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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李相国     秦汉纵横家txt下载     秦汉纵横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34章 陆子玉被囚楚营

    范增因为刘邦的事情,并未跟随项羽入咸阳,依旧留下鸿门处理军事,但是咸阳传来的消息,让其对项羽更加的无奈。

    恰在此时,陆言却前来楚营拜访范增,陆言来楚营不过是为了将韩信带走罢了,到时候张良定然会前往临淄请将。

    范增听闻陆言前来,颇为惊讶,他总是觉得平南侯神出鬼没,平常神龙见首不见尾,帐中,范增亲自斟茶递给陆言。

    “范老先生何事忧心?若是霸王之事,何不开诚布公,劝慰一番。”陆言颇为淡然的说道。

    “侯爷有所不知,大势已然去了,奈何大王仍旧不思悔改,在咸阳城中做出不齿之事,其骄心难以劝动。”范增举杯叹声道。

    “非也非也,霸王兵精将广,何以言势去,此番归来,先生多言即可,莫要如此忧心。”陆言在旁轻饮淡茶说道。

    范增连忙摆手,“莫要谈此无用之事,不知侯爷前来所谓何事?难不成亦是想要佐助霸王成就帝业。”

    陆言只是付之一笑,“当初季布请先生出山之时,先生夜观天象,其中原委定然比我清楚,为何还要劝我是否行此徒劳之举。”

    范增闻言心中大惊,“原来侯爷早就知道帝业不成于霸王,只是当初老朽家中皆受霸王厚待,老朽只得忠人之事。”

    “老先生尽心辅佐就行,正所谓谋事在天,成事在人,一切还不晚,我今日前来,只是想问问那韩信现为何种官职?”陆言当即转移话题道。

    范增抚须,脸上颇有惭愧之意,“不是老朽不推荐韩信,只是大王当他不过一胯夫尔,根本无心重用,前些时候已经从执戟郎中调到了内史,掌管杂书,为的就是可以不经常看见他。”

    “既然如此,那子玉今日就将韩信带走吧,免得屈了他一身的才华。”陆言有些不悦的说道。

    “这个恐怕还需要大王同意,我不可擅作主张。”范增摇头道,陆言如何不知他的意思,无非害怕陆言将韩信带到其他明主处,得以重用,与霸王成为死对头。

    “老先生放心,我先见一面韩信,待时会亲自和霸王说明,老先生莫要多说了。”陆言说罢当即起身,向着后方书营走去。

    此时的韩信正在整理书籍,以及诸多奏疏,全部都是写给项羽的,奈何项羽重视人品身份,根本不愿意看韩信所写之言。

    帐中,韩信正在对校古籍,见到陆言前来,慌忙起身行礼,“兄长为何会来此处,当真是有些奇怪。”

    “重言,我当初将你举荐给项籍,而今却不过一内史,心中定然不满,不若随兄长回临淄,到时自会有人来请吾等。”陆言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韩信略显茫然,“如今天下,势力最大者,莫不过霸王,谁能与之争锋,还请兄长明示之。”

    “鸿门宴中,沛县小吏。”陆言故作高深的说道。

    “兄长为何会说出如此之言,汉王兵不过十万,而今因为鸿门之事,退回吴中,依重言看来,不过是固守边疆一王也。”韩信亦是反驳道。

    “你却不知汉王为长者,入咸阳,丝毫不动,反观霸王,入咸阳,使其始皇帝多年基业,尽毁于一旦,纵使兵力悬殊,吾读遍古籍,尚未见到无德者能胜有德者之人。”陆言眉头微皱的说道。

    韩信听罢只是沉默不语,片刻之后,将两本古籍装好,背在身后,“重言愿随兄长暂回临淄,以图大事。”

    陆言这才稍微欣慰点头,恰巧这时范增却命项庄等人前来接陆言回到帐内叙话,韩信亦是跟在其身后。

    帐中并无他人,止有几名守卫,这意思很明显,霸王不回来,陆子玉暂时应该不能走,范增倒也厚待二人,衣食无忧。

    五日的时间,两人一直在帐中,除了如厕,诸事皆在帐中完成,陆言亦是有些惆怅,竟没有算到范增还有这一手。

    “兄长,吾等为之奈何?”韩信颇为无奈的看向陆言。

    “再等等,霸王应该快回来了,到时候我们便有离开的机会。”陆言故作镇定的说道,其实心中也是没底。

    如今咸阳城已被洗劫一空,霸王亦是带兵回到了鸿门,范增亲自接应,只字不提关于韩信和陆言的事情。

    是夜,项羽正在帐内批阅军奏,项伯却从外面闯入,“将军为何如此鲁莽,竟深夜来某营帐!”言语间很是不善。

    项伯连忙伏地跪拜道:“启禀大王,末将有大事叙说,还请大王恕罪。”

    案牍前的项羽面色疑惑,如今秦已经覆灭,义帝尚在吴中,能有什么大事情,“你且慢慢说来,有何大事?”

    “前些时候平南侯来军营与范亚父叙话,也不知两人是何言语,亚父竟将囚禁在军中,至今还未有消息传出。”项伯很是低声的说道。

    “什么!平南侯竟然被私自囚禁在军中,这般不问世事之人,又是万人敬仰之辈,竟被我抓来,此事传出去,岂不是坏了我的名声,亚父当真糊涂啊。”项羽垂手说道。

    于是乎,项羽当即放下手中诸事,前往后营查探,而陆言正在思考如何逃脱,见到项羽前来不免有些惊讶。

    “大王为何会来此处?”陆言颇为惊讶的问道。

    “我听闻项伯所说,知道平南侯囚禁此处,故来查探,没想到竟果真如此,实在是项籍之过也,还请帐内叙话。”项羽很是激动的说道,直接忽略掉了后面的韩信。

    不过韩信也不介意,毕竟平时也都是这样,霸王帐中,陆言备说来此用意,直指范增不分青红皂白,便将吾等擒拿。

    范增本来已经免冠,听闻陆言已经被项羽带走,不免有些惶恐,当即更衣前往大王营帐处。

    项羽见到范增前来,面色颇为不善,“亚父为何将平南侯拘禁于营帐之中,岂不是让天下之人耻笑某不敬才爱贤。”

    “大王有所不知,平南侯此次前来,是想带走韩信,二人皆是大才之人,不可将其放走,此一别,难保不是敌我之分。”范增亦是辩解道。

第335章 汉王封蜀意屯兵

    陆言见到范增此说,慌忙上前辩解道:“亚父误矣,子玉不过是想回临淄,不问世事,竟被先生度小人之心,实在冤枉啊。”

    “叔父在世之时,即对平南侯敬仰有加,何故在今日而思他日之事,况且那胯夫并无什么才能,平南侯将其带走便带走吧。”项羽有些摆手的说道。

    范增心有不甘,当即上前说道:“启禀大王,不管陆子玉如何能耐,总归是前朝之臣,留下他有何用处,细细想来不过是苟且偷生之人罢了。”

    “我素闻始皇帝驾崩后,朝中五位重臣,唯有平南侯保全,而他人皆为秦朝亦或直言相谏,亦或是死而不屈,可见平南侯不过贪生怕死之辈也,并无任何觐见二世谏书,其心若诚,为何会看着秦国覆灭,而坐视不理。”言语不免有些唐突。

    陆言听罢眉头微皱,“如此这般说来,倒是范老先生清白,霸王可知,这些时日为何范老先生一直撺掇霸王和汉王之间应当速战,其中获利者谁也,霸王伤,利者汉王耶?汉王伤,利者霸王耶?非也,此乃两败俱伤,利者吴中楚怀王义帝也,不知像范老先生这般一臣侍二主之人,与子玉相比若何?”

    范增闻言心中大惊,细细想来着实还有些那么个意思,慌忙解释道:“老臣之心,大王明鉴,并非平南侯所言那般反复小人啊。”

    项羽被陆言这番言语说的有些怀疑,但毕竟是自己的亚父,“两位何故如此,亚父也莫要如此咄咄逼人,让其离开便是。”

    陆言在旁趁机说道:“当初大王在巨鹿之战,以一敌百,可谓英勇,当初推荐韩信,完全是因为他受过胯下之辱。”

    “此言何解?”项羽听完这番话语,有些好奇的问道。

    “正如当日范老先生所言,大王将韩信这样的人都拜在帐下任用,可见天下之人都认为大王任用贤良,如此诸多将才不请自来,现下诸多将士即来,韩信留之无用,不若我将他带回,也给大王省下来一个职位,供他人之需。”陆言缓缓说道。

    项羽听罢心中大喜,真以为陆言在为他着想,当下说道:“平南侯赐教了,为某出力,某定当谢之,回吴中之后,定然让义帝封汝为平南王,食邑临淄。”

    范增在旁眉头微皱,不过是三言两语竟有封王之功,但项羽意定,难以更改,范增只觉平南侯留之不得,杀之有罪,便顺从霸王意思,将其与韩信送回临淄。

    霸王在咸阳整兵不提,且说刘邦带兵回到吴中之后,义帝亲自接应,具体的事情,义帝自然有所耳闻,但是对项羽的事情他也不好过问。

    楚王宫之中,刘邦面带忧色,义帝在旁甚是理解,“启禀陛下,此次乃是微臣之罪也,咸阳竟被霸王如此糟蹋,子婴已经投降,竟然还被杀害,臣之责也。”

    义帝连忙扶起刘邦,“爱卿哪里话,霸王生性残暴,故而让你前往咸阳,谁知那项籍不遵盟约,以至于咸阳遭此涂炭,非爱卿之过也。”

    刘邦略微颔首,“只是陛下,接下来吾等该若何?”

    楚义帝听罢只是在殿内来回踱步,如今十八路诸侯王虽然分封,但是各自为利,若不是霸王威名远扬,其余诸侯定然不会听从义帝调遣。

    正所谓勇略震主,不知王名,功高盖主,不赏自亡,此时的义帝更是担忧霸王一言不合就将自己废了,反正当初立主不过是稳民心,现下义帝不免有些多余。

    “刘爱卿,如今天下皆有王侯霸占,唯有西北之地,无人攻占,不若爱卿前往蜀地,之后再做定夺。”楚义帝颇有深意的说道。

    刘邦心中自作估量,那西北现下和不毛之地相比就好那么一点,而且再往西去,便是赵佗的地盘,到时候被霸王和赵佗夹击可就彻底完蛋了。

    在此之前,先说一下赵佗,自从攻占百越之后,还算比较勤恳,与当百姓很是融洽,民风淳朴,百姓无忧,全赖任嚣与赵佗之功。

    但是任嚣在始皇帝驾崩没有多久,也驾鹤西去,如此一来,百越大权尽数落到赵佗手中,赵佗见中原混乱,秦朝已无回天之力,并未出兵援救。

    而是派人把守岔道口,自己率兵又向着西南打去,占领了诸多蛮地,用和揖之法,融合两族人民,自立为南越武帝,中原诸侯王亦是不敢侵犯。

    赵佗的野心并不大,占领南越诸地之后,便开始坐山观虎斗,中原不管落入谁手,倒时候俯首称臣便是,想来山高路远,中原皇帝也不会光顾此种蛮地。

    义帝见到刘邦踌躇不决,并不知其心中所想,“爱卿莫不是以为不妥?”

    “这,臣只想跟随陛下一同对抗项籍那竖子!”刘邦转而坚定的说道。

    义帝听闻此言,连忙摆手,“刘爱卿竟不知吾意,日后这天下并非由朕来管,而是那霸王,今刘爱卿留下无非和朕一般,死无全尸矣。”

    “今朕将爱卿封地于蜀地,不过是掩人耳目,让那项籍知道汉王并无占领中原之意,便可在蜀地休养生息,而如今秦王,六国尚在,项籍匹夫心中岂可容之,待到项籍攻打新晋六国之时,尔自可出兵,与其共争天下。”义帝缓缓的说道。

    刘邦听罢眉头微皱,“如此安排甚好,只是陛下留在吴中定会被项籍羞辱,不若与臣回蜀地,再行定夺。”

    “爱卿好自为之,朕心中如何不明白,霸王若想称帝,岂会留吾,一国无二主,天下无二帝,朕虽楚国后裔,但终究沦为布衣,奈何武信君立为义帝,今武信君不在,项籍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朕之性命已定,望爱卿知我,日后为朕再立墓碑即可。”义帝面色慨然的说道。

    “陛下乃是九五至尊,怎么会有危险,臣此去定然会保存实力,若是陛下有召,臣定在所不辞,前来与项籍小儿决一死战。”刘邦当即跪拜道。

    楚义帝只是付之一笑,将刘邦挽起,同坐在棋盘前,“临走前,再与朕下盘棋吧。”

第336章 项籍吴中逐义帝

    刘邦当日与义帝交谈之后,便下定决心遣兵蜀地,萧何等人亦是随往,而汉王刚走,霸王便从咸阳得胜而归。

    是时,张良尚留在吴中,其中原因很简单,刘邦要谋划大事,但身边却无大将,要说那些同乡,说来有些本事,但还不够厉害。

    因此张良需要寻找一位济世大将,到那时,汉军便可出蜀地,与霸王军队相争,以图天下,二来是为了向项伯道谢,自从离开鸿门之后,张良还未曾见过项伯,刘邦也亲自说过这件事情,务必使得张良答谢项伯。

    项羽等人归来,义帝不敢怠慢,带领百官亲自接迎,霸王见到这种场面,自然是心满意足,以为义帝犹如他手中的傀儡。

    王宫之中,义帝摆宴,项羽却未见刘邦前来,心中不免有些疑惑,遂举杯问向义帝道:“启禀陛下,为何不见汉王前来,莫非有疾?”

    义帝稍微皱眉,“朕已经将汉王封在蜀地,领兵五万驻扎,毕竟吴中诸事已定,汉王在此多有不便,还是就封比较好。”

    项羽闻言,心中大怒,多日来范增就一直告诫项羽,刘邦有图天下之志,封在蜀地,中原纷乱,那里并未受到波及,乃是休养生息,练兵屯兵之所。

    “陛下英明,吾等拜服,只是微臣不知道,陛下将臣封在何处?还请陛下定夺。”项羽面色阴沉的问道。

    首座的义帝被项羽这番追问,心中踌躇,因为自始至终义帝都没有想过要给项羽封地,项羽见到义帝沉默不语,只得作罢。

    整场宴席,也算是不欢而散,最为烦闷的当数项羽,没想到不过是带兵攻打咸阳,结果义帝在吴中还不老实,赐给刘邦兵马封地,自己得胜而归,却一无所有,那些兵马还要交给义帝管辖。

    项府之内,项羽独坐院内饮茶,此心事却被季布揣度而出,遂前往项府拜见,望能够指点霸王,幸而得赏。

    石桌前,二人对坐,季布亲自为霸王斟茶,“大王心中所忧,不过刘邦义帝尔?”

    项羽当即放下手中茶杯,“将军所言是也,如今天下皆定,诸侯王各自封地,唯独某有王号,却无王地,实乃心中遗憾也。”

    季布在旁略微点头,“大王巨鹿之战灭秦主力,得天下英雄之名,勇盖义帝,后又平定咸阳,英冠三军,而义帝不过是草莽之人,勇武不过霸王,大王为何屈居他人之下,而不自立,岂不快哉。”

    “将军此言差矣,那义帝虽无谋略,又无功绩,但终究是武信君所立义帝,其名远扬,吾岂可得罪耶?”项羽摆手道。

    季布听言只是付之一笑,“末将认为,并不需要得罪义帝,便可让义帝离开吴中,前往他处。”

    项羽听得好奇,立即示意季布继续说下去,“如今天下皆有王而占,唯有吴中尚无人称王,大王可启禀陛下,据吴中而王,看那义帝如何应答,若是同意,义帝自会迁走,到时候路上义帝出事,并无责罚之人,若是反对,看那义帝封大王何地,如此左右为难,想必义帝定然会同意大王此举。”

    “此计甚妙,将军果然好计谋,某拜服。”项羽心中大喜道。

    次日清晨,义帝上朝,霸王立在左位,余后便是钟离昧、龙且等人,范增立在右位,余后则是季布、陈平等人。

    君臣叙礼毕,霸王首先出列,“启禀陛下,微臣自随武信君起义以来,大小十多余战,尽将秦军覆灭,而今天下太平,微臣想乞地而归,望陛下恩准。”

    义帝在殿上眉头微皱,如今天下十八王,皆被人占领,有何地可封,但是细说各路诸侯灭秦路上,唯有项羽功劳最大,却无尺寸封地,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项爱卿功当首位,封地自然应该,只是朕不知爱卿于何地钟情,朕派兵前去夺回,赠予爱卿。”义帝缓缓的说道。

    项羽当即冷笑,“微臣家族世代居于楚国,自然钟情于楚地,且幼时兵法皆由叔父教授,此情不可忘怀,因此微臣想请陛下将吴中赠予微臣,微臣感激不尽。”

    “吴中乃是义帝所居,岂容你这乱臣贼子可妄想的!”不待义帝发话,旁边的随从突然破口大骂道。

    项羽本无心动手,见这随从胆大妄为,直接徒步登上殿首,“汝刚才说的话,某没有听清,还请复说。”

    那随从见项羽睚眦欲裂,不免有些害怕,“老奴知错,知错,望霸王饶奴一名。”

    项羽当即从腰间拔出配剑,“既然知错,留你全尸。”言罢一剑刺向老奴的胸部,那随从应声倒地。

    旁边的义帝看的是胆颤心惊,不知如何是好,项羽亦是突然转身,“还请陛下速做决定,臣可不愿久等。”

    而殿下的诸将却无一人说话,义帝有些无奈的坐在首座之上,“爱卿想要吴中,朕自然会给,只是朕将何往?”

    这时,旁边的季布突然从队列中走出,“启禀陛下拥天下之地,何来如此之话,微臣举得南郴县倒是不错的地方,还请陛下前往。”

    “郴县乃不毛之地,朕若归去,百官随行否?”义帝有些不甘的说道。

    项羽将剑放回,“陛下之百官,自然随从,若是有谁不愿意前往,微臣定当斩杀,使其不敢有违陛下之意。”

    楚义帝在殿上哪敢多说,一切全凭项羽安排,是时,还真有百官不愿意随行,共同上疏义帝,请求勿要迁都郴县。

    这些谏书全部被项羽截下,然后派将士逐一询问,若是不愿随行,那就全部留在彭城附近,为武信君陪葬。

    对于百官来说,还是身家性命重要,最后迫不得已跟随义帝迁都郴县,如此项羽便将吴中占领,建都彭城。

    而尽管如此,项羽对熊心依旧提防再三,毕竟天下还是有人侍奉义帝的,留下终究是个威胁,日后若聚起将士,东山再起,谁人可以预料。

    于是乎,项羽便派人查探义帝迁都所行路径,准备趁机弑杀,永除后患。

第337章 郴县楚义帝遇弑

    楚义帝被迫迁都郴县,所经过的地方共有三王把守,分别是九江王英布、衡山王吴苪、临江王共敖,项羽得到消息只是颔首。

    现下义帝已经从吴中迁走,此被迫迁都的原因天下有目共睹,皆是项羽逼迫,但是不管怎么说,项羽如此做也算是仁至义尽。

    但项羽的目的就是义帝消失,如此骂名他自然不愿意背下,于是乎,便暗自写下书信秘密交于三王,其中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义帝已经离开,而且还要经过你们的地盘,至于你们怎么做我管不着,但是我希望你们怎么做,你们应该明白。

    吴苪和共敖接到消息之后,心中踌躇,这个事情还用想吗,分明是把弑杀君王的罪名交给他们来背下。

    而英布亦是看罢书信,眉头微皱,趁义帝未到之前,遂立即赶往衡山县准备与吴苪、共敖两人商量如何用事。

    此时共敖已经来到衡山县,三人在吴苪府上,面色都很难堪,“两位,此事该当如何,总得有个定夺吧?”英布首先开口道。

    共敖连忙摆手,“如何定夺,弑杀义帝,得罪天下人,不弑杀义帝,得罪西楚霸王,本就是死局。”

    吴苪贪生怕死,平生最为谨慎,坐在府中,一言不发,只想让英布二人定夺,自己听从他们的意见即可,反正三人行事,又不是他自己背锅。

    “此乃项籍小儿故意为之,吾等弑杀义帝也无不可,但是这个罪名须让天下人知道并非吾等为之。”英布很是低声的说道。

    共敖见事情还有转机,便有些神秘的看向英布,“还请兄长赐教,吾二人本就是无名之辈,兄长所言,吾等定当竭力为之。”

    “今义帝当来,项籍小儿书信,唯我三人独知,杀了义帝,得不偿失,不若吾等将霸王密令散出,如此,天下人皆知是霸王密令,吾等不得不从罢了。”英布缓缓的说道。

    吴苪在旁亦是赞叹,“这般天下人皆知道吾等苦楚,当真是好计谋啊,就按照兄长所说,先散布消息才是。”

    三人计定,便不再耽搁,各自回封地,将项羽书信内容四处散播,结果义帝还未被弑杀,便得知项羽的计谋。

    于是乎,义帝不敢再从三王封地迁都,只得绕道而行,但是吴苪等人已经得到密令,便暗中派人前往追杀义帝。

    此时的义帝已经快要到达郴县,奈何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是被三王派遣的将士杀死于郴城,郴人怜惜之,将义帝葬于后山。

    纵观义帝一生,起于草野,虽然居住在吴中,但是在指挥灭秦战役中,功劳也不可小觑,为人宽厚,有帝王之德,奈何驾驭不住群臣,因而被弑杀。

    闲言少叙,自楚义帝被杀后,天下无主,遍地皆是诸侯王,唯有西楚霸王最为强盛,现正在处理彭城诸事不提。

    且说张良寻觅良将无果,只得前往彭城拜访项伯,如今项伯年纪稍长,暂且安排在后营,处理士兵号牌之事,又兼任内史之职,处理奏折文书。

    张良几经询问,终于得知项伯尚在彭城西郊阁楼收拾文书,便只身前往,项伯果在收拾文书,而且阁楼建造很是幽谧,略有闲云野鹤的感觉。

    项伯见张良前来,慌忙出楼迎接,“子房,为何会来此处,难道没有和汉王一同回蜀地吗?”

    “还未曾入蜀,前来代汉王向将军致谢,没想到将军竟会在此种地方生活,当真是子房心神向往之地。”张良颇为羡慕的说道。

    项伯见状,立即将其引入阁楼之上,“汉王多礼了,子房且随我来,从阁楼往下观,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张良略显疑惑,依旧跟着项伯上了阁楼,除了几扇窗户之外,各处都摆满了文书、奏折,“这些书籍皆是何人所写?”张良看着窗外,略微舒心的问道。

    “此乃军中亚父所藏,其中都是一些军法要事,不过曾有个小将在此写过几篇谋略策论,亚父一直不忍丢弃,当真是奇怪。”项伯随口说道。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留意,此时张良正寻觅良将,听项伯所言,心中不免有些好奇,“敢问此小将乃是何人,竟然得到亚父如此看重?”

    项伯在旁只是苦笑,“我说他是小将都略显抬举,不知子房可曾听说淮阴县胯夫之事,此书便是那胯夫所写。”

    张良闻言,颇为惊讶,当即从柜中抽出一卷竹书,坐在案牍前认真的读阅起来,项伯见状亦是不敢打搅,只由他细读。

    转眼便是半个时辰,张良这才缓缓卷起竹书,“幸而霸王未读此书,否则天下尽可囊括手中。”

    “子房总算是读完了,天色稍晚,吃些酒食再离开吧,我已经命人准备了。”项伯爽快的说道。

    张良略微起身,“敢问将军,现下这人尚在何处,为何不在此处掌管文书?”言语间略有些好奇。

    项伯稍微叹息,“我曾和他共职多日,此人谨守尽责,奈何身有胯下之辱,大王一直不肯接见,也算是郁郁不得志。”

    “后来其跟随大王前往咸阳共事,亦是安放在后营,此人本是平南侯举荐,侯爷见到被荐之人不被重用,便带他回了临淄,期间亚父出手阻拦,不过还是拗不过大王,因而使得平南侯归回临淄,并封为平南王。”项伯缓缓说道。

    “原来如此,看来他或许就是我所寻觅的良将。”张良暗自道。

    张良在阁楼上,将韩信所书全部看完,这才辞别项伯,而彭城终究是霸王都城,项伯也不敢多留,与些钱财,便将其送走。

    而张良离开彭城之后,便径直前往临淄,人人都说临淄现下乃是天府之地,张良趁此也想看看,平南侯治下的临淄到底是何模样。

    当初齐地封了三王,齐王田都,本想移驾临淄,但是却被陆言拒绝,只得在五十里外定都,丝毫不敢侵犯陆言所辖之地,可见平南侯在齐地的威望根本不亚于齐王。

第338章 陆言携将终入蜀

    张良入临淄之后,见到百姓路不拾遗,老幼搀扶,多数老叟聚在一处谈论时事,民风淳朴,无半点天下纷乱的感觉,很是感慨。

    “平南侯居所果然与他人不同,子房辗转各地多年,却未曾见过如此兴盛之境,当真是惭愧啊。”张良在临淄城中暗叹道。

    绕过临淄城,张良方才在郊外找到张府,地方不大,周围皆有百姓居住,俨然就是一处世外桃源。

    此时的陆言正在府中与诸儒品茶论道,很是潇洒,忽听闻有人自称张良,前来拜访,陆言不过是付之一笑。

    “你去将他请进来吧,兄长怎么说也是道法之流,与汝等交换下意见也不错。”言罢当即对着旁边的随从示意,将其请进来。

    张良进到院中,前庭载着诸多果树,后庭则是梅兰竹菊等君子之植,颇为美观,由随从引进,过了三五亭院,方才来到陆言品茶之处。

    “兄长觉得子玉所住之地如何?”陆言见张良进来,慌忙起身迎接道。

    “犹若人间仙境,吾望尘莫及也,日后天下平定,还望子玉不弃,留兄长在此居住”张良感慨万千道。

    陆言略微颔首,诸生相继答话,这才将张良请入客厅,另备新茶,“兄长此次前来可是为汉王觅良将?”

    张良见状,不免有些惊讶,“正如子玉所言,前些时候在彭城阅过小将策论,心知此人乃是大将之选,便来此拜见,望子玉引荐。”

    “没想到众人皆说他是胯夫,今日兄长竟亲自前来相邀,我便将他带来与兄长见上一面,看他如何作答。”陆言缓缓的说道。

    张良闻言,心中大喜,“那就多谢子玉了,另外子玉乃是治国之贤臣,我常闻南越、匈奴皆由平南侯所定,想必兵法亦是甚为娴熟,不若通往蜀地如何?”

    陆言在旁并未说话,而是起身前往后院之中,准备将韩信叫来,现下的韩信可谓是除了吃饭睡觉,便是舞刀弄枪,研读兵法,生活也算充实。

    韩信听闻子玉有请,立即放下手中繁琐之事,随陆言拜见张良,客厅之中,张良见韩信不过二十多岁,不免有些怀疑。

    “重言,这位便是汉王帐下谋士张良张子房。”陆言稍微低声的说道,韩信亦是当即上前行礼。

    两人礼毕,张良上下打量韩信,当初在吴中的时候,张良只是听闻霸王收留胯夫,也未得见,今见韩信容貌清秀,丝毫不像会是打仗的模样。

    陆言在旁稍微皱眉,“兄长,这般不觉得可笑吗?若是不信服重言,大可甩袖而去,既然来此寻觅良将,何故如此忸忸怩怩。”

    “子玉莫要生气,是在下失礼了,况且子玉敬重之人,应当是有大才之人,我当书一封,与汉王,让其拜韩信为将如何?”张良有些匆忙的说道。

    “敢问领军几许?”陆言稍微试探的问道。

    张良在旁,只是来回踱步,现汉王帐下樊哙、周勃、灌婴、夏侯婴、王陵皆是将才,若是韩信过去,最多另外五万,不过是一半士兵而已。

    “不瞒子玉,若是韩信前往,在下可保其带兵五万,不知子玉以为如何?”张良心中琢磨片刻道。

    “敢问领将几人?”陆言紧接着问道。

    “这个,恐怕难以统领其他将士,樊哙、周勃等人皆是汉王帐下久事之人,岂可轻易由他人统领。”张良颇为无奈的说道。

    陆言并未答话,而是看向了一旁的韩信,“重言,你觉得这些条件可以吗?我怎么觉得还不够呢?”

    “想必某之策论,公有所读,若觉某无才,便请回蜀,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重言不再多言。”韩信当即行礼道。

    张良深知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蜀地虽有诸多将领,皆不如韩信聪慧,不若先将其赚回蜀地,到时从长计议也无妨。

    “阁下之才,子房佩服,我即刻写书一封,嘱咐汉王将兵皆由阁下统领,如此阁下可满意否?”张良顺势说道。

    “吾从兄长之意,兄长若愿前往蜀地,某自当跟随,施展一腔热血,兄长若是不愿,某便留在此处,著书立说。”韩信颇为直接的说道。

    旁边的陆言闻说很是欣慰,现如今张良在刘邦帐下颇受信任,而且已经说出诸多将兵皆由韩信统领,如此前往并无不妥。

    心中计定,遂躬身行礼道:“子房兄长既然如此抬举,吾等自然恭敬不如从命,择日便前往蜀地。”

    见到陆言同意,张良心中自然大喜,当即在客厅之中书信一封,交于陆言,望他带给汉王,到时候定会得到重用。

    交托诸事之后,张良也不再临淄做过多的逗留,便又向着新郑赶去,不管怎么说张良现在的身份依旧是韩国新相,有些事情必须是要交代清楚的,就算有了新主,也要将旧主安排好才行。

    而陆言心知将要离开临淄,心中如何放心得下家中老母与本地的父老乡亲,便命人在本地招兵,前前后后争相入伍者,竟达五万之众。

    为了试验下韩信的能力,陆言特地将五万士兵全部交于韩信安排,不过几日的时间,诸多士兵身穿整齐军服,戍守临淄各处,此安排从舆图上观察,方可看透其中玄机,原来各处人马之间皆有直道,若是一处被攻,其他驻地士兵皆可快速支援。

    看来有些军事天才根本不用检验,简直和老手一般,临淄诸事妥当,两人便离开临淄,向着巴蜀之地赶来。

    项羽忙着建都彭城,不知临淄之事,而范增自陆言走后,始终放心不下,今听闻韩信和陆言离开了临淄,不由得心中大惊。

    诸位试想,当初义帝在的时候,大家还能给他一个面子,坐在一起合谈,现在义帝驾崩了,群龙无首,自然是都在积蓄力量,准备统一天下,而诸侯王的资本是兵多不假,但是将军和谋士更重要。

    范增府上,客厅之内摆放着一张舆图,正是从临淄前往蜀地的路线图,而陆言若要入蜀,必须经过三秦王之地。

第339章 霸王命人缉陆言

    范增看罢舆图之后,慌忙前往霸王府上,此事不宜延缓,项羽见范增脸色焦急,心中不解,立即请进客厅,询问何事。

    “亚父为何如此着急,莫不是有诸侯反了?”项羽好像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些过分,因此颇为介怀的问道。

    “这个倒不是,而是平南侯与韩信离开了临淄,前往蜀地去了,大王应当派人将其截杀,若是他们到了蜀地,岂不是如虎添翼。”范增眉头微皱道。

    项羽听罢只是沉默不语,想来韩信并无大才,去就去了,真搞不懂陆言为何还要跟着过去,“亚父为何这么惧怕平南侯?其治国尚可,打仗不见得厉害。”

    “若是大王不前往追赶截杀,将平南侯母亲囚禁起来也未尝不可,我听闻临淄已经招兵,可见平南侯对其老母非常挂怀。”范增很是直接地说道。

    “亚父休要这般,我贵为楚霸王,如何能够做出囚禁其母的事情,况且天下大乱三年之久,临淄未有战乱,某不想开此先河。”项羽认真地回绝道。

    “大王此言差矣,如今天下王不知几人,侯不知几人,争天下还有何仁义道德可言,应当先谋身后事啊。”范增眼神急切的说道。

    项羽听闻此言,略显沉默,“德以立命,囚禁其母未免不妥,某认为,还是写密信于章邯,让其截住平南侯,方可以绝后患。”

    范增在旁眼神直转悠,“老夫看来,此事应该做两种准备,现下写信给章邯也是可以,不过章邯曾经乃是平南侯提拔,若是顾及私情,势必出错,老夫认为在派大王亲信前去拦截最为妥当,这般纵使平南侯再厉害,也插翅难逃。”

    “就按照亚父所言,就让龙且过去,他素来不甚熟悉平南侯名讳,某命他莫要伤害平南侯即可。”项羽当即笃定的说道。

    而此时的陆言等人不过刚到关中,需要从西南废丘绕到,也就是雍王章邯所辖地,这里可以说已经是很偏远的地方了。

    不过数日,便从关中来到废丘边境,而项羽早就下发文书,令人快马加鞭送给章邯,其中的意思倒不是抓住陆言,而是让章邯好生款待。

    章邯定都废丘,收到霸王书信,心中大喜,毕竟章邯已经多日未曾见到陆言,今项羽却来书信,让其好生款待,真以为霸王敬重平南侯。

    废丘城外,陆言并不知范增早就对其二人观望多时,两人刚走到城门口,便可以清楚看到城上的告示。

    其言:“雍王章邯顿首而拜,邯本没落氏族,却由侯爷提拔,得此高位,虽不侍秦,但心仍诚,今闻平南侯将至,特备宴席酒食于府上厚待,离别多日,望侯爷不弃,特来府中一聚,邯顿首再拜。”

    韩信看罢,脸色颇为惊讶,“兄长,你认识的人可真多啊,三秦王这种人都认识。”言语间颇有些打趣。

    “你有所不知,章邯乃是秦之支柱,若非内外施压,挽救秦于危难之际,也不是不可能。”陆言稍微叹息的说道。

    两人略微交谈几句,便向着章邯府上走去,章邯自然已经派人留意陆言等人,若是他们不来,章邯亦不会强求,至于项羽的书信,只能说山高皇帝远,根本管不着。

    此时章邯府内已经备好佳肴,静待陆言二人,陆言经由随从引路,方才来到章邯客厅,三人当下叙礼。

    “侯爷好久不见啊,当初独留残秦于某,实在是苦了某啊。”章邯有些诉苦的说道。

    “始皇帝出游之时,我便料到会有今日,还是里面叙话吧。”陆言说罢,当即向着厅内走了过去。

    旁边的章邯则是有些不自在的打量着后面的韩信,“侯爷,这位书童是你带的否?”

    不待韩信介绍,陆言当即挥手示意,“正是,一人出行多有不便,因此携书童帮我整理行囊。”

    陆言之所以不让韩信自报家门,就是怕章邯知他是受胯下之辱的人,心中若是有耻笑之意,此宴席定不欢而散。

    章邯听闻此言,自然也就不对多问,席间,二人不过是谈论些前朝往事而已,对于李斯夷三族的事情,只能说相国谋天下无人比肩,谋自身略显乏力。

    府上叙旧不提,且说项羽吩咐罢章邯之后,龙且等人就在其后,与送信人也就差半天的时间。

    龙且乃是项羽爱将,和平南侯素无交情,因此只奉命擒拿陆言,其中范增也是多次嘱托,使得龙且更不敢怠慢。

    就在陆言等人叙话之时,外面随从忽然来报,说是有将领带兵马向着废丘赶来,章邯听罢,心中大惊。

    “辰时霸王送信前来,让在下好生款待侯爷,而这兵马定是霸王派来,此乃缓兵之计也,侯爷莫忧,在下这就去将霸王兵马拦截,侯爷可安稳离去。”章邯有些愤懑的说道。

    陆言连忙起身,“此事万万不可,当初你投降霸王,新安坑杀降军二十万,此不过是削弱你的实力,现下你若出兵,正好给了霸王借口,加上当初你杀了其叔父,此仇不共戴天,如此一来,你命忧矣。”

    章邯听罢,亦是觉得有理,“那现下该当如何?还请侯爷明示。”

    旁边的陆言稍微起身,“你且去城门口稳住龙且,我从后门离去,只要出了城,四处皆是道路,那楚军定然不知吾之去向。”

    “如此也好,就在此与侯爷作别了,一路保重,邯难以相送。”章邯当即躬身行礼道。

    于是乎,章邯带队往前门,陆言与韩信往后门,章邯刚到城门楼前,龙且便带领数十人来到城下。

    “来者何人,闯我辖地是何用意!”章邯在城门楼上喊道。

    龙且见章邯在城楼上,当即挥手示意道:“吾等奉霸王之命,前来追拿平南侯,还请雍王放行!”

    “暂将文书呈上,于我观看,如此方可放行!”章邯紧接着说道。

    龙且无法,只得命人将霸王的帛书呈上,章邯故作缓慢读阅,然后取出印绶,再其上盖印,这才送还龙且手上,来回将近小半个时辰。

第340章 韩信杀樵隐行踪

    龙且如何不知道章邯是故意拖延时间,但是人家是义帝亲自分封的雍王,就目前来说,两人的地位还是有些差距的,因此龙且不敢冒犯。

    陆压与韩信出了城门,并未沿大路行走,而是走荆棘小路,越是偏僻越往里钻,两人不知走了多长,前面的道路才豁然开朗。

    绕过野村之后,又行到一座山脚下,陆言此刻已经身心俱疲,只得坐在磐石上稍作休息,身体着实不如韩信那般轻盈。

    “重言,你且去周围询问下如何才能到蜀地,我身体乏累,需小憩片刻。”陆言当即摆手道。

    韩信略微颔首,便将包裹放下,向旁边寻去,走不过二里,正遇见山中有一樵夫伐木,韩信见四下无人,只得上前问路。

    那樵夫见有行人前来,当即放下手中的板斧,“这位小兄弟,可是在这山间迷路了?”

    韩信见状,慌忙躬身行礼道:“老人家,还请问如何才能入蜀地南郑,还请指明,在下感激不尽。”

    樵夫见韩信装扮朴素,面貌清秀,只当他是为避中原纷乱,所以潜逃蜀地而来,“往前走,有一小溪,名曰**涧,那处有石桥,过了桥便是陈仓,再往西走,有山两座,中有太白岭,过了岭便是南郑,前方路途陡峭,多有树林,其中常有大虫出没,小兄弟一路小心。”

    韩信当即拜谢,“老人家辛苦了,某告辞。”说罢便沿原路返回,刚走几十米,韩信眉头微皱。

    他与陆言皆是步行而走,或许过不了一时片刻,那楚军就会追来,到时候又遇见这樵夫,再将与我说的,又向那楚军说去,吾和侯爷岂不是葬身于此。

    现下只有将其灭口,楚军追来,左右无人,方能退去,于是乎,韩信心中计定,又按照原路返回。

    那樵夫见到韩信复来,心中不免有些惊讶,丝毫没有怀疑韩信,“小兄弟莫非害怕前方大虫,想来此借宿一晚?”言语略显关怀。

    “某略有此意,只是不知翁家中有几人,是否有打扰之意。”韩信故作试探的问道。

    樵夫又将板斧放下,“老朽家中止有我一人,儿女皆逃到南越避难去了,某不愿离开故土,故而在此砍柴为生。”

    韩信听罢,略微点头,不待樵夫反应,顺势拿起地上的板斧,对着那老樵头上劈去,霎时间,鲜血直流,樵夫倒地不起。

    “老人家,不是某要杀你,只是怕天要绝我,还请恕罪。”韩信躬身行礼罢,便将樵夫尸体藏匿,便转身去找陆言。

    陆言已经清醒,不见韩信归来,心中略有些担忧,就在此时,韩信却从远处灌木林间走出,脸色镇定。

    “可问清前方道路如何行走?”陆言有些疑惑的问道。

    “略知,往前走有一**涧,然后向西过了太白岭就到了,那里或许会有汉将接应。”韩信缓缓的说道。

    陆言观其面色有些不对,但此刻形势危急,陆言也就不再多问,遂继续向前赶路,只希望快速赶到南郑。

    两人刚离开不到半个时辰,龙且人马果然追到此处,但是见到四处无人,想寻人打听道路,不得不退回前面的村庄。

    但是村人都说未曾见到有人经过,龙且无奈,又在周边溜达几圈,并无任何踪迹可循,只得带人返回彭城。

    龙且退兵不提,暂说陆言与韩信按照樵夫所言,过了太白岭果然有汉军把守,此处守将不是别人,正是刘邦的老乡夏侯婴。

    夏侯婴为人虽无多少谋略,但用兵勇猛,总在军前,乃是悍将,今听闻有人拜访,心中疑惑,当即出帐迎接。

    陆言与夏侯婴曾在吴中见过几次面,虽然不熟,但是夏侯婴一眼便认出了陆言,慌忙将其迎入帐中。

    “小将夏侯婴拜见侯爷,不知侯爷从临淄千里迢迢而来,所谓何事?”夏侯婴很是激动的问道。

    陆言亦是躬身回礼,“我从临淄来,自然是为汉王谋天下而来,今带一小将,不知可否引荐。”

    “敢问这小将姓甚名谁,拜师何人,兵出何家?”夏侯婴看着韩信,有些怀疑的问道。

    “此人姓韩名信字重言,师从孙吴,兵出道法,将军以为如何?”陆言紧接着回道,此时陆言并未将张良书信拿出,他倒是想了解一下,这些汉将如何看人。

    夏侯婴听罢此言,心中略显惊讶,“我素问韩信乃是楚将,为何不辞千里来我汉地,若有大才,那霸王为何留而不用?”

    韩信见状,当即向前答道:“昔日百里奚在虞,虞不能用而亡虞,在秦得用而秦霸中原。贤者未尝无益于国,唯在国君用与不用尔,重言屡次写书与亚父霸王,虽得平南侯亚父多次举荐,霸王执意不用,皆因在下有胯下之辱也,遂听平南侯之言,弃楚归汉,以图报效。”

    “韩生在楚不用,其才难显,不知今汉王用之,贤士有何方略乎?”夏侯婴紧接着问道。

    韩信立即答道:“今霸王弑杀义帝,天下皆知其残暴不仁,若汉王倾举国之兵与信,信率兵先取三秦,使汉王出蜀地,后灭六国,使楚王去其羽翼,如此楚汉相争,定能图得天下,使汉王称帝坐享万世基业。”

    夏侯婴听罢,眉头微皱,有些怀疑的看向平南侯,“侯爷前些时候举荐郦生、张良,皆是大才,某等佩服,只是这韩信口出狂言,言过其实,侯爷若是带其往见汉王,还请深思才是。”

    陆言亦是在旁听见韩信所述,大致的谋划确实如此,但是未曾细说,因而夏侯婴不信,陆言当即将夏侯婴拉到内室叙话。

    “侯爷有何言语?还请明说?”夏侯婴颇为低声的问道。

    “公有所不知,其幼时丧父,熟读兵法,在楚所言策论,亚父皆是拜服,今虽口若悬河,未尝不知其有无才学,不若我将其带往蜀地,让汉王吩咐其差事,以验明其学识,如此辩论,终究徒劳,公觉得如何?”陆言亦是认真的说道。

    “侯爷所言极是,在下这就备文书,让侯爷入蜀。”夏侯婴颇为同意的说道。

第341章 汉帐任治粟内史

    夏侯婴因陆言的一番话,也就不再多疑,只得命人将平南侯带回南郑拜见汉王,现在是非常时期,自然不能因此而闭塞纳贤之路。

    不过此刻刘邦的心情也是相当郁闷,事情还要从两个月前说起,那时霸王刚从咸阳撤退,兵精将广,就是义帝也要让他三分薄面。

    天下谁人不知道项羽有谋天下之心,只因义帝尚在,所以不敢动手,但是其他诸侯王必须表明自己的立场。

    什么立场呢?就是唯霸王马首是瞻,不愿与之争天下的立场,其他诸侯王表明立场无非是送礼,请求霸王颁发印绶,称臣而已。

    这刘邦表明态度的方式就比较厉害了,为了证明自己不愿意与霸王争天下,竟然将蜀地与中原连接的栈道烧了。

    那可是唯一出兵的官道,竟然被萧何一把火烧了,刘邦得知此事,心中大为无奈,遂询问萧何干嘛这么冲动,我们向霸王送礼也行啊,为什么非要烧了栈道。

    萧何见到刘邦质问,当下摆手示意,这个事情不是我要干的,是张良出的计策,我只是觉得妥当,便命樊哙将栈道烧了,因此这事不怪我,全部是张良的责任。

    但是张良又不在蜀地,刘邦只得每日怨恨樊哙,做事鲁莽,不和自己商量,樊哙也知道是自己烧的,也就不加辩解,可见老实人有时候也不好做。

    闲言少叙,且说陆言持夏侯婴文书,很快便来到南郑,萧何听闻此事,亲自将其迎入相府,询问情况。

    客厅之中,三人对坐,萧何这么大年纪竟亲自为陆言奉茶,说来也奇怪,如今陆言已经二十**,容颜却并无任何变化,和二十岁时并无异样。

    今年乃是公元前二百零六年末,此时秦国已灭,又加上汉王得封,因此蜀地人民便去了秦帝年制,改本年为汉元年。

    叙礼毕,萧何首先问道:“侯爷此时不应在临淄休养生息吗?为何千里迢迢从齐地赶来,不知所谓何事?”

    “我夜观天象,知帝星起于西南,故而来之,另外当初我不是书信与尔等,待到时机成熟,便携小将前来,助汉王谋大业,今特来实现诺言,再创太平盛世。”陆言略显神秘的说道。

    萧何听罢,心中暗惊,当初陆言所举荐的郦生、张良皆有不世之才,想必这小将定能勇冠三军,可是现下这人,年龄不过二十左右,眉清目秀,并无大将风范。

    “此乃莫不是当初淮阴县胯下受辱的小将,被霸王任命为看门小吏的那人?”萧何抚须问道。

    韩信闻言,面色有些难堪,陆言慌忙摆手示意,“萧相国乃是忠厚之人,为何还要在此提起他人所不齿之事,当真失礼也。”

    萧何亦是知道自己有些冒犯,当即躬身行礼,才使得气氛稍微有些缓和,“侯爷且随我拜见汉王,待他吩咐如何?”

    “如此也好,省的麻烦。”陆言当即起身说道,遂与萧何共同前往汉宫拜见汉王,宫室不大,也就二十几间房屋而已。

    刘邦此刻正在宫中因栈道的事情郁郁寡欢,当初说的挺好,与我共同谋取天下,这还没有开始,就把出去的路烧了,真是可笑。

    就在这时,萧何忽将陆言带到偏殿,刘邦闻讯而来,见到陆言,心中颇为高兴,当即请入内室,亲自备上茶水,行为略有些放荡不羁。

    “侯爷前来助我,图天下尚有希望,不知所带小将乃是何人?”刘邦对于书信的事情很是挂怀,直接开口问道。

    陆言也不含糊,当即说明我带来的人,就是那个在淮阴县受辱的韩信,只希望汉王将其拜为大将军,事情就这么简单。

    刘邦听完陆言的话,心中彻底冰凉,这萧何烧了栈道不说,这平时信任的侯爷竟然还带来这么个人物。

    “那个侯爷啊,不是我不用他,只是他刚来就为大将军的话,那樊哙、灌婴等人心中定然难以臣服,如此岂不是寒了老将的心。”刘邦缓缓的说道。

    “兄长,我知道你不信任他,但是子玉绝对不会骗你,若是不信,可让他先治理后营,以观后效,兄长觉得如何?”陆言颇为低调的说道。

    刘邦稍微抿口温茶,看了一眼韩信,这简直就是儒家子弟风范,真的很难让人联想到充营陷阵的大将军。

    “既然如此,就暂为南郑治粟内史吧,管理此处粮食,相国先将其带下去吧。”刘邦有些不以为意的说道。

    萧何当即叩首,还未离去,陆言慌忙起身挽住萧何的衣袖,“先生,可要好好观察,莫要因此而失了人才!”

    “侯爷放心,何绝对不会怠慢!”萧何很是笃定的说道,言罢便将韩信带了下去。

    偏殿之中,只留下刘邦和陆言二人,陆言见其脸色略显忧愁,当即起身斟茶,“兄长身为汉王,置地一方,心中莫非还有烦心之事?”

    “侯爷难道不知道,霸王将义帝放逐,在路上弑杀之事?某心中欲为义帝报仇,奈何兵力不敌霸王,因此烦闷?”刘邦这才将心事说了出来。

    陆言听罢稍微颔首,“此事天下皆知,兄长只需要静观其变即可,待时定会有诸侯王因义帝之事而反霸王,到时候汉兵从陈仓而出,拿下三秦,如此可形成对立之势。”

    “原来如此,栈道已绝,另有出路,某当真误了樊哙也。”刘邦有些惭愧的说道。

    “兄长哪里话,此陈仓之路,唯有子玉与重言知也,另外兄长莫要在自称某,应当改成九五尊称,如此方显尊贵。”陆言在旁颇为淡然的说道。

    刘邦在旁略微颔首,“某自称朕,日后侯爷有子或女,嫁于朕家,结为秦晋,亦显尊贵。不过朕还有一事相求,现下吾子盈即至五岁,不若侯爷收他为学生如何?”

    陆言见状,稍显沉默,缓缓抿了口温茶,有些打趣的说道:“难道兄长就不怕子玉把盈教成二世那般?”

    “不过朕亦听闻那扶苏似乎也曾受教于侯爷门下。”

    两人闻言,皆是捧腹大笑,此景当真是有失风范礼仪。

第342章 萧何月下追韩信

    且说萧何将韩信带下殿后,直接安排在后营之中,不仅掌管军粮,而且还可过问南郑百姓的粮食,准确来说应该是蜀地粮局总管。

    这类官职只要执法严格,稍微陈列几条百姓信服的策论,便可将粮食之事解决的相当完美,韩信自然也是如此,执行旧法,推出新条。

    虽然暂时没有开战,但南郑粮食分配调用有度,并无任何不妥,萧何因陆言的再三嘱咐,亦是经常观察韩信所辖后的粮薄,可以说很合乎人情。

    不过半月的时间,并无百姓前往内史府要粮,可见韩信功绩,萧何见他推陈出新,便亲自前往内史府拜会韩信。

    此时的韩信亦是为自己的功劳感到骄傲,本在书房内勾选粮食分配的韩信,听闻萧何来访,慌忙出门迎于客厅,毕竟人家是汉相。

    “萧相国此次前来所谓何事?莫不是查点粮食是否有漏缺?”韩信上前斟茶问道。

    萧何连忙摆手,“倒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我这些时日见到南郑粮食并无不妥,心中很是欣慰,故来和内史说说话。”言语间很是客气。

    “敢问相国是问家事还是国事?”韩信倒也直接,颇为淡定的答道。

    “既然如此,先从家事说起吧,内史乃是侯爷举荐,想必家事和侯爷也有些联系吧。”萧何有些试探性的问道。

    韩信稍微抿口温茶,“不瞒相国,某自幼家贫,得兄长相助,赐借兵书钱财,苟活多日,又靠河边漂母给予干粮,总而言之,某活至今,路多磨难,多亏兄长才有今日之重言。”

    萧何略微点头,“内史家贫,侯爷心善,两者相遇,也算巧合,今入南郑,就当还家吧,侯爷在此,内史定不会受到冷遇。”

    “我看非也,平南侯和汉王相识,犹如兄弟手足,我纵使与平南侯至亲,因有胯下之辱,难以取悦汉王也。”韩信有些无奈的说道。

    萧何素知刘邦为人,表面上是忠厚长者,生平喜爱游侠生活,自然对于这种事情尤为在意,不得重用也在情理之中。

    “家事莫在提起,且说国事,内史心中又有何见教?可否谈论一二,若是有理有据,何自会向汉王再次举荐。”萧何转而问道。

    “国事需看汉王如何调度,现今敌对者并非楚霸王,而是栈道以外的三秦王,此乃东出必破之路,另外当今诸侯王并非一心一意愿意侍奉霸王,皆因其兵多将广,故而畏手畏脚,在某看来,不出半年,必有诸侯作乱。”韩信很是笃定的说道。

    萧何听罢,对韩信愈加的欣赏,其后多次谈话,更觉得韩信绝对是不出世的天才,便亲自前往汉王宫中叙说此事。

    至于刘邦的答复,很是简单,大致的意思就是,韩信这个人能够把粮食的问题解决,说明其有本事,但不过是小本事罢了,认命大将终究不妥。

    萧何听到刘邦如此回答,对于此事只得作罢,只能以后再提,免得惹得汉王不悦,直接把韩信赶走就尴尬了,毕竟刘邦要是耍性子,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陆言自来南郑之后,也无他事,主要就是教教将军帝王家的孩子,经过这么多年的生活经历,陆言对自己的定位也相当明确,自然属于人事部和教育部。

    今韩信不被重用,陆言心中如何不知,便趁着闲暇时间,亲自前往内史府,准备与韩信商量计策。

    此时的韩信主要就是监管一下粮食的数量,其他时间全部都闲在府上无事,陆言也未让他人禀报,直接来到客厅。

    韩信记录完粮量,便抽身来到客厅,见到陆言坐在其中,不免有些惊讶,“兄长不在府上教授学识,为何来我内史府上?应当让随从禀报才是。”

    “重言,我也不多说,你觉得汉王此人如何?”陆言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韩信稍微挠头,“汉王乃是忠厚长者,和霸王相比,自然是多了些德仁,生性宽和而已,但是对于人才选拔全凭自己喜好。”

    “我知汉王不重用你,只让你管理粮食,未免有些屈才,今你与萧何交往甚密,汝之才萧何尽知,而萧何之才,汉王亦是重视,若是汝离开,我派人密报萧何,其定然会快马而追,到时候汉王见萧何如此重视贤弟,其心自有估量。”陆言缓缓的说道。

    韩信闻言,心中又惊又喜,“兄长当真妙计也,今晚我便收拾行囊离开,只是应在何处等待相国?”

    “我与你来时,其中有一山涧,名曰**涧,你可在那里等候即可。”陆言独自琢磨道,毕竟那里河流起时,石桥定会被淹没,如此颇为稳妥。

    韩信对于路径很是熟悉,立即应下陆言所说,是夜,便收拾行李,骑马离开,陆言自是派随从通知萧何。

    萧何最近和韩信交谈,知道其才不可估量,听说韩信骑快马朝东而去,心中大为惊讶,心想定是韩信怨恨汉王不能重用,因此逃离,于是乎,萧何也不顾夜色,只身上马追去。

    次日清晨,汉王上朝,并未见到萧何的身影,表情惶恐,立即命人前去查探,来人却报萧何昨日骑马逃离。

    刘邦闻言,只得怒骂道:“萧何这老村夫,竟然也弃我而去,真不得王矣!”

    原来刘邦帐下本来有诸多谋士将军,但是自从被义帝封到蜀地以来,不时便有将军逃走,但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因此刘邦也就不加过问。

    没想到萧何也跟着逃跑,刘邦如何不怒,但是现下人已经不见了,刘邦只得匆匆散朝,不再议事,搞的满朝百官无不唉声叹气。

    陆言见状,只得前往王宫之中劝慰,而刘邦此刻正在院内,有些郁闷的自斟自酌,见到陆言前来,只是示意其坐下而已。

    “侯爷,此事该当如何?子房前去新郑未回?萧何这老村夫又逃走,真是天不助汉也!”刘邦很是无奈的说道。

    “兄长勿忧,三日之内,萧何必回!”陆言很是笃定的说道。

第343章 汉王登坛拜上将

    刘邦听闻陆言如此说,只是苦笑,“侯爷莫要如此安慰我了,那老村夫平时挺敦厚的,关键时候当真不如一随从尔。”

    “兄长此言差矣,起义之初,兄长仅有两县,且有一县被雍齿夺去,这般相国都未离去,何况今日占蜀地百里,何有离开之由。”陆言缓缓的说道。

    “侯爷有所不知,人心似水,哪有不变之理,现下果然是老天让季偏安一隅啊。”刘邦举杯长叹道。

    王宫诸事不提,且说韩信只带两部兵书,一路东去,策马至午时,方才来到**涧,果真山中瀑布水流湍急,那石桥却已不见了踪影。

    韩信只得将马系在岸边,自己估摸着时间,萧何从南郑深夜策马,经多巡视,路遇夏侯婴,只说韩信向东行去。

    萧何稍微喝杯茶水,又向着东方追去,夜深路途多险阻,萧何亦无退却之意,直到深夜,映着月光方才看到马匹在溪边饮水。

    心想定是前有溪水,韩信过之不去,故而在此等候溪水落下,可见乃是天不绝汉,否则必然失去一员大将。

    萧何很是激动的从马上跃下,此刻的韩信正在石桥前用火光读阅兵法,见到远处有动静,不免有些紧张,毕竟荒郊野岭,易有野兽出没。

    “敢问何人在远处,还请报上名来!”韩信当即举起火把问道,萧何见状,慌忙摆手,快速向着韩信走去。

    “内史勿忧,乃是汉相萧何,特来寻内史回去,共同议论国事,寻求出蜀地之法。”萧何很是直接的说道。

    韩信表面上略显茫然,但内心却很高兴,“既然如此,还请相国回去吧,汉王不用某,回去又有什么用。”

    萧何面带倦容,有些疲惫的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内史休说如此之言,此次若回,汉王不重用内史,何亦随内史一同离开。”

    “哎,纵使相国与汉王亲近,但王终究是王,相终究是相,相国何来如此有把握之言,莫要拿某取笑才是。”韩信当即摆手道。

    萧何见韩信脸色不信,当即从袖中取出帛书,“何于此立下文书,这般行事,敢问将军信否?”

    旁边的韩信只是沉默不语,萧何慌忙从马匹上取下墨笔,在火堆旁写下字据,又用自己的印绶盖章,双手奉与韩信。

    “何这般,难道内史心中还有屈才之怨?”萧何颇为无奈的说道。

    韩信立即起身行礼道:“相国盖印立书,重言自然相信,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便与相国同回南郑,以助汉王。”

    萧何闻言心中大喜,彻夜未眠,次日当即策马与韩信同回南郑,此时的刘邦对萧何已经是心灰意冷,忽闻萧何从东而回,犹如至宝失而复得,当即罢朝前去迎接。

    王宫外,萧何衣服略破,头发凌乱,韩信则是立在其身后,“相国为何弃朕而去?当真是愁煞朕也,若非兄长好言相劝,朕恨不得诛杀老村夫全家!”

    萧何连忙叩首而拜,“启禀大王,臣不过是助大王挽留大将罢了,否则大王再无出蜀地之日,今人已带到,何无愧矣。”

    刘邦当即挽起萧何,有些疑惑的向身后看去,正是自己钦命的治粟内史韩信,“竟为一内史,使得相国如此疲惫,当真值得否?”

    身后的陆言亦是走上前来,“兄长,哪有值与不值,纵一小兵也值得,况重言身有大才,子房兄长亦是与我书信。”

    陆言说罢,当即从袖中取出张良的书信递与刘邦,刘邦则是有些迷茫的接过书信,“此乃张子房书信?”

    “其中之言,并无半句虚词,还请兄长定夺!若是不从,子玉便不能侍奉兄长,愿归隐山林,待楚霸王囊括天下再行入朝为官。”陆言说罢当即躬身跪拜。

    旁边的萧何亦是同时跪拜道:“吾随侯爷之言,若大王不拜韩信为上将,掌倾国之兵,何便做一山野村夫!”

    刘邦立在宫门前,很是仔细的看着张良的书信,其中备言韩信之才,又观陆言萧何跪拜在地,心中亦是左右为难。

    想来,若韩信无才,张良何来亲笔书信,萧何怎会趁夜而追,而且陆言多方举荐人才,未尝有错,今拜无战乱,拜韩信为上将,且看他如何治军再做定夺也无妨。

    刘邦心中计定,当下便搀扶起萧陆二人,“侯爷相国如此推荐,朕如何敢不用,二位随我来,朕于宫中亲自发放诏文,封其为汉上将。”

    陆言与萧何相视,依旧站立不动,“朕已经答应封韩信为上将军,两位难道还有什么不满?”言语间颇为无奈。

    陆言当即行礼道:“古来封将止有文书?子玉来看似乎有些不妥?”言罢,当即看向了一旁的萧何。

    “何遍观古籍,未曾听说拜将如此之简,臣尝闻古之拜将,需沐浴静心三日,而后登坛祭天,昭告文武百官,亲自于拜将台朗读诏书,后赐印绶,交兵权,如此繁琐,在何看来,尚属简易,今止有诏书,恐难以使得群臣信服。”萧何缓缓的说道。

    刘邦在旁听闻此言,不免有些皱眉,“樊哙、周勃、灌婴等人亦是朕之爱将,何曾如此厚待?今不过一淮阴小将,曾受胯下之辱,这般厚待,只会让天下人嗤笑我汉无才可用,竟厚封楚之弃将。”

    “兄长此言差矣,樊哙诸将勇无二,谋平常,况今时不同往日,正值汉用人之际,何谈他日之辱,莫非兄长用人真如一面之见,疏于他人之言?”陆言摆手道。

    刘邦见状,面色稍显羞愧,“既然如此,朕亦不再多言,择日登坛拜将,只不过若韩信无才,此之过侯爷可愿意承担否?”

    “兄长放心,若重言才不及樊哙诸将,子玉愿负荆而来,任凭兄长责罚!”言语间很是笃定。

    在萧陆二人的极力劝谏下,公元前二百零六年末,韩信终在蜀地封为大将军,掌管南郑所有军队。

    而且樊哙、周勃、灌婴、王陵等人皆听任于韩信,若有冷眼相对,心存不服者,汉王自有处置。

第344章 田荣不忿定三王

    韩信虽拜为汉大将,但樊哙等人心中根本就是不以为然,奈何是相国和平南侯举荐,纵使不满,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蜀地诸事不提,且说中原纷乱,如今义帝身亡,诸多诸侯自然以楚霸王马首是瞻,但亦是有人不愿臣服,想搞点动静。

    这个事情说起来,还要追溯到义帝生前,当时项羽有功,建议分封十八路诸侯王,义帝不敢有违,自然照做。

    其他诸侯地,众人并无怨言,唯独齐地不安分,当时的齐地分封了三王,分别是齐王田市,也就是胶东王,此人乃是上任齐王田詹之子。

    还有一个齐王田都,不知何许人也,身份仅为田詹的副将,齐王被章邯打败,这小子见势头不对,便投靠了武信君,于是便封为了临淄王,但是临淄已有平南侯,只得改为齐王,与田市各自为王。

    最后便是济北王田安,大概只是一个齐国贵族,在当地稍微有点名气,义帝从众望,封其为济北王,因此齐地有三王。

    如此看来,各执一地,并无不妥,但是有人不服啊,此人便是田詹的弟弟田荣,像什么田都、田安都能封王,我田荣有兵有权,为何不得封王。

    田荣没有被封王,心情还不算太差,毕竟可以辅佐自己的侄儿田市,而三王并无任何值得吹嘘的地方。

    齐地沃野千里,田荣身为胶东王的相国,自然想收伏三王,使得齐地一统,然后与楚霸王两分天下,岂不美哉。

    但是田荣实施的第一步就遇到了挫折,当时,田荣已经写谏书交给了田市,将自己的宏图伟业全部告知了田市。

    哪知道田市不过是富家子弟的思想,只希望偏安一隅,不与世俗纷争,因此便将田荣的这个理想放下了。

    田荣得知此事,心中大为不爽,我当叔叔的,为侄子谋划这么好的前程,你身为侄子竟然这么随意,还不接受,这般态度以后能干什么。

    又加上田市喜欢声色犬马的生活,但是,不管怎么说这田市终究是他的上司,若是明显的杀害,未免有些不妥。

    今闻项羽弑杀义帝,迁至郴县,便心生一计,上书田市,意思很明确,虽然你身为齐王,但是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胶东王。

    既然叫做胶东王,就应该前往胶东,留下安平总归不太好,田市见了田荣的上书,也是觉得有道理,便同意了田荣的请求。

    但是到了临走的时候,田荣大权独揽,只给了田市一百多人,随从不过十几人而已,田市见状,心中亦是愤怒,要求田荣再给几千人马。

    田荣听闻此事,闭门不出,田市见到田荣并无出兵的意思,也就不再多问,只得带着百十人离开安平,前往胶东。

    诸位试想,这百十人能够干什么,别人封王迁都没有万人,也应该有千人才是,这只有百人,算个什么回事,尽管如此,竟还有人从路上逃跑,结果还未到胶东,田市身边仅有十几人侍奉。

    田荣闻讯心中大喜,当即派兵前往胶东,直接在半路便将田市截杀,死得除了有点憋屈,也算是命该如此。

    田市既亡,胶东无主,田荣理所应当占领了胶东,稍微整理一下军队,便前往济北攻打田安。

    此时的田安被封为济北王,又是齐国贵族后裔,深知田荣的手段,立即命人四处招兵,准备迎敌。

    但是田荣出兵迅速,而且其士兵皆是田詹手下的遗兵,对于田安非常的痛恨嫉妒,本就是一个齐国无名贵族,有何能力称王称霸。

    而起田安的兵马都是及时招募,如何与田荣的部队相比,两军对敌,田荣兵马更胜一筹,因此得胜,占领济北,斩杀田安。

    而另一个齐王田都,乃是田詹的副将,自知不敌田荣,带领家眷望风而逃,之后不知所踪,应该是隐居山林了。

    如此一来,田荣不到月余的时间竟将齐地三分有二的土地占领,也算是称霸一方,但是并未自立为王,想要讨好项羽。

    田荣将军队休整好之后,便写封帛书送给项羽,想要向其示好,彭城之中,项羽忙于建都,只是稍微拆开读阅。

    书曰:“胶东王相田荣顿首而拜,今齐地纷乱,三王无道,田市醉于声色,田都不顾家国,竟弃民而逃,可悲耶,田安本为贵族,封王理应善待子民,然人之秉性,犹如泰山,难以挪移,致使国内民不聊生。”

    “臣田荣深知百姓疾苦,不忍看生灵涂炭,欲仿武王,诛杀市、安,都望风而逃,不知所踪,今齐地百姓安居,盖臣之功耶?非也,乃霸王之德也,使四方臣服,臣不过以助霸王重整齐地也,荣顿首再拜。”

    项羽看完田荣帛书,心中大喜,以为田荣不慕名利,只为百姓,因此便从楚地寻找一名齐国贵族,名为田假,欲让田荣辅佐,封以为王。

    但是田荣的意思似乎和项羽不同,今齐地让他平定了,只不过想让项羽封他为齐王,语气虽然委婉,但是仔细想想,齐地除了他,还有谁人可以称王。

    田荣送完帛书之后,心中以为霸王定然明白他的意思,只在府中等待西楚霸王的回信,不免有些暗自窃喜。

    然过月余,齐使臣从楚国而归,并无任何印绶,反而带回来一个齐国贵族,另有霸王书信一封。

    书曰:“今田荣平定齐地有功,但齐地民多彪悍,难以治理,朕欲派田假为王,公自辅佐之,使齐复春秋之繁华也。”

    田荣读罢书信,心中大怒,立即命人将田假带了上来,稍微仔细打量田假,自觉得不过是一山野村夫尔。

    “霸王不知吾意?莫非是有意欺我,不欲我为王?”田荣暗自琢磨道。

    毕竟天下大小诸侯王,皆是霸王分封,名号这个东西,自立的终究有些不合规矩,还是需要霸王印证才行。

    “相国,此人该当如何?”旁边使臣有些无奈的问道。

    田荣稍微抿口温茶,眉头不展,“将其囚禁府中,不得使霸王得知,之后再做定夺!”

第345章 陈余借兵逐张耳

    霸王将田假送到齐地之后,并未收到任何音讯,以为齐地田荣为人诚恳,故而立田假为王,使得齐地百姓富足,并无疑虑。

    但此时的齐地,田假已经被囚禁,而田荣的心情亦是相当烦闷,田假留在齐地当真是个麻烦,但又不知道如何处理。

    田荣此心事却被其子田广窥探到,欲说父自立,田府之中,父子对坐,田广亲自为父奉茶,“今齐地三分有二,父亲为何屈居人下?”

    “我儿如何知天下时局,今霸王势大,诸侯皆听其号令,为父有何能耐,与之抗衡,还应缓缓图事才行。”田荣无奈的说道。

    田广闻言,并未及时答话,“父王杀侄之事都能做出,难道称王之事不妥吗?何必如此看人眼色,不若同其他诸侯国结盟,共同反叛霸王才是,如今他有弑杀义帝之名,吾等为何还要听他差遣。”

    田荣手持茶杯,面色飘忽不定,“广儿,你说这天下,可与何人共谋?今日前来,想你心中定有盘算。”

    “果然知子莫若父也,如今与父亲这般不得志,而且有权势的唯有陈余也,当初义帝分封十八王的时候,只是将陈余封为侯爵,其心定然不满,与其共同辅佐赵王歇的张耳亦是被封为常山王,父亲可写书信会他,看他是什么意思。”田广缓缓的说道。

    “如此当为妙计也!”田荣颇为称赞的说道,于是便命人写信于陈余,但不准让赵王与张耳得知,以免生出祸端。

    齐国诸事不提,且说赵国,如今的赵王歇已经不再是赵王,而是被义帝封为代王,张耳被封为常山王,陈余被封为陈侯。

    两人虽然被义帝封为王侯,但并未离开赵国,依旧辅佐赵王歇,表面上称之为代王,暗地里依旧称之为赵王。

    此事赵国的国政由三人执掌,分别为张耳、陈余、李左车,前两人在当时没有什么名气,但是李左车颇为知名。

    这个名气一部分是靠自己,一部分是靠家族,他的爷爷乃是赵国名将李牧,因此想不出名都难,而且起义的时候,李左车立下诸多战功,便被赵王封为广武君。

    张耳和陈余的关系在未被分封之前,绝对是铁哥们,但是张耳封王之后,自以为官职稍高,经常凌驾于李左车与陈余之上。

    陈余念张耳乃是挚友,便并未有任何的埋怨,但是久而久之,陈余对张耳自然有几分偏见,只是明面上不说罢了。

    今田荣来信,陈余自然重视,亲自在密实拆开观看,大致的内容应该就是你我都是反秦功臣,为何独独没有王位。

    可见这项羽很是不公平,完全是按照自己的意思封王,现下又弑杀义帝,实在是人神共愤,吾等应当反而攻之。

    此时公若自立,容必助兵,若时,齐赵复战国之盛,必然可与楚一战,而今公却屈居张耳之辈以下,未免有些郁郁不得志也。

    陈余看罢书信,心中五味杂陈,当真是句句入心,但是不管怎么说张耳亦是自己的兄弟,若是致兄弟不顾,天下共唾弃之。

    就在陈余踌躇之际,王宫中的一件事情却让陈余彻底对张耳失望,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赵王歇之过。

    是时,赵王歇设宴邀群臣,乃是喜得皇子,在设座上面,赵王歇本已经摆好座位,首位赵王,左右分别是张耳、陈余,也无不妥。

    但却有随从告知赵王,以为不可如此摆座,大王喜得贵子,此时霸王自然得知,若是宴会当中霸王派使者前来,见到常山王居于下位,定然埋怨大王。

    赵王亦是觉得有理,霸王势大不可得罪,于是便将座位调整,竟将张耳与赵王歇的座位并列首位,左右则是陈余、李左车。

    当日宴会,陈余等人应邀而到,见到张耳竟坐在首位,与赵王齐列,心中大为震怒,但念在喜宴,也未造次。

    但陈余却将此事记在心上,以为是张耳逼迫赵王将其作为摆在首位,使得陈余对张耳更加的怨恨。

    本来已经将田荣的书信压下,出了这桩事情之后,陈余复起欲王之意,便写密信告知田荣,愿意齐赵楚并立,但前提是田荣需要发兵助他。

    田荣再府上苦等陈余书信无果,心中很是无奈,正欲放弃之计,忽闻陈余有书信前来,见是结盟书信,颇为欣喜。

    立即派田广带兵八千,前往赵地支援陈余,此密谋张耳等人并不得知,至于田广出兵的事情,赵国更是无人知晓。

    只是五日的时间,田广便将士兵驻扎在赵国城郊,陈余得知情况,快马出城,不消片刻,齐兵直接入境进城。

    张李等人闻说此事,心中惶恐,并不知何人将齐兵放了进来,但是满朝之中独不见陈余,张耳这才明白过来,慌忙退朝归府。

    而此时齐兵进城并未有什么大动作,只是将张耳的府邸围住,陈余独自立在张府门外,果然张耳正焦急赶回府上,恰巧碰见陈余。

    “陈兄,你这是为何?竟带齐兵入城,还围住鄙府,若现在赵兵前来,尔等死无葬身之地!”张耳有些愤怒的说道。

    陈余则是付之一笑,“常山王,这府中尚有你的家小,而且赵军并未你一人可以调动,殊不知,无万全之策,怎敢行险兵之事。”

    张耳听罢,瞬间没有了底气,“陈兄,你我自反秦相识,志趣相投,不知为何这般,竟忍屠戮兄弟,难道是耳交错了挚友?”

    “你休和我说这些,你我共同辅佐赵王,今汝被义帝封为常山王,竟在宴席之上与赵王并列而席,乃是大逆不道,我今替王清除反贼,有何不妥?”陈余语气沉闷的说道。

    “敢问念在多年兄弟情义,可否绕耳一命?”张耳当即跪拜道,面色惆怅,泪流不止,很是孤独。

    陈余见状,心中自然怜悯,当即上前将张耳搀扶起来,“张兄,你我亦是患难兄弟,我岂可下手屠戮,今你且收拾行李,回常山固守封地去吧,也省的因为纷乱使得家门不幸。”

第346章 齐赵结盟反西楚

    张耳见陈余欲网开一面,心中窃喜,依旧哭泣道:“耳多谢陈兄不杀之恩,国事就有劳陈兄了,日后有缘,还请常山小聚。”

    “你我毕竟是多年的兄弟,其情可贵,尔今封王,亦当自立,何必留于赵王身边,使得二王共处一室,众臣不知所敬。”陈余略微慨然的说道。

    两人表面唉声叹气,实则各怀鬼胎,陈余不希望背上杀友的骂名,当日便让张耳收拾东西,离开了赵都,前往常山就封。

    田广见张耳离开,赵国大权尽落到陈余手中,立即带兵撤回,禀告田荣,陈余当道之后,自立为代王,以李左车为相,共同辅佐赵王歇。

    赵地诸事不提,且说田荣得到消息之后,心中大喜,没想到张耳竟真的被赶走,如此一来,陈余因为自己而封王,就没有不反的理由了。

    胶东齐王宫之中,田荣位列首位,诸位大臣依次而立,其子田广首先出列道:“西楚霸王强占义帝居所,罪为无道,还请相国自立为王,群邀诸侯而讨伐之。”

    田荣闻言只是略微摆手,“为王应有天命,荣无德,岂可自立,吾儿莫要多说如此不敬之话,不知诸位将官以为如何?”

    这意思很明显,我只是想让一下,你们继续奉承,好让天下人知道这王号不是我自立,乃是顺应民心而得。

    于是乎,众官共同劝谏,希望田荣能够称王,使得齐地百姓不受倒悬之累,涂炭之苦,挽救齐地黎民于水火之中,田荣承让再三,不得已在齐地称王。

    田荣称王就出现了一个问题,项羽还送来一个齐王田假呢,若是不将其处理好,齐地二王也是麻烦。

    最后田荣没有办法,田假乃是霸王所封,怎可轻易杀之,便命人连夜又将田假送回了彭城,让霸王自己处置。

    而田荣却在齐地招兵买马,准备反抗西楚霸王,与陈余共谋天下,虽不得三分,但只要霸王败北,中原便无人可与之争锋,众多诸侯定会望风归附。

    彭城之中,项羽本无事,建都事成,每日只是置酒高歌,与虞姬缠绵悱恻,诸多事情全部交于范增、龙且等人管理。

    田假送回的事情,并未直接通知项羽,而是先交亚父审度,而范增见项羽每日不思进取,整日沉浸在酒色之中,便想用田假激之。

    彭城王宫,项羽正在欣赏歌舞,殿外亚父手握田假遣回帛书,很是慌忙地跑到殿上,项羽见状,立即撤去所有的歌姬。

    “亚父来此,所谓何事?”项羽言罢,立即命人备酒赐座。

    范增当即躬身行礼到:“启禀大王,中原诸侯既定,仍有不服大王者,竟公然于天下羞辱大王,臣心中愤懑,特来告知。”

    项羽闻言,眉头微皱,示意范增将帛书呈上,“此是何人,胆敢这般妄为,当真不知天高地厚。”说着便接过范增手中的帛书。

    项羽有些沉稳的将帛书摊开在案牍前,书中大致就是说,我田荣觉得大王所封的这个人做齐王不合适,因此容将其遣走,暂代大王处理齐地国政。

    “田荣竖子!竟敢自立为王!那田假尚在何处,朕且有事问他,想必他心中自是明了。”项羽颇为动怒的说道。

    范增遂命左右随从将田假带到殿上,项羽当即怒目视之,“田荣竖子如何待你,且说来与朕听。”

    田假见状,心中很是惶恐,当即伏地跪拜道:“启禀大王,微臣前往齐地之时,三王已定,田荣便将微臣囚禁与府中,不准与外人接见,不过半月,那田荣便自立为王,将臣遣送而回。”

    “齐民野蛮,皆因齐臣无礼!”项羽说罢,心中愤怒难解,竟拔剑将眼前的田假刺死,脸色才稍微缓和。

    旁边的范增并未因此惊讶,反而略微淡定道:“大王,现如今齐地自立,应当举兵乏之,若不然田荣势大,难以解决。”

    “亚父所言是也。”项羽稍微颔首道。

    但是彭城兵力有限,加起来不过五万之众,而齐地亦是与之旗鼓相当,但是赵王歇与之同盟,难免不会从后突袭,因而出兵需谨慎。

    当日,项羽便撤去所有酒宴玩乐之物,于大殿之上悬挂齐地舆图,龙且、钟离昧、季布、陈平尽皆招来上殿。

    众将关皆是茫然,不知何事,项羽当即起身说道:“今中原尚定,仍有不服管教者,竟自立为王,今朕继承义帝遗愿,应荡平四海,使百姓安居乐业,田荣竖子,不思义帝疾苦,竟公然反之,吾欲带兵讨伐,诸位以为如何?”

    龙且闻言,当即躬身行礼道:“启禀大王,臣以为不可,齐地将士未尝有少,吾彭城将士与之不相上下,应先观之,而后图之。”

    “龙将军何出低迷之语,布以为此正是验诸侯是否忠心的时候,大王可发诏书,使诸侯各自遣兵于彭城,然后发兵攻打胶东诸地。”季布缓缓说道。

    项羽听闻季布之言,略微颔首,“此言甚是有理,想当初十八路诸侯王尽皆分封,如今齐地不服,当合兵击之。”

    众将官讨论半晌,唯有陈平一言不发,待到商议计定,陈平却忽然起身行礼道:“大王不可不防蜀地汉王!”

    项羽有些皱眉的看向陈平,“爱卿之言当真无知,汉王自迁入蜀地之后,自绝烧栈道,何来出兵之礼,今齐地乱,爱卿却思蜀地,愚不可及也。”

    “大王有所不知,若大王出兵胶东,彭城无人,汉王见状必会出兵抢占关中之地,而后与楚两分天下!”陈平很是直接的说道。

    项羽闻言大怒,“陈平村夫,休得胡说,我听闻廷尉来报,说汝私自敛财,未曾问事于你,今又在殿上喋喋不休,是何缘由!”

    陈平本想与霸王讨论天下局势,没想到项羽却翻出这等事来,使得陈平心中惶恐,缄口不语。

    原来这陈平少时家贫,虽爱读书,有大志,但也喜欢敛财,初在咸阳为官,陆言并未指责,毕竟都是小财,由他为之。

    如今侍奉霸王,性格使然,亦是贪恋财物,范增见他有谋略,不忍说之,项羽却将此事记下,以为陈平不过小人尔,故当众说了出来。

第347章 霸王聚兵陈平逃

    项羽将陈平敛财之事说出,众将官无不有些皱眉的看向陈平,“爱卿若是惭愧,回府自思,莫要在殿上呈口舌之快。”

    “大王责罚的是,平谨记。”陈平脸色飘忽不定,颇为担忧的说道,项羽见状也就不再和其计较。

    陈平回府之后,回想殿上的事情,不觉心惊胆颤,素闻霸王杀人如反掌之易,若是霸王心思不悦,蓦然想起此事,岂不是要死在彭城。

    于是乎,陈平趁夜色收拾行囊,遣散家小,一路向着南郑逃去,范增清晨听闻此事,心中大感惋惜,欲命人追赶。

    然项羽觉得陈平不过是奸诈小人,遂不许亚父前去追赶,任由陈平自生自灭,毕竟眼下的当务之急乃是出兵伐齐。

    陈平逃离不提,且说霸王写了诸多诏书,发往各地,以图各个诸侯前来支援,解决齐地,复使四海升平。

    在此之前,应当先了解项羽此用意何在,到底是想谁为其发兵,首先十八路诸侯已然有几个空缺,但是大部分还在。

    而势力最大的诸侯国总的来说有四五个,蜀地汉王刘邦,已经自绝栈道,项羽并没有向其发诏书,三秦王章邯、董翳、司马欣,皆是听从章邯号令,在蜀地东北方向,占地略为广袤。

    另外便是蜀地东南方向的二王,临江王共敖,其占据了南半省之地,九江王英布,和共敖几乎瓜分了湖南诸地。

    其余的便是楚国,其占据了江苏诸地,其余的像什么韩、魏、燕、辽东,其地皆在北方,根本构不成威胁。

    项羽的诏书主要是发给英布和共敖的,二人在破秦时功劳在前,因此封地较广,项羽招兵就是为了看看他们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作壁上观,还是依附楚国,皆在出兵与否,英布身在九江,接到项羽的帛书,不免有些惊讶。

    书曰:“西楚霸王召,今中原齐地国乱,叛贼田荣弑杀齐王,齐地有三,唯临淄不敢侵犯,已占有二,势力愈大,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初义帝遗志,望四海升平,未曾想有今日之事,羽虽不才,愿出兵肃清贼寇,九江王身处西南,应当以中原为重,合兵击杀齐国,共享盛世。”

    英布独自坐在案牍前,手中拿着项羽的诏书,眉头微皱,“如今义帝已然身亡,竟还挑着义帝的幌子,劝我出兵。”

    次日清晨,遂召集诸将,询问对策,其中就有人建议英布莫要出兵,否则必将大祸临头,悔之晚矣。

    英布闻言,心中疑惑,其副将行礼道:“启禀大王,那项羽早就有夺取天下的野心,今若出兵助他解决齐赵之患,其势愈强,九江之地定然不保,到时候那项羽定会以九江之兵复击九江,望大王深思。”

    副将话罢,其岳父却觉得不妥,当即上前说道:“大王受封于义帝,今义帝亡,应当以西楚霸王为首,否则自取灭亡。”

    “当初义帝终究是大王所杀,虽有谣言,此事却无二人,今大王欲叛西楚,天下人若是以弑杀义帝之罪名前来征讨大王,九江何以周全,今不若出兵,相助霸王,如此依仗霸王威势,九江方可自保。”

    听闻副将和岳丈的言语,英布心中当真踌躇,“两位所言皆有理,不若出兵若千,给予霸王吗,以观霸王心思如何?”

    现下并无周全之法,两人遂点头同意,英布立即拨掉兵马三千,由副将带去,也算是尊奉霸王诏书之意。

    英布这一举动,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临江王共敖、三秦王、衡山王,皆是出兵千人,效仿英布的做法。

    彭城的项羽久等诸王消息,最后止有两万兵马不到,心中大为愤怒,范增听闻此事,慌忙入殿与项羽商议此事。

    殿内,项羽眼神冰冷,见到范增前来,只是摆手示意其坐下,“启禀大王,今未出兵,莫不是心中有什么怨念?”

    “朕当初遵照季布之言,颁布诏书,诸侯会兵,未曾想英布匹夫竟只出兵三千,当真不把朕放在眼里!”项羽很是恼怒的说道。

    范增略微点头,“九江王居于淮南,今见齐赵皆反,想必心中早有叛楚之心,今不愿违背大王之意,故而出兵三千,以全诏书之约。”

    “亚父以为该当如何?”项羽略微淡定的说道。

    范增略作思量,“今齐赵皆乱,蜀地汉王虽无出兵之路,但亦是隐患,因此不应与九江王为敌,先好言抚慰之,劝其前来彭城。”

    “可是朕已经派使者前去责备英布,望他有悔改之意。”项羽颇为皱眉的说道。

    “大王已经派使者前往九江?当真有些不妥,现下再派使者复去,请英布前来,就说与其共同商议破齐赵之策。”范增有些着急的说道。

    项羽略微颔首,亦是觉得有理,“只是亚父所言,那英布岂肯轻易前来?”

    “来与不来都无妨,只要稳住其心就行,他若不来,继续派使者好言相劝,莫要因一人而起起刀兵。”范增颇为淡然的说道。

    于是,项羽从范增之言,复派使者前往九江,欲召英布前往彭城,英布看罢项羽的书信,只是叹息,心中亦是不知该当如何。

    前些天刚派使者问责,今又派使者请往彭城,其中意思一看便知,副将看英布愁闷不展,当即上前询问何事。

    英布略微摆手,“今霸王遣使者来,欲让我前往彭城,商议破齐赵之策,十八路诸侯王,唯我一人受召,此去定然不回矣。”

    “大王勿忧,这有何难,今霸王行此文王之策,不过是无兵而顾九江,大王称病不往,霸王定会再派使者复来,好言劝慰之,加上齐赵之忧,蜀地之患,大王日后可安稳行事九江,作壁上观,以待中原事定。”副将很是透彻的分析道。

    英布闻言,心下大喜,立即写书交于使者,其言九江王病重,不能前往彭城,还请使者如实相告。

    项羽岂不知英布用意,但是现下齐赵愈加猖狂,英布之事只得暂且搁置,项羽复派使者前往慰问,让其好生调养,莫要担忧北方战事。

第348章 韩信整兵树威信

    项羽稳住英布之后,便起兵攻打齐赵不提,且说韩信在蜀地被任命为上将军,却引来诸多将官不服,尤其以樊哙最甚。

    话说当初刘邦起义的时候,沛县的一班人几乎全部都跟着刘邦,却没有人得到大将之位,偏偏韩信从淮阴而来,又受到胯下之辱,竟能得上将官位,诸人自然不服。

    韩信既被拜为上将,也不在乎他们的闲言碎语,每日照常训练士卒,而樊哙等人每日虽然去军营,却不服从管教。

    至于王陵,本是富家小资,听闻汉王入蜀,也就从沛县搬到了南郑,见大将是韩信,竟每日与陆言同在学宫之中,不事军政。

    南郑士兵本有十万,周勃、灌婴、樊哙、王陵、夏侯婴各带两万,韩信任将之后,便调集所有的将士,同在军营训练。

    而这些将军,亦如士兵,每日辰时训练到巳时末,之后未时训练到酉时中,其中又有诸多的项目,皆不得闲散偷懒。

    樊哙这些人本是市井之徒,如何能够这么准时的训练,经常迟到早退,韩信命人按照军法处置,诸人不从,以至于除了王陵外四将皆不出营。

    几人这般,还要从一件军法事件说起,当时樊哙埋怨韩信军法甚严,只会使得将士身心俱疲,却不能行军打仗。

    这事情却被其副将殷周得知,殷周乃是丰县人,因为人粗狂,被樊哙看重,每日训练一千人马,现在的话说就是陪练,辰时必须赶到,大概七点左右。

    两人遂商议违背韩信军法,看他如何,樊哙当时觉得自己是将军,若是有什么大事,也能从中调解,就由着殷周去做。

    殷周素知韩信兵法甚严,是时冬末,天气严寒,将士依旧辰时到场,殷周计定,并未准时到场,韩信早来,巡查练兵场,却见殷周场上无将,心中颇为动怒,便独自立在殷周所管辖的军队前。

    结果到了巳时,殷周才从帐内出来,行到场上,见到韩信立在场内,不觉有些惊讶,当即上前躬身行礼道:“末将殷周参见上将军。”

    韩信稍微挑眉看了一眼殷周,“殷副将,可知现在几时?”

    殷周有些迷茫的向上看去,“日未中,偏东,应为巳时左右,敢问上将军有何纷纷。”

    韩信听闻此言不再与之答话,立即命人叫来了点卯官,示意其对殷周对话,“殷副将误时,致使军中武无将,按律当斩!”

    “末将不过是晚了一会儿,如何就该当斩,我看是上将军的军法有所偏差吧。”殷周有些笑嘻嘻的说道。

    韩信当即皱眉,“来人,将殷周拉下,今日午时斩杀于辕门,不得有误!”几名士兵不敢抗命,立即将殷周拉下,绑在辕门处,准备待时问斩。

    樊哙训兵毕,听闻殷周被缚在辕门,心下大惊,慌忙前往韩信营中求情,以望其能宽恕,在樊哙看来,不过是迟到的小事而已,不足为虑。

    帐中的韩信,见到樊哙前来,并未起身迎接,只是命士兵备座,“樊将军,何事如此匆忙,竟亲自前来营中问话?”韩信颇为直接的说道。

    樊哙略微挠头,“那个殷周乃是本将部下,今日所犯军法,本将愿意代为受之,不知上将军以为如何?”

    “樊将军可能还不知道重言军法,殷周所触犯之军法,按律当斩,难不成将军愿舍命保护自己的副将。”言语略显戏谑。

    樊哙本以为殷周不过是小错而已,今闻要被处死,当下便失了理智,扬言要到汉王身边为副将求情。

    韩信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只是命人将樊哙请出,不准再进上将军营帐,樊哙想去汉王身边求情,但此事却没有理,因此殷周竟被韩信部将斩杀于辕门外。

    樊哙见韩信并无人情可言,便与周勃等人商议,偏偏不受韩信安排,自作主张,每日只在营帐之中不出。

    韩信本是上将军,处理他们自然不成问题,奈何几位将军全部如此,若是军法处置,未免有些猖狂,毕竟他们都是老将。

    陆言听闻此事,当下便前往王宫求见汉王,此刻汉王正在饮茶,见陆言前来,立即迎入客厅,亲自备茶设座。

    “今天属年腊,侯爷为何不在学宫中生炉避寒,反来我王宫之中?”言语略显关怀。

    “兄长有所不知,自拜韩信为上将军之后,诸将不服,恐使得军中生出祸乱,特来禀报。”陆言手捧热茶,缓缓的说道。

    “那侯爷以为如何?”刘邦不以为然的说道,毕竟这个将军是陆言推荐的,因此诸多事情还是由他出面解决比较好。

    陆言略作思考,“兄长若是放心,子玉当然可以解决,今来禀报,就是想看兄长脸色行事。”

    “侯爷当真会说笑,既然如此,随侯爷即可。”刘邦很是直接的说道。

    见到刘邦此说,陆言心中便不在疑虑,当即出了宫门,修书一封由王陵交给韩信,其中意思就是告诉韩信,军营的事情随便搞,小将随便杀,大将有口气就行。

    韩信在营中接到陆言书信,脸色突现一抹冷笑,不待四将出营,韩信便吩咐四百士兵,前往四将军营外。

    樊哙正在帐内酣睡,听闻外面声音嘈杂,还未曾准备出营,哪知道营帐拔地而起,霎时间冷风寒气扑向樊哙脸颊。

    原来韩信命四百士兵是前去拆了四将的营帐,樊哙等人慌忙更衣,想要找韩信理论,却被诸多士兵拦在帐外。

    另有帛书贴在韩信帐外。

    书曰:“上将军告书,国无主难自立,军无法难自强,将与卒皆为兵,卒有罪尚可罚,免将军乎?今将不服军法,违抗军令,故而拆营,明日若犯,贬为士卒,而后再犯,汝辈之样,殷周为鉴,望自律!”

    “信出此言,王令也,汝等求王拜候亦是无用,戌时帐好,诸将安睡,明日不起,收回将军印绶,特此告诸将。”

    灌婴看到告示,心中稍微叹气,很是直截了当的走回了军营,“樊老弟,其治军如此之严,吾等还是遵循的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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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纵横家介绍:
【以小人物为切入点,书写了始皇帝统一六国到汉惠帝登基几十年的历史,故事亦真亦假。】
以时间为主线,书中人物为副线,描述了秦汉交汇之际所发生的历史故事。
参考书籍《史记》《西汉演义》《西汉野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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