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草原狼出动
大晚上，夜已深，灯火稀珊只留星点取暖的篝火，夜里的六盘山百兽不闻，寂静到令人心慌。
唯有队骑士，好比灯塔，刺破黑暗，不惧前行，马蹄声回荡在瘆人的黑夜，惊起群鸟夜中漫无目地群起群落。
蒙军营地传出吵闹，随即灯火骤然增多，黑夜轮转如白昼，照亮中间巨大山一般的蒙古包，包顶反着曜日金光，宛如太阳的灿烂，宛如夕阳的光辉，但却是无可置疑的高贵。
忽必烈自梦中醒来，醒来见群焦急壮汉，告诉他一晴天霹雳的消息。
“禺闷萨汗突袭了华州，不到一天丢失，口温不花被击败，被围在临潼。齐军夺走了渭南，更夺走了渭水上的浮桥，渭水以南勇士们如果没被困在羊圈里，只能是战死了。”伯颜沉闷讲诉道，“武关、蓝田的情况也断了，或许驻扎在那里的勇士已经被两面歼灭了。还有黄河这边，周元景佯装从蒲坂渡河，实则强攻龙门渡，勇士们大举支援龙门渡，把周元景击退，他又从蒲坂津猛攻渡河，据说是自周元景以下的万户那彦全冲在头里。”
“渡河后，周元景疾行龙门渡主动进攻勇士们，勇士们被卡在黄河边与之厮杀，孛勃帖木儿大人三度亲率勇士们冲击齐军军阵，被周元景三度率骑兵击败，第三次孛勃帖木儿大人更被周元景骑战中刺落马下。”说到这儿，只要是个蒙古人脸色都不好看。
包括了昔班，脸很寒。
伯颜继续道：“齐人水军那彦张世杰弃船上岸，率领水兵攻击勇士们背后，有不下十名千户那彦死在张世杰刀下……被夹击，勇士们惨败，周元景部将白文柯率千骑追杀，又有数位那彦反击却战死，白文柯追至梁山，勇士们放弃战马逃上了山，甚至丢失了弓箭……没有逃的，也许都见长生天了吧。同州的汉军全部投降，色目军全部投降，回回军也全部投降，周元景攻克了同州，张世杰水军进入了洛水，也把浮桥占据了。”
伯颜说完，帐中沉闷时刻，昔班不由自主道了句：“好强啊！”
忽必烈有些恼，横他眼，昔班浑不在意继续道：“口温不花是别勒古台祖父家的吧，不会是个劣马瘸羊瘦骆驼，大汗给了他七万人，从十来天前到现在，七万人和死人只有什么时候见长生天的区别了。还有孛勃帖木儿，好歹有两万人呢，也是个不错的勇士，蒙古勇士死在骑射上，是耻辱，周元景更是个勇士。”
顿了顿，认真分析道：“这就是偶们萨汗的攻击？俺昔班领略到了！仿佛是祖父在世，这攻击犹如高悬于苍穹的金雕，在松懈的一瞬突然从苍穹俯扑下，利爪在呼吸间抓住猎物，快上加快，快到不能反应，快到反应过来时已经是嘴里的肉。除了伟大的成吉思汗，俺想不到再有另一个尊贵的勇士能做到了。”
说着，嘴角发涩：“汉人的女子，不是听话到如一头母羊一样吗？能生育、能产奶、能吃肉，什么时候母羊比狼王还要可怕了？”
“够了昔班，汝是大蒙古国的勇士，流着黄金家族的血！”忽必烈严厉训斥道，“周蕊徽没有那么可怕！她只是利用了口温不花的松懈，只是利用了口温不花的想法，才有这种的战局的，她跟俺们伟大的成吉思汗没法比！”
忽必烈孤零零的右手猛捶桌子，捶得众人清醒。
“口温不花虽然被围在临潼，但是，但是，但是！各位那彦们！偶们萨汗进攻是很快，就像昔班说的一样，可别忘了口温不花九斿白纛下统帅的不是七千人，是七万人！俺相信，口温不花折损了很多勇士，但本汗更信，还有很多人被包围，还没有从马背上下来，还没有放下弯刀，还没有交出弓箭！”忽必烈掷地有声道，“太华山的城，少华山的城，这两座山城建在山上，本汗不信被齐军轻易到和顺产羊羔子一样的攻下了！”
“周蕊徽起初在引诱本汗出兵与她决战，现在她急速地击败口温不花也是在引诱本汗出兵和她决战！她要决战，俺便顺她心愿！”
“那彦们，偶们萨汗急躁了，她的背后还有勇士在战斗，势必牵扯了她的兵力，她把口温不花包围在临潼，从潼关到临潼有不下两百里的道路，两百里路兵力分散，正是击败她的绝好机会！”忽必烈亢奋道。
寂静，最先回过神来的是伯颜！
“只要三万骑着三匹马的勇士，最多两天时间，能从瓦亭川走到渭水，然后用一天甚至半天，就能突袭包围临潼的齐军，进而追杀齐军败兵，一口气打到潼关关下。只要提起让勇士们截断偶们萨汗退路，就能把这头母狼，围在渭水南边，猎到她！”伯颜神采奕奕等着忽必烈夸奖。
忽必烈怔了下，大喜含笑摇头。
“伯颜的提议很不错，是个出色的猎手。但是，这头母狼是很狡猾的，她包围了临潼就一定做出了防备。”忽必烈道，“所以，咱们要倾全部勇士、奴隶南下，要让周蕊徽知道有一百万人来包围她了，只有这样，她才会踩到捕猎的架子！”
“然后，才是挑选最精锐的勇士，把她打败！”
众将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忽必烈反看向昔班，瞧着眉头紧锁的他，和善问道：“昔班兄弟，汝对本汗的意见有什么看法吗？”
“看法？俺还真有！”昔班说道：“大汗的假设是建立在偶们萨汗被动等待咱们向她进攻的基础上的，如果她已经放弃这种想法了呢？再有，她的战术……不难看出这是头不会等死的母狼对吧？她会等着咱们去杀死她吗？即使大汗您的战术胜过了偶们萨汗，那么……能挡住一头绝望母狼的拼死突围吗？”
“最后，口温不花汇报来的情报，说了出关的齐军并不是全部，周元景的军团还在同州，在渭南的北面，阿巴哈侄儿那里要和咱们一样，牵制周元景并封锁消息？”
“哦，这样啊~~~”忽必烈答道：“阿巴哈侄儿不管怎么攻击周元景，周蕊徽都不会在意，因为她在引诱咱们和她决战，她定会熟视无睹。而问题的根源，会不会被动等待咱们，俺不能保证，但俺相信她有八成会，因为她的骑兵没有大蒙古国的骑兵多！她的步兵追不上勇士们，所以她会等着勇士们去进攻她，就像沾水、泰山、甚至……大同城一样！最后周蕊徽会不会等死，俺无法回答，俺只能答{愿长生天保佑蒙古人}。”
忽必烈回答的很干脆，干脆到没有彻底说服昔班，让昔班还有疑虑。
但是，昔班同意了忽必烈的战术。
因为忽必烈那句{因为她的骑兵没有大蒙古国的骑兵多}很正确。
就因为这一句，金帐的骑兵也跟着忽必烈的骑兵，参加了千里奔袭的方案，当天夜里就出发。
这支三万骑兵的统帅，忽必烈力排众议，忽略了阿里海牙，交给了伯颜。
第二天的上午，六盘水和河套草原，两大兵团乌泱泱南下，从陕北高原以势不可当之势冲向平坦的关中平原旷野。
第104章战前风云【12.31】
岐山县的清晨，一家开粮油店的铺子被砸开，闯进粗鲁的汉兵进入到店老板的库房，把粮食一车一车的拉走。
店老板毫不生气，乐呵呵的悄然送上块儿金子。
“军爷，这是何故啊？是小老儿犯了什么法，惹了军爷您不高兴了？”
小队长看到金子，虽小，千沟万壑脸上仍笑开了花：“哪能啊，咱们兄弟关系那没得说，唉，要不是兄弟手头有点紧时间又赶，肯定会来通知兄弟一声，哪能大清早砸了兄弟的铺子呀。切莫怪罪，切莫怪罪。”
“哪里的话。”店老板大肚道，“别说拿了，有多少算多少，全是草民孝敬军爷的……不过吧军爷，您别管小老儿多嘴，小老儿是大半辈子才有这间铺子，勾上关系卖点米的，军爷您不会把小老儿棺材本都给带走了吧。”
“亥！这事儿不归俺做主。”小队长道，“今个家主不知道抽什么风，说要有十好几万人来咱们县吃粮，哪有十好几万人吃得粮啊，没办法，兄弟咱大清早就从女人身上爬起来，搜粮食吗。”
“十好几万人嘛…………”店老板是贼眉鼠眼贼溜溜的转，“辛苦军爷了…………”
另一头，陇山山口，汧水源头，三个齐军斥候躲在高山上的密林里，俯看山道上呼啸而过卷起漫天烟尘的蒙古骑兵。
“姥姥的，这不下三万人吧。”
“不应该呀，六子没消息前不是说鞑酋都出动了？”
“哥几个，不觉得这三万鞑骑很匆忙吗？三匹马换着骑，俺有看到人绑在马背上趴着的。”
“确实奇怪，赶快报知都头知晓！”
…………
临潼城，口温不花惊讶看着派去报信的那可儿。
不带口温不花询问是怎么进来的，这个那可儿说道：“主子，大汗已经派遣伯颜大人带着上万勇士来救主子了。伯颜大人说他三天之内就能到。”
一旁特呢格手心顿时出了汗，熬到换班，等不见有人来找自己，便怀着惴惴不安的心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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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大的情报网络就像海绵，一点一点吸纳，然后一滴一滴流到周蕊徽手上。
黑冰台情报人员和军中探马共同打探的情报，不但让周蕊徽知道狼群动了，更让周蕊徽知道了最近的威胁最慢将在三天后到来。
“如果孤是这支马军的统帅，孤一定将大部分军兵分出攻打渭南，夺占浮桥，这样一来渭水北岸的一万鞑骑就能发挥作用，四万马军的话临潼到华阴这一片狭长的平野，将会让孤十五万大军流尽鲜血！”周蕊徽淡定地侃侃而谈，指挥着如何能令己方全军覆没。
“所以渭南要增强兵力守备，而临潼兵马先不急得撤离，孤觉得骊山在一片平野中甚是突出，占领这里蒙鞑便如鲠在喉，渭南不克，必攻骊山！”
“故而皇甫领军…………”周蕊徽郑重眼光落在中领军皇甫寿肩上，“骊山交给汝，天雄军能守乎？”
迎着锐利如刀凤目，皇甫寿自信答道：“禀大王，只要箭弩弹药充足，鞑骑三万来，末将为大王吞之！鞑骑十万来，末将为大王败之！”
周蕊徽大喜：“好！一万天雄军，骊山设寨，交给汝了！”
后问其他将领：“太华山、少华山等诸城寨之敌，还不肯降乎？”
崔灵兰禀报道：“大王，除太华山城、少华山城敌兵外，余者皆降。此二城守军均是色目、回回，畏威不怀德，大王爱惜儿郎性命给彼辈机会，彼辈故有疑虑…………”
“贱！”周蕊徽骂道：“华阴上千敌兵已经降了，水城亦降了，临渭城不战而降！两座小山城千来个兵，竟敢在老娘这里拿捏份量？！投降不接受！传令康明远、夏贵，把二城给老娘屠了！”
又道：“两城一日内解决，三千营马军主力，不能拖在后边没有用武之地。”
转头，安排起周元景那边来：“河套之敌南下，北面的郃阳可以放弃，兵力最好收缩到洛水一线，水路在孤掌中，能随时策应。”
周蕊徽肃道：“这步棋是有风险的，希望景兄能把鞑骑的注意吸引过来，给军相五万奇兵创造出机会。”
皇甫寿言道：“大王，两河中间的万骑蒙军，颇有威胁，封锁浮桥不代表不能渡。蒙鞑马快，可以绕行渡河，比如在渭桥。”
“大王，堵不如全歼啊！”
周蕊徽淡然答他：“蒙鞑马快，三千营将士战之能胜，追则难捕。”
…………
散了烧脑部署的会，还有一堆事情没有有待处理。
“把最新发来的折子全抱来。”
崔荆春、崔荆冬、高彩蝶、关银雀、周姊薰、周妹薰、伍芷兰、谢妙音众女乖巧的退下，稍后人人均抱奏折进帐，按前后到达循序排好。
望着多半个人高的奏折（含桌子高度），周蕊徽麻木的一封一封阅。
头五封折子汇报很琐屑，是河口洛口两仓粮米，以及洛阳、河东、怀孟、开封这些地方军械往前线转运的数额。不但有上述地区的转运，更有自遥远河北道、山东道、海东道、倭州、流球转运来的粮草军械。
简单记记数丢在一边，再有则是自幽州转发过来的，周首处理的政务不去管它，樊梅哲奏报的事情很多，有动员屯所兵耗费民力向各大战场轮输转运，有燕北战场的简报。
樊梅哲坐镇，幽州现在保卫的非常安全，通州三地一万三大营将士衣不解甲，诸关总兵严防死守。居庸等关之外，杜琼明、颜増镇辽东辽西，同阿术鲁军团反复拉锯，保护幽州侧翼。山北地区也很坚固，连带周元略、沈芸的军报一起看，兀良哈台勇则勇矣，有些智计，但受制于地形因素，打出了过家家的势头。
不是从野狐岭进就是从杀虎岭进，进来袭击村镇屠戮百姓作践良田，周元略沈芸干脆分兵死守两处，遣轻骑反击漠南，袭击部落见人就杀抢掠牲畜，小股部队打的各自辖地成焦土。
兀良哈台进不得，派遣精兵抄小路绕到周元略沈芸后头，烧杀抢掠，突袭雁门关乱齐军阵脚。
兀良哈台忘了雁门关总兵没换人，一直都是周梅。白瞎了千辛万苦绕后的精锐部队。
周柘彦这里也有奏折，首先禀明了武关即将攻破了，并且保证本月能打到蓝田县；其次，把李庭芝趁抽调兵力攻击武关时期，偷鸡摸狗的破事儿汇报个遍，包括策反唐州守军，策动唐邓民乱种种见不得人的阴谋，以及筑光化、枣阳二城，增强光化枣阳二军。
周蕊徽内心飞速思考计算，仅凭唐邓周柘彦军团半数兵力，搭上淮南二节度、登莱军团李维嘉四支常备兵力，教训一顿送国，全面开战吃得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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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31日，就天不三求，也没有小剧场。
2020庚子鼠年，不平凡的一年，这一年的世界没有安宁的时候，不是英国人脱欧，就是天竺人脑瘫，还有高加索地区俩的互掐，最重要的是疫情，一年的没有过去，还有反复。
外交风云，国际上的尔虞我诈，虽然乱，但总体还是和平的，在此感谢川建国同志的笑点。
今天过去，明天睁开眼，今天就是去年。
这一年对我来说重要，于世界而言也应铭记，都是大国，一超多强，超级大国何等笑柄！
这本书上架于2020年1月12日，构思不超过3天，实数心血来潮之作。边查资料边挖坑边写，至今83万字，三百多章。嗯，比上一本强。
实话实说本书前边确实好多辣脑子的地方，这些毒点不知道劝退了多少，不过越往后，出现的毒点会少。唉，也是我水平的关系，夏侯兄不提醒我则忘了还有红袄军这一回事儿，水泥也是好久之后才知道原来是要火山灰……现在很少挖大坑了，好好去考究、严谨，并且赶紧填坑。
写书痛苦然也，枯燥然也，乐趣然也。这就和我兴趣一样，额～～管不住大脑，尤其是码字码嗨了，手跟不上脑子，也许这也是设计师的通病吧。
反正沉迷在码字中很快乐，我游戏基本上戒干净了。
闲话少说，这一年，至少有200位书友在看我写的书，谢谢，谢谢大家没有放弃我这条咸鱼，至少说明我写的还是能看的。
有一说一战争内容好难写，希望列位大佬能多点互动在线指点。
在最后，我是迎风随飘舞，再见2020，你好2021。
第105章沈三娘出塞千里
就在周蕊徽部署一棒子敲掉黄金家族大军时，雁门关北，桑干水两岸，到处都是战争硝烟。
离野狐岭较近的地区，一支蒙军骑兵千余骑疲惫的从山沟子里钻出来，高山大树在眼皮底下消失，紧绷的弦没来及放松，出不了三里地，带队千户那彦觑见丘陵下水洼地里喂马的齐军斥候，同样齐军斥候也发现了丘陵上黑压压骑兵与狼旗。
【一里地，追不上。】
【一里地，跑得了。】
电光火石间两个粗野汉子的对视，齐军伍长迅速带着四个兄弟跑路，蒙军那彦毫不拖泥带水，带着千来号兄弟迅速跑路。
齐军伍长朝天空升起红色的烟，蒙军那彦跑得更急。
半个时辰后，一营齐军骑兵赶到升烟地点，斥候伍长过来汇合，都虞侯顺着指引追过去。
“直娘贼，鞑骑定然才出来没休整，半个时辰跑不了很远！从有水的地方找，必能找到！”这个叫太史香琉的都虞侯娇叱着向下属发话。她是女骑兵出身，沈芸带走的女骑兵因为吐蕃淫僧死了三个，剩下的有能力的都提拔重用了。太史香琉北海女，家道中落入伍从军，有臂力，善骑术，能骑射，山北之战随齐王踏蒙将阿里乞失阵，阵斩鞑八骑，后在沈芸帐下听用，任马军将校，初到不服，军中凡有刺头均为她假角斗名武力挑杀，遂莫敢不从。
太史香琉判断无错，找遍方圆终在处水潭发现踪迹，快马加鞭，与副将各千骑包抄，全歼之，蒙军那彦为太史香琉射中面颊，落马刺死。
日头偏西，草草打扫战场，太史香琉回大营。
“报将军，末将今日出营巡哨，剿灭蒙鞑游骑十三支，斩首三四千，获战马数千，儿郎战死三百，伤近千。”
沈芸颔首沉声：“香琉辛苦了，下去休息，受伤士卒某会派郎中救治。”
太史香琉请令道：“将军，明日末将请令去劫掠鞑子的部众，给战死的弟兄们报仇！”
“目前先别出塞。”沈芸拒否，“暂时休息几日，某正和周云中谋划，给兀良哈台来剂狠的！”
“诺！”太史香琉十分干练离开。
人离开，沈芸便把玉颈弯下，灼灼打量着堪舆图。
【汪古部在净州之北三百里，净州又在阴山北麓，离夹山有两百余里路途，若从密谷口出发，即便兀良合台没有察觉，也要走千余里，途经萱宁城，过丰净两州，都是塞外草原，其中难度不小……俺虽然跟着大王姐姐闯过漠南草原，但这次攻击原汪古部的老家，太深入了，至少要到黑水吧……深入塞外千里，若有闪失，四五千儿郎必死。】
【可~~若不在此战中一搏，只会是亦步亦趋，即使今有高位，日后青史没什么可记刻的，某等女郎为将为官，永远矮男子一头。沈三娘哇沈三娘，汝不是一直想像大王一样统帅千军万马率师伐国吗？事到临头汝怕死？】
【生当五鼎食，死亦五鼎烹啊，有什么可犹豫的？！】
“海神，请您保佑某！”
沈芸头也不抬的拿起纸笔写信，狂风书心事，一气呵成送往云州。
书信送出，沈芸开始筹措千里远征的必需品…………
信使快马加鞭到云州，验明身份，进城。
周元略胡子拉碴边和诸将用饭边拆开信，看罢，饭喷出，那双锐利如鹰的双目瞪成牛眼。
“扯淡！混账！胡闹！直娘贼的女人都是疯子！！”
狂捶无辜桌案，滚烫肉汤洒在他掌上，疼地直吸气。
“节帅，怎么了？”资历最老的韩朋德不在，雁门伯柳秉也不在，在场资格最老的陶进出声问道。
周元略气恼答道：“沈三娘她有病！！”
喘两口怒气，周元略平静下来道：“沈三娘提议还击兀良合台，且道往常出赛五十里百里厮杀犹如小儿辈胡闹，蒙鞑可退千里躲避，吾等却不能连退千里。故这个女人提出，择选三军精锐壮士，派良将统领，深入大漠千里，直捣黄龙！”
“深入千里？！”陶进变变脸：“话是没说错，不过~~~深入千里，变数太大，俺们没有任何准备，大齐上下也没有任何准备，庙算几乎没有，胜算渺茫。”
组织言语，另说道：“大王给俺们的任务就不是主动出击，横扫漠南，大王命令是以守为主，不得让鞑骑祸乱内地。深入塞外，这不是俺们能决定的，需要请示大王。”
“大王……”周元略喃喃道，“就怕大王信了沈三娘的邪！”
周盛錦忍不住大声道：“大王英明神武，但爹爹请示大王起码要用十天的时间，大王回文又要十日，前后需待二十日。爹爹何必苦恼沈芸这个女人呢，即便是大王亲卫出身，也不姓周！沈芸只是副将，又非爹爹下属，她想死，为什么拦她？她想出塞就出塞，爹爹只要完成大王的命令，不让山北、雁门诸关失守既可！”
“放肆！此间哪有汝说话的份儿？！还有，这番话日后不准再说，更不可有此等念想！”周元略大怒训斥，内心已然认同。
陶进观察父子二人微妙表情，当下请令道：“节帅，野狐岭背后是宣德、奉圣二州，皆为俺们云中军的辖地，末将领些儿郎走一遭吧。”
周元略立即同意：“非汝这{九尾龟公}出马不可！”
点了陶进为主，潘辉达为副，另点健将五员，统一万兵马去。
陶进马不停蹄赶到野狐岭，沈芸得知周元略不同意，失望于没把韩朋德马军诱拐进来。懂得陶进来的意思，大方把代州诸军交给陶进，亲自率领拼凑出的三千马军，备齐物资，夜出密谷口，绝尘入大漠。
此时兀良合台承受一次次失败烦躁难耐，狩猎放松，他在某次围猎过程中联想到了鬼点子，充分发扬蒙古骑兵的高速机动。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思路通达的兀良合台集结了八千蒙古骑兵于桓州，向东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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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2021，元旦快乐，新年新气象
第106章天雄万军横空出
风驰电掣追星赶月是蒙古骑兵的速度，说三天就三天，迎着三月十八的朝阳，伯颜伫马灞桥边。
“现在是南人的卯时！”伯颜转身对三万勇士喊道，“长生天！请让勇士们吃饱，请让马儿也要吃饱，请把您那无穷的伟力注入到大蒙古国英雄母亲的儿子们的身体里！”
“当时间进入到辰时，大蒙古国铁骑，踏平前方齐人的斡耳朵！”
蒙古军跳下马背，快速的吃喝，吃完喝完，仍是卯时，全军上马，三万鞑骑踏过灞桥。
蒙古军不紧不慢前进，伯颜指挥下两万骑兵脱离部队，一万向北，一万向南，三万骑兵从三个方向，同时突击吃掉临潼城外齐军，留下逃命的路供驱败军冲阵之用。
九万匹马的奔腾，庸将只要有触觉就能感受到，皇甫寿不是植物人，敌我两方派出将领没有不及格的，脑子都在。
过渭水无非要走灞桥和渭桥，不走两桥那就泗渡吧，泗渡会使马匹消耗体能，所以伯颜没有这么做的必要，皇甫寿也就心大。皇甫寿早有准备，沿营寨方圆二十里洒斥候，两桥亦遣斥候埋伏探查，伯颜方露尖尖角，正被斥候瞧见，飞快回报。
伯颜吃完饭食喂好马，天雄军集合用饭；伯颜大军奔袭来，天雄军载着大车小车往骊山去；齐军营寨皇甫寿没有浪费，拿出提早备好的草人插上，绑两只羊蹬战鼓，惹得临潼蒙军登城观望，口温不花兵少迟疑。
齐军离开自顾自，时间耗费在赶路上，日头将至辰时，去骊山的路上齐蒙两军相遇，斥候遭遇厮杀阵既匆忙脱离接触，各自回去禀报。
皇甫寿闻知敌情不变方阵，继续前进，直到同南路蒙军前锋接触，敌骑三千如有近万，皇甫寿这才不疾不徐摇动令旗，两千骑兵散作两支压住左右，八千步军在敌人眼皮子底下变阵。
皇甫寿编组很有意思，步军上大胆打散原营阵编制，予以重编，将八千多兵种混合组编更为每五百近战、远程士卒一方阵，两方阵归于一旗下，方阵一为风一为云，设八面旗，有正奇分，凡天旗为正，凡地旗为奇，每旗以龙、虎、鸟、蛇作区别。
皇甫寿将旗下，挥动天地旗，步军迅捷变阵，每旗下风云两阵士卒推动粮车环阵成圈，自车上取下粮米或水泥，堵在路途，弩手立于粮车身后张弩以待，神机士卒操虎蹲炮立在车上，长枪手持枪立于弩手身后，余下横刀士卒位居阵中，各阵统制掌旗。
阵势列好，皇甫寿没见对面蒙军骑兵有进攻的意思，遂二挥天地旗。号令传下，天雄军仿佛不再是人，是一群上了发条的机器零件，一零件运动带动另零件运动，军阵形状纹丝不动，天雄军推着粮车，块儿块儿方豆腐迈着虎视何雄哉的小步子，朝蒙军骑兵压来。
蒙古人打猎打久了，危险感知能力到爆，不绕阵骑射试试水深水浅，扭头就走。
皇甫寿没有变阵，仍旧保持阵型步步前进。
临潼与骊山很近的，近到理论上彼此能望见对方。
保持阵型走到快看见骊山体型，乌泱泱骑兵海地里长出来式突然出现在四面八方，同样的缓慢前进，也就能那少女痴汉做对比了。
皇甫寿郑重脸颊带有紧张，中领军不管不顾继续前进没有停。
蒙军这一路的指挥官愕然，算尼玛个啥？步兵牛逼到平原上冲骑兵？
或许此那彦没有名将之姿、不是天下良将，可傻子都能看出齐军的目标是骊山，占了山骑兵再冲不容易了。
千里奔袭已经暴露，面对面捉对厮杀，蒙军按照传统，一千探马赤军加速脱离大部队，挺着锈迹斑斑长枪气势汹汹攻来。
骑兵冲锋，皇甫寿停下，天地旗有规则的舞动，长枪兵迈步上前，拄枪站立；鼓点亦有变化，弩手下意识举弩，操虎蹲炮、碗口炮的士卒瞄准，含而不发。
探马赤军冲至五十步，鼓点再变，天雄军将士{睡醒}了，火把恨不得怼进炮尾巴里，轰隆隆隆一连串火药催化声，高速纷飞弹丸打进探马赤军阵里，人仰马翻瞬间，万千从天而降弩箭落在头顶，人喊马嘶不绝于耳，大地长出些白尾巴草。
餐前甜点，一千探马赤军遗尸四百余而还。
蒙军指挥官只看一眼，觉得自己懂了，比往常宋军精锐点，用同样法子吊打不误。
不头铁刚正面，冲侧翼反复搅冲，阵乱抡弯刀骨朵砍就是了，无需等伯颜及西北两面友军来。
牛角吹出草原塞北风格的苍凉感，一万蒙军骑兵总攻。
就是这个时候，皇甫寿变阵，步军从四四方方豆腐块儿变为类似李靖六花阵的圆阵，两千从始至终打酱油的骑兵开始迷惑行为，不惜马力绕阵跑一圈，不清楚撒啥癔症。简简单单溜一圈，好似涓涓小溪几百骑几百骑的归还圆阵内，停留在皇甫寿身边待命。
蒙军指挥官感觉有鬼，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好在内心深处留下许多许多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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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间临潼，口温不花残兵跟伯颜一万骑会师。
情报你一言我一语交换中…………
“围城齐军朝东南逃离俺知道，已经被俺从南边围堵的勇士咬住了。”伯颜说道，“不少于一万人，俺要快去把这群狼猎杀。”
“口温不花那彦大人，请允许俺问大人您重要的问题，您身边还有多少能够战斗的勇士？”
口温不花人老成精反问：“需要俺做什么？”
伯颜道：“夺取渭南的浮桥，摧毁这条篱笆，把渭水北边的勇士放进来。”
口温不花：“俺知道了，给俺点马奶酒，俺这就去挽回错误。”
伯颜不问，给予一千个水囊的马奶酒，急匆匆奔骊山去。
口温不花和所有活着的人一起分享了马奶酒，尔后千余孤军快马奔渭南。
临潼城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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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万夫做阵鬼难折
“长生天保佑蒙古人！！！”
“长生天保佑蒙古人！！！”
“长生天保佑蒙古人！！！”
…………
蒙古骑兵喊叫的很欢，喊叫的气吞山河，但冲锋陷阵的没一个是蒙古人。
圆阵了，友好的体谅了蒙军里头有选择困难症的处女座将领，随便找个点突吧。无数探马赤军催动马蹄，挥舞弯刀、骨朵、十字剑、流星锤、大铁棒、双面斧……N多杂货铺般的武器，口念长生天、腾格里、耶稣、主、安拉、佛祖、先知、菩萨等漫天神佛的保佑，迫不得已的冲锋。
探马赤军迫不得已，天雄军丝毫没有这种{觉悟}，一个个脑袋，一颗颗首级，一件件军功……兴奋然，严格遵守军令亦然！听鼓声辨旗号，举弩上箭，校准填弹，皇甫寿没放到五十步打，弗入射程就开火。
迎着火器、弩箭的双重打击而上，撑死挨了三轮，摸到天雄军衣角，按理说接下来上演的将是往返凿阵冲突，蒙军上下对此深信不疑。但最前排的探马赤军骑卒发现不对，齐军车辆的高度，远超预计，战马跳不过上去；且齐军车辆外侧的壁板上，全是密密麻麻放血的小毛刺儿，只有贴近看才能发现。
皇甫寿的车是仿照古代人的兵车，亏得他细心，听了周蕊徽讲课后，拿出编操天雄军的剩余时间逛图书馆，翻箱倒柜查资料，拿古鉴今，卫青武刚车、马隆偏厢车、宗泽老爷子的战车，结合当下，辛苦文焕仿出了偏厢车，车一侧装上卡槽，能添加木板，临时增高，木板又加了点伤害。
平时运粮，战时粮车增高，车上不管是放箭放炮都成。皇甫寿强人所难给文焕提了个把神机箭车搬上偏厢车的构想，文焕很有职业素养的没给皇甫寿开开颅…………
要命的偏厢车，探马赤军下意识是规避躲开，可拽缰绳，胯下的兄弟有了自己的想法，以过年为口号嘶律律跪倒阵前，骑手个个后空翻飞出去。
摔个屁墩不算啥，可菊花火辣辣的疼，腿也疼手也疼，就是脸也疼得慌。一看，好家伙累扎马钉，不要钱的周围全是，没注意这种小玩具，结果把马蹄子都扎烂了！
起初齐军两千骑兵绕阵跑一圈迷惑不解，现在解释通了，不是吃饱了没事干，是在阵周围洒上扎马钉，有效的阴敌军骑兵一下。
若非时间不允许，挖个星星点点大小深浅不一的坑最好，只要战马踩到坑，百分百骨折。
蒙军骑兵在阵前齐齐上演跪地磕头拜年，齐军将士不客气，拿出又大又圆的〔红包〕，给压岁钱，点火丢进人从，铁火炮炸裂的铁片和里头的碎石、铁珠，收割了一条条人命和马命，打乱了探马赤军。
弩兵贴脸***准之高全数命中，匹匹马儿倒毙骑骑士卒落马，参战、观战蒙军骇然。
蒙军指挥官没让撤退，探马赤军只好硬着头皮战斗。不乏有聪明人尝试攻击用粮食、水泥充作路障的地方，但均被窜出得长枪扎成透心凉，把肠子给捅出来。
箭矢煌煌，每时每刻都将倒下化做尘土。踏阵不成，逼停马速的探马赤军多番打击下仍存有一战之力，野蛮劲儿上来下马作战，口衔兵刃，或爬偏厢车，或翻越路障。
天雄军依然不惊慌，和守城没多大区别了，挺轻松的。攀爬偏厢车的探马赤军扒着木墙，天雄军士卒刺就好了，面对刺来的长枪无处可躲，爬半截的探马赤军绝望了，惨叫摔下，胸口冒着新鲜血液。
有少部分自恃武功高强的将佐悍卒瞅准时机，衔着兵刃跳进阵里，这些个人会大杀四方把车阵搅乱？他们跳进来立刻后悔不已！
车阵里头可以用两个字概括——〔挤〕、〔多〕。
人多所以挤，空间狭小，兵器好赖长点就施展不开等死。狭小空间，面对的对手多，有长枪兵，更有握着横刀正眼红同袍杀敌嗷嗷待哺的士卒，基本一刀一个，连同归于尽机会都不曾有。
天雄军是三大营战斗序列下的，标配板甲。数载战争下来板甲历经改进，首先弧度出来了，提高包括面对箭矢、近战的防护力；肩甲方面由原有仅保护肩膀大臂的披膊，到而今甲叶暗线连接系成一直保护到小臂的〔手覆〕，手覆类型似套袖，三片板甲片暗线缝纫布上，布上下口有绳可系，只要打个蝴蝶结就能穿上。
防护进一步严密，探马赤军精兵强将连以死换残都做不到了。
天雄军很贴心，发扬人道主义精神，探马赤军翻不进来，爬墙扎一手毛刺儿，天雄军的钩镰枪手便会古道热肠将之勾住扯进来，拖地走毫无还手之力，迎接把把横刀乱刀砍死。
探马赤军下马步战，战到正酣，车上炮手不装填速度缓慢老太太的虎尊炮，改投掷铁火炮，轰隆隆响动欲加密集，探马赤军死命攻击，徒添伤亡换不走一个齐兵。喊杀震天，天雄军似乎是怒海中的孤舟，实则巍然不动泰山！
阿西米奥咬着骑士剑狠狠爬着木墙，强忍手掌上痛意与身侧嗷嗷哀嚎的同伴，发誓一定要给赛丽斯国的士兵一个教训。
爬到一半，一杆长枪从下向上捅来，阿西米奥急忙把整个身子贴到木墙上躲过一劫，可他感觉到被什么东西勾住，不待反应过来巨大力量把他往下拽，当即从木墙上拔下来，勾着裤裆拽进车阵里，脸朝下吃一堆土，刚要抬头一把刀迎面劈下，阿西米奥醒目的酒槽鼻哐即栽进土里…………
探马赤军冲锋陷阵快半个时辰，还是伯颜两万骑兵赶到战场接过指挥，才叫停这无望进攻。
撤退命令下达，探马赤军上下再无斗志，翻上战马扭头逃离。
弩手放箭欢送他们，皇甫寿也欢送他们，天地旗晃荡，各旗各阵搬开染血的粮食、水泥，两千骑兵杀将出去，追杀撤退斗志尽丧的探马赤军。
伯颜派骑兵把齐军骑兵压制回去，保护住败退下探马赤军，然遍野尸骸，矗立骑兵海中的礁石，伯颜只觉被千斤石头压得喘不过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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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天雄精兵今乃成
天雄军车营坚固，伯颜很快便有了破敌良策。
“扎萨尔朵，失足烈兀。”伯颜点了两个蒙古将领的名字，之所以是他俩人，是因俩人骑射本领高超：“汝二人各自带领三千骑勇士，不要靠近，远远的射箭，要像狼群一样威慑猎物，让齐军活在害怕之中！”
扎萨尔朵、失足烈兀二人捂胸接令，各领骑兵出阵，扎萨尔朵往东，失足烈兀往西，皆是轻甲快马游走环射，蒙古箭咻咻咻射，密集程度不比天雄军弩兵差。然而蒙军游骑不敢去对射，也没有资本去对射，故而擦边，掌弯弓搭轻箭，箭矢虽密但射的都是什么玩意儿，落进车阵里蒙古箭轻飘飘的，板甲直接弹开。
天雄军不浪费弩箭和比弩箭更珍贵的体力，看着对方射。
胆小的行为皇甫寿视而不见，天地旗下达新的命令，无视至少两万多的蒙军骑兵，全军变鱼鳞阵，头向东南尾向西北，继续朝骊山前进。
临敌变阵，伯颜神情一松，但望着万人如一移动的车阵，伯颜又紧缩粗眉。而在战场上，扎萨尔朵、失足烈兀二将见天雄军变阵，自以为战机突现，各率所部换上重箭展开突击。
天雄军不慌不忙万箭齐发，长枪兵枪头冲外竖成刺猬，十来斤的碗口炮随时都能发射。噗通噗通落马，二人折损一二百骑，连忙急转弯拉开距离。
伯颜无声观战，面如锅底。
天雄军变为鱼鳞阵，缓缓移动。伯颜不信邪，胖手一按，另有三千骑冲出，又是探马赤军…………
不知是第多少次的呼喝，统制嗓子快喊哑了，探马赤军逼近，弩箭、炮弹齐招呼。探马赤军演了演，丢下百十来具尸体交差，调转马头回去。
“那彦大人，怎么办？”天雄军移动速度虽然慢，可这种咬不动崩牙的态势，令蒙军将领很捉急。
伯颜舔舔发干嘴唇，冲诸将道：“退！”
…………
“中领军，蒙鞑退矣！”
齐军这边，看到伯颜两万多骑兵旋风般退走，皇甫寿不改郑重神色，眉宇拧成川子。
“鞑骑尚有万余，吾军仅有小胜，彼战力犹在，胜负未分，恐为奸计，不得大意！”皇甫寿肃声道，“严令各旗各阵，不得松懈！老子知道儿郎辛苦，然此性命攸关之时，不可懈怠！”
天雄军士卒只好保持阵形继续前进，走了一二里地，隆隆马蹄声再度传来，伯颜两万余骑返回，天雄军将士上下人等惊出冷汗。
伯颜伫马，瞧着王八壳子，很是气恼。
“那彦，这群蛮子好生狡猾，比大草原上的狐狸还要狡猾！”扎萨尔朵感叹道。
失足烈兀问道：“那彦大人，俺们该怎么办？是否继续叫探马赤军的奴才冲阵？”
伯颜不纠结了：“大汗让俺们三万勇士奔袭不是让俺们掰断禺闷萨汗一根手指的，哪怕这根手指比牛还要健壮。俺给汝二人五千勇士，盯着这群慢吞吞的猎物，不用汝二人击败他们，追着就行了。必要时，消耗猎物的体力也是种捕猎的办法。”
二人接令。
伯颜率领近两万骑离开，是真走了。
皇甫寿见到蒙军骑兵大部离开，只留小部监视，心下咯噔一声，暗想伯颜不会是去占领骊山了吧……但并未催促天雄军加速前进。
扎萨尔朵、失足烈兀二将忠实完成伯颜交待的任务，一开始还好，来来回回仰仗有能更换的坐骑，消耗天雄军士卒的体力，然而当天雄军再走出两三里后，情况发生了变化。
起初和之前一样，蒙军骑兵假意冲阵，攻击车营侧翼，蒙军骑兵做好及时转向的打算，可突发意外。
天雄军士卒反应迟钝，居然没有及时不漏，以致扎萨尔朵、失足烈兀二人眼前出现一个破绽，一处短暂无人守御的缝隙…………
扎萨尔朵当即笃定道：“一定是齐国的蛮子没有力气了！前前后后快有两个时辰了，俺们都换了匹马，耗的他们走不动道了！”
嗜血的一抹下颌胡须，扎萨尔朵拔出弯刀：“勇士们，狩猎时刻到了！长生天保佑蒙古人！！！”
“杀光齐人！！！”失足烈兀没有反对，亦拔出弯刀跟了上去。
五千蒙军骑兵一改〔慢慢吞吞〕，加速冲锋，弯弓射箭。如蒙军所料，天雄军士卒果然慌乱向后退，车辙子咕噜咕噜卷起不小尘土。
见此景象，蒙军骑兵气焰更盛，加快速度冲入阵中，蒙古箭咻咻地飞，而后，便陷进车营里。
中军将旗，两千骑兵众星捧月中，皇甫寿长舒口气，掌心满是汗液。
【面敌迎锋，士卒无畏；急攻变阵，三军不乱；军疲卒惫，仍辨号令，天雄军练成了！】
扎萨尔朵看到的破绽，是皇甫寿有意为之，一是想要吃掉这五千蒙骑，二是做最终测试。为此，皇甫寿担着败军覆师的责任。
好在，一手调教的兵没让自己失望，天雄军做到了攻守自如，兵练成了！
战场内，天雄军士卒以偏厢车为障碍物，天旗正阵各阵困住蒙军骑兵，没有了驰骋空间，士卒放箭、枪刺，正面厮杀。而地旗奇阵各阵，则以横刀将士为前，杀进蒙军骑兵之中，狠狠砍杀蒙兵，也搅乱骑兵阵形。
厮杀一阵，鼓声音律变动，天雄军将士跟着变动，正奇交替，正为奇，奇为正，已经被切割成碎块儿的蒙军骑兵遭到围歼，奇阵长枪手、弩手补位，横刀将士退下；天旗下横刀将士挺刀杀出，缠斗一团，既要躲避四面八方突然刺来的长枪、钩镰枪，又要注意马前的横刀，顾此失彼，包围圈逐步内缩。
勾住弓背，扎萨尔朵被三杆钩镰枪扯下马，两杆长枪这时补上，已经被血浆沾失光泽的枪头扎进他的后心与肾，半空中颤抖几下，没了性命。
失足烈兀聪明的跳下战马，徒步搏斗，五个士卒仗横刀困住他，齐上，弯刀不能砍破坚硬的板甲，五名士卒贴上去，横刀劈进他脖子，砍进他体内，手持弯刀的手掌无力垂下，倒地。
五千蒙军骑兵全灭，皇甫寿命骑兵收拾战场，并且侦查，终于不再管车营阵形了，火速开进骊山。
速度提起来，一柱香后骊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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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三面猛将冲鞑骑
且说伯颜这头，分的清主次，不做纠缠留下五千骑盯着皇甫寿，余下两万众急驱渭南来。
不过伯颜并无雀跃神色，反倒阴着脸沉思天雄军的车阵。毕竟伯颜三万骑兵，被打掉了数千，犹以南路一万骑损失最重。
【骑兵后面跟着步兵，先由骑兵循环往复消耗体力和羽箭，然后步兵强攻吧…………】
沉思刚想到半个对策，就被部下大叫拉回跑了很远的思绪。
“那彦大人您看，那不是口温不花那彦大人吗？”
伯颜看去，是口温不花，正被撵着跑，撵狗一样的撵着跑。
口温不花败军身后，是估摸不下三千骑的齐军板甲精骑，不知道是不是威名赫赫的三千营。
“左右包抄，一个不能放过！”
伯颜刚下命令催动战马，前方的口温不花〔大惊〕，发出被阉了般得尖细刺耳叫声。
“不要过来！！快向后撤！！这不是公山羊！是毛兀斯婆！！！”
蒙古老儿尖叫声叫得直让伯颜裆下一疼。
“毛兀斯婆？！？”
伯颜马上明白过来，因为从他两万骑身后，冲出支骑兵，同样的装备，同样的旗帜，唯独兵力比追击的骑兵多。
“慕容……”伯颜瞳孔猛然一缩，心脏加速拔出弯刀，“绍云！！”
“是禺闷萨汗的三千营！这是捕猎的陷阱！勇士们跟俺冲出去！！！”
慕容绍云乐开了花，没有想到来支援渭南浮桥，曲折经过最后老天爷送来这么个大礼包，铁定上万没有速度的蒙军骑兵，这趟保准五千骑弟兄人手一颗鞑子首级。
“休走了鞑子！莫被女人比下去！杀鞑！！！”
陈彦禁扬起大斧道：“慕容兄长厮杀便是，小弟断鞑子后路！禁字营的随洒家来！”
严忠济热血上涌喝道：“建功立业在此时！济字营的跟上！！”
“周家二郎，跟紧俺！”
“明白！”周丰荡紧紧手中钢枪。
慕容绍云部不过是支奇兵，战场的正面，面对提速前进的伯颜军，怕自乱骑兵队形，口温不花硬着头皮，三百残兵高素质调转马头回击，夺夺夺毒箭弩箭针锋相对飞向对面。
“杀！！！”
娇喝！两千齐军骑兵收骑弩亮横刀，挥刀前冲。本以为三百残骑会螳臂挡车，不料口温不花不接触，拉分成两条细线从边上逃走，临走不忘放箭，有轻有重但均无破甲。
许娟颖气得大骂懦夫，紧急转向女骑可做不出来，正面撞进伯**军，刀光剑影，马蹄飞扬，无名士卒倒下，鲜血喷涌溅洒，首级、残肢乱飞，齐军仗护甲无往不利，损失很是轻微。
玉女军一万编制，马步军卒虽为女卒，但周蕊徽需要她们有战斗力，不是花瓶。有战斗力，一万女兵就得先见血，上战场，有死伤，骑兵不过比步兵提前而已。
女骑冲进阵内，与蒙军骑兵战作一团，虽然见过血液和死人了，伍芷兰小脸还是怕得煞白煞白，素手掌中横刀犹如不存在一样，脑中循环播放血溅嘴里热腾腾腥呼呼的滋味。
“小心！！！”
爆喝硬生生把伍芷兰拉回来并激发她的潜能下意识举刀挡下了劈头一击，反手推刀将那蒙骑斩下马来。伍芷兰惊魂未定，侧后关银雀舞着仿佛是姓关的就得有的长柄大刀，左劈右砍一路策马杀到跟前，一计力劈华山砍向伍芷兰，伍芷兰偏头刚好被关银雀大关刀砍出的血溅到脸上。
“不要分心！快杀！！！”
怒喊给伍芷兰一句，关银雀自顾自策马舞刀，冲阵砍杀，大刀宛如除草机逐一扫过蒙军骑兵，马背上士卒无不落马，滋喷血液把关银雀英气脸蛋污浊地有如食人鬼。
伍芷兰稳定心神，横刀一遍又一遍砍出去收回来，紧跟冲锋阵形奋力向前，不至落单无惨。
三角形的前方，高彩蝶、谢妙音两杆钢枪眼疾手快刺落敌骑，时而格挡，横扫千军，枪上红缨飘动飞散。她两人夹着许娟颖冲，许娟颖此刻已经拿起弓矢，射箭掩护，并且指挥这支军队。
铛～～～
箭镞两支一前一后斜里射来，许娟颖撇过头躲开面门一箭，但胸口一箭中了，正中护心镜靶心，照例没有破甲，力道着实不轻，余威颤动使得胸乳一疼，在甲内颤三颤。
许娟颖羞怒，寻箭看去，雌目聚睛，张弓搭箭，一连三箭射去，却见那人左右腾挪，三箭皆避开不说，回手接过一箭送回，带上一根蒙古毒箭。
许娟颖侧身躲过第一箭，仍中第二箭，命中另一胸上，位置严丝合缝，都在靶心位置。
许娟颖大惊失色：【好强的箭法！蒙鞑子骑射本事果然厉害，今日是遇到真高手了！】
一念于此，许娟颖加快速度，赶快从敌阵里杀出。
慕容绍云是头下山猛虎，钢枪如棍霸道扫落每一个挨着他的蒙军骑兵，人人都知他背上背有水磨钢鞭，却总能出其不意使鞭打将，化身蒙语里的莽古思，战得蒙兵畏惧，蒙将胆寒！
陈彦禁不逞多让，他率本部截断蒙军骑兵后路，宣花大斧大开大合，或劈或砸，杀得人马皆血，眼珠子泛红，似樽嗜血赤鬼望风而靡。
严忠济、周丰荡奋勇当先，紧跟在慕容绍云战旗之下，策马冲阵，十荡十决。
蒙军骑兵遭遇重创，三面包夹，各自为战，号角纷乱。伯颜黯然失色，明知我军败了，也没有心思去管女骑骑射狙杀了，思退路。
整合周边骑兵，观察战场，东西南三面都有敌，伯颜往北撤，齐军骑兵纠缠，骑兵速度很快，看到了渭水。
伯颜坚定的二话不说，策马扬鞭带头跳下渭水，众多鞑骑纷纷下水，抱着马脖子往北岸跑。
齐军骑兵列阵南岸，举起骑弩万箭齐发，河床惨叫经久不绝，渭水赤红起来。
伯颜渡到北岸集合兵马，点查过后，来时三万骑兵已不足万，九万匹骑乘健马，仅剩士卒胯下的了。
伯颜垂头丧气从渭桥绕回，准备汇合监视的五千骑兵，结果看到了一地人尸马尸。被迫转进灞桥退居长安以西，恰巧遇到劫后余生的口温不花。
一个万余残兵，一个二百多骑，一老一少抱头痛哭，迅速过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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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点检兵马赴戎机【这章心态已炸】
沿洛水南下，先后攻下空无一人的郃阳、澄城，自认为敌人是被自己威名吓走，自吹自擂自己所向无敌，担任开路先锋的蒙古帝国伊尔汗国将领怯西斯不可一世，碧绿宝石的眼睛里满满的骄狂，老子天下第一如写在脸上。
在河套得忽必烈汗令南下，阿巴哈不知是什么想法，把先锋抢到自己手里，然后点了个降将领着降兵和杂牌军总计三万步骑兵充任。
怯西斯不是蒙古人，原为马穆鲁克的一名中层军官，旭烈兀西征，大马士革、叙利亚等地多番与马穆鲁克激战，战败投降，担任伪军，立功升职……毋庸赘言。
等旭烈兀攻破大掠埃及，怯西斯已经爬上了高级将领的行列。
他所率领的三万人称为杂牌军，成分、种族都很复杂，这里面有天方半岛的部落民，有埃及的降兵，有波斯、呼罗珊等地的士卒，有高加索地区的士兵如：格鲁吉亚王国的精锐、阿塞拜疆地区，有天竺人，有库尔马人，有柏柏尔人，有希腊人，有中非的部落民……唯独没有蒙古人！
三万人战斗力是一方面，光宗教问题就可以把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全部抹掉！
有天方教，天方教里又分逊尼、什叶种种派；高加索地区士兵还有希腊人是信东正教的，但也有信本地宗教的；中非的信仰；东欧草原大杂烩的信仰；天竺的各种信仰……怯西斯是天方教逊尼派的，信仰自由他是一定肯定做不到的！
周元景即便不退二城打一场，一员猛将加一营马军，就能教这群{多国联合部队}知道什么是横扫千军如卷席！
“赛丽斯国的士兵原来是这样的样子，比拜占庭帝国的军队强不到哪去，还不如十字军那群疯子呢！早知道的话先知光芒就该波洒在这个国家的每一个百姓身上。”怯西斯感慨完，又赞美道：“蒙古野蛮人果然是这个世界最强的武力，从东方到西方未来都将是蒙古人的世界。先知啊，我不后悔我的选择，这将是我一生最正确的选择，请让我以您的名义圣战吧！赛丽斯的信仰只能是先知，不能让希腊的异教徒抢先，这些该死的异端！为什么还不下地狱啊！”
有句话叫做无知者无畏，出发前怯西斯的前辈们没有告诫过他，他也没向前辈们请教。
队伍啦啦洒洒走出一百多里，在黄龙山余脉的尽头同洛水一起折转，平静洛水旁是多国联军儿戏般的行军，两侧平地凸起的高坡丘陵或有五十米高，或有二十米高，从东北向西南，直到洛水的阻拦才断绝了向关中平原的延伸，这段路程狭长过于，易于埋伏，怯西斯查都不查，就进来了。三万人马各自提防，信仰文化抱团取暖，一团一团散开，本就{一字长蛇阵}，还是碎了的。
山梁上周元景错愕不已，这军队几个意思？演哪一出？引蛇出洞？斥候跑出二三百里没探查到后面缒着人啊。
周元景之子周盛鑫谨慎道：“爹爹，怕不是鞑子耍诈吧？”
周元景犹疑道：“三百里之内不见一个鞑子援兵，耍诈也不该呀。即便蒙鞑马军在三百里之外，就这儿种阵势能挡住儿郎们厮杀？”
顿了顿，周元景坚定道：“三军之灾，生于狐疑。老子不信鞑子能把咱六千儿郎吃了！击鼓，开战！”
咚咚咚咚咚~~~~
拨开遮掩的枯草，闷厚牛皮鼓声刹那间响彻谷道，玄旗飞扬，数千健儿张弩放箭，锋利的铁刃穿透多国联军粗陋的甲胄，瞬间十几种救命的语言响彻洛水畔。
无须过多描述战斗经过了，齐军强势打击下，敌人的抵抗很微弱，尤其是发现手里的武器不能击穿板甲造成伤害时，投降如雪崩式开始。就如这群西方人的后代那样，齐军将士抄刀端枪冲到近前，号称是格鲁吉亚王国精锐的部队早早全军弃械投降，举起双手，若非这个时代不是那个全球化的时代，肯定掏出笔举着{日内瓦公约}，喊着投降。
本质上说，法军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等于西方军队。当然，毛子不算，那是匈奴、突厥、蒙古诸多野爹的孽种。
阿塞拜疆的山民临危不乱，号称要用祖先神明赐福的投石索击退齐军，然并卵，把齐军打出了火气。慌了，向旁边只有百来步远的天方半岛部落民求救，部落民根本不鸟可怜巴巴的异教徒一眼，高呼圣战冲上去死十来个人，乖宝宝样子投降。山民也投降，挨打的齐军将士怒了，不接受屠之。
战斗喜剧性落幕，没打半个时辰，怯西斯以下活着的两万七八千人全部投降，重甲兵们手高高举着，怯西斯恢复了在蒙古爸爸那里的谄媚，一条狗样跪在周元景面前。
“汝是此部蒙鞑主将？”周元景用蒙语问道。
怯西斯蒙语贼溜，比母语都溜，对答如流：“是的那彦大人，奴才是主将。”
“真是个废物。”周元景官高权重不是少年，但丝毫不掩饰轻蔑，三万人没半个时辰跪了，五倍于己的敌人跟切肉似轻而易举拿下。周元景眼中怯西斯还不如一头猪呢。
“想活命吗？”周元景威逼道，“把汝知道的都说出来，保汝性命！”
于是怯西斯把蒙军卖个抵掉…………
好赖是个高级将领，有多少人怯西斯是知道的，铁废物是填沟壕的命。
伊尔汗国的军队剩下步骑兵各一万，蒙古大汗的兵十来万左右，具体多少色目回回多少蒙古人不知道。
周元景没问出太多有营养的东西，保守估了个十万马步军，压着俘虏缴获撤军。
回到同州后，周元景书写军报发往华州，随即思考自身满打满算近三万人兵马，消灭十万蒙军的事情。
军报传到周蕊徽手上，周蕊徽估计大数。
【渭北十万，渭中一万，渭南这里至少有十万，前后斩获消灭蒙军六万，皇甫寿、邵云、女骑联手先后交锋，斩获有两万多，蒙军起码三十万……数量好像不对。】
【华阴华州几战折损轻微，天雄军折了快两千，渭南这边马军野战厮杀，女骑损近千，三千营也差不多，景兄那里有两千人的折损，减员五千。】
【看守俘虏刨出些，伤兵刨出些，水军前后万余众，大概二十三万余，战至少二十一万，其中五万要深入敌后……还是要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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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二更。
第111章伯颜定策
三月二十五，忽必烈大军进抵长安近郊，口温不花、伯颜忐忑万分跪迎。
“有大蒙古国勇士的样子！起来！”
单手两鞭子甩脸上，一老一少颊上各条血痕，麻利的起身，跟随进入金顶汗帐，扶胸半跪。
“伯颜，本汗交给了汝三万勇士九万马匹，汝给本汗保全了多少？口温不花，本汗把整座关中的勇士、奴隶交给汝，初时四万，后另有征招，汝保全了多少？还有多少勇士和奴隶？”音调平和问，忽必烈胸口没有起伏。
二人先后答道：
“回禀大汗，三万勇士现存九千七百三十骑，战马数目也是九千七百三十匹，其余全部被抢走、丢失、死亡了。”
“回禀大汗，俺除身边那可儿还有存活外，其他勇士、奴隶，都没了，俺辜负大汗的信任。”
俩人报完数，又把战败因果娓娓道来。
“又是六万人，不能分兵了。”忽必烈单手把俩人薅起来，传达最新的命令。
“那彦们，开战至今，大蒙古国在华阴华州损失了四万勇士和奴才，同州损失了两万勇士，渭南损失了两万勇士，本汗的侄儿阿巴哈的先锋三万奴才被偶们萨汗的勇士全部消灭……至今，长生天的天宫已经有了十一万人，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忽必烈帐内踱步环顾两列那彦，“俺们犯了大错，虽然勇士们的战马如天上的云彩，能让南人看得见摸不着，但一次次的分兵，终究是会被各个击破。狼之所以能称霸草原，是因为狼群，而不是独狼！独狼遇到公羊群，狼牙是咬不动羊角的，何况对手也是狼！”
见众将领纷纷点头，忽必烈接着道：“接下来的战斗大蒙古勇士应该发挥长处，但不能分散，要紧密要团结，不能再有独狼死在山羊角这种事了！”
“大汗，咱们至少还有二十万的勇士，这场捕猎该怎么狩？如果没有足够的猎物话，这个冬天就会是大蒙古国建立起最残酷的冬天！”昔班发问道。
“本汗的计划是这样的。”忽必烈对照地图向众人阐述：“第一，偶们萨汗的爪子在骊山，这是最近的狼爪子了，按伯颜说的很难对付，所以渭桥、灞桥为线，西边到终南山，东边到潼关，渭水南岸四百里，蒙古勇士以快打慢，像群狼一样，寻机歼灭偶们萨汗的三千营。”
“第二，多建浮桥，能够进出渭水，扩大战场区域，到时候渭水南岸没有机会，可以到渭水北岸去，寻机把该死的周元景吃掉，断周蕊徽一条胳膊！”
“诸位那彦认为怎么样？”忽必烈广开言路。
昔班没有意见摇头晃脑，其他人也都没有意见，唯独伯颜凝眉敛神，想开口，却又在顾及败军之将的身份…………
“伯颜大人，俺们蒙古男儿不是婆娘，有话就说！”阿里海牙大声提醒。
忽必烈听声转过头来：“伯颜，汝有异议？”
伯颜咬牙道：“大汗，俺没有质疑大汗的意思，但是……要是偶们萨汗控制了渭桥和灞桥，在桥的一边建起坚固的篱笆，然后乘坐船只沿着河道攻击俺们，俺们该怎么应对？”
听闻此言，忽必烈眼前一亮：“渭水、径水还有洛水，河床都比北方的河流宽，虽然现在水少，但伯颜的话提醒本汗，有这种可能！”
昔班平静反问伯颜：“汝提出了问题，那么汝该有答案。”
“俺有一个跟破了的衣服那样的答案，可能可以解决问题。”伯颜答道，“大汗请看，这里是骊山，皇甫寿的驻地，这里是临潼，这里是新丰，这里是鸿门……都在戏水的西端，这段地形俺探查了，轻骑封锁新丰、鸿门，就是卡断了渭南、华州最快联络骊山的路，轻骑再封锁戏水的东端，不但可以把骊山孤立起来，更能断了骊山敌人的水——戏水是骊山附近唯一的水源。”
伯颜跃跃欲试：“皇甫寿这个人是偶们萨汗麾下的万户那彦，被俺们困了，就像母羊生产一样肯定来救，勇士们就能依照大汗的计划，歼灭三千营那些可恶的骑兵。而骊山的万余勇士，没有水，就会像小奴才拔草般地简单！”
“还能引来更多的敌人，到时蒙古勇士轻松用弯刀和弓箭像狩猎一样消灭！”昔班补充一句，表态认同。
忽必烈没冲动：“周蕊徽的水军呢？”
伯颜神色一僵，耷拉下脸…………
忽必烈单手搭在他肩上，柔和着语调说道：“伯颜，汝虽然是一名失败的勇士，但汝也是名很出色的勇士，汝不但有狼的骄傲，更有狐的智慧。本汗肯定的告诉尔等，伯颜将来一定不会比木华黎差！”
“阿里海牙，取九斿白纛，赐予伯颜勇士。伯颜，本汗给汝准备好了万户那彦的身份，本汗等汝建立足够的战功！”
“谢大汗！！”伯颜感激涕零无以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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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关中战场直线距离两千里开外，漫漫黄沙被寒冷西伯利亚大风卷起令人窒息的沙尘，吹刮下娇美容颜留下斑驳伤痕，从南边来的军队甲械精良，然行走其中吃力亦远超游牧民族。
不知走了多久，沈芸望着头顶炙热炙热的老熟人——太阳，海霹雳烦闷擦拭黑脸蛋上于雨点式的汗珠。
海霹雳快蒸干了…………
“罗盘，堪舆！”
走出沙漠大军就地休息，招呼一声，两个女将气喘吁吁跑来，看着罗盘，对比地图。
“直娘贼的，兰莉，咱们这是哪？”沈芸不耐烦问道。
两个女将里一个是太史香琉，另一个则圆滚滚挺胖，还有罗圈腿，就是兰莉了。
兰莉，蒙人，汉名，原为草原游牧民族部落一个又放牧又打猎的牧女，窝阔台时代迁移到山西放牧，定山西设道后，沈芸坐镇代州等处，兰莉被募为兵，因为聪明习得汉文，更兼弓马骑射皆上等，提拔。知其来山西之前先放牧于土兀剌河流域（乌兰巴托），后向南迁，沈芸甚喜。
“将军，俺们现在离黑水河很近了。”兰莉肯定答道。
“黑水河？”沈芸高兴：“汝曾言黑水河是周近唯一的河水，部落放牧都会在附近？”
“是的将军。”兰莉道，“如果玉皇大帝保佑，很快就能见着了。”
“太好了，一路辛苦没白受！”
三千铁骑出塞，路上总会遇到变故，兜兜转转，七拐八绕，进沙漠入戈壁，草原奔袭，意外不断，终克服，然五百骑毙亡于路，余两千五百疲惫不堪疲兵。
“如果塞外没有人，老天爷就是在开俺的玩笑了！”沈芸郑重。
第112章沈芸史进扫部落【二更】
散出侦察兵，两千五百骑谨慎的离开沙漠边缘，向西骑行八十里，侦察兵回来报告前方发现正在放牧的牧民。
不用多说，逐水草而居的塞外蛮夷，遇到牧民肯定附近有至少一个蒙古部落存在。
兰莉通过发现牧民的地方，草地土壤、风水如何、自然边界、以及有点玄幻的季风气候……经验判断出部落的大致方位。沈芸无条件相信，素手一勾，兰莉领八百骑，太史香琉领八百骑，沈芸自领九千骑，皆面向西，分左右中三军，扫荡过去，彼此呼应。
两千五百骑兵散成不到千骑，是游牧民族的传统战术，分头并进，聚如群狼捕兽，散如漠上一沙，有便宜就占，机动灵活。
关中比之草原太小，有河流有关隘城池，蒙古骑兵这一战术居然没有足够战场宽度展开。
当然，也是关中战场两军兵马数目庞大的缘故。
三路出发，呈扇形扫荡，不多时沈芸发现目标部落，发动突袭。就如铁木真未统一草原之前草原各族各部相互攻杀仇杀一样，骑弩无目地放箭，齐军骑兵高举横刀冲进勒勒车营地里，不分老幼妇孺举刀就砍，掀翻蒙古人的包，把里面的活人砍成死人。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蒙古人在全世界造的孽债该要还了。
沈芸的突袭蒙古牧民亡命奔逃，极其灵巧的飞身上马逃命。已经确定未尽全功的沈芸没想到，兰莉来的真快，不愧有个好的天性，沈芸自觉用了半柱香时间屠灭这个部落吧，兰莉卡在结束前到达，并有序发动进攻，一网打尽。
太史香琉则是在两支骑军开始烤牛羊肉了才到，沈芸不禁想到自己……或许齐国绝大部分将领，都做不到兰莉这样速度，这样机敏。也许朵岱、怯鲁不花等一小撮草原降将能做到。
“兰莉，俺们现在在哪？”
啃着羊肋条，兰莉肯定说道：“将军，俺们一定是在黑水河边上，以这里的风来判断靠北，空气里还有冷气和水气，应该是北面没化的冰雪飘来的。”
“何以见得？”太史香琉很好奇。
“牧民逐水草而居，人牛马羊都要喝水，草场也要水。如果有河流有湖泊，水汽就重，草长的就茂，就是丰美的水草地了。”兰莉解释道，“现在的草原部落已经少很多了，《大扎撒令》的约束，往南去争夺更肥美的水草地……正常情况下只要是有部落放牧的地方，附近就一定会有水。”
太史香琉懵懵懂懂点点头：“那之后是继续往北？沿着黑水河走？”
沈芸反问兰莉：“黑水河附近还会有部落存在吗？”
兰莉认真思索一番，晃晃脑袋：“俺不清楚，黑水河附近的牧场并不丰美，也许能撞见部落，但应该都不会是大部落。”
“零零碎碎的敌人就不浪漫咱们的时间了！”沈芸拍板道，“向西是荒漠戈壁，那就向东，肯定会有收获的。俺们死了五百个弟兄，老娘不屠他个五千人绝不回去！”
“兰莉，汝觉得哪里好？”
兰莉考虑道：“桓州以北沙漠很多，可以去南边的鸳鸯泊、盖里泊看看。跨过大沙漠，东边的鱼儿泽也可以，那里是捕鱼的好地方，曾经部落里有的女人就去偷偷捕鱼增添食物，不过被别部落的发现告发，断事官判了亵渎长生天…………”
沈芸有些晕：“草原人捕鱼会死？”
兰莉道：“是私仇了，成吉思汗还靠捕鱼为生呢，因为鱼的数量还杀死了亲弟弟呢。”
“哦～那先向南，实在不行老娘也抓鱼去！”
…………
关外，长春城，这里的长春不是后世的长春，它建在鸭子河南岸，建城史兴许能追溯到渤海国，它里大庆市、白城市很近，此时隶属在肇州。
肇州，在金上京会宁府的西边，会宁府嘛～～也就是后世的黑龙江哈尔滨…………
借着史天泽意外战死的契机，内应帮助下降伏了史家，得精兵八千，辽东辽西诸州府库之存尽皆供应海东、倭州两大军团。
杜琼明、颜増没有呆板死守所得土地城池，两军团五万人盼着刷战功闻战则喜，当时是天寒地冻无奈撤兵，而到了春天冰化了，天刚转暖，便迫不及待二度北上，攻打隆信（长春市附近）二州，打通进攻会宁府的道路。
因为颜増嚷嚷干打酱油没见血，杜琼明只好把攻城机会让给倭州兵马。倭州万兵也给颜増长脸，一鼓拔之。
夺下二城，只等天气升温，也就到四月份了，杜琼明、颜増既点三军，北陷会宁，进一步横扫蒙古帝国东道诸王。给予杜颜二将信心的，是阿术鲁、塔出的军团。
不管辽东之败后东道诸王又填进去多少人，阿术鲁军团战斗力是不变的——那万把来人。
能打的只有万人，仅仅做到的是收缩防线依托坚城打防守反击，齐军这边实打实的五万能打的，五倍的兵力优势在，飞龙骑脸怎么输？
颜増一万人驻隆州（农安），大将樊忠领兵一万攻肇州，夺取西大门，前期铺垫好，就等杜琼明三万大军拔会宁，横扫东道了。
在这时间之前，防守要地的将领没有放松，樊忠欣赏史进，命他统帅一营马军巡哨。史进也有干个军团长的野心，领一阵的马军巡到了泰州附近。
注意，此泰州也在东北，在长春城西边，建在鲁古河以北，离后世白城市近在咫尺。在金国的版图里，泰州是其东北路招讨司所在地。
史进巡到这里，断壁残垣，城池因金蒙战争战火早已损坏，到是撞到支在鲁古河放牧的大部落，屠之，斩获首级三千，牛羊近五百头，就地烧烤。
史进用砍人的横刀挑起肉来大口咀嚼，豪饮马奶酒如饮山泉，众喜史进豪迈，皆言好汉子，大块哆哆。
食过酒肉，继续向西，至鹤五河，再灭个部落，正要回师，侦骑来报。
“鹤五河西二百里外，鞑骑近万！”
史进如临大敌。
第113章史大郎血战蒙骑
肇州始兴城，三骑快马闯入城里带进节堂，樊忠听闻史进遣属下来有军情急报，连忙接见史进派来的报信士卒。
报信士卒带给樊忠十万火急情报。
“禀报樊将军，史都虞侯带兵巡哨，巡至泰州，侦知鞑骑近万在鹤五河以西，都虞侯恐是为袭肇州而来，急命小的回来报信，都虞侯则拖延鞑骑一二。”
“鞑骑近万！嗯？史进怎么是在泰州侦知的？汝说实话史进身边有马军几何？！”樊忠问训道。
“禀樊将军，有马军弟兄五百骑。”
樊忠不慌不忙取过头盔系上横刀：“传某将令，点三营士卒随某去长春，余下士卒严守城池！”
“再遣人去隆州，报颜镇倭知晓！”
…………
拨动手指，时针往回挪动，派出士卒报信后，史进召集麾下五百骑众。
“弟兄们，尔等也都看到了，已经有弟兄去报信，想来肇州樊将军和一万兄弟很快就会得到预警行动起来，鞑子想要奇袭俺们计划绝对是行不通了。”说完这句话，史进战术停顿，坦然再道：“但是，这一切都需要时间，樊将军的弟兄们需要时间准备，蒙鞑子不会给咱们时间，肇州离这里也就三百里，顶多半日路程，俺们要迟滞鞑骑…………”
“俺们一共是五百零一人，马也是五百零一匹，马力还消耗了些……这点人马厮杀近万的鞑骑，无异于以卵击石，或是自寻死路。不瞒弟兄们，俺就是要用鸡蛋撞鞑子的石头，死就死了，活定会升衔，俺赌了，尔等呢？愿意来的跟俺走，不愿意的把兵器、箭镞留下，赶快回长春去。”史进言道。
片刻沉默后，大出史进意料，本以为只有少部分一二百骑肯跟着，不想五百骑居然都在赌命。
“俺跟都虞侯干了！反正俺只是个甲士，要不玩命到死也升不上镇官，不是镇官子孙只能是大头兵，到哪个衙门当差都选不上。”
“俺也一样！俺这乡官差遣顶多个村长，俺不想让俺家小子也窝村子里没见识！”
“洒家也去！洒家是个镇官，也不求财，没想活着！只求死了，大王能看在洒家战死上，让俺家小子进了县学，只要识了百八十个字洒家便无憾了！”
“俺只求死了，家里母亲弟弟能年年有十石精米半吊钱吃穿就满足了！”
…………
有半数人抱有死志，军心可以，史进不废话，已经有些想法的他先命全军打水，把水囊全装满，随后扬鞭离去，向东跑出一柱香的时间，找座高丘的阴面休息，散出侦骑盯着鲁古河。
史进与士卒饮冷水食面饼，半个时辰后，侦骑来报蒙军骑兵前部正在涉水过河，史进命令再探再报。
又过一盏茶的功夫，三名侦骑一起回来，一个说上游有千余骑蒙军渡河向南偏，另外两个说先前渡河的蒙骑没有离开，扫荡河岸后接引后续蒙骑渡河，才继续前进。
史进知道后命令众人披甲上马，弩具上箭，原路回返泰州鲁古河边，因为是纵马疾驰，速度是前番数倍，在十数个呼吸间后，史进看到了河岸边松松散散的蒙军骑兵。
“杀鞑死战！！全军突击！！！”
“死战！！！”
众将士齐声怒吼，挺枪驾马雷霆万钧，高速冲来。
对面的蒙军慌了，迅速冲出两百轻甲骑挥舞弯刀抵挡。史进右臂前探，一招仙人指路戳进为首之人面门，掀下马来，铁枪斜搅，搠翻另一骑卒，顺势棒打，扫落数骑，勇不可挡。
两百阻拦的蒙骑悍不畏死，一步不退死缠烂打，简陋装备是他们的致命伤，一人一刀悉数斩尽，也就是一个对冲，未伤及齐军一人。
蒙军骑兵反应过来，马蹄流星，为首蒙将手持大斧一马当先，身后是源源不断催动战马的骑兵。
史进取出弓箭，矢入蒙将目中，哀嚎落马，无尽马蹄踩踏而过。五百具骑弩齐射，蒙骑三三两两栽落马下。
左手架好铁枪，右手拔出横刀，左右并起，一刺一劈，一拨一砍，接连斩落十数骑，带领部下冲穿骑阵。
一口气杀穿，史进勒马返身再战，蒙军骑兵追赶来，狠夹马腹，提起速度对冲，噗噗噗噗兵刃入肉声此起彼伏，史进横刀猛砍，砍断肢体不计其数，血液四溅飞舞，染红全身玄甲。
史进不回顾，只管向前砍杀，掌上横刀血浸的迟钝，劈甲砍人到卷刃。史进遂丢弃横刀，把铁枪做铁棒舞起，虎虎生风左右抽打，打的头骨碎裂。待从阵中杀出，五百骑已经折损泰半。
胯下坐骑气喘吁吁不堪其重，南北更冲出两支骑军包夹，肯定是蒙军骑兵全部过来围歼了。
史进吐口血痰，按着似乎断了的肋条骨，问周围部下道：“谁知道俺们厮杀多久了？”
“禀都虞侯，快一个时辰了。”
“哈哈！好！”史进爽朗大笑，铁枪前指：“儿郎们！杀鞑！！！”
“死战！！！”
逼出战马的最后体力，不足两百骑兵正面撞向上千骑的阵形，鲁古河的西岸杀声震天，史进闯阵冲杀，蒙军骑兵死死围住，东南西北不停战斗。有些蒙军骑兵为追逐陷进了沼泽里，方圆百里尸横遍野…………
史进战马倒毙，与十五骑退到高丘上战斗，蒙军骑兵围住，人与马都在气喘。
“那彦大人，勇士们把蛮子围堵住了。”
兀良哈台望了眼高丘，恨声道：“这群蛮子至少杀了俺们八百名勇士，放箭射死他！”
“那彦大人，弓箭射不到…………”
“那就全部杀死！”兀良哈台道，“让俺的那可儿率领勇士们进攻，将这些蛮子通通杀掉！！”
“报！！！那彦大人，七十里外发现蛮子骑兵！”
兀良哈台：“有多少？！”
“几乎是蛮子的一个营。”
兀良哈台果断令道：“勇士们和战马不能久战，疲累的猎手只会被猎物吃掉！快，撤退！分散过河撤退！”
…………
姗姗来迟的齐军骑兵大部把史进等十五人拖回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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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s：这章无聊吗？没错就是这么的无聊！
第114章漠东群战兀良合
漠东草原某处，蒙军骑兵驻地，兀良合台聆听着探马赤军探查的最新情报。
“肇州、隆州、信州、韩州、懿州都有发现齐军的骑兵踪迹……人数呢？有多少打探到了吗？”
探马赤军答道：“看旗号又新增了两个营，应该有六千骑了，此外齐军已经全部动员…………”
挥退探马赤军后，兀良合台道：“诸位那彦，命令勇士们撤退。”
“为什么呀那彦大人？”有将领疑惑道，“勇士们辛辛苦苦赶来一支猎物没有猎到，有一千多个勇士阵亡受伤，这就退回去？俺们过来是为了什么？！”
兀良合台斜他一眼，冷冷答道：“为了什么？？为了破局！为了打破僵局！俺带尔等来这里，是因为周元略这头狐狸牢牢守着他的篱笆，勇士们在野狐岭等地一点成果都打不出，齐军的火器害了无数勇士的性命，所以俺才避开这些凶器，来支援阿术鲁大人。”
“但是尔等也都看到了，蛮子有了防备，六千匹能每顿都有鸡蛋吃的马，勇士们的马匹每顿都喝的上羊奶吗？阿术鲁大人的勇士堕落到连野战都不能战胜，七千勇士对阵六千骑兵，就少一千骑，但打得过吗？俺就算打败了齐军的骑兵，还有上万齐军步兵怎么办？！”
另有人问道：“那彦大人，俺们离开这里，又要去哪？回去进攻周元略吗？”
“俺打算走一趟古北口。”兀良合台言道，“偶们萨汗的三大营主力离开了幽州，幽州可以说是空的，如果长生天保佑，俺们就偷了她的老营，在原本是俺们的河北牧场好好快活快活！”
提起劫掠，在座蒙古将领们精气神提了不少。
通知了声阿术鲁，三日后兀良合台南下，快马奔袭过长宁，分遣两支骑兵劫掠懿州、义州、建州（朝阳附近），随即撤离汇合松山（赤峰西），秘密南下攻古北口。
杜琼明得知三州被劫遣兵将救时，早已经毛都不胜。侦察得知兀良合台是向南去的意思，心里不由多想几层，连忙报信给榆关总兵周瑾。
周瑾得报严加防范，随后上报幽州，并支会其他关隘总兵一声。
樊梅哲得报，立即向各关示警，同时集结留守三大营士卒，以备不测。
可惜蒙古骑兵的机动能力点满了，从辽东到幽州，每一棒的反应都很快了，却还是没有超过兀良合台的速度。樊梅哲正集结三大营士卒，烽火台亮了，古北关总兵许峥点燃烽火。
樊梅哲冷静发布命令，先是请出周首代理防卫幽州，执金吾周圆圆该干什么不提，随后判断兀良合台不可能会攻击到居庸关、紫荆关、倒马关，亲率六千人支援古北关，余下四千人支援喜峰关、黄崖关。
周首临时接任，第一时间便命动员好的屯所兵卒守幽州、宛平、通州等地，好在周齐的官员绝大部分是因功从武将里面抽过来的，不是宋庭那群逼逼赖赖，干回老本行统帅士卒，并且抽调很多烈士遗孤、功臣子弟的吏员为骨干。
周丰沐也在其中，好在周首没拿仕途开玩笑，分在守卫幽州城里。周丰沐头回直观亲自感受体会一把军人作风，使得胖哥哥很难受…………
周凝蓉也动起来，在刘璐等女的帮助下，披挂盔甲，守备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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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良合台决定在这个时间段突袭古北关是有过慎重考虑的，当下他的选择几乎没有，山北周元略守得和铜墙铁壁没什么两样，东北战场被史进发现、迟滞后，顶多是个五五开了，而剩下的选择，只有赌幽州守军松懈，突破关口，虎归山林，龙游大海了。
古北关总兵许峥是个平平无奇的平庸将领，但能被周蕊徽任命为幽州国都外围防线据点的总兵，一是因登莱的出身，二是因尽心竭力勤恳于王事。
当兀良合台突袭关城时，许峥反应可谓迅速了，点烽火，亲持兵戈拼杀，把兀良合台挡住，身中十余支蒙古箭仍在战斗，最终撑到樊梅哲来，接管了战局。
中十余支蒙古箭不是说着玩儿的，虽然大部分板甲挡了但还是伤口感染，又错过最佳治疗时间，硬抗到盛夏，许峥因伤亡故。
古北关失败，兀良合台转而突袭喜峰口，败；突击黄崖关，亦败。
三关突袭皆以失败告终，兀良合台果断撤走，不给樊梅哲包饺子机会。
此后兀良合台攻打利、建、宗、锦、义等辽西各州，袭榆关、沈州、旅顺、海东等处，皆不克，劫掠撤退，把辽东辽西搅成一锅粥。
即便如此，颜增、樊忠两万兵马，照旧把阿术鲁、塔出五万人压在会宁府死死地！
兀良合台溜了，带着五千骑兵西退，当他过了浑善达克沙漠，看到景象险些气得吐血落马。
鸳鸯泊，烧焦的蒙古包，遍地的死人，冲击之大令兀良合台气昏头。
找到满草原乱跑的部众，细问，得知沈芸干的好事。
在兀良合台不在期间，沈芸扫荡乌兰察布高原，烧杀劫掠四样全干，不留俘虏全部杀光，摧毁一个接一个部落。兀良合台留守的兵马想剿灭，却被沈芸反围剿，损兵折将。
周元略察觉到前方有变，主动命令韩朋德出塞查看，韩朋德跟沈芸联络上，女人的诱惑下，快六千的骑兵扫荡，周元略有余力发动战略反击，短暂的夺取过宁边、东胜二州，扩张至阴山山脉地区。
兀良合台知晓详情，稳定心神收拢部众，开始反击。
兀良合台反击力度周元略、沈芸感受到，一改之前的嚣张打法，转变为攻防结合。
二将分工明确，周元略负责云州至宣德州漫长边界的防务，沈芸负责主动进攻，进入草原干尽恶贯满盈之事。打不过就退回来，有空子就钻出去，循环往复进进出出，兀良合台虚了，他抓不到沈芸，冲不破周元略防线，只好退让，迁部落民众向北，自己的兵马也跟着向北，拉大无人区。可这么一来，周元略压力轻了十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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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齐军在行动
回到关中战场，新丰——鸿门附近，周丰荡带领一群小伙伴在戏水边上探头探脑，跟溜门撬锁小贼一样的靠近骊山，寻路进山。没走出百十米便引来十数枝蒙古箭，周丰荡众骑受惊小鹿般打马就跑，侧边闪出十数骑追，追到渭南周近，旋即被三千营马军追，马蹄抹油跑跑跑。
严忠济领马军回来，递给张肉饼，直接问周丰荡有什么发现。
周丰荡毫不客气嚼着，然后表示啥都没发现。
“鞑骑封锁的严，俺本打算绕个远上山，走段山路的，不想靠近没多久，鞑子就来了，真特娘属犬的！”周丰荡恨声骂道。
“看起来要不了多久，又该厮杀了。”严忠济紧了紧佩刀。
“这仗打的忒憋屈的慌！”周丰荡言道，“俺来之前以为会像辛弃疾词里写的〔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没想到…………”
晃晃头，颇为郁闷道：“没打几仗，干吃粮米。”
“谁说不是，大王这仗打的忒是个娘们！”严忠济掏出水囊饮道：“沾水时凶险，泰山时严峻，然将校儿郎殊死一搏，全军上下抱定马革裹尸之志，力战克敌！今岁征关中，决定天下一战，这般的窝囊不爽利……大王用兵如神，所向无敌，韩白复生、卫公在世不过如是，可越是此刻，俺越烦闷！”
周丰荡气消了消，宽慰道：“母亲小心些也属正常，就像严家哥哥所言，决定天下之战嘛……古往今来行途半九十，最后几步路常有人跌倒，痛失良机，引以为戒啊！”
“俺看过的书籍里就有，汉末的曹操，淝水的符坚，伪宋高粱河之战……假使那曹孟德胜了，岂会有之后三国、五胡年年征伐？”
“理是这个理，但俺们三大营十余万马步军，渭水北边还有景殿下董节度三万大军，全力冲杀过去，虏酋忽必烈能挡哉？！”严忠济自负说道。
话一出口，严忠济立刻感到不妥，连忙补救道：“周二郎，俺并非质疑大王，是……忽必烈非不知兵之徒，大王即使是为蓄势，打掉鞑子马军免多次厮杀，但未免太小心吧。兵法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唉～～无妨无妨，严家哥哥是甚意思俺懂，但母亲有母亲的考虑，俺们一定能赢！”周丰荡自信道，“就当磨砺性子了……可要与俺一同刷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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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军因为不战而怨声载道，孰不知此刻幕府内，周蕊徽半眯凤目紧盯堪舆，思索着步骤。她没想到忽必烈居然卡了她一根手指，还卡的恰到好处，新丰要攻，不得不做出调整去救。
“北在新丰、鸿门，东沿戏水流向，仗轻骑封锁孤跟中领军的联系，不再一板一眼守城设寨，且孤若命马军驱逐，忽必烈恐怕会命彼被黏上，不惜一切把马军打残，尽握主动。”周蕊徽不疾不徐说道。
周通只道一句：“中领军乃大王亲任重将，实国之大将，若折陨沙场，军心动荡，不可不救。”
周蕊徽说句题外话：“孤本意是聚蒙鞑主力于渭水，今观南北已有二十万数，马不下四十万匹，西有乾州、邠州、凤翔，北及延安、绥德，牲畜牛马之众，草食净，忽必烈不好受，拖下去日后治理，孤亦不好受！”
张禧忧虑道：“大王，军相五万兵马，绕到蒙鞑背后攻取故关、萧关两关卡，河中诸地兵马三万兼顾取延安府，末将恐兵力不足，为蒙鞑各个击破。”
“所以要把忽必烈的注意力集中到孤这边来！”周蕊徽又道：“所以要闹出大动静！”
“第一，不管新丰、鸿门有多少敌军，控制渭桥、灞桥，这次要牛刀杀鸡，予以全歼！”
“第二，兵进长安，邀战；或攻栎阳，成夹击之势，重挫渭北蒙军。”
崔灵兰垂首：“那就要及时通知渭北诸军，做好策应。”
“张世杰将军所率水军呢？”夏贵问道。
“水军不参战。”周蕊徽慎重考虑后答道。
“水军负责护送宇文爱卿在龙门上岸，袭取城池。……关中水网虽然密集，然作用不如江淮上便利，就先不出面了，最好让忽必烈忘记还有水军在，到决战时刻，封锁河面，隔绝南北！”
细长玉指点在秦岭大山处，玉荣凝思，两朵阴云聚在眼上，嗓音低沉言语道：“保险起见要五个营步军，方能控制住故关、萧关，阻断忽必烈退路，可……少算些蒙军不下十万人，往西更有牲畜放牧，一万步军依秦岭北麓朝故关进军，有些儿戏了吧…………”
“大王！”刘通抱拳询问道：“大王您说什么？”
“嗯～～张禧！”周蕊徽点道。
“末将在！”
“汝曾统领过水军，汝来解孤疑惑好了。如果孤要五个营的步军坐船走渭水航运，攻取两关，并守之，试与马军相较，陆路水路，孰胜孰劣？”
张禧面有难色：“禀大王，额～～一万步军走水路，船筏河道都算在内，比不过马军陆上驰骋。”
“不过步军仅两三千数，可以一试，但就怕渭水路上有蒙鞑设卡截下，不能及时到达攻取。”
周蕊徽叶眉仍皱：“两三千守御两关，即依险要，也很难吧……孤未闻两关险要坚固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地步，蒙军若败，数万败军要死命攻打，两三千不够用啊。”
张禧闭嘴，郭盛试探言道：“或可走北面陆路，攻打延安府后，绕路占关，断蒙鞑后路。”
周通当即便道：“开什么玩笑！光延安府到萧关，不说绕路要走多远，单不绕路，就要走六百余里！步军走六百余里，那是鞑骑的活靶子！”
这个时候，张禧开口了：“大王，末将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说来听听。”
“水军弃船上岸，协助守御，无须太多，六七千人足矣，余下兵士守船。如此一来，守关兵马也就够了。”张禧说道。
“这…………”迟疑三秒，点头。
“那就这样，凑出一万士卒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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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桥头血战
次日清晨，渭南齐军所有骑兵全数出动，周丰荡穿戴好甲胄上马，抓起长枪，跟随同袍策马扬鞭，呼啸穿过新丰——鸿门封锁线，强袭渭桥。
“杀鞑！！！”
长枪挺刺，捅破网甲护心镜扎进心脏里，挑翻下马。其余汉兵见周丰荡无视千军万马一合就把自家家主挑死了，亡魂大冒四散奔逃。另一汉将也不管不去指挥抵挡，收拢败兵，争取来援时间，抱着马脖子悄咪咪从战场上消失。
三千蒙古汉兵，一战而溃，渭桥轻易落入齐军手中。
“好武艺！端的好汉子！”都虞侯刘康夸赞道，挑大拇指。
周丰荡嘴角露出得意的笑，问询道：“将军，俺们夺了桥，要不拆了它，断了蒙鞑子来援的想法。”
刘康笑呵呵拍他肩膀：“大可不必，俺们要拆了，去渭水北岸又得重建，留着它剩个麻烦。”
周丰荡闻语虎目光彩卓著：“哦！那俺们是要过河好生厮杀了？”
刘康笑颜不改：“军事机密，无可奉告。”
周丰荡自知失言，怏怏退下。
同时的灞桥上，战斗业已结束，罗斯士兵中箭躺倒无声亦无息，陈彦禁大斧破空扫来，把守桥上的罗斯大公自仗蛮力被劈下头颅，维京时代自豪的盾墙折塌在马蹄与强弩下，生还的罗斯人像敬畏神明一样跪倒在陈彦禁马蹄前。
齐军已经见怪不怪了，可惜这次陈彦禁只有一营马军，不想因看押俘虏失去些许战斗力，所以罗斯人虽然投降了，陈彦禁还是杀降，四百来颗纯纯正正不能再纯正的异族脑袋变成陈彦禁和麾下马军的战功。
在与控制两座古桥同一时刻开始的行动，是领军将军慕容绍云总领三千营全部马军，围剿新丰——鸿门——戏水一带的蒙军各族骑兵，朵岱、执金蒲阿陀、野利萧、斜闾赈银、石抹那哥、怯鲁不花等克烈、乃蛮、蔑儿乞、塔塔尔、契丹、党项、女真的〔余孽〕们，有仇报仇有怨抱怨，齐王养尔等一二十年到尔等显本事时候了！
就像蒙古人打猎，把这群凶残的猎犬放出来帮汉骑围剿，两桥卡断，蒙军骑兵再牛B被压在渭水——灞水——戏水这块狭小区域，面对人多势众的齐军骑兵必然消灭干净。
除非拼着马匹有损失，报马脖子硬渡河水。
夺～～～
顾头张望，一发弩箭擦着汪良臣颧骨射偏，登时脊背汗透，瞳孔恐惧露尽，手掌握缰绳握到发白。
亡命奔逃十里，竟逃到了骊山的脚下，天雄军骑兵出寨堵截，汪良臣被围中间，战马逼停，上千张骑弩弩箭对准他这群四百来骑的残兵，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汪良臣自觉的丢下弯刀以及弓箭，从马背上下来。
“汪古部的勇士，你们尽力了，不要再白白流血了，俺命令你们放下武器和弓箭，从马背上下来吧……禺闷萨汗是窝阔台汗亲口承认的，也是贵由大汗的结拜安达，汪古部不应为这场愚蠢的狩猎流血死人了！”
汪良臣虽然不是汪家长子，好歹排行老四，有些话语权。活着的欲望驱动下，汪古骑兵没有犯浑的愣头青，乖乖弃械下马投降，静候发落。
汪良臣表现扈祥看在眼里，好奇是谁，知道姓名是汪世显第四子后，压下了杀降的心理，汪家他是知道的。押解着汪良臣，扈祥中止围剿，归营。
灞水的西端，两座桥的失守忽必烈迅速感到不妙，他立刻命令阿里海牙率领怯薛军打通灞桥。
阿里海牙才离开，昔班闻讯立即亲率一万金帐骑兵出发，考虑到忽必烈可能还会派援军，于是走咸阳浮桥，绕至北岸一面攻打渭桥，一面招呼渭北蒙军各部干架。
忽必烈这边，权衡利弊之后断定这是个战机，打击齐军骑兵的战机，遂在派出怯薛军后，命令部分可以信任有能力的本族、别族大将按竺迩、刘元振、刘元礼等率军支援阿里海牙。
而阿里海牙，快马加鞭赶赴战场，抵达时已经看到先有两支蒙军提前来到正在交战，是口温不花军和伯颜军。口温不花老当益壮为血前耻，身先士卒不顾伤亡死缠烂打，而在口温不花死缠烂打时候，伯颜军硬渡灞水，要从两翼包抄陈彦禁后路。
陈彦禁只有两千骑，正面顶住口温不花五千多骑进攻，侧翼抵挡马上到来的伯颜军，勉力维持罢了。可见到对面人马越来越多，逐渐到无边无际，陈彦禁心都凉了。
“死战！！！”
大吼一声，无需多言，陈彦禁麾下放弃有来有回的战斗，转变同归于尽的死战，陈彦禁宣花斧大开大合破绽全露，只在最后多收割一颗人头。
蒙军仗兵力优势，多打少，众打一，战斗中的齐军骑兵不甘中倒下，挥舞的大斧也逐渐失去力气…………
好在老天爷还不想让陈彦禁这营死，赵天赐率六千步军赶到战场。陈彦禁死撑到赵天赐接管战斗，余三百骑败下阵来。
敌人很多，但赵天赐领的是步军，灵活布阵结盾墙死守桥头，弩兵列队河边万箭齐发，死战不退。
地形缘故，口温不花肾上腺下去了，败阵。按竺迩等人劝阿里海牙率怯薛军做一槌定音效果，然后让刘元振、刘元礼迎上前，在桥上步战结阵搏杀。尸骨掉落河水中，河面飘起具具浮尸；桥上血液流淌进河床，河水染得通红，仿佛到了黄泉。
战斗激烈，伯颜硬气！骑兵在水里不上岸，二愣子般拿着骑弓和弩兵对射。伯颜为牵制弩兵火力，真可谓用心良苦，败家玩意儿！
二刘接连败阵，赵天赐军气没喘息一二，按竺迩便率所部杀过来。这位也硬气，轻骑兵正面冲枪阵，用人命冲动齐军盾墙，然后轻兵弯刀、钝器人海战术，不给赵天赐稳定机会。
赵天赐拔刀领亲兵亲临阵前厮杀，鼓舞将士战斗到底。齐军强硬的刹住脚步，横刀、长枪配合着血战蒙军，按竺迩有意为之下，齐军将士每一下挥刀刺枪，显示的十分笨拙。
“杀鞑！！！”
“杀鞑！！！”
“死战！！！”
“死战！！！”
赵天赐也开始同归于尽打法了。
六千人坚持至少一个时辰以上，周蕊徽这边好歹有十余万人马在，有援军。蒙军判断赵天赐撑不住了，阿里海牙怯薛军出战，赵天赐渐要崩溃，陈彦禁已经说服三百残骑回战场突一波，任大阳、陈炳权两员老将，各引两千步军接应赵天赐，稳住桥头。
替换赵天赐军休息，四千人稳守阵地，阿里海牙咬牙切齿无可奈何，重复车轮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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