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求死不得任人凌辱,门前示威讨要公平
“你们被逼,那些被抢来的女子又被你们逼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
赵小棠声泪俱下的谴责下,这几个妇人忍不住为自己开脱:
“我们不做,也还会有人做。你知道我们经受过什么吗?”
胖妇们期期艾艾,纷纷诉苦:“小棠姑娘,你现在一个人,死就死了,了无牵挂。可我们呢?”
“我那小儿子今年到了婚嫁年龄,可是只会叫‘娘,俺饿了!’,我男人早就跑了,我要死了,我儿就得饿死。”
“俺家那个上了磕头弟兄的当,吸大烟。家里所有东西都让他变卖了,就为多吸一口,他把俺也给卖了。俺承认俺怕死,那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
“我也见过不少姑娘。不瞒你说,光这间阁楼里都死了好几个了!不听乔爷话的都没好下场,你别以为你死了就解脱了,乔爷会请几个萨满巫师,将这些女孩的尸体封到牛皮鼓里面,整天敲敲打打,让她们永世不得超生。即使死了,变成鬼,也要承受折磨。”
赵小棠被震慑住了。
乔老七的残暴已经超出人所能做出来的范畴。
既然死了也逃不出魔爪,不如活着,起码不能再让别人为自己而死了。
她绝望的闭上眼睛,对这几个妇人说:“你们不用看着我了,我不死了。”
胖妇们大喜过望,千恩万谢的拜倒在地。
“小棠姑娘,我们帮你梳洗身上,乔爷今天晚上还会过来。你要想少遭点罪,就别折腾了,依着他吧!”
赵小棠打了个冷颤。
晚上乔老七来,她已任由摆布。乔老七喜上眉梢,为自己这么快征服一个烈女子而得意忘形。小棠也逐渐摸清乔老七的脾气,开始主动迎合。
如此一个月下来,乔老七对她逐渐放下戒备。
……
乔老七与吕良计谋妥当,便来找小棠。
小棠已被“调教”的低眉顺眼,唯乔老七之名是从。
对此,乔老七甚是满意。
乔老七走进阁楼前,会先上一段台阶,传出“噔噔噔”的声音。小棠根据声音就能判断乔老七心情好与坏。
如果心情好,他的脚步声就会轻快;如果心情不好,脚步声就会急促如催命的鼓点。
此时,小棠躺在床上思念考妣,悔恨交加。
脚步声传来,她迅速擦拭掉眼角的泪水,面朝里,装出正在熟睡的模样。
乔老七把门打开,来到她床前,脱掉鞋子,扑到她身上狂亲:
“爷的心肝宝贝,想死爷了!”
小棠假做惊喜状,嗲声嗲气道:“乔爷,小棠做了个梦,梦到您来了,不想这刚一睁眼,梦竟成真了!”
乔老七怪笑着,用长满茧子的手刮着小棠的脸蛋,调侃道:
“你这浪蹄子,爷这几天不来,就做起春梦来?”
小棠心里厌恶至极,却装出被戳穿后娇羞的神态:“乔爷,您最近忙什么呐?是不是把小棠给忘了!”
乔老七哈哈大笑,将小棠扑倒,说道:“小浪蹄子,爷现在就告诉你有没有把你忘了。”
……
乔老七再一番调教之后,放开小棠,穿好衣服。
“乔爷您这就要走?”小棠故作不舍。
“嗯!”乔老七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回答。
“你也把衣服穿上,一会儿跟我一起走。”
小棠心里打鼓,天杀的乔老七是不是又在试探我?
想到这里,小棠强做镇定,开始啜泣起来:
“乔爷,您这是什么意思?您不要小棠了吗?小棠现在无父无母,现在是乔爷的人了,以为乔爷是个依靠,现在乔爷也不要小棠了!既然如此,小棠还是一头撞死吧!小棠生要做乔爷的人,死了也要做乔爷的鬼!”
说罢,从床上爬起,做势要去撞墙。
乔爷一把搂过她的蜂腰,哄道:
“爷的亲亲宝贝,爷的心肝!爷怎么能不要小棠呢!”
嘴里说的是情话,眼里噙着的却是狠毒。
“小棠,我倒要问问你,你当真愿意跟着我么?”
小棠红着眼圈点了点头。
“可是你母亲因我而受到惊吓,我派去的人也把你父亲杀了,你就一点不恨?”
小棠摇头,咬牙切齿的说道:“母亲本就有心疾在身,杀我父亲的,也不是乔爷。”
“哈哈哈!”乔老七狂笑起来,
“那我替你报仇如何?”
小棠愣住了,不知乔老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小棠,外边现在有人污蔑我,说我囚禁你,你说乔爷我囚禁你了么?”
赵小棠脸上肌肉僵硬,拼命的摇摇头。
“我的乖乖,那你就得出去帮乔爷我跟这些人说清楚啊!”
……
齐希望带着同学们来到乔老七的别墅前,声嘶力竭的喊着口号,周围聚了一帮记者。
“叫乔老七放了赵小棠!”
“杀人凶手必须伏法!”
“乔老七,出来,别当缩头乌龟!”
……
可是喊了半天,只有一些打手站在铁门前拦着,乔老七迟迟不肯露面。
正在林长发跟齐希望几个人准备冲进去时,门口来了两辆车和二十来个警察。
警察先四散排开将人群拦住,等局面控制下来后,乔老七和警署署长许久良才从车上走下来。
学生和记者看到他们,又不顾阻拦的冲过来。
“安静!安静!署长有话说!”
丁墨在一旁喊道。
“先不要吵,看他们怎么说!”
齐希望说完这句话,人群安静了下来。
许久良的目光落在齐希望身上,清清嗓子道:
“大家好,我是滨乌的警察署署长,许久良!”
说到这里,他特意停顿了一下,可是没人鼓掌。
他只好用几声咳嗽缓解尴尬,接续说道:
“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本署长就是为解决此事而来!经我署干警调查核实,乔老七并没有强抢民女,也没有当街杀人!这些事都是他的一个手下冒乔老七之名干的,现在人已被我们抓获!”
此话一说,全场哗然。
“怎么可能,那个外号小诸葛的就是乔老七的军师!”
“要不是乔断掌下令,谁敢杀人?”
“警察署不应该为老百姓伸张正义的么,怎么跟流氓黑帮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霎时,群情激奋,有记者端着手里的摄像机,“咔嚓咔嚓”的拍着,摄像灯对着许久良跟乔老七,狂轰滥炸,把他俩晃得睁不开眼。
“你们休要胡说!我乔老七就没干过这种事!”
这回,该轮到乔老七粉墨登场了。
第七十二章 小诸葛甘愿替罪,龚老师苦口婆心
乔老七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就差把“义愤填膺”四个大字刻在脑门上了。
“我光德帮里出现了吕良这样的败类,我这个帮会会长也是痛心疾首!这个败类打着我的旗号招摇撞骗,还一直瞒着我,我也是今天看到报纸才知道!”
“骗人!谁不知道小诸葛就是你的走狗!”
许昕在人群中高呼,其他人纷纷附和。
乔老七眼里的杀气一扫而过,继而神情自若道:
“我如今将吕良抓起来交给丁警长了,被吕良囚禁的那个姑娘也解救出来了,大伙儿可以跟他们当场对质。”
众人犹疑议论时,与乔老七一起开来的轿车车门这时被人从外面打开,五花大绑的小诸葛吕良和失踪一个月之久的赵小棠被人拽了下来。
乔爷大骂:“你们这帮无赖,怎么能对小棠姑娘这么粗鲁!”
说罢,假惺惺的过去将倒在地上的赵小棠扶起来,并借着这个机会故意用后背挡住记者和学生,使劲掐了一把赵小棠的胳膊,给她一个威胁的眼神。
齐希望认出她就是那晚给自己报信的姑娘,激动的喊道:“小棠!小棠,别怕!”
乔老七慈眉善目的笑道:
“小棠,你跟大家说说事情真相吧!”
小棠想起自己被塞上车之前,乔老七教给她的话。把心一横,指着地上萎靡不振的吕良,说道:
“就是这个人杀了我爹,将我囚禁起来,每日凌辱我!要不是今天乔爷救了我,我,我还不知道何时能再见天日!”
此话一说,全场哗然。
记者的照相机“咔咔”响个不停,将小棠的痛苦与乔老七、丁墨、许久良的得意全部拍了下来。
“小棠,我们大家都在这,不要怕,你把实话讲出来!是乔老七强迫你的,对不对?”
齐希望心急如焚,在警察的推搡下大声呼喊。
“小棠,你看看我,你还记得么,我是齐希望!”
赵小棠岂能没认出希望来?只是她有苦难言,乔老七的势力盘根错节,根本不是她这种人能对付得了的。
她怕齐希望继续说出更多事情来,让乔老七怀疑,她假装被激怒,激动的指着地上一直在偷偷冷笑的吕良:
“我从来没见过你,我不认识你!这个畜牲把我父亲杀了,每天折磨我,乔爷救了我,乔爷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乔爷,我……”
齐希望不敢置信的睁大杏眼,还要继续开导,林长发捂住她的嘴,轻轻摇了摇头,制止她追问下去。
这时丁墨大摇大摆的走上前,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说道:
“现在光德帮的帮主乔爷大义灭亲,将吕良这个败类交了出来,大伙儿放心,明日午时,我们就会把这个败类绳之以法,给小棠姑娘,给滨乌乃至萨哈连的市民一个交代!”
……
第二天,吕良被套了个头套押上刑场,枪响之后,吕良倒下,鲜血流了一地,引来大批乌鸦。吕良被装进麻袋,抬走了。
赵小棠不知所踪。
虽然这次的学生运动让滨乌的警署和黑帮感受到民愤带来的威慑力,使得他们不得不靠嫁接罪责来洗脱。可是各方势力早已在滨乌根深蒂固,就像一潭死水,已浑浊不堪,仅仅一次运动还远远不能将淤泥清除。
齐希望气愤不已,心中有股无名火,不知到何处发泄。
国文老师龚思文见到,把她叫到了一旁。
“希望,你的伤现在怎么样了?”
“龚老师不必担忧,现在已经痊愈了!就是留了点疤,不过穿衣服都能盖上。”
龚思文注意到原本露着额头的齐希望如今留着厚厚的齐刘海。
“额头上的疤用刘海确实也能遮住,但是女孩子嘛,都爱美。”
说着,龚思文拿出一瓶药膏送到齐希望手里。
“这是去疤痕的,你每天早晚都抹一下。”
齐希望心里一阵感动。
“谢谢龚老师!老师,上次周年庆话剧,我……”
“哎,你这孩子,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话剧呢!”
龚思文温柔的摸着齐希望的头。
“我们话剧的女主角勇斗恶势力,光荣负伤,话剧当然停了,换了别的。”
齐希望惭愧的低下头:“龚老师,为什么不换女主角呢?为了我取消,你跟其他同学的努力都白费了!”
“希望同学,这又不是你的错,谁也不想遇到这种事不是?那天老师也有责任,不应该让你最后走,要是老师跟你一起走,或许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龚老师,您千万别这么说,跟您没关系!就算那天他们不动手,也会找别的机会动手。而且像他们这种流氓地痞,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如果把老师也牵连进来,那我可就没脸回来了!如今已经连累到小棠了……”
想起赵小棠,齐希望眼里流露出伤心、悲愤、自责而又痛苦的神色。
龚老师柳眉微蹙,沉吟道:“我听你那两个哥哥说,出事那天是小棠跑过来给你报信?”
“嗯!”
齐希望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即又陷入自责中。
“她若不是为了给我报信,应该早就离开滨乌了,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现在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感觉她好像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龚老师想了想,回答道:“希望,你不要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每个人要走的道路都不同,我们既不能代替他人做出选择也不能在自己的身份立场上评判他人。”
齐希望抬头,似懂非懂的看着龚老师。
“希望同学,老师希望你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可以与我商量,让老师帮你,因为你是我的学生,老师有责任保护你。你现在年纪还小,对这个校园外的世界尚不了解,做什么事不能仅凭好恶,有可能好心办坏事。在你真正成熟之前,当以学习为己任,多思考多体会。”
齐希望郑重地点了点头。
龚思文满意的微笑着,说道:
“我已经跟其他同学说好,下周的课咱们不按课本讲,就在剧场里演话剧《玩偶世家》,还是你来做我们这部剧的女主角。”
齐希望眼圈红了,嗫嚅道:“谢谢龚老师!”
要是小棠也能来看就好了,不知道她现在在哪,还有没有危险。齐希望心里想。
齐希望不知道的是,被乔老七利用完的赵小棠此刻被送到了妓院,而被枪毙的,也只是吕良的替身!
做恶的人金蝉脱壳,而后再作恶时,则会变本加厉。
第七十三章 海棠凋零拒不成泥,芙蓉出水今染尘埃
小棠并没有忘记仇恨。相反,她温顺如绵羊,是将心底那颗复仇的种子悄悄的埋下,等待时机。
齐希望带领同学们示威游行逼得乔老七将她带出来做伪证,她认为这是个机会。
可是这个机会并不是希望认为的,逃离魔掌的机会,而是让仇人放松警惕的机会。
被囚禁的这段时间,赵小棠想了很多。
刚开始她一心求死,后来在逼迫威胁下,她意识到——死是懦弱、是屈服。她们家现在就剩下自己了,如果她死了,谁又为父母报仇?
所以,她假装自己已被乔老七征服。像乔老七这样的流氓,本就认为自己有让女人死心塌地的本事,何况每一次赵小棠都主动顺从。
可是太过顺从,反而让他觉得索然无味,因此在学生游行前就已经有了抛弃赵小棠的想法。
在游行的队伍面前,他教给赵小棠的那些话一来是试探,二来也是利用。
危机解决后,他把赵小棠卖到妓院。
表面上小棠哭哭啼啼,装出对乔老七情根深种的样子,实际她在心里高兴不已。
她高兴的不是从乔老七的魔掌里逃出来了,而是觉得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即使要委身于妓院,继续接受凌辱。
将良家妇女蹂躏之后扔进妓院这种事,乔老七屡试不爽。这也算作是榨干剩余价值。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值得展开来说说。
前面介绍过,乔断掌心狠手辣,凡是敢得罪他的人,轻则砍断手掌,重则扔进江里喂鱼。恨他的人可以从滨乌排到北平了,可是没几个真有血性敢去找他寻仇的,只得咽下这口气。
可是乔老七既贪财又好色,他喜欢玩弄女人却不愿在女人身上花钱。因此他将那些玩腻了的女人扔给妓院,刚开始是为了“片叶不沾身”,后来没想到那些仇恨乔老七的在乔老七身上报复不了,就拿乔老七的女人发泄。
结果那些被他卖到妓院的女人成了妓院的“香饽饽”,男人们在这些苦命的女人身上尽情发泄兽欲的同时,可以让自己被乔老七夺走的“尊严”回来一些。他们似乎不知或者是假装不知这些女人也是受害者。
这样一来,妓院的收入就增多了。
乔老七得知以后,无耻的认为这是一条挣钱的好办法,于是那些被他玩弄后的女子都被高价卖到妓院。而这些女子之后的命运,与被乔老七囚禁之时相比只有更惨。
赵小棠当然也难逃这一悲惨的命运。
表面上她破罐子破摔,不管是谁在她身上留下多深的伤痕,都来者不惧。
她还故意用言语用行动刺激这些人,甚至是故意惹怒这些人:
你们这些王八蛋,连乔爷的屌毛都比不上!
打啊!你们是没吃饭么?就这点劲?怪不得三十好几了还一事无成!
窝囊废,就敢在老娘身上耍威风,见了乔爷你连屁都不敢放!
有一次,她差点被一个失去右手手掌的人掐死!
她骂那人不是男人,怪不得媳妇会跳井,乔爷应该把他那玩意也砍下来当下酒菜。
那男人无法忍受自己的男性尊严被一个妓女侮辱,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掐死这个贱人,证明自己是个男人!
可是当他看到小棠被他掐的脸色青紫,眼睛开始往上翻白眼的骇人形象,他终于清醒过来,吓得松开了手。
然后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小棠咳嗽了半天,等她缓过神来,那男人还在哀嚎。
小棠忽然间觉得,他跟自己一样,也是可怜人。
他连大名都不配有,出生起就被叫做二狗子,穷人嘛,起个这样的命好养活。
他三十岁了,才娶了个被人骂克夫、白虎命的寡妇。
妻子被乔老七及其手下轮奸时,他就蹲在炕边上捂着脸,不敢看。
听着妻子的哀嚎叫喊,哭得浑身抽搐。
过后,妻子骂他是个窝囊废,连老婆都保护不了,算什么男人。
半夜,老婆就跳井了。
他把老婆从井里打捞起来,埋了。
屯里人从此以后看到他,都会朝他吐吐沫。
有一次他跟一起干活的码头工人喝酒,工友们嘲笑他不是男人。借着酒劲,他拿着刀子去找乔老七寻仇,结果连人都没见到,就被乔老七的手下抓了。
借着酒劲,他把乔老七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
乔老七叫人把刀取来,狗牵过来。
“咔嚓”一声,他的手掌掉到地上,血呲了出来,他的酒也醒了。
他鬼哭狼嚎的叫着,骂自己是猪是狗,是什么都行,只要乔爷能饶他一条贱命。
本来乔老七也确实是要把他整个人都喂狗的,但是他太怂了,居然吓尿了,把乔老七的高档地毯都毁了。
乔老七怕他的狗吃了这怂货的肉也会变怂,居然把他放了。
他虽然侥幸不死,却成了残废,连码头扛箱的活也干不了了,当起了土匪的眼线,给土匪运送鸦片。
小棠看着眼前这个窝囊废,心念一动。
像他这样的男人,最不会引起人怀疑。因为他实在太窝囊了,没人相信他真的会复得了仇。可是万一有复仇的机会落到他身上,她不信他会错过。
她现在最缺的就是与自己一样对乔老七恨之入骨的人,这也是她故意去刺激那些乔老七的仇家的原因。
心思一转,赵小棠对二狗又改变了策略,搂着他的头,让他的脑袋贴上自己软绵绵的胸脯,说:
“这不怪你,都是乔断掌那个断子绝孙的把你害成这样!”
自从自己的婆娘跳井以后,所有人都骂二狗是狗杂种,不是人生出来的,不如个娘们有骨气。
上次被乔老七像狗一样丢出来后,他也觉得自己就是个窝囊废,已经认了这种行尸走肉的生活了。
可是现在居然有个人在他耳边低喃,说错不在他,还把他抱进怀里,这样温暖的感觉只有小时候在母亲的怀里感受过。
他不再哭泣了,贪婪的靠在赵小棠怀里。
赵小棠等他镇静下来后,用老鸨调教她的方法,柔情缱绻,云雨巫山。
让二狗如驾云端,忘了自己是谁了。
他是赵小棠征服的第一个男人,同时也是她复仇路上的垫脚石。
从此以后,她在各种男人堆里都游刃有余,男人们都为她着迷。
及至艳名远播,传到乔老七的耳朵里。
只不过乔老七并不想再重新品尝一番,因为他嫌脏。
赵小棠也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叫“水芙蓉”,与“月影疏”同为摘红楼的两大头牌。
第七十四章 离江上岸妒火中烧,暗中调查睚眦必报
自从上次送齐希望回家后,大鳌就每日自虐式捕鱼、卖鱼,香草跟着他起早贪黑,不禁叫苦不迭。
“妹,从明天开始,咱在阿什屯盖房子,那里离城里近,繁华。”
“真的假的?”
香草雀跃着,歪头想了想又蔫了下去。
“哥,你就哄俺吧!”香草撅着嘴不满的诉起苦来:
“你跟俺前嫂子认识之前,还说以后咱就以爹娘给的小船为家,自由自在,像这水里的鱼一样,无拘无束。”
“可是前嫂子一来,你就变了,说什么那小船又晃又漏风,鱼腥味也大,不适合住人,会往骨头缝里钻风。”
香草说到这里,将正在缝补的渔网扔到地上,继续抱怨着:
“俺今年十六了,咱爹娘走了有十年了,俺也在这小渔船上住了十年,你咋就没担心过俺骨头缝里会钻风?”
香草越说越觉委屈,蹲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大鳌看在眼里又心疼又愧疚。他也蹲下身子抱着妹妹的头,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拍着她的背。
香草生气的推开他:“俺长大了!不用你哄!”
大鳌看到香草那双红肿粗糙的手上又多出几道被划伤的新口子,内疚感又增了几分。
妹妹才十几岁的年纪,城里有钱人家的女孩子这个年龄都在学校里读书呢,风吹不到雨淋不着的,而妹妹的手成天泡在咸鱼臭虾里,早已被摧残的如同老树皮一般。
是自己这个当哥哥的无能,没有替父母照顾好妹妹。
“香草,你是哥唯一的亲人,也是哥最重要的人!其他人哪能跟你比。以前是哥没那能力跟人硬碰,如今哥长大了,能保护香草了,哥也得让我们家香草住好房子,上学。”
“上学?”香草的泪珠还挂在睫毛上。
“哥,你是不是疯了?咱哪有钱,上学可得不少钱,你不娶媳妇啦?”
大鳌咧嘴笑了笑:
“果然,最关心哥哥的还得是香草,明明生着气呢,还担心她哥没钱娶媳妇。”
香草哼了一声,把头转过去,身子也朝里拧过去。
可嘴上还是忍不住说:“咱爹娘走的时候也跟俺交待了,让俺看好你,直到你娶上媳妇入洞房那天,入洞房之前你都得归俺管,你的钱也得俺管着,你不能瞎花。”
大鳌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堵在喉咙里,硬是说不出来。
其实,他前一阵碰到征税的人,一番打斗后被抓起来见他们的头,最后万般无奈加入了他们,
所以,他现在可以名正言顺的住到岸上来,以后只要勤快听话,可以挣得比之前多得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前不久有人让大鳌交税,他死活不交,还把催收的人给揍了呢!
这件事的原委还得从大鳌找到了策划绑架齐希望的庄爷说起。
他本是无意中听到码头有两个人提到“庄爷”两个字,便尾随着来到一处民房后。
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柳肩,罗圈腿,负手站在一口井前。
“怎么这么慢!”
那男人听到脚步声,猛然回头,呵斥起来,声音沙哑难听之极。
“庄爷,是那马秀才想讹人,才耽误点时间。”
其中一个解释道。
庄爷眉头紧蹙:“咋回事?大脑袋,你说!”
“那马秀才非说给咱十箱货,俺跟花爪子俩人,两对招子都数对眼了,咋数都是九个。那马秀才小绿豆眼儿一叽咕,说:‘呀!那就是出来着急,忘装了!’庄爷,那十个手指头都不到的,俺俩还能数不过来?他就想糊弄过去,结果被俺俩识破了。”
庄爷听罢,冷笑道:“这滚地雷(土匪头子外号)跟老子玩这一套!老子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给他干一趟活下来他才给老子三成,这都不满足,还想赖我一箱。”
“庄爷,要我说,咱就把那马秀才抓起来揍一顿,给他们点颜色。”
另一个叫花爪子的说道。
“哼,不争这一时。咱们跟滚地雷的生意才开始,等他跟乔老七彻底闹掰,只能偷偷跟我合作,再收拾他也不迟。”
大鳌听到这里,暗暗吃惊。
自从乔老七认了闫惊华做大哥以后,整个滨乌的水陆路陆都是乔老七说了算,这个庄爷能在码头管事,那不用说,肯定是给乔老七做事的,而且还得是乔老七最信任的人。
可如今见这庄爷行事,他竟背着自己的老大动了别的心思。看来他不仅是个阴险之人,还是个秦桧之类的小人。
希望说过那个庄爷两个肩膀塌下去,罗圈腿,说话时嗓子“滋啦滋啦”的。一定就是这个阴险毒辣的家伙了。
大鳌锁定了仇人,怕继续偷听被发现,蹑手蹑脚的走了。
想这庄爷虽甚是精于算计,耳朵却不怎么好。前一次密谋绑架时被赵小棠听到,这次算计乔老七又被大鳌发现。
大鳌回去以后每时每刻都想着如何手刃庄爷,一来替希望报仇,二来也是消除这个威胁。
大鳌从小在渔船上长大,他的生存法则都是从动物身上学来的。
比如,江里的规矩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再比如,黄皮子打碎了丹顶鹤的蛋,愤怒的丹顶鹤就会用那长嘴叼着黄皮子飞上天将它摔在地上,再叼起来飞到一定高度,再摔……
如今大鳌认为,对付庄爷这样的人,就得像丹顶鹤对付黄皮子那样对待。
但是一时之间,他又不知道如何下手才能万无一失。毕竟稍有差池,搭上自己不算,妹妹香草也会被牵连。
可是再这么耽误下去,万一庄爷再出手,齐希望可就凶多吉少了。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大鳌愁得是满嘴起大泡。不论做什么都在想这件事,目光呆滞,神情恍惚。香草看在眼里,以为哥哥冲撞到了什么,一天在集市上卖鱼时,她偷偷跑去算卦的摊上,给哥哥算起卦来。
香草捡起落地的那一签交给算命的,问:“如何?”
算命先生一看,惊了一身冷汗,站起身问:“小姑娘,方才你说要为哥哥算卦?”
香草被算命先生这一激烈行为吓了一跳,以为卦象有异,瞬间被吓哭了。
“是,是我哥哥有何凶险么?”
算命先生目含怒意:“凶险至极!若想救他性命,快带我去见他!”
第七十五章 胡半仙煞有介事,憨大鳌大倒霉运
算命先生只远远看大鳌一眼便捶胸顿足道:
“此子将来必闯大祸焉!”
大鳌刚把最后一簸箕江虾卖出去,蹲在地上整理工具,忽见一双脚闯入视线,大鳌随口吆喝道:“早上刚打来的江鲤,新鲜着呐!”
吆喝完,那人不接话也不挪步,依然稳当的站在大鳌的鱼摊前。
大鳌将头抬起来,原来是集上的算命先生胡半仙。
“胡半仙,您来条鲤鱼尝尝?”
“老夫可不敢吃!”
胡半仙撸着山羊胡,皱起眉头观察着大鳌桶里的鲤鱼,煞有介事的说道:
“你这条江鲤金麟初现,不久便该跃入龙门,如今偏偏落入你手,被你断送大好前程。他现在这么死死盯着你,就是打算在被剖腹食肉后去阎王殿那里告你的黑状。”
大鳌一听这话,趴到桶边仔细一瞧:“哎呀,可不是么!您不说俺还没看出来。那,俺把他放了吧!”
说罢,拖起水桶就朝身后的大江走过去,将那条鲤鱼放生了。
再回来时,大鳌对着胡半仙千恩万谢道:
“多谢先生指点,否则大鳌在阎王那儿又结下一桩大案了!”
胡半仙神情严肃道:“你阴间这桩大案是消了,可是你阳间的这桩案子,能直接要了你的命!”
大鳌心中一凛,傻笑道:“先生这是说笑了,俺大鳌清清白白的,在何处与何人结案子!”
胡半仙神秘兮兮的凑到大鳌耳边,低声说道:“老夫掐指一算,你正筹谋的那件事儿会让你人头落地。”
大鳌冷汗瞬间冒下来,他看向站在胡半仙身后的妹妹,眼里带着疑问,香草心虚的把头低了下去。
“先生,您别听香草胡说,俺一个臭打鱼的,能干啥人头落地的事儿,难道现在打鱼也犯法了?”
胡半仙一声冷笑:“金鳞岂是池中物,你大鳌在龙之九子中也当属老大,区区江河可容不下你!”
大鳌听得云里雾里,可也明白是这算命先生在夸他不是普通人。
这时胡半仙掐着指头摇头晃脑的说道:
“你小子最近桃花运和霉运都交上了,可谓福祸相依,但这些还要不了你的命。罩在你头顶上的这团黑气才是决定你命数的关键!”
大鳌心说晦气,可算命先生的话他又不敢不信,连忙掏出几文钱来,询问道:
“先生,可有何破解之法?”
胡半仙不去接那钱,他轻拈胡须道:“办法嘛,自然是有的,但这里人多耳杂,不宜多说,不如你收了鱼摊,随我去一僻静之处……”
大鳌回头看看江边的渔船,又看看自己面前没卖完的鱼,犹豫道:
“俺不是不想跟先生走,俺怕这一走,渔船再让人抢走了!”
胡半仙气得直翻白眼,骂道:“朽木不可雕也!也罢,等你安置妥当再来此地寻我!只是老夫云游四方,寻不寻得到,就看你的造化了!”
大鳌心想,你不成天在这集市上转悠么!
嘴里却连连应承:“多谢先生好意。”
等大鳌把鱼卖光收摊回船,他又把这事儿给忘干净了!
他与妹妹两个回到江心小岛上发现他们先前为齐希望养伤搭建的房子不见了,被风力大卸八块吹得满地打滚;好几张渔网如今也不见了踪影。
“晦气!果然是晦气!”
大鳌叫苦不迭,与妹妹香草在废木头中手忙脚乱的抢救剩下的锅碗瓢盆等物品。
这边刚把东西放进船上,还没等大鳌兄妹俩歇过气,船底不知何时竟漏了个洞,正咕咚咕咚往船舱里灌水。等大鳌发现时,他跟妹妹两人用来御寒的狍子皮全泡进水里了。
大鳌脱掉长衣长裤,下水走到船尾,用力推船,想将小渔船推上岸。
香草拽住艏缆放在肩上,咬着牙往岸上拖。
过了一会儿,小船终于被拖上岸,离江水一米多远,像一条巨大的黑色凤尾鱼。
大鳌靠在身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刚才他的脚被水下的石头划伤,如今脚掌哗哗的流着血。
大鳌扳起脚丫子随便瞅了一眼,觉得问题不大,懒得处理,靠在船板上对妹妹说:
“香草,还真让那胡半仙说着了!”
香草没回话。
大鳌叫了两声,香草依然不答。大鳌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走到船头查看,香草竟然不知什么时候,晕了过去。
大鳌仔细检查,发现妹妹双手还在死死的拉着绳索,手指缝里都流出了血。肩头的衣服上有一道道血痕,他翻开衣领一看,肩上已经被麻绳勒出一道道紫印子,已经破了皮,不断的往外渗着细密的血珠。
他的眼泪开始决堤。
他掰开妹妹死死攥住艏缆的双手,那双布满老茧与裂口的手,此时被缰绳勒得起了好几个大水泡,有些地方甚至还磨掉了皮,露出粉色的嫩肉。
他将妹妹抱起来,放到一块干燥平整的地上,细细的检查起来。
除了刚才发现的那两处,大鳌又看到妹妹膝盖处也留着血,裤子也破了个洞。可能是刚才用力过猛晕倒时磕的。
看着妹妹身上这么多伤痕,他气得抬起手不断的抽着自己的脸。一下,两下,三下……
他打得很用力,每抽一下,都会在心里骂上自己一句。
香草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觉得阳光有些刺眼,她眼前发黑,揉了好半天,才能模模糊糊看清一点。
她慢慢从地上坐起来,看到哥哥不断的扇自己耳光,嘴角都流出血了,还没有停手的意思。
吓得她扑倒在哥哥的怀里,紧紧把住他的手,哭道:
“哥,你别这样!你要想嫂子了,俺去帮你找她,把她追回来好不好?”
大鳌心里无比自责,身为家中长兄,父母不在了,他没能照顾好妹妹,让她小小年纪跟着他吃尽苦头。如今,自己成年了,一事无成不说,还得让妹妹天天担心上火。
大鳌想对香草说句道歉的话,却哽在喉咙里,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来。
……
大鳌将香草身上的伤处理完,就开始检查破损的渔船。
破洞的地方有整齐的切口,像是用利刃划开的,这让大鳌心里产生怀疑和不安——
莫非是上次他打的那两人寻仇?
他怕香草担心,什么都没说,默默将破洞修补好,对她说:
“妹,俺觉得那个胡半仙是个高人,你在这休息,哥去找他问个清楚,一会儿就回来。”
“哥,俺陪你去吧!”
香草听他要去找胡半仙,眼皮子开始不停的跳,胸膛里那颗心也开始发慌。
“你刚上了药,还是好好躺着吧,哥快去快回!”
第七十六章 假半仙请君入瓮,熊孩子顽劣挨揍
大鳌把船舶上岸时,胡半仙已坐在一块石头上独自等候多时。
这让大鳌感到很诧异,这老先生当真是菩萨心肠。
胡半仙还帮他将绳子绑到石头上,大鳌心里更加满腹狐疑:这老先生难道年轻的时候也打过鱼,这绳结系得比我还好,他当真只是个算命的?
大鳌从不会拐弯抹角,他心中有疑惑,嘴上自然而然就问出口:
“先生,你是知道俺还会回来?这也是你算好的?”
“这天下的事自然都逃不出老夫的眼。”
胡半仙故意卖了个关子,负手走在前面,让大鳌跟着。
此时的胡半仙跟早上时相比判若两人,他如今走路健步如风,佝偻的腰也直流了,哪里像个垂暮老人?
大鳌担心自己的小渔船,忍不住叫住他:“先生,还是在这说吧!”
胡半仙回头瞪了他一眼,不耐烦道:“船丢了有人赔你!我要你去跟我见个人!”
见大鳌还在犹豫,吼道:“还怕老夫吃了你不成?”
大鳌心内疑惑重重,把心一横:爱咋咋地吧!就算是个陷阱,也不一定是俺的对手。
只是一步三回头,总是放心不下他那艘破破烂烂的小渔船。
他跟着胡半仙拐弯抹角到一处民房外。
大鳌越往里走越心虚,因为他认出了这里,前不久他跟踪庄爷的手下来过,发现了庄爷的勾当。
难道胡半仙跟他们是一伙儿的?
他们已经发现了,故意将自己引到这里再杀人灭口?
想到这一点,大鳌紧紧盯着在前面引路的胡半仙,右手悄悄伸进衣襟。
大鳌刚将刀子取出来,胡半仙就将头转了回来。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气氛极其尴尬,大鳌又将刀子塞了回去。
胡半仙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不想用力大了点,竟将胡子拽了下来。
大鳌向后退了一步,又把刀子掏了出来:
“你到底是谁?把俺引到这里干嘛?”
眼看自己被戳穿,胡半仙也装不下去了,他咳了一声,换了个青年人的声音说道:
“大鳌,我已经知道你跟齐希望的关系了,你想为她报仇是不是?”
此话一说,大鳌吃惊不小:他是无意中救下齐希望,知道这件事的没几个人。为希望报仇更是自己的想法,他从未与他人谈及过,连香草都不知道,这人是如何得知?而且他特意领自己来此地,莫非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企图?
大鳌是心直口快,但是他不缺心眼。
对方这么大费周章的把他骗出来,肯定另有目的。
他不说话,等对方先绷不住开口。
胡半仙刚才话问出口,特意顿了一下,他是等着看大鳌着急。
可是大鳌居然只是脸色变了变,并没有开口质问,这出乎了他的意料。
胡半仙惊讶道:“咦,没想到你这小子看起来毛楞三光的(东北话:鲁莽,不稳重),还挺沉得住气。
大鳌这才开口:“看来你对俺了解的事情很多,你也别装神弄鬼的了,俺船上的洞就是你弄的吧?你想干啥,不如给个痛快!”
胡半仙歪着头重新打量了一遍大鳌,自说自话道:
“嗯,看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尤其这种看起来呆头呆脑的人,有可能连傻都是装的。”
正当大鳌按捺不住,准备先下手为强时,身旁的茅屋“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一个长得像病鸡崽子的半大孩子,不耐烦的嚷嚷起来:
“大哥哥,你骗人,一点儿都不好玩。”
他跑到大鳌面前,自己拿手跟他比了比个儿,仰起头指着大鳌的鼻子骂道:
“就你这个傻大个儿叫大鳌啊?大是大了点,可也不像鳌啊,你背上长壳了么?”
大鳌心里气炸了,哪儿来的黄毛小子如此没家教,大人也不管管?
“小子,俺替你爹娘教育教育你!”
说罢,大鳌将一旁阻拦的胡半仙扒拉到一边儿,单手薅着那孩子的衣领子把他提起到半空中。
那孩子吓坏了,嘴里不依不饶的骂着,手脚乱蹬乱踢。
“你个王八蛋,你知道我是谁么!你把老子放下来,否则老子扒了你的皮,在你背上缝几千只几万只王八!”
胡半仙吓得脸都白了,他跺着脚朝屋里喊:
“大哥,您再不出来阻止,这愣小子可就得闯大祸了!”
大鳌不管胡半仙在跟谁说话,他被抓在手里这个不停扑腾的孩子气坏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心肠居然如此狠毒,长大了还不得是个祸害?
于是,他大骂一声:“小兔崽子,在你有本事扒掉你鳌爷爷的皮之前,还是担心担心自己的屁股吧!”
大鳌说完,提着那孩子到井边,将孩子后背按向井口沿儿,扒掉他裤子,两个屁股蛋儿露了出来。
大鳌伸开巴掌,往掌心吐了口吐沫,“啪啪啪”狠狠地打着那孩子的屁股蛋子。
那孩子疼得哇哇叫:“大哥哥,有人打我,你赶紧出来替我报仇,杀了这狗娘养的杂种!”
大鳌气乐了:“你还知道叫帮手?今天就算你把天王老子叫来,也救不了你!服不服?”
大鳌一边打一边问,他手上用了些许力,手掌都开始火辣辣的。
胡半仙似乎还在冲着屋里比手画脚,可是大鳌此刻一心只想教训这个没大没小的孩子,其他的一概不管。
那孩子挨了打,嗞哇乱叫了一会儿,见没人救他,终于服了软,呜呜的哭着告饶:
“鳌哥,鳌爷,鳌祖宗!我错了!我服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吧!”
大鳌早打累了,手都麻了。见这孩子终于被打服了,他也就住了手。
教训道:“以后俺再看到你这么没大没小,见你一回揍你一回!”
“我再也不敢了!再有下回你就打我!”
那孩子不停的保证着,大鳌这才松手。
从大鳌手底下出来,那孩子立刻泥鳅一样溜进屋里,怪叫着:
“大哥哥,那王八蛋差点没打死我,你快替我报仇啊!”
大鳌皱着眉喊道:“哎,你这孩子,咋这么多鬼心眼,刚把你放了你就变样!俺倒要瞧瞧,你大哥哥是谁,怎么替你报仇!”
此时,他的眼睛牢牢的盯住那打开的房门,从那孩子跑出来开始,他就一直在留意,刚才他半是真半是假的教训那孩子,他用余光留意到胡半仙冲屋里比划了半天,流露出的神态尽是谄媚和惶恐。
可是奇怪的是那人始终不出来,不管那孩子被他揍得有多狠。这反倒让大鳌有些吃不准了。
上架感言
这个上架感言真的给我难住了,我的天!
从两天前就开始想,直到今天22:30分了,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写。
东北话“吭哧瘪肚”正好可以形容我现在的样子。
感觉明天午时上架像是要被开刀问斩。
我这本小说是一本群像小说。
不要脸的说,我想给大家展现一副《清明上河图》一般清晰到毛孔的人物群像。
当然,像不像你们说的算,但是不耽误我这么想。
就这样吧,吭哧了两天不知道该写啥,这几天被封在屋里了,没有借口不更新。
上架以后一天两章,直到完本。
最后,我要感谢一个人,也是起点的一位签约作者——匹夫韩五。我的前辈,一位好人,一位可爱善良的好作者。
他一直在支持我、帮助我、指点我。
投票、订阅、打赏、收藏这些,我统统都要,但是取决权在于大家。
我要说的就这些,都在酒里,我干了,你们随意——
当然,我能有多少钱喝酒,在于你们。
完本感言
这本书本来就想写个二三十万字,结果不曾想没收住闸,到了如今的五十七万。
若是再详细描写后面剧情中的惨烈战况,还能再写个十万。
但是这是段悲壮的历史,大家都对这段历史很熟悉,不需要我用拙劣的语言画蛇添足。
这本书我想跟大家展示的是百年前那批勇敢、顽强的闯关东先辈们不畏浮云遮望眼,敢横刀立马于洪水猛兽前勇猛无畏的拼搏精神。
当代有太多关于东北人的“黑料”:东北人全是黑社会、东北人好吃懒做、东北人不讲理,说不过就动手……
还有些人为了出名故意拍一些夸张、抹黑东北人的低俗段子,让很多没来过东北的南方人在哈哈大笑的同时心生鄙夷——东北虎就是彪!
可别忘了现在的东北人,只是住在咱大地图上东北部鸡头位置的几个省而已。东北是满清发源地,原本满族人已经很少了,大多数都是百年前为了生计从山东、河南、河北、山西等地移民过去的。
他们带着家乡的方言、饮食习俗融合到了东北白山黑水中一年当中有半年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恶劣环境中,要适应自然改变自然,既要做抉择又要割舍,很多时候还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你说东北人彪悍,当九十多斤重的你面对一个二百多斤的大胖子,你敢跟他叫板么,不怕他呼过来一巴掌把你拍飞——小崽子,你跟谁俩呢?
同样的,在东北生态保护完好的山林里(必然保护的好,满清龙脉,不许汉人开垦),你就算身高一八零,体重二百,对面来个东北虎,就算它不甚强壮,也就是四五百斤吧,体长两米,能装下你俩,一巴掌呼过来你不死也得半残。
假设你幸运,躲过东北虎的大巴掌,往前跑,又窜出来一只熊瞎子,你还能躲过去?
就算你有主角光环,熊瞎子后面还有野猪,有狼……
在这种环境下生存,谁能不强悍?自然界可是弱肉强食啊!
从食物链中端爬到顶端,还有土匪、马匪、军阀……
闯关东,不是谁都有胆量的。
所以不要抹黑东北人,诋毁东北人的拼搏。
零下二三十度甚至四十多度的天气里,他们在露天的市场上,捂着个棉被,点个小煤灯,卖菜卖肉。你家冰箱冷冻层多少度,你查查。谁懒啊,谁不能吃苦啊?
不过我这样说,千万别被吓得不敢来了,只要是在不露天的地方,东北都有暖气,屋里零上二三十度,可暖和了,除非你喝多了出去躺在马路上睡着了,否则冻不死人。
我书中除了描写闯关东的内容,还有东北民俗的融合。
萨哈连满语,翻译成汉语上是“黑”,原型是我的家乡哈尔滨,哈尔滨是女真语“阿勒锦”的音译,之所以叫女真,不说满语,是因为满是后来清入关以后改女真为满清的,阿勒锦在那之前地名就确定下来了。
哈尔滨是个充满异域风情的城市,它原本只是个小渔村,因为中东铁路经过这里,沙俄的列车载来好多的欧洲人定居工作在这里,才发展成为“东方小巴黎”、“东方莫斯科”。
在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哈尔滨,三十万人里有十几万的外国人。
它真的是一座美丽又包容的城市,建筑风格多元化,汇集了欧洲15至16世纪的文艺复兴风格、17世纪的巴洛克风格、18世纪的折衷主义艺术风格和19世纪的新艺术运动风格。
饮食方面,满族的杀猪菜、粘食(如粘豆包、沙琪玛)等逐渐被汉族接受,鲁菜在这里广受爱戴,俄餐也在这里有了一席之地,再加上其他渔猎民族的饮食融合,形成了龙江菜。
其他文化方面也毋庸赘言,哈尔滨至今还是世界六大音乐之都之一。
哈工大的前身为中俄工业学校,现在是世界一流学校,智能机器人、航天航空技术都是国内顶尖。
……
说这么多,只是希望大家对东北有个真正的认识,不是来自某平台上打着搞笑名义实则与实情不符的尬演来博人眼球,让很多人对热情、勇敢的东北人心生防备,望而却步。
当然,东北人也是带有幽默潜质的,天寒地冻、艰难困苦的环境下,他们用这种幽默自我排解,苦中作乐。
近二十年来,物流发达了,瓜果蔬菜的种植技术更好了,东北的生活水平比之前不知要提高多少倍。
扯远了,说回本书,这本书我想分上下两部,上半部描写近现代,下半部描写当代,上半部已完本,下半部预计今年年底动笔。
上半部选择今天完本也是有个小心机在:结局完本写到萨哈连失守,涉及到一点历史,就是1931年9.18前后。
今天是2022年,9月18日。
91年过去了,勿忘国耻,警钟长鸣,希望我们的祖国越来越强大,永远不再被外敌侵扰。
最后,感谢所有帮助过我支持我的作者朋友和读者,未来我会更加努力,写出好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