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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李相国     秦汉纵横家txt下载     秦汉纵横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0章 三人合议刺秦王

    当日嬴政在泰山下休息一晚,等到午时李斯四位重臣下山,才下令启程回咸阳,这也算是嬴政东巡中解决的一桩心事吧。

    秦王东游本是大事,所以四海之内无人不知,想要刺杀嬴政之人更是大有人在,可是却没有几人敢出面解决嬴政。

    当日郢都郡郊外木屋之中,张良正在屋内泡茶,而魏象则是收拾田地,自从收归这个大汉之后,张良平时的工作自然是轻松了不少。

    就在张良独坐之时,项伯有些激动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本来两人不在一个院子之中,见到项伯来到,张良不觉有些惊讶。

    “老缠,你怎么来了?”子房有些惊讶的说道,张良如此称呼也不必惊讶,因为项伯名缠字伯,平时张良也不好开口叫他老伯,毕竟年龄相仿,所以只好叫他老缠,听着还有些舒服。

    “子房君,你可知道秦王出游的事情,如今已经东归,正好经过不远处的郢都郡。”项伯似乎别有意图的说道。

    “不曾得知,不过你是怎么知道?”张良有些疑惑的问道,几人都是住在这里,平常所了解的事情都差不多,就算天大的事情也没有办法知道。

    说话间,张良随手递过去一杯热茶,“我昨日去县城之上卖柴,听见有人议论秦王銮驾,我上前打听一两句,方才得知秦王绕行郢都郡。”项伯接过茶水说道。

    看到项伯这么高兴,张良也是猜出来了项伯的想法,只是有些不确定,“你不会想要刺杀秦王政吧?”

    项伯脸色逐渐变得有些冷静,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没错,如今我是秦国逃犯,我们若是杀了秦王,天下必乱,到时候我们各辅君主,共分天下。”项伯说话的语气很是高昂,好像事情很容易就能成功一样。

    张良只是随即摆了摆手,虽然过去四年,张良对于当初陆言的话依旧是耿耿于怀,仍旧不知道何去何从。

    “秦王如今游行,肯定是把咸阳宫中所有事务安排完整,想必目前定是公子扶苏住持朝政,秦王纵使遇害,秦王朝依旧不会有事。”张良缓缓的说道。

    “不奋力一搏,怎知结果如何?”项伯很是认真的说道。

    两人说话间,魏象也从外面走了进来,听到两人谈话,心中自然是大喜,以为两人要谋刺秦王,魏象恨秦,自然愿意帮助一把。

    心中想着,当即推门而进,着实把项伯二人吓了一跳,“两位先生若是刺杀秦王,魏象愿助君等一臂之力。”魏象沉声道。

    项伯慌忙向前扶起魏象,“大丈夫盖如魏象也,子房何不一试?”旁边的项伯依旧是循循善诱道。

    “当初韩国之事,子房君一定铭记于心,这次机会难得,若是成功死不足惜,若是失败,最多人头落地而已。”见到张良踌躇不安,项伯紧接着说道。

    听到项伯说起故国往事,张良心中亦是悲愤,“诚如君之所言,此事试试也无妨,不过你我要重新计议行事。”

    魏象和项伯见到张良同意,心中更是激动,当即撇开桌子上的酒壶,拿出一把砍柴的生铁刀,在木桌之上标出秦王游行路线。

    “秦王修的直道在邯郸附近,所以肯定是从郢都郡绕到邯郸,这段路线便是我们行刺的最好地点。”项伯指着桌子上的录像说道。

    所谓直道不过是秦王修建的大工程之一,直道由咸阳联通四面八方,与秦皇陵、万里长城、阿房宫称为秦王四大灭国工程。

    在古代,无论是多么富饶的国家,只要修建秦王这样的四大工程,国家若是不灭亡,当真是天理难容,所有工程加起来,大概用了几百万的民夫。

    张良看着桌子上的路线,心中只是点头,不过依旧是眉头微皱,“莫非子房君还有其他的想法,不妨说来听听?”项伯见状缓缓的说道。

    “秦王出游之事,你只是道听途说,其中嬴政带有多少人马,多少官员,吾等一无所知,况且前有荆轲刺秦,想必嬴政心中更加防备,若是没有合适的路段,又何从下手,止有三人,不过往死而已。”张良无奈的说道。

    虽然项伯和魏象不过是一介草莽,但是也是觉得张良的话有道理,“那子房君以为如何可成大事?”项伯很是恭敬的问道。

    张良端起一杯温茶,在手中来回摇晃,同时看着木桌上的线条,“计议未定之前,还请项伯先去查明路线,探访人马之数。”

    “其次,我们人少,务必需要借助地形,所以这点很重要,地形一定要呈犄角形状,若是陡峭最为有利。”

    项伯也是觉得想法不错,“子房君和魏象在此等待,我出去探明路线,至于地形,我回来的时候会绘一张草图。”

    张良稍微点头,“如此最好,不过刺杀秦王何人能去,若是我们三人同去,必是累赘,在下觉得一人最妥,行刺不成,逃跑也快捷。”

    听到张良如此说,一旁的魏象突然站起身来,“我家国遭秦人屠戮,这种大快人心之事,魏象愿一臂揽之。”

    “老缠觉得如何?”张良没有直接同意,而是看向了一旁的项伯。

    项伯心中踌躇,虽然魏象为人勤恳,但是认识并没有多久,若是贸然把事情安排在他的身上,未免有些让人不放心。

    回头想来,此间也只有魏象最为合适,“我觉得可行,魏象力大,只要稍加用心,事情定可成功。”

    本来张良心中疑惑,看着魏象所说的仇恨也不假,便随口答应了此事,三人商议完毕。

    张良二人先在此处静观其变,至于项伯那就放下手中的工作,前往郢都以北去探明秦王嬴政实力到底如何。

    还有就是凹陷的地形,画出草图,让魏象在此埋伏,待到秦王銮车经过,推下巨石,亦或是放出箭矢。

    项伯离开后,张良心情一直处于郁闷的状态,总感觉事情有些鲁莽,当初荆卿如此准备尚未成功,况吾等无家可归之小民。

    张良搞事啊

第71章 直道近处设埋伏

    话说秦王从泰山祭天结束之后,便绕道来到新郑,然后路过郢都以北,再过邯郸,最后过直道,一条路直达咸阳。

    不过目前只是走到新郑而已,表面上说是去泰山,结果大半江山都被游览一遍,陆言也是有幸跟随秦王观赏了中华古时地貌。

    銮车后面,陆言有些昏昏欲睡的躺在木床之上,每天行程当真是劳累,还不如在咸阳陪着扶苏治理天下,这般行为着实有点像佞臣。

    “子玉,本公子有件事情不明白?”胡亥在一侧很是认真的说道,同时侍官还在不断的给胡亥的肩膀按摩。

    陆言躺在公子的车架之中已经很不错了,虽然也想找个侍官帮自己捏捏肩膀,不过这样一来和公子平起平坐好像有点不太好。

    疲倦的陆言听到胡亥说话,当即起身,“公子请讲。”说话间还要止住哈欠,表现出很诚恳的样子。

    “你说当初许仙不过是救了一下白素贞,为什么白素贞过了五百年还要执着于以身相许呢,她本是妖神,完全可以让许仙享受荣华富贵,并给他娶妻,过上人间的美满生活,这样法海不就没有异议了吗?”胡亥很是疑惑的说道。

    这不过是陆言给胡亥讲的一个新白娘子传奇的故事,但是这胡亥和别人家的孩子不一样,人家都是听过之后稍加思考,这胡亥真的是处处都思考。

    听到胡亥问出这么一个问题,陆言也是有些茫然,“公子有所不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况且许仙救了白素贞一命,这种天大的恩惠,用些金银珠宝未免有些俗气,正所谓大仇不过杀父夺妻,大恩不过救人一命,白素贞这么做只是为了报大恩,公子试想,有什么恩惠能比得上以身相许。”

    胡亥听后也是点头,“子玉所言有理,以身相许着实是比金银珠宝更加的诚恳。”两人说话间,诸多人马也来到了新政行宫。

    此时的项伯从郢都郊外出发,经过一路打听得知嬴政已经在新郑住下,又是马不停蹄的赶到新郑。

    稍微再茶铺之中喝点温茶,便向着新郑都城赶了过去,一路走来,新郑的士兵着实比平常多了许多。

    项伯丝毫不敢大意,进了新郑,不断的细数着周围的士兵,确实多出来几千的兵马,同时向着新郑行宫靠了过去。

    不过这是,两名守卫当即向着项伯走了过来,“你是干什么的,这里岂是你能来回转悠的?”守卫面色不善的说道。

    “两位大人有礼,小人只是路过新郑见到这里车水马龙,所以跑过来看看。”项伯说着眼神依旧看着其中的马车。

    一名守卫见到项伯鬼鬼祟祟,当即把项伯向着外面赶去,“赶紧离开,王上在此,闲人安得在此造次。”说着便把项伯推搡着离开了行宫处。

    项伯也是稍微看清楚了其中的车辆马匹,大概不过几十辆而已,而最大的銮车应该就是秦王伴驾,但只是通过府门,看到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

    陆言此时刚才殿内出来,看到守卫来回走动,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立即向着府门处走了过来。

    “不在此职守,为何到处乱走?”陆言缓缓的说道。

    那守卫立即站到自己该站的地方,同时向着远处指了指,“启禀大人,刚才有名中年人在此逗留,向着府中来回观望,小的只是把他赶走而已。”

    顺着守卫的指向,陆言对着远处看了过去,不过只是看到一个有些沧桑的背景,心中也没有多想,又回到了宫殿之中。

    “好好看着,若是再有这类人不要废话,直接拿下就行。”陆言伸了一个懒腰说道,后面的守卫亦是唯唯称诺。

    项伯离开新郑之后,当即向着邯郸以及直道赶去,把所有的地形面貌大致画了一下,只有张良所说的犄角地形,项伯才会认真描画。

    所谓犄角地形和掎角之势差不多,兵家所用掎角之势乃是中间一股兵力,同时在这股兵力的左右上方各设置两股兵力。

    若是敌人前来进攻,趁着中间一股兵力打的不可开交之时,两股兵力快速冲过去,直接把敌人包围,形成很明显的优势。

    而犄角地形就是凹陷地形,兵力埋伏在两边,中间有大道,敌人经过之时,趁其不备,丢石射箭,一举拿下。

    本来时间就是紧迫,项伯画好地形之后,立即回到郢都郊外,张良所在之地,如今张良也是每天训练魏象的身体,让他可以轻松举起巨石。

    “老缠,观察的如何?”张良见到项伯回来,立即向前问道。

    项伯立即从袖口之中拿出布帛摆在木桌之上,“子房君请看,这里大概是邯郸到直道必经之路,以为如何?”

    张良缓缓坐下,顺便替项伯倒了一杯温茶,示意他先坐下,同时魏象也从门外进来,看着木桌上的地图。

    整个地图平原处几乎没有详细勾画,全部都是丘陵处认真描画,张良认真研究了许久,才稍微点头。

    “子房君有计谋否?”项伯有些期待的问道。

    张良指着地图上邯郸和直道中间的地方说道:“这里最好设伏,两边皆是丘陵,虽然不高,但可以试试,魏象埋伏在丘陵之上,待到嬴政来时,推下几块巨石制造混乱,然后对着嬴政猛力一击,无论成功与否,都要撤退,吾等在远处接应。”

    “魏象,你觉得如何?”项伯看向一旁的魏象说道。

    “没问题,收拾东西,现在就可以出发。”魏象颇显自信的说道。

    张良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今天便出发吧,大概会比嬴政早到两天的时间,正好布置一下巨石。”

    三人商议之后,便依计而行,向着直道的附近赶了过去,对于张良来说,当真是背水一战,毕竟只有几个人,成功的几率很小。

    花了五天的时间,三人才来到项伯图上所画的丘陵地带,张良站在丘陵之上,稍微向着周围看了一遍,虽然不是最理想的地形,但已经很不错了。

第73章 严刑逼问同谋者

    随着箭矢向着魏象的手心刺去,魏象浑身猛地抽搐,额头上的冷汗直流,可能是由于牙咬的太紧,嘴边竟然渗出丝丝的鲜血。

    “说还是不说,你自己心中好好琢磨一番。”李信眼神冰冷的问道,随时又从旁边的士兵手上取出一支箭矢。

    魏象脸色阴沉,有些不屑的看着李信,“秦之狗贼,能不能给爷爷来个痛快的!”被按在地上的魏象突然大声的说道。

    两人本来是在嬴政的面前,李信听到魏象这般侮辱自己,心中怎么能不恼怒,随即又从旁边的士兵手上夺过来两支箭矢。

    李信握紧三支箭矢,快速的向着魏象的脚踝和手掌刺去,“就问你招供还是不招供!”说话间,李信又取出别在腰间的铁刀。

    由于疼痛,魏象说话的声音颤颤巍巍,只是两眼瞪着李信,丝毫不惧,李信本来就是莽汉,铁刀对着魏象的双眼快速剜去,双眼犹如血球滚下。

    “人之生死何足惧哉!”魏象有些挣扎的喊道,根本看不清原来的样子,全身都是鲜血,衣服已经破烂不堪。

    就在李信要用铁刀割肉的时候,魏象胸口处的衣衫露出一张布帛,李信反应也是极快,立即从胸口处夺过布帛。

    魏象虽然双眼失明,依旧可以感受到有人在拉扯他的衣服,当即不顾一切,想要挣脱士兵的束缚,右手猛然从地上抬起。

    那插在手上的箭矢连着泥土从地上被拔了出来,同时魏象甩开周围的士兵,奋力向着李信的方向顶过去。

    可是毕竟什么都看不见,加上李信稍微侧身,魏象一头扑空,旁边的士兵见状也不容魏象放肆,当即上前控制住魏象。

    由于身上已经有多处的伤痕,所以魏象被士兵再次抓住之后,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做挣扎,只得静静地跪在地上。

    李信在旁边立即把手中的布帛呈给上面的嬴政,侍官慌忙接过布帛转交嬴政,布帛上面除了一些地图便再无其他的证据。

    不过布帛的右下方却写着两个字,嬴政一时间也没有看懂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相国,你来看看这是什么字?”

    李斯立即上前接过嬴政手中的布帛,没想到还有帝皇不认识的字迹,接过布帛,李斯也是有些茫然,这根本不是自己的小篆。

    “启禀王上,这字应该是韩国的字迹,只是这里没有韩人,根本无法得知到底是什么意思。”李斯缓缓的说道。

    嬴政稍微点头,随手唤来旁边的侍官,原来嬴政身边的诸多近臣都是六国之人,那名侍官自然也不例外,说来也巧,正好是韩国人。

    “你来看看,这是什么字?”嬴政对着旁边的侍官说道。

    那侍官恭敬的从李斯手中接过布帛,心中也是不断的思量,如今故国已经不在,但是有些字迹还是依旧记忆犹新。

    “启禀王上,这乃是一个人名,好像是张良。”侍官有些怀疑的说道。

    “张良?”嬴政反复琢磨着,好像并不知道这个人,原来这布帛是张良的,由于行事紧急,也就没有注意到这些事情。

    魏象听到他们在讨论张良,知道事情已经有所破绽,自己这般被他们折磨,无非是想知道更多的消息,还不如以死明志。

    心中想着,陡然拔出右手掌上面的箭矢,趁着诸多士兵不注意,对着自己的胸口刺去,李信正想去阻止,可是为时已晚。

    只见那魏象口中鲜血不断流出,气息也是变得越来越微弱,“王上,这莽夫已经伏法,如何询问?”李信当即跪在地上说道。

    嬴政摆了摆手,“莽夫一个,死不足惜,倒是这张良一定要给我查清楚,上面的字迹乃是韩国字,这便是线索。”嬴政颇为自信的说道。

    队列中的陆言以为这不过是一件小事情而已,没想到最后的主谋竟然是张良,这几年都没有他的消息,突然间冒出来张良的消息,陆言也是有些吃惊。

    当初刚入咸阳的时候,陆言曾经再三告诫张良一定要待时而动,看来张良还是没有沉住气啊,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王上,此人定是韩国公子,要不然也不会有如此壮士为此卖命,只要派人排查韩国新郑,自然可以有所破获,到时候定能抓到此人。”李斯很是自信的说道。

    嬴政亦是点头,“相国说的有理,不知道此事谁可以胜任?”说话间,嬴政不住地向着周围看了过去。

    旁边的张苍正要出头,不过被陆言拦住,随后陆言抢先一步出列,“启禀王上,臣愿往各地排查凶手,缉拿归案。”陆言缓缓的说道。

    “陆爱卿年纪尚小,真能破获此事?”嬴政有些怀疑的说道。

    “六国余孽尚不足惧,况一个小小的韩国公子,望王上恩准。”陆言信誓旦旦的说道。

    嬴政听后当即抚掌大笑,“陆爱卿果然是年轻有为,不过你一人之力确实有限,我特命内史滕随你前往。”

    陆言和内史滕素无来往,若是这内史滕秉公执法岂不是坏了大事,还不待陆言辞决,内史滕首先出列。

    “臣下愿意随陆少傅一起缉拿凶手。”内史滕很是认真的说道。

    原来自从六国一统之后,内史滕再无战功,心中觉得日后地位恐怕难以保全,如今王上恩准此事,明显是给自己立功的机会,内史滕自然不敢错过,所以当场答应,当然,这些都是内史滕脑洞大开的结果。

    陆言见到内史滕如此爽快,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叩谢王上,领下诏书。

    “陆爱卿此次归来,朕定会重赏,一路艰辛,多亏陆爱卿,若是不赏,天理难容。”嬴政很是开怀的说道。

    哪知道事情刚刚商议完毕,胡亥便从后面的马车之中下来,当即走到嬴政的面前,“儿臣也想随子玉一起破案。”

    陆言刚要离开,就听到护胡亥如此说,只是叹了一口气,这小子要是跟过去,简直就是伺候他了,哪还有抓人的机会。

    “如今天气炎热,公子可以先回宫中,臣下办案不久便回,公子何故要跟着臣下一起受苦。”陆言故作认真的说道。

    “陆爱卿言之有理,十八莫要逞强。”嬴政紧接着说道,胡亥无奈,只得挠头回到自己的銮车之中。

第74章 二人商议回下邳

    嬴政安排好所有的事情之后,便顺着直道赶往咸阳,至于陆言和内史滕两人,嬴政吩咐手下的侍官给了点路费,便把陆言二人打发走了。

    站在空空荡荡的直道之上,除了魏象留下的一点血迹,好像就一无所有了,“陆少傅,我们该向那走?”内史滕有些无奈的问道。

    本来以为是个美差,现在看来完全是个苦差,这才刺杀嬴政的人要是和张良没有关系,陆言才不会管这档子事情呢。

    陆言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那个搜出来的布帛呢?上面有地图,我们可以顺着地图找过去。”说话间同时把手伸向内史滕。

    “那个陆少傅,你没有接过来布帛吗?”内史滕很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有啊,我说服过公子之后就去马车上收拾行李去了,你不是在秦王面前的吗?”陆言疑惑的说道。

    经过对峙之后,气氛一度十分尴尬,两人都没有从侍官手中接过布帛,至于怎么没有的,谁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那现在怎么办?”内史滕一脸茫然的问道,另外两人身后还跟着几名士兵,完全是处于看热闹的行列。

    “哎,先去邯郸郡吧,这距离邯郸最近,我和邯郸郡郡守李清比较熟悉,他应该会帮助我们。”陆言亦是惆怅的说道。

    两人说罢,出了直道,便向着邯郸郡赶了过去,可能是走的太急,就是一辆马车都没有派发下来,完全是徒步去邯郸。

    此时的邯郸城内,一处茶铺之中,项伯和张良对坐,手中来回晃着清茶,“魏象现在如何了?”张良缓缓的问道。

    项伯端起眼前的茶杯便是一饮而尽,稍微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口中的粗气逐渐变细,“魏象简直就是莽夫啊。”项伯叹气说道。

    “此话怎讲?”张良满脸的疑惑,也觉得应该是出事了。

    “还能怎么讲,他把所有的巨石扔下去之后,竟然躲在丘陵之上观察起来下面的局势去了。”项伯无奈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他被抓了?”张良为项伯斟满茶水说道。

    “那肯定的啊,估计凶多吉少。”项伯歪着脖子说道,看上去很是失望,倒是张良颇为冷静的思量的事情。

    见到张良不为自己的话语所动,项伯也是有些着急,“眼下之事为之奈何?子房君还请说出一条明路来啊。”项伯很是焦急的说道。

    “先去丘陵处,然后回郢都,若是魏象出事,暂且先回下邳避一下风头,想来只能如此了。”张良亦是叹息的说道。

    两人说话间,竟有军队来回穿行,或许是两人心虚,见到军队过来,立即埋头,“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离开再说吧。”张良紧接着说道。

    话罢,收拾一下桌子上的行礼,便向着邯郸都城南门走去,两人刚走没有片刻,陆言几人便从北门行到茶馆处。

    由于走了一个多时辰,陆言当真是身心疲惫,也没有注意到前面熟悉的背影,当即带着内史滕向着李府上走了过去。

    已经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见过李清了,说实在的,这陆言心中也真有些想念,说来也巧,正好是李清在家中做寿,陆言径直地向着府中走了过去。

    毕竟陆言身边跟着的都是士兵,纵使是郡守的守卫也不敢出面阻拦,你要知道陆言带着的这些士兵是咸阳的,隶属于中央,而郡守的守卫再怎么厉害,也是隶属于地方,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绕过庭院,守卫们还没有禀告李清,陆言便走了进来,见到李清,也是慌忙行礼,后面的内史滕也是照做。

    “陆副将,你怎么来了?”李清脸上有些担忧又有些惊讶的说道。

    “郡守过谦了,我已经不是副将了,你也不必多礼,现在已经是少傅了。”陆言有些打趣的说道。

    李清本来穿着一身很是喜庆的常服,听说陆言已经官至少傅,也是慌忙下拜,根本不担心身上的衣服被弄脏。

    “这位乃是内史滕将军,郡守可先打个招呼。”陆言介绍完毕,当即向着厅中走去,丝毫不避讳,突然之间有种中央视察地方的感觉。

    两人受到李清的款待自然不在话下,说来陆言和李清也算是老熟人了,虽谈李清已经六七十岁,而陆言十六七岁。

    至于张良二人,见到邯郸城内士兵较多,只得小心翼翼的掩面而出,向着魏象所在的丘陵赶了过去。

    此时直道上的巨石已经被士兵清理开来,魏象的尸体也被就地掩埋,只有一滩血迹在地方已经有些发黑。

    项伯绕开丘陵,与张良二人来到直道,“这里不是设谋之地吗?为何还要向前去?”项伯看着前面的张良说道。

    “非也,这里的确是设谋之地,嬴政审讯定然会在直道上审讯,以免再遭暗算。”张良缓缓的说道。

    片刻之间,两人便来到直道之上,很快就发现道路上的血迹,项伯首先走上前去观察,“定是魏象出事矣。”项伯无奈的说道。

    张良在周围稍微看了一遍,至于血迹只是瞥了一眼,只看到远处好像有块布帛挂在枯草之上,不甚明显。

    留心观察一番,张良随即走了过去取下布帛,正是自己所给魏象的布帛,没想到竟然会在枯草之上挂着,确实有点匪夷所思。

    “老缠,你来看看,这布帛为何会在这里?”张良满脸疑惑的说道。

    项伯接过布帛,更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莫不是魏象害怕连累你我,所以趁着秦人不注意,把布帛扔了出来,所以挂到了枯草之上。”

    张良也是点头,“此话不无道理,魏象虽然老实,把你我二人之姓名说出来也不无可能,为今之计,先躲避风头要紧。”

    项伯本来就是游侠,没有多少谋略,一切自然听从张良的安排,不敢有片刻逗留,便向着下邳赶去。

    而咸阳之中捉拿张良的告示也在不断的流出,只不过没有头像而已,所以自然也就没有多大的效果,大部分人看看也就离开了。

第75章 辞李清打听消息

    张良和项伯当日便离开邯郸,向着楚国的地界赶去,不过是项伯的老家下邳而已,现如今郢都郊区不敢过去,回下邳不过是暂避风头。

    陆言二人由于没有任何的消息,只得在李清府上吃喝玩乐,这次加上士兵十多人不到,李清倒是大方了不少,让诸人随便吃喝。

    虽谈陆言不着急,但是有人着急,内史滕这里人生地不熟,只想早些结案回家,所以整天看起来有些郁郁不乐。

    晚间时刻,李清又备好酒菜,请陆言二人宴饮,殿堂之间,歌姬助兴,陆言应李清邀请,坐在首位,内史滕次之。

    “陆少傅,将军,不知道你们此次前来邯郸所谓何事?”李清当即开门见山的说道,自从邯郸城外流寇减少,李清的心情就好了许多,不过陆言骗他许多钱财也使得李清心中有些生气,不过几天的时间便看淡了。

    “抓贼而已。”陆言说着抿了一口清酒。

    “抓贼?”李清有些茫然的看向了内史滕。

    “没错,是抓偷王上性命的贼。”内史滕也是淡淡的说道,李清吓得手中的杯子差点没有摔到地上。

    “如今天下已然太平,没想到还有人刺杀王上,实在是胆大妄为,罪不可赦!”李清尤为气愤的说道,当真是忠君。

    陆言只是瞥了一眼李清,“郡守大人可能还不知道吧,这贼人就在邯郸郡之中,若是抓不到贼人,你这邯郸郡守恐怕就要到头了。”陆言故意吓唬李清说道。

    刚才没有掉的杯子这下真的掉在了地上,李清慌忙起身跪在陆言面前,“少傅大人救我,在下一定会尽职尽责,不让大人失望啊。”李清哭丧着脸说道。

    旁边的内史滕掩面暗笑,陆言知道李清上当,当即紧接着说道:“从明天开始,郡守大人派人仔细询问,然后禀报与我等,我会禀明王上,说明缘由,免了郡守大人的刑罚。”

    陆言说的很是声情并茂,李清只是连忙点头,“在下明日便去查办,少傅大人好好吃饭喝酒,其他的事情我全包了。”

    三人畅饮到二更时分,内史滕和陆言便起身告辞,李清则是有些惆怅的坐在厅堂之上,不住的叹气。

    “这邯郸可真是是非之地啊。”李清心中暗叹道。

    李府的庭院外面,内史滕终于放声大笑,“陆少傅真是机智多谋啊,这样一来就省下了不少的时间,还可以在邯郸城中白吃白喝。”

    “王上在直道附近遇刺,说贼人在邯郸也不为过吧,你我再次多住几天,想必李清会有消息传来的。”陆言很有自信的说道。

    内史滕亦是点头,客气几句便各自回房,次日清晨,李清真的是大有干劲,不仅调出了府内的士兵,就是家丁也是抽出来百名,在邯郸城内巡查。

    而陆言给李清的线索只有一个,那就是贼人叫做张良而已,尽管如此,李清依旧认为有机会,经过盘查,还真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就在东门的邯郸旅馆发现了张良的踪迹,殊不知自从商鞅变法之后,若是有客人入住客栈,必先登名,以防有不良之人。

    那家客栈正好有张良的名字,最后多方询问得知这张良是韩国公子,经常在郢都附近出没,得知这个消息,李清当真是欣喜若狂。

    这也不得不说商鞅这个人确实有才华,不过是一个登记手册,李清竟然牵扯出来这么多的事情来,也是挺有办案头脑的。

    为了不让陆言看不懂信息,李清还特意做了竹简,把所有的信息全部写上,全部都是和张良有关的信息,就是家族族中五代为相的事情都查出来了。

    三日的时间,李清便把消息交给了陆言,书房之中,李信、内史滕、陆言三人对坐,木桌之上摆着张良的基本信息,搞的确实有点正式。

    “这些消息可否属实?”陆言首先开口问道。

    “绝对真实,在下都是询问再三的,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差错。”李清很是自信的说道。

    陆言又仔细看了一遍,没想到旁边还有一个项伯,就凭这一点,陆言已经知道张良几人的行踪了。

    这些书上略有记载的,两人最后逃到了下邳,虽然陆言不会办案,但是陆言知道历史,这简直就是未卜先知。

    “陆少傅,接下来怎么办?”内史滕认真的问道。

    陆言故作思考,“这消息上说张良经常在郢都出现,想必他们应该还会回到楚国,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内史滕也觉得有理,“既然如此,我们明日便动身赶往郢都,稍加盘查即可。”

    两人说话间,李清拿着酒壶为陆言斟满了清酒,“二位,既然你们的事情已经有了着落,不知道能否在王上美言几句,免了我的刑罚。”李清很是殷勤的说道。

    陆言故作高兴,“郡守大人放心,你绝对不会出事情的,到时候我把事情推到郢都郡守的头上,阁下不就安然无恙了吗?”言语间很是自信。

    李清虽然不知到郢都太守是谁,听到陆言这么一说,心中自然高兴,“在下多谢少傅大人,既然明日大人启程,今晚就让在下进一次地主之谊把。”

    “如此最好,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郡守先回去吧,我和将军还有要事商量。”陆言淡然的说道。

    此刻的李清犹如置身事外,自然不想多留,当即向着房外走去,“陆少傅,这次你可把郡守骗的不轻啊。”内史滕低声的说道。

    “将军此言差矣,我若不这样说,郡守大人怎么会如此为帝国效力,到头来忙活的还是我们二人。”陆言看着张良的消息说道。

    房间之中,两人当即商量好行程,辞别李清之后,向着郢都出发,晚间时刻,李清也是开怀畅饮,感觉自己就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次日,李清不仅备好了马车,还准备了诸多的盘缠,完全是为了表达陆言的恩惠,搞的陆言就像他的再生父母一样。

第76章 淮阴县巧遇韩信

    张良和项伯回到下邳之后,虽然没有改名换姓,但是也很少在外人面前提及自己的名讳,只在城外寻得一处住所安顿下来。

    至于陆言二人就比较高调了,乘着马车出了邯郸就向着东边的下邳县赶来,整整两日的时间才来到以前楚国的边界。

    要说这楚国虽然没了,但是秦末争雄的人几乎都是出自楚国,说来也是倍加奇怪,当初的这些人早生几十年,说不定这天下都是楚国的了。

    “将军,这里是何处?”陆言在马车上有些疲倦的说道,内史滕则是向着四处遥望,只看到前面有做县城而已。

    “陆少傅,要不过去问问吧,我本秦人,素来不喜欢出门,除非打仗,这里的地势我也不是很熟悉。”内史滕很是委婉的说道。

    听到内史滕这般说,陆言也没有办法,本是就是在古代,也没有什么小地图,只得把身边的士兵派出去询问一下这是什么地方。

    这些士兵反应倒是灵敏,陆言的马车还没有进城,小兵已经带着消息从城中出来,经过了解才知道,前面不过是淮阴县而已。

    听到前方是淮阴县,陆言当时就蒙蔽了,邯郸到郢都只需要南下就行,这怎么一转眼绕到淮阴,邯郸,郢都,淮阴三个地方明明就是三角形。

    “这路程是谁安排的。”陆言有些阴沉的问道,内史滕看着陆言的脸色不对劲,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

    “是我安排的。”内史滕硬着头皮说道,看到是将军安排的,陆言也不好说什么,怎么说也是一路的。

    陆言强作欢笑,“没事,既然如此,我们先进城休息一日,明日再走也不迟。”陆言当作没事人一样,吩咐着小兵安排旅店。

    淮阴县城不大,和现在的镇县是不能比的,入城之后,陆言便下马前行,这里不是国都之地,百姓生活倒也算过得去。

    虽然嬴政也是下达了一定的利民措施,可是并没有多大的作用,过了城门楼,便是稀落的街市,旁边便是各家的门面或者住所。

    内史滕带着几名士兵先行进店,陆言只是在街上溜达着玩,比起郡守倒也显得冷冷清清,走过一条街道陆言却在稻草垛后听到呼噜声。

    本是晴天晌午,身为农民不去养家糊口,却在草垛之中睡觉,陆言也觉得好奇,当即绕到草垛的另一边。

    只见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躺在草垛之中正在熟睡,面色发白,长相书生,衣服有些破烂,手中抱着一把铁剑,倒没有多少锈迹。

    陆言看来一会儿,只觉得又是一个堕落的少年,稍微叹息了一声,随后取出铜钱,轻轻放到那少年的旁边。

    可能是有人靠近,那少年猛然惊醒,同时紧紧护住手中的利剑,如今的陆言不过比他大上两岁而已,倒是比少年成熟了许多。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在此熟睡?”陆言很是和蔼的说道,同时那铜钱递到了那少年的手中。

    “在下韩信无字,不知道这位大哥为何帮助我。”那少年口齿清晰的说道,有些疑惑的看着陆言。

    陆言则是有些茫然的愣在原地,这少年说他叫韩信,陆言一时间不知所措,细细想来,韩信住在淮阴,公元前二百一十七年,韩信差不多这个年龄。

    强忍住惊讶的表情,“在下陆言字子玉,天下之人理应互帮互助才是,你这般年龄却在此处睡觉,未免有些倦怠了。”

    “不是在下倦怠,而是我没有钱买书,只有一把父亲遗留的铁剑。”韩信有些无奈的说道。

    陆言也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如今家中只有老母亲,父亲早亡,“韩信,那你想看什么书呢?”陆言循循善诱道。

    “我想看兵书,学习兵法。”韩信很是自信的说道。

    陆言点头,当即把韩信拉了起来,“走,大哥我去给你找一些兵书,兵者诡道也,好好学习前途无量。”

    韩信有些茫然的被陆言拉起来,只是有些不知所措,“大哥,你带我去哪里找兵书啊,平常百姓的家中根本没有兵书。”

    陆言没有着急说话,只是帮韩信背上铁剑,“我带你去县令那里找书,他肯定有兵书。”听到陆言这般说,韩信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是平民,不能进入官府,就算大哥是有钱人,也斗不过官府。”韩信有些无奈的说道。

    陆言听后摆了摆手,“我不仅有钱而且有权,男子汉大丈夫如此扭扭捏捏成何体统,随我来就行。”

    韩信不再多说,只是小心谨慎的跟在陆言的身后,片刻之后,陆言带着韩信便来到县令的府上。

    本来陆言是不想打搅这些县令,客栈都定好了,不过为了这小子,努力一把似乎也是值得的。

    陆言刚要进去竟被府中的守卫拦了下来,“你是何人,竟然敢直闯县府,简直是胆大妄为。”

    “快去把你们大人请出来,如此小官还敢如此耀武扬威,简直是此有此理。”陆言很是大声的说道。

    府门的两位守卫相视一眼,觉得此人非同凡响,当即向着府中跑了过去,陆言也不逗留,径直向着府中走去,守卫不敢再阻拦。

    完全被陆言的气势所吓住,正好在府院之中和县令遇见,那县令长的肥头大耳,五十多岁,一副病态的模样,有些茫然的看着陆言。

    陆言穿的有模有样,简直就是富家公子的样子,后面跟着的少年却是衣衫褴褛,没有丝毫的气势。

    “不知道阁下是?”县令颇显恭敬的问道。

    陆言没有答话,当即从腰间取出腰牌,上面用小篆刻着少傅二字,下面还有着一个小的刻章,分明是胡亥公子四个字。

    “在下陆言陆子玉,咸阳宫少傅,特来办案。”陆言很是自信的说道。

    可是那县令依旧有些半信半疑,毕竟陆言的年龄只有十七岁,身为少傅未免尚小,让人直接相信,未免有些过分。

    陆言只是来回踱步,“县令大人,你要知道这世间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若是做错半分,后果自负。”陆言说的声音很小,但是却很清楚。

第79章 下邳城又见张良

    由于陆言的疏忽,送出去了所有的盘缠,变卖了内史滕的几件玉佩,一路舟车劳顿,几日的时间,才赶到郢都附近的下邳。

    下邳和淮阴差不多,都是小县城,内史滕站在马车上四处眺望,周围都是零零散散的几户人家,有的地方基本处于荒芜状态。

    “陆少傅,这么大的地方怎么找啊?”内史滕一脸茫然的说道,一时间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陆言当即从马车上下来,如今来到下邳,找到人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大家分头行动,晚间时刻在城门口会合,一定要仔细打听,不要放过任何的细节。”陆言缓缓的说道。

    话罢,陆言便在进城路上分开队伍,由内史滕一队带着五个士兵,陆言这队带了三个士兵,另外剩下的两名士兵带着马车先行进城。

    “将军,打听即可,不可轻举妄动,以免走漏风声。”陆言离开前很是认真的说道,内史滕也是自信的点了点头。

    对于魏象的案件,咸阳只是发出来几张通告,至于其他的事情全部都是陆言着手去做,说起来也算比较隐匿。

    望着远处的人家,陆言有些叹气,但是心中无奈,朝着前面走了过去,至于内史滕则是向着左边走去。

    “没想到我竟然还会做这种事情,如今天气炎热在咸阳享福多好。”陆言心中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若是那魏象口中说的人不是张良,陆言也懒得管这件事情,可是偏偏就是张良策划,真是机缘巧合。

    一路走来,遇见韩信说来也不算亏,最起码在韩信身上压了一笔,到时候能不能回本就另当别论了。

    看着两名士兵穿着铠甲,陆言示意他们脱掉,不仅行动方面,而且还能不暴露自己的行踪,找个地方藏起来,等到城中还能换点盘缠。

    “你们两个去前面的那户人家问问。”陆言指着前面说道,陆言则是向着隔壁走了过去,院子之中除了几只鸡鸭,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轻轻推开木门,只有一妇人坐在院子之中缝补,见到有人进来,穿着打扮不像是一般人,心中更是惊讶。

    “老夫人不用担心,我只是初来乍到,想询问一些事情而已。”陆言很是恭敬的躬身说道,以免惊吓到老夫人。

    那老夫人也算客气,当即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公子请讲,老身知道的自然会说。”夫人见到陆言有礼,心中也是有些好感。

    “敢问最近这里可有新人入住,亦或是流浪之人都在附近哪里安家?”陆言心中琢磨着说道。

    老夫人略作思考,“此乃下邳正前,左边距离这五里的地方经常有人入住,似乎全部都是从外面迁过来的,不过没有几户人家。”

    听到夫人如此说,陆言当即点头谢过,很有礼貌的退出院子,想必这张良应该会在那里住下,既然如此,多走五里也无妨。

    再过一时片刻就要到正午时分,陆言自然不敢耽搁,当即带着两名士兵向着老夫人所指的方向赶了过去。

    趁着树林,确实可以看见几户人家,乘着树荫,陆言一路小跑很快便来到了五里处,不过这里就三户人家,而且相隔较远。

    “大人,真的会在这里吗?”后面的士兵气喘吁吁的说道。

    陆言没有答话,而是认真的看着眼前的木屋,三户人家之中唯有旁边的一户两间木房是新盖,按照时间来算,张良肯定藏在这里,而且所料不错的话,应该还有一个项伯,陆言心中暗自琢磨着。

    “你们两个在这里守着,我亲自去打探。”陆言低声说道。两士兵喝了口水便在旁边的树下躺倒,早就想休息一会儿了。

    而此时的木屋之中,门面虚掩,里面正坐着张良和项伯二人,刚才张良从窗户处看了一眼陆言三人,觉得行踪可疑,便把项伯叫来商量。

    由于四年没有见过陆言,所以张良一时间也没有认出来,加上自己刺杀秦王的风声很紧,所以一直心中更是肯定三人来者不善。

    “老缠,如何是好?”张良当即开门见山的问道。

    项伯握着茶杯,眉头紧锁,“如今我已经有过一条人命,再杀一人也无妨,过会儿那人过来,我在门后,对那人当头一棒,直接了事。”

    “这样的话恐怕不好吧,万一错杀如何是好?”张良有些纠结的说道。

    “此时之事,宁可错杀也不可掉以轻心,若是官府的人,你我二人岂不是全部没命。”项伯很是坚定的说道。

    张良无奈,只得从项伯之计,当即让项伯藏在外面的门后,待到陆言推门而进,一击毙命,处理尸体。

    陆言看着两间新房,一件门扉大开似乎无人,倒是正对着自己的一间,门房虚掩,没有一点动静,陆言行事本来谨慎,只是站在门外没有进去。

    “这不会有问题吧?”陆言心中疑惑道,就是不向门中走进,思来想去,当即回身来到树下,唤来一名士兵。

    那士兵睡眼朦胧,“大人,有何吩咐?”士兵揉着眼睛说道。

    “看到前面的两间房子没有,我去隔壁这间,你去虚掩的那间,好好搜查,甚是可疑。”陆言低声说罢便向着隔壁的房中走了过去,当即靠在门后仔细观察。

    小兵完全处于没有睡醒的状态,缓缓地向着门前走去,打了一个哈欠,随后把门推开,向着屋内走去。

    就在这时,门后的项伯突然出现,还没有等到小兵反应过来,胳膊粗的木棍已经落到头上,那士兵当场身亡,血流一地。

    隔壁的陆言惊讶的有些说不出话,这下手也太狠了吧,刚才若是自己进去,搞不好这一下就被打回现代了。

    想到这里,虽然是暑天,陆言的汗水也是直流,看着士兵躺下,屋内的张良和项伯当即走了出来,把小兵的尸体抬到院内的草垛之中。

    两人丝毫没有发现注意隔壁房中陆言,此刻的陆言完全被震惊了,只是捂着嘴根本不敢动弹,不过看着其中一人的样貌很是像张良。

第80章 嬴政下诏回咸阳

    看着张良二人处理尸体,陆言根本不敢出声,没想到项伯还从小兵身上搜出了令牌,更是确认自己没有枉杀好人,心中顿感怅然。

    “子房,此人秦将,杀之保命也。”项伯笑着说道,同时用稻草盖在小兵的身上,除了屋内的血迹,院子中已经全部清理干净。

    “今天晚上就离开吧,这里恐怕呆不久了。”张良有些叹气的说道,由于自己房内有血迹,张良说着便走向项伯的房间之中。

    项伯拍打了一下衣衫,亦是跟着张良走了进来,陆言双手紧握,手心处都是汗水,脑回路不断的旋转,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张良快要进来的时候,陆言终于忍不住从门后面走了出来,“子房兄长这些年可还安好。”陆言低头大声的说道。

    使得项伯和张良二人站在原地有些蒙蔽,见到没人答话,陆言稍微抬头看了看张良,“兄长不认得在下了?”陆言紧接着低声说道。

    张良仔细看了一眼陆言,“你是当初的陆子玉?”张良有些疑惑的说道,陆言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认出来就好,别在把自己当作坏人给解决了。

    “正是在下啊。”陆言很是放松的说道,四年前陆言不过还是一个顽童,不觉多年,现如今已经眉清目秀,不过样貌没有太大的变化。

    由于当初陆言年少,能说出那般话语,所以让张良对他记忆犹新,见到两人说话,后面的项伯也是走了过来。

    “子房,你和这人认识?”项伯心存谨慎的问道。

    “没错,此人乃是陆言陆子玉,当初在新郑有过一面之缘,至今未敢忘却,这位乃是游侠项伯。”张良稍微介绍道。

    项伯仔细观察了一番陆言,“你莫非是秦朝官吏。”

    “正是,莫不是刚才我让那小兵去试探一番,说不定死在阁下手上就是鄙人了。”陆言有些舒畅的说道。

    两人听过不觉得陆言着实聪明机灵,“你是如何知道我们二人在里面设埋伏。”项伯瞬间没了间隙,转而多了好奇。

    “如此中午,一门敞开一门虚掩,实在诡异,况且我查案到此,料想若是贼人在此定有所防备,所以先遣人过去打开门扉,不想却命丧于此。”陆言很是淡定的解释道,内心独白不过是自己害怕不敢过去而已。

    张良听后心中暗自佩服,当即请到房中备好茶水,三人便在屋中坐下,“你们刺秦真乃错误之举也。”陆言喝了口茶缓缓说道。

    “子玉既然知道二人刺秦,难不成要带我们回去。”项伯脸色有些担忧的说道。

    陆言稍微放下茶杯,“这倒不是,我当时见到布帛上面写的张良,料到此事必是子房兄长所为,所以极力揽下此事,就是为了救下子房兄长,哪知道二位竟然枉杀一名小兵,实在是可惜啊。”言语间有些无奈。

    “原来如此,这件事情确实有些莽撞,只怪当时心中害怕,所以做出来如此的事情,实在是惭愧。”项伯颇有歉意的说道。

    “子玉如今在咸阳如何?”张良倒是没有谈论杀人之事,而是问起了子玉目前的状况。

    陆言稍微挠了挠头,“哎,官场沉浮,本事奉常,奈何星辰陨落,贬为少傅,伴读宫中诸位公子而已。”

    张良听后不禁点头,“子玉能够坚持,确实不错,只不过强秦之下,百姓不安,当日子玉虽和我说过待时而动,只是这天下已经是民不聊生,故而子房才出此下策。”

    如今陆言前来不过是说刺秦之事,这些事情不谈也罢,稍微抿了一口清茶,又把话题转了回来。

    “这些都无妨,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二位在此地也不宜久留,以在下愚见,项伯并没有被上面发现,完全以为是子房兄长一人为之,所以项伯可以回郢都好生过活,等待时机,至于子房兄长,可以先回新郑,那个地方已经查过,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况且告示之上只有名讳,没有画像,行动起来也是方便。”陆言缓缓的说道。

    不过看着张良二人好像还有什么事情一样,“这些都好说,只是这小兵的事情如何处理?”项伯终于还是把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

    陆言摆了摆手,“二位放心,我来解决就行,你们尽管离开,我会好生安顿他的家人,另外就说是路途劳累,因疾而亡。”

    听到陆言的安排,两人心中也算是安生了许多,想来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三人又说了几句,陆言便要起身告辞。

    “子玉,难道你要一直为秦王效力?”张良有些叹息的问道。

    “哎,如今大秦千疮百孔,我不过是一介九流之徒,看时看世吧,能辅则辅之,若是不能辅则另寻良主。”陆言有些叹息的说道。

    张良点头,“子玉之才,无人能及,若是日后承蒙不弃,在下愿追随左右,纵使不为君王,子房亦不弃之。”言语间很是恭敬,虽然张良比子玉大了十多岁,通过两次接触,只觉得陆言是个能人。

    “子房兄长过奖,如此之说,子玉三生有幸。”陆言亦是回礼道。

    时至午时,陆言才从下邳外围回到城中,不过少了一名士兵而已,陆言不说也没有人敢问,此刻的内史滕已经在城门口等了很长时间了。

    见到陆言立即跑了过去,“陆少傅,你可算回来了,咸阳有诏书送来啦。”内史滕很是直截了当的说道。

    “咸阳有诏书?”子玉有些茫然。

    内史滕也不所说,当即从袖口之中取出布帛,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诸多字迹,大致意思好像是朝中某位大臣病危,要召回三公九卿。

    “那这个案子怎么办?”收起诏书说道。

    内史滕挠了挠头,“陆少傅事急从权,还是先回咸阳再说吧,这位大臣不是我们这样的人能够僭越的。”

    陆言也觉得内史滕说的有道理,这样的话,张良他们就有机会离开了。内史滕见到陆言脸色茫然,以为他在犹豫,当即凑到陆言的耳边低声说道。

    “此人乃是王上之师,大将王翦。”

第81章 张良得书黄石公

    本来陆言以为不过是相国太尉之流,如此病危这般对待着实有些过分,听到王翦的姓名,心中肃然起敬,当即吩咐下去,连夜离开下邳赶回咸阳。

    说实话,如果内史滕不说王翦,陆言以为他已经死过了呢,不过细细一想,王翦好像不善于治国,统领六国之后便告老还乡了,再无音讯,这样一来张良的案子就不了了之了。

    陆言回咸阳不提,且说张良在陆言离开后,和项伯把小兵的尸体掩埋,清理了屋中的血迹,已经是日薄西山。

    当日陆言已经保证了二人的安危,所以项伯和张良并没有急着离开,待到次日,项伯才缓慢收拾东西,和张良告别。

    两人也算是难兄难弟,突然之间要离开,心中自然不舍,“子房君,日后有缘自会相见,暂且避一时之祸,当初子房救我,此份恩情,日后定当涌泉相报。”项伯双手抱拳说道,脸色显得很是踌躇。

    “我设计害秦,如今分别也是良策,日后有缘自会相见,此去郢都路途不远,小心谨慎最好。”张良也是认真告诫道。

    项伯只是点头,又说了几句客气话之后,项伯也不在逗留,拜别张良,向着老家郢都郡赶了过去。

    送走项伯,张良也觉得有些惆怅,此间风景不错,不如出去散散心,明天再离开也无妨,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心中想着,便出了房门,向着东边走去,走了十几分钟,不料却被一条小河拦住去路,河中水源断断续续,不过还好前面有座石桥。

    跨过石桥,正好可以到河的对面欣赏一番,不过这时正值清晨,四周无人,偏偏石桥岩上坐在一名老翁,这老翁鹤发童颜,仙风道骨,手持一根青色木棍。

    张良心中很是好奇,这里人家本来就少,陡然之间桥上坐着一名老翁着实有些奇怪,怀着好奇的心理,张良想要上前打个招呼。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老头竟然把自己的鞋脱下来一只,扔到了桥下面,如今已经是夏天,河中干涸的部分已经长满青草。

    这布鞋扔进去影子都没有了,张良有些茫然的看着,“看什么看,下去帮我捡上来啊,难道还要我去捡啊。”老头很是嚣张的说道。

    张良当即就想上前揍他一顿,不过看这老头年过花甲,就算在抗揍,估计也就是一拳的事情,仔细想来,忍一时怒气无妨,没有必要惹是生非。

    抱着无奈的心情,张良只得下桥捡回来这只破鞋,弹了弹衣衫,准备把鞋扔到老头的面前,鬼知道这老头竟然把脚伸了出来,示意张良帮他穿上。

    “一定要忍住,捡都捡了,穿上也无妨,无妨。”张良心中自我安慰道,同时跪下为这老头穿上了破鞋。

    谁知道这老头一声谢谢没有,竟然扬长而去,片刻就走出了一里多路,张良正要跳起来骂他一顿,哪知道那老头又回身折返过来。

    “你这小子很有天赋,可以培养,五天之后你来着等我啊,我有好东西给你。”那老头笑着说道,张良有些蒙蔽的点了点头。

    反正项伯都走了,也不差这几天,等就等吧,这老头装神弄鬼的,办起事来一套一套的,我就不信他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第五天,张良换了一身干净的常服,吃过早饭便向着石桥赶了过去,但是那老头已经在桥上等着张良了。

    “你小子来的有点晚了,再过五天再来吧。”还没有等到张良走到桥上,那老头便对着张良喊道。

    相当无奈的张良点头之后原路折返,又过了五天,这次张良早有准备,晨鸡报晓之后,张良换身衣服就向着桥边跑去。

    不过让张良惊讶的是,那老头已经在桥上坐着,“你小子到底能不能准时,每次都晚来,再给你一次机会,五天之后过来。”老头气呼呼的说道。

    张良只得点头,原路折回,回头家中倒头就睡,“这老头夏天睡不着觉是吧,我今天半夜就过去,看他在是不在。”张良躺在床上心中暗道。

    大概睡到日落,张良才起床洗漱,稍微吃了点饭,便坐在木桌上看书,一直看到三更,然后匆匆向着桥边赶去。

    这次老头果然不再,张良很是兴奋的坐在桥边,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左右,那老头也过来了,看到张良也是很意外。

    “小子可以的,比我来的早。”老头客气的说道。

    “不过是早来了一会儿而已,倒是老伯也不慢。”张良恭敬的说道。

    老头也不在多说,当即从自己怀中取出一卷书籍,递给了张良,“学了此书文武艺,可佐君王四百年,十三年后,你见到济北谷城山下的黄石就是我了。”

    张良有些激动的接过此书,名曰《素书》,共有一千三百三十六言,包括天文地理,兵法礼仪,权谋术数,正在张良看的起劲时,那老头已经离开石桥之上。

    等到张良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老头已经离开,再也没有踪迹,张良只记得谷城山下黄石公,张良将书放在怀中,向着北边拜了三拜。

    清晨,张良便收拾着行囊,拿着《素书》想着新郑赶去,此后的几年之后,张良一直用心研究《素书》,也算是有所成就。

    当然了,还有一种说法就是,这本书乃是《太公兵法》,上面包涵了各种兵法理论,但是个人觉得,说起《素书》更合适,因为此后张良不仅会看星象,更会观面相,所以根据此推断,应该是一本比较厉害的杂书。

    这老头想必大家也都了解,便是济北黄石公,据传,黄石公是秦始皇父亲的重臣,姓魏名辙。始皇父亲庄襄王死后,轮到秦始皇坐朝当政,他独断专行,推行暴政,忠言逆耳,听不进忠臣元老的意见;魏辙便挂冠归隐,策马离开朝廷。秦始皇听说魏辙走了,想想一来自己还年轻,虽已登基,但立足未稳,身边需要人辅佐;二来魏辙是先皇老臣,如若走了会让天下人笑话自己无容人之量。于是就带亲信人马追魏辙到骊山脚下,用好言好语千方百计挽留,魏辙决心已定,一个劲不愿回去。后来,他就隐居在邳州西北黄山北麓的黄华洞中,因人们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就称他为黄石公。

    有关黄石公介绍乃是摘自网络。

第82章 王翦病危论朝政

    陆言得到王翦得疾的消息,和内史滕五日的时间,星夜赶路,总算是回到了咸阳,对于刺秦的事情,嬴政也没有多问,两人也没有多说。

    不过似乎除了这个事情,嬴政也没有要提拔陆言的意思,毕竟整个咸阳城中都比较压抑,王翦已经从老家被嬴政接到咸阳的宫殿,可见嬴政对其的尊敬。

    回到咸阳没有几天,嬴政便下令咸阳三公九卿,王公贵族全部同去后殿,陆言也不敢耽搁时间,换上官服,便随着张苍前往咸阳殿。

    “师傅,你见过王翦吗?”陆言很是好奇的问道。

    张苍在前面略作思考,“当初我来咸阳的时候,王翦将军已经告老还乡,你也知道,有些事情要随机行事。”

    “师傅的意思王翦害怕重蹈白起将军的覆辙。”陆言低声说道,张苍亦是点头,当即向着咸阳宫殿之中走了过去。

    此刻的王翦白发须眉,满面祥和的躺在榻上,嬴政则是半蹲着身子,手握着王翦老将军,表情很是惆怅。

    “老将军为国效力,如今年迈垂危,学生定当躬身服侍。”嬴政满面愁容的说道,王翦为人宽和,而且低调,所以嬴政很是敬重他。

    和白起起来,可谓是尺有所长寸有所短,王翦也是点头,“自我还乡之后,朝中安定,贲常寄书信,诸多时日,唯有六国流寇,被一子荡平,不知此子在何处?”

    听到王翦如此说,嬴政心中也是明白,这是要找陆言的节奏,此刻百官已经在帐外候着,独独叫来陆言着实有些不合适。

    “老将军所说陆言已经在宫门外,不过依学生之间,待到百官拜见您之后再见此子也不迟。”嬴政低声的说道。

    王翦点了点头,外面的百官逐一为王翦叩首,然后说几句祝福的话语,而王翦则是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李斯和冯劫二人亦是随后走进后殿帐中,这时王翦才将身子侧起,由于已经有六七十岁的年纪,所以行动起来神不方便。

    冯劫倒是有眼力劲,当即走上前去扶住王翦,“老将军身体不适,躺在就行,吾等不介意。”冯劫说着,李斯也是跟着点头。

    “如今我为民,二位为臣,理应起身行礼才是。”王翦很是谨慎的说道,虽然这么大的年纪了,依旧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李斯二人依旧为之潸然,“老将军有什么话尽管说,我与相国定当会认真听取老将军的意见。”冯劫缓缓的说道。

    王翦略显欣慰的点了点头,“两位在帝国之中文韬武略无人能及,相国治国丝毫不怠,太尉治军赏罚分民,乃是我秦国之幸也。”

    “如今天下大一统,诸国臣民皆是我秦国亲民,望相国好生对待,休养生息,不可劳民伤财,大动土木。”王翦说话间故意看了看嬴政。

    这些年嬴政所做之事他都看在眼里,如今这办说辞只是让他心中有点愧疚之意,不过嬴政依旧是低头不语。

    “天下太平,但是军队也不可弃之不用,亦要多加锻炼,使得他们能够利民去贼,若是整天懈怠,纵使军队,也是累赘,咳咳咳!”

    只说了两句,王翦便咳嗽起来,嬴政立即命人准备竹叶茶,以缓解身体之疲倦,王翦心中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摆摆手。

    王翦不过比李斯大十多岁,但是李斯和王贲同朝为官,所以王翦辈分应该高一点,见到王翦没有为什么安排。

    冯劫李斯立即下跪叩首,“吾等谨遵将军之名,定当为国尽心尽力,殚精竭虑。”说罢便缓缓退出帐内。

    嬴政还要宣人,王翦亦是制止,“三公尽力即可,正所谓上正下效,再见陆言我心中亦是无憾了。”

    秦王如此对待王翦,犹如亚父一般,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这嬴政从小对自己的父亲印象不深刻。

    秦异人虽然从赵国回来认了华阳夫人,但是并没有做几年的皇帝,就甩手给了嬴政,当时吕不韦执政,纵使那般为人傀儡的生活,王翦依旧站在嬴政这一边,而且几十年都没有改变自己的政治立场,所以今日如此对待,不用想也知道。

    “学生这就宣召陆言。”嬴政说罢,立即起身吩咐侍官带陆言求见,另外让其他王公大臣离开即可,今日无事。

    此刻的陆言一脸茫然,百官都已经陆续离开,就是自己的师傅也是见了一面王翦之后便离开了。

    目前后殿之中零零散散的站着十几名大臣,其中就包括年纪轻轻的陆言,这时,侍官也从帐内走出。

    “王上有诏,除陆言觐见以外,其余诸位大臣可自行离开,明日上朝。”侍官对着台下高声喊道。

    其余人听到诏书,三三两两下朝去,唯有陆言不知所措,“陆少傅,里面请吧,王老将军有事情安排。”侍官笑着说道。

    陆言点头,跟着侍官向着帐内走去,见到床榻之上躺着一名古稀老叟,看着也是健朗,不过脸上蜡黄色虽然不重,但是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在陆言观察王翦的时候,王翦也瞥了一眼陆言,他也没有想到这小子竟然如此年纪,而且眉清目秀,颇有几分儒家风范。

    “臣下陆子玉拜见王上,拜见大将军。”陆言很是恭敬的跪拜道。

    嬴政当即挥手免礼,王翦也把身子侧过来,脸色还算祥和,“当初就是你带着兵马扫清流寇的?”王翦表现的很是好奇。

    “不敢当,只是略施小计。”陆言谦虚的说道。

    “计谋竟然可以使得流寇直接入城,也算是良谋了。”王翦颇感欣慰的说道,陆言只觉得背后发凉。

    听他这个语气,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事情,怪不得点名要见自己,“老将军过奖了,小子不过是拿捏人心比较准确罢了。”陆言缓缓说道。

    “殊不知人心最难拿捏,今天我让王上把你叫来,着实是有一件大事要和你商量,唯有君可成此事。”王翦终于认真的说道,旁边的嬴政也不知道王翦再卖什么关子。

    陆言无奈,只得俯首跪听。

第83章 战国四将成历史

    反正陆言是一脸的茫然,按照这个道理,王翦将军应该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才对,心中怎么可能还压抑着其他事情。

    “大将军但讲无妨,子玉定当竭尽全力。”陆言很是恭敬的说道,王翦脸色更是开怀,当即让嬴政扶着从榻上做起来。

    “我心中之事不过是百越之地,当初我年已花甲,六国皆平,唯有南方百越,中道失败,实在是惭愧啊。”王翦有些愤懑的说道。

    对于秦瓯战争,陆言也是有所耳闻,不过现在谈论未免有些为时过早,王翦无端提起,陆言心中很是疑惑,在此之前,王翦曾经去过一次,只因为人困马乏,虫兽众多,中途便放弃了这件事情。

    之后秦王便拜屠雎为国尉,率五十五大军攻打百越,可惜屠雎这个人有些骄傲自大,以为自己常居中原,对付蛮夷,不过是易如反掌。

    可是到了百越才知道,那里本来广东附近,在古代还没有汉化,所以都是荒山野岭,泥泞沼泽,最主要的是百越酋长善用毒攻。

    五十万大军还没有到百越之地,就已经沾染瘟疫,另有毒虫一类东西,根本无法前行,还没有开战已有二十万人得病不得而行。

    屠雎并没有把这当回事情,安排好二十万人,自己又带着三十万前行,眼看快要到达百越,大军又陷入泥沼。

    最后到了地方,完整的军队还有十万,加上百越人擅长设计陷阱,又有毒箭,秦军伤亡惨重,南蛮虽然只有几万人,屠雎竟然不敌。

    战不过,秦军大败,主将屠雎中毒箭,当场身亡,纵观屠雎此人,喜欢贪功冒进,导致失败也是理所当然。

    自从屠雎带领五十万大军失败之后,秦军便对百越之地处于不管不顾的状态,任由他自行发展。

    此次王翦突然提起,嬴政心中也是疑惑,“如今中原已定,王上不应吃喝玩乐,应该继续开疆扩土才是,百越之地最为合适。”王翦紧接着说道。

    嬴政稍微叹息了一声,“当初屠雎国尉命丧岭南,五十万军队十不存一,国力尚且艰难,需要调养生息,才可一战。”

    “臣下觉得今年秋便可出征,岭南天气炎热,秋日出征到达百越已经是冬至,到时候岭南应属于秋初,最适宜对战。”陆言略作思考的说道。

    王翦听后也是有些激动的点头,“子玉所言有理,正是老夫心中所想,无奈老夫年纪太大,不能出征,若不然必荡平岭南。”

    嬴政依旧没有直接答应,“王上所谓何事忧心?”陆言见状直接开口问道,如今万事俱备,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忧虑的。

    “千军易得,良将难求,如今军中并无人可以带队前行,正是朕心中所忧之事。”嬴政扶着额头说道。

    “军中不是有李信,我孙儿王离之辈吗?这些人亦是可以啊。”王翦有些疑惑的说道。

    “李信为人我素有所知,若是敌弱便可一举拿下,若是敌强他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还不是照样被人打,至于王离侄儿,太过年轻。”嬴政缓缓的说道。

    陆言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搞不好是要自己上啊,与其让他们举荐,不如自荐,“臣愿意带兵前往,荡平百越。”陆言躬身行礼道。

    王翦当即点头,“但可一试。”

    “陆爱卿当真是年轻有为,朕也觉得此事只有陆爱卿合适。”嬴政有些畅然的说道,显然陆言的确是他心中的不二人选。

    “不过臣下有一请求,想亲自选将,带领部队两万前往百越。”陆言缓缓的说道。

    “昔日国尉带兵五十万,今日陆爱卿只要两万人马,未免有些太少了,朕多给你两万兵马,四万兵马任你带领,期间将领你可随意挑选。”嬴政很是高兴道。

    “那就定在秋末出兵,那时百姓耕种回家,正好麦田之中无所物,也省的踏坏良田。”王翦突然神采飞扬的说道。

    陆言立即躬身跪拜,哪知道王翦身体有些不支,刚才犹如回光返照,紧接着身子整个向后倒了过去。

    口中鲜血直接喷出,血液呈黑色,感觉都是体内的淤血,“我年轻时候,征战沙场,身体早有旧疾,今见到陆子玉,心中甚是高兴,死不足惜。”王翦捂着胸口说道。

    “快去请医,快去请医。”嬴政突然大声喊道。

    侍官纷纷向外面走去,王贲和王离也是跑了进来,看到王翦口中血迹未干,当即嚎啕大哭起来。

    “都给我起来,我一生得君王如此善待,后事也已经安排妥当,有何好哭的!”王翦大声训斥道。

    王贲这才稍微止住哭泣,静静地立在王翦的床榻边上,不过片刻,医者便被请来,当即为王翦把脉。

    “老先生,王老将军如何?”陆言有些紧张的问道。

    医者眉头微皱,“老将军心中有一口闷气,如今闷气消失,淤血扩散,但老先生能够撑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老朽也是无力回天。”

    王翦听后只是笑笑,紧接着又是一口黑血吐出,然后咳嗽几声,很是安详的躺在床榻之上,没有了任何动静。

    纵观王翦一生,战功赫赫,威名永存,平定六国首屈一指,为人不居功自傲,平定中原便隐居东乡。

    他的子孙后代一直到唐朝中期都非常的鼎盛,期间有魏晋南北朝的王家,一直到唐朝的王勃,都是其后人,最著名的便是太原王氏和琅琊王氏。

    嬴政见到王翦没有了气息,心中像是少了什么东西,只是坐在半跪在王翦的旁边,不知道如何是好。

    “下令举国哀悼三日,王翦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生前没有享受好的待遇,便拜其子王贲为通武侯,以示哀悼。”嬴政缓缓的说道。

    王翦本来病危,没想到心中一口郁气消散,竟然去世,不过也算是安详了,最后又把王翦尸身运回东乡,葬于故土。

    自此,战国四大名将,李牧、廉颇、白起、王翦,便永远为后人们所怀念,王翦也算是四位之中,唯一一个寿终正寝的武将了。

第86章 赵氏进宫宴公主

    赵高听了子玉的一番言辞,心中也是多了几分勇气,毕竟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怎么说也不会受到刚才的那种待遇了。

    不到片刻时间,便来到了刚才的府邸,上面的府牌已经换成了阎府,“这小子真的以为我死了不成?”赵高心中有些愤懑的嘀咕道。

    同时也向前走了过去,这次两个守卫倒是恭敬了许多,“这位大人,不知道前来县令府上有何要事?”一旁的守卫首先说道。

    “把你们县令叫出来,就说他岳父前来,让他小子赶紧过来迎接。”赵高很有气势的说道,同时双手背后,很是不屑的看着这两个守卫。

    两人只知道阎乐的岳父是赵高,但是很少见过,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一名守卫首先跑到府中禀告。

    此时的府中也是花香四溢,阎乐正和赵高得女儿赵氏在赏花饮茶,阎乐个子不高,长的一般,赵氏体态丰满,略显妖娆,要说这赵氏怎么会看上阎乐,那还不是因为当初家里穷,没有太高的要求,不过现在过得也不错。

    守卫见到两人在此赏花,当即上前喊道:“启禀大人,外面有一中年人,自称是大人的岳父,前来拜见。”

    阎乐心中有些疑惑,明知道自己的岳父已经服役,是死是活还不知道,而且现在回来日期也不对啊。

    “行了,别胡思乱想了,秦王大赦天下,你最好赶紧出去看看是不是父亲回来了,要不然有你好看的。”旁边的赵氏突然说道。

    阎乐也是放下手中的茶杯,平时阎乐也是怕老婆,虽然已经当了县令,但是这个毛病是改不了的,只是点头。

    “你快带我出去看看。”阎乐示意者旁边的守卫说道,同时自己也跟了过去,脸上的表情更是无法形容。

    这个宅院本来就不是自己的,当初赵高服役,来到这里住的意见虽然是自己的提的,但是确实是赵氏同意的。

    片刻来到府门前,阎乐透过门缝看来一眼,来者正是自己的岳父赵高,心中不免有些尴尬,一时间竟然不想出去认亲。

    思索再三,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还是很和气的走了出去,还没有等到赵高答话,阎乐首先躬身行礼。

    “岳父大人,半年多的时间可是辛苦你老人家了,小婿天天是日思夜想,烧香祷告,期盼岳父能够早日回来。”阎乐很是恭敬的说了一大段话。

    赵高得脸色依旧不善,当即摆了摆手,“你说到底是谁让你住进来的。”赵高开门见山的说道,丝毫不给阎乐面子。

    “岳父大人,这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家事的话,我们里面说,里面说。”阎乐低首弯腰道。

    赵高也觉得有理,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没有搭理阎乐便径直向着府中走了过去,阎乐也只好在后面无奈的跟着。

    恐怕从今天起,这阎府又要改为赵府了,赵高一路来到花园之中,赵氏也是立马前来迎接,满面祥和。

    “爹,你总算回来了,自从父亲走后,女儿当真是夜不能寐,犹恐父亲被蒙毅那小子杀害。”赵氏说话间也不忘行大礼。

    赵高只是瞥了他一眼,然后独自坐在石桌旁边,阎乐在后面站着也不敢说话,赵氏慌忙向前斟满了一杯温茶递到赵高手中。

    “爹,回来就是好事,何必这么不高兴呢?”赵氏紧接着说道。

    “这府宅是不是你同意搬进来的?”赵高丝毫不客气的问道,尽管赵氏是自己的女儿,也没有半分好脸色。

    赵氏眉头微皱的和后面的阎乐对视一眼,“爹,我们俩个只是害怕你回来之后,府中无人,甚显寂寥,所以才搬到这里来住。”赵氏言辞恳切的说道。

    眼前站的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女儿,赵高想说几句责备的话,又不好意思下口,当初没有好好照顾她已经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若是在打骂只会让她更失望。

    听了赵氏的说辞,赵高只是点头,“既然住在这里,就别搬走了,这个宅子顶你们的不知几何,没事的话你们先去忙吧,我回房整理一下。”

    赵高说着便向房中走了过去,赵氏看着自己父亲的背影,不免有些无奈,自己这般好处都是父亲给的,帮他一把也无妨,心中想着,主意已定。

    晚间时刻,一家人吃过晚饭,赵高便回到书房看起了自己的书法,赵氏也从后面跟了进来,为父亲沏茶。

    看到赵氏这般古怪,赵高心中不免疑惑,“女儿,莫非你有什么事情瞒着父亲,莫不是阎乐欺负你了?”

    “这个倒不是,如今父亲刚刚服役结束,身无官职,况且已经大半年的时间,想必王上已经想不起父亲了。”赵氏不免有些担忧的说道。

    “哎,当初我不过是一时失手,竟然断送了大好前程,当真是倒霉啊。”赵高亦是心有不甘的说道。

    赵氏当即给赵高倒了一杯清茶,“父亲不用担心,我素来与十公主交好,或许她可以帮我们一把,父亲以为如何?”

    赵高眉头微皱,“只是这十公主久居宫中,怎么能够帮上我们?”脸上也是有些怀疑的表情。

    “我明日进宫,请十公主赴宴,到时候席间上你我父女二人说明利害,想必这十公主不会不答应。”赵氏很是激动的说道。

    想来能够东山再起,也知道这一个办法了,赵高亦是点头同意,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琐事,把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

    次日清晨,赵氏身着华丽宫服,走咸阳东门,径直来到西苑,也就是公主所在之地,在赵高掌权之前,赵氏和十公主有过接触,两人兴趣相合,关系倒也不错。

    几次进宫之后,宫人们也都认识赵氏,所以也就没有多做阻拦,一路上也算顺畅,绕过诸多亭台楼阁,方到十公主住处。

    此刻的十公主凉亭之中侧卧观景,年纪不大,略有二十左右,面色红润,国色天香,一袭长袍,更显雍容华贵。

    宫中赏花的十公主听说赵氏前来,心中也是舒畅,当即放下手中的牡丹,向着外面走去,见到赵氏,两人同时行礼。

    “姐姐,今天怎么想到来我西苑?”十公主很是高兴的说道。

第87章 言明利害为所求

    赵氏许久未见公主,丝毫没有显示出生疏,当即向前握住十公主的双手,很是殷勤,“在府中烦闷,故来宫中看望妹妹。”言语之间很是和气。

    十公主向来落落大方,两人当即向着亭子之中走了过去,侍官们也是立即备茶,以免招待不周。

    “姐姐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呢?不会整日在家赋闲吧?”十公主敬了一杯茶问道,赵氏也是有些惭愧的点头。

    “我本是女儿身,所以不曾出远门,若不是宫中有十公主这等好姐妹,我也是不会过来的。”赵氏缓缓的说道,几句美言说的十公主心花怒放。

    谈论了几句家常琐事,赵氏终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十公主,在咸阳宫中虽然玩物众多,未免有些孤寂,不如择日到姐姐家来做客如何?”

    十公主和赵氏虽然形同姐妹,但是十公主从来没有出过咸阳宫殿,每次两人拜访,都是赵氏前来,聊上几句。

    “这样的话,恐怕不好吧,我身为公主,随意出宫未免有些不妥。”十公主有些惆怅的说道,脸上亦是有想去的意思。

    “公主本来就是上乘之身,想出宫去玩自然可以,况且又不是去咸阳外,只是去姐姐家,有何不可,话且说到这里,希望公主明日一定要来啊。”赵氏很有耐心的劝道。

    十公主心中虽然自然有些摆动,加上赵氏在旁边极力撺掇,所以十公主也是点头,答应赵氏,明日自来拜访。

    赵氏见到计成,也不在逗留,又补了几句宫中多么的无聊,外面多么的有趣,使得十公主更是心动神往。

    阎乐出去办公,赵高只是在院中来回踱步,只希望自己的女儿事情能够尽快办成,这时赵氏也从府外向着院内走来。

    赵高听到脚步声,立即走了过去,看到自己的女儿犹如看到救星一般,“闺女,你可回来了,事情办的如何?”赵高着急的问道。

    “十公主已经答应明天前来赴宴,至于怎么说也需要从长计议,但是不知道父亲心中是如何想的。”赵氏很是气定神闲的说道。

    “当初胡亥公子竟然没有搭救我,想必是不知道此事,其实只要能在宫里办事就行,你父亲我有的是办法。”赵高眼神很是犀利的说道。

    不过这点确实是赵高想多了,因为胡亥公子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救他,教学的方法不对,学生也嫌弃啊。

    父女两人也不在多说,当即动员所有家丁,努力收拾所有的东西,尽量让公主感觉到宾至如归才行。

    而且为了让十公主吃好,赵氏又派人从外面请来几名大厨,完全都是各大酒楼的名厨,为了自己的老爹,赵氏也是煞费苦心。

    忙活了一整日,天刚蒙蒙亮,赵高便从床上起来,穿了一身比较华丽的衣服,赵氏也在厅中忙活,至于阎乐嘛,几乎都是早出晚归,你也知道的,这种情况下,感觉就像倒插门,阎乐感觉自己很是憋屈。

    大概将近中午,十公主才从宫中出来,伴着车驾来到赵高府上,不过赵高已经在大厅之中坐着,出来迎接的自然是赵氏。

    “妹妹,你可算来了,家父听说您要来,已经在府内等着了。”赵氏故意说道。

    十公主脸色有些疑惑,“莫不是赵伯回来了?”赵氏当即点头,搀着十公主的手臂向着府上走了过去。

    待到十公主走到庭前,赵高才起身迎接,避免失了规矩,客气几句,三人方才落座,唯有赵高显得比较紧张。

    “姐姐,准备如此多的佳肴,未免有些奢侈。”十公主拿着筷子尝了一口烧鱼说道。

    女人家由于不能喝酒,所以赵氏沏了上好的茶叶,用来款待公主,“今日公主驾临,这般小菜如何奢侈,唯恐招待不周呢。”赵氏满面笑容的说道。

    吃饭间,三人不断的聊着家常,赵高故意表现出一副忧愁的样子,就算眼睛再怎么瞎也可以看见,而一旁的赵氏就是装作看不见。

    “赵伯,难道心中有什么事情,竟如此伤神。”十公主颇有些担忧的问道。

    赵氏掩面一笑,这事情成了,等的就是十公主这句话,“公主有所不知,在下从去年误伤丫鬟,服役结束,被免官在家,一直未得王上召见,所以心中忧愁,希望公主能够为老朽解忧。”这赵高说着竟然起身向着公主叩首。

    殊不知,虽然是公主,但是长辈在晚辈面前怎么能够行礼,也是立即起身扶住赵高,“赵伯有什么事情,尽管直说。”十公主爽快的答应道。

    “我这些时日没有去看望公主,原因其实也有这个方面,家父一直在家,我只得躬身照顾,所以没有去拜访公主,心中每日惶恐关系变得生疏,但是又要顾着家中的老父亲,姐姐心中也是有苦难诉啊。”赵氏亦是掩面垂泪道。

    不管怎么样,先打一张感情牌,总归没错,“老朽在家孤寂,儿女陪伴稍显宽慰,但是公主那边又误了感情,实在是惭愧啊。”赵高紧接着说道。

    父女二人一唱一和,加上十公主年纪虽有二十,但是没有经历过社会,未免有些动容。

    “还请容我三思。”十公主缓缓的说道。

    赵氏上前为公主整理好座位,又倒了一杯好茶,表现的很是殷勤,“公主尚在闺秀之中,若是我父亲身为总管,多在王上面前美言几句,定可以让公主之地位有所上升,倒时候所嫁之人皆有公主做主,岂不是好事一桩。”

    “况且宫中公子公主很多,王上勤于政务,很难表明儿女心意,唯有借他人之手,表自家诚心。”赵氏缓缓的说道。

    而赵高没有女儿能说会道,只是在旁边掩面哭泣,十公主本来只是动情,但是听到赵氏后面所说也有道理。

    不如顺手卖个人情,在父王面前说出此事,至于成不成,也算是替他们办了这件事情,若是成了自会感恩,若是不成也是尽力。

    “两位放心,我定会禀明父王,重召赵伯的。”十公主略作思考的说道,事情也算完美落幕,后面宴席自然是处于欢快的氛围之下。

    顺便提一句这个十公主,最后也是被公子胡亥所杀,下场也是凄惨,不过正史没有过多记载而已。

第88章 赵高重召陆敬归

    当日宴饮相当之成功,赵高心中其实很清楚,只要嬴政召见自己,绝对会有翻身的机会,十公主只是为赵高搭一座靠近嬴政的桥梁而已。

    为了早日了却赵高得事情,十公主为人也是爽快,从赵府离开并没有直接回西苑,而是来到了嬴政所居之地咸阳殿。

    嬴政为人硬气,但是最烦和自己的儿女打交道,都是家事,不帮他们显得自己身为皇帝不厚爱他们一样。

    本来宫外的人想去禀告,十公主直接示意他们退下,当即向着殿中走了进去,此时的嬴政正在观摩着阿房宫建造的图纸。

    “父王,如今下朝为何还要为国家操劳?”十公主缓缓走上前去说道,嬴政抬头见到十公主走近立即收起图纸。

    “这倒没有,只是看一下阿房宫的建造情况,不过你身在西苑,怎么跑到我这边来了?”嬴政突然反问道。

    十公主当即靠在嬴政的身旁,“父王有所不知,今天我去了赵伯家,玩到这般才回来,顺便过来看看父王。”语气很是娇气。

    “赵伯,你是说赵高?”嬴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有些疑惑的说道。

    “没错,赵伯刚刚服役结束,我特地看望一下,不过赵伯的气色不是很好,整日闷在家中,一心想为帝国效力,无奈父王却没有召见他。”十公主有些撒娇的说道。

    嬴政眉头微皱,心中对此事已经明白几分,“老十,你先回去吧,这个事情我知道了,还有啊,以后不准随意出西苑。”

    见到嬴政微怒,十公主心中亦是有些害怕,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父王,你这是怎么了?”十公主有些讪讪的说道。

    “怎么了?我帝王家的公主,难道生来就是为别人跑腿的吗?行了,你先回去吧,这个事情我自有定夺。”嬴政沉声道。

    十公主心中还不明白嬴政为什么生气,只得行礼告辞,丝毫不敢怠慢,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纵使是公主,嬴政对其印象也是有所影响。

    待到十公主离开,嬴政这才缓缓端起一杯温茶,轻轻抿了一口,“没想到这赵高心思都打到我女儿头上来,虽然是阴计,但也有点本事。”

    嬴政心中想着,便吩咐着手下人去赵府请赵高过来,此刻的赵高正在书房之中练着书法,心中那是大好。

    听到秦皇的侍臣前来有请,更是惊讶,早晨才请公主吃的饭,没想到下午就出来结果了,连忙换了一身衣服,跟着侍臣前往宫中。

    要论心情,赵高内心无比忐忑,本来准备晚上想点言辞,到时候秦王召见可以应答如流,只是这次慌忙进宫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片刻的时间,赵高随着侍臣便来到了咸阳后殿之中,嬴政侧卧在床榻之上,赵高有些激动的向前请安。

    “臣下赵高参见王上。”赵高俯首跪拜着说道。

    嬴政稍微瞥了一眼赵高,“十公主的事情是你主张的?老十久居深宫不懂谋略,你却如此利用她,该当何罪?”嬴政很是淡定的说道。

    跪在地上的赵高根本不敢抬头,额头上的汗水不断的渗出,“启禀王上,臣下该死,臣下只是想尽快为王上效力,所以才出此下策啊。”赵高有些哀求的说道。

    “为我效力?还是为自己的富贵效力,如今你刚服刑结束,我原本给你一段时间反思再做重用,没想到你竟然又想出这等阴计,不过念在你为国效力已有十几载的份上,暂且饶你一次。”嬴政缓缓的说道。

    “多谢王上,多谢王上。”赵高长舒一口气,使劲口头说道。

    嬴政右手扶额,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处理赵高,心中很是烦闷,最终思来想去,赵高书法造诣颇高,也算是一项绝技。

    “赵高,你且起来吧,从今天起,你暂为掌印侍臣,日后再另行商议。”嬴政说罢便摆了摆手,示意赵高赶紧退下。

    若不是因为赵高是旧臣,嬴政都懒得理他,毕竟赵高字写的好,发出的诏书什么也算是大秦的门面,必须好看。

    出了宫门,赵高得衣领都已经被汗水沁透,想来封为掌印侍臣也算是一门差事,也还可以接受,只得甩甩衣袖向着自己的府邸走去。

    时间转瞬即逝,不觉已过月余,陆敬回家访亲也从临淄回来,家中一切安好,所以陆敬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陆言听说陆敬回来,心中也是放松了许多,再过两个多月就要南征百越,陆敬自然是陆言眼中的不二人选。

    到时候若赢了,两人都可以封官加爵,也算是荣耀门楣了,虽然现在两人都有官职,但是终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功劳,靠着扫清流寇这份功劳是撑不久的,所以必须另立新功,在朝中扎稳根基。

    书房之中,陆言脸色不知是喜是忧,这时陆敬也从外面走了进来,“子玉,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见到陆敬进来,陆言立即备茶,示意陆敬坐下,“子文兄长有所不知,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接下了一份苦差事。”

    “什么差事?”陆敬很是疑惑的问道。

    “王翦将军临终前有一事请没有解决,乃是百越之地未能解决,当日我在宫中深得老将军信任,就把这事情承担下来了。”陆言缓缓的说道。

    不过陆敬表现的很是淡定,“子玉不用担心,南方皆是未开化之人,对付起来何谈艰难,倒是我可随子玉一同出征。”

    还没有等到陆言说出来,没想到陆敬首先答应了,当真都是老陆家的人,这么心有灵犀。

    “我也正有此意,最近兄长和我一起去练武场选取几名将帅,稍加训练,便可保证万无一失,况且兄长经常在军营之中,对于选人应该颇有见解。”陆言脸色有些高兴的说道。

    陆敬也不低调,“这点我还是可以的,不过练武场都是一些莽汉,你这般身子骨,恐怕为人所不耻。”

    听到陆敬这般说,陆言表示很无奈,毕竟长的儒雅也不是自己的错,若是自己强壮,哪还用得上陆敬来撑场子。

第89章 练武场收取任嚣

    当日陆敬和陆言谈论了很多练武场的事情和规矩,陆言也都铭记于心,以免到时候出现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秦朝练武场倒不是小兵训练的地方,而是军将训练营,至于士兵都是在练武营,虽然只差一个字,但是设备那是千差万别,就好比现在两个人走在一起,你说你是练武营出来的,别人倒是有些不屑,你说你是练武场出来的,那人定会立马迎合。

    而且最为主要的是,练武场都是世袭的人,家族中都是有名门望族,而练武营都是主动从军居多,虽然你在练武营很吃苦,但是却没有人承认你的努力,就这么简单,所以想要快成功,那起码背景要很深厚。

    下朝回来,陆言换了一身常服,叫上大哥,两人便向着练武场赶了过去,练武场的位置也不远,咸阳城外几百米的平原上。

    “兄长,你每天都在这里上班啊?”陆言有些惊讶的说道。

    “上班?什么意思?”陆敬一脸茫然的看着陆言,完全不知道陆言在说什么。

    陆言知道有些说错话,当即改口,“我是说你平常都是在这训练吗?蒙上卿是不是也经常来这里?”

    “没错,蒙上卿每天午时左右回来半个时辰,稍微观察一下,若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回府上休息。”陆敬很是认真的答道。

    两人在向前面走了百米左右,站在一处丘陵上面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练武场上的状况,在西北方有着有着几排木质的房屋。

    而中间有一个很大的演练场,诸多沙袋摆在木屋的正前方,其次木屋斜对面便是兵器架,另外空出来的地方便是训练场。

    在练武场的北面更有着一大片地方都是军队在训练,那边的房屋都是营帐,那里便是士兵所在的训练营。

    “在这里看,不如过去看看。”陆敬很是激动的说道,回家多日,这是第一次再来训练场,所以不免有些兴奋。

    “慢着,这里的主将可在?”陆言仔细的询问道,进训练场之前还是找出主将带路比较好,以免惹出诸多是非。

    陆敬只是挠了挠头,“这里的主将好像就是蒙毅,如今他不在,所以大家都是平起平坐,其实说实话,我也是和他们一级。”

    陆言无奈,这样一来只得硬着头皮过去了,“子文,还请你去把他们召集过来了。”陆言低声说道。

    话音刚落,陆敬就向着前面走了过去,表现的倒是很积极,陆言则是走的稍微慢一点,虽然身为国尉,但是依旧有点紧张。

    长舒了一口气,陆言径直来到了演练场,陆敬已经抛到了前面的木屋之中,片刻的时间,拖拖拉拉的诸多将士缓缓走来。

    陆言大致看过去,约莫有二十多个的样子,片刻的时间便来到了陆言的跟前,陆言也是慌忙迎了过去。

    “诸位将士有礼了。”陆言首先躬身行礼道。

    不过周围的将士只是有些嘲讽的看着陆言,“子文,这就是你说的国尉,看这个年纪不过是个娃娃而已,能有什么厉害之处,可以来此调兵点将。”一名头带洪锦的年轻人说道,看年龄也不比陆言大几岁。

    陆言听后眉头微皱,“这位年轻人请回,我是来挑选将士的,不是来听你大言不惭的。”陆言很是淡定的说道。

    那人心中听后很是有火,就要上来给陆言一拳,还好陆敬反应快,一把抱住眼前的将士,当即拉了下去。

    陆敬在下面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话,那人才有些气愤的走向木屋之中,陆敬也是向着这边跑来,“那人乃是老冯家的孙子,不要在意。”陆敬缓缓的说道。

    剩下的将士见到陆言表现很是奇怪,心中不免暗自揣摩,“今天我来是选取南征百越的将士,谁要是觉得可以就留下,觉得不行就离开。”陆言很是爽快的说道。

    身前的十几名将士围在一起议论纷纷,陆言也不知道他们再说什么,好像就是百越乃是蛮荒之地,根本无人生存。

    况且前年屠雎已经攻打过一次,五十万人马险些全部玩完,这些人心中自然有些害怕,说话间竟然全部散开。

    站在演练场上的陆言不免有些尴尬,片刻的时间,下面只剩下陆敬一人,上来拍拍陆言的肩膀。

    “子玉,我看还是强制性选择吧。”陆敬无奈的说道。

    “百越本来难攻,若是强逼将士,难免军心不稳,稍有差池全军覆灭也有可能,打仗毕竟不是儿戏。”陆言有些叹息的说道。

    “那将士这般如何是好?”陆敬指了指那些走开的背影说道。

    陆言看了看这些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觉得明日请蒙毅将军来挑选最为合适,心中想着,便向演练场外走了过去。

    “不是还有我呢吗?”就在陆言刚要离开演练场时,有些浑厚的声音突然从演练场的木桩一侧传来,不仔细观察还真看不出来有人。

    陆言侧过木桩,只见到那人有些懒散的靠在木桩上,头发有些凌乱,而且身上还穿着破旧的军服,年龄有四十多岁的样子,着实有些破落。

    不过别人既然说话,陆言也不好离开,当即走上前去,躬身答话,“不知道先生是何人,为何张口应下此事。”

    那人瞥了一眼陆言,“在下任嚣,前屠雎部下。”双手抱拳,很是无赖的说道。

    听到他说出来自己的名字,陆言心中有些印象,好像是跟着屠雎出征过百越,正待陆言思考之时。

    陆敬从旁边直接把陆言拉开,“子玉,这人整天在练武场都不知道干什么,吃饱喝足之后就在这木桩旁边躺着。”陆敬低声说道。

    “他以前南征过百越?”陆言紧接着问道。

    “这倒是没错,可是回来之后就是这个样子了,当初五十万士兵,剩下的人就是他带回来的,秦王得知此事,很是愤怒,但是由于屠雎将军殉国,所以这事情也就没有过多的追究,百越的事情也就放了下来,至今没有过问。”陆敬缓缓的说道。

    长期在军中生活,陆敬对这些事情还是颇为了解的,所以才这般告诫陆言,一定要谨慎选择。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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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纵横家介绍:
【以小人物为切入点,书写了始皇帝统一六国到汉惠帝登基几十年的历史,故事亦真亦假。】
以时间为主线,书中人物为副线,描述了秦汉交汇之际所发生的历史故事。
参考书籍《史记》《西汉演义》《西汉野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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