凌家的了,我们把股份全都转让给了成钧,不然的话……”
“什么?”凌时吟难以置信地摇着头,“不可能的,我和成钧是夫妻,他说什么都会救我的,妈,你骗我!”
“时吟,这世上,也就只有我和你爸不会再骗你了。”
凌时吟被这一句话噎得半晌开不了口,凌母还不如不将真相告诉她,这样的话,她至少还能做着梦,梦到穆成钧对她好歹还有几分夫妻感情在。
可正是因为有些话说透了,有些事才能想的更加透彻。
比如她从警局出来之后,穆成钧的行为越来越放肆,现在想来,就是因为凌家的公司已经到他手上了,他不用再忌惮什么了。
“时吟,时吟?”凌母轻喊了两声。
凌时吟收回神,眼圈发红,“妈,你说我以后该怎么办啊?”
“你先老实告诉我,你是怎么进医院的?”
凌时吟欲言又止,凌母追问说道,“跟妈说实话。”
“成钧对我动了手。”
凌母听到这,气得不住哆嗦,“我没想到他居然能这样,太过分了!”
凌时吟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妈,我好想哥哥,我好想他能够活过来,保护我。”
凌母一听这话,哪里还能受得了,她站起身来,“时吟,我出去打个电话,马上回来。”
“妈……”
“等妈回来。”
凌母怕自己再待下去,就要情绪崩溃了,她快步走到病房外面,将门带上。她想给凌父打个电话,可又怕被凌时吟听见,她快步走出去,到了楼梯的转角处,这才打通电话。
走廊另一侧,一个男人见到凌母走远后,他大步往前,到了凌时吟的病房跟前,他左右看了眼,然后快速地推门进去。
凌时吟听到动静声,以为凌母回来了,“妈。”
她视线望过去,却看到一个陌生男人走了进来,她大惊失色,“你是谁?”
男人朝她看了看,并一步步逼上前,凌时吟吓得双臂撑起,可她不能坐起来,更加不能自己下床,她急得满头大汗,“你究竟是谁?你想干什么?”
“穆少奶奶,谋杀亲夫的感觉很好吧?”
凌时吟面色变得惨白,“你想干什么?”
男人走到病床前,视线落到旁边的椅子上,他手臂伸过去落到椅把上,“穆少奶奶,有些事是你先做的太过火了,怪不得别人。”
“不要,救命——”凌时吟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她拼命甩动着脑袋,“谁让你来的?给了你多少钱?我可以加倍,不,我加十倍给你……”
男人提起手里的椅子,凌时吟早就猜到了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事,她惊惧万分地摇着头,这种恐惧感令她歇斯底里起来,“你要干什么?住手,我喊人了!”
“救命,妈,妈,你在哪?救命啊——”
此时的凌母正站在楼梯间内,电话这头的她痛不欲生,完全没想到有人会趁她不在的时候进入凌时吟的病房。
男人很明显就是冲着凌时吟去的,所以任凭她怎么求饶或者许以各种好处,他都没有丝毫的动摇。
他抄起那张椅子,动作快、狠、准,这一下砸到凌时吟的身上,女人凄惨无比地喊出声来。
楼梯间外面有病患家属大声地说着话,凌母依稀好像听到一阵惨叫声,她竖起耳朵仔细去听,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凌母打完电话,收拾好情绪后,擦了擦眼里的泪水,她回到病房前,开门进去时喊了声女儿的名字。“时吟。”
里面没有说话声,凌母往里走了几步,看到凌时吟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她又喊了几声。“时吟,时吟?”
凌母心里陡地慌张起来,她快步上前,这才发现凌时吟双目紧闭,她摇晃了几下她的肩膀,“时吟,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凌母赶紧按响警铃,她惊慌失措地看向四周,心里越来越不安起来。
穆家。
穆太太回到家,在玄关处换了鞋子进去,正好看到穆劲琛带着付流音下楼。
两人也没想到那么巧,付流音停住脚步,穆劲琛朝她看了眼。
穆太太几步上前,“劲琛。”
“妈,你怎么回来了?”
“打你电话不接,我总要回来看看怎么回事。”
穆劲琛走下去,付流音想要避开,可穆太太摆明了就是冲着她来的,“音音,今天感觉怎么样?”
付流音视线对上穆劲琛,嘴巴张了张,想让他开口,穆劲琛笑了笑,“快跟妈说说,还想不想吐?”
付流音拧了拧眉头,软下语调。“妈,现在不难受,好多了。”
“跟妈去医院吧。”
“不……不用了。”
“音音,不瞒你说,穆家抱孙子的希望都押在你身上了。”
穆太太说话还真是直白,付流音忙开口道,“妈,我……”
穆劲琛上前,伸手揽住穆太太的肩膀。“你儿子身强力壮,你还担心抱不到孙子吗?”
穆太太拍了下穆劲琛的手,“净瞎说!”
三人站在楼梯口,付流音轻摸下自己的脸颊,想要离开,穆太太望着二人说道,“我昨晚就没睡着,劲琛,你爸走后,我心里的负担就越发重了,我总觉得穆家要是能添个孩子,我的心也就能落定了。”
穆劲琛看了眼跟前的穆太太,忽然也能明白她的感受,“妈,下次吧。”
“什么下次?”
穆劲琛手掌在她肩头处轻握了几下,“音音没有怀孕。”
“你们去过医院了?”
“不是,是今早……来了。”
穆太太自然听得懂穆劲琛话里的意思,她脸上掩不住失落,“是吗?”
“你放心,半年内我一定有好消息告诉你。”
穆太太眼里微亮,“真的吗?”
“我保证。”
付流音将这些话听在耳中,穆太太一整晚没有合眼,“我先上楼休息会。”
“好。”
付流音眼看着穆太太往二楼走去,她若有所思地盯向穆劲琛,“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安慰妈的吧?”
“不是。”
“你别忘了,我们有一年时间的约定。”
穆劲琛上前步,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盯着跟前的人说道,“对,一年的时间,我所说的半年内有好消息,这个时间段应该是在一年之内吧?”
“你明知道我们到时候要各走各的……”
穆劲琛轻挑眉头,“那也不妨碍你怀孕。”
付流音唇瓣轻抖,在这个问题上,他们似乎永远争论不出什么来。她也不跟他争了,身体是她自己的,怀不怀孩子她总能做主吧?
她刚抬了下脚步,就听到楼梯口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穆太太着急慌忙地又下来了,穆劲琛上前步,“妈,怎么了?”
“快,快去医院,时吟不好了。”
“不是都动完手术了吗?”
“去了医院再说吧。”穆太太急得不行,付流音和穆劲琛见状,只好跟了过去。
来到星港医院,凌家父母都在,凌母急得不住在手术室门口徘徊着,穆太太着急出声。“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我打完电话回到病房,时吟就昏迷不醒了。”
付流音帮不上忙,她在旁边的长椅上坐定下来,没过一会,又有一阵脚步声过来。
她余光里看见一双男人的腿,穆成钧也是匆忙赶来的,“妈,时吟怎么了?”
“不知道啊,我就回了趟家……”
凌父站在旁边,听见穆成钧的说话声,他难掩愤怒质问道,“你对我女儿究竟做了什么?”
“爸,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时吟变成这样,是不是因为你?”
凌母闻言,忙上前拽住丈夫的手臂,“老公,这些话等时吟出来后再说吧。”
穆成钧嘴角勾起几许冷笑,“时吟出事的时候,谁在她身边?”
“是亲家母。”穆太太说道。
凌母眼圈发红。“是我的错,我不该出门打电话。”
“所以……这件事怪不到我们身上。”穆成钧语气冷漠,他坐向旁边的椅子内,“时吟原本是没有什么大碍,可谁知道在你走开的这点时间内,有没有人趁机进入病房对她做了什么?”
凌母面色发白,满脸的愧疚。
急救室的门被打开后,几人相继走上前,付流音看眼时间,凌时吟进去并没多久,难道是没有大碍?
“医生,请问我女儿怎么样了?”
“医生,她应该没有大碍吧?”穆太太也掩不住满脸的焦急。
“不好意思,穆太太腰部受了重力击打,之前那次还算侥幸,我一再吩咐过,千万不能再受一点点伤,现在……”医生摇下头。“也没有再做手术的必要了,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吧。”
凌母听到这,人不由往后倒退了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保守估计,穆少奶奶下半辈子是很难再站起来了。”
付流音听到这,不由抬了下视线,凌时吟昨晚被送来的时候没事,怎么今天反而就受了这么重的伤?
对于这样的结果,最受不了的自然是凌父和凌母。
“我不信。”凌母歇斯底里地哭出声来。“我的女儿不会这样命苦!”
凌父苍白着脸站在一旁,穆太太也有些难以接受,嘴里一个劲嘟囔着。“不可能啊,我走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怎么就能出这样的事?”
穆成钧一语不发,凌时吟被推了出来,她已经清醒了,凌母扑上去小心翼翼抱住她。“时吟,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
穆劲琛坐在付流音旁边,看着病床从他眼前推过去,穆太太跟在后面,他握住付流音的手掌起身。
付流音有些出神,走出去两步后,这才开口问道。“她是在医院里面出的事,如果真要追究起来,是不是医院也会有责任?”
“那是当然。”
付流音面上露出不安,“那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穆劲琛忍不住笑道,“星港医院是蒋远周开的,你还替他担心不成?”
“我怕连累我嫂子。”
“你嫂子是蒋太太,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付流音闻言,淡淡说了句,“担心我做什么?”
“现在凌时吟瘫了,穆家传宗接代的重任可就落在你一人身上了。”
付流音猛地听到他这么一句,她顿时有些着急,所以说出口的话也未经过大脑思考。“穆劲琛,其实你可以再找一个啊。等到一年之后,你重新娶个门当户对的……”
即便这话是脱口而出,但付流音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穆劲琛嘴角的弧度一点点收了回去,他视线落到付流音脸上,“一年之后?我等不及,再说重新找也需要时间。”
“你可以现在就留意起来。”
穆劲琛猛地停住了脚步,付流音没有注意到,她走出去两步,回头却见男人杵在原地。
穆劲琛身材高大,宽敞的走廊内只有他们两个人,付流音视线望出去,看见穆劲琛一个人犹如站在了一副清冷、萧瑟的画中。他的目光有些骇人,视线盯紧了付流音,凶相逐渐露出来,似乎一口就能将她吞掉。
付流音脑子飞快地运转起来,想想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
思来想去,那肯定是最后的一句了。
可穆劲琛为什么要生气呢?
是因为在乎她吗?
不会吧。
付流音能想到的解释就是,是不是她这句话侮辱了穆帅的人格?她当众质疑了他的人品,所以这位爷怒了?
“付流音,你过来!”
男人口气不善,一听就知道让她过去肯定没好事。
付流音抬起脚步上前,到了穆劲琛身侧,趁着男人还未开口,她双手赶紧抱住了他的手臂,“老公,我说错了,你这么专一的人怎么会有别的心思呢,是不是?”
49一天到晚,只想睡
付流音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心虚,她是替穆劲琛心虚。
男人侧首盯着她,有型的眉头挑了挑,“你问我是不是,这话应该你来说。”
“当然不会有别的心思!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付流音对上男人的目光,看着他的怒火一点点消下去,她被关的两年间,比谁都清楚硬碰硬之下她不会有好果子吃。
穆劲琛修长的双腿往前迈动,他习惯性走得很快,付流音只好大步跟上。
她心里终究没底,她和穆劲琛是有一年时间的约定,可不知道为什么,付流音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总觉得真到了那个时候,事情就没这么简单了。
来到病房,付流音站在门口,满满的压抑感迎面扑来,凌母的哭声也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凌父正在追问着事情的经过,不用想都能知道,凌时吟肯定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付流音跟着穆劲琛进去,穆家和凌家的人都站在病床旁边,凌时吟一动不动地趴在那,眼神里一点亮光都没有,她只是不住哽咽着,哭也哭不出来,委屈和痛苦在喉咙口不住翻滚。
“时吟,时吟,你说句话啊,你别吓着妈妈。”
凌母抓着她的手,可却得不到女儿地回应,凌父焦躁不安起来,“你倒是说啊,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穆太太弯下腰,手掌轻落到凌时吟肩膀上。“时吟,是不是我走了之后,有人对你做了什么?”
方才回病房的路上,穆太太满心担忧,也拉过穆成钧悄悄问过,在得知凌时吟二次受伤的事情他毫不知情后,穆太太悬着的一颗心才算落定。
凌时吟回头看了眼,看到穆成钧就站在病床前。
“是她!”
她忽然说出这两个字,目光盯着的又是穆成钧,凌父一听,火气蹭的往上蹿,他上前揪住了穆成钧的领子。“你把我女儿打成这样,你怎么能下得了这样的手?”
穆成钧一把握住凌父的手腕,紧紧收拢后,将他的手臂推开。“你再问你女儿一遍,是不是我?”
“是那个女人,一定是那个女人——”凌时吟歇斯底里,跟疯了似地吼道,“进我病房的是个男人,但他话里的意思很清楚,他说是我先动了别人,成钧,你不说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吗?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穆成钧盯向凌父,凌父气喘吁吁地瞪着他,穆太太自然不会承认这件事跟穆家有关。
“时吟,成钧早上去了公司,出事的时候他并不在医院,这件事肯定跟他没关系。”
“没关系?”凌母忍无可忍,面色有些狰狞起来,“我女儿为什么会住院?还不是被他打的吗?这是家暴,如果这件事传出去,你们穆家脸上能有光?成钧,我看你平日里成熟稳重,我真没想到你能对自己的家人下那样的手!”
穆成钧脸色难看,凌时吟清楚他的脾气,她更清楚自己的以后已经没得选择了,她跟穆成钧早就是绑在一条绳上的两个人。
她知道穆成钧娶她,不仅仅是因为看中了凌慎的公司,另一个更大的原因,是因为穆大少自身身体的状况不好,凌时吟之前名声败坏,穆家料定了凌家也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凌时吟伸手拽住凌父的衣摆,她冲他摇了摇头,“爸,别怪成钧,我是在医院出的事,这件事星港医院也有责任,外面的走廊上都有监控,我们先找到那个人再说。”
“对,”穆太太接了口道,“那个人才是罪魁祸首。”
穆劲琛站在旁边没有插话,毕竟这是老大的事,穆成钧视线扫过病床,“我去了解下情况。”
凌父不放心,跟了出去。
洲际酒店。
两人离开房间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老白和苏提拉在酒店的餐厅内吃过了中饭。
酒店大堂内,苏提拉端坐在那等着老白办理退房手续。
她今天不得已之下,只能跟公司请假。
茜茜打了十几个电话来,苏提拉都没接。微信的闺蜜群内挤满了消息,一个比一个说得欢,好像她们今天都不用上班似的。
“猜猜,猜猜,昨晚几次啊?”
“先猜他们住哪吧。”
“这还用猜吗?”
“来来来,下注了,我赌三次。”
抽抽手指打出一个数字,“一夜七次郎。”
“NO,我下三十次。”
“我靠——”
苏提拉手指在屏幕上划着,看到三十次的时候,鼻血都快喷出来了。很多限制级画面像放电影似的在她眼前重播,她觉得鼻息越来越热。
“好了。”
老白走过来,站到她身侧。
苏提拉吓得赶紧要将聊天页面返回,她抬起小脸,手指在屏幕上点着,却不小心发了个表情过去。
发什么不好,偏偏发了个两眼冒爱心,嘴角还淌着口水的表情,而且这个表情就紧跟在三十次后面。
苏提拉听到手机不住传出接收到信息的声响。
“哇塞,承认了——”
“这表情,内容丰富啊!”
“苏提拉,你出来,是不是昨晚吃爽了?”
“你大爷的,出来说话!”
“是不是吃太猛,今天嘴巴麻木说不出话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
苏提拉此时正握着手机,她站起身来,“好了?”
“是。”
苏提拉起身,一下没站稳,老白忙拽住她的手臂,“怎么了?没事吧?”
“腿有些软。”
老白也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扶着你。”
到了外面,阳光明媚舒适,苏提拉抬起手臂挡在眼前,她觉得自己好像许久没见到过阳光一样,腿是真的在发软,这种形容一点都不夸张。
老白盯着她看了眼,视线也转移到苏提拉的腿上。
她双腿有些颤抖,老白面露焦急,“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
“是不是昨晚……”
这话还用问吗?苏提拉垂下头,“我们现在去哪?”
“要不去看电影吧?我今天好好陪你。”
苏提拉精神不好,整个人颓靡的厉害,再加上阳光一照,更加懒洋洋的了,“我想睡觉。”
老白一听,两眼放光,“那我们回去吧。”
“好。”苏提拉以为他说的回去,是送她回家。
却不想她的手腕被他一把握住,苏提拉看着老白将她往酒店里面带,老白一脸的喜色,心都快蹦跶地跳出来了。
苏提拉忙拉住他的衣袖,“喂,去哪啊?”
“你不是要睡觉吗?”
“我说回家啊,我回家睡!”
老白顿住脚步,一本正经地盯着她看,“阿姨今天休息吧?你这个时候回去,她肯定要追问你昨晚去了哪。”
“我……我说我跟茜茜她们在一起。”
“我估计阿姨已经打过电话给她们了,你的那帮朋友肯定第一时间就把你卖了。”
“……”
老白伸手摸了摸苏提拉的小脸,“对不起,昨晚都没让你休息,你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
两人站在酒店内,讨论着这个话题,苏提拉压低嗓音道,“我不管了,我妈迟早也会知道,我要回去。”
“我给你开个房间,让你在这好好睡一下午。”老白没有松手的意思,“你想想,你妈要知道了我们昨晚……她肯定会不住追问,你还想睡觉吗?”
“我不要进去了……”苏提拉摆出一张排斥脸。
“你放心,开了房之后,我就看着你睡觉,等你睡着后,我立马就走。”
苏提拉不由冷哼声,“你昨晚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我保证。”男人说完,抬起手掌。
“我真不信。”
老白看了眼时间,“你睡着后,我就去医院了,蒋先生那边我得过去趟,这一忙又要到晚上,正好我们可以吃顿晚饭。”
苏提拉站在这都快睡着了,整个人严重缺觉,今早起来的时候就觉得脑袋昏沉沉的。“你保证,你一会就走。”
“我保证。”
苏提拉还在犹豫,老白见状,干脆抱着她快步往里走。
他重新开房的时候,苏提拉躲在他身后,老白拿了房卡后带她走向电梯。
来到房间门口,苏提拉朝四周看眼,“你把房卡给我,你去忙吧。”
“我送你进去。”
“不用了。”
“里面有些东西,我怕你不会用。”
“你……”
老白将房门打开,然后拉着苏提拉进去,进入房间后,老白指了指不远处的咖啡壶,“这东西会用吗?”
“我不喝咖啡,我喝矿泉水就好。”苏提拉坐向床沿,见老白站着不动,她催促道,“你快去忙你的吧。”
“没关系,我等你睡着后我再走。”老白说完这话,他走到了苏提拉跟前,弯腰将她抱起身后放到床上,老白双手紧紧地抱着她,“快睡。”
“别,别这样。”
“我没动你,你看,我的手就放在你腰上。”老白说完,果然一动不动了。
苏提拉没有放松警惕,但终究抵不过倦意,她慢慢闭起眼帘,睡了过去。
老白果然是说话不算话的,他没有在苏提拉睡着后离开,但他也没有再动手动脚,他知道她昨晚累坏了,他必须让她好好睡一觉,养足了精神,晚上才能继续战斗啊。
穆家要调看监控,这件事势必会惊动蒋远周。
医院方面也算配合,看了监控后,潜入凌时吟病房的男人却没人能认出来,不过这也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凌母抱着最后的希望去找了医生,可就连星港都说没希望了,这就等于是给凌时吟判了死刑。
病房内。
一家人围坐在沙发前,付流音不参与讨论中,只是不好就这样离开,只能干坐着。
凌父开门见山问道,“这件事因成钧而起,你们穆家打算怎么给时吟一个交代?”
穆成钧冷冷笑道,“何以见得,这事是因我而起?”
“成钧,我一个好好的女儿交到你手上……”
凌父情绪激动,穆太太见状,伸手按住大儿子的臂膀,“成钧,你少说两句,时吟现在这样,谁的心里都不好受。”
“我看还是报警吧。”凌父朝病床上的女儿看眼,“我不能让时吟无缘无故受这个罪,究竟是谁害了她,我必须要弄个清楚。”
穆太太这人特别看重面子和声誉,穆成钧之前受伤的事情,穆家可是千辛万苦才隐瞒下来的。如今这件事上要是报警的话,穆成钧的一些事肯定会被牵扯出来,万一到时候那个女人的事传出去,那穆成钧暴打凌时吟的事肯定也藏不住……
“亲家,您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这还要怎么说?我知道,我们凌家现在落魄了,什么都没了,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是好欺负的,在这件事上,你们必须给时吟一个交代!”
穆成钧听着凌父的话,他自然是什么都不怕的,也不会将他的威胁放在耳朵里。但穆太太希望能够息事宁人,付流音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不由出神起来。凌时吟在这受了委屈,还有家人能替她说几句话,如果这种事落到了她身上呢?
两边僵持不下,凌家指责穆家,穆太太又强调凌时吟现在这样,跟穆家无关,毕竟当时医院里面除了凌母,再无别人了。
付流音听得头疼,忍不住插一句话说道。“大家也别争了,说到底还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依我看,只要大哥能做到一点,这件事就算了吧,要追究也应该追究到真正伤害大嫂的那人身上去。”
“哪一点?”穆成钧一听,挑唇问道。
付流音淡淡开了口,“只要大哥对大嫂不离不弃,一辈子爱着她、不跟她离婚,您只要做到这点,我相信凌家不会为难我们的。”
50最无耻的男人
穆劲琛不着痕迹挑眉,她居然能开得了这样的口。
凌家要的无非也就是这句话,那大家就没僵着的必要了。只是穆家会不清楚凌家想要什么答案吗?穆劲琛不说,是因为不想管,穆太太不说,恐怕是因为不确定穆成钧此时此刻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下好了,这话被付流音彻底挑明了。
凌父听到这,不由看向穆成钧,就连病床上的凌时吟都止住了哭声。
穆太太将手落到穆成钧的臂膀上,“成钧。”
穆成钧视线攫住付流音不放,嘴角淡淡往上勾勒出一抹弧度。“我跟时吟是夫妻,我从没想过会因为她残疾而将她抛弃,放心,她永远是我妻子。”
凌母闻言,神色明显松了下来。凌父双手抱着头,尽管有了穆成钧的这句话,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凌时吟瘫了,这就意味着凌家从此也完了。
他心疼女儿,可却不能将凌时吟带回家,但是一想到凌时吟从今以后的命运,凌父更是心如刀绞。
许情深走进办公室的时候,蒋远周正站在窗边抽烟,听到开门声,他下意识回了下头,赶紧将剩下的半截烟掐熄。
许情深挥了下手,“好重的烟味。”
窗户是开着的,男人将烟灰缸拿到一旁,许情深走到他跟前。
“我听说医院出事了?”
“不算医院出事。”蒋远周伸手将她捞到怀里,“有人进了凌时吟的病房。”
“凌家和穆家应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吧?”
蒋远周一脸的轻松,“我是开医院的,我不是开保镖公司的,有人要害凌时吟,所以潜入了她的病房,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难不成他们要怪我没派几个人保护她不成?”
话虽是这样讲,但许情深仍旧不放心道,“如果他们一定要追究呢?”
“那顶多赔点钱就是了。”蒋远周见惯了一些事情,说话自然也是云淡风轻的,“如果非要说医院有责任,那肯定是赔钱了事。”
许情深双手握住蒋远周的手掌,“对了,今天怎么没看到老白?”
“你还指望老白今天能起得来?”
“什么意思?”许情深转过头看他。
“我估计他明天都不一定会出现。”
许情深忍俊不禁,“别拿他开玩笑了。”
“谁开他的玩笑了?”
“你这些话,我一会见到老白之后,会原封不动地告诉他。”
蒋远周下巴枕在许情深的肩上,他笑着说道,“没关系,不过今天,你是真见不到他了。”
“那你喊他过来。”
“老白好不容易破一次处,我怎么忍心去坏他的好事?他憋了几十年了,我估摸着给他三天三夜的时间都不够。”
许情深伸手朝着蒋远周的手背上轻拍打了下,“你对老白的了解程度是不是也太深了?”
“他天天跟着我,我能不知道吗?”
“我才不信。”
“你是不信老白纯洁,还是不信我说的那个时间?”
许情深看向窗外,她拉开蒋远周的手,转身靠向墙壁后,双手抱在胸前,“我两个都不信。”
“你不是跟宋佳佳挺好的吗?你让宋佳佳去苏提拉跟前探探口风就知道了。”
许情深抡起手掌,轻轻在男人胸前推了下,“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太敏感了。”
老白要知道他们背地里这么议论他,非喷血不可。
“敏感什么?”蒋远周上前一步,双手撑在许情深两侧,“等到他过来之后,我肯定开门见山地问他,我都想好了,到时候再给老白包个红包,恭喜恭喜他。”
“别……”许情深也是服了这样的蒋远周。“你要给个红包给老白,弄得他多尴尬啊?”
庆祝什么?真的庆祝他破处吗?
“尴尬吗?”蒋远周反问。
“当然。”
男人摇了摇头道,“我不尴尬。”
许情深笑着垂下了脑袋,蒋远周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喂,你赌输欠我的……”男人靠近上前,在她耳畔轻轻吹了口气,“什么时候兑现啊?”
许情深脖子处痒得厉害,她耸了耸肩膀,“现在是晚上吗?”
“谁说必须要晚上才行?”蒋远周抬起手臂,朝着不远处一指。
许情深将他的手臂按回去。“别这么不正经,我们谈谈凌时吟的事。”
“扫兴,谈她做什么?”蒋远周对上她的视线,“凌时吟被打,这件事要么跟穆成钧有关,要么就是跟他的情妇有关。”
许情深经他这么一提醒,猛地想到了什么,她挺直身子,目光严肃说道,“跟穆成钧关系不浅的那个女人现在还住在星港医院,凌时吟不可能肯吃下这个哑巴亏。”
“管她们做什么?”蒋远周冷笑了声,“什么关系不浅的女人?情人就是情人,凌时吟和那个女人现在是相互撕咬,谁都不是好人。”
“话虽然是这样讲,但这种事决不能再在星港医院发生了。”
下午时分,穆成钧带着家人下楼吃饭,凌父凌母不肯一道过去,说是要陪着女儿。
几人出去后,凌母走到门口,拉开房门确定了穆家的人已经走远后,这才回到病床前。
她抱着凌时吟免不了一阵痛哭,凌时吟眼里含着恨,知道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流再多的眼泪都没用了。“爸、妈,害我的那个女人也在星港医院内,爸,出了这样的事,成钧是不可能管的,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你告诉爸,害你的人究竟是谁?”
凌时吟脸上挂满了泪痕,她并未伸手擦去,“成钧外面有个女人,是我找人去撞她的,现在她把我害成了这幅样子,我不可能让她好过!”
“爸什么都不在乎了,既然她把你害成这样,爸当然也要让她尝尝跟你一样的痛苦!”
凌母现在听不进去这些,对她而言,就算把那个女人杀了,也换不回她一个健康的女儿。“时吟啊,妈想了想,要不你还是跟着妈回家吧,我实在不放心把你交到穆家手里。”
“妈,我就这样回去,然后被人嘲笑一辈子吗?”
凌母摇了摇头,“没人会笑你的。”
“但我已经站不起来了,我不甘心!”
凌母眼圈通红,坐在旁边不住抽泣。凌时吟将脸别向一旁,“爸,赶在那个女人出院之前,您一定要替我办成这件事。”
“好。”
星港医院对面就有吃饭的地方,穆成钧径自往前走,穆太太大步跟着,穆劲琛到了马路旁边,没有要过去的意思。
“妈,我跟音音先回家了。”
穆太太停下脚步,“吃了饭再回去吧,折腾到现在,你们也该饿了。”
“不用了。”
穆成钧回过身,走了几步上前,“一起去吃顿饭,我有些话要跟你们说。”
“什么话?”穆劲琛直接问道。
“劲琛,现在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是我亲弟弟,我能商量的对象似乎也只有你了。”
穆太太点了下头,“劲琛,吃顿饭的时间而已,走吧。”
穆劲琛拉住付流音的手,冲着穆成钧冷笑道,“家里本来不该出这么大的事。”
穆成钧没有说话,穆太太看了看两人,朝着付流音伸手。
她不得不跟上前,来到吃饭的地方,几人坐了下来,穆劲琛随意点了几个菜,穆成钧掏出烟盒,视线落到付流音的身上。“音音,你今天是在帮我还是害我?”
付流音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穆成钧,“大哥,我当然是在帮你。”
“帮我?”穆成钧皮笑肉不笑地勾唇,“你说说,你是怎么帮我的?”
“你要不松这个口,凌家怎么可能轻易罢休?”
“你的意思是说,凌家完全可以逼着我就范是吗?”
穆劲琛搭起长腿,在旁边听着,只是一言不发,付流音没有顺着穆成钧的套路往里钻,“大哥,那您说,您会因为大嫂瘫痪了,就跟她离婚吗?不会吧。毕竟您刚得的公司是凌家的,大嫂如今出事,您如果就这样一脚将她蹬开,外面肯定有闲言碎语,说您当时结婚就是冲着凌家的公司而去。我是不想看到凌家咄咄逼人的样子……”
“是啊,”穆太太接了口,“今天确实多亏音音,她知道凌家想要一句什么话,所以算是替我们解了围。”
穆成钧的余光扫过对面的穆劲琛,他唇角勾了下,“是,多亏音音,你帮我的这个忙我会记着,以后一定找机会还给你。”
“不用,”久久沉默的穆劲琛忽然开了口,“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必客气。”服务员开始上菜,穆太太没什么胃口,“等时吟的情况稳定些后,还是赶紧把她接回家吧。”
“好。”穆成钧答应着。
付流音抬了下眼帘,不经意接触到穆成钧的视线,他的眼里透着一种阴戾的光,付流音有些后悔方才在病房多插了几句嘴。她脑子飞快地运转,想要卖给穆成钧一个好,好让他以后别盯着自己。
“大哥,星港医院昨天收治了一名出车祸的女人,她的性命还是我嫂子救回来的。”付流音说到这,又加了一句,“蒋太太。”
“然后呢?”穆成钧问道。
“我听我嫂子说,那个女人跟你关系不一般。”
穆成钧手指夹着烟,嘴里漫不经心吐出一个烟圈,“继续说。”
穆劲琛没有阻拦,他知道付流音有分寸,也聪明,不可能会挖个坑把自己去埋了。
“大嫂出了这样的事,我们自然都是相信您的,但大嫂现在的心理恐怕是很偏激的,她应该也知道那个女人住在星港医院,您看……”
穆太太刚拿起筷子的手又放了回去,“老大,你胆子也太大了!”
穆成钧掸了下烟灰,“又不是我把她送到星港来的。”
“大哥,依着我对大嫂的理解,我怕她会对那个女人不利。”
穆成钧狠狠地抽了口烟,这才将视线落到付流音的脸上。“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让人保护她?”
“这样伤害来伤害去,迟早会纸包不住火,我是生怕这些事情会对您不利。”
“对,”穆太太有些坐不住了,“万一凌家的人要以牙还牙呢?”
穆成钧轻吐口烟圈,笑了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妈,就算凌家真的要以牙还牙,也不会找到我身上来,你担心什么?”
“大哥,那那个女人呢?”
付流音原想着提醒穆成钧一句,好歹让他记着这个人情,没想到穆成钧竟是这样的态度。
“那个女人?”穆成钧手臂落到餐桌上,单手撑着侧脸,眸子里透出几许说不明的意味,好像是在开着什么玩笑,却又好似是在认认真真说话,“说到底,不就是外面的女人吗?音音,如果哪天劲琛外面也有了跟我一模一样的情况,你会同情那个女人吗?”
付流音这次算是完完全全看清楚了穆成钧的无耻,她上半身往后靠,斩钉截铁道,“不会。”
穆成钧想要逗她,“你怎么知道不会?如果真有这样的事,你会怎么做?”
付流音脱口而出道,“我把它……”她抬起手掌,做了个要砍下去的动作,穆成钧的脸色刷的变了,穆劲琛见状,一把握住了付流音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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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你不会被人下毒了吧?
穆太太的面色也是彻底变了。
穆劲琛握紧付流音的手掌,将她的手拉了回去。
付流音盯着几人看,只觉得他们神色怪异,好像被她戳中了什么痛处似的。穆成钧颇为不自然地别开视线,付流音想将自己的手抽出去,却被穆劲琛握得更紧了。
“女孩子,温柔点。”
“是大哥先问我的。”
穆成钧忍着一口怒气,他咬紧了牙关,一张阴鸷的俊脸上强行挤出抹笑,“这儿好歹是公众场合,我高估了你这个穆家二少奶奶。”
“好了,”穆太太适时站出来说了句话,“吃饭吧,吃完饭还要回医院,一会记得打包一份回去。”
吃过饭后,穆劲琛坐在位子上没动。“妈,大哥,你们赶紧回医院吧,我结账。”
“好。”凌时吟的情况已经这样了,穆太太也不好拉着儿子媳妇都陪在病房内。
穆太太和穆成钧走了出去,付流音想要起身,穆劲琛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去。“急什么,坐会。”
“我以为我这样一提醒大哥,他会火急火燎地赶紧回医院去。”
穆劲琛闻言,失笑说道,“你以为他是傻的吗?”
“什么意思?”
“你想到的这些,他早就想到了。”
付流音眉头紧锁,“大哥真的派人去保护那个女人了?”
“应该没有。”
“你把我搞糊涂了。”
穆劲琛手指在桌面上轻叩几下,“凌时吟和那个女人都破坏了游戏规则,现在凌时吟受到了惩罚,至于那个女人……就看她的命了。”
“你大哥,不管吗?”
“他?”穆劲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不关心他,我倒是关心你,你跟凌时吟应该是势不两立的,我要是你,我就会希望她永远不要再踏进穆家一步。”
“这种事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再说,能进凌家的想必都不简单。看看大哥外面的那个女人就知道了,能把凌时吟直接打残,可想而知心有多毒。”
“走吧。”穆劲琛拿起桌上的手机,“我还得替他去善后。”
“善什么后?”付流音不解问道。
“穆家大少奶奶住院、残废,穆家大少爷遭遇车祸,你以为外面的媒体不会捕风捉影?我妈不会希望看到一点点相关的新闻,那这种事,通常都是我去做。”
在穆家,穆成钧的事情向来比较多,穆劲琛路子广,这些事慢慢的也都变成了他来解决。
星港医院。
许情深走进病房,女人睁着眼看向窗外,听到脚步声,她扭头看向许情深。
“医生,我想出院。”
“你现在这样,还不能出院。”许情深站在病床前,“你的家人呢?”
“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谁会在这守着我?”
许情深站在旁边看了眼,面无表情说道,“你就不怕有人会冲进病房对你不利?”
“什么意思?”
“我这话什么意思,你应该最清楚。”许情深绕着病床走了一圈,来到女人的左手边,“凌时吟被打的事,发生在医院,医院方面已经报警了。”
女人抿紧唇瓣,许情深弯下腰凑到女人跟前,“你们把星港医院当成什么了?游乐场啊,在这打来打去的,好玩是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病房外面我已经让人守着了,放心,你不用害怕凌时吟的人会闯进来,将你也打成个终身残疾。我会让你尽快出院的,你要出院后出了什么事需要抢救,最好别来星港医院了,看着你们真烦。”
女人的视线朝着门口看去,“你说话真难听。”
“那么多难看的事情你都做了,你还怕别人说得这些难听的话吗?”
许情深单手插在兜内,忽然听到门外有说话声传来。
女人视线望了出去,“是我男朋友来了。”
许情深抬起脚步,女人朝她看看,“你真的在外面安排了人?”
“我可不想星港一次次替你们背锅。”
“你让我男朋友进来。”
许情深走到门口,外面的声音逐渐激烈,许情深一把拉开病房门,看到外面站着两个陌生的男人。
保镖伸手拦着他们,许情深站在门口,“你们是干什么的?”
对方看到里面还有人,转身要走,许情深看着他们快步离开,她快步回到了病房,“看人已经有人要迫不及待对你下手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是在帮你,星港医院是我老公的。”
女人看着许情深离开,保镖伸手将门关上了,她摸向身侧的手机,想给穆成钧打电话,可是那头却始终无人接听。
凌时吟的病房内,凌母陪在床边,凌父接了一个电话后,神色颓靡地来到床边。“看来这件事很难在医院里完成。”
“为什么?”
“那个女人的病房外面,临时加派了两个保镖,除了医护人员之外,别人休想踏进去一步。”
凌时吟握紧拳头,“她动作这么快?”
“这件事应该跟许情深有关,人是她安排在那里的。”
“许情深?又是她,为什么又是她?那女人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凭什么总是要坏我的事!”凌时吟激动地双手捶打着床铺,凌母见状,赶忙按住她的手臂,“时吟啊,别这样,冷静一点。”
“那女人的命就是她救回来的,现在又是她要保护她,她这分明是针对我!”
凌时吟双手撑在身侧,想要起来,凌母见状,两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时吟,现在暂且别管旁的事了,养好身体要紧啊……”
蒋远周插手管了这件事,凌家的人肯定是进不了病房的,又是几天过后,女人出院了。
凌时吟回穆家的那天,是穆太太和穆成钧亲自去医院接她的。
穆家的门口,付流音站在外面,看到车子过来,她同旁边的佣人迎上前几步。
凌时吟坐在轮椅内,穆成钧给她打着伞,她看到站着的付流音时,脸色微动,那种不甘心和委屈全都显露了出来。
“今天天有些热,时吟,我们赶紧进屋吧。”穆太太说着,推了她往里走。
付流音来到她身边,“妈,我来吧。”
凌时吟手掌紧握,付流音从穆太太手里将轮椅接过去。
“音音,劲琛在家吗?”
“刚出去一会。”付流音推着轮椅往里走,却不小心将轮椅撞在了旁边的花盆上。
凌时吟整个人往前倾,多亏手里还有些力气,她握住了椅把,这才没让自己摔出去。
“对不起大嫂,你没事吧?”
凌时吟咬紧牙关,摇了摇头,她朝着家里的院子看了眼。“我不想进屋,我想去院子里晒会太阳。”
“时吟,你最好别老坐着,还是去床上躺着吧?”
“妈,没事,我就想晒一会。”
付流音闻言,冲着穆太太说道,“既然大嫂觉得自己的身体吃得消,那就让她在院子里待一会吧。”
“那好。”
付流音推了轮椅朝着院子走去,穆太太带着几个佣人进屋,有些话她必须吩咐她们。付流音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扭头一看,看到穆成钧也跟着。
“大哥,你推大嫂吧。”
穆成钧没有答话,只是跟着付流音走,付流音没有继续往前,这儿还能看到门厅那边,要有什么事的话,她也能开口喊一声。
付流音坐向旁边的长椅,凌时吟眼里透出冷冷的光,“付流音,你高兴了?”
“大嫂,这话从何说起?”
穆成钧收起手里的伞,修长的腿经过凌时吟的轮椅,他坐到付流音身侧,“时吟,你这话还真是冤枉音音了,你忘了她在病房里是怎么替你说话的了?”
付流音一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成钧,我相信就算她不开口,你也不会丢下我的,你还是会带我回家的。”
“不,”穆成钧嘴角勾起笑来,“我带你回家,全是被音音逼的。”
付流音听着他这样称呼自己,难受极了,“大哥,您别说笑。”
“谁跟你说笑?”穆成钧搭起长腿,“我为什么要把一个差点害我丢了性命的人带回家?”
“成钧……”
“音音,要不是你开的口,凌时吟应该回的是凌家。”
付流音真觉得这人莫名其妙,穆成钧要跟凌时吟离婚的话,早就离了,还用等到现在?
“现在,你说怎么办?”穆成钧朝付流音问道。
“什么怎么办?”
穆成钧视线望向四周,院子内除了他们,再无旁人,“我以后的生活,不是应该你来负责吗?时吟这幅样子你也看到了,我是个正常男人,你让我把她带回家,那我以后的生理需求,谁来满足?”
付流音惊得目瞪口呆,以至于第一时间内都反驳不出什么话来,她唇角颤抖,然后将视线落向凌时吟。
凌时吟的脸色自然更加难看,屈辱、愤怒,全都爬在了那张年轻的脸上,她双手握紧椅把,手指一点点掐下去。
付流音动了下腿,想要起身,穆成钧却是先一步开口,“坐着别动。”
“大哥,天气这么好,你跟大嫂晒会太阳吧。”
“音音,我没跟你开玩笑,人是你让我带回来的,有些事我只能找你。”
付流音觉得这穆成钧,简直就是一条恶狼,不,有时候更像一条疯狗,她也不是脾气多好的主,付流音当即铁青了脸色,“请你自重!”
“自重两字怎么写?”穆成钧身子往后躺,一把阳光落到他的面上,“你替我做的决定,那以后的事自然也要找你。”
他现在是堂而皇之的,压根不会顾忌凌时吟的感受,实在是太过放肆。付流音牵动下嘴角,“大哥外面那么多红颜知己,您所说的问题,压根就不是问题吧?”
“外面归外面,但人是你让我带回家的,我说的是在家里。”
“成钧!”凌时吟颤抖地握紧手掌,“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你是不是也太过分了?”穆成钧盯看着付流音,“是不是在想着要搬出穆家?”
“是。”
“放心,你搬不出去。”穆成钧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盯着付流音,“搬出去了,也就不好玩了。”
男人说完这席话,大步离开。
付流音喉间轻滚,她余光睇过凌时吟,第一次觉得她竟然这样可怜。
皇鼎龙庭。
车子经过湖边开了进来,许情深从楼上望下去,看到车子停下来后,司机和老白很快下了车。
许情深没看到蒋远周,她见老白弯腰钻进了后车座内,没过一会,蒋远周才从里头出来。两人一左一右架着他,他好像喝醉了酒似的,走路有些不稳。
许情深赶紧下了楼,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动静声。
许情深忙将门打开,她看到蒋远周的样子,伸手想要搀扶他。“这是怎么了?难道喝酒了?”
“没有。”老白回道,司机退到旁边,许情深抱着蒋远周往前走,并未闻到一丝酒气,“那怎么会这样?”
“蒋先生说没力气,但席上就喝了几杯果汁,不可能醉酒。”
许情深让蒋远周坐到沙发内,男人伸手按了按眉头,“我没事,就是有些难受,估计一路坐车回来,有些晕车。”
老白站在旁边,看了眼蒋远周的脸色,“要不去医院看看?”
蒋远周挥下手,“没多大点事。”
许情深伸手朝着蒋远周脸上一摸,烫的厉害,“你不会是被人下药了吧?”
52动我男人,该打!
老白一听,有些出神,然后犹豫出声,“应该不会吧,谁敢明目张胆对蒋先生下药?”
“那好好的人怎么成了这样?”
蒋远周手抚额头,“跟我们一桌吃饭的,并没有女人。”
“是啊。”老白应道。
“那有没有人极力挽留你,想要请你去别的地方坐坐,或者直截了当说要给你找个美人陪陪?”
“谁敢?”蒋远周手指在眉头处不住轻抚,他皱着眉,呼吸明显不畅快起来,好像被人一点点掐住了脖子。
老白似乎想到了什么事,轻轻说了一句,“蒋先生,有位王先生今天给您敬酒的时候,提了那么一句,说待会给您安排个好去处,赏赏花。”
蒋远周在席上的时候,显然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我对赏花不感兴趣。”
“是,所以我替您回绝了。”
许情深看眼外面的天,“赏花?难道你们就没听出里面的含义?”
“说是松香园的花都开了,但是蒋先生向来对景致……”
“人家说的花,是美人。要不然的话,谁好好的在吃饭时会提出赏花?”许情深的脸色有些难看,她伸手将蒋远周搀扶起来,“走,去医院。”
老白招呼过司机,到了车上,蒋远周靠近许情深坐着,他的手落到许情深的腿上,他手指一点点有了动作。他握住许情深的腿,然后松开,再使劲掐了把。蒋远周的另一手落向许情深的腰际,手指拨开她腰间的布料往里钻。许情深伸手按住,“怎么了?”
“全身发热。”
许情深抬起的手掌摸向蒋远周的脸侧,“这做的也太过分了,谁借了他这样的胆子?”
蒋远周将脑袋靠向许情深,他枕着许情深的肩膀,脸开始摩挲,像一只小猫似的,老白回头看了眼,潭底布满严肃,冲着司机道,“还能快点吗?”
“好。”
许情深伸手将蒋远周推开些,“要不要开窗?”
男人只是往后靠了下,他倾起身,双手抱住许情深的肩膀。“我难受。”
“再忍忍,马上就到了。”许情深不由着急起来,有些事不难猜,蒋远周的反应肯定是因为药效起了作用。她还记得上次,她挨到最后硬是没挨过去,蒋远周更用力地抱紧她,“我不想忍,如果真有人对我下药,不还有你在吗?”
“在席上的时候,难道你就没有察觉出不对劲吗?”
“蒋太太,酒和饮料都是酒店提供的,我跟着蒋先生出去应酬,向来如此啊。”
许情深的神色没有丝毫的放松,“老白,很多时候你觉得没事,但你们经常外出应酬,有人想要动一点点歪心思,那简直是太容易了。”
“是。”这一点上,老白不得不承认。“我们只能尽量小心,至少,之前都没出过事。”
蒋远周又开始动手动脚起来,许情深推也推不开,“老白,我有些话要和他单独说。”
“是。”老白闻言,伸手按向前边的一个按钮,给了后面一个私密的空间。
蒋远周身子朝着许情深扑去,更加肆无忌惮起来,许情深双手推在他胸前。“这可是在车上。”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身体好像要爆炸似的。”
“蒋远周!”许情深听到这,怒火不可遏制地升了起来,“如果你这个时候没回到家里,你知道别人会对你做出些什么事吗?”
“我不会让她们有机可乘的……”
蒋远周抱过许情深,不住亲吻着她的脸颊,他手掌迫不及待钻进她上衣内,许情深握紧他的手腕,狠狠用力,“不许再乱动!”
“怎么了?”蒋远周磨蹭着她的脸颊,灼热的呼吸喷灼在许情深面上,她别开脸颊,“一会你告诉我,都有谁跟你吃饭,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
“待会再说……”
许情深将他的脸推开,蒋远周干脆将头蒙在她胸前,他深吸了口气,“好香。”
车子没过多久就停了下来,老白率先下车,许情深抬起食指,在蒋远周的脑袋上敲了下。
老白将车门打开,许情深率先下去,老白和司机帮忙,将蒋远周一路搀扶进了星港医院。
检查报告出来的时候,果然是有异常的。
许情深不放心,如果单纯只是激发情欲一类的药物,那还好说,但倘若会威胁到生命呢?许情深不敢往下想,“确定了没事吗?”
“没事,只不过会令人莫名亢奋,越来越想睡觉。但它和一般的激情药物又是不一样的,它不会令人有很明显的失控感,下药的人应该不想让蒋先生察觉出来他服了药。”
蒋远周躺在床上,确实有些倦怠,但身体又觉得挺空虚的。
许情深朝他看了眼,“但他方才在车上,明明不是这样的,他很热情,我看他几乎要把持不住了。”
蒋远周那些反应都是装出来的,药都吃了,当然要配合着激烈的反应才行。
男人也没想到她什么都往外说,医生听完,视线落到蒋远周身上,“蒋先生,您现在觉得怎么样?”
“好多了。”
许情深见他老实了不少,“你别不好意思,在医生面前没什么可隐瞒的,把你最真实的感受说出来。”
“现在没感觉了。”
医生出去后,蒋远周坐起身来,“我就说没事,回家吧。”
许情深面无表情地朝他看眼,“那你在车上怎么会有那样的反应?”
“还不是因为有你在吗?”蒋远周甩了下脑袋,“回去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许情深站在床前没动,她抬起手臂,手掌压着蒋远周的肩膀处,“今天是你坚持要早回来,所以没事,但这种事传出去的话,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以后整个东城都会效仿。谁想靠近蒋先生,简单,打听清楚他吃饭的地方后,混进去下一次药就行了。”
老白在旁边听着,冷汗涔涔,“蒋太太放心,这样的事情永远不会有下次。”
“我放心不了。”
这种事确实荒唐,老白看眼许情深的脸色,“我这就去找那个王先生,吃饭的酒店是他订的。”
“我跟你一起去。”
老白不由吃惊,“蒋太太,您要去?”
“是。”
蒋远周伸手拉住许情深的手臂,“先回家。”
“不要。”许情深满脸的怒气,抬起手掌捧住蒋远周的脸蛋,她恨得咬牙切齿,“世上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人,喜欢违背别人的意愿,他今天敢对你下这种药,明天就敢对你下毒药。”
“情深。”蒋远周将她拉到跟前,“我不会容忍这种事情的。”
“这口气不出,我受不了。”
“我知道。”
许情深抱住蒋远周的脑袋,“我让司机送你回家,我跟老白去。”
蒋远周手臂抱住她的腰,“不行。”
“放心吧,有老白跟着,没事的,你好好回去休息。”
“你一定要自己去?”
“对,一定。”
蒋远周点了下头,“好。”
几人坐上了同一辆车,先把蒋远周送回皇鼎龙庭后,许情深这才跟着老白出去。
一路上,许情深并未开口说一句话,老白透过内后视镜看着她,“蒋太太,我们先去酒店,找到当时的服务员再说。”
“好。”
蒋远周回到皇鼎龙庭后,是被许情深搀扶着上楼的,他躺在大床内,他有那位王先生的电话。
蒋远周打了个电话过去,那头接通时,传来男人殷切的赔笑声,“蒋先生,您好。”
“我太太的脾气很不好,很暴躁,你如果不让她发了这通火,我以后都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对方听到这样的话,很明显是懵了,“蒋先生,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你这样聪明的人,能听不懂我的话吗?”蒋远周冷笑下,“你自己好好掂量着吧。”
挂断通话后,男人吓出一身冷汗,唯一的解释就是蒋远周已经知道了下药的事,可如果他是勃然大怒的话,他为什么不亲自找上门来呢?
王先生没有时间多想,他刚放下手机,老白的电话就来了。
老白的口气没有丝毫异常,“王先生,您好。”
“你好,有事吗?”
“不知道王先生提议的赏花一事,还作数吗?”
男人有些被搞糊涂了,但他不敢乱说话,毕竟在这件事上,蒋远周已经提醒过他了。“作,作数。”
“好,我跟蒋先生就在酒店,您把要赏的花带来吧。”
许情深听着老白讲电话,她坐在房间的沙发内,老白挂断通话后,几步走到她跟前。“蒋太太,他马上过来。”
“知道了。”
老白坐到许情深对面,他双手交扣,“蒋太太,您别气着自己,这件事错在我。”
“不,跟你无关。”
“蒋先生出去,多少人都打着他的主意,我跟着蒋先生这么多年,见多了逢场作戏和投怀送抱,这位王先生来这么一出,手段是最拙劣最低级的,但却也算是无奈之举。蒋先生从不在外接受别人的示好,特别是女人方面,而生意场上,在那些人的思想当中,只有涉及了女人,这场生意才会容易谈成。”
许情深面无表情,视线盯着一处,“这些人的心理已经扭曲了。”
“是啊。”
门铃声响起的时候,老白走过去开门,许情深端坐着,屋内没有开大灯,窗帘都是拉上的,房间内昏暗一片。
王先生一路上已经理清了些许思路,要来兴师问罪的是蒋太太,但是蒋太太显然不知道蒋先生已经事先给男人打过电话。他时刻记着蒋远周的一句话,要让蒋太太出气、让她使劲出气!
跟在男人身后的,果然还有一个女人。
到了房间内,王先生和女人都没发现蒋远周的身影,女人面上有些尴尬,“蒋先生呢?”
“蒋先生刚从医院回去,身体有些不舒服。”
老白站在旁边,冷笑一声,“王先生,你胆子也太大了,你知道蒋先生发了多大的火吗?”
“这……”
“狡辩的话你也不用说了,如果没有证据的话,我们不会找你过来。”
“对不起。”男人干脆承认下来,“但我不敢伤害蒋先生,那也不算是药……”
许情深打断了他的话,“你带个女人进来,想必意思也很清楚了,我没理解错吧?”
“您是蒋太太吧,这……实在是不好意思。”
“既然是王先生找来的人,是不是什么都听你的?”
女人朝着王先生看了眼,他面色有些难堪地点头,“是。”
“你能让她做到打不还手吗?”
“什么?”
许情深一脸严肃,也是一脸认真,“我明天还要上班,不想被人看见有任何厮打过的痕迹。”
“蒋太太,您要真气不过的话,打她一顿也行。”
“这话可是你说的,”许情深挥下手,“老白,你带他先出去,他的帐,日后蒋先生会找他算。”
“是。”
王先生跟着老白出去的时候,朝着女人使个眼色。许情深要出气,当然什么事都要顺着她的心,女人动手,最多也就是抽几巴掌吧,只要她能咽的下这点委屈,他在金钱上也不会亏待她的。
老白和男人到了外面,将门带上。
里面应该是直接就动了手的,老白听到女人凄厉的惨叫声传到了耳朵里,他有些吃惊地朝着那扇紧闭的门板看了看,许情深这是真动手了?不,不可能。
但里面那惨叫声,明显不是许情深发出来的,要么是她打人,要么是她被打,如果非要老白选择的话,蒋太太那么彪悍,必定不会是被打的那一个。
53蒋先生认错
王先生朝老白看眼,“蒋先生那边……”
“蒋先生被蒋太太送了趟医院。”
“真不好意思,我是真没别的意思,都说蒋先生平日里没什么特别的喜好……”
老白站在门口冷笑了下,谁说蒋远周没什么特别喜好的?他的喜好就是三个字,许情深。
“我劝你一句,以后别瞎琢磨蒋先生的心思。”
“是,是,这次一定接受教训。”男人竖起耳朵,听着屋内传来的声响,他小心翼翼开口说道,“蒋太太的火气,是不是也太大了?”
“蒋太太向来是这样的。”
男人不住朝着那扇紧闭的门板看去,“里头的女人是我找来的,就是圈子里的一个小嫩模。”
“王先生的意思我听懂了,这件事跟里面的小嫩模没多大关系,那就好办了。”老白说完,将手落到门把上,“那就请你进去吧,将里面的女人换出来,行吗?”
男人听见这话,哪还敢吱半句声。
门板上忽然传来一阵声响,像是有人扑在了上面,紧接着,里头传来女人的呼叫声,“救命啊,救命,啊——”
老白的耳膜震动下,男人在旁边急得不行,“这不会闹出人命来吧?”
“放心,不会。”
“蒋太太息怒啊。”
“息不了怒,”老白接口说道,“王先生,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这……这话是什么意思?”
“东城凌家,你应该认识吧?”
男人僵硬着点了点头,“认识。”
老白凑到他身侧说道,“同样不入流的手段,那位凌小姐也用过,虽然事情没成,但蒋先生对这种事深恶痛绝,你看看凌家现在的下场,蒋先生丰神俊朗,想要同他亲近的人太多太多了。在别的事情上面,兴许还能有求情的余地,但你做了蒋先生最恶心的事……”
“但是……”男人还想为自己说几句话,“这种事在我们圈子里面,太正常了啊,这是情趣。”
“哼。”老白冷笑声,没再说什么。
房间内。
女人靠在墙角,不住地哭着,许情深蹲在她面前,手里拿着一把手术刀,晃啊晃的。
女人捂着自己的脸,“您是蒋太太,您肯定也不希望将事情闹大。”
“为什么不能闹大?难堪的是你,又不是我。”
“蒋太太,你打也打过了,你还想怎么样?就冲着动手打人这一点,我可以报警。”
许情深抬起手术刀,朝着女人指了指,对方吓得缩起脖子。
“那个王先生给了你什么好处?”
“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许情深将手术刀落到女人的手臂上,微微使劲,“我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还没给这把手术刀消毒呢。”
“那些事都是王先生安排的,你找他去啊,你找我一个女人做什么?”
许情深轻笑,“因为我也是女人,女人当然要为难女人。”
她伸手将对方从地上拖了起来,许情深拉着她往前走了几步,她丢开手后,快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老白和男人对望眼,二人谁都没开口,走了进去。
女人抱紧双臂缩在房间中央,头发凌乱,眼神惶恐,看得出来,真被揍过。
老白轻咳一声,看向许情深。
许情深坐在沙发内,手里还捏着把锋利的手术刀,这把老白也吓了一跳。王先生赔笑,并朝着女人悄悄挥下手,示意她赶紧出去。
女人转身就要离开,许情深冷冷出声。“站住,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走?”
她抬起眼帘,目光落在女人的背上,“这位小姐,我问你一句话。”
“蒋太太有话尽管问。”王先生点头哈腰道。
女人转过身,“蒋太太想问什么?”
“你是不是不知廉耻?”
女人的脸刷的变了,“蒋太太,请您不要欺人太甚。”
“你既然动过要破坏我家庭的主意,你就别管我欺人太甚。”
女人的面色变了又变,“蒋太太,按理说我们这种小人物,平日里是见不到您的,您今天这样小题大做又是什么意思?”
许情深承认,她有时候也是沉不住气的,她将手里的东西丢了出去。
那把尖利的手术刀堪堪扫过女人的脸,就差一点,差那么一点点,它就要划破她的脸蛋。女人出了一身冷汗,手术刀落向地板,发出咚的一声,许情深这才反应过来,她扔出去的居然是一把刀。
老白在旁边适时开口,“蒋太太,您今天怎么着都行,出了事,有蒋先生在呢。”
王先生忙朝着那个女人瞪了眼,“把你的嘴巴闭起来吧!那部网剧你是不想参演了是不是?”
许情深索性也将胆子豁出去了,“我问你一句,你是不是不知羞耻?”
女人抬了下下巴,只能将这屈辱吃进去。“是。”
“你早一刻承认不就好了吗?我看你不止不知廉耻,你还得寸进尺。”许情深视线在一男一女间看来看去。“以前用这样的手段,得了不少好处吧?”
女人虽然是个小嫩模,可之前是个网红,也有不少粉丝,被人捧着惯着习惯了,“蒋太太,我们只说这一件事行不行?您别扯别的事上面去。”
“你想的倒是美。”许情深站起了身,朝着旁边的老白说道。“你查查她的黑历史,好好查。”
“是。”
“蒋太太,您想做什么?我都已经按着您的意思说了、做了,您还想怎么样?”
许情深视线落向跟前的两人,“你弱,你就有理是吗?你以为赔两声不是,就能算了?我最痛恨别人跟我说,我还想怎样!我不肯原谅,又怎样?不肯饶恕,那又怎样?我就是要你后悔不要自己的脸!”
许情深离开后,女人反应过来,“这下完了,这下完了。”
她冲到男人跟前,双手揪住对方的手臂,“都怪你,你必须要帮我,我的前途不能就这样没了。”
“我不管,你快想办法!”女人拉扯着男人。
男人也是焦头烂额,他使劲将对方推开,“妈的,给老子滚!”
蒋远周接到老白电话的时候,许情深还没回去。
男人起身走到窗边,“怎么样了?在回来吗?”
“蒋先生,蒋太太在砸酒店。”
“什么?”蒋远周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砸酒店?”
“是。”老白有些头疼,站在大厅中央,“这事真把蒋太太气得不行,她好像有点失控,我寻思着要不要把她绑回来?”
“不用,”蒋远周有些忍俊不禁,“你以为她这样容易就失控?要砸就砸吧,别让她亲自砸,万一弄伤了自己怎么办?你问她看哪个不顺眼,你找人动手就是。”
“蒋先生,这样传出去是不是不好啊?”
“有什么不好的,明儿一早,蒋太太这悍妇形象就传出去了。”
老白只能答应下来,算了,就陪着许情深发次疯好了。两人回到皇鼎龙庭后,许情深让老白先回去。
她上了楼,径自走向卧室,蒋远周知道她回来了,他背过身,听到脚步声在进来,蒋远周动了动身子。
许情深走到床边,朝蒋远周看了眼,男人虚弱地伸出手,握住许情深的手掌,“你怎么才回来?”
“嗯。”许情深轻轻应一声。
蒋远周左手手肘将上半身撑起些,“你怎么不问我一句难不难受?”
“医生不说了没有大碍吗?”
蒋远周在领口处拉了下,上半身坐直后,身子倒向了许情深,“没有大碍不代表没事,我好难受。”
“怎么难受了?”
“药效肯定还是有的。”蒋远周说完,在许情深的身上磨蹭着,许情深杵在原地,知道他心里什么想法,“那你想干什么?”
蒋远周手臂揽住她的腰,想要将她压到大床上,许情深却是如钉子般站在原地不动了。
男人抱了几次,有些懊恼,“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样的力气?”
许情深伸出手,微凉的掌心摸向蒋远周的脸,“不是挺正常的吗?摸着也不烫。”
“体内烫。不信你摸摸。”
“我怎么能摸到你体内的温度?”许情深说完,在床沿坐了下来。
蒋远周抱过她的脑袋,同她的头靠着,“可以的。”
“别闹了。”许情深余怒未消,“赶紧睡吧。”
“你让我进入你体内,你就能感受到我的温度了。”
许情深杏眸圆睁,双手朝着蒋远周胸口一推,他今天真是没什么力气,居然被她就这样扑倒了。
许情深趴在蒋远周胸前,男人手掌顺势落到她肩上,“喜欢主动的,是不是?”
“我是让你乖乖睡觉。”
蒋远周见她要走,忙用一手抱住她细腻的腰肢,“这样挑逗了我之后,就想走?”
“谁挑逗你了?”
许情深双手撑在蒋远周身侧,“放开我。”
“不放。”
“我今天没心情。”
蒋远周单手置于脑后,另一手仍旧搂住许情深的腰,“还没消气?”
“就是没心情而已。”
男人手掌在她腰际压紧,许情深靠向蒋远周的肩头,“你说你,这么让我不放心……”
“这不怪我,她们勾引不了我,就想着用这样的法子来接近我。”
“以后还敢不敢大意了?”
蒋远周亲吻着许情深的前额,“自然不敢。”
许情深落在他胸口的手掌往下滑,经过了男人的腹部后,钻入他的睡衣内。
蒋远周轻咬着她的下巴,有些情难自禁,许情深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放纵,男人吻住她的唇瓣,欲要深入,许情深却将脑袋别开了。
“不要停……”蒋远周以为她要走,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不许停。”
许情深的小脸凑到他颈间,朝着他耳朵旁边轻轻吹了口气。蒋远周差点没绷住,许情深感觉到它的颤动,男人的眼神迷离开,他欲要亲吻,许情深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却将他的脸推开。
蒋远周手掌在许情深的臂膀上摩挲,许久后,他手掌握紧,“不行了……”
“真的不行了?”
蒋远周大掌落向许情深颈后,“快上来。”
“上来做什么?”许情深满眼清明,定定看着跟前的男人。
“装什么糊涂?”蒋远周想将她拖到床上来,许情深竟先一步将手收了回去,蒋远周瞬时觉得整个人被莫名的空虚感包裹住了。
蒋远周最受不了这样,“你干什么?”
“今天这样的事,不应该有下次是不是?”
“我保证不会有下次。”
许情深见他坐起身,蒋远周说话时,气息明显不稳,许情深伸手朝他指了指,“那我也保证,这样的事不会有下次。”
“你保证什么?”
“下次,我负责点起来的火,我一定会负责把它熄灭。”
蒋远周闻言,一双眼睛明显眯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这次你就不管了?”
“是,不管了。”
“休想!”
蒋远周伸手想要拉她,许情深却快一步站起身,“家里有灭火器吗?”
“许情深,你应该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许情深耸了耸肩膀。“我也不是故意的。”
这话说出来谁信?
蒋远周坐向床沿,目光钉在许情深的身上,她慢慢往后退了步,“今天的事,你有没有错?”
“有,是我疏忽了。”
许情深嘴角勾起笑意,“不,你没错,你也不可能像古时候那样带着银针上酒店,你没错。”
蒋远周双手撑在两侧,体内的火怎么都下不去,“对,我没错。”
“你居然说你没错?”许情深语调轻扬。
蒋远周现在的心思不在这上面,他眉头轻扬,“那你究竟是要我错,还是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