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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李相国     秦汉纵横家txt下载     秦汉纵横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4章 李斯殿上出谋策

    殊不知,陆敬虽然关押王三月余,并没有对其审讯,如今嬴政让赵高前来拿审讯供词,自然不会有什么结果。

    而陆子文还不知道这档子事,只是命人将王三的尸体处理好,便以为此事当作了结,赵高拿着诏书奉命向廷尉司赶去。

    此时陆敬正在大厅查阅各类案件,侍官慌忙来厅中禀告,说是赵掌印前来,陆敬素知陆言和赵高的关系,自然也不敢怠慢。

    后厅之中,陆敬亲自备茶以待赵高,经侍官引路,赵高进得厅来,不过脸色看上去颇有些担忧。

    “赵掌印,莫非发生了什么事情?”陆敬看着赵高的表情,略显镇定的斟满两杯温茶。

    “王相在王三死后写了一篇谏书,使得王上心中生疑,故而让我来取王三笔录,以作详细参考。”赵高缓缓的说道。

    陆敬听到赵高如此说,当下有些慌了手脚,王三死的匆忙,哪里来的什么笔录,只有一具尸体总不能运到咸阳宫殿之中吧。

    “赵掌印,那王三临死之前,并没有说什么重要的事情,至于手稿更是没有留下,还请掌印在王上面前宽慰几句。”陆敬无奈的说道。

    赵高再怎么厉害,终究是个宦官,就目前来说,他如何敢在王上面前替陆敬求情,这分明是告诉王上自己是站在陆言这方的,如此一来,拉帮结派,王上怎么能继续信任赵高。

    “这个事情有棘手啊,若不然陆廷尉和我走一遭,与王上说明其中情况,也免得王上担忧。”赵高有些推辞的说道。

    “既然如此,我便与你同进朝堂,想必王上应该也不会说什么,毕竟那王三只是一个奴隶而已。”陆敬言语中有些妥协。

    “话不能这么说,古今成败多少事不是败在这些小事上,今日到王上面前陆廷尉定要三思回话,莫要心直口快。”赵高在廷尉司嘱咐道。

    陆敬面上只是头,心中却不以为然,前些年虽然陆家不算得了什么,然而如今却是与帝国结下姻缘,向下数几代,绝对是世家大族,和蒙氏那般不过时间问题。

    “赵掌印放心,子文自有打算,还请前面带路。”陆敬说罢当即起身,也不敢多坐耽搁,如今陆敬娶了十公主,心中自然是美滋滋,做起事情了都是有些傲娇的姿态。

    而此刻咸阳宫殿之中,王绾等人已经在和嬴政谈话,内容不过是关于陆言新法以及囚禁卫君的事情。

    说什么王三是奴隶,其话不可信,然而这奴隶偏偏在这个时候死了,未免让人有些怀疑,几人谈话间,陆敬也被带到殿上。

    见到赵高手中没有文书,反而是将陆敬带了过来,不免有些眉头微皱,“臣下参见王上。”陆敬慌忙向前行礼。

    王绾和李斯稍微对着陆敬行礼,嬴政慵懒地摆摆手,示意赵高说明其中情况,“启禀王上,王三身死狱中,并没有留下什么口证,所以臣便将陆廷尉带进宫来。”

    “陆廷尉,其所言可是实话?”嬴政转而问向陆敬,脸色稍显阴沉。

    陆敬如何懂得察言观色,只是头称是,听到陆敬如此回到,嬴政想发火,奈何他毕竟是自己的女婿,而且旁边还有两位重臣,只得忍住怒气。

    “王三曾指认平南侯,如今事情还没有做出任何的解释,却死在狱中,你身为陆言的兄长,其中原委不得不让人深思。”嬴政强作镇定的说道。

    “启禀王上,那王三身亡并非臣下逼迫,而是他觉得出狱无望,便在狱中畏罪自杀,还请王上明察。”陆敬慌忙跪拜道,也是听的嬴政话里有话。

    “你先回去吧,此事我会查明白的。”嬴政有气无声的说道,赵高也是立即递上来一杯温茶,让嬴政解火。

    陆敬知道多说无益,加上不是很善言谈,只得匆匆退出大殿,李斯在旁看的透彻,对着王绾使了一个眼色。

    那王绾当即起身,“启禀王上,老臣觉得这平南侯需要谨慎严防,他不过入朝几载,虽无什么身分,但是细细想来,不觉惊恐啊。”

    嬴政在旁边抿了口温茶,有些奇怪的看着王绾,“右相,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何必吞吞吐吐。”

    “那平南侯身为侯爵,看似没有什么关系,然而他家中认姊嫁于扶苏公子,诞下龙嗣,有帝王血脉,兄长又娶了十公主,如此一来,自称一势,日后王上仙去,国中必将受他陆家掌控。”

    听了王绾的话,嬴政也是头,不是嬴政不重视此事,对于这种事情,嬴政心中也是有过阴影的。

    嬴政有三个弟弟,其中一个弟弟临阵叛国,也就是长安君,另外两个全部被嬴政扑杀,致使得嬴政宫中并没有什么可信任的人。

    如今嬴政心中已有将大权交给陆言的准备,奈何仔细揣摩其中的关系网,当真是细思极恐,此事不得不重视啊。

    然而陆言的所作所为又都是为了帝国,并没有半的反抗之心,这也是不假,李斯见到嬴政踌躇不定,也不知其心中所想。

    “启禀王上,莫不如先将平南侯拘于封地,少则半年,多则一载,看他如何处理其中关系,若是被困封地还不忘笼络朝中人心,王上无须心慈手软,立即派兵将他斩杀于封地,此为一计也,亦或是将其母亲刺死,观其言行,是否有反抗之意,正所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去何从全在平南侯一念之间。”李斯缓缓的说道。

    其中话语正中嬴政心中所想,“相国前计甚好,第二嘛,着实有心狠手辣啊,他若为其母报仇,便是有孝无忠,他若是不为其母报仇,便是有忠无孝。”

    “老臣只是为王上谋划,并未想其中缘由,不过还是请王上速速决断的好,以免平南侯在朝中根基稳固,众人替其求情,到时候就算是王上也难逆臣心。”李斯紧接着说道。

    嬴政也是头,立即让赵高写诏书,暂且让陆言于封地修养,以待不时之需,另外东郡所有事务有序进行,暂时让张苍代理,若有收效,论功行赏。

第185章 交托繁事离东郡

    王绾李斯二人一席话语,便让嬴政对陆言有了见解,虽然身为侯爷,但身不在朝堂之上,却是很容易让人做手脚,加上陆敬迎娶十公主,当真是有让陆氏做大的感觉,李斯自然看不过去,言语稍加润色说与嬴政,平南侯不受到责罚已经是不错的选择了。

    不多时日便是春初,至于春节早就过去几个月了,毕竟秦朝有规定,春节定于十月,这些天作为朝中元老,都要正常上殿。

    张苍的气色最近可谓是饱满,自从陆敬的婚事解决之后,张苍完全没有了其他的担忧,每天除了上朝,便是在家中研究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上朝之日,张苍还没有走到咸阳宫殿,李斯便从后面追了过来,“师弟,多日不来府中坐坐,也是让人担忧啊。”

    见到李斯和自己说话,张苍不觉有些惊讶,因为陆言的事情,他们师兄弟的感情也是一落千丈,几乎很少见到李斯如此笑嘻嘻的模样。

    “师兄多礼了,今日天气严寒,苍很少出门,望师兄担待。”张苍慌忙行礼道,脸色略显尴尬。

    李斯稍微甩了一下衣袖,“师弟啊,恐怕下朝之后就要出远门了,可要好好做准备啊。”说罢轻轻拍了一下张苍的肩膀。

    “师兄此话何意。”张苍有些着急的问道,哪知道李斯却扬长而去,留下张苍在殿前的风中凌乱。

    殿上,赵高手中的诏书已经拟好,而张苍有些若有所思的站在王绾的身后,“张御史还请出列听讲。”

    赵高喊罢,张苍条件反射一般的站了出来,“张御史久居朝中,深知帝国民众之劳苦,如今平南侯在东郡实行新法,奈何临淄封地无人管辖,特命张苍为东郡内史,协助胡亥公子治理东郡,平南侯暂回封地,之后再行定夺。”

    听着诏书上的内容,张苍有些疑惑的立在殿上,这分明就是将自己的徒弟辖在临淄,让师傅调出咸阳,又把陆夫人留在都城,简直是一副好牌啊。

    张苍有些不善的看着李斯,“张御史,还请接过诏书吧。”李斯在旁边很是得意的提醒道。

    只因王三一个奴隶,没想到掀起这么大的人事变动,旁边的陆敬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张苍,然而其中原委只有陆子文等人明白。

    而东郡之中,陆言也没有闲暇时间,调来诸多能工巧匠用来制作水车,这些人对于木工的琢磨可谓是登峰造极,只要给思路,不需要一个螺丝钉,一台木制水车几天便可运营。

    所有的水利工程,以及军民制度全部改良完善,其他的便由民众自行处理,另外本年度没有粮种的,皆可到当地县府领取,与其他郡县相比可谓独树一帜。

    浮丘伯与其几位弟子,主要负责管理县中诸多事务,使得民有所依,而且诸多法制非常完善,陆言所在野王县之中也算是清净了许多。

    就等着夏末时节回朝复命,此法全国实行,大秦复苏指日可待,就算上任的是胡亥公子,想想似乎要比预期的效果更好。

    陆言躺在县府的床榻之上,旁边的火炉发着微亮的火光,整个屋舍之中很是暖和,“胡亥即位,我这般辛苦,自然也是周公一列的人物,到时候国祚百年,又岂是玩笑话。”陆言心中想着就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恰巧这时胡亥正好来到陆言的房间,见到陆言躺在榻上傻笑,不觉有些奇怪,“子玉,你因为何事如此欢喜?”

    听到胡亥的声音,陆言也是立马起身整理衣衫,瞬间端正的坐在胡亥面前,唯有长发没有束起来而已。

    “那个公子,其实也没有什么,想到东郡此行大有收获,子玉心中自然是高兴。”陆言挠着头说道。

    “若是我哥继承皇位,我就离开咸阳,让哥给我一块封地,到时候就由子玉来管理如何?我便是坐享其成的小王爷。”胡亥有些顽劣的说道。

    陆言有些茫然,扶苏若是即位,他自然离开不了咸阳,再说了这都是郡县制了,哪里还会分封子嗣,当真是想多了。

    “怎么?子玉不信本公子所说?”胡亥看着陆言的脸色,有些怀疑的说道。

    “这个倒不是,若公子有所安排,子玉定当尽心竭力。”陆言当即躬身行礼道。

    两人还没有说几句话,英布便从外面赶了过来,“侯爷,县府外有人来了,还请侯爷快去接见。”

    “何人如此,还需我去接见?”陆言眉头微皱的问道。

    “启禀侯爷,乃是御史张苍。”英布低声说道,陆言二话不说,当即起身,快速来到府外客厅,张苍果然坐在首位,正在品茶,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略显风尘仆仆的感觉。

    “子玉,我一路行来,东郡着实有些变化,不过王上已经下诏书,将你调离此地,回临淄封地,静候安排。”张苍淡然的说道,同时将诏书摆在桌上。

    “师傅,你就莫要跟我开玩笑了,如今东郡正在改善,王上也没有理由下诏书啊。”陆言说着也是拿起案牍上的布帛,表情逐渐凝滞。

    诏书上面果然写着陆言先回封地,暂作定夺,至于东郡诸多事务由张苍接替,“子玉,你先回封地,不会有事情的。”

    “师傅,王上为何会突然下达这种命令?”陆言很是疑惑的问道。

    “王三想必你知道吧,全因他而起,李斯等人谏书与王上,促成这件事情,你莫要在意,毕竟你所行之事王上都记在心上。”张苍安慰着说道。

    陆言听到这话,真是后悔当初没有将王三这贼寇杀之后快,反倒这厮是用自己的性命赔上平南侯的前程。

    次日午时,浮丘伯、胡亥等人全部聚在卫宫之中,陆言也是将其中原委说与他们听,浮丘伯倒是没有多说什么,走了一个徒弟,来了一个师傅,思想一样,东郡各方面进程暂且不会打断。

    倒是胡亥,陆言临行前也是再三叮嘱,一定要听张苍安排,卫宫之中可以玩乐,但是要知道收敛,毕竟张苍对于礼仪这方面虽然教的不好,但是懂得多。

    安排好诸事之后,唯有英布跟着陆言前往临淄封地。

第186章 平南侯路行淮阴

    张苍留在东郡并未实行任何措施,完全是依照陆言所留下的安排,唯一变化的就是陆言所住县府让给了张苍而已,除此之外,张苍的任务便是笔录东郡所行诸事,然后夏末返回朝堂,若是王上觉得可行,便下诏全国,统一行新法。

    至于陆言心中纵使不忿,也只能乘着马车向着临淄赶去,身边除了英布一个马夫并没有带任何的侍官。

    陆言也知道乃是嬴政试探自己,早晚会被召回朝中,所以就目前来看,在没有被李斯抓到把柄之前还是低调好。

    临淄与东郡之间要经淮阴,不禁又让陆言想起了当年赠书的韩信,也不知道现在生活的如何了,反正回临淄也不差一天两天的,去看看也无妨。

    “兄长,驱车先往淮阴县,我想见一位故人。”陆言心中想着,便拉开布帘说道。

    英布当即头,“侯爷,你如何会有故人在淮阴,难道是侯爷没有发迹的时候所结交之人?”言语中多少有些好奇。

    “这倒不是,当初我还只是一个少傅,见那少年孤独,便赠了一些盘缠和兵书与他,只希望他好好学习。”陆言回忆道。

    “前面是东郡地界,不出两日便可到淮阴县,侯爷莫要着急。”英布握着马缰,努力向前驱使着马匹。

    而此刻的淮阴县中,韩母侧卧在床榻之上,脸色蜡黄,倒不是没有钱财吃饭,而是吃不下去饭食,身体也是逐渐消瘦,日渐没了容光。

    韩信亦是每天跪在榻前,心中难免有些忧伤,韩母为了不让韩信如此,每日尽量多吃一饭菜,尽管腹中难受,但是仍旧强忍着痛楚。

    隔日,韩信正在韩母旁边读着兵法,韩母脸色陡然变得很是难堪,双手捂着腹部,脸上不断有虚汗渗出,侧身不小心却将茶盏打落。

    韩信见状立即丢下兵书,将火炉移到韩母的旁边,“重言,我心中无憾,只觉腹中疼痛难忍。”

    韩母说话间便抓住韩信的双手,尽管已经攥出红印,韩信只是在旁边啜泣,“娘,不会有事的,再忍一会,我去端热水来。”

    “不必了,我知命不久矣,我死之后,守孝期满,你就去寻陆公子,我听闻他南征百越归来,已经封为平南侯,家中尚有衣食,若是不够,你便出去砍柴钓鱼,暂时谋生,三年期满便离开淮阴,求陆公子帮助,谋得一官半职,为韩氏传宗接代。”韩母说话间只是喘着粗气,很是难受。

    “娘,你休息会儿吧,孩儿都知道了,我这就去取药来。”韩信有些哽咽的说道,慌忙为韩母铺好床被,向着厨房内走去。

    当日深夜,村中犬吠鸡鸣,直至丑时,方才停歇,韩信躺在内室之中,一夜辗转反侧,总觉有事发生。

    次日清晨,韩信来到韩母的室内,发现自己的母亲已经没有了气息,当即伏在母亲身上大哭,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晚些时候,韩信取出所有的家当,根据风水选择一块空地,请求乡里择日下葬,而这时陆言也从东郡赶到淮阴城内。

    虽然是小县城,陆言也不好方面坐马车进城,只得将马车寄在城外客栈,徒步进城,英布则是护在陆言左右,保他周全。

    “侯爷,这些人为何都向着那巷子之中赶去啊?”英布有些疑惑的问道。

    陆言熟读诗书礼仪,自然知道这乃是丧事流程,不过看这个地,似乎就是以前韩信的老家,不免让陆言有些皱眉。

    “兄长,你且随我来。”陆言很是轻声的说道,同时向着巷子中走去,英布本来好奇,见到陆言向其中走去,自然跟在其后。

    韩信此刻正跪在客厅之中,为韩母守灵,如今家中丧事由周围乡里帮助,韩信只需要在柩前守灵即可。

    越是向着巷子深处走近,英布越觉得蹊跷,而且远处的白帆已经搭建起来,乡众民众都从前方的破院子之中来回进出。

    “侯爷,这明明是办白事的人家,尽是污秽之地,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英布有些鄙夷的说道。

    陆言并没有听到英布在说什么,只是有些失落的看着院中,“想必是韩母去世了,你我既然来了,就进去帮帮忙吧,对了,你去把本县县令请来。”

    “侯爷,这个不太好吧?”英布有些踌躇的说道。

    “我身为平南侯,难道不能让一个县令亲来祭祀死者吗?”陆言有些皱眉的说道。

    英布有些无奈的挠挠头,“这个当然可以,我这就去请,侯爷自己要小心啊。”话罢当即向着县府跑去。

    陆言站在门首,只用头巾将长发束起来,同时尽量使自己的打扮符合实际,众人看陆言的相貌不凡,也不敢上前询问,只是在一旁嘀咕。

    “重言,兄长来迟了。”陆言很是悲伤的喊道,韩信转身有些茫然的看向陆言,瞬间变为激动。

    公元前二百一十五年春初,陆言十九岁,韩信十六岁,据当初见面已经过去数年,韩信的个头稍微长高,陆言亦是英姿飒爽。

    “子玉兄长?”韩信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

    陆言当即走到灵柩前,对着韩母拜了三拜,这才和韩信在里屋叙话,原来韩母前些时候便得病,每日进食逐渐缩小,整整坚持了半年时间。

    “重言今后可有打算?”陆言有些担忧的问道,同时看着韩信腰间的玉佩,正是自己当年所赐,没想到至今还戴在腰间。

    “守孝礼法,三年期满,再做打算,只是子玉兄长为何来到此处。”韩信淡然的说道。

    陆言表情有些无奈,“我本在东郡,王上下令让我回封地,我心中挂念贤弟,所以绕道而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言语中很是悲切。

    “重言之母自然犹如子玉之母,这些时日我便留在淮阴,办妥诸事再行离开,贤弟守灵也累了,先去休息吧,剩下的我来就行。”陆言颇为担忧的说道。

    不待韩信说话,陆言已经箍上白布,跪在了灵前,“子玉兄长,这。”韩信有些茫然的看着陆言。

    “行了,你先休息去吧。”陆言很是淡然的说道。

    韩信当即对着陆言叩首,有些疲倦的向着侧室走去,由于守灵一天,韩信靠在墙边的浦席上片刻便熟睡。

第187章 别重言又至下相

    英布的办事效率极快,听说是陆言来请,那县令岂敢耽搁,当即换了一身常服便向着韩信家中赶去,丝毫不敢怠慢。

    这个事情让县令也是有些迷茫,不过是一百姓丧母而已,平南侯如此未免有些过了,但是官衔比县令他,就是心中不服暂时也要憋着。

    就目前来看,陆言唯一能帮助韩信的也只有这些了,反正又不是什么有关乎身家性命的大事,完全是在自己的职责之内。

    韩信家中由于县令的到来,也使得乡里吃惊不已,那些豪绅本来不把韩信这小子当回事,奈何县令亲来,他们也不得不换身衣服前往韩母灵前叩首拜谒。

    只是一天的时间,韩家的院中便是宾客行人络绎不绝,如此阵势,韩母泉下有知,心中定然欣慰。

    次日午时,有三老住持殡仪,将韩母葬于稍显空旷的地带,众人亦是不解,无非农民百姓,葬陵何须如此宽阔,唯有韩信沉默不语。

    陆言帮助韩信处理好所有的事务,这才略显宽慰,英布本不愿帮助韩信,只听从陆言安排,奈何韩信仅有十六,为人恭谨,也使得英布感动,遂指挥殡仪丧事,两天的时间,事情办的还算圆满。

    虽是初春时节,天气仍显寒冷,事后韩信家中所有丧祭礼仪全部撤去,陆言手握温茶,坐在里屋,韩信垂首坐在对面,脸色看上去有些轻松。

    “重言,你是留在此处,还是随我前往临淄。”陆言稍微低声的说道。

    韩信脸色踌躇,内心自然想跟着陆言前往临淄,但是祖宗之法如何能改,不守孝便离开,纵有所成,亦是会被乡亲们唾弃。

    “兄长好意,重言心领了,我还是留在此处吧。”韩信有些无奈的说道。

    听到此话,陆言很是欣慰,“重言知孝,自然是好事,你便留在此处吧,若是有事便可独自来临淄找我,其中官职我会尽量安排妥当。”

    此刻陆言的心性倒是发生了不少的变化,以前或许把韩信当作棋子,亦或是一名手下,可现在觉得,重言仅仅是自己的贤弟而已。

    旁边的英布得知陆言心意,当即从袖中取出部分盘缠放于韩信面前,“重言,我走之后,莫要荒废了学习,还有兵法固然重要,权谋也可略微参透。”

    韩信听后当即对着陆言叩拜,“兄长放心,重言谨记,还望兄长一路保重。”

    “我奉王上之命需回临淄,这些盘缠也够你用些时日,那县令我也安排让其多多照顾与你,还有莫要做歹事,我也就放心了。”陆言说罢当即起身。

    韩信则是将陆言送往淮阴城外,这才作别,英布备好马车,陆言也不多做停留,径直向着临淄赶去,以待王上诏命。

    如今陆夫人还在咸阳,陆言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嬴政如此做,并非威胁陆言,而是希望陆言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万一有变,嬴政也不介意杀其母囚其兄。

    离开淮阴,半日便行到下相,由于沿江而行,风景甚是优美,“侯爷,前面便是下相城外,不如停下休息一晚,明日在赶路吧。”英布望着前面说道。

    陆言掀开布帐,看到前方炊烟袅袅,看样子确实是大户人家,想到赶路已有多个时辰,过去休息一晚也无妨。

    “且去前方寻个住处吧,这城外又无人家,倒是远处有个大户,你我且去看看如何?”陆言稍显疲倦的说道。

    英布当即驱车前往,而此刻那户人家之中并无任何的声响,唯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在院中舞剑,旁边有一中年人认真观察并指出剑术不对的地方。

    少年雄姿英发,眉目凌厉传神,衣冠楚楚,头发高束,显然是楚国将风装扮,一身蓝衣随剑气摆动,飘洒自如。

    旁边的中年人面色隐忍,胡须三指,见到少年舞剑停下,立即上前递上布帛,“羽儿剑术越发娴熟了。”

    那少年当即收起利剑,接过布帛,稍微拭去汗水,“全仗叔父教导之功,籍才有今日之成就。”

    两人说话间,英布已经将马车拴好,向着院中走进,由于府门没有关闭,英布也就没有叩门,直接走了进去,至于陆言则在外面守候。

    少年见到英布鲁莽,当即走向前去,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大笑,“这位壮士为何来我府上,可有要事?”语气很是豪放。

    后面的中年人脸色有些那堪,慌忙将少年拉到身后,“在下项梁,侄儿项籍无理,还请壮士见谅。”

    英布有些茫然的站在两人面前,不知作答,“我家侯爷在外,想在此借宿一晚,不知道两位可否介意?”

    “他若是来住宿,就让他自己来,何必让他人来禀告。”项籍不顾叔父脸色,直言不讳的说道。

    陆言刚走到府门内,便听到如此话语,不觉眉头微皱,只觉得这少年无理,奈何今晚要在此处露宿,不免打扰本家,当即整理衣衫走了过去。

    “这位少年何故如此出言,莫非平时没有学过诗书礼仪?”陆言走近,脸色稍显不悦的说道。

    项籍见状就要上前争辩,当即被项梁拉住,“吾乃楚人项梁,此乃我侄儿项籍,还请官家恕罪。”言语中很是恭敬。

    陆言这才反应过来,搞了半天这二人便是项羽和项梁,不过那又如何,来到此处早就明白了诸多道理,纵使有名气那也是以后的事情,就目前来看,不懂礼仪必须教,不过项梁为人的确谦逊。

    “在下陆言陆子玉,入住此间还希望先生答应,刚才亦是无意冒犯。”见到项梁说话和气,陆言脸色亦是逐渐好转。

    项梁听说是陆子玉,慌忙进去里屋备茶,平南侯的名号可不是谁都知道的,然而项梁却素有耳闻。

    至于项籍心中不喜陆言,只是和英布坐在院外,倒是英布觉得此少年英才绝秀,独自在院中与项籍聊天。

    “小子,你以后想干什么啊?”英布首先说道,平常搭讪必备用语。

    项籍略作思考,当即站起身子,“某所做,势要称霸一方,恢复我祖宗之法,与秦势不两立。”

    英布听后只觉得大惊。

第188章 项籍性傲比输赢

    英布听得项籍如此说,立即回身看向陆言,还好子玉与项梁叙话,并没有听到项籍口中所言,也使得英布稍微松了口气。

    “小小年纪,莫要胡乱夸下海口,以免酿成祸事。”英布有些低声的说道,虽有英才,应当低调才是,如此显露,早晚服败。

    “大叔,莫要小看于我,若是我逐鹿中原,必将封你为王,何故要与那年轻的儒生一起,能有什么作为?”项籍说罢当即看向了里屋的陆言。

    听到项籍如此说,英布当即立起身来,“这些事情和你说了你也不懂,我家侯爷十六岁在咸阳为官,十八岁封为平南侯,敢问你可有这等本事?”

    “如今太平,如何能够封为侯爷,定是秦王无道,宠幸于他,所以虽无大功,却有大赏。”项籍有些不同意的说道。

    “你平日只学兵法一门,我家侯爷权谋术数,舞刀弄枪,相面识人,可谓是包罗万象,想想你一十六岁黄口小儿,如何比得上侯爷。”英布颇为自豪的说道。

    虽然有些夸大,但是这其中的奥妙,陆言只能说都会一,至于相面,完全是了解历史,稍微提几句而已。

    项籍年龄本不大,听到英布这般夸奖陆言,心中哪里服气,当即提着三尺长剑向里屋走去,使得项梁和陆言都是有些惊讶。

    英布在其身后,没有项籍反应迅速,有些尴尬的看着陆言,“兄长,这又是什么情况?”陆言眉头微皱的说道。

    “那个我只是说侯爷无所不能,所学之术包罗万象,这小子怕是心中不服,所以前来讨教几句。”英布有些挠头的说道。

    陆言听后略微笑笑,“既然如此,那就试试也无妨,项籍,你且说说要比什么?”

    项梁在旁边连忙阻拦,项籍虽不知朝政,但是项梁却时刻关注着朝中大事,对于平南侯更是钦佩有加,自然不想让项籍造次。

    “羽儿,还不退下,实在是无理取闹!”项梁脸色不善的说道。

    陆言见状当即将项梁拉入内室,“侯爷,难道有什么话说?”见到陆言如此,项梁心中亦是有些不解。

    “我观项籍虽然稍有才学,不过年轻鲁莽,难成大事,今日我便帮先生教育他一番,好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陆言低声言语道。

    项梁也觉的有道理,“不是某小看侯爷,若是侯爷败在我家子弟手下,岂不是有损名声?”

    “他若是败了我,有所骄傲我也管不了,也是他该有的傲气。”陆言倒是有些妥协的说道。

    两人商议完毕,即从内室出来,项籍则是有些冷笑的看着陆言,“莫非又在用言语惑乱我叔父,以长者身份压制于我。”

    “吾观圣人不过在于才学、智学、体学三者,子玉虽然不才,以此为根据,如何?”陆言没有搭理项籍,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出比试项目。

    项籍心中也是自加思量,我与他比这三者,他年龄不过二十,身材修长,如何与我比体学,才学我不如他,体学自然我比他好,说是比三次,实则是比中间智学,当真是狡诈,况且我与叔父学习兵法,未必智学能够输于他。

    就暂且按照他说的办,免得说我不同意此比试方法,落下口舌,也是不快,“好,就按照你所说,先比体学与才学如何?”项籍心中想着便说道

    “好,丈夫不食言也。”陆言当即说道。

    题目由项梁来出,才学自然简单,乃是用小篆写成诗书一篇,可为前人所创,至于体学,则是二人持斧劈树,斧头印记深者为胜。

    剩下的智学则是攻城略地之法,虽有纸上谈兵之嫌,但是就目前来看,也没有其他的方法。

    当夜休息一晚,第二日项梁款待陆言饭毕,便在院中比试,其中裁判便是英布和项梁,两人意见可自行商议,但最终必须一致。

    案牍上的布帛摆好,陆言本就熟读诗书,不管屈子宋玉,还是李白杜甫都可以写上来几首,当然现在最好还是写屈原的最为稳妥。

    至于项籍手中握着墨笔,根本无从下手,从小到大,只是学习写字,并没有背会什么诗集,倒不是项梁不教,而是项籍生性顽劣,不想学罢了。

    两边的效果不到一时片刻便有了结果,陆言面前的布帛写的是满满当当,字迹工整,就是项梁也忍不住称赞,项籍只是在一旁撇嘴。

    然而用斧头砍树这个方面,陆言体学不如项籍,显得稍逊一筹,项籍所砍的树木,虽然不粗,竟然一击而断,纵使陆言也有些瞠目结舌。

    “项籍之勇,当之无愧。”陆言在树旁稍微看了一眼,有些服气的说道。

    “某勇天生,多谢侯爷夸奖。”见到陆言称赞,项籍心中甚喜,毕竟还是小孩子,若是夸他两句,自然开心。

    最后一轮攻城略地之法,就是陆言事先也不知道题目,项梁与英布二人在里屋思索半天,才将题目公布出来。

    “侯爷,羽儿,此题乃是节选孙子兵法,何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项梁很是淡然的说道。

    项籍虽然熟读兵法,但是对于这些兵法只是略微记住一些,而且都说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还有其他的解释吗?

    “用兵者,知根知底,自然百战不殆,何须其他谬论?”项籍当即甩手说道,同时看向了一旁的陆言,以为他也说不出来。

    陆言心中仔细琢磨,还好当初读过兵法,“此自然有其他解释,不知彼而己,胜负参半,不知彼不知己,战则必败。”

    “因而制胜有五,知战与不战者胜,识众寡之用者胜,上下同心者胜,以虞待不虞者胜,将能而君不御者胜,乃是制胜之道也。”陆言侃侃而谈道。

    项籍听后亦是深思,而项梁亦是抚须头,“羽儿,侯爷所言,你可都记住了,心中可服气?”

    “侄儿心服口服。”项籍当即对着陆言拜道。

    小子没经历过官场,还能斗得过他们吗?第三场看似是考智谋,无非依旧是是比才学,你记得多自然就能完胜,只是项籍不知其中道理罢了。

第189章 江东弟子尚武学

    项籍听到陆言的论述,心中自然折服,平常项籍只喜欢舞剑,虽然嘴上说学习兵法,然而依旧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

    自从陆言比试略胜项籍,其表现倒也收敛了许多,项梁心中自然感到欣慰,当晚便邀请陆言入席开宴,俱说江东之事。

    谈到伤心处,项梁表情亦是哀愁,当初秦王灭楚国的时候,楚国的兵力丝毫不弱,奈何先派李信率领二十万,后又派王翦率兵六十万,纵使铜墙铁壁终究还是要被击败,

    其成败根本原因乃是楚国后期失去了尚武的意识,加上怀王、顷襄王两朝由盛而衰,楚国渐渐失去了国力强劲的时代。

    在当时有句话还是非常出名的,那就是横则秦,纵则楚,意思很明显,如果连横的话,胜的是秦国,合纵的话胜的是楚国,可见当初大家对楚国的期望,奈何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不是楚国统一,自然是秦国御于海内。

    “先生何必担忧,如今江东子弟有心怀抱负者不都居于下相吗?”陆言有些安慰的说道。

    “话虽如此,天下平定,国何以复。”项梁有些无奈的说道。

    “莫要说这些子虚乌有,前朝往事之话了,子玉敬先生一杯,明日我便启程回临淄了,望先生保重。”陆言缓缓的说道。

    项梁亦是举杯,“侯爷何不多留几日,下相将要举行武会,江东诸多子弟都会来此比试武艺,推出最强者。”

    “没错,侯爷若是晚些时候离开,项籍便夺得头魁,叫先生观某真本事。”项籍亦是有些兴奋的说道。

    “是啊,侯爷,晚走几日也无妨,布素问江东多才俊,奈何无缘面见,既然来此,多住几日也无妨,反正王上没有安排何时到达临淄。”英布亦是劝道。

    陆言无奈,看他们耍耍也无大碍,“那就多逗留两日吧,项籍可不要让我白白留在这里两日,希望你能夺得首位。”

    “侯爷所言,项籍自然遵命,某不仅要得首位,还要使得江东诸位子弟畏惧服从与我。”言语中透露着稚气的霸王之色。

    如此英才,称为霸王自然不愧,次日午时,项燕带领三人来到江边,距离岸边不远处,摆放着一口巨鼎。

    此鼎乃是周王颁赐与楚侯的诸侯鼎,共有五鼎,分布于楚国各地,铜鼎三足,鼎中尚存雨水,约莫着三四百斤左右的样子。

    不需多时,江东子弟也都陆续赶到,楚人尚武,虽然楚国衰败,尚武风气有所衰落,但是至今江东诸地依旧有武会的习俗。

    “敢问先生,如何比试?”陆言有些疑惑的问道。

    项梁当即指向前面的比武台,“江东诸多子弟便在上面比武,皆用长剑,胜者为尊,日后见面必须礼遇,这便是规则。”

    “如此也好,若要为尊者,必须刻苦训练,否则只会被别人比下去。”陆言亦是感叹道,而此时已经有少年子弟登上比武台。

    至于项籍则在一旁,根本无心于比武,英布亦是守在项籍的旁边,“小子,别人都上去了,你为何还在这站着?”

    “我让他们先比试,最后上去和他们之中最强的比试,省得麻烦。”项籍很是信誓旦旦的说道。

    “你若这样他们肯定觉得你胜之不武。”英布心中有些不服气的说道,打败最强的,不代表你最强,只能说明你胜了一人,而非诸位。

    项籍并未答话,而是看向比武台,不断有人从台上下来,江东子弟明礼仪,几乎都是到为止,很少有意外发生。

    待到日垂西山之时,台上所剩仅有几人,项籍当即提起长剑,跃上比武台,而台上的三人相视一眼,似乎有了打算。

    “此人在台下垂涎已久,见吾等力竭便上来趁机击败我们,我们三人先将其击败,再分胜负如何?”其中一名子弟认真道。

    另外两人也觉得此话有理,立即头,提剑便向着项籍刺来,项籍面露不屑,“尔等学艺不精,怪不得某。”

    项籍躲避前面二人长剑,直接向着后面冲了过去,当即一个甩腿,后面的那少年躲避不及,身体倾斜,落到台下。

    那二人见状,立即挥剑向后刺去,项籍侧身躲过,用的一身蛮劲,竟然将两名子弟手中长剑砍断。

    就在两人惊讶之时,项籍趁机对着他们踢打过去,二人防范不及,皆是落到台下,脸色不善的看着项籍。

    “汝投机取巧,赢了吾等,心中亦是不服,你若真有能耐,便将旁边巨鼎举起!”那倒在台下的少年有些愤懑的喊道。

    言语不过是刺激项籍,哪知道项籍当真,直接下台站在那少年的面前,“某若举起,汝等可服?”

    “汝若举起,心服口服!”

    项梁等人见到这边起了争执,和陆言一同赶了过来,两人的言语也是被周围江东子弟听见,亦是围观过来。

    “羽儿,莫要逞威风!”项梁当即训斥道。

    项籍眼中充满怒气,哪里听得项梁话语,当即将利剑插在地上,挽起衣袖,向着三足鼎走了过去。

    那三足鼎虽然经过风吹雨打,但是依旧焕然一新,毕竟是铜铸,并非生铁,经过滋润,更加明亮如新。

    项籍围着巨鼎走了两圈,稍微用手轻敲一下铜鼎,就在众人惊讶之余,项籍一手抓住鼎沿,一手抓住鼎足,铜鼎稍微晃动。

    项籍脸色涨的通红,手臂青筋冒起,随着一声大喊,那百年不动的巨鼎竟然被项籍举了起来。

    虽然有些吃力,但是当真力大,这铜鼎三四百斤,常人何能举起,更何况乃是十七岁的少年。

    项籍握着铜鼎,向那少年走了过去,“某问你,服不服!”声音很是浑厚,那少年根本不敢答话,翻身便跑的无影无踪。

    其余少年见状亦是躲在家长身后,看着众人惊讶的目光,项籍随即将铜鼎放回原处,气息并没有多少紊乱。

    “先生之侄,天下无双。”陆言虽然听过霸王举鼎的故事,但是如今亲眼所见,当真是感慨不已。

    项梁刚才生气的目光也是随之消失,而更多的乃是赞赏之色。

第190章 回临淄陈平来访

    当日项籍举鼎,使得诸多江东子弟坦然信服,此威望更是名传江东,谈起举鼎之事,吴中子弟皆是面带敬仰之色。

    陆言见到此举,心中更是佩服,自此项籍的名讳,在江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然而自嬴政下诏之后,陆言将近用了半个多月的行程,仍旧没有到达临淄,因此陆言也不敢再耽搁太多的时间。

    就现在这个状况来看,如果还不秉公守法的话,自己在咸阳的老母亲可就有生命之危了,毕竟帝皇之心,难以揣摩。

    临淄封地千户,陆氏承蒙陆言庇护,全部迁到封地之中,虽是千户,陆言回去之后,整个临淄都唯陆言马首是瞻。

    辞别项梁等人,只是半日的时间,便从下相赶到临淄城中,如今已经是多次回到故乡,陆言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陆言安排好诸事,便在临淄城郊外购置下一座府邸,整天研究一些策论书法,而东郡张苍也偶有寄来书信。

    新法全部笔录完毕呈给了秦王,王上看后朕心甚悦,月余之后便准备在三十六郡全部执行,以绝百姓水火之苦。

    陆言每日并无要紧之事,而英布不用谋生,只是帮助临淄百姓耕地,亦或是送一些粮种,使得英布的名声在周边人尽皆知。

    闲言少叙,临淄城外的一个茶馆之中,坐着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正在饮茶,相貌颇为端正,不过却有着一丝的地痞特性,俗话说就是流氓气息。

    看到英布从城外送粮种回来,立即走上前去,英布看到眼前男子有几分流氓气息,以为是败家子,也就不屑于与他答话。

    “我说这位老兄,在下都已经等候多时了,你就这副态度对我吗?难不成你们家侯爷就让你这般礼贤下士的吗?”那男子抱臂摸着下巴说道。

    英布心中自然疑惑,这小子竟然知道自己跟在侯爷门下,“你说吧,有什么事情吗?先自报一下家门姓名。”

    “我只报与侯爷听,别人我懒得与他说道。”那男子略显嚣张的说道。

    “你这小子当真是有意思,想见侯爷是吧,那就跟着我走吧。”英布知道这人油嘴滑舌,也不和他繁琐,当即带回临淄侯爷府中。

    此时初春,陆言正在院中饮茶,自从郡守以及各县县令来访之后,也使得之后陆言的院内清净了许多,唯有几株花草摆在其中。

    英布脸色有些不爽的从门外进来,而那男子只是跟在英布的身后,陆言在院内见到如此情形,不觉有些惊讶。

    “兄长,你不是送粮种去了吗?后面那位是?”陆言眉头微皱的问道。

    不待英布说话,那男子直接走向前来,“在下东郡阳武人陈平是也,特来拜见侯爷,还望侯爷恕罪。”

    陆言听后只是头,看这一身流氓气质,应该就是曲逆侯陈平了,此人少时喜读书,有大志,其计谋后世与张良齐等,简称良平之计安天下,和刘邦有几分相似。

    不过这人最擅长的都是离间计,此法乃是他的招牌计谋,按照道理说这人此时应该尚处于四处游学的状态,等到天下大乱跟随魏咎任职啊,怎么无缘无故出现在了临淄。

    不过既然来了,好生招待才是,“兄长,还请备茶,来者即是客,莫要怠慢才是。”陆言慌忙起身说道。

    英布只是挠头,虽然说来者是客,但是这人混在集市上就是流氓,何必如此善待,因此英布只是立在门首迟迟不动。

    “我说老兄,只是备茶而已,何必如此怠慢,不能因为看似流氓地痞就这般待我啊。”陈平有些嘟囔着说道。

    “两位稍等,布这就去。”英布看他一脸委屈的模样,只得去备茶水。

    陆言当即邀请其在院中坐下,旁边的温茶可以暂用,“不知先生为何会来我这种地方,难不成有什么事情?”

    “我少时居住在东郡,其中乡民苦不堪言,唯有部分能够吃饱饭,穿暖衣,去年东郡新法,使得情况大为改善,平知是侯爷新法,故来拜访侯爷。”陈平很是认真的说道。

    “原来如此,可是先生家中缺衣少食,本为东郡人,出现如此情况,子玉应当担责才是。”陆言有些疑惑的说道。

    陈平连忙摆手,“侯爷误会了,平少时喜欢黄老之学,权谋术数,家中兄长见我有几分才华,便让我出门求学,游历数年,自认为腹中有些许才华,特来拜在侯爷门下,只希望侯爷重用。”

    “既然腹中有才学,应当前往咸阳求学,为何来我处矣,莫不然我写封书信交于王上,为先生取得一官半职如何?”陆言抿口茶道。

    陈平脸色飘忽不定,心中想要接受这等恩惠自然不差,然而咸阳城中有几人如侯爷这般礼贤下士,若是不跟在侯爷身边学习,纵使腹中有些才华,如何斗得过李斯那帮人。

    而起李斯和侯爷素来有嫌隙,这些众人几乎都了解,我若因为侯爷送入咸阳求官,定会受到李斯打压,现如今侯爷虽然暂时留在临淄,我观他并非是池中物,早晚成大事,不如辞了这门请求,追随其左右便可。

    陈平心中想着,也是敲定了注意,“平才疏学浅,为官做不了大事,不如跟在侯爷身边,鞍前马后也是心甘情愿。”

    两句话说的陆言有些皱眉,这小子从东郡跑来并不为别的,莫不是因太平盛世想靠我养着吃饭。

    陆言并不像战国四君子那般,家中养着食客万千,不管有没有才华,反正也落得一个礼贤下士的名声。

    若是今日收留了这陈平,到时候来个王平、李平怎么办,还是给他些盘缠,让他四处留学才是,也间接告诉天下,陆言不养食客。

    就在陆言思索之间,英布也从门外端着茶水进来,听到陈平要跟着侯爷,心中自然不悦,慌忙将茶放下,亦是坐在了两人旁边。

    “老兄,你又有什么事情吗?”陈平有些尴尬的问道,此时正和侯爷商量着正事,这英布坐下算个什么情况。

    “莫要叫我老兄,我叫英布,以后叫我侍卫长就行,我刚才听闻你要跟着我家侯爷,但是我家侯爷不养闲士,敢问你有何能耐?”英布有些不屑的问道。

第191章 涉间回朝述边防

    陈平听到英布所说,刚要反驳,但反观陆言并没有阻止英布的意思,怕是侯爷也想我显露才华,不如在此展示一番也无妨。

    “侍卫长护侯爷周全,不过乃力也,我护侯爷周全,乃智也,如今侯爷有英布侍卫长,无非现下安全,若是有平在,可保侯爷一世周全。”陈平略微得意的说道。

    英布虽然不聪明,但也不傻,见到陈平如此说,心中自然不爽,这分明是在说自己只是一莽汉而已,正要发作,哪知道陆言竟在一旁笑了起来。

    “兄长莫要着急,我只觉得他说话有意思,不知先生如何看待朝中之局势,可否分析一下?”陆言为其斟满一杯新茶问道。

    陈平有些恭敬的接过新茶,“多谢侯爷赏识,如今朝中看似只有两派,武将文官,在陈平看来,赵掌印这些宦官才是朝中的蛀虫。”

    听到陈平如此说,陆言只是略微皱眉,不过并没有打断,只是示意他继续分析下去,而英布则是摆弄着茶杯,并不知其意何在。

    “朝中文官以相国李斯为首,纵使侯爷有天大的本事,如今始皇在位,就算找出李斯再大的差错,王上都不会过重的责罚,老臣终究是老臣,都是统一四海的肱骨,宁愿其告老还乡,也不愿杀这些肱骨。”

    “如果陈平所猜不错的话,侯爷落到如此地步亦是李斯从中做了手脚,就算东郡新法有大功,毕竟不在朝中,如何比得上闲言碎语,王上听信李斯谗言,便将侯爷拘束在此地,以观后效。”

    “反观赵高,如今侯爷落难,他却并无过问,其中心思很难琢磨,身为官宦无子无嗣,此生不为己,谁人能信,还望侯爷不可过分结交,以至于玩火**。”陈平很是有条理的分析道,陆言也是觉得有理。

    “那先生以为现在应当如何?”陆言听得起兴,便当即开口问道。

    “平不在朝堂,自然不知,但是侯爷多结交武将,将自己身份化为武将一列,文官就算口腹蜜剑,只对后代君臣有影响,王上自幼熟读兵法,深知武将之重要性,自然不会随意自毁门户,可见侯爷心思缜密。”

    当日和陈平谈论朝中局势,竟然滔滔不绝讲了一个时辰,英布在旁边听得迷迷糊糊,倒是陆言精神饱满。

    “先生之言,子玉受教了。”陆言当即躬身行礼,表示尊敬。

    “侯爷无须多礼,如今这段时间好生在临淄修养就好,朝中或有未决之事,自然会想到侯爷,如今以侯爷之身份,唯有谋反之罪,或可绊倒侯爷。”陈平故意压低声音说道,陆言虽然知道此话无理,但是也没有多加责罚,毕竟确实是这个道理。

    看到有些昏睡的英布,陆言有些无奈的用手拍了拍肩膀,英布有些惊慌,当即端正身姿,“侯爷有什么重要事情安排吗?”

    “以后兄长必须以先生之礼对待陈平,不得怠慢,莫要因为先生如此模样,便有所疏忽。”陆言对着英布叮嘱道。

    “侯爷莫要担心,刚才我观他言行,确实有些真才实学,布以后尊敬便是了。”英布稍微有些惭愧的说道。

    陈平性格大大咧咧,自然和英布相处的来,也算是在临淄安顿了下来,为周边乡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公元前二百一十五年夏,涉间奉蒙恬吩咐,从边疆赶了回来,原来由于陆言所实行的一系列措施,使得长城建造有所怠慢,特来回咸阳禀告。

    当然蒙恬的意思不是新法差,而是希望秦王增兵攻打匈奴,长城修的慢没有关系,只要匈奴骑兵远离边疆,晚几年修好自然不是问题。

    自秦汉之乱过后,匈奴始终是潜在的隐患,加上其后汉朝和亲,使得匈奴气焰嚣张,虽然距离西晋还有百年,但是因为汉朝的和亲,也是五胡乱华的一个缘由。

    闲言少叙,嬴政听闻涉间从边防处回来,亦是出殿迎接,当时嬴政修缮长城的时候,派出三名大将,其中主将蒙恬,两位两名副将便是苏角和涉间,素有兵法才学。

    咸阳宫殿之中,涉间备说匈奴之事,李斯等人在队列中不敢答话,而武将之列自从陆言不再,大家都很团结,一直保持沉默。

    原来匈奴长居草原之上,趁秋收时节,前来中原掠去财物,燕赵等国早就筑起长城,而秦皇此次不过是将所有的长城连在一起。

    匈奴善于骑射,每次匆匆来中原,秦皇还没有下令出兵,那群匈奴早就掠得诸多财物而去,每次秦军到时,早就一片狼藉。

    于是李斯献策将所有的长城连在一起,先令蒙恬派兵把守,在攻打匈奴的同时,然后修缮长城,此乃一举两得也。

    然而进度本来是和朝中安排一致,听闻扶苏新法使得民夫有所减少,所以修建慢了下来,蒙恬素问扶苏忠厚,自然不敢写谏书参骂扶苏,只得派将回咸阳,说明其中原委。

    朝中听闻涉间所述,无人出列应答,嬴政俯视下列,竟无一人说出对策,只是皱眉,却又不好发火。

    张苍已从东郡归来,听闻此事,联想到府中所造弓弩,其虽不如韩国所造之弩强劲,但是携带方面,不需要用车推动,如此之弩,对付匈奴简直就是物尽其用。

    不过直接在朝中说出是工匠所为的话,陆言自然不会被嬴政召回,必须将这功劳推到陆言的身上,方才使得陆言离开封地,召回咸阳。

    “启禀王上,此事重大,一时半会实难决策,不如明日上朝吾等定会给出化解之法。”张苍突然出列说道。

    李斯见状只是皱眉,身为法家,崇尚黄老之学也就算了,这个时候又出头,明日若是没有办法,这个事情谁担待的起。

    殿上的嬴政亦是觉得有理,对付匈奴小国,一天的时间足矣,“既然张御史如此说,那就明天在朝商议对策。”

    当日下朝之后,内史滕等人随着陆敬全部赶到张府之中,张苍在朝上说只需要一日的时间,说不定早就有了谋划,所以前来打探消息。

第192章 试弩箭起意陆言

    涉间久居边疆,心中尚不知如何防范匈奴,今日张苍却在朝堂之上夸下海口,说是一日的时间便有对策,虽然不服亦是好奇。

    张苍回到府上没有多久,诸多武将陆续赶来,涉间也在其中之列,张苍见到涉间脸上表现的很是恭敬,略显惊讶。

    在咸阳之中,何人不知边疆生活艰苦,秦将在那生活,多少都会使得别人敬仰,涉间皮肤古铜色,脸上尽是风沙所吹的印记。

    张府客厅内,除了内史滕外,排在第二位的便是涉间,另外王离、章邯等依次而坐,至于陆敬应该说这就是他的本家。

    自从和十公主成婚之后,并未另建造府宅,而是将张府部分院落用墙隔开,自成一户,反正和陆夫人的相比差不多吧。

    反正陆家人过来之后,张府便被分成三处府宅,但是正门只有一个,当初张苍已经答应陆言,陆敬婚后所需皆有张苍提供,所以现在心中纵使不舍,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几位将领相互叙礼,最终全部看向了主座上的张苍,“张御史,今日早朝上,御史说只需要一日的时间便可寻出对策,想必心中早就有了打算,还请说来听听吧。”涉间首先开口询问道。

    “诸位稍等,一会儿便可知晓是否可行。”张苍略作神秘的说道。

    涉间眉头微皱,“你可不要耍我们啊,否则我们便告知王上,说你欺君罔上,况且讨伐匈奴乃是大事,如此轻易用事,总归不好。”

    正在几人说话间,外面的侍官突然走了过来,手中所拿之物正是陆言前些时候设计的古代弩,虽然算不上小巧方便,但是携带起来绝对没问题。

    说起弩箭,还要从三家分晋说起,当时韩国土地最小,韩君便下令召集各方能工巧匠设计兵器,用来防国。

    韩国地势在几个强国之间,为何能够存在百年不到,原因之一就是韩国弓弩强劲,但是那个时候的弩虽然强劲,但是需要用车搬运,也称为车弩箭。

    对付敏捷的匈奴自然有些欠妥,偌大的草原,匈奴完全可以从其他地方绕过车弩箭,所以秦军宁愿用箭矢,也不用强弩就是这个原因。

    涉间首先看到侍官手中的弓弩,当即拿起来把玩,觉得很是蹊跷,“张御史,这不会就是你所说的策略吧?”

    “没错,将军可移步试验其精准与力道。”张苍毫不掩饰的说道。

    涉间眼中尽是好奇,随即拿着弓箭来到院外的空旷之地,只有百米的距离,涉间按照侍官所说,也没有多少讲究,随意扣动扳机。

    四发箭矢同时射出,前面的箭靶被射穿四个圆孔,那四发箭矢愣是紧紧地刺在了砖墙之中,张苍折断箭矢,四个箭头摆在涉间的面前。

    原来四个箭头,可以随意使用箭身,自吕不韦为相国以来,秦朝兵器箭矢相当之严格,所有的箭头必须一致,可以随意搭配箭身。

    这也是秦国战胜六国的一个重要原因,若是箭矢有损,可以立即拾取其他箭身快速组装,正是这种严谨的制作工艺流程,使得秦**事力量相当强悍。

    “将军觉得此弩箭是否可以抵御匈奴?”张苍有些得意的说道。

    “莫说是匈奴,纵使是猛虎野兽,也躲不过这致命一击,当真是兵家至宝,只不过这弩箭是何人所制?”涉间说话间向着身后几人看去,列位都是垂首。

    张苍上前接过弩箭,“此弩箭乃是平南侯所制作,只是现被囚禁在临淄封地之中,不得重用而已。”

    说了半天,张苍终于扯到了正题,陆敬等人也是默默竖起了大拇指,涉间看着弩箭,由于见不到改造此弩箭的人,不免感到惋惜。

    “诸位勿忧,明日我便在王上面前说出此事,张御史这把弩箭就送与我吧。”涉间说话间又从张苍手中拿过弩箭,大步走向府外·。

    涉间从中周旋,陆言自然可以回朝,再加上设计弩箭有功,若是驱逐匈奴,更是功不可没,李斯若再进谗言,王上也未必肯听。

    “吾等明日便启奏王上,只说这弩箭只有平南侯一人懂其中奥妙,王上听后心中大喜,自然会召回子玉,朝中武将便可挽回气势。”张苍在涉间走后安排诸位将领说道。

    次日清晨,涉间竟然直接带着弩箭进殿,尽管宦官阻拦,依旧没有作用,毕竟这个东西它也算不上是凶器,没有利剑那么明显。

    李斯身为文臣,自然不敢过问涉间,只当他是武将鲁莽而已,待到诸位大臣上殿,嬴政也是注意到了涉间手中的东西。

    “涉副将,你为何带这种玩物上殿而来?”嬴政缓缓的问道,言语中略有些不悦。

    涉间慌忙出列叩首,将手中的弩箭递给了赵高,“启禀王上,这便是抵御匈奴的办法,还请王上过目。”

    嬴政从赵高手中接过弩箭,倒也没有多大的惊讶之色,“这本不过是弩箭,有何能耐抵御匈奴骑兵。”

    “王上有所不知,此弩箭相比于韩国弩箭小巧玲珑,而且一发四箭,威力强大,若是王上不信,大可出殿试验。”张苍亦是出列说道。

    经他们两人一唱一和,嬴政自然好奇,当即离座向着殿外走去,不待涉间交代,嬴政当即扣动扳机,四发利箭全部射在前方的朝会门上。

    众人都是大惊失色,唯有嬴政拿着弩箭大笑,“当真是用起来方便,不过这东西乃是何人制作,怕是非寻常之物啊。”

    “启禀王上,这乃是平南侯所造,府上更有其他兵器,专门对付匈奴,但是其中奥秘唯有陆言一人可知。”张苍站在后面很是激动的说道。

    嬴政听罢,这才想起陆言已经离开咸阳将近半年多的时间,自从去年秋至今,平南侯先在东郡行新法,又在临淄拘束。

    这般将他召回来不免有些仓促,而且当初只因为一个奴隶的事情,竟将陆言搁置半年不用,嬴政心中不免有些惭愧。

    不如自己亲自前去临淄将陆言请回来,途中正好观察一番新法实行的效果,也算是对陆爱卿的赔罪了,免得心中记恨与朕。

第193章 嬴政议决东巡游

    诸位将臣见到嬴政手握弩箭愣在原地,皆是惊讶,但又不敢向前提醒,张苍观嬴政面有愧色,想必是自己的话触动王上心中之事,这样一来,平南侯回朝那便是指日可待。

    “王上,群臣皆在。”赵高上前很是低声的说道。

    嬴政听到赵高提醒,方才醒过神来,思量刚才所想之事,又看着手上所拿弩箭很是强劲有力,但是其中奥秘以及其他武器皆是陆言所造。

    不觉半年的时间,已经不见平南侯的身影,派去观察的侍官皆说平南侯为人恭谨,只在临淄郊外购置一座府宅居住,很是低调。

    思来想去,应是自己错怪平南侯了,再说那王三本就是贼寇,因为此贼寇,拘束于大臣,传闻出去不免有些流言蜚语。

    若是与群臣相议,东巡出游,将平南侯接回的话,天下人定认为朕乃是礼贤下士的明君,何愁秦朝不能兴盛。

    嬴政经赵高提醒,当即握着弩箭回到宝座之上,“此弩箭乃是平南侯所造,很是精妙,因此朕有意东巡,亲自为平南侯赔罪,诸位以为如何?”言语中略微惭愧。

    张苍等人听后自然欣喜,然而李斯等人却眉头微皱,平南侯离开朝中半年,本无甚挂念,今日因为一架小巧弩箭,王上心中又起惦念,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启禀王上,如今朝廷清净,无须劳烦平南侯,况且弩箭制造皆是能工巧匠所为,至于平南侯,待到北定匈奴之日,在召回朝中也不妨事。”李斯出列缓缓的说道。

    旁边的张苍见状有些无奈,亦是出列启奏,“启禀王上,如今已经将平南侯置于封地半年,细细想来,平南侯温良谦恭,并无甚过错,若是王上继续囚禁平南侯,只会让天下人笑话王上不会礼贤下士,若是千里之外来人侍奉王上,皆如平南侯这般,敢问天下有何人敢来咸阳,以助王上治理天下?”

    嬴政听后不觉有理,李斯正要上前答话,王绾当即挽住李斯衣袖,李斯转身要低声细语,那王绾只是摇头。

    见到王绾这般,李斯觉得右相心中必是早有定夺,且待他下殿之后再行商议也不可,当初拘束平南侯亦是二人之想法,如今在这般阻挠,只会使得王上心中生疑,更加疏远自己,莫不如静观其变也好。

    想要出列的李斯,最终想想又站了回去,张苍话落,殿上并无一人反驳,嬴政心中自然高兴。

    “既然如此,择吉日,朕东巡往临淄,涉副将先在咸阳休息,待到平南侯回来的时候,再作商议,诸位以为如何?”嬴政满心欢喜的说道。

    让大家没想到的是嬴政真的打算东巡,如今正值夏中季节,作物生长时期,选择这个时候出巡,未免有些仓促。

    “朕不过想观四海是否生平,而且新法逐一实行,朕自然要前去查看,以免有不服新法者,此次东巡意在接回平南侯,一切不必劳师动众。”嬴政见到下面安静,紧接着说道,众人只得头。

    当日朝议虽说是呈上抵御匈奴的利器,但终究是以·嬴政东巡为重,秦始皇一生最喜欢的事情便是巡游,以观帝国天下盛平。

    其中不乏有其他原因,比如六国平定,难免有心存不敬之人,嬴政此举意在宣扬自己的威严,使得海内不敢轻易躁动。

    王绾和李斯下殿之后,李斯的心情依旧不是很好,平南侯回来之后,朝堂之上又将是文武齐平,自从平南侯离开,武将很是低迷,李斯心中自然愉快。

    如今想除掉陆言,奈何寻不到机会,当初韩非子之所以被李斯设计害死,无非是口舌不便,加上为人耿直,太过信任李斯,都是同门师兄,他如何能想到李斯会干出那种事情来。

    咸阳东门,李斯与王绾走了几步,终于停了下来,“王兄,今日朝中之事你且说说吧,是何原因,阻止我提议。”

    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愤懑,“相国为何非要阻止平南侯回来,若是他不回来,抵御匈奴不力的罪名或许就会落到我们头上。”

    “此话何意?”李斯表情很是疑惑。

    “相国细想,如今抵御匈奴并无利器,今有弩箭乃是陆言所造,张苍一力强调陆言知其中奥秘,吾等阻拦陆言回朝,万一涉间将此利器带回边防,有所闪失,看似是陆言之过,诸多武将若是联和说平南侯未回,其中奥秘不知,嬴政便会究其原因,最终受罚的还是我们这等阻谏之人。”

    “若是那平南侯回来,吾等便极力保举他前往边防修筑长城,北击匈奴,试想弩箭如此被涉间看中,吾等举荐,纵使武将也无话可说,到时候陆言立功皆是蒙恬之功,陆言受罚皆是弩箭之错,奖何人罚何人相国可清楚?”

    王绾一番分析使得李斯茅塞顿开,当即扶手称快,“王兄当真是分析透彻,偏偏那平南侯终究得不到好处。”

    “怕就怕在蒙恬不邀功请赏,反倒是便宜了陆言那小子。”李斯有些沉稳的说道。

    “相国这是哪里话,你以为匈奴士兵真的会因为这种弩箭坐以待毙吗?况且此种弩箭制作起来又需耗费诸多时日,不是我夸赞匈奴,只是此种蛮兵非比百越那种了无人烟的地方,当初赵国内乱,匈奴曾一举而入,抢掠财物,可见匈奴之强悍。”王绾抚须说道。

    “匈奴世居从草原,兵强马壮也是应该,然我秦军纵使不用弩箭,也能以一当十,加上蒙恬将军,边疆无患,若是赢了,无非便宜了陆言那小子。”李斯倒是有些淡然的说道。

    虽然他们都反感陆言,但是对于边防的匈奴却相当重视,当初匈奴骑兵直击中原的事情不在少数,王绾听到李斯的话只是苦笑。

    “依照相国的意思是希望陆言胜呢还是败呢?”王绾别有用心的问道。

    李斯并没有回话,“不如王兄随我至府上开局棋如何?”这话题转的也是没谁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王绾见到李斯不说,也就不再多问,两人当即向着府中走去。

第194章 秦始皇出游过江

    东巡议题既定,朝中文臣武将丝毫不敢耽搁,尤其是内史滕等老臣,嬴政虽亲**代简装出巡,当然身为武将也不能太过死板。

    王上说低调,你就带一百来人,等着受罚吧,因此内史滕王离等人商议带领三千人马即可,由于夏天,作物生长,不忍带领诸多兵马,践踏良田。

    而咸阳宫中,各地呈来的诸多事宜全部由扶苏处理,至于胡亥,众所周知,五次巡游四次都有他的身影,嬴政相当之宠爱的一个儿子。

    公元前二百一十五年夏,文臣武将随行,兵士三千,銮车两架从咸阳东门出发,经碭郡、东郡、过江而行直达临淄。

    本来不用过东郡,奈何东郡乃是新法首先实行地,而且自从张苍与胡亥归咸阳之后,东郡的诸多事情全部交由浮丘伯与其弟子料理。

    卫君角等人在张苍胡亥走后全部放出牢狱,见到濮阳与野王县的变化,自然无话可说,每日在卫宫之中亦不在吃喝玩乐,敬浮丘伯等人为老师。

    其实嬴政每次出巡基本都过东郡,有个原因很是明显,那就是曾经这里是吕不韦的封地,这个人我就不繁琐叙述了,其美名不外乎《吕氏春秋》的传世。

    十多天的时间,嬴政一行人出了东郡,对于东郡民风淳朴,新法结果很是满意,加封浮丘伯为东郡郡守,位高于卫君角。

    这显然就是非常尴尬的事情了,不过卫君角全部是以师生之礼对待浮丘伯,加上浮丘伯熟读诗书,也不会过分要求卫君角。

    而此时刘邦押往犯人正好经过东郡边界,见到大队人马蔚为壮观,且随行宫女无数,銮车兵甲闪烁于空,当真是气势磅礴。

    随即在一旁的茶馆处安顿下来,并不敢靠近,远处銮车之上的秦始皇,相貌端正,品相威武,仰慕之情聊表于心。

    茶馆老板见到刘邦如此不禁大笑,“汝一小吏,何羡于帝王!”

    话的意思很明显,你作为一个平民,帝王当不了你的榜样,羡慕郡守已经是很不错的事情了,再说了帝王之权,岂是平民可轻易遐想。

    刘邦听后只是微笑,稍微抿了一口茶,也不反驳,“敢问茶夫,王上此番何去?”

    “平南侯闲居于临淄,王上圣心挂念,特前往临淄接平南侯回咸阳,以表礼贤下士之心。”茶夫收起茶碗说道。

    旁边的刘邦听后略作头,稍微伸了一个懒腰,等到嬴政车辇行过,尘土平息,才叫醒手下的一帮奴隶。

    待到嬴政车驾消失,刘邦喟然长叹,“嗟乎,大丈夫当如此也!”

    那茶夫听后有些发笑,“若你一小吏为王,我甘愿自投汨罗江,追屈子而去矣。”言语之中很是嘲讽,刘邦并未答话,而是押着奴隶往咸阳赶去。

    嬴政出了东郡直接来到下相,见到滚滚江水,心中很是感叹,遂下令内史滕去周边寻其郡守,将郡中大船放入江中。

    原来看到这江水,使得嬴政内心澎湃,转而想从水路赶往临淄,内史滕如何敢怠慢,当即命令士兵遵循郡守所说,沿江边寻找富贵人家的船只,用来行江。

    当时江东大户人家只得将大船赠予王上,嬴政自然也不亏待他们,全部行赏,赐官职,这也是封建君主很是随意的地方。

    而吴中子弟听说秦始皇驾船游江,哪个人心中不好奇,秦皇还未出游,江旁如同蚂蚁一般,站满了行人,很是热闹。

    天子威仪出行,纵使现在也是无人能及,闻秦皇统一六国,心中更想见一面,殊不知古代没有相机等拍照工具。

    帝国万里,秦王不能皆到,所以秦王的相貌都是口耳相传,今日皇帝亲自前来,诸多子弟依靠江边,闲观秦王相貌。

    内史滕按照嬴政吩咐,找来三艘大船,五艘小船,并江而行,很是威武,加上船中装饰精美,岸边江东子弟无不羡慕。

    项梁与项籍亦是在其中之列,见到秦始皇船队如此豪华,众人皆是瞠目结舌,唯有项籍冷眼相对。

    “彼可取而代之。”项籍对着江面突然感慨地说道。

    旁边的项梁心中惊恐,当即捂住项籍的嘴巴,以免多说,“毋妄言,族矣!”说罢当即观看四周,并无人发现,这才稍微放心。

    “叔父何故说我。”项籍扳开项梁手臂说道。

    “你不知,此人乃帝皇,你有何言在此猖狂,不过是一红口白牙的小儿罢了。”项梁当即斥责道。

    项籍听到项梁如此说,心中不喜,但是看到项梁脸色又不好反驳,只得低头玩弄衣襟,不再多说。

    待到嬴政船队走过,项梁心情稍微平复,思想刚才项籍所说话语,不免称奇,又加上前些时候力能扛鼎,使得项梁更认为项籍是奇才,只是如今天下未乱,只怕项籍口出狂言,得罪于王上,因此才施加斥责。

    项梁这些时日观察项籍举止并非常人,觉得楚国再兴大计,项籍有望,于是便打定主意,认真教其兵法,天下不乱也就算了,天下若乱必可称王。

    此刻的陆言正在临淄郊外无所事事,整天和一些老农谈论养生之法,闲了大半年,并不像现代一样,还要挣钱养家糊口,而在这里,哪顿饭吃得不舒服,稍微说出来,厨中女婢便会心中惶恐数月。

    就在陆言闲散之时,陈平和英布却从远处有些惊慌的赶了过来,陆言不免眉头微皱,只得告别老农,前往询问何事。

    “兄长,先生,何故如此?”陆言在一凉亭下榻,同时靠在亭楞上说道。

    陈平首先喝了一口凉茶,这才觉得清爽,“侯爷,听说王上要来临淄,据说是接你回咸阳的。”

    英布在旁不说话,只是头,陆言听后心中亦是大惊,平白无故前来临淄接我一个小小的侯爷,未免太过兴师动众。

    难不成这王上要来一个先礼后兵,“先生以为如何?”陆言有些无奈的问道。

    陈平微微皱眉,“该不会是先生有什么错事传到王上的耳中吧,如此这般行事当真是闻所未闻啊。”

    “我看还是静观其变吧,某居于此处半年时间,温良恭谦,丝毫不敢有所怠慢,怎么会有什么错事。”陆言稍微摊手说道。

第195章 平南侯咸阳议事

    陈平手中拿着茶杯来回晃悠,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有碍于陆言的身份,不便直说,陆言见状只是挥手,执意让他说出来听听。

    “侯爷做官要三思啊,思危、思退、思变呐,当初侯爷在朝堂之上,有危险退回临淄,此乃思危,如今侯爷躲到此处,无人注意,乃是思退,想必王上此次前来是帮侯爷思变的,不知侯爷可明白其中道理。”陈平略有深意的说道。

    “先生是说朝中最近有大事发生?”陆言眉头微皱道。

    陈平自斟满一杯凉茶,其中乃是用竹叶熬成,甘甜可口,也算是古时候上好饮品,听到陆言如此说,陈平不可置否的了头。

    思来想去,如今咸阳以及各地新法很是正常,几乎一切都在有序进行,能有什么是事情发生,难不成只是为了来我这搞个礼贤下士的名声。

    “待到王上来此便知何事,兄长还请前去安排礼仪,切勿怠慢。”陆言对着旁边的英布安排道。

    毕竟此次是王上来访,并非是什么郡守县令一类的小官员,必须认真接待才是,要不然回到咸阳又要被李斯等人参上一本谏书。

    嬴政一行人速度很快,不过半日的时间,便来到临淄,全郡官员全部郊外远迎,唯独没有让陆言出迎。

    安排好诸多事宜之后,所有的官员暂住郡守府,嬴政与李斯内史滕等人亲自到陆言府上迎接,可见嬴政这次为了名声可是下了大功夫。

    陆言先接到通知,当即唤出一帮丫鬟排列在府外,陈平与英布紧随陆言其后,三人慌忙去远处五里迎接嬴政。

    虽然嬴政说了不让陆言出来迎接,但是你作为臣子若是真不出去的话,未免有失人臣身份,做人三分的眼色都没有,也不适合当官。

    陆言见到远处的嬴政当即向前行礼,“臣下陆言拜见王上。”言语中多少有些凝噎,当然了,这些不过是陆言装的而已。

    嬴政看到陆言如此表情,心中自然感伤,当即扶起陆言,“平南侯居住于此,当真是辛苦了,今日朕亲来迎接爱卿,望爱卿与朕共返咸阳。”

    “王上,外面天热,还请寒舍叙话。”陆言很是恭敬的说道,嬴政也想知道陆言到底住在什么地方,当即挽手与陆言回府。

    能与王上携手并肩,在本朝并无几人,细说来看,唯有吕不韦而已,见到嬴政挽手陆言,众人不免惊叹。

    还好陆言平时行为谨慎,府中并无多少陈设精美之物,不过是一些花花草草而已,又使得嬴政对其更加看重。

    客厅之中,嬴政端坐首位,其余人不敢与其平坐,皆是用浦席跪坐在地上,以示恭敬,“平南侯,你在此居住可有半年时光?”嬴政稍显关切的问道。

    “不多不少,半年刚好。”陆言躬身行礼道。

    “当初不过因为王三一个贼寇,朕将平南侯置于此处,实在是朕之过错,今日前来,特改己过,望平南侯再回咸阳,协助朕统理朝政。”

    陆言听后只觉皱眉,嬴政竟然把自己的身份摆的如此低下,实在是没有可能啊,仔细回想陈平所说,定是朝中出了大事。

    就在此时,嬴政当即命人从院外取出弩箭,不待陆言回话,嬴政便将弩箭交到陆言的手上,“此物爱卿可识得?”

    陆言有些疑惑的接过,仔细观察,正是自己参与设计的四发连弩箭,“这正是臣下所想,不知为何会在王上手中?”

    “此物乃是张御史交给我的,听闻平南侯所制利器不止一件,只是怕朕会怪罪,所以并没有大量制作,可如朕所说?”嬴政缓缓的说道。

    “确实如此,只是不知道王上为何会提出此事?如今天下太平,根本用不着此物,只是南征百越时,稍微使用而已。”陆言只得恭敬答道。

    “天下太平否?匈奴不灭,朕心不安。”嬴政略显无奈的说道。

    “匈奴有蒙恬将军把守,纵使有匈奴也不敢犯吾国边疆,王上何必如此忧虑。”陆言慌忙叩首说道。

    两人稍微谈了几句,旁边李斯等人便嘱咐王上离开,毕竟这种地方不安全,另外命令陆言收拾好家当,和嬴政一同回咸阳。

    仔细思索嬴政所说,陆言心中也是明白了几分,想必要用弩箭对付匈奴,当初对付百越不过都是一些蛮夷,然而匈奴素来勇猛,用此弩箭边防也不知是否合适。

    但是蒙恬尚在边疆,嬴政为何会担忧此事,当真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十日的时间,陆言便回到咸阳,与往日不同的是,旁边又多了一个陈平。

    另外学宫都监府还由陆言负责,将所有的事情交给陈平和英布之后,还没有来得及整理房间,陆言便又被秦王召进咸阳宫中。

    此时咸阳宫殿之后已经有两人守候,分别是涉间和王离,陆言本没有和涉间打过交道,在庭上只是稍微行礼。

    涉间观陆言只有十**岁的样子,心中不免惊讶,不过转念一想,若是真有才智,又何必顾及年龄,众多武将都推举此人,想必肚中真有才学。

    嬴政见到三人来齐,当即赐座,“诸位爱卿,可知朕让你们来所谓何事?”言语中略显神秘。

    “莫不是匈奴之事?”王离首先开口说道。

    嬴政听后略作头,“匈奴素来强悍,如今陆爱卿虽有弩箭制作之法,然而终究需要时日,朕今日让你们过来,只是问问什么时候可发兵边疆?”

    “如今蒙恬将军已经带领秦军抵御匈奴,为何还要发兵?”陆言很是疑惑的问道。

    “虽有兵,朕觉得少而已,此次涉副将回来,朕想继续发兵十万,抵抗匈奴,不知诸位以为如何?”嬴政信誓旦旦的说道。

    然而新法刚刚实行半年的时间不到,又要征兵北击匈奴,未免有些仓促,奈何看嬴政的脸色,此次发兵势在必行。

    陆言眉头微皱不好反驳,“吾等随是武将,但是兹事重大,不如明日殿上议题如何?”

    涉间和王离亦是躬身行礼,“吾等同意平南侯所说。”

    嬴政无奈,只得摆手让其三人退下。

第196章 扶苏夜谏秦王政

    嬴政独自坐在殿上,心中对于匈奴之事依旧念念不忘,如今四海皆平,唯有匈奴不灭,终究是秦始皇的一块心病。

    此匈奴主要有两个部落组成,一个是河套以内诸多小部落,另一个则是高阙以外部族,至于其他的都成不了气候,秦始皇统一六国的时候,匈奴曾号称有二十万大军。

    然而却不敢来犯天朝,或许这个数字是用来恐吓秦朝的也说不准,击杀匈奴一直以来几乎都是赵国的重任,自从六国一统,灭胡便成了嬴政的重任。

    前些天,涉间回来的时候,俱述匈奴影响蒙恬将军修建长城的事情之时,便使得嬴政起了攻打匈奴之心,加上陆言所改造的弩箭,更是增加了嬴政的底气,于是乎便召集三将前来询问诸多事宜,见到几人不是很赞同,嬴政心中多少有些无奈。

    陆言与涉间王离下殿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府,径直向着东宫赶去,他们虽是武将,亦是知道帝国新法刚刚实行不久,大肆征兵必出祸事。

    况且长城受到匈奴侵扰不过一时,待到新法实行大成之日,出兵讨伐匈奴未尝不可,如此这般着急,未免有些穷兵黩武。

    但是嬴政毕竟是一国之君,其心所定,何人敢谏,细细想来,唯有扶苏或可一试,若是不行,在另想他法。

    此刻夏末时节,不久便要秋收,劳力壮丁都被征调前去北击匈奴,终究是个麻烦,就目前来看,蒙恬和匈奴处于两边平衡的状态。

    蒙恬主要是想修建长城,并不急于打仗,而匈奴素知蒙恬之勇武,自然不敢贪功冒进,匈奴部落首领头曼单于亦是惧怕蒙恬。

    话说头曼单于亦是骁勇善战,秦朝将领在他眼中并无几人厉害,自从李牧廉颇、白起王翦等人去世之后,匈奴更加猖狂。

    其之所以惧怕蒙恬,最主要的一个原因便是那蒙恬受到嬴政密诏,在统一六国之后,秘密建立一万铁骑,比匈奴之兵更加勇猛,号称蒙恬铁骑,使得匈奴闻风丧胆,因此,双方处于平稳发展阶段。

    此便是秦朝和匈奴几年来的状况,而嬴政的目的很明显,逐北匈奴至贺兰山脉以北,逐陇西匈奴至祁连山以北,方不会威胁到关中以及河套地区。

    话不繁说,东宫之中,扶苏看着三十六郡舆图,心情大好,毕竟帝国新法除东郡以外,其他地方已经实行将近半年,唯有桂林三郡尚处于任嚣等人的治理之下,并没有纳入新法范畴。

    蒙毅亦是在一旁指,如今民夫部分被调离回原乡,导致阿房宫的进程又有所减慢,这个倒是不急,唯有皇陵建造速度一直保持不变,这个想必大家也都明白几个意思。

    陆言等人尚不及禀告侍官,便直接进入东宫之中,扶苏二人见到涉间也在其中不免有些惊讶,当即备茶入座。

    “平南侯,王将军,涉副将,你们这是,为何慌慌张张?”扶苏有些疑惑的问道,旁边的蒙毅也是头。

    “公子有所不知,王上今日召见吾等,要发兵十万北击匈奴,如今新法待成,如此兴兵动众未免有些不妥。”陆言面色焦急的说道。

    扶苏听后稍微皱眉,刚刚放走一批民夫,又要征调回来,还要去打仗,这样想来,还不如在阿房宫当建筑工人呢。

    就像现代一样,当兵虽然辛苦,但是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在古代就不一样了,你当兵能够颐养天年的,那基本上是很难的,不能说没有。

    若是攻打六国还好说,碰到将军心性宽广或许只是囚禁,当然白起是个例外,但是匈奴对待中原士兵皆是斩杀。

    “子玉前来,莫非是让我前去劝谏父王?”扶苏略围皱眉说道。

    “正是如此,如今王上只是心中有这份念想,公子前去劝谏或可打消王上疑虑,倒不是不想王上发兵,只是还需三思啊。”陆言稍显忧愁的说道。

    涉间略微抿口温茶,“蒙上卿之兄在边疆设有防御工事,加上其中的一万铁骑,抵御匈奴尚且没有问题,我回来的目的只是想禀明王上,长城修建的速度会稍微慢些,没想到王上会有如此心思,实在是吾之过也。”

    “涉副将莫要自责,我今夜便去禀明父王,如此做只会使得帝国不堪重负,新法刚轻摇减负,如此以来,新法便没有了任何功效。”

    陆言听到扶苏如此,心中稍微平静,涉间等人亦是欣慰,当即躬身告辞,扶苏坐在案牍之前,刚才的高兴一扫而空。

    “公子,莫要忧虑,王上心中刚有定夺,稍微几句劝谏便可打消,毅愿随公子一同前往。”蒙毅语气中稍显安慰。

    “如此也好,待我写好谏书,便赶往咸阳宫拜见父王。”扶苏说罢,当即收起三十六郡舆图,铺开竹简,叙说北击匈奴之弊端。

    并不是扶苏不恨匈奴,那些异族诛杀自然可喜可贺,奈何帝国连年征战,国库空虚,再征调十万,简直就是压榨了。

    嬴政起了灭胡的心思之后,阿房宫的图纸也不在每日观摩,倒是对于边疆战争舆图更加热衷。

    每当看到河套地区的边防,嬴政便独自叹息,河套按照地势来说并不属于很重要的地方,但是其若丢失,便会威胁到关中地区,这便是忧愁之处,如今河套已有少量匈奴入侵,嬴政尚不知道。

    赵高在旁掌灯,忽闻扶苏与蒙毅求见,自然不敢耽搁,当即禀告嬴政,在椒兰殿设座备茶,另有冰块放于铜盘之中,片刻两人便来到殿中。

    “嬴卫可还好?”嬴政命赵高收起舆图,有些关心的问道。

    “启禀父王,一切安好。”扶苏躬身行礼道。

    “那这么晚了,和蒙上卿前来所谓何事?”嬴政紧接着问道。

    扶苏和蒙毅对视一眼,有些踌躇,最终扶苏从袖中拿出谏书,当即呈给嬴政,示意其批阅。

    嬴政有些慵懒的接过竹简,稍微浏览一遍,脸色瞬间大变,“这些事情莫不是平南侯告诉你们的?”语气很是阴沉。

    “暂不说谁人告知,儿臣只觉父王此举很是劳民伤财,万万做不得,不若停些时间再行此事也无妨。”扶苏语气很是恳求的说道。

    嬴政听后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将谏书扔到案牍上。

第197章 王意已决无他法

    扶苏说罢不宜出兵之事,椒兰殿中不免一阵沉寂,赵高收拾起来谏书也是变得小心翼翼,嬴政稍微抿口温茶,脸色阴晴不定。

    “蒙上卿你为何也来,莫非你也觉得朕做的不对?”嬴政转而问向了一旁的蒙毅,蒙毅心中能有何见解,由于最近隗林告老还乡,蒙毅又要接手修建皇陵,很是忙碌,之所以跟着扶苏过来只是为了增加一底气,被这般问道,蒙毅只是垂首。

    嬴政知道蒙毅唯扶苏马首是瞻,倒也不是坏事,但是什么事情都跟着扶苏,不事先思考未免有些轻浮。

    “望父王三思而行,兹事重大,新法尚不知有几层收入,练武场中军队仅有数万,难不成要从各地征调民夫不成?”扶苏有些无奈的说道。

    “汝知何事,朕之所以如此,不过是为你打江山,你做个守成之王不好吗?如今朕要出兵,你却多加阻拦,若是日后匈奴出了河套之地,这天下你守得住吗?”嬴政有些愤懑的说道。

    同时示意赵高将战事舆图放在扶苏的面前,让他看看其中原委,扶苏为人敦厚,善行治国之法,对于打仗的事情只能说略知一二。

    见到眼前的舆图,扶苏霎时间有些茫然,也不知道如何反驳,只是眉头微皱的看着舆图,“父王,匈奴蛮兵,何至于遣兵十万?”

    “我欲征兵三十万,量你新法实行,朕也不愿枉费新法,故而降为十万,已是仁慈,蒙恬将军素有本领,边防有铁骑一万,加上平南侯弩箭,匈奴不回贺兰山之北,我心中自然不肯放下这件事情!”嬴政有些激动的说道。

    扶苏见到嬴政心意已决,自然不好再过规劝,和蒙毅行礼之后起身告辞,而嬴政立即命赵高起草文书。

    关于帝国的军队,百越自从平定之后,又陆续派兵数万,剩下的军队全部留守各郡,以防不测,平定六国期间损失十几万秦军,已经算是很不错的结局,其次便是被蒙恬带到边疆。

    而经过数年的休养生息,当然不乏秦皇建造宫殿征用秦军,因此所能使用的秦军仅有五万,尚在咸阳以及关中各地。

    此次让赵高起书,并不是在殿上议论是否征讨匈奴,而是北击匈奴所用另外五万将士从何处征调。

    新法实行以后,诸多郡守屯兵,若是没有差事便为乡邻耕地,也算是民兵合一,所以嬴政并没有打算从中征调,也算是维护扶苏所用制度。

    嬴政北击匈奴的事情很快使得满城皆知,大部分都是反对北击匈奴,倒不是不想打,而是等些时候再打。

    毕竟嬴政的手腕很硬,以后的汉武帝倒和嬴政有些相似,纵使强硬的汉武帝也动过和亲以及参与过和亲的政策,唯独嬴政别说和亲,就是你不打他,站在其管辖的帝国边缘瞭望,嬴政都觉得你威胁到了他的地位,当时的匈奴大抵如此。

    次日清晨,满朝元老趁着夜色陆续赶往咸阳宫殿,大多都是忧心嬴政的决策,陆言听说扶苏劝谏没有效果,亦是别无他法,只得在殿上听候嬴政吩咐。

    咸阳宫殿内,赵高手持诏书,按照其中内容很是大声的宣读:

    “朕统领海内,天下之物,纵牛鬼蛇神莫不宾服,有南越东瓯不远万里之国,朕亦是下诏讨伐,其有罪乎?乃不服天子之位,朕合当灭其国,收其地。今北方胡人月氏,世居草原,朕本不与此等蛮人犯界,奈何我筑城防贱奴扰之,蒙将军以军威使其低迷行事,不过尔尔,又来侵吾河套之地,扰我子民,朕心甚痛之。”

    “且今六国寂灭,帝国休养生息数年,朕欲征兵十万,使此等贱奴知我大秦军威,莫敢来犯,诸臣请议。”

    听完此诏书,众人都是眉头紧锁,看嬴政如此行事,想必是心中已经有了定数,陆言向着相国看了过去,哪知道相国也是摊手。

    平时两人素有仇隙,但是今日两人意见却异常相同,毕竟李斯陆言深知大道,国乱民穷,帝国隐患,乃是他们之责。

    “启禀王上,老臣以为万万不可,匈奴本居草原,擅长游打战术,吾等秦军若是不服当地气候,岂不为匈奴有机可乘,到时东胡匈奴和月氏羌族联手,终究是大隐患啊。”李斯有些忍不住的说道。

    陆言见状亦是出列,“启禀王上,相国所言有理,非臣夸赞匈奴,昔日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使其国强民盛,看似赵武灵王与其群臣之功,细想莫不是那匈奴之装善于骑马打仗,我秦军素以步兵为准,两者之差未弥补,出兵终有隐患。”

    两人说过,殿上群臣亦是全部跪拜,“吾等望王上谨决。”

    嬴政脸色很是难堪,双手握拳,“今日议题并非是否北击匈奴,而是如何征调五万秦军,尔等莫要非议朕之决策,否则斩杀于东门。”

    众人看到嬴政发火,自然不敢再多说,纵使陆言也只能退回队列,“尔等知治国之道,朕心甚慰,但匈奴不除,国力强盛岂不是为他人所办事。”言语中没有丝毫的妥协。

    但是话语还是有些夸大,殊不知国力强盛,匈奴如何敢侵占,原来嬴政这些时日观察战事舆图,独具慧眼,看到关中之地肥沃,心中不免担忧被匈奴占领,因此将诸多事宜压下,独独在朝堂上议论此事,奈何群臣不看舆图,如何知王上心中忧烦之处。

    李斯和陆言虽然说的有理,但是终究没有以关中地区为基本谈论,故而嬴政心中虽觉有理,但是却不是保全关中之法,唯有将匈奴驱逐到贺兰山之北,才有可能使得河套之地不被侵犯,说来也算是嬴政性格执拗,并无改变的意思。

    冯劫身为太尉,决定以军事理由了却王上心中北击匈奴之事,奈何刚走出队列,嬴政直接摆手让其归队。

    “朕心意已决,另外相国和平南侯乃是文臣武将之首,我命尔等半月之内征调五万秦军,若不然朕也不介意尔等回家种田赋闲。”嬴政语气阴沉的说道。

    “臣等定然尽心竭力。”李斯和陆言齐声说道,不免有些无奈,两人相视一眼,只得苦笑。

第198章 都监府陈平献计

    下殿之后陆言心中很是郁闷,只得先回都监府,学宫建造已有半年的时间,大体基本上已经成型,不过还需要修缮部分的花园莲池。

    不过还好有英布和陈平在其中帮忙,虽然陈平没有官职,但是无人敢小看他,毕竟陆言时常都是以先生称呼陈平,可见对其尊重程度。

    两人见陆言回到都监府中,面色较差,不忍心去打搅,直到午时陆言才从屋中起来,身体很是乏累,仅仅稍微用凉茶漱口。

    英布在外听到陆言起身,慌忙命令侍官将主食抬到陆言的门外,“侯爷,差不多该出来用饭了。”

    陆言揉了揉脑袋,步伐轻佻的将门打开,英布亲自将食物端了上来,陆言只是吃了两口,不觉有些乏味。

    “难道不合侯爷口味,我这就命人将此饭菜撤下去。”英布有些慌张的说道,陆言如此气色,英布也是第一次见,不免有些无奈。

    陆言稍微摆手,还没有说话,陈平便从门旁一角走了进来,“侯爷心中有何忧心事情,看上去如此不乐?”

    英布见到陈平言语带些痞气,不免有些皱眉,“先生请坐,子玉确实有件大事,不知先生可有解决之法?”

    “还请侯爷说来听听。”陈平说着便在陆言的身边坐了下来,不顾陆言二人的脸色,竟然独自吃起了侯爷的饭菜。

    陆言表示无奈,这种事情在现代倒是稀松平常,古代注重礼仪,尤其旁边的英布,已经握紧拳头,已经准备教训陈平一顿了。

    “王上要北击匈奴,发兵十万,如今还差五万秦军,让我和李斯同时招募,殊不知现在民生初定,何来五万秦兵,未免有些强人所难。”言语中不免有些抱怨。

    陈平听后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侯爷,此事勿忧,我有办法,纵观帝国绵延万里,只招五万秦军,有何难处。”

    “你懂什么,现在哪还有多余的人,就算剩下一个两个的,也都被皇陵都监府招去,全部用来建造皇陵去了。”英布在一旁愤愤的说道。

    陆言倒是能沉住气,虽然陈平说话有些吊儿郎当,但是或许真的有办法也说不准,“兄长勿要着急,且听先生把话说完。”

    陈平这才头,“多像侯爷学着,你若是如侯爷这般,也不至于只混到一个侍卫长的官衔。”言语中多有些打趣的意味。

    听到陈平所说,英布也不在和他打哈哈,“侯爷,我去命人换些食物过来,这小子吃过的东西,侯爷勿动。”说罢,凡是陈平尝过的饭菜都被英布端了出去。

    见到英布离开,陈平脸色也变的异常认真,“侯爷,如今皇陵以及阿房宫所招来的不过都是一些老弱病残,殊不知还有一类人,当地郡守也没有办法。”

    “莫非是歹徒恶霸,劣绅豪强?”陆言眉头微皱的说道。

    “正是,侯爷何不试一试?”陈平在旁很是低声的说道。

    陆言只是摆手,“这个恐怕不行,那些豪强都是和当地官员有勾结,如此平安无事,也算是和谐,我怕的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侯爷勿忧,我们斗不过劣绅豪强,是他们有钱和官员勾结,但是这官员又是谁为其遮风挡雨,不过是李斯也,如今侯爷与李斯同时招兵,李斯若是知道此种办法,或许便不会反对侯爷了。”

    “而且我们先召集一些地痞流氓,让他们去劣绅豪强家中,迫使他们交出自己的家奴,亦或是让他们亲自当兵,此事不就可成了。”

    陆言听后也觉得有理,“然王上所召集秦军,乃是抵抗匈奴之兵,这帮地痞流氓有甚能耐,到头来还不是兵败被责。”

    “侯爷此言差矣,今王上出兵十万,匈奴等胡人闻说其中情形,定然退回燕山以北,到时候让蒙恬将军先修长城,顺便训练这些地痞流氓。”

    “这些人虽为地痞流氓,想必也是能舞枪弄棍之人,无非是思想有些堕落,最后实在不行,可以让蒙恬将军手刃几名不服管教的恶徒,不怕这些人心中不服。”陈平说起计策侃侃而谈,陆言也是为之惊讶。

    “此计甚好,这些人终究不要过多得罪,我将此计告知相国,那些劣绅恶霸皆是其手下文官所庇护,到时候李斯下令,我就不信这些郡守县令敢有所隐瞒,况且李斯为官几十载,这种事情更加轻车熟路。”陆言若有所思道。

    两人说话间,英布又从厨房中端来数样菜肴,不过这次英布脸色端正,又把刚才没有端走的菜肴递到了陈平面前。

    “行了,这些都是先生的,若是不够吃,厨房还有剩饭,给你热一热也行。”说话间便将新菜摆在木桌之上。

    “你这英布,真是拿我陈平开玩笑,不过这些饭菜也行,你去厨房把剩菜热热吧,陈平我根本不介意。”说罢吃起面前的饭菜显得很是津津有味。

    英布见状只是暗自窃喜,“先生不必如此,若想吃这些新菜也无妨。”陆言看着强装镇定的陈平说道。

    陈平有些尴尬的笑笑,三人遂在同桌用餐,主要是陆言心中不介怀,若不然他们二人也不敢这般放肆。

    李斯府上,王绾冯劫端坐在客厅,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冯太尉,你说最多只能凑够六万兵马?”

    旁边的王绾首先开口问道,李斯只是端着茶杯稍微抿口温茶,“王兄,我说的都是实话,六万兵马已经不少了,你要知道秦国这才几年没有征战,培育的一群新兵全部用到了南征百越上面,带过去四万兵马,只余下来一万,后又被调到桂林,现如今能够从练武场召集六万兵马已经很不容易了。”

    “太尉管理军务,难不成就没有其他的办法?”李斯终于开口说道,语气略微有些无奈。

    “相国,能够凑出来一万已经不错了,各地郡守的屯兵不能动啊,除非相国招用民夫百姓了。”冯劫亦是摊手说道。

    李斯起身踱步,只是叹气,“民夫如何能招用,当初皇陵招了三批,阿房宫招了两批,新法放归不久,现在又招用民兵,只会使得百姓哀怨,若是如此,老夫还不如辞官归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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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纵横家介绍:
【以小人物为切入点,书写了始皇帝统一六国到汉惠帝登基几十年的历史,故事亦真亦假。】
以时间为主线,书中人物为副线,描述了秦汉交汇之际所发生的历史故事。
参考书籍《史记》《西汉演义》《西汉野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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