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楚军气盛破两城
在此之前,荥阳外围已经被韩信布置好战略防线,因此刘邦并没有把项羽放在眼中,但是所有的防线都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他需要运送粮食才能持续防守。
项羽兵至外黄的时候,刘邦这才得到消息,立即召集群臣议事,张良闻讯并未有多大的慌张,以为项羽并不敢攻击外黄。
荥阳城中,刘邦居于首位,有些无奈的看向众人,“今项籍率兵福复来,吾等该当如何?樊哙等人于外患能坚守否?”
“大王勿忧,想来上将军临走的时候布置数万精兵,项籍兵在城外,定难攻破城池,况且外黄距离荥阳甚远,就算死守也能坚持数日。”张良不以为意的说道。
陆言在旁却有些担忧,“兄长,依子玉来看,不若直接丢弃外黄、陈县,会兵驻扎在成皋、荥阳,这般放线不过几十里,楚军定然不敢来攻。”
“侯爷什么时候这般胆小了,那么多城池岂可说弃就弃,况且英布兵陈淮南,项羽如何敢贸然进兵。”魏豹略微嘲讽的说道。
如今魏豹等诸王也都被安置在荥阳城中,魏豹稍微有点才能,留作任用,其他的基本陆续被杀,魏豹能够活下来,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刘邦要给彭越面子。
“既然西魏王这么肯定,那外黄若是有失,可敢大殿之上提头来见!”陆言亦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魏豹这陆言这么反驳,有些不敢开口,“到时候再说,如今项羽只是刚刚出兵,能有何隐患。”
陆言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殿上的刘邦,“其实朕觉得军师说的有理,或许外黄等地还能坚守一些时间。”
“既然如此,还请兄长准许子玉回栎阳休息数日,自从老母去世,还未曾陪伴过家妻,说来实在惭愧。”陆言转而说道。
刘邦略微颔首,“不过侯爷莫要多在栎阳逗留,韩信不在,朕心中所依靠的唯有侯爷尔,还望速去速回。”
次日清晨,看陆言便收拾行囊,离开了荥阳,向着栎阳赶去,毕竟陆老夫人的祠堂尚在栎阳,因为战事,未能尽孝,也是陆压心中的遗憾。
荥阳诸事不提,且说楚军扎营在外黄东,范增诸人皆在其中,项羽身穿铠甲,意气风发,不断的在帐内来回踱步。
“今兵陈外黄也是麻烦,不知亚父可有何妙计?”项羽很是沉稳的问道。
“大王勿忧,可差遣将士绕过陈县,从中截断汉军粮草,如此汉军防线则会完全崩塌,趁此机会围攻荥阳,擒拿刘邦不过时间的问题。”范增指着舆图说道。
“亚父所言是也,此次连续围攻两座城池,那汉军定会不攻自破,毕竟粮草不能运行,士兵拿什么来尽力打仗。”项羽很是高兴的说道。
当日便命钟离昧率军前往陈县西部,那里有条甬道,延绵几十里,乃是汉军最为重要的粮道,樊哙在外黄城中,只是固守,并未想到粮道这个阶段。
钟离昧带领士兵两千,并未扎营,说来也巧,埋伏不到半日,便碰到有汉军押运粮食前来,当即从中截杀,万斤粮草全部烧毁。
樊哙闻言,心中大惊,立即命副将前来攻击,但是钟离昧仅有两千士兵,甬道前后几十里,根本没有办法攻击到楚军。
而且樊哙派兵还未有多时,陈县的甬道亦是被截获,陈县城由灌婴把守,听闻粮草被截烧,立即派人与樊哙商议。
樊哙平时擅长攻城略地,此时守在没有粮食的城中,心下惶恐,但又不敢轻易撤兵,毕竟姐夫那边不好交代。
项羽得知钟离昧截烧粮食成功,立即在城下呼喊,大致的意思就是你们的粮食已经被我军截获了,若是趁早投降,绝不杀降。
樊哙本来想保密,但是却没有想到楚军会如此阴险,不到一天的时间,城中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此事,士卒皆是方寸大乱,欲要樊哙撤军。
钟离昧截获粮食之后,立即返回,项羽围外黄两日并未攻打,却早已经听闻城中有士兵弃城而逃,樊哙难以制止。
三日晚间,项羽命季布、周兰从南北方向进攻,霸王亲自率军从正门进攻,城中的士兵正在忧愁粮食的问题,如何会知道楚军来攻。
樊哙在县府之中,正准备反攻,哪知道项羽已经攻城,立即整理军队,在城中即可,而这时西门汉军不足千人,项羽片刻便攻破城门。
外黄城中汉军总共有万人,加上弹尽粮绝,逃跑千余人,剩下几千固守城池,因此樊哙只是召集了四千人左右。
见项羽攻破城门,樊哙毫不含糊,带领四千人马直接与项羽等人正面交战,奈何汉军中多日以来都难以吃饱,士卒疲弊,根本不是楚军的对手。
樊哙鏖战正酣,又听闻南北门皆已经告破,终究还是慌了神,立即带领余下的千人,向着东门逃去。
此时的樊哙无地可去,只得逃向陈县,灌婴在陈县住持大局,但是依旧缺粮,今听闻樊哙败走,只得开城门接待。
项羽占领外黄之后,见到士气大盛,便听从范增的意见,连夜向着陈县发兵,而灌婴心中觉得,项羽已经攻占外黄,最起码也要休整几天才能进攻陈县,因此并未防备。
灌婴将樊哙士卒安顿好之后,便吩咐诸位好生休息,明日与楚军决一死战,反正城中还有数万汉军。
项羽让范增留在外黄,又指派龙且率领一万精兵,先行前往陈县,项羽将伤卒安排好之后,另外挑选一万士卒,由周兰、季布为先锋。
前队龙且带领士兵,行军迅速,而且不过三十里的路程,到达陈县外围的时候,城门楼不过只有数人把守。
龙且见状心中大喜,立即命楚军架起云梯,然后紧接着攻城,汉军见楚军来袭,无不大惊失措,还未组织防御,西门已经被攻破。
城中的灌婴尚且睡意朦胧,忽听闻士卒来报,说是陈县城破,愣是没有反应过来,以为探兵说错了地名,但不消片刻,灌婴便听见外面喊杀声冲天,这才明白,原来楚军夜间袭城,当下在城中点兵,准备御敌。
第395章 荥阳城汉王议事
灌婴刚开始召集汉军,樊哙此刻也从府中赶了过来,两人匆忙下令,才集结五千左右的士卒,而且各个都是表情茫然。
“樊将军,外黄城初破,为何楚军一夜之间会出现在陈县?”灌婴有些怀疑的问道,樊哙闻言也只是挠头。
“此次攻城的乃是龙且,想必楚军早有埋伏,吾等先去一战,若是力战不过,便弃城先回荥阳,之后再做定夺!”樊哙有些高声的喊道。
灌婴不再多说,立即与樊哙带领五千汉军向着西门杀去,龙且见樊哙等人还有胆杀来,只是冷笑,率先策马冲上前去。
“樊哙皮肤,还敢迎战,趁早倒戈来降,留你全尸!”龙且颇为嘲讽的说道,樊哙听罢,眉头微皱,立即策马上前。
龙且手持长枪,直取樊哙腹部,樊哙用的乃是戟,由于仓促出逃,用得兵器和士兵不分好坏,见龙且来势迅猛,立即出戟格挡。
“龙且小儿,莫要如此得意,且看某如何将汝斩于马下!”樊哙雁北,立即用戟勾回长枪,欲要将龙且拽下马来。
龙且长枪稍微转动,并未快速抽回,反而向前刺去,樊哙见状,心中大惊,立即向左甩开长戟,方才躲过致命一击。
灌婴在后,见樊哙似乎难以力敌,慌忙策马帮助樊哙格挡龙且的长枪,随着龙且一声令下,两军在城中猛然交战。
楚军进城的时候,已经杀掉诸多汉军,气势正盛,见汉军冲来,根本没有多少惧色,反而汉军,因为粮食的问题,不免显得面黄肌瘦。
两军厮杀至黎明,樊哙并未允许撤退,恰在这时,季布和周兰率军从外黄赶来,灌婴见情势危急,当即策马到樊哙跟前。
“樊将军,今楚军势大,又有援军,还是撤回荥阳,之后再做定夺,如此死战,只会死伤更多!”灌婴很是着急的说道。
樊哙向着前方看了一眼,见楚军犹如蚂蚁一般用来,心中亦是有些惶恐,慌忙摇旗从东门撤退,汉军两万余人,去掉被杀、投降、逃走的士卒,仅有千余人不到。
两人又从路上收集残兵,才使得军队集结到三千人,项羽赶到陈县时,龙且已经整理好诸多事宜,项羽站在城门楼上,心中颇为高兴。
“今外黄、陈县复取,唯有荥阳,朕倒要看看那刘邦匹夫有何能耐!”项羽看着旭日东升,颇为慨然道。
外黄、陈县丢失不提,且说樊哙与灌婴带领三千士兵来到荥阳城外时,守卫无不大惊,立即前往府上禀告刘邦。
此刻的刘邦正在和张良看着北方的舆图,只要韩信拿下燕国和齐国,便可以将楚国包围,似乎正在沉浸胜利的喜悦之中。
然而就在这时,守卫忽然来报,将灌婴和樊哙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刘邦,旁边的张良听罢也是沉默不语。
“两位将军何在?快将他们带到殿上,朕要亲自询问!”刘邦言语间不免有一丝的惊恐。
樊哙进到殿上,不免有些担忧,见刘邦气色还好,当即跪拜道:“启禀大王,吾等并未料到楚军偷袭粮道,因此使得陈县外黄城破。”
“你是说一夜之间连破两城?”刘邦有些怀疑的问道。
“的确如此,那项羽两日未曾攻城,第三日突然进攻外黄,某未能守住,带兵逃往陈县,谁知不到片刻,那龙且又来袭击城池,某和灌婴将军无奈,只得逃回荥阳。”
刘邦听闻脸色甚是惶恐,“那现在楚军可曾向荥阳靠近?”
不待樊哙言语,张良首先说道:“楚军一夜间连破两座城池,定然需要休整,趁此机会,还是先让韩信回来,帮助守一下荥阳才是。”
“朕悔不听侯爷之言,早就应该将兵线全部驻扎在成皋和荥阳之间!”刘邦很是无奈的说道。
“大王勿忧,现在驻兵为时未晚,最近这些天项羽应该不会前来,毕竟需要运送粮草,大王可派人先通知彭越,使其截断楚军粮草,然后让韩信带兵前来支援。”张良缓缓的说道。
刘邦略微颔首,立即召集众人议事,陈平等人听说陈县失守,无不震惊,“诸位爱卿莫要惊慌,今荥阳兵多将广,那项羽竖子难以前来攻打。”
“启禀大王,今韩信尚在攻燕,如此仓促撤兵未免有些不妥,还是在等些时日吧。”陈平略作思考说道。
旁边的郦生并不是很认同,当即出列道:“启禀大王,项羽前来攻打荥阳,彭城定然无人把守,臣愿意前往齐国,劝降齐王田广,使其发兵攻打彭城,如此荥阳危机可解。”
张良略微颔首,“如今赵地被灭,齐地孤立无援,若是能够说降最好,但韩信好战功,难免惹出事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军师的意思是?”刘邦很是疑惑的问道。
“在下认为先派人通知韩信,他若不来回防,便让他加紧攻打燕齐两国,另外郦生暂且先去彭越所在之地,让其发兵截断粮草,如此方可万无一失。”张良缓缓的说道。
刘邦闻言,向着殿下看去,百官并无人反驳,这才吩咐道:“让王陵前往通知韩信,另外郦生前往大梁先让彭越出兵,其次再前往胶东,说服田广。”
荥阳诸事安排妥当不提,且说栎阳城中,陆言每日在家闲散之外,便是和萧何谈天说地,萧何每日来往于栎阳和咸阳之间,后勤所有的粮食几乎都是集中这两地,然后统一发出,可以说是汉王的大本营。
当日陆言正在与萧何聊天,忽然聊到陈县、外黄告破,只是有些叹息,遂向萧何问道:“今两城皆破,大王如何安排?”
萧何略微思索,“前日粮官来报,说死守成皋和荥阳,另外让王陵去请韩信,郦生前往大梁让彭越发兵,其次去齐国劝降。”
陆言听罢,亦是觉得合理,不过忽然大惊,郦生的劫难不就是齐国吗?当初被田广烹杀。
“相国,后方的事情有你就行,我需要回荥阳一趟,另外家妻有孕,还请相国帮忙照顾。”陆言急切的说道。
“莫不是荥阳有什么大事?”
“自然,人命关天!”
萧何见状,也就不在阻拦,立即派人备车,送陆言回荥阳。
第396章 先声后实燕王降
陆言听闻郦生要前往大梁,不免忧心,立即从栎阳赶了回来,刘邦听闻陆言前来,心中大喜,竟亲自出城迎接,使得陆言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荥阳城外,刘邦面色略带惭愧,“侯爷守计无双,无奈朕小看项羽竖子,故而有今日之祸端,实乃朕之过也。”
“兄长哪里话,现在固守为时不晚,子玉听闻郦生前去说降齐国,可动身否?”陆言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刘邦有些茫然的看向陆言,“这个,还未出发,准备明日先行前往大梁,侯爷有什么事情安排吗?”
“兄长心中自知,那郦生年纪已有七旬,子玉觉得郦生独自前往,不免有些麻烦,子玉回来是想和他一同前往,不知兄长以为如何?”陆言缓缓的说道。
刘邦在旁略微颔首,子玉素来机警,而且临淄乃是子玉所在之地,若是有什么不测,也可与郦生前往临淄避难,倒也稳妥。
“既然如此,朕心甚慰,不过侯爷路上还是需要谨慎,以免被楚军发现。”刘邦颇为淡然的说道。
两人商议计定,刘邦也未多说,便让郦生与陆言同往大梁,至于荥阳诸事皆由张良和陈平解决,毕竟目前项羽还未出兵,不必着急。
西南诸事不提,且说韩信击败赵国之后,直接进军燕国边界,燕王藏荼闻之大惊,毕竟赵国二十万都败了,他那点兵力算什么。
燕王藏荼,也是有事迹的人物,他本来是前任燕王韩广的大将,由于跟随项羽诛灭秦国有功,故而封为燕王,管辖燕地。
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有过燕王了,那就是韩广,项羽这个人比较欣赏那种豪情壮志的人物,因此把燕王的名号封给藏荼,韩广另封为辽东王。
这个事情韩广就不愿意了,我本来就是燕王,掌管燕国故土,你不过我手下的大将,先王还没有死,竟然敢取而代之,着实可恨。
因此韩广就不愿意前往辽东,虽然是辽东王的封号,但是一直留在燕国故地,这个时候藏荼就向项羽请命,说韩广虽然被封为辽东王,但是一直待在我的地盘不走,这个事情该怎么处理,项羽当时正在忙着解决义帝的事情,随口说道让其自己处理。
然后藏荼就派人询问韩广,你到底走不走,韩广性子强,那里肯舍得燕国故地,自然不走,藏荼三番两次询问都是这个结果。
韩广见藏荼派使者来催促,心中大怒,直接将藏荼的使者杀害,然后来了一封书信送给了藏荼,大致意思就是你小子就是乱臣贼子,想要篡我的位。
仅此一封书信,藏荼也大怒,立即率兵攻打韩广,由于是突袭,韩广反应不及,被藏荼杀害,占据了辽东以及大部分燕地。
藏荼就是这么个情况,当初汉王攻打彭城的时候,藏荼依旧飘摇不定,现在韩信兵临城下,心中变得很是慌乱。
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当初陆言派出的鬼谷门徒终于开始了自己的表演,此人便是蒯通,自从离开临淄以后,几经辗转来到燕国,被藏荼拜为上客。
蒯通得知韩信兵来,立即前往宫中求见藏荼,而此刻的藏荼正在忧心是否投降,见到蒯通前来,心中大喜,遂请入宫中。
藏荼亲自斟茶,“先生此来,想必亦是知道汉军兵陈易水,本王因此日夜难眠,还请先生告知如何行事。”
“大王英明,不过臣还是希望大王投降,如此或可保全身家性命。”蒯通很是直接的说道。
藏荼听罢眉头微皱,故意反驳道:“今燕地百里,丝毫不弱于赵地,且汉军千里而来,难道不能与之一战?”
“大王此言差矣,那赵地尚有井陉口如此显要之地,又有广武君如此贤才之人,大军略有二十余万,敢问燕地有否?”蒯通很是直接的说道。
见到蒯通如此之说,藏荼稍微颔首,“其实本王心中也想投降,只是韩信素来狡诈,本王害怕投降之后受到屠戮,反而便宜了那韩信胯夫。”
“那韩信受命于汉王,汉王乃长者也,若是大王愿意投降,韩信定然不敢屠城杀降,而是会禀明汉王,安慰城中父老。”蒯通缓缓的说道。
藏荼亦是觉得有理,“不若先生前往汉营说降如何?”
“大王有言,自然恭敬不如从命,某明日就前往汉营。”蒯通很是直接的应承道。
而此时的燕地边上,诸多汉军营帐,韩信并未有要出兵的举动,只是为了炫耀一下,在他看来,如果燕王识时务的话,自然会拱手而降。
此计策乃是李左车所出,名曰先声后实,正在韩信不知下一步若何的时候,果有燕国使者前来。
韩信闻言大喜,立即在帐内接见,亲自备茶,两人叙礼毕,韩信首先问道:“公为何人,来此莫不是为了燕国的事情。”此言语大有明知故问的感觉。
“某为燕国上客蒯通,特来讨论燕国纳降一事。”蒯通颇为恭敬的说道。
旁边的韩信却是猛然一惊,“先生莫不是和平南侯有关系?此事真否?”
“在下正是平南侯派出,只是已经许久未见到侯爷了。”蒯通颇为慨然的说道。
韩信稍微颔首,心中自作思量,当初我未出兵的时候,兄长就已经知道此事,还言明要我将蒯通交过去,可见蒯通定是个人才,不若拿下齐国,再将其派给兄长,这般兄长应该也不会说什么。
韩信计定,遂说道:“侯爷早就知道你会从燕国出来,让你好生辅佐我攻打齐国,为汉王建功立业,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蒯通到目前还认为陆言是鬼谷传人,因此对其敬佩有加,没想到侯爷竟能预料到这么远的事情,不觉有些惊讶。
当即对着韩信说道:“既然如此,蒯通愿随上将军共同讨伐齐国。”
两人在汉营一拍即可,蒯通当即拿着韩信的帛书赶往燕国,大致意思是,汉王接受你的诚意,暂时不受分封,待到天下平定时,自然会好生优待,望公莫要心急,另外蒯通乃贤人,留在汉营重用。
第397章 荥阳外兵临城下
燕国诸事定不提,且说王陵受命星夜前往韩信军营,刘邦临走时再三叮嘱,一定要把韩信请回来,王陵因此不敢有任何怠慢。
而韩信正在整理军队,准备伐齐,现下来看东北方向几乎全部占领,唯有齐国尚未解决,至于西楚军队,尚在荥阳左右周旋。
王陵绕过上郡,才算找到汉营,韩信久为何汉王联系,忽闻王陵前来,不免有些惊讶,当即迎入帐中。
韩信亲自备茶赐座,“王将军此次前来所谓何事?难道荥阳出了什么乱子?”
王陵略显踌躇,“正如上将军所言,荥阳形势危急,项籍竖子已经带兵连下陈县、外黄两座城池,不久将要攻打荥阳,因此大王让我前来让将军回营,前去相助。”
“那荥阳城中文有陈平、张良,武有樊哙、夏侯婴等人,为何还要重言回去?如此一来,伐齐将何以延续,容我三思。”韩信缓缓的说道。
这时蒯通也在一旁,听闻王陵话语,心中暗自思量,若是韩信回营,搞不好刚投降的燕国复反,齐国就很难拿下,当真是多此一举。
遂对着韩信说道:“启禀上将军,如今并非平常,万万不可轻易撤兵,想来那赵国新败,燕国初降,若是汉军退去,难免两国不生祸乱,而荥阳城中,侯爷尚在,不必担忧。”
韩信被蒯通这么一点拨,忽然想起荥阳城中还有陆言,怎么会连失两城,当即有些疑惑的问向王陵,“王将军久在荥阳,侯爷当初在秦时久经沙场,为何还会连失两城?”
王陵闻言,不觉有些惭愧,“上将军有所不知,其实这个事情侯爷曾经劝说过大王,只是大王一意孤行,因而错失良机,使得楚军士气大盛。”
韩信在旁眉头微皱,沉吟不语,想来当初我曾劝谏汉王,莫要任用魏豹,汉王执意认命其为大将军,使得汉军又败,没想到侯爷亲自提议,汉王仍旧不听,荥阳城兵力不少,且让汉王固守,等到时局艰难,方才知道不停他人之言的苦果。
想罢心中计定,于是对着王陵说道:“先生刚才也说了,今东进灭齐,势在必得,岂可这般兵临边疆,而要撤退?”
“上将军有所不知,郦生已经和侯爷在前往齐国的路上了,欲要劝降齐国,因此将军可晚些再动兵戈,先行去救荥阳吧。”王陵似乎有些哀求的说道。
蒯通的意思就是韩信莫要去救荥阳城,听罢王陵言语,当即端起温茶敬了过去,“将军不远千里而来,路途劳累,只为劝说将军,其心可嘉,但是郦生怎么可能凭借三寸之舌将齐国拿下,还是让汉军兵陈齐境最为稳妥。”
王陵见二人似乎并无出兵之意,也就不再耽搁,只得躬身告退,回去复命,蒯通见状,自然欣喜。
韩信送走王陵,心中总觉得不妥,遂召来蒯通问道:“今若不发兵救荥阳,汉王日后纠察,吾等皆是有罪之人。”
“上将军多虑了,现下汉军八分皆在将军之手,天下未平,汉王如何敢治你的罪,不过在下看来,不如趁早脱汉,辅佐平南侯。”蒯通颇为淡然的说道。
韩信慌忙摆手,“这可使不得,兄长并无名利之心,况且兄长早就告诫我,不可对汉王不敬,毕竟当初还有知遇之恩。”
“何为知遇之恩,若非平南侯从中周旋,将军恐怕尚在淮阴乞讨,忍受胯下之辱,如何能有今日之风光。”蒯通缓缓的说道。
“先生莫要多说,此事容我深思,今我虽有兵,却无地,还是等些时候再说吧。”韩信颇为踌躇的说道。
“既然如此,通也就不再多言,将军佐平南侯亦可,于军中自立亦可,皆看侯爷心中如何决断。”蒯通言罢,很是潇洒的向着帐外走去。
韩信本无谋逆之心,忽听了蒯通这般说辞,心中也开始泛起了嘀咕,当下便在军中踱步,深思蒯通之言。
齐地边疆诸事不提,且说王陵虽然受到汉王的再三嘱托,但是韩信不出兵他也没有办法,只得原路返回,启禀汉王。
而刘邦住在荥阳城中,听闻楚军正在向着荥阳徐徐挺进,不免有些大惊,每日都在盼着王陵,亦或是郦生有消息传来。
恰在此时,王陵终于从燕齐赶了回来,刘邦心中大喜,当即带领百官前去迎接,然而见到城外只有王陵一人,不觉有些失望。
迎入城中,君臣叙礼,刘邦这才问到:“王将军此去燕齐之地辛苦了,不知韩信有何言语?什么时候发兵来助荥阳?”
王陵面色略带惭愧,“启禀大王,韩信并无出兵之意,臣未能尽职,还请王上责罚!”
刘邦闻言眉头微皱,脸色由晴转阴,“韩信这个竖子,仗着自己的几分军功,竟然敢不把朕放在眼里!”
言语间略有几分咒骂,张良当即上前,“王将军,韩信不来支援,可有什么安排?”
王陵略作思考,“这个倒没有多说,大概只是希望大王固守,另外上将军有言,说赵国新败,燕国初降,不便出兵,待到齐地一同拿下,再返回支援。”
王陵话罢,不待张良劝慰,刘邦便忍不住又骂道:“韩信真乃胯夫,若得志,便是竖子也,有才却傲性难改!”
张良在旁慌忙劝慰道:“大王息怒,细细想来,韩信所言并不是没有道理,今郦生已经前往大梁,不日便可和侯爷赶往齐地,只要说服田广,那个时候再让韩信出兵也未尝不可,毕竟后方需要稳固。”
“军师之言是也,今荥阳城中尚有军师和陈平,守城应当无事。”刘邦脸色稍微缓解的说道,只得认真安排诸事。
而项羽占领陈县之后,休整十多日,使得楚军各个精神焕发,而且兵精将广,粮草充足,便下令发兵荥阳。
另外派少有的部队守护陈县,粮草留在陈县外患,大军开拔荥阳外围,粮食皆从甬道补给大军。
刘邦闻讯,心中大惊,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仅命令夏侯婴等人死守城门,不管日夜,皆不可怠慢。
第398章 彭越出兵袭陈县
刘邦见项羽兵临城下,只是让汉将死守,虽然没有任何章法可言,但是守城总归是比攻城简单,使得项羽并无任何办法,只能在城外与刘邦死磕。
楚军营中,项羽居于首位,范增等人皆在左右,遂开口问向诸位,“今刘邦就在城中,诸位以为该当如何?”
范增略作思考,颇为认真的说道:“现在韩信远在燕齐之地,荥阳并无多少人马,虽然攻城不行,但是可以将荥阳包围,如此定能擒获刘邦。”
“亚父所言有理,不过此番举动是否过于迟缓,若彭越英布前来支援,岂不是错失良机,还要回陈县救援?”季布在旁很是直接的说道。
范增当即发笑,“季布考虑周全,然现在粮食全在陈县,老夫岂能不重视,若是彭越出兵定然袭击粮草,大王只要派人埋伏在陈县附近即可,待到彭越军败,围攻荥阳,便可无虑,至于英布,共敖尚在,便不敢出兵。”
“亚父所言是也,朕即刻就命龙且埋伏于陈县附近,今暂且先驻守荥阳城外,待到龙且有消息传来,再围攻荥阳不迟,免得腹背受敌。”项羽颇为自信的说道。
楚汉士兵相持不提,且说郦生与陆言出了荥阳,便一路向着大梁赶来,彭越虽然知道项羽出兵,但以为形势不甚危急,因此并未出兵援助汉军。
今听闻汉使者前来,不免有些茫然,当即命人带入客厅,见是郦生与平南侯,更加尊敬,郦生暂且不说,陆言这么多年可谓是名扬四海。
彭越见陆言而立之年,依旧眉清目秀,不见丝毫衰老之相,心中更是惊讶,慌忙请入内室备茶,询问所谓何事前来。
三人礼毕,陆言首先答道:“将军有礼了,吾二人不过是奉命前来,想请将军出兵,援助汉王,以解荥阳之危。”
郦生亦是颔首,“现下霸王率大军前来,兵压荥阳,但诸侯皆投靠汉王,项籍不过是来回周旋,却无多尺寸之地,若将军前往相助,退楚军,则汉王可得天下,将军仍旧不失封王拜相之功。”
但彭越心中也明白,那项羽率军六七万,他不过只有三四万,而且还都是魏豹遗留下来的杂兵,根本没法和项羽的江东子弟比拟。
“两位所说某自知,但项羽势大,与某兵力悬殊,就算和汉王里应外合,未必能够抵挡住楚军的吴中士卒。”彭越有些担忧的说道。
郦生闻言,当即摆手道:“将军不必出兵荥阳,可在其后袭击陈县,此乃楚军粮仓,如此项籍定撤兵回救,这般荥阳之危亦是可解。”
陆言在旁则是略作思考,想来陈县身为粮仓,那项羽不可能不派重兵把守,彭越此去,难免凶多吉少。
“先生所言不可,不若依子玉之计,直接发兵彭城,那项籍定不会料到梁兵会袭取彭城,如此项籍肯定自顾不暇。”陆言紧接着说道。
旁边的彭越稍微颔首,想来若是攻打彭城,未免有些长途跋涉,到时候士兵疲敝,若是遇到楚军搞不好就是全军覆灭,此计虽好,但是太过危险。
不若听从郦生之言,就近发兵,袭取陈县,烧了楚军的粮草,项籍得到消息,亦是会撤军,荥阳之危可解,我也可立即回防大梁。
彭越心中计定,当即对着两人说道:“陈县就在眼前,还是发兵陈县微黄比较妥当,至于彭城日后再做定夺也未尝不可。”
陆言在旁亦是觉得自己有些多虑,便点头道:“既然如此,还请将军小心,若是无其他事情,吾等也就不再打扰将军了。”
彭越见状,也不多留,很是恭谨地送出两人,当即点兵五千,向着陈县进发,大梁郊外,陆言总觉得事情不妥,不免有些叹气。
郦生在旁,很是疑惑,“侯爷,如今彭越已经发兵,为何还这般叹息,莫不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
“我只是觉得你们似乎小看了亚父的才智,就算张良陈平二人也未必是他的地方,难道他就料不到彭越发兵袭击陈县?”陆言很是慨然的说道。
“这个,侯爷且看吧,彭越若是遭袭,只能让汉王另谋他法了,而且陈平张良是否斗得过范增,此番也可知晓。”郦生略微期待的说道。
“他们两个要斗的是项籍,而亚父的克星就是项籍,没法斗。”陆言坦然道。
两人略微谈论几句,便驾车赶往齐国历下,想要趁着韩信还未出兵之前,说服齐王田广,免得兴起不必要的兵戈。
彭越发兵之后,以为项籍将全部的兵力都集中在了荥阳,因此心中颇为放心,日夜兼程向着陈县赶去。
而此时的龙且已经在四周设下伏兵,彭越哪里知道这些,梁兵刚过潍水,龙且便得到消息,将所有的兵力全部埋伏在陈县北部。
彭越为人稍显谨慎,只是派兵勘察荥阳附近,并未留意陈县,在他看来,只要楚军大营未动,说明大军尚在荥阳城外,因此心中大喜,命人晚间造饭,丑时奇袭陈县。
龙且兵力全在城阳西南,也就是潍水尽头附近,是夜,梁军刚刚过河,楚军便发现动向,立即命人做好准备。
彭越在前,见前方甚是安静,不觉有些担忧,但是兵已至此,何来后退之说,便下令莫要怠慢,直接推进,丑时便可攻城。
没想到梁军刚过河不久,龙且直接率军杀出,彭越见状心中大惊,仓促向前迎战,龙且早就料到是彭越。
便趁着黑夜喊道:“彭越将军,现下投降,饶你不死,莫要待我取你首级!”
彭越见楚军竟将自己名字喊出,便知早有埋伏,“某悔不听侯爷之言矣,今楚军不知几何,若不撤退,定会全军覆灭!”
因此彭越并未答话,而是调转马头,向着大梁赶去,龙且岂会容彭越逃走,立即策马追去,欲要取彭越首级。
趁着月色,彭越见楚军大将追来,并无士卒,连忙转身迎战,两人大战二十回合,方才有梁军从后方逃来。
彭越知是楚军将要追来,虚掩龙且一枪,向着潍水岸逃去。
第399章 荥阳城桓楚劝降
龙且见彭越逃走,心中略有不甘,当即向前追了过去,奈何本就是夜晚,纵使月色,敌军逃去,很难发现踪迹,况且只有彭越一人。
因此彭越从小路逃走,渡过潍水,便在山间藏了起来,龙且左右寻不到,便命楚军斩杀逃跑的梁军,天亮才撤军。
彭越暗中观察了一夜,见楚军并未过河,心中稍微放松,这才从河岸的山间走出,一路收拢残兵,回到大梁的时候,仅有百余骑活了下来。
梁军兵败不提,且说荥阳城中,刘邦见韩信不出兵,便把心思放在了彭越身上,希望他能出兵坚持几天,或许齐国拿下了,韩信就会班师回朝。
就在刘邦左右无计的时候,梁地使者前来汇报,刘邦心中大喜,立即迎入府中,备座赐茶,面面俱到,丝毫不敢怠慢。
客厅叙礼毕,刘邦方才问道:“初派郦生前往大梁,向魏相国求救,不知魏相国可派救兵支援,亦或是有其他的事情未能出兵?”
使者面色踌躇不定,稍微抿口温茶压惊,“启禀汉王,彭将军已经出兵了,侯爷等人也已经前往齐地历下了。”
“如此甚好,魏相国从后偷袭,定能牵制项籍,若是陈县被破,那项籍竖子肯定腹背受敌,待到荥阳之危解除,朕一定会亲自拜谢魏相国。”刘邦很是高兴的说道。
然而使者表情很是忧虑,刘邦似乎也是察觉到了问题,“难道中途有什么事情?使者不必扭扭捏捏,但说无妨,朕自不会责备。”
这时使者才稍微颔首,“启禀汉王,前些时候彭将军出兵未过多久,便被楚将打败,那楚国范增早就料到此事,故而使得彭将军失败而归,就是陈县的周围都没有过去,便被楚军埋伏,五千人马全部被斩杀。”
刘邦闻言,不觉大惊,半晌没有说出话来,使者见刘邦如此,心中害怕,连忙告辞,陈平与张良在旁,亦是有些不知所措。
“两位爱卿,莫不是天要亡我?故而让韩信不来救援,彭越出兵失败,如此荥阳,难以坚守啊。”刘邦有些垂丧的说道。
张良连忙奉上温茶,“大王莫要忧虑,今楚军驻扎在荥阳城三十里外,想必心中亦是担忧荥阳城中的汉军,此城尚可坚持一些时日。”
“启禀大王,今楚军形势逼人,皆是范增之谋也,在某看来,应当把握时机,将范增逐出楚营,吾等方可得胜。”陈平缓缓说道。
刘邦脸色突然略显欣喜,“陈平所言是也,只是项籍平常最为信任范增,岂可轻易逐出,此法甚难矣。”
陈平在旁想要多说,但是目前心中无计,便只得止口不言,稍微安慰一下汉王,莫要轻举妄动,固守荥阳即可。
荥阳内不提,且说荥阳城外三十余里,有楚军六万左右,皆在等待龙且的消息,今听闻龙且得胜,楚营诸将皆是满心欢喜。
范增见状当即起身说道:“彭越小儿不自量力,竟敢偷袭陈县,难道欺我楚国无人,楚将无能?”言语间尽是嘲笑。
“亚父所言是也,接下来可否安心围攻荥阳,剿灭刘邦等汉军。”项羽很是恭敬的说道。
“大王夺得天下的时候到了,应当即刻下令围攻荥阳,不可再放出来一人,若是刘邦身死,天下诸侯又将无所依靠,大王便是他们的领头人!”范增颇为气魄的说道。
项羽闻言大喜,“在此之前,若不先派人去城中让刘邦纳降,他的父妻皆在我军手上,若是他肯投降,也算是省了不少事情,只要刘邦出城,吾等便可将其擒杀。”
范增在旁略微颔首,“大王所言有理,但是目前应该先围住荥阳城,让刘邦求生无望,到那时只需派楚使前往,汉王定然纳降。”
项羽亦是觉得有理,当即在帐中安排道:“周兰率领一万兵马围攻北门,钟离昧率领一万兵马围攻南门,项庄带领一万人马围攻东门,其余将士随我在西门守候,另外项伯率领两千人马,在周边巡视,防止成皋出兵,只要刘邦被擒,万事皆不足虑也。”
众将领命而下,刘邦本来以为项羽等人还在西门三十里,没想到不过几个时辰,楚军已经将荥阳城围得严严实实,粮草根本运送不进来。
而城中粮草仅能维持月余,其中有将士接近一万,死守还是有点希望,怕的就是军心不稳,出城投降。
项羽将荥阳城围得水泄不通,并未立即攻打,而是准备派人下去城中让刘邦纳降,这样的话也算是免了兵戈。
范增本不想这么多事,直接攻城即可,但是想来上战伐谋,因此就由着项羽去做,此次楚使并非他人,而是桓楚,也算楚国一员大将。
刘邦在城中,听闻有楚使前来,心中也是料到,肯定是劝自己投降的,想来还是要接待一下的。
哪知道刘邦还未入府,便被陈平拦了下来,刘邦见陈平面色欣喜,当即与其来到偏殿,询问何事。
陈平端正身子,很是直接的说道:“大王欲除掉范增,此乃机会也!”
刘邦听罢,有些茫然,“先生请详说,若是能够除掉范增,朕感激不尽也。”
“大王可与我钱财,接待楚使的事情由我安排,管教那范增有死无生。”陈平颇为自信的说道。
刘邦心想,如今在这座城中,就算有再多的钱财,若是出不去,和泥土有何二样,今将陈平要钱,给他便是,计不成无妨,计若成功,范增被诛杀,项羽犹若失了左膀右臂,旁边再无人出谋划策,如此荥阳城便可多守几日,到时候在想其他方法也不迟。
刘邦计定,遂向陈平问道:“先生此番需要多少钱财?”
“大王若是不吝啬,万金亦无妨,诸事某自会安排。”陈平很是淡然的说道。
刘邦听罢,当即挥手,“先生既然要万金,那就万金,另外诸多财物可自行挑选,只要能出去范增,城中诸多宝物,朕皆不惋惜。”
陈平在旁颔首,“大王当真英明也。”
于是乎,刘邦让随从即刻去取钱财,安排好诸事,这才起身去见楚使,不过按照陈平安排,此次只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明日再详谈。
第400章 陈平离间楚君臣
桓楚身为楚使,汉王哪里敢怠慢,但和刘邦议事的时候,总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还未提到投降事宜,刘邦总是搪塞过去。
初次见面,两人并未谈出什么结果,而刘邦则是好酒好菜的招待,使得桓楚觉得刘邦这个人还可以,明天谈就明天谈,其实也没有什么。
刘邦将桓楚送出府外安歇之后,陈平随后而来,刘邦慌忙前去迎接,君臣礼毕,刘邦有些着急的问道:“先生,今已经将楚使安排下去,之后将若何?”
“大王莫要着急,还请大王移入偏殿,此处的事情某自会安排详细。”陈平倒是很淡然的说道。
刘邦略微颔首,“朕之性命,皆由先生做主,另外朕之父妻尚在项籍竖子手中,先生行计策之时,定要斟酌行事。”
“此计策乃是离间计,无关太公与吕夫人,大王莫要因此忧虑。”陈平再三说道,刘邦这才安心走下殿去。
陈平见刘邦离开,立即命人将金银珠宝抬进内室之中,也就是刘邦的寝室,另外箱子上特配上书信一封,署名正是楚相国范增。
次日清晨,桓楚应邀来到荥阳城县府内,目前此处是汉王的王宫,毕竟周旋打仗,根本无暇去监造宫殿楼阁,县府将就住着而已。
桓楚来到时,并无他人,唯有陈平居坐于首位,见楚使来到,陈平当即起身行礼道:“原来楚使乃桓将军,久违了。”
桓楚见状,也是大惊,“没想到多日不见,先生竟然为汉效力,其实当初大王也未曾有责罚先生之意,乃是先生多虑了。”
“非也,平不过一介布衣,之所以转投汉王帐下,皆是因为侯爷对我有知遇之恩,故而前来侍奉侯爷,另在汉王帐下效力。”陈平很是婉转的说道。
“原来如此,今楚军兵临城下,大王不忍出兵,因此特让某前来说辞,以望汉王回心转意,不与大王为敌,退兵南郑,休养生息。”桓楚当即转移话题道。
陈平略微颔首,当即为桓楚斟满一杯温茶,“将军所言是也,其实汉王早有投降之意,毕竟父妻皆在楚营,汉王心中忧虑,只希望投降楚军之后,能够将家小放回。”
“这个是自然,霸王自在彭城留下太公之后,每日款待,从未有过怠慢,侍奉汉王父犹如生父也。”桓楚很是慨然的说道。
不待桓楚多说,陈平故作腹中有疾,假装去上厕所,桓楚见到事情谈妥一半,只差什么时候出城投降了,也就不再心急,任由陈平如厕。
但陈平出府之后,久未归来,桓楚坐在客厅眉头微皱,心想汉王生性圆滑,莫不是在与我耗时间,昨日见我不谈投降事宜,今日见我尚未谈妥便离开,不免让人心生疑虑。
就在这时,桓楚忽然听到内室外似乎有人谈话,只听到范增一词,使得桓楚心中大惊,慌忙起身向内室靠近,希望能够听到更多的消息。
然而桓楚还未走到内室,便看到其中有诸多木箱,几乎占据了半个房间,而在最里面的箱子上却有一封书信。
桓楚心中好奇,当即走到内室,将书信拿起,见上面的署名是楚相国范增,更是眉头直皱,桓楚正欲拆开读阅,忽听外面有脚步声,慌忙转身,将书信收入袖中。
“桓将军何在?莫不是某如厕太久,使得桓将军有些不耐烦了。”陈平在客厅门外故作疑惑的说道。
桓楚立即向着客厅走去,见到陈平,面色微笑,“先生有所不知,今虽然初春,内室却有梅花飘香,某情不自禁,故而移步其中,实在失礼了。”
“无碍无碍,刚才某出去的时候碰见军师,他与某说,投降可以,但需等上五日,也好让某等收拾行李。”陈平略有打趣的说道。
桓楚在旁只是踱步,沉吟许久方才说道:“既然如此,那某就先告退,待到五日之后再进城,先生以为如何?”
“这个自然妥当,某即刻命人开城送将军出城。”陈平颇为高兴的说道,桓楚并未察觉异样,便躬身告辞。
桓楚出城后,并未直接拜见亚父等人,而是先行赶往项羽帐中,此刻项羽见桓楚两日未回,心中略微有些担忧,恰在此时,随从禀报桓楚回营。
项羽颇为急切的将桓楚请入帐中,备茶询问诸事,但是见到桓楚面色不对劲,便有些怀疑的问道:“将军此去,莫不是那汉王不愿意投降?”
桓楚略微颔首,“启禀大王,臣前往汉王府上时,那汉王已经同意投降,不过需要五日的时间,臣心中疑惑,便趁着汉将离开之时,前往内室搜寻,却得到书信一封,还请大王过目。”桓楚说罢便将书信拿了出来。
想来桓楚也算早些年投靠项羽的楚将,因此项羽对其相当信任,毫不怀疑的接过书信,“除了书信,可还有其他东西?”
“启禀大王,实不相瞒,还有诸多宝物。”桓楚紧接着说道。
项羽面色凝重,毕竟上面范增的名字已经显露无遗,其中书曰:“楚国相国亚父范增顿首而拜,初义帝分封十八王,各自为国,臣奉武信君之命,辅佐项籍,谁知此竖子三番两次做出离心离德之事,初为霸王,便焚烧咸阳宫室,诛杀百姓,新安坑降兵,实属不道,后又阴弑义帝,乃为大逆。”
“悉数罪名,皆是违天之事,臣虽身在楚营,但觉汉王做事素有长者风范,十八王地已得七八,乃是人心所向,项籍竖子逆天行事,不得长久,臣虽老迈,尚有年余,自不愿与竖子通谋。”
“今楚军虽围荥阳,臣自当救汉王出荥阳,保汉王周全,三日之后,臣便秘密行事,择一道,与汉王行,臣在楚营,无不担忧汉王安慰,诸多财物,聊表尊敬,还望汉王不辞,全部接纳,臣范增顿首再拜。”
项羽读罢书信,心中大怒,“未曾想这老匹夫见我不夺齐赵之地,竟私通汉王,欲与其共分天下,当真可恶!”
桓楚在旁,当即有些惶恐的跪拜道:“启禀大王,此事还未曾知会亚父,如此定论上有些为时过早。”
第401章 亚父冤死彭城路
项羽在帐内拿着书信左右踱步,面色很是难堪,“桓将军,你且去把亚父请来,朕欲与他亲自对质,看他如何回话。”
桓楚面色略显踌躇,“启禀大王,我觉得这个事情还是压下比较好,且看五日之后亚父作何抉择,这般戳破总归不好。”
“有什么不好,他要是真的做了这种叛国的事情,难道还怕朕戳破,你即刻前去,将亚父带来!”项羽颇为激动的说道。
桓楚本来以为项羽会体谅,没想到竟动了这么大的肝火,当下便向着范增的营帐中跑去,在他看来,范增应该会给出不错的解释。
而范增对于陈平的离间计根本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本来正在营帐中观察舆图,忽然见到桓楚匆匆忙忙跑,不免有些吃惊。
“桓楚,你怎么来了?难道说降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范增颇为疑惑的问道。
“老亚父,我的事情不重要,关键是亚父你可能有危险,昨日我在荥阳说降的时候,发现一封书信,上面所书乃是亚父名讳,大王让我来找你对质。”桓楚很是着急的说道。
范增在旁听得是一脸茫然,“这,这是什么情况?老夫即刻就去见大王,想必诸多事情自然会解开。”
桓楚亦是频频点头,两人慌忙向着项羽帐内走去,而项羽目前心中怒气尚未平复,只是在帐内来回踱步,时不时看一眼案牍上的帛书。
“亚父竟如此对我,当真可恶啊!”项羽嘴中不断地念叨着,恰好此时范增从帐外走了进来,见项羽面色微怒,不免有些疑惑。
不待项羽说话,颇为急切的向前躬身行礼道:“大王何故如此,莫不是老夫做了什么事情,惹得大王这般?”
项羽并未答话,当即走到案牍前,将帛书甩在了地上,“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自己捡起来看!当真是不知羞耻!”
范增略微皱眉,毕竟六七十岁的人,还未曾被别人这般对待过,这时旁边的桓楚眼疾手快,将帛书拾起递给了范增。
“老亚父息怒,大王不过有些生气罢了。”桓楚很是小心的说道,现在想来,这个事情还是要怪自己的,早知道先和亚父通禀就没有这么多的事情了。
范增稍微看了几句,“大王何故信这些话语,不过是汉王离间吾等罢了,别说是五日,就算是十日,老夫也不是去救汉王。”
项羽在旁眼神微眯,“桓将军不仅拿到了书信,还看到了诸多箱子,想必其中的钱财不少都是亚父所送吧。”
“老臣之心,天地可鉴,望大王明察。”范增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个事情还用明察吗?全部都清楚了,若不是朕让桓楚前往荥阳,恐怕吾等就要成为汉王的刀下亡魂了,想来亚父也为楚国做了不少事情,且从今日免去所有的职责,告老还乡吧。”项羽颇为慨然的说道。
范增在旁当真是着急了,“你这竖子,我三番四次提醒你要杀了刘邦,就是不听,今刘邦就在城中,你却对我百般怀疑,看来是天要亡楚,纵然老夫用尽平生所学,也是回天乏术!”
“桓楚,赶紧送亚父离开,年纪大了,做了错事还不承认,当真是不知羞耻!”项羽有些嘲讽的说道。
范增当即大怒,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从何开口,只得怒道:“尔等皆是汉王阶下囚也!”言罢当即向着帐外走去。
如今已经公元前二百零四年春末,范增心中着实憋屈,他是没有想到项羽竟会如此不近人情,真的将自己逐出。
范增古稀之年,加上项羽这般羞辱与冤枉,郁气难消,就在前往彭城的路上身亡,项羽身边最重要的一个谋士最终还是倒下了。
其实项羽还是比较关心范增,见到他离开,同时还派人在路途上保护,或许真的是范增命数已尽,背上疽疮发作,项羽为此惋惜不已。
仔细分析范增这个人,说来项羽表面上对他毕恭毕敬,其实内心对范增应该说早有些许猜忌,这个事情应该还是立下义帝的事情,若是没有义帝,武信君完全可以称王,亦或是项羽独自称帝,就是因为这个义帝,导致背下了阴弑义帝的罪名,这个锅最终的原因还是范增的建议,所以当项羽看到信的时候,更多的是怀疑,而不是信任。
早年范增游学,师从居巢道人,学习相面之术,第一次见到项羽的时候,便觉得自己跟错了人,因为项羽乃是王命,没有帝命,但是家人收了武信君的钱财,所以才迫不得已跟随项羽打天下,几次欲杀刘邦,全部失败,也使得范增逐渐心灰意冷。
因此义帝的事情,使得项羽对范增有了猜忌,而诛杀刘邦的时候,项羽的妇人之仁,使得范增对项羽更多的是失望。
其一生王安石诗曰:。“中原秦鹿待新羁,力战纷纷此一时。有道吊民天即助,不知何用牧羊儿”
后人诗曰:“君王不解据南阳,亚父徒夸计策长。毕竟亡秦安用楚,区区犹劝立怀王”总之褒贬不一。
闲言少叙,范增因为陈平离间愤懑身死不提,且说项羽头脑逐渐冷静下来,愈是觉得范增是被反间,当即下令火速攻城。
不过荥阳城中尚有兵马,刘邦完全可以死守,经过几日的强攻,项羽见没有多大效果,便停止进攻,准备围死刘邦。
而中原北部,陆言和郦生已经来到齐国,两人倒也悠闲,丝毫没有想到荥阳的安危,陆言直接将郦生请到了临淄。
虽然平南侯离开多时,但临淄附近依旧无任何战火,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郦生见此情景,不觉对陆言更多了些许敬佩。
陆府内,陆言亲自为郦生斟茶,两人虽然相差几十岁,但郦生仍旧把陆言当作好友,而不是晚辈。
郦生稍微抿茶,“侯爷将我带到这里,或许不仅仅是为了看临淄的好风光吧?”
“先生所言极是,今韩信已经兵陈临淄西面,想必不久就要发兵齐国,先生何故以身试险,前来卖弄口舌呢?”言语间颇有嘲讽的意思。
第402章 郦食其说降齐王
郦生听闻陆言如此说,面色颇为不悦,“侯爷何故这般羞辱于我,此番说降齐国,乃是免去了两国兵戈,何乐而不为耶?”
“话虽如此,今重言陈兵西北,欲吞并齐国,若先生说服齐国,难免引来妒忌,如此先生身家性命危矣,不若先生留在临淄,让子玉前去说降,其中功劳皆归先生,这般行事,那韩信定然不会盲目出兵,今蒯通想必已经在重言帐下,其人如何?先生总该有所了解,因此诸事还请深思。”陆言缓缓的说道。
郦生在旁面色略显镇定,“蒯通为何会在韩信帐下,其早些年云游四海,不该参与此番争斗啊?”
“先生可参与世间纷扰,他自然不敢悠闲自在,毕竟鬼谷门人,二存其一,先生若是有权加身,那蒯通岂不是有危险,因此他眼中自然容不下你,此番齐国说降,也是除去你最好的机会。”陆言煞有其事的说道。
“鬼谷一派自春秋崛起,盛于战国,今将泯灭,何来那么多的规矩,况且侯爷不也戴着鬼谷一派的玉佩吗?人命在天,何来忧愁。”郦生很是慨然的说道。
陆言见其似乎已经下定决心前往齐国,陆言也不再规劝,反正跟着他一起过去就行了,他还真不信重言能将他推入火海。
此时的齐国王都之中,田广心中亦是踌躇,在他看来,汉军和赵国、燕国交战之后,定然会被削弱,没想到燕国直接投降,搞的汉军士气更加高涨,齐国也只有坚守不出。
韩信也在齐国边疆得到消息,大概就是郦生和陆子玉前去说降齐国,让韩信暂且先静观其变,不得轻举妄动。
蒯通这个时候在韩信帐下,并未催促韩信急于攻打齐国,他认为郦生才不如张仪苏秦,自然难以说服齐王,搞不好就会身败名裂,等等也无妨。
郦生和陆言商议计定,便向着齐国王都赶去,田广听闻陆子玉和郦生前来,心中大喜,立即命人好生接待,不可怠慢。
田广心知二人名声,完全以大礼接待于大殿之上,齐国一方有田横在旁,居于右首位,陆言居于左首位,郦生依次而后。
诸君礼毕,陆言首先开口说道:“今天下纷乱,诸位乃是一方王侯将相,可知这天下局势日后该当如何?”
田横面色好奇,颇为疑惑的问道:“还请平南侯解惑,横自当拜谢。”田横在齐国既是相国,也是田广的叔父,因此地位稍高,田广诸事也听从于他。
“古今往来,天下皆是有德者居之,大王若随有德者,则可使宗庙社稷无伤,若大王随无德者,则田氏一族日后难以延续。”陆言故作神秘的说道。
“平南侯所言甚是,但天下多路诸侯,何来有德者?”田广有些怀疑的说道。
这时,旁边的郦生不待陆言说话,当即回答道:“天下长者唯汉王也,其余他人,皆不可称之为有德者。”
“老先生这番说未免有些夸大其词,汉王何德何能,可居于长者之位?”田广略微不屑的说道。
郦生略作思考,缓缓地说道:“汉王刘邦和霸王项籍并力向西进军攻打秦二世,在义帝面前已经很明白地约定好了,先攻入咸阳的人就在那里称王。”
“汉王刘邦先攻入咸阳,但是项籍却背弃了盟约,不让他在关中称王,而让他到蜀地为王,汉王并未反对,很是恭敬地迁向南郑,但是吴中项籍却狼子野心,迁徙义帝并派人阴弑杀于郴县。”
“汉王听闻此事,心中愤懑,想来义帝乃是天下共主,如何可以随意迁徙废除,立刻发起蜀汉的军队来攻打三秦,出函谷关而聚天下诸侯之兵,为义帝报仇,此义军所过之处,当地百姓无不箪食壶浆前来迎接,而且汉王仁义,并未胡乱分封,而是拥立以前六国诸侯的后代,攻下城池立刻就给有功的将领封侯,缴获了财宝立刻就分赠给士兵,和天下同得其利。”
“所以那些英雄豪杰、才能超群的人都愿意为他效劳。诸侯的军队从四面八方来投归,蜀汉的粮食才能源源不断地顺流送到荥阳,此种行为,难道不能称之为长者耶?”
“反观吴中霸王,既有背弃盟约的坏名声,又有杀死义帝的不义行为,他对别人的功劳从来不用功薄记录,完全随心而分封,而对别人的罪过却又从来不不忘却,将士们打了胜仗得不到奖赏,攻下城池也得不到封爵。”
“若不是他们项氏家族的人,都很难得到重用,对有大功的将士刻下侯印,只是在手中反复把玩,不愿意授给,攻城得到财物,宁可堆积起来,也不肯赏赐给大家,所以天下人都开始背叛他,诸多天下豪杰开始怨恨他,进而无人愿意为他效力。”
“如此来看,天下之士投归汉王,乃是理所应当,汉王品行宽厚,就算安坐也可以驱使他们效力,现下汉王所带领蜀汉的军队,平定了三秦,占领了西河之外大片土地,率领投诚过来的上党精锐军队,攻下了井陉,杀死了成安君,击败了河北魏豹,占有了三十二座城池,这般强悍的军队,唯有皇帝才可拥有,这番成就并不是靠人的力量,而是上天保佑的结果。”
“现在汉王已经据有敖仓的粮食,阻塞成皋的险要,守住了白马渡口,堵塞了大行要道,扼守住蜚狐关口,天下诸侯若是左右飘忽不定,那就会先被灭掉。您若是赶快投降汉王,那么齐国的社稷还能够保全下来,倘若是不投降汉王的话,那么齐国的根本将难以保全,还望大王三思。”
田广听罢沉吟不语,有些无奈的看向了一旁的田横,“相国觉得,老先生之言是否在理?”
田横面色沉稳,颇为淡定的说道:“今燕王投降,其地未受到半分侵扰,吾欲降之,但当初亚父并未赶尽杀绝,其德犹可比汉王,大王欲作何决定,臣不敢左右。”
这话语明显是想让田广投降,却又说不敢左右,当真是圆滑到了极致,郦生与陆言当即相视一笑,看来大事可成。
第403章 纪信不辞扮汉王
田广眉头微皱,心中自作估量,那韩信已然兵临齐国边疆,今若不投降汉王,难免会被韩信取下首级,搞的国破人亡。
当初赵国二十万士卒都被韩信歼灭,今齐国无地理之险,将士更无二十余万,根本没有和韩信对抗的资本。
田广心中计定,当即对着陆言等人说道:“两位所言有理,本王愿意归降汉王,只是希望侯爷能留在齐国,待到韩信兵退,再行离开,不知侯爷意下如何?”
“这个自然无妨,子玉本就是齐人,在齐国观此处风光,也是子玉的心愿。”陆言颇为淡然的说道。
于是乎,齐王每日都与侯爷宴饮,韩信正在处理燕国的事情,目前还不知道齐国投降的事情,而荥阳的事情似乎更加危急。
自范增身死之后,季布便成为项羽的主要谋士,而季布深谙范增的意思,那就是早日杀掉汉王,绝了汉家香火,如此天下便无可匹敌。
当日楚营帐中,荥阳已经被围半月有余,季布亦是举得汉军皆已经疲敝,便前往帐中求见项羽,希望其能发兵攻城。
霸王目前心中颇为忧虑,因为前不久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临江王共敖去世了,其子共尉承父业,接封为临江王。
如此九江王英布唯一的牵制对手便没有了,共尉本来就是小孩子一个,没有经历过战争,岂能了解现下的局势,只顾在江陵吃喝玩乐。
季布进入帐中时,见霸王愁眉不解,当即上前躬身行礼道:“启禀大王,今荥阳被围半月有余,应当发兵击之,然后回彭城,一面防守英布,一面发兵攻打韩信兵,如此楚军方可无害,若是再耽搁多时,难免腹背受敌。”
项羽闻言略微颔首,“季布所言是也,即刻整令三军,明日攻城,不可有丝毫怠慢,务必要攻下荥阳,占据要点。”
次日清晨,荥阳城四面楚军,声势浩大,欲要攻城,刘邦急命将士死守,但心中却是十分着急,现在的荥阳,粮食殆尽,士卒疲敝,根本无心战事。
就在刘邦左右无措时,却有一名将士求见,此人便是纪信,样貌和刘邦颇有几分相似,因此深得刘邦喜爱。
府内客厅,刘邦食难下咽,听闻纪信求见,立即命人将其带入,“纪将军可有要事?今楚军围攻,若是不敌,汝等可投降出城,不必顾我。”
纪信慌忙下跪道:“大王哪里话,今臣有一法,可保大王无事,而且可平安出城。”
刘邦闻言颇为高兴,“将军请说,现下情况危急,将军有法,实在是天助我汉家。”
“大王可派人去城外纳降,臣与大王有几分相似,可扮成大王模样,假装投降,大王与诸王大臣可在前逃走。”纪信颇为坚定的说道。
“将军为我,实在忠心可鉴,但是此法万万使不得,这般岂不是害了将军性命。”刘邦当即搀扶起纪信说道。
“大王乃是万乘之躯,臣不过一小将尔,臣死,父母忧也,然王死,天下忧也,望大王明事理,臣心中绝无怨言!”纪信很是决绝的说道。
刘邦再三推脱,但是纪信明显已经下定决心,刘邦强扭不过,大为感动纪信之忠,当即抱着纪信哭道:“将军之忠,无以复加,千载留名,不知将军家中可有父母?”
“信家中有母无父。”“信之母即邦之母,吾躬身事之。”
刘邦紧接着问道:“将军有妻乎?”信答道:“有妻。”“信之妻即邦之妹也,吾躬身养之。”
“将军有子乎?”“信有一子。”刘邦哭道:“信之子计邦之子也,邦躬身教之。”
纪信见状亦是感动道:“臣为大王死得其所矣。”
刘邦哭罢拭泪,便按照纪信所想行事,当即便在殿中写好降书,让陈平将降书带给项羽,表明投降之心。
就目前来看,外面楚军攻势甚为急切,陈平只得从城门楼下方的狗洞出去,当即被季布擒获,交于楚王。
项羽见是陈平,不免有些嗤笑,“汝当初乃是朕属下官,复投靠汉王,莫不是今日见汉军无望,复来投降于我?”
陈平稍微整理了下衣衫,颇为镇定的说道:“非也,某不过是代汉王来送降书的,还请霸王帐内叙话。”
“原来如此,那汉王早该纳降,何故等到今日,使得士卒疲敝。”项羽满心欢喜的说道。
帐内,陈平很是恭敬地将降书交给了项羽,其中书曰:“汉王刘邦书西楚霸王项籍顿首而拜,初刘邦不知霸王军强,误出三秦,占据方圆之地,为之自喜,实乃不该。”
“今霸王虎狼之师,围攻荥阳,邦自知不敌,愿出城纳降,奈何城中妇女子嗣甚多,望大王开一城门,先其出行,邦后而行,定将免冠而拜,望霸王饶邦一名,邦愿潜回蜀地,接回父妻赡养,不复出蜀,汉王刘邦顿首再拜。”
霸王读罢书信,心中大喜,“刘邦终究竖子,今已然投降,竟还顾及城中妇女,人之好色,谁人可及刘邦耶?”
“那大王照办否?”陈平很是低声的问道。
项羽此刻心中大喜,如何会想那么多,遂向陈平说道:“明日辰时初,先让诸多妇女出城,之后再让汉王出城纳降,如此最为妥当。”
陈平闻言颔首,当即离开楚营,楚军得知汉王投降,皆退军三里,安营扎寨,荥阳城中,张良已经寻找到城中妇女千人。
次日凌晨未到,汉王与诸位大臣换成女装,与众多妇女一同出城,霸王在营中见到荥阳城这么多的妇人,不免大笑。
楚营诸将亦是嗤笑汉王好色,如此县城,竟藏匿千名妇女,难成大事也,因此并未有过多的怀疑。
刘邦与张良等人,出城十里,退去女装,换乘快马,向着成皋赶去,霸王对此却是一无所知。
汉王遁走不提,且说城中纪信,得知刘邦安稳出城,心中大喜,立即于寝宫换上汉王装束,带领三十余人向着城外赶去。
此刻霸王见刘邦仪仗出城,立即带领诸将前去相迎,免得失了礼节。
第404章 纪信亡周枞复守
纪信坐在銮车之中,穿上汉王衣服,着实和刘邦有几分相似,纵使项羽在远处都没有发现破绽,当真以为是刘邦出城纳降。
但当霸王靠近的时候,发现銮车上并非刘邦,面色颇为惊讶,当即指着纪信问道:“汝是何人?安敢欺我!”
纪信面色不变,很是沉稳的答道:“某乃汉将,今护吾主逃脱,故而扮作汉王赴死,大王若怒,且将某处死即可!”
“汉王竟有此忠臣,实乃上天眷顾,今朕不杀汝,汝可愿归降,效忠于朕的帐下,开疆扩土,日后自会封王列侯。”霸王劝慰道。
“信忠于汉王,生为汉将,死为汉鬼,何来复投他主之说。”言语很是坚定,霸王见其乃是性情中人,颇为感动。
霸王在阵前来回踱步,心中踌躇不定,便将季布叫到跟前,毕竟楚营中,唯有季布最擅长说辞,季布听闻霸王召见,立即前往。
季布刚到,霸王便说道:“今纪信实乃千古忠臣,吾欲招降,还请将军前往说服,朕定会重用!”
季布略微颔首,领命而去,但纪信着实忠心,不管季布如何劝慰,纪信根本就没有投降的意思,项羽见状,只得命人将纪信烧死与銮车之中。
这种人太过忠诚于汉,绝对不可留,否则复投于汉,肯定是劲敌,应当趁此机会,赶尽杀绝,以免遗患将来。
纪信保节而死不提,且说霸王听闻汉王混在妇人之中逃走,心中又怒又惊,想来也只有刘邦能够做出这种事情。
楚营中,霸王当即召来钟离昧与龙且,今刘邦从东门逃走,定会前往成皋,于是便让龙且和钟离昧率领千人前往追击。
这个时候,英布已经带兵前来救援,因为此刻的英布已经没有了牵制对手,共敖死后,英布率兵经过临江,共尉都不敢说什么。
龙且与钟离昧出兵速度也不慢,一路向着成皋追去,刘邦几人快马,只有百官在后面步行,毕竟王命最重要。
向南骑行三十里左右,正好碰见英布的士兵,刘邦心中大喜,当即策马上前,英布闻说汉王赶来,立即向前行礼。
“汉王勿忧,某自会前去断后。”英布很是直截了当的说道。
“英布当真勇武也,朕有九江王截住敌军,朕心甚慰,不过九江王也应周全行事,莫要鲁莽迎战。”刘邦当即回礼道。
“自是如此,汉王且回成皋,某有五千将士,想那霸王前来追击,应当不会带有重兵,某定会让楚军退回。”英布颇为自信的说道。
刘邦与英布略微交谈几句,便匆匆离开,英布立即率军前往北部去截杀项羽军队,而龙且二人一路行来,只是杀了几名汉官,便再无所获。
他们如何不知刘邦就在前方,因此并未撤军,长驱直下,但还未前行二十里,前方便有探兵来报,说是英布率军前来支援。
钟离昧心想,今只带兵千人,而英布前来支援,想必将士定然不少,贸然进军,难免不会全军覆灭,遂与龙且商议如何行事。
两人兵马驻扎在河岸,钟离昧有些试探的问道:“今刘邦已经逃脱,前往又有淮南军,吾等前往追寻,定然送死,不若撤军离开,将军以为是否妥当?”
“如此也好,今兵不过一千,不若先回楚营,请求大王定夺。”龙且缓缓的说道,于是乎,两人一拍即可,向着楚营赶去。
英布率军前来,并未遇到楚将,又得知前方乃是楚军大营,不敢贸然进兵,因而退回淮南,不复攻击。
钟离昧刚回营,便被项羽召进帐中议事,季布周兰等人皆在,“将军可追上汉王耶?”项羽很是急切的问道。
钟离昧面色惭愧,当即跪拜道:“启禀大王,臣等无能,由于英布从中拦截我军,竟使得汉王逃脱,是臣之罪也!”
项羽闻言大怒,“此黥面贼,又坏我大事,诸位以为现下该当如何?”
旁边的季布慌忙起身答道:“纪信出城之后,荥阳城又被汉军关闭,今应当早些拿下荥阳,然后回彭城,与齐联和,击败韩信,如此汉军便无主力。”
“季布言是也,汝等率军即刻攻城,不得有任何怠慢,周兰、项庄、钟离昧各带一路,朕与诸将,直接攻击东门。”项羽很是急切的安排道。
而此刻的荥阳城中,守将分别为周苛、枞公、魏豹,就是当初的那个西魏王,见到楚军陈列城下,欲出城纳降。
遂召周苛、枞公商议,府内三人对坐,气氛比较尴尬,魏豹首先开口说道:“今大王已经逃脱,已不顾吾等矣。”
“将军此话何意?”周苛很是严肃的问道。
魏豹当即摆手,“汉王自顾自逃脱,令吾等守城,不过是害吾等性命,今楚军就在城外,不若开城纳降,也免得兵戈,岂不是两全其美。”
枞公闻言大怒,“汉王临走曾嘱咐与我,让某等认真守城,若是能坚持几日,自然最好,汝等反复小人,先投降于楚,复又归汉,今又要降楚,某与汝同朝为官,实乃污我名讳!”
“枞公何故如此动怒,某非纪信,只求活命,乃是人之常情,正所谓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耶?”魏豹紧接着说道。
“纪信之名,莫从汝口说出,污其名也!今汝不愿守城,亦不可扰乱军心,诸事吾等亦可解决,今某便保汝名节,这般汝也不算枉死!”枞公说罢,当即起身,不待魏豹反应,直接拔剑将其赐死。
然后对着周苛说道:“今临危受命,不可生有二心,今魏豹扰乱吾等心志,理应斩杀,汝有异乎?”
周苛亦是被枞公的气节打动,很是镇定的说道:“某愿与城同在,虽不如纪信之忠,但吾心向之!”
于是乎,周苛枞公二人率领城中几千人分别把守各个城门,枞公亲自把守东门,项羽心中以为汉王遁走,荥阳城应该易于攻破,没想到两日的时间,根本不能将荥阳城门打开,对此大为惊讶。
楚营中,项羽居于首位,面色很是难堪,有些不悦的对着诸将说道:“今汉王已逃走,荥阳城竟不为破,何也?”
第405章 占荥阳楚军退守
钟离昧见项羽这般询问,当即躬身答道:“启禀大王,今荥阳城久攻不下,乃是因为汉军心知,城破必死,反观我军,却无此忧虑,今若有将士敢于舍己,持剑登城,烧毁城楼,则汉军可破矣。”
“将军所言是也,不知那位将士敢身先士卒,先登荥阳城楼。”项羽颇为直接的问道,众将官则是各个面面相觑。
龙且在旁,心想前些时候,霸王交于我的任务并未完成,今荥阳城并无多少汉军,不若就此将功补过,也算是给出一个交代。
龙且心中计定,当即行礼道:“启禀大王,臣愿率领两千精兵直接攻城,若是不破东门,臣提头来见!”
项羽闻言心中大喜,“龙将军果然骁勇,有汝这般悍将,何愁天下不图,朕即刻准备兵马,但望将军攻城小心。
次日清晨,荥阳城中,东门依旧是枞公和周苛把守,不过其中汉军不过几十人尔,龙且先命令一千将士向城中放火箭。
趁汉军左右忙碌之时,后队立即冲向前去,将云梯架上,龙且持枪率先登城,楚军因此士气大振,皆是扶梯而上。
枞公在城门楼上,见龙且欲要登城,立即持戟将龙且刺杀,奈何龙且反应极快,见到枞公长戟刺来,右手扶梯,左手陡然抓住长戟。
不待枞公反应,龙且拉着长戟顺势一跃,便登上城门楼,如此后面的楚军接二连三,犹如洪水猛兽,汉军瞬间溃败,多数皆被楚军杀死。
项羽在城下,见荥阳城破,心中大喜,立即策马入城,而龙且已经将枞公、周苛绑住,见项羽进城,立即将二人押到项羽面前。
“启禀大人,此二人便是城中守将,该当如何?”龙且躬身行礼道。
项羽心中自然怜悯,汉王若在城中,这般死守也算说的过去,现下汉王已经不再城中,竟还在城中坚守不出,可见其心甚忠。
“汝二人忠心,与纪信相比,不见高低,今可愿意归降于我,日后海内,尽可分封,两位意下如何?”项羽很是恭敬的问道。
枞公面色不变,很是沉声的说道:“吾等既然与纪信相比,忠心相似,然纪信不惧,吾等又有何可惧,宁可保节死,不愿苟辱活!”
项羽听罢,啧啧称奇,但终究是敌方重臣,遂吩咐龙且将二人斩杀,首级悬于城门楼三日,警示汉军。
经过将近年余的来回征战,项羽总算是得到了荥阳城,而反观刘邦,仅仅失去了荥阳城,而得到了燕赵千里的土地。
荥阳城中,项羽心中大为欢喜,设宴群臣,季布周兰皆在左右,酒过三巡,项羽面色逐渐认真起来。
“今荥阳城破,汝等以为该当如何?”项羽很是直接的问道,如今亚父不在,项羽议事倒也随意了许多。
季布当即起身答道:“今荥阳城已经被我军占领,稍微留守将士即可,若是久居荥阳,难免被英布切断后路,目前应当退守灵壁,以观后事。”
这时旁边的周兰却眉头微皱,“季布所言不妥,今刘邦逃到成皋,应当速速发兵围剿,殊不知,成皋乃是汉中命脉,若是被我军占领,汉军便无机会反击,现如今韩信陈兵燕齐,应当抓住时机,一举消灭刘邦汉贼。”
“周将军有所不知,现下韩信兵陈燕齐,田广素无才能,今我军刚占据荥阳,士卒疲弊,若前往成皋与汉军周旋,胜败难料,若是田广被韩信偷袭,齐国覆灭,英布便可与韩信相互夹击彭城,待时吾等便是瓮中之鳖。”季布当即反驳道。
周兰欲要说话,项羽当即摆手示意,“今刘邦尚不足惧,唯有韩信与英布,兵精将广,若是袭击彭城,定会使得我军腹背受敌,荥阳已经被拿下,倒不如先回灵壁修养,之后再商议是否进攻成皋。”
周兰见项羽所说,颇为有些道理,便不再与其争辩,毕竟人家是老大,话若是说多了,终究影响君臣关系。
于是乎,项羽占领荥阳之后,留下桓楚把守,留下将士一万,然后撤军赶往灵壁,以防止英布偷袭,至于刘邦回到成皋之后,见项羽撤军,不觉有些茫然,遂遣人打听荥阳局势,欲要夺回荥阳。
汉中诸事不提,且看韩信营中,他们亦是在坐观齐国动态,忽闻探兵来报,说是郦生已经劝降齐王,韩信闻言颇为高兴。
就在准备撤兵之时,蒯通却来拜见韩信,说是有要事相商,韩信心中好奇,便将蒯通请入帐中,赐座备茶。
韩信见蒯通脸色飘忽不定,遂问道:“先生今来所谓何事,现下齐王已经投降,只要回到荥阳,将楚地占领,天下一统也。”
“将军当真糊涂啊,上郡至燕赵,不过五十余座城池,而齐地富有七十余座城池,两者之功,谁高也?”蒯通缓缓的说道。
韩信在旁,略微皱眉,“先生有话直说。”
“今齐地七十余座城池,皆是郦生之功,想来一介儒生,不过三言两语,竟然将齐王说服,其功劳却比大将军还要高,此真乃郦生之功劳耶?”
“非也,此实乃将军之功,初将军定三秦,取安邑,略赵地,使得上将军威名远扬,四海臣服,纵使郦生不去说服齐国,想必齐王也会亲自纳降,此番将军征战两载,功劳却被儒生夺去,实在可悲啊。”蒯通缓缓的说道。
韩信在旁,闻言亦是觉得有理,齐赵燕之功应当属于自己,没想到却被郦生后来居上,实在不能忍受。
“那先生觉得应当如何解决?”韩信颇为认真的问道。
“装作不知郦生说降之事,袭取齐地,使得齐王再无反抗之力,也算是为上将军谋取战功,这段时间,郦生身在齐国,田广定然不会有防备,趁此机会进攻齐地,便可轻而易举得城七十余座。”蒯通颇为阴冷的说道。
韩信在旁连忙摆手,“此事万万不可,郦生不过是一儒生,倒不用怜悯,然陆兄长亦在齐国王都,吾若出兵,兄长性命难保,某怎可因战功,而害兄长耶?还请先生另觅良策,信自当遵从。”
第406章 蒯通阴计临淄民
蒯通思考计策之时,并未想到陆言,今听韩信提起,不免有些眉头微皱,平南侯的地位似乎要比郦生尊贵许多,他若出事,临淄发难,后果难料。
如今想要攻打齐国,必须让陆言从齐国出来,方可发兵,“先生若是没有好的计策,不去攻打齐国亦无妨。”韩信紧接着说道。
“这个事情其实也好解决,将军可在此处等候,某自可将侯爷带回。”蒯通颇为笃定的说道。
“那就给先生十日的时间,若是侯爷还在齐国,便撤军回汉中,醒来现在荥阳战事吃紧,不可在此多留。”韩信略作思考的说道。
蒯通闻言,当即摆手,“此言差矣,若是齐国被攻打,反而缓解了荥阳周边的战事,那齐王定会派人求援霸王,而齐地乃是楚国的后院,项籍岂能不管。”
“先生所言甚是,此番将侯爷带回,先生务必要保其周全,重言感激不尽。”韩信当即拱手行礼道。
蒯通连连颔首,次日便携带些许盘缠,向着齐国临淄赶去,那里的百姓绝对都是陆言的忠实拥护者,若是想将侯爷带回,还需请临淄百姓帮助。
是日,蒯通乘马车来到临淄,不免有些感伤,当初自己就是从这里受到陆言吩咐,出去佐助君王,到现在蒯通都不明白陆言的用意,这么多将才为何全部都要派出去,若是留在临淄,就地起兵,天下定会响应,何必屈居人下。
但是陆言何曾没有这般想过,但他终究是秦国的臣,若是率先起兵,那便是不义之兵,况且陆言一直都不忍心去攻打二世。
闲言少叙,且说蒯通到临淄之后,立即命人制作五件缟素衣物,也就是祭奠死人所穿的服饰。
趁着天色微亮,蒯通身着一件,另外四人在后,很快便来到临淄城中,蒯通见人群越来越多,不免有些暗喜,立即走上街头哭诉。
“平南侯身之将死,汝等身为临淄百姓,竟不知哀悼,当真是人心不古,无信无德啊!”蒯通在街道上很是高声的喊道,另外四人皆是大哭。
“今临淄安稳,却不知平南侯却身陷囹圄,吾身为侯爷之随从,无力回天,只得在此痛哭,未曾想临淄竟无一人为平南侯解忧!”蒯通继续哭喊道。
周围的百姓听见有人再哭诉平南侯,不免有些惊讶,当即将蒯通围在了中间,其中一名中年壮汉,眉头微皱,似乎根本不相信蒯通的言语。
“你是何人!竟敢在此污蔑侯爷,谁人不知,现在侯爷正在为汉王谋天下,心系临淄,派重兵防护,怎么可能会有危险!”那中年人反驳道。
蒯通稍微擦拭眼泪,“话虽如此,前些时候侯爷已经回到齐国,欲要说服齐国降汉,免除两国之兵戈,未曾却被齐王扣留在王都,至今音信全无,上将军欲攻伐齐王,若是侯爷尚在,上将军安敢如此!”
众人听罢不由得大怒,“想当初侯爷为保临淄,当真是煞费苦心,没想到田广小儿这般无情无义,今临淄有重兵,吾等应为侯爷报仇!”
“临淄百姓如此,侯爷若在齐国定会被放还,还请诸位起草文书,待吾与众人前往王都质问那田广小儿!”蒯通更是悲切的说道。
于是乎,临淄百姓各个义愤填膺,在城中写下帛书一份,临淄诸官签字,然后由蒯通领队,百余人共赴王都。
而此刻的陆言仅仅是在齐国王都吃喝玩乐,待到韩信退兵,便回到栎阳,想来文儿也该诞下子嗣,为陆家延续香火。
齐国王宫中,田广与田横正在商议如何答复霸王,毕竟他们这是属于叛变,忽闻有侍卫前来,说有百余人聚集在城下,要大王交出平南侯。
同时将帛书呈了上来,书曰:“临淄官民见过齐王,顿首而拜,今听闻平南侯囚禁齐国日久,杳无音讯,吾等深为挂怀。”
“平南侯身居临淄,为民设兵,徭役全免,为人正德,百姓爱戴,其心王难比拟,今不过以汉使身份,欲结两国邦交,免征兵戈,王亦是齐国之人,何故疑心平南侯,若王宽广仁德,应将平南侯送归,不然,则兵发王都,废王立侯,望齐王三思,临淄官民顿首再拜,不敢有违。”
田广读罢书信,心中大惊,当即传给旁边的田横观看,“今临淄百姓以为侯爷有危,故而写此帛书,欲要本王送回平南侯。”
“平南侯得人心至此,当真是千古无二,只是韩信兵在齐国边疆,若是送回平南侯,那韩信若是发兵,该当如何?”田横颇为担忧的说道。
田广见了帛书,心惊胆颤,那里还有心情思考其他的事情,“诸事还请叔父做主,不过侄儿觉得目前还是先将平南侯送回最为主要。”
田横略微点头,“想来那平南侯离开之后,城中尚有郦生,他亦是汉王帐下重臣,有他在,汉军必不敢来攻,况且吾等已经招降,不必担忧其发兵之事。”
“如此也好。”田广言罢,立即派人前往府中,欲要将平南侯即刻送出城外,而此刻的陆言对此一无所知,正在与郦生下棋。
王都城外的百姓见帛书送出之后,并无音讯,不免有些急躁,当下便对着城内喊道:“若是平南侯今日不出,明日便以王都祭奠平南侯!”
田广闻言,更加惊恐,只得先行王都城楼安抚民心,另外随从亦是很着急的赶往陆言府上。
陆言这边还未落子,便听到府外大喊,“侯爷不好了,临淄百姓以为侯爷出事,前来王都,希望侯爷回城。”
话音刚落,那随从也是跑到了陆言的跟前,陆言面色疑惑,“有多少人前来?”
“听说临淄官民百十人,希望侯爷回城,免得在此身有危险。”随从紧接着说道。
郦生在旁,颇为敬佩的看向陆言,“侯爷当真是得民心,既然如此,那边回去吧,齐国有我在,诸事尚可完成。”
“不若先生与我一同回临淄,或可保全,子玉觉得此事似乎有些蹊跷,先生以为如何?”陆言缓缓的说道。
第407章 齐王烹杀郦食其
郦生闻言,略作踌躇,“侯爷好意,某心领了,不过此时某还不能离开王都,毕竟田广胆小,某留在这里,也是一记定心丸。”
“既然如此,那子玉先回临淄,稳住民心,再行王都,以免先生独自一人,难以解决诸事。”陆言略微颔首道。
“这般行事尚可,不过侯爷也小心行事,某就不送了。”郦生说罢便起身相送,而田广已经站在了王都城门楼上。
虽然告诉百位临淄平民,说平南侯无事,但他们就是不信,只想亲眼看到平南侯,搞的田广欲哭无泪,不知该如何行事,恰好此时随从赶来。
田广立即向前问道:“平南侯来否?今城下百姓不听本王之言,宁要亲眼看见侯爷!”
“大王勿忧,那平南侯就在城下,应该就要出城了。”那随从话音刚落,陆言便已经让侍卫打开城门,走了出去。
百姓见到平南侯无恙,皆是长舒一口气,田广在城门楼上,更是高兴,“侯爷慢走,恕本王难以远送。”
陆言当即躬身谢道:“齐王多日招待,子玉感激不尽,今日一别,还请大王多多保重,告辞!”
然而此时人群中的蒯通却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陆言颇为无奈地看了众位百姓,“子玉身在王都,让诸位受惊了,今天下既定,子玉愿随众人回临淄,散了军队,好生照顾家小,也算是尽了绵薄之力。”
众人心感侯爷大德,当即跪拜道:“临淄有侯爷庇护,乃是吾等万世之造化也,还请侯爷上马,安抚众民。”
陆言回临淄不提,且说蒯通见到陆言出城之后,立即策马离开,由于临淄百姓只顾侯爷,并未太多的关注蒯通,致使得其容易离开。
蒯通连夜越过平原,直接赶到韩信军营,备说平南侯出城一事,韩信闻言,心中大喜,当即重赏蒯通。
营帐内,韩信看着舆图,只是来回踱步,“兄长已经离开王都,郦生尚在,我若出兵,那齐王定无防备,连下城池自然不再话下。”
旁边的李左车得知韩信欲发兵齐国,当下便前往帐内劝说,韩信见李左车前来,也不敢怠慢,毕竟其在赵国的声誉也不低。
“广武君前来,不知所谓何事?”韩信似乎有些了解,故作明知故问之态。
“启禀上将军,在下听闻将军欲发兵攻打齐国,认为此事颇为不妥,想来那齐国地方百里,民丰物博,难以攻打,况且今已然投降,若是再出兵,难免落下口舌,日后汉王平定天下,此乃是将军禁忌也。”李左车缓缓说道。
韩信却是连忙摆手,“非也,燕国投降,某却不打,为何偏偏齐国投降,吾欲攻打,并非见郦生有功,而是某心忧汉家疆土。”
“燕国边疆,左右不连楚国,而齐国却与楚国相近,若今日不攻打齐国,他日做大,与楚联和,难免不是汉王劲敌,况且齐王嘴上说投降,并不代表其真心实意来投降,因此只要突袭齐国,消减其兵力,如此方可无忧。”韩信有理有据的说道。
李左车闻言,沉吟不语,似乎觉得颇有道理,“既然如此,在下无话可说,不过还请上将军诸事小心。”
广武君退下之后,韩信便令将士好生休息,准备晚间带兵直接掠过平原,攻打齐国王都,使得其他城池相顾不暇。
是日晚,汉军便搭台造饭,不敢有半点疏忽,然后趁夜五万士卒,由韩信带领,直接越过平原,黎明初至,汉军已然兵临王都城下。
田广清晨刚洗漱完毕,便有士兵来报,说是外面已经有大批汉军,此城完全被孤立,汉军明显是看我军没有防备,长驱直入。
田广闻言,心中大惊,立即前往府上去召来郦生,此时的郦生那里会预料到韩信发兵,赶到殿上的时候,依旧是一脸茫然。
王宫内,田广眉头微皱,“今本王已经投诚,为何还会有大批汉军压境,老先生莫非欺我?”
“大王有所不知,某已经将降书交给韩信等人,这般出兵实在没有任何缘由,老臣亦是不解。”郦生颇为无奈的说道。
田横在旁却是脸色阴冷,“前些时日,平南侯出城,或许就是先生之计,今先生独留齐国,难不成是以命来换取齐国无防?”
几人谈话间,外面的探兵又前来禀告,不待郦生回话,田广立即询问探兵道:“今郦生尚在齐国,那韩信可愿退兵否?”
探兵有些惶恐的答道:“韩信不知齐国有郦生,只想攻下王都,其余便未曾多说。”
郦生听罢,当即大怒道:“此胯夫安敢卖我!当真欺我也!”
田广那里管得了那么多,当即命人将郦生绑了起来,然后送到城门楼上,欲要威慑韩信退兵。
城外,韩信尚在军营之中,听闻郦生被绑在城楼上,齐王已经架起了热锅,欲要烹杀郦生,扬言韩信退兵,便可饶了郦生一命。
韩信见状,只是嗤笑道:“齐国定然无兵,否则也不会出此下策。”
至于郦生被绑在热锅旁,心中以为韩信会退兵救自己,但是热水已经烧开,并未见到韩信的踪影,当真是万念俱灰。
“此胯夫欲领军功,竟以老夫身躯为赌,当真可恶!望日后平南侯不被此胯夫陷害!”郦生口中默念道。
田广见韩信并无退兵之状,亦是大怒,当即命人割断麻绳,将郦生扔入沸水之中,然后聚众商议应当如何行事。
田横素来在齐国有些许名望,见齐国仅有王都被围攻,其他诸城尚在应战,若不逃走,定然枉死。
遂对齐王说道:“今汉军兵临城下,势不可挡,我军难以御敌,不若弃城而逃,之后求救于霸王,不知大王以为如何?”
现下田广心惊胆颤,那里有什么法子,听到田横这般说,只是连连点头,“就按照叔父之言,弃城,求救霸王!”
于是乎,当日夜间,田广便带领百官弃城而逃,田横见到自己侄儿逃命都不忘金银财物,甚为叹息,便不与之为伍,自带五百将士,前往海岛避难。
第408章 陆言得子回栎阳
韩信见田广逃走,心中大喜,立即命人登城,厚葬郦生,如此齐国王都丢失,田广只得逃往高密附近。
田广逃走数日,忽不见自己叔父,心中惶恐,立即差人询问,只得到帛书一封,其言曰:“古有云,宁可战死失疆域,何来拱手让江山,横劝大王弃城,乃罪人也,已无掩面复见大王,故而入海去,大王可求救于西楚霸王,如此齐国尚可复得。”
田广看罢书信,当即依照田横之言,前往西楚彭城求救,而韩信此刻兵在后方,想来郦生死的着实有些冤屈,心中欲为郦生报仇,便前往追寻而去。
韩信追击田广不提,且说临淄城中,陆言回来不久,便听闻王都城破,不免有些大惊,当即命人备马,欲前往汉营责斥韩信。
但细细想来,或许真是郦生命该如此,陆言回来五日尚且不到,没成想韩信已经出兵攻占王都,其兵贵神速,可怜了郦生殒命。
“我当初前往废丘说降章邯,不料却被韩信所杀,今郦生乃是我举荐于汉王,却在齐国遇难,其因又在韩信,反观韩信,乃是我亲自提拔,授予兵书,当真是作茧自缚,亦或是天命如此?”陆言心中暗道。
陆言本欲责备韩信,想来张文儿在栎阳,或许已经生下孩子,今身为人父,应当前往取名纳字,还是回去教子,隐没一生的好。
陆言计定,赶往栎阳不提,且说田广救书发出之后,一直潜逃,韩信仅率领千余骑,便将田广追到,不过高密地区丘陵遍布,韩信人少,并未能击杀田广,只得驻兵高密外围,以逸待劳。
北方诸事既定,却有两封书信分别送到刘邦和项羽手中,且说刘邦,自从被项羽从荥阳赶出来之后,一直蜗居在成皋,听闻项羽撤兵,心中大为舒畅。
当日刘邦正在成皋宴请群臣,忽闻前方有战报传来,不免有些惊讶,当即将探兵的消息拿来,亲自拆阅。
其中内容大致意思就是,齐国已经被韩信拿下,田广也被韩信杀死,诸事已经平定,大王勿要忧心。
刘邦读罢书信,心中大喜,当即传阅众人,“今上将军已经破了齐国,当真是皆大欢喜,吾等在此夺回荥阳,便可联和诸侯,共同讨伐项籍竖子!”
当书信传到张良手中的时候,其眉头微皱,“启禀大王,当初不是已经派遣郦生说降齐国吗?而且已经有消息传来,齐国已经投降,何故有汉兵讨伐齐国?”
张良言罢,场内一片寂静,事情好像就如张良所说,陈平陡然起身,“侯爷尚在齐国,他若有事,吾定斩了韩信那竖子,他从少年便被侯爷提拔,今羽翼丰满,竟不顾知遇之恩,当真是畜生不如!”
刘邦也是大惊,慌忙问向探兵,“那侯爷可有安危?郦生又是如何?”
探兵在旁,眉头微皱,似乎根本不敢说道,陈平当时就急了,瞬间起身说道:“汝快详说,到底是何情况!”
那探兵慌忙跪在地上,有些无助的说道:“启禀大王,郦生被齐王田广烹杀于城楼之上,至于侯爷小的并不知晓,有人说回了临淄,但却没有任何的消息。”
陈平愈发着急,有些无礼的说道:“定是齐王见韩信攻城甚急,于是便拿侯爷作为要挟!那齐王见韩信不从,便秘密处决侯爷,正好免得众怒,大王莫要拦我,某定要亲手宰了韩信胯夫!”
张良慌忙起身拉住陈平,“参乘莫要急躁,子房看来,侯爷此刻定是安然无恙,或许正在向着栎阳赶来,若是齐王用侯爷要挟韩信,此事定会天下皆知,此探兵为何一点也不知晓,定是侯爷故意隐瞒行踪。”
陈平闻言,似乎觉得有理,这才怒火渐小消,有些不悦的坐在厅前,不再言语,自顾自的喝着闷酒。
刘邦亦是慌忙摆手,“韩信此举确实不妥,不过今齐地已经平定,朕决定联合诸侯,共同讨伐楚国,安定天下。”
“大王英明,臣愿意领兵前去攻打荥阳,使得我军有出兵之路。”此人竟是陆言的师傅张苍,今年纪五旬左右,看上去依旧老当益壮。
“老师傅年纪尚大,还是休息就好,况且我听闻老师傅喜得孙儿,应当在家才是。”刘邦不以为意的说道。
然此言落罢,众人又是大惊,“难道侯爷有子嗣了?”王陵首先开口问道。
这时张苍略微颔首,“也是小女福气,为平南侯诞下一子一女,龙凤胞胎。”
众官闻言,皆是满面春风,刘邦见状,当即摆手道:“我已经答应和侯爷喜结联姻了,诸位就不要多想了,另外既然老师傅愿意攻城,那就由夏侯婴佐助吧,切不可有失误。”
成皋城中,虽然郦生身死有些惋惜,但是大家和他熟悉的并不多,稍微哀叹两句,便不再提起。
且说灵壁楚营中,项羽闲来无事,欲要攻伐朝歌,毕竟那里可是楚国的咽喉之地,但是又担忧彭越从中阻挠,便一直未动手。
就目前来看,项羽所面临的局势非常严峻,虽然当初的十八诸侯王已经多数退出历史舞台,但是还有三人牵制着楚国,分别是汉王刘邦、九江王英布、魏相国彭越,完全将楚国包围其中。
诸位楚将静坐与营帐之中,很是认真地观察着舆图,忽有探兵将田广的救书呈了上来,项羽有些茫然的接过帛书。
书曰:“齐王田广见西楚霸王顿首而拜,今汉王无信,攻伐无度,连破燕赵,夺齐国大片疆土,致使得楚国无诸侯而合。”
“今请霸王发兵剿灭韩信,吾等齐国万民,深感霸王之德,广斗胆进言,汉军强盛,齐国地广但无兵,今若齐国寂灭,楚国何存?望霸王审时度势,早发救兵,若齐国尚存,定与楚共灭汉贼。”
“广若见霸王救命,感激不尽,齐王田广顿首再拜。”其实霸王接到帛书的时候,齐国几乎大部分疆土已经沦陷,而且田广尚不知情况如何,唯有田横尚在海岛,不知所踪。
项羽读罢书信,勃然大怒,“韩信胯夫,竟趁我与刘邦周旋,连下燕赵齐三地,当真是不可一世!朕欲发兵,擒杀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