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科举舞弊案
京师贡院。
由于是特殊时期举办的一场特殊的科举考试,因此时间也加快了很多,几个月下来,便将原本要长达一两年的流程全部走完。
今天是会试结束的日子。
两个长相端正,颇具有文人风骨的年轻人在离开考场的人流之中并肩而行。
左边的名叫海亮,字里月。是玩家海里的月亮转职为文官后改的名字。
右边的名叫刘晴,字蔚礼。是玩家为你留情转职为文官后的新名字。
这一批玩家中选择文官的本就很少,两人又都是燕京大学文学院的同学,因此在游戏中很快便成了形影不离的好友。
“敢问刘兄,这次考试发挥如何?”
“在下粗鄙文章,实在不足为道。”
两人有模有样地学着古人的样子,端着宽袍大袖,说起话来瓮声瓮气,倒是和周围人没有一丝违和。
走出贡院,两人正欲返回客栈取行李,忽然十几个儒生成群结队地从两人面前经过,险些将刘晴推倒,周围的其他儒生也纷纷避让,似乎十分忌惮。
“这些人好生无礼,还未获取功名便如此跋扈,真不知如果让这等人入朝为官会是何等败类,真是有辱斯文!”刘晴愤恨地说道。
海亮慌忙捂住他的嘴,压低了嗓子附耳道:“刘兄可知,此次科举考试,乃新晋首辅钱大人亲自主持?”
“是又如何?”
“钱大人乃东林领袖,这些人都是东林书院的门生,又岂会不照顾一二?”海亮道。
“莫非,海兄知道其中内情?”刘晴心领神会。
此地人多眼杂,两人不再多言,匆匆回到客栈,拿了行李后骑马返回住处,路上到了僻静处确定四下无人后,海亮才悄悄对刘晴道:
“愚弟不才,也拜了东林的码头,只是方才路上人多,那些东林的门生没有认出我来。”
“哦?海兄已经选好了靠山了?”刘晴一楞。文官职业可以选择一个派系作为自己的靠山,让自己被该派系视为自己人。
“嗯,东林势大,不怕刘兄笑话,我想选最稳的。”
“好,好,有东林做靠山,想必海兄不日便要高升了。不知道海兄在东林内知道了什么消息?”刘晴问。
“甲申之变,京中大员几乎十去其八,如今朝中正是用人之际,陛下此时开科取士,自然是要广纳天下英才,弥补人才不足。”
“东林视此次科举为东山再起的关键,因此发动了大量东林的门生前来考试,而钱谦益作为主考官,事先将题目告知了东林门生。”
海亮的话让刘晴惊得差点跌落马下,他急忙问:
“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我也得到了答案。不过我总觉得这事是个隐患,因此便没有告诉你,我自己也没抄,甚至还故意跟钱阁老给的答案反着写了几处。”
刘晴点点头,道:“不错,这钱谦益如此卑劣,之前就因为科场舞弊案被罢免,如今竟然不知悔改,早晚要再被惩处,你虽然拜入了东林,但还是不要牵扯进去为好。”
两人不知道的是,这件事其实是朱由检在钓鱼执法。他故意让钱谦益担任主考官,负责这次科考的其他官员也清一色全部选择东林党,还授意负责监督的太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钱谦益创造了极为良好的作弊条件。
而钱谦益也丝毫没有让朱由检失望,果然乖乖地自己往坑里跳了下去。
不过事情的发展,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会试的结果很快便出来了,有着系统加成和度娘的帮助,海亮和刘晴都名列前茅,殿试有朱由检帮忙,自然也是畅通无阻。
最后,刘晴获一甲头名,位列状元,授翰林院编修。海亮由于故意写错,并在殿试的表现中也有所保留,最终获二甲十六名,授翰林院庶吉士。
其他金榜题名者,东林占了半壁江山,可以说是东林自失势以来,最大的一次胜利。
原本,这个结果东林应当非常满意了,但让人没想到的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居然就是东林自己。
在一次朝会上,东林党率先向阁臣邱瑜发难,指责他泄漏考题,帮助其侄儿邱常文舞弊。
而冲在最前面的,正是东林新晋翰林院庶吉士海亮。
海亮实在是不想出这个头,但是钱谦益有意想试探试探这个后生,点名要他打头阵,万般无奈之下,海亮只好第一个站出来弹劾邱瑜。
“臣翰林院庶吉士海亮弹劾东阁大学士邱瑜,徇私舞弊,泄露考题,帮助其侄儿新科三甲三十六名,赐同进士出身的邱常文舞弊,欺君罔上,罪大恶极!”
这个第一次参加朝会的年轻人的一席话,立即在朝堂中引起了惊涛骇浪。一时间,群臣纷纷骚动不已。
“臣附议!”
“臣附议!”
数名东林党的御史言官也都纷纷出列,和海亮站在了同一阵线。
朱由检看到这一幕有些头疼,这几个御史言官他都派锦衣卫调查过,确实是没有什么贪腐行为,所以没有上奸臣录。
但他们都自诩清流,啥能力没有,只知道搞党争,净是些“平时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的主。
这些清流比起那些贪官污吏更难对付,虽说不一定对大明的危害比贪官更大,但至少对皇权的威胁是更高的。因为他们总是抱成团,对政务猛烈批评,一天到晚弹劾这个弹劾那个,皇帝想干什么都在一旁掣肘。
而皇帝如果想整他们,却发现压根就找不到理由。而且这些人中除开一些党同伐异的混账东西外,有一部分确实是一心为国,只是方法大错特错而已,真要对这些满腔报国热情的人上廷杖,朱由检还有些于心不忍,怕铸成千古骂名。
而这一次,这帮清流不过又是成了被人利用的党争工具罢了。
就连朱由检这个宅男穿越者都能看出来,邱瑜是湖北人,属于楚党的成员,东林这样攻讦他,不过是为了打击异己而已。
这次整个科举都是东林主持的,他邱瑜一个楚党的,真要想舞弊,还能瞒到现在?估计是东林看朱由检提拔了钱谦益的弟子瞿式耜,就想要赶走内阁里的非东林党成员,然后提拔安插瞿式耜入阁罢了。
东林党的这一出着实是打了朱由检一个措手不及,原本他是估计东林党会趁机作弊,自己只要找出证据,然后就可以将东林党的一众大佬一网打尽。
还能将东林最自负的清流名声给搞臭,这样一来,便能拿捏住有了污点和把柄的东林党,让他们老实点,尽量为玩家们的成长争取时间。
谁能想到还没等朱由检发难,东林党居然先向其他派系的官僚开战了。
此时邱瑜一张老脸气得通红,他高声奏道:
“陛下,老臣若真做出这等欺君之事,情愿一死以谢天下!只是老臣不愿看到奸臣充斥朝野,诬陷忠良,还望陛下为老臣做主啊!”
然而,东林想要对付一个人,又岂是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他们毫不犹豫地发动了群狼战术,用十几个言官和等级较低的官僚打头阵,不依不饶地继续弹劾,大有不用唾沫星子淹死你也要骂得你心脏病发作当场气死的架势。
朱由检问:“你们说邱阁老科场舞弊,可有证据?”
海亮答道:“启禀陛下,邱阁老乃当朝重臣,威望极高,朝中上下遍布他的门生故吏,若没有证据,我们又岂敢诬陷于他?请陛下看看这个。”
海亮这句话,明着是在捧邱瑜,实则是暗示他结党营私,在朝中树大根深。这本就是帝王最不能容忍之事,其用意极为歹毒。
不得不说,海亮的表现的确不俗,已经完全看不出他是个玩家了,遮掉id,就算说他是真的东林党朱由检也绝对相信。
朱由检让内侍将海亮所呈递之物拿上来细看,原来是一封书信。
信是邱瑜写给他侄子邱常文的,内容大抵是科举考试的题目和答案云云,落款的日子是会试开始的前一天。
“邱爱卿,这是你的笔迹吗?”朱由检让内侍将书信递给邱瑜,让他辨认。
邱瑜接过书信,看过后勃然大怒道:“这确实是老臣所写,但日期是在会试结束后,这是老臣为了提点那不成器的侄儿,所以才将考题和答案写上送与他,目的是要勉励他不可因为考中了三甲便骄傲自满,必须沉下心去,看看自己还有哪里答得不好。”
“一定是有奸邪小人涂改了落款的日期,请陛下明察!”
朱由检这下便犯了难。这个年代又没有字迹鉴定技术,如果有人拿到了这封书信,让善于模仿笔迹之人照着誊写一遍,只故意在落款的日期上做点手脚,那当真是能以假乱真。
可这种空口无凭的东西,谁能证明究竟是真是假?现在邱瑜承认了这信真的存在,对他便已经是极大的不利。
倒也不是邱瑜老实,只是他肯定明白,既然东林党能拿到这封书信,那绝对是已经有了其他证据能够证明书信的存在,如果自己矢口否认,反而落入了东林党的陷阱,这个时候,只有大方承认才能有一线生机。
真正的权谋,其实是能不撒谎就尽量不要撒谎,因为每一个谎言都是一个破绽。破绽越多,就越容易被人发现。
果不其然,东林党事先早已买通了给邱瑜送信的门童,只等邱瑜一否认便传其上殿对质。见邱瑜没有上钩,顿时颇感失望,局势一时僵住了。
这个时候,海亮打破了僵局,他奏道:“既然邱阁老说信是被人涂改了日期,那么,敢问邱阁老,这信是何时送出的呢?”
“自然是会试后送出的。”
“是在真实的落款之日送出的吗?”
“不错。”
“邱阁老近期除了这封信,还和令侄有什么其他书信往来吗?”
“送出这封信后的第二天,我侄儿便回复了我,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书信来往。”
问完这些,海亮露出了狡黠的微笑。
“既然如此,只需要请邱阁老出具令侄的回信,对照一下时间,便可真相大白。”
邱瑜丝毫不惧,道:“当然可以,请陛下恩准老臣派家人回去将那份书信取来。”
“为了确保还邱阁老一个清白,臣以为,应当派几个御史和锦衣卫跟邱阁老的家人同去,也好做个见证。”
朱由检点点头,道:“朕准了。”
于是,由李若琏亲自带领数名锦衣卫,还有朝中两名无派系的御史一同,跟随邱瑜的家人前往他的府邸。
过了一个多时辰,众人匆匆返回,脸上都透着怪异,他们看向邱瑜的眼神也露出了一丝愤怒和鄙夷。
“信带来了吗?”朱由检问道。
李若琏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回禀陛下,我们走到邱大人的家门口说明来意后,邱大人的家人便让我们在府外稍候,说是立即找出来交予我们。”
可谁知过了一会儿,屋内便传来火光,然后邱府的管家便跑出来和我们说,邱大人的书房着火了,书信、文书都被烧毁了。
“什么?这不可能!”邱瑜大吃一惊,他宛如遭到了晴天霹雳一般,冲上去抓住李若琏的肩不住地摇晃。
李若琏连忙摆脱开邱瑜:“邱大人,圣上面前不可无礼!在下乃锦衣卫指挥使,又有两位御史大人同去,方才绝无半点虚言。”
“不......这不可能。”邱瑜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这下是全完了。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钱谦益的嘴角划过一丝微笑,随即站出来打圆场道:
“陛下,老臣以为,邱大人德高望重,乃朝堂肱骨之臣,断不可轻易便将其定罪,理应请三司会审,详加审讯,待到水落石出再定罪也不迟,千万不可冤枉了邱大人。”
邱瑜显然不买钱谦益虚情假意的账,他愤怒地说:“陛下,这都是有奸邪小人想要诬陷忠良,老臣冤枉呐!”
“请陛下降旨,令三法司会审邱瑜科场舞弊一案!”
一时间,朝中人声鼎沸,东林党的诸人落井下石,趁机纷纷进言。
第六十一章 顺军东出
邱瑜的书房突然失火,自然是东林党事先埋伏在邱瑜家附近的人干的,一切都在东林党的设计之中,先激邱瑜在御前拿出书信对质,然后等锦衣卫前往取信时放火,来个死无对证,让朱由检认为邱瑜心虚,坐实他泄题一事。
一连串的算计,环环相扣,策划人是以钱谦益为首的东林大佬们,实施者则是海亮之类的小角色。
成功的话就可以扳倒邱瑜这个楚党大员,失败最多也就是殃及一些像海亮这样的小喽啰,只要钱谦益还在内阁,等风头过去再偷偷把他们重新启用自然是不在话下。
这招屡试不爽,是东林党争的利器,已经有不知道有多少官员死在了这样的招数下。
就算是猛虎也惧怕群狼。
就在邱瑜也即将倒台之时,一个年轻的后生突然站了出来。
“陛下,臣有本要奏。”年轻人脊背笔直,看也不看身旁的东林诸人,径直上前一步。
说话的人正是刘晴,他道:“请恕臣无礼。此次科举考试,主考官员皆出自东林党,邱大人即便真有心舞弊,又如何在东林党眼皮子底下行事?难道东林党诸人都是草包吗?”
他这话一出,立即在朝堂引发了大地震。东林党诸人纷纷怒目圆睁,眼看就要上前动手。
刘晴凛然不惧,继续说道:“既然东林党人已经掌握了邱大人舞弊的证据,为何不当即制止,反而要等大错已经铸成的时候再来弹劾邱大人?这里面难道没有什么蹊跷吗?”
“臣等不过是同在东林书院读过书,什么东林党,你这是血口喷人!臣等从未结党营私,请陛下明察!”一名东林的御史红着脸说道。
“没错,臣等读圣贤书,以辅佐圣君匡扶天下为己任,又岂会结党营私?况且君子群而不党,小人党而不群,即便臣等真有私交,那也是光明磊落,绝无半点私心!倒是你刘晴这般卖力地为邱阁老辩解,恐怕你才是真正结党的那个吧?”另一个东林党御史又道。
刘晴无视东林党诸人的辩解,瞪着海亮骂道:
“你一个新科庶吉士,又是怎么能知道邱大人给侄儿写信一事的?你难道不是受人指使?你刚刚及第,不思报效君恩,反而为了官运亨通,去拜东林的码头,甘为东林党同伐异,排除异己的马前卒,你究竟是陛下的庶吉士,还是东林的庶吉士?”
刘晴骂完海亮后,又环顾了出列的东林诸人,最后眼神在钱谦益的脸上停留了一阵后,深呼吸一口,铿锵有力地道:“这朝堂,究竟是陛下的朝堂,还是东林党的朝堂?”
刘晴实在是太猛了。
朝廷官员结党营私,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但还没有哪一个人敢在圣上面前公然抨击东林党。一来是因为东林党自诩君子,在朝野上下,声誉极高,一直以清流自居。
正所谓君子群而不党,小人党而不群。
虽然是极致的双标,但舆论工作做的好,还真就让大多数人接受了。一说到结党,一般人都会去骂阉党,却忘记了东林党也是一丘之貉。
阉党确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并不代表反阉党的东林就是什么好人了。
二来除了极致的双标,东林党还拥有极致的口臭。
因为东林党的成员确实大多都是饱学之辈,尤其在文学和理学上造诣极高,因此要和他们比咬文嚼字、比讽刺挖苦、比造谣中伤,那基本上没有人是对手。
所以自从阉党倒台后,一直还真没人敢惹这个占据了道德制高点的庞然大物。
可谁曾想,一个刚刚及第的年轻人,哪怕是新科状元,毕竟也只是一个毫无根基的官场新人,居然敢如此公开讥讽东林党。这相当于是向所有的东林党人下了战书!
一时间,东林党人纷纷摩拳擦掌,开始和刘晴舌战,就连钱谦益都忍不住发话了。
“老夫为官数十载,第一次见到你这般无礼的后生,你如此污蔑我等,难道是阉党余孽吗?”
“住口!皓首匹夫,我原以为你是三朝元老,在这朝堂之上,面对圣上和群臣,必有高论,没想到却说出如此粗鄙之言。”
“魏阉早在崇祯二年便已为陛下所诛,如今已是崇祯十八年,哪还有阉党余孽?你满嘴党同伐异,却还自诩道德君子,不怕天下百姓生啖你肉吗?安敢在此饶舌!”
“你!你!”钱谦益气得说不出话来。
最终,在刘晴的搅局下,朱由检下令,将邱瑜停职禁足,着令三法司会审,严查科举舞弊一事。然后朱由检便匆匆退朝,为了耳朵的清净躲了起来。
经过这次事件,海亮得到了东林党的信任,成为东林党内的新晋红人。
刘晴更是名噪一时,不仅楚党对他感激不尽,其余各个唯恐被东林党排挤的派系也纷纷向他靠拢,渐渐形成了一个反东林集团。而刘晴虽然名义上不结党,但俨然已经是反东林派系的旗帜。
就在两名玩家把朝堂搅得天翻地覆的同时,晋王原味馒头,正在前线犯愁。
一封急报在他的桌上摊开。跟着他的原御营左营,现在的晋王系玩家们聚集在王府中,正激烈地争论着。
武昌左良玉发来急报,李自成统帅十五万大军,对外号称四十万,出汉中直逼湖北、河南。左良玉请求晋军出兵平阳,牵制顺军的主力。
而一直在四川的张献忠于崇祯十七年八月初九攻克了成都,成都王朱至澍、太平王朱至渌自杀,四川巡抚龙文光、巡按御史刘之渤、按察副使张继孟等明朝在四川的主要官员因拒不投降,均被张献忠处死。
而历史的改变也使得原本会入川的闯军没有入川,反而和张献忠修好,这使得张献忠得以用更快的速度控制了四川。
崇祯十七年十一月,张献忠称帝,建国号大西。
此时,李自成邀请大西军顺长江而下,共同发兵攻打明朝,虽然张献忠还没有同意,但已经有情报表明,大西军正在大规模调动,随时有可能呼应李自成,举兵东进。
如果张献忠真的出兵,至少也是十万之众,和李自成合起来就是二十多万人,虽然左良玉麾下号称拥兵八十万,但实际上撑死了也不过二三十万人。
而且这些人里,大部分都是流寇和强征的劳役,战斗力非常差,士气也极为低落,真正能战的精锐,数量也只是数万人而已。
对上二三十万久经战阵的顺军和西军,结果不言自明。
除了左良玉部,明军在河南、湖北能够倚仗的军队就只剩下了驻守在河南正阳的刘良佐,他手下还有大约三万人。
但是刘良佐和左良玉没什么区别,都早已经军阀化了,左良玉的辖区被打,指望他去救援,估计够呛。而且即使他真心驰援,按照这俩货后来在南明的战绩来看,基本上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一旦湖北、河南失陷,那么顺、西两军既可以实现对京师的包围,又可以切断明朝对江南的控制。失去了江南的赋税,本就穷得掉渣的大明朝廷,估计立马就要崩溃掉。
到那时,好不容易才维持住的大明江山,又要危如累卵了。
但是原味馒头手底下,原先的御营老兵只有9000余人,谢志良部能出15000人,李岩部只剩下3000人。合起来便是27000人。
新成立的王庄倒是能拉出80000人之多,但是这些人经过的训练还太少,而且都还没有完成兵农分离的改革,处于闲时为农,战时为兵的状态,用来防守还好,贸然出动远征,会对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的山西经济造成严重的影响。
不过幸好有从贪官手中搞来的5000万两银子,晋王府分到了2500万两,有了这笔巨款,原先的27000人的精锐部队得到了进一步的加强。原味馒头组建了自己的兵工厂,招募了大量的工匠,保证了自己的武器盔甲的供应。
同时通过和蒙古的秘密贸易,换来了大批的战马,此时的晋王府,有着一支强大的具装铁骑。
总体来说,晋军此时,兵力少而精,自保有余,进取不足。
所以对于是否要出兵援救左良玉,玩家们分成了鲜明的两派。
主战派是以鸡浩为首的猛将型玩家,他们主张复制满清对李自成的打击,抢渡黄河,占领河西大片的土地,进而威胁长安,逼李自成回师。
主守派是以风见粟为首的智将型玩家,他们主张一切以实际情况出发,稳步经营山西根据地,只要继续推行王庄制度,恢复经济,发展生产,等到凑齐十万大军的那一天,自然能够横扫顺军,一统河山。
双方说的都有道理,也都有很大的缺陷。主战派担心李自成坐大以后,自己这边只有半个山西的土地,显然比拼战争潜力是不可能打败李自成的。
李自成完全可以用人海战术,提一军伐京师,提一军阻晋军援京,再提一军攻太原,在横跨数省的华北大地上遍地开花。
到那时,晋军除了困守太原,恐怕连驰援京师都没有能力。
所以,必须阻止李自成东出,直接像一把利刃那样插入顺军的心脏,把李自成牢牢拴在陕西。
但是,主战派的观点里有一个致命的漏洞,那就是晋军绕过平阳,在后勤受到威胁无法保障的情况下,进入河西之地之后呢?
晋军不可能像清军那样骚扰百姓,人数太少又不可能攻破长安,那晋军留在河西有什么用?
很有可能最后被平阳府的顺军切断后路,然后在河西被饿死。
估计李自成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吃准了晋军不会抢掠百姓,骚扰他的后方,那么只要守住几座坚城,晋军便拿他没办法。所以才会敢于大举出兵湖北、河南。
第六十二章 大厦将倾
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原味馒头开了口,他的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在关注着他,因此,当他开口的瞬间屋子里便安静了下来。
“我去一趟大西军,这件事情交给我。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守好家,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战,别被人偷家了。一切等我回来再说,明白吗?”
“明白。”虽然心里写满了疑惑,但是出于对原味馒头的信任,众人还是异口同声地说。
散会后,风见粟和鸡浩找到原味馒头。当他们看见原味馒头时,他正在收拾行李,显然是准备出远门。
“你一个人去能改变什么?不如我们陪你一起去吧。”鸡浩率先开口,一边说着,他一边还挽起袖子,秀了秀自己结实的肌肉。
“你刚才也说了,一个人又能改变什么,我这次又不是去打仗的,多带着你也没用。反倒是太原需要你。虽然刘芳亮的兵不多,但切不可大意。”
原味馒头拍了拍鸡浩的肩,笑着说。虽然两人在现实中未曾谋面,但在这明末的时空中,早已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你是要去刺杀张献忠?”风见粟问。
“当然不是,你以为我转职的是侦察兵啊,再说了,就算是侦察兵也做不到啊。真能随便刺杀的话,那我们还发展什么领地,天天就去刺杀不就完了。”原味馒头摇了摇头。
“那你是打算去干嘛?”鸡浩和风见粟不约而同地问。
原味馒头沉吟了一会儿,仿佛鸡浩和风见粟的话勾起了他的回忆似的。
“去见一个故人。”良久,原味馒头说道。
“故人?你还认识大西军里的人呢。”风见粟和鸡浩显然不信。
“你们就别管了,总之等我回来,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原味馒头不再多言,继续收拾着行李。
当夜,原味馒头便一人一马独立离开了太原,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就连所有玩家上线必进的语音里,他的头像也再也没有亮过。
与此同时,辽王我真不是土豪那边,面对天下第一雄关山海关,他已经骂骂咧咧了大半个月了。他没有原味馒头那么足智多谋,但他却拥有佛朗机和燧发枪的图纸。
同时,他还有2500万两白银的巨款。
所以,一个疯狂的铸炮计划便应运而生了。
我真不是土豪驻扎在原地,召集了数千名工匠,开始拼命地造炮,他的目标是五百门佛朗机!
两位玩家中的中流砥柱,晋王和辽王。一个掉线,一个坐在原地造炮。玩家们的行动很快就陷入了低谷,就连上线率都跌了不少。
而关外的清军和吴三桂,这两个都被御营打得损失惨重的倒霉蛋瞬间便有了共鸣,于是很快就腻歪到了一起。
不过这两家一个人丁稀少,一个乱臣贼子,因此要发展起来都很不容易,因此一时半会儿倒也没打算再对明朝开战。
反倒是那会儿还没有那么无耻,自称“能做大明的狗就是最大的荣幸”的朝鲜,见清军惨败于明朝,瞬间又感觉自己能行了。
于是,朝鲜仁祖本着“东方君子国,海外小中华岂能臣服于蛮夷”的心态,发动了对清朝的叛变,企图重新认明朝为宗主国。
朝鲜的使者也到了京师拜见了朱由检,朝鲜希望明朝能够出兵,和朝鲜共讨满清,恢复辽东的天朝旧土。
朱由检很无奈,心想这个小弟真是认了谁做大哥就忠心得不得了啊。想想如今像条哈巴狗一样俯伏在自己面前的朝鲜使臣,再想想后世那个认了汪洋彼岸的新主子后,对着华夏汪汪叫的某国。
真是不胜唏嘘啊。
不过眼下的大明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朱由检只能表示爱莫能助,然后嘉奖了朝鲜对大明的一片忠心后,赐了一点盔甲兵器,以示鼓励。
大概十天左右,朝鲜仁祖凑出来的几千兵马就被奉命入朝平叛的多铎给全歼了。然后就是一片尸山血海的屠杀,仁祖也被抓去了苦寒之地,成了宋徽宗第二。
抓了仁祖后,多尔衮把在满清做了八年人质的昭显世子送回朝鲜,继任了朝鲜国王。这场朝鲜掀起的反清复明运动,只持续了半个月。
而朝堂之上也不太平。
在一次早朝中,刘晴突然弹劾钱谦益为首的东林党人泄露考题,帮助东林党舞弊,参与者高达数百人。
原来,海亮偷偷将东林党人泄露考题给东林门生的证据交给了刘晴,刘晴立即在朝堂上发难。
朱由检也心领神会,利用钱谦益钓鱼把东林党一网打尽本就是他的计划,于是立即下令让锦衣卫出马,逮捕参与此次事件的东林党人。
经过拷打,很快便有大批东林党人招供,承认东林党成体系地舞弊。
这一下,钱谦益这个刚刚上台几个月的首辅,便立即倒了台,大批东林党人被拘捕,该下狱的下狱,该贬谪的贬谪。
但是,朱由检没有下杀手,他不想彻底毁灭东林党。
帝王之术,在于平衡。前世的宅男经过了这一年多的帝王生涯,渐渐也开始学精了起来。
这件事情最后的结果是雷声大,雨点小,东林党参与舞弊的人被严加惩处了一番,但没有见血。同时,他提拔的一批新人里,仍有许多都是东林党。
不过整体来说,经过这么一弄,东林党的势力大大减小,朝堂上渐渐东林党和反东林集团呈现出了一种旗鼓相当的局面。
最重要的是,经过这么一次事件,东林党的清流名声也臭了,再也不能自诩清流,把反对自己的人打成小人了。从一个掌握了道德高地的派系沦为了一个普通派系。
至于事件的主使钱谦益,被贬为琼州知府,赶去海南岛上任去了。
把钱谦益捧上天,又让他做首辅,又让他负责主持科举考试,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背负起这个东林党被打倒的责任。
朱由检不想自己动手和东林党产生正面冲突。把东林党被整的锅甩给钱谦益,自己在一旁扮演一个迫于无奈才处罚东林党,在处罚过程中还能从轻就从轻的这么一个角色。
这样一来,被重创的东林党反而还对朱由检感恩戴德,宣传他是圣主明君。所有的仇恨全都被钱谦益一个人吸走了,东林党人都觉得就是钱谦益干的好事把东林党带进了沟里。
虽然舞弊享受好处的时候也没见他们反对。
捧杀一个人,远比直接下狠手要好。朱由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分化,拉拢每个派系。
而且,这次事件中,由于海亮没有抄钱谦益给的答案,而且还故意填错,因此不仅没有被波及,反而被朝中赞誉为真君子。
结果海亮成了这次科举考试中东林党仅剩的一颗独苗,其他人都因为舞弊被废除了成绩。
这一下,东林党几乎打算倾尽全力来培养海亮,他俨然成了东林党新生代的领军人物。
而得到海亮的情报,从而揭发并且打倒了东林党的刘晴,自不必说,光这一次的政治资本就足够他吃一辈子的了。
海亮和刘晴这对好基友,在两个对立的派系中唱起了双簧,把朝堂搅得天翻地覆,最后成了最大的赢家。
新任首辅是原来的次辅方岳贡,范景文、邱瑜各自往前递进一个排名。瞿式耜则被崇祯新提拔入阁,成为内阁的末席。
瞿式耜是钱谦益的弟子,也算是对东林的一点补偿。而且瞿式耜其人和钱谦益不同,是一个真正的君子。
原本的历史中,瞿式耜一直坚持随南明政权抗清,转战多地,忠贞不屈。孔有德曾经写书劝降他,但被他焚书斩使,以示与汉家江山共存亡的决心。
最后他和自己的弟子,张居正的曾孙张同敞留守桂林。桂林被孔有德部清军包围,眼见城破在即,两人放弃逃生,对坐而饮。孔有德入城后,再次劝降,两人痛斥汉奸,一起慷慨赴死,留下了绝命诗:
“从容待死与城亡,千古忠臣自主张。三百年来恩泽久,头丝犹带满天香!”
对于真正的英雄,无论是来自什么派系,朱由检都非常地敬重。他希望最终能让这些为大明殉国的忠臣良将和玩家们一起执掌朝堂,让这些原本共赴国难的英雄们得以见到日月重开,汉家中兴的那一天。
当朝堂上的事情暂时尘埃落定时,张献忠出兵了。
明末的事情就是这样,这边按住一个葫芦那边又起一个瓢。
张献忠起兵十万,自四川顺流而下,杀向湖北。李自成则出兵两路,一路由李过、宋献策率领,和张献忠一起伐湖北。另一路由他亲自率领,杀向河南。
自从李岩被逼反之后,宋献策便心灰意冷,在顺军中的地位逐渐下降,不再得到李自成过去那般的倚重。
还没接战,左良玉便有意投降闯军和西军。他偷偷和两方以信件联系,想要选择一个价高者降之。
一旦左良玉投降,明朝的江南腹地便门户洞开,刘良佐在河南也独力难支,难保不一起投降。真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有玩家在,大明也无力回天了。
朝中群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玩家们也纷纷心急如焚。
辽军驻地。
石田三成对我真不是土豪说:“我说老大,咱们难道真的眼睁睁地看着李自成和张献忠坐大?”
我真不是土豪:“当初不是分好工了吗,咱们的任务是对付满清和吴三桂,农民军交给晋王那边。”
石田三成:“可是,原味馒头都不见了好久了。鬼知道他是不是现实里有事,没时间玩了。”
我真不是土豪:“你放心,他是我们里最在乎这个游戏的人,不可能不在。”
石田三成:“可是,就算他在,现在的局势,他能做什么?”
我真不是土豪:“相信他就好了,他可是晋王。”
晋王府。
鸡浩:“我等不了了,再等下去,大明就亡了!”
风见粟:“原味馒头说过,他回来之前,我们只要守好家就行。”
鸡浩:“太原府才不是我们的老家,我们真正的老家是京师,是大明,大明没了咱们就输了!”
风见粟:“连你都清楚,原味馒头肯定也知道。”
鸡浩:“那他现在到底在哪?”
风见粟:“不知道,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相信他。”
天下安危,系于一人之身。
原味馒头一人独自扛起了这比泰山还要重的责任,一如前世的他一样。
就在全天下都在问原味馒头在哪的时候,他正独自尾随在大西军的后面。他小心翼翼地不被人发现,始终和大西军保持在一个安全的距离上。
他转职的是骑兵,因此这份工作对他来说颇有些难度。但好在大西军并没有非常高效的斥候队伍,因此直到目前,他还没有被人发现。
到了夜里,大西军绵延数十里的营帐灯火通明,无数士卒在四处巡逻。刚刚占领四川的大西军显然士气正盛。
他悄悄潜伏到了一处防守最为严密,营寨布置得最为科学的大西军军营处。此时他已经离开了战马,系统加持的所有属性都随之消失,他已经变回了一个1级的普通人。
但是,他却十分灵活地避开了所有的明哨和暗哨,做得比满级且最优秀的侦察兵玩家还要更好。仿佛这里就是他自己布置的一样。
抓住一个卫兵换班的间隙,他溜进了一处点着烛火的帐篷内。
帐内只有一个面庞坚毅的将军,虽然已入深夜,但他仍旧站在沙盘地图边,静静凝视着地图,思索着用兵之法。
原味馒头的声音很小,但刚一进入帐内,便被将军察觉了。
“能够溜进我布置的军营内,你的本事不小。”将军没有看原味馒头,目光依然沉浸在地图上。
但原味馒头知道,此时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落入了将军的掌控之中,自己只要稍有不轨之心,立即就会被格杀。
“这布置虽然巧妙,但依然有间隙可钻,外人确实难以进入,但只要能掌握布防图,便可以潜入。”原味馒头站在原地,和将军聊起了天。
“这么说,是我军中出了奸细?”将军皱了皱眉,他的手放在了腰间佩剑的剑柄上,转过身来,面向原味馒头。
“你军中确实有奸细,比如孙可望,不过这次我能进来倒不是因为他。”原味馒头继续说道。
“大哥?你少在这血口喷人!我告诉你,不管你是谁,反间计在我这里,没用!你速速招来是何人指使你来我这,又有何目的,兴许我能饶你不死。”孙可望和将军都是张献忠的养子,孙可望排名老大,将军排名老二,所以将军称呼孙可望为大哥。
说罢,将军拔出腰间佩剑,一道寒光闪过,原味馒头几乎还没有看清,剑尖便已抵到他的喉间,冰冷的触感让他产生了本能的恐惧。
强忍着这份恐惧,他目光坚定地说:“我没有受谁指使,来你这是希望借你的命一用。”
第六十三章 千古英雄李定国
“借我的命一用?呵呵,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将军冷笑道。
说完,将军挥剑刺向原味馒头。
三天后。
张献忠率军进驻武昌城下,李过统帅的顺军则距离武昌还有五十里之远。
大西军足足有十万人,浩浩荡荡,此时军容整齐地矗立在武昌城下,军威一时无两。
武昌城内的明军看得胆战心惊。好在城内风传左良玉已经准备向农民军投降,因此还没有出现大规模的逃兵现象。
这些兵油子没有谁愿意为大明朝廷卖命。这兵荒马乱的年头,还是自己活下来才最重要。
大西军和大顺军都希望左良玉能够向自己投降,双方的竞争让左良玉的身价暴涨了好几倍。这也加剧了左良玉的犹豫。
此时的左良玉正站在城头,眺望着远处的西军。
直到现在,他还在纠结自己昨夜答应向张献忠投降的决定到底是不是对的。
李自成的势力比张献忠更大,原本他是更想向李自成投降的。但架不住大西军先一步抵达了武昌,如果不向张献忠投降,那他势必会进攻武昌。
罢了,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人生的很多事情本就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既然张献忠先到,那便是天意,再多犹豫也无益。左良玉这么想着。
“大人,时候到了,咱们得开城迎大西天子了。”身旁的副官提醒道。
“嗯,随我来......等等,那边是怎么回事?”左良玉忽然看到,远处尘烟滚滚,隐隐还有喊杀声传来。
城下的张献忠显然也发现了,大西军匆匆忙忙调转枪头,向尘烟扬起的方向结阵,看起来好像是要准备迎敌的样子。
又过了一阵子,左良玉终于能够看清了。从远处奔来的,是大西军的......残兵败将?
只见,数千名大西军丢盔弃甲,向着大西军主阵这边玩命似地奔逃。他们的身后,是挥舞着大顺旗号的骑兵,正紧追不舍地砍杀着大西军的败兵。
可能是担心这股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残兵把自己的阵型给冲散了,大西军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败兵和顺军放起了箭。
然而,统帅着顺军追击西军的,不是别人,正是大顺名将李过,李过又岂会被一股箭雨就给吓退?
他顶着大西军的箭雨,继续追击,并且顺势杀入了大西军的主阵。
顺军一个个都仿佛跟西军不共戴天似的,杀入西军阵地后便疯了似的砍杀,大西军猝不及防,一时间损失惨重。
带着满腔怒火的顺军虽然人数不如西军,但却把西军打得节节败退。
好在西军也不是吃素的,很快西军中便杀出了一支精锐,由张献忠的养子孙可望率领,这支军队一出现,便立即稳住了局面。
其余的西军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也不再慌乱,纷纷重整阵型,向顺军发起了反攻。
但顺军丝毫不惧,他们一个个愤怒到了极点,虽然人数寡于西军,但却不断地向西军发起攻击,反而把西军打成了守势。
加上之前被他们追杀的西军残兵也的确严重影响了西军的阵型,让双方一时半会儿谁也奈何不了谁,局势陷入了僵局。
让张献忠感到不妙的是,在这些顺军的身后,还有源源不断的援兵继续杀过来。看架势,李过统帅的顺军主力搞不好全都在这。
顺军明显极为愤怒,在这种情况下战斗力大大地提升了。反观西军方面,完全是莫名其妙,根本搞不清自己的盟友怎么就突然打过来了。
在这种情况下,避其锋芒,暂时退一步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碍于城头的左良玉正在观望,张献忠心里明白,如果自己不能打败来犯的顺军,那么左良玉就会觉得,自己连一支李自成的偏师都搞不定,估计投降的事情就凉了。
因此,他也顾不得损失了,只能把大西军的全部精锐都压上去,和顺军来个鱼死网破。
顺西两军从白天一直打到深夜,连饭都顾不上吃。经过一天的厮杀,顺军终于因为寡不敌众而被击退,西军也是损失惨重,完全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追击。
双方就这样默契地各自收兵,结束了这场莫名其妙的战斗。
此一役,五万李过统帅的顺军对阵精锐尽出的十万大西军,结果是两败俱伤。顺军死伤过万,李过本人也身中数创,险些毙命。好在有亲兵拼死相护,才保全了一条性命。
西军的伤亡更加惨烈,死伤超过三万,多支杂牌军崩溃逃窜,孙可望部的精锐折损近半。张献忠本人倒是没有受伤,但脸上却挂不住了。
左良玉和他的手下在城头把大西军的丑态看得一清二楚。当即态度就变了,无论张献忠如何叫门,城中的明军都闭门不出,闭口不提之前答应的投降之事。
与此同时,左良玉派人快马飞报闯王,表示愿意投降,希望闯王赶紧提军来解武昌之围。
仅仅一夜之间,明朝的倾覆之危便解除了。顺西之间脆弱的同盟土崩瓦解,结下了死仇。
就像两头约好一起去羊村捕食的饿狼,就在羊即将到手的时候,突然自己打了起来,整个羊村都暂时得以幸免。虽然危机还没有彻底解决,但至少在这两头狼分出胜负之前,是不用担心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大西军的李定国,在前一夜偷偷率人突袭了李过的营寨。完全没有防备的李过被李定国杀得大败。临走前,李定国还命令士卒狠狠地羞辱了顺军一顿,编了一首歌朝着刚从睡梦中惊喜的顺军将士们唱道:
“一只虎,一只虎,李过绰号一只虎。”
“这只虎,这只虎,把那闯王唤叔叔。”
“叔叔来,叔叔去,叔叔窜进老虎窝。”
“老虎急,老虎臊,老虎头上戴绿帽。”
唱罢,还朝着顺军扔了无数的女人衣服,对着衣服撒了许多泡尿。
被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这般羞辱,李过哪里受得了,不仅是他,连他手底下的士卒都无比暴怒。纷纷抄起家伙便朝着李定国杀了过来。
李定国只带了几千人,自然不是顺军的对手,于是一路败退,逃向大西军主阵的方向。
原本觉得来不及和大西军争夺武昌的李过,在暴怒之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带着大军一阵猛追,居然在第二天早上杀到了大西军的阵前。
于是便有了先前的一幕。
当张献忠得知是李定国擅自发动了对顺军的袭击才导致了这一切之后,顿时勃然大怒,他下令立即把李定国给带过来治罪。
可谁曾手下回报想李定国已经死在了乱军之中,被马蹄践踏得面目全非,只能从他的盔甲依稀辨认出身份。
无论是顺军还是西军,亦或武昌城内的左良玉,对李定国莫名其妙的行为,都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无奈地接受李定国突然暴走带给他们的结果。
那就是大西和大顺再无结盟的可能,只能彻底撕破脸面,暂时放下明朝,先互相分个高下。
而左良玉,则彻底卷入了大西和大顺之间的战争,原先待价而沽的计划破产,不得不在夹缝中求生。
在武昌城外数十里的一处无名的山坡之上,一个头戴斗笠的年轻人,将一把属于一个英雄的佩剑郑重地埋进了黄土之中。他在墓前一拜再拜。
墓碑上写着:“千古英雄李定国墓”。
年轻人望着墓碑,回忆起他和将军相遇的那个夜晚。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
“那我要如何做?”
“让顺西之间开战,为我争取三个月的时间。”
“呵呵,若是别人,莫说是三个月,就是三年,我也不信他能打败李自成和我义父。但如果是我自己的话,那我便信。”
“我不仅会打败李自成和张献忠,最重要的是,我一定会阻止神州沦为腥膻之地,绝不会让崖山之事再次重演!”
“好,那我便为你,呵呵,不,为我自己争取三个月的时间。记住,我不管你现在叫什么,总之,李定国绝不可负天下人。”
“承君此诺,必守一生。”
原味馒头磕完最后一个头,翻身上马,又回望了静静矗立的墓碑一眼后,朝着太原的方向疾驰而去。
玩家们的语音里,一个久违的声音响起:
“兄弟们,我回来了。”
第六十四章 征虏营
“靠,你总算回来了啊。现在怎么办?”语音里鸡浩激动地率先问道。这段时间他憋得几乎要疯了。
此时顺西开战的消息,还没有传到玩家们耳朵里。
“没事了,李自成和张献忠开战了。咱们赶紧趁机组织训练,这几个月加把劲,争取早日凑出大军,咱们去打李自成他丫的。”
“666,不愧是晋王啊,咱们这边也要加把劲了,赶紧把山海关攻下来。”
“是啊,开搞开搞,咱们作为一测老玩家,可不能让二测的那帮新手看扁了。”
玩家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时间气氛变得热烈起来,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最近一段时间,又有一千多名玩家满级后,分别加入了晋王府和辽王府,这让玩家们的实力有了极大的提升,只要在这段时间招募到足够的流民,完成兵农分离,再好好训练一下,三个月的时间,凑出六万新兵,组建一支八万多人的军队应该是不在话下。
值得一提的是,原味馒头从玩家中挑选了五百人,组建了一支由纯玩家组成的军队。虽然这样一来对整体军队的掌控力下降了,但这五百玩家组成的军团,绝对是天灾级别的超级战力。
完全不怕死、没有痛觉、在满级加成下各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精确到个人的语音配合,再加上高昂的战意和精良的装备。
而且,在每次战争的刚开始复活时间刷新之后,十六个小时零五分钟的时间内,玩家们可以复活四次,那五百人就等于两千人。这是什么恐怖的战力?
管他什么八旗、什么老营。
精锐?
打的就是精锐!
这支五百人的军团,玩家们取了个非常牛叉的名字,就叫征虏营。
寓意很简单,这支军团的建立,那就不是为了打起义军的,现在打起义军只是权宜之计,最终,这支军团是要到草原上,实现汉家最显赫的军功,再现大明成祖时候的伟业的。
五出漠北,封狼居胥,犁庭扫穴!
这支军团的质量,就是要对标汉朝时期一汉当五胡的汉军!所以,这支军团不配置大炮和步兵,而是纯粹的骑兵。
要用铁与血,驰骋在草原之上,让鞑虏再也不敢犯边,让所有窥伺中原的异族,想起曾经让他们战栗的话语:
“寇可往,我亦可往!”
除了加入晋、辽两军的主流玩家还有进入官场的硬核玩家外,风景党和生活玩家也有模有样地开始了自己独特的玩法。
转职成商人的玩家组建了商会,利用对各地物价的预知能力,在全国各地跑商,赚得是盆满钵满,并开始自发地在明朝民间建立公司和股票交易所,以商会的名义发行可以随时兑换金银的纸币,称为新交子,并在各地开设了交子铺。
由于新交子币值稳定,而且和金银的汇率挂钩,是事实上的金本位和银本位,故而得到了极大的认同,开始大面积流通。
玩家们并不满足于仅仅是这样,他们开始和郑芝龙合作,开拓海外的贸易路线,并给予郑芝龙大量的股份,和他一起成立了东海贸易公司和南海贸易公司。
两家贸易公司主要的业务就是通过郑芝龙的武力为保障,垄断东亚的海洋贸易。因此在台湾的荷兰人便日益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看到海外丰厚的利润,江南地区的一些商人也开始加入他们,一时间,东海贸易公司和南海贸易公司的股票千金难求,一路猛涨。
至于朝廷方面的反应,朱由检自然是假装没看见,继续装死模式。
领主们则积极地为朱由检经营着皇庄,他们通过合并、扩大规模的方式,成立了许多大规模的农庄,开始不断种植从海外传来的高产作物,最大限度保证粮食供给。
这些领主玩家大多很佛系,每天的乐趣就是把农庄修建得整整齐齐,然后四处截图,享受这种成就感。
对于领主玩家,朱由检倒是不像对商人玩家那样彻底不管,他让他们种植农作物而不是种植经济作物。调控方法也很简单粗暴,种粮食的加声望,种经济作物的扣声望,屡教不改的收回皇庄。
不过那些领主自己去买来的土地,朱由检就管不着了。幸好这些玩家之间相互也有掣肘。前线的晋军和辽军大笔从他们手中收购粮食,如果有人敢不种粮食,那对不起,当天夜里就会被其他玩家守尸。
所以领主玩家们都在全力种粮,保障前线和京师附近百姓的需要。
至于那些使者玩家,暂时朱由检还不太清楚他们在干嘛,只是看到他们经常在初始园复活,然后又继续一脸兴奋地朝着大海的方向奔去。
一查后台,全是海难淹死的,或者被野人部落给杀了。
言归正传,就在原味馒头返回太原,玩家们紧锣密鼓地为即将到来的征战进行着准备的时候。李自成也收到了左良玉的信,他当即下令,率领大军放弃进攻河南,转而前往武昌支援李过。
为了防止这场大战旷日持久,后方被晋王偷袭,李自成抽调了三万人回去支援留守长安和平阳的田见秀和刘芳亮。
而张献忠也不甘示弱,他率军北上,打算和李自成决一死战。
于是,在明朝的土地上,顺军和西军即将开始一场决定双方国运的大决战。
第六十五章 进攻河东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便匆匆而过。
这天,一直沉寂的太原城城门洞开,从里面飞驰而出一支五百人的骑兵队。这五百人各个鲜衣怒马,盔甲明亮,刀枪锋利。
骑兵们手举着一杆大旗,上书三个大字:
征虏营。
准备工作终于完成,玩家们超过了原定计划,组织出了七万新兵,再加上原先的两万多人,晋军凑出了一支接近十万人的大军。
这段时间里,左良玉虽然投靠了李自成,但却并没有出兵,而是宅在武昌城中,远远地观望着顺西两军的对决。
其余各路明军,也都纷纷避让,仿佛顺西两军交战和自己无关一样,主动撤出了双方的交战区域。
张献忠兵寡,因此不得不据城防守,李自成则展现了强大的攻势。但有着地利的张献忠也不是那么好打的,双方陷入了持久战之中。
这是李定国用生命给玩家们换来的机会,原味馒头自然不会错过。
他亲自统帅五百征虏营朝着蒲津渡而去。征虏营只是先锋,他们的后面,十万大军已经整装待发。
去年就是在这里,玩家和满清沿着黄河展开了激烈的战斗,而这一次,这里将再次成为残酷的战场。
五百征虏营衣不卸甲,星夜兼程地赶到了蒲津渡口,这里是河东的平阳府和河西的重要交通枢纽,切断了这里就切断了平阳府刘芳亮向西的退路。
蒲津渡有三千顺军负责把守,这些人正是被多尔衮抛弃后投降了顺军的尚可喜和他的汉军旗。
夜里,完全没有防备的顺军守备极为松懈。尚可喜此时正在大营中酣睡,他梦到李自成夺得了天下,正在论功行赏,自己因军功被加封为侯爵、权将军。
大殿之上,无数人正用艳羡的眼光看着他,他露出谦逊的表情出列,来到大殿中央,跪下接受册封。
忽然,大殿剧烈地摇晃了起来。他大惊失色,以为是地震来了,正欲冲上去保护李自成,再捞个救驾之功的时候,却发现整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四处都是火光,而且火越烧越旺......
“快,快救火啊!”尚可喜呼喊着从梦中惊醒。
然而,睡眼惺忪的他发现自己睡的军帐也燃烧了起来。
“什么呀,我还没醒呢......”想罢,他又倒头想要继续睡,明显是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就在这时,一个披坚执锐的老妪冲了进来,手中握着还沾血的长枪瞪着尚可喜。
老妪眼神中的杀气和枪尖的鲜血让尚可喜猛地恢复了神智。但他依然感觉眼前的场景实在太过怪异,以至于还是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里。
一个只有一米五,满脸皱纹的老妪,怎么可能穿着重甲挥舞一杆长枪呢?
老妪显然没打算给尚可喜充足的时间去思考,她挺起手中的长枪便刺了过来。其凌厉的攻势较之任何一个精锐的老兵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凭着本能,尚可喜一个鲤鱼打挺躲过了这一击,但他的手臂却被划伤,瞬间便有殷红的血液流淌而出。
这下可把尚可喜惊出了一身冷汗,也让他彻底回到了现实之中。虽然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么一个老妪是如何发出这么迅猛的攻击的,但当下也丝毫不敢托大。
他一个野驴打滚,翻身下床,来到自己陈列佩剑的架子前。
老妪再次一枪,封住了他企图拿剑的动作。他灵活地闪身躲避,同时借势从床底下抽出一把短刀。
拿剑只是幌子,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手中有了短刀,尚可喜以一个弧形的步法再次避开老妪的攻击,迅速和老妪拉近了距离。
他的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长枪虽然是一寸长一寸强,但被贴身后便毫无用处。老妪显然也明白这一点,她放下手中长枪,想要拔出腰间的佩剑。
尚可喜眼疾手快,一拳打在老妪拔剑的手上,将刚刚拔出一小截的剑又顶了回去。同时,他的另一只手挥刀砍向老妪的脖子。
这一刀十分凶狠,不仅快,而且倾尽了尚可喜的全部力气。他相信,一个老妪即便再怎么厉害,光拼力量也绝不是他一个精壮汉子的对手。
此时两人的距离已经近得几乎贴在了一起,老妪除了用手挡住尚可喜持刀的手臂外别无他法。但是靠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妪的力量,能挡得住尚可喜吗?
老妪果然如尚可喜所料,伸手死死握住了他持刀的手腕。
“不自量......”还没等尚可喜说完,一股恐怖的怪力便从老妪的手中传来,疼得尚可喜几乎晕了过去。他感觉自己的手腕仿佛被一头熊给捏住了一般。
老妪咧开嘴冲着尚可喜笑了笑,她的口中黑洞洞地,一颗牙齿都没有,怎么看都是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可下一秒,老妪便用力一扭,将尚可喜的手腕给卸了下来。
骨头断裂的痛苦让尚可喜龇牙咧嘴地哇哇乱叫。
接着,老妪转身一个背摔,将高出自己两个头的尚可喜摔倒在地。
尚可喜此生看见的最后一幕画面,是老妪举着他的短刀,刺向了他的脖子。同时,老妪还用颤巍巍的声音说道:
“草泥马的,差点翻车。”
一代汉奸在此终结了他罪恶的一生。
老妪自然是玩家,这个极具迷惑性的捏脸背后,实际上是一个满级的近战步兵,尚可喜死的也不冤。
在玩家和尚可喜搏斗的同时,整个兵营已经是一片火海。征虏营对付区区三千毫无防备的顺军,基本上就和砍瓜切菜一样轻松。到了清晨,顺军几乎全军覆灭。
打扫完战场后,原味馒头通知了后面的部队来接管渡口,然后便杀向了下一个顺军的营寨。
短短五天的功夫,征虏营便清扫掉了黄河东岸从蒲津渡到龙门渡之间的全部顺军据点,彻底切断了平阳府和陕西方向的联系。
第六天,蒲坂城向玩家投降。
其余各个州郡,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也都纷纷望风而降。不过十余天,平阳府城便成了一座孤城。
尽管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明朝的闪电战打得刘芳亮措手不及,但他并没有慌乱。他第一时间加固了城防,并宣布全城戒严,将城中所有十六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男子统统征调入伍,以充实守城的力量,同时派人飞马向李自成和陕西方向报信,请求支援。
收到求援信的李自成勃然大怒,他生气的原因是怀疑刘芳亮谎报军情。他怎么也无法相信,几个月前还只有两万多人的晋王能够突然拉出一支十万人的队伍。
这也怪不了他,换了谁恐怕都会怀疑是刘芳亮作战失利,为了推卸责任才谎称敌军有十万。
正常的动员能力确实做不到这一点,但玩家们拥有领主玩家和商人玩家的加成,还有具有超强动员能力的王庄制度,因此便创造出了这么一个奇迹,让李自成始料未及。
不过李自成已经提前派了三万人前往支援,因此他觉得这些人已经足够,加上和张献忠这边的战事吃紧,便没有再加派援军,只是去信长安,要求田见秀立即发兵,支援刘芳亮。
原味馒头这边,在控制了黄河后,他没有急于进攻平阳,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打算进攻平阳。
他仅仅只是派大军包围了平阳城,便转头去视察黄河沿岸了。
望着将平阳城团团围住却不攻城的明军,刘芳亮暗自庆幸。他觉得明军之所以不攻城,是因为平阳城高墙厚,明军担心强攻会伤亡惨重,所以想耗死他。
而有先见之明的他早已囤积了大批的粮食,足够他支撑很久。明军不攻城,他反倒没有压力。只要等到闯王搬师,便能解平阳之围。
他不知道的是,明军之所以不攻城,害怕伤亡的确是一个重要的原因,但最重要的原因却不是这个。
是因为原味馒头不愿意杀了刘芳亮。
和尚可喜还有他手下的那帮汉奸不同,刘芳亮和他手底下的人马,在原味馒头心中,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
刘芳亮战功赫赫,为李自成立下了汗马功劳,军事天赋极高。
而且,在原本的历史中,李自成死后,刘芳亮和他的部众坚持联明抗清,最后战死沙场。
虽然和明朝立场不同,但绝对不失为一条好汉。
说到底,闯王的部下,都是因为明朝的苛政以及天灾人祸而活不下去的农民,都是大明的百姓。如果可以不杀,那就尽量不要杀。
某位伟人说过,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建立起最广泛的统一战线。原本历史里的南明,不就是因为内斗而灭亡的吗?
所以,原味馒头希望能够招降刘芳亮,尽最大可能团结每一个潜在的抗清义士。
不打平阳府,原味馒头把重心放在了阻击顺军的援兵上。他日夜督造船只,为和顺军打一场黄河上的水战而做准备。
先围点打援,消灭掉所有的援军,才能最大限度削弱刘芳亮的抵抗意志。
而在长安的田见秀,在收到刘芳亮的求援信和李自成责令他援救平阳的命令后,连忙点兵出战。
加上李自成给他送去的三万援军,他手中一共有五万可用之兵。此时的田见秀也不太相信传闻中的明军有十万大军这一说法。
他更倾向于明军依然只有两三万人,其余的都是拉来凑数的壮丁。
因此他的判断是自己这些人马应该是够了。于是他统兵来到蒲津渡口,大肆征调民船,又下令连夜赶造船只。
在顺军造船的过程中,明军完全没有阻止,甚至连一个明军的影子都看不到。
田见秀心里更加笃定,明军这是兵力太少,围攻平阳之后,无力分兵黄河,便放心地继续造船。
等船只造好,顺军便连帆千余艘,浩浩荡荡向着黄河东岸驶去。
就在顺军抵达河中心的时候,突然见河对岸驶来了三艘明朝的军舰。
这三艘军舰一直隐藏在北边,见顺军开始渡河,才驶出来阻止,因此田见秀事先完全没有发觉。
不过看到了三艘军舰的田见秀依然丝毫不慌,自己这边有一千多艘船,就是三百对一,那也是绰绰有余。
于是,田见秀满不在乎地下令向三艘明军船只放箭。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三艘明军舰船在顺军的弓箭打击下,竟然纹丝未动,毫发无伤。
很快,三艘明舰就朝着顺军船队静悄悄地驶了过来。
等距离近了,田见秀才发现坏了。
这三艘明舰,是清一色的铁甲舰,船身披了一层厚厚的铁甲。
铁甲舰真正成为海上霸主,要到十九世纪,但其实铁皮包裹的舰船在此之前早已出现。无论是明朝还是朝鲜、日本,都有建造这种先进的战舰。
但东亚的铁甲舰,无法远航,在海中极易沉没,加之造价高昂等原因,因此一直没有成为东亚水师的主流。
不过在这黄河当中用一用,还是没有问题的。
早已料到会有水战的原味馒头,事先便偷偷准备了这三艘铁甲船,作为送给顺军的惊喜。
三艘明朝舰船靠近了顺军船只后,便用撞角狠狠地撞击顺军的船只。三艘铁甲舰就像三头猛虎进入了羊群一般,肆意地横冲直撞,将顺军船只撞得七零八落。
为了避让明军铁甲舰,顺军的船只惊慌失措地四处逃散,但顺军足足有一千余艘船只,此时紧密地排列在一起,又如何能躲得开?
乱作一团的顺军船只争先恐后地逃命,结果就跟在陆地上军阵混乱之后没有区别,互相倾轧,伤亡惨重。许多顺军被迫弃船跳入河中求生。
田见秀并不擅长水战,遇到这种情况,他也只能连忙吩咐船夫赶紧逃命。所幸蒲津渡口很窄,没用多久顺军便逃回了岸边。
经此一役,田见秀再也不敢轻易渡河,只能望着湍急的水面,束手无策。
接下来的日子里,原味馒头日夜不停地巡视黄河,不给顺军一丝一毫的机会,同时故意把顺军的俘虏送进平阳城去,让他们告诉城内的刘芳亮,顺军无法渡河,援军无望。
然而这些并不能打倒刘芳亮,他不仅没有打算投降,反而心生一计。
第六十六章 生擒刘芳亮
深夜,趁着守城的明军没有防备,刘芳亮率领轻骑悄悄离开了平阳城。
从平阳府到陕西,中间隔着黄河,黄河之上,一共有三个关键的渡口,从北向南,依次是龙门渡、蒲津渡和风陵渡。
明军封锁了龙门渡和蒲津渡,但还剩下一个风陵渡。明军没有去控制那里,主要是因为要从平阳城到达风陵渡,中间需要经过二条山,距离非常遥远,而且道路崎岖。
哪怕把明军十万人全部拿出来,往二条山的茫茫山区里一扔,也照样连个响都听不到。
也正因此,刘芳亮的目标就是风陵渡。风陵渡的对岸,便是天下闻名的雄关——潼关。到了那里,即使是明军十万大军一起来攻,也照样奈何不了他。
不过他并不打算翻越二条山抵达风陵渡,虽然这条路是最安全的,他只要往山里一钻,保准明军找不到他。
但原味馒头堪称用兵如神,他担心在二条山的各个隘口,明军早已设下了埋伏。毕竟,二条山山区虽然大,可入口的关隘就那么几个。
除了翻越二条山外,就是绕过二条山了,这条路相对平坦,但是非常远,要绕一大圈。不仅容易暴露,而且耗费的时间也更长。
迟则生变,夜长梦多。绕路走是很不明智的。刘芳亮相信,自己反其道而行之,原味馒头肯定想不到自己会走这么一条路。
一路上,刘芳亮非常顺利地没有引起明军的注意力,极为轻松地离开了平阳城。他眼见二条山的茫茫群山之中,果然有几束零星的火把,正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刘芳亮对身边的士卒笑道:“这晋王原味的确善于用兵,可惜他手下的士卒却愚钝不堪,竟然在夜间点亮火把,岂不是让我军发现了伏兵?”
手下兵将拜服道:“将军料事如神,明军果然在二条山上设伏,即便这些明军没有暴露,原味的计划也早已被将军看透,看来这原味也不过如此!”
“看来明军确实是临时拼凑的人马,是以才会军纪如此涣散。”
刘芳亮哈哈大笑,随即拍马绕开二条山而行。
二条山的地势非常奇特,自东向西横亘在平阳南侧,一直到黄河岸边,才有一个小小的缺口,而这个缺口,也是唯一能够绕过二条山抵达风陵渡的必经之地。
刘芳亮抵达这个缺口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苍茫的群山如一条巨龙般匍匐在大地之上。看透了明军的埋伏,刘芳亮心情非常好,他一马当先,带头朝着风陵渡的方向前进。
他一边纵马驰骋,一边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哈哈,若明军在此地设一伏兵,我等焉有不束手就擒之理?这原味终究是棋差一招。”
他的话音刚落,仿佛是为了回应他一般,群山之中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鼓声。
接着,数百骑兵从山上杀了下来,如一支离弦的箭一般,快速刺向刘芳亮。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原味馒头和征虏营。
玩家们一边冲锋,一边高呼着:“活捉刘芳亮!活捉刘芳亮!”
刘芳亮大惊,原本的笑容还残留在脸上没有褪去,立即便有惊讶的表情挤了上来,导致他的脸变得僵硬无比。
这次偷偷溜走,刘芳亮只带了三百随从,自然不是征虏营的对手,几乎没有什么抵抗,刘芳亮和他的部下便被五花大绑在了一起。
原味馒头亲自来到刘芳亮的面前,微笑道:“刘将军怎么也不打一声招呼,便要走?”
看着眼前年轻得不像话的男人,刘芳亮将信将疑地问:“你,你就是晋王原味?”
“如假包换,正是在下。”
“你,你不是在二条山设伏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二条山上,我不过是派了几个巡夜的小兵去罢了,刘将军不是都看到了吗?”
原味馒头装出一副委屈的表情,仿佛自己被刘芳亮冤枉了似的。周围其余玩家都忍不住捧腹。
刘芳亮哪看不出原味馒头揶揄的意思,心里暗暗气恼自己居然没有看出来二条山上是空城计,若自己当时选的是走二条山,现在肯定早就安全了。
“晋王殿下用兵如神,仿佛诸葛再世,我刘芳亮佩服。既然栽在了殿下的手里,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说完,刘芳亮闭上眼,把脖子一横,便等着原味馒头结果他的性命。
可他意外地发现,自己不仅没有被砍了脑袋,反而还被松了绑。他疑惑地睁开眼,发现给自己松绑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正是原味馒头本人。
“晋王这是什么意思?”刘芳亮一动不动地问。
“在下素来仰慕刘将军的威名,想请刘将军与我一同匡扶大明社稷,还天下黎庶一个太平!”原味馒头无比真诚地说。
“想劝我投降?承蒙殿下看得起,我刘某人虽然出身低微,但也懂得忠孝节义四个字,闯王于我有恩,我绝不会背主求荣的。”
原味馒头并未气馁,他说道:“刘将军高义,在下佩服。但,眼下大明和大顺之间的斗争,可不仅仅是关乎谁做龙椅这么简单。”
“哦?晋王这是什么意思?”刘芳亮问道。
“刘将军可知道,昔日大宋衰微,异族并起,先有辽金,霸占汉土,又有蒙元,趁着汉统不兴,彻底灭亡了我汉家天下。幸有我大明太祖皇帝洪武爷驱逐胡虏,恢复中华,才有了如今的汉人天下。”
刘芳亮答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这都是两百多年前的事情了。神器更张,而有德者居之,此自然之理也。你大明是黄鼠狼下耗子,一代不如一代,这才有了今日的天下乱局。若是当今坐天子的,还是那洪武爷,天下谁人敢和他老人家争。”
原以为自己这般羞辱明朝皇帝会让原味馒头暴怒,可刘芳亮没想到的是,原味馒头丝毫不生气,他道:“如今的天下,正和大宋末年十分相似。蒙古就好比那辽金,已经日渐衰微,而满清却如当日蒙古,正日益强大。”
“若我汉人还不能齐心协力,崖山之事,就在眼前了。”
刘芳亮不信,他道:“晋王莫要欺负我读书少,这建奴是厉害,但和当年的成吉思汗还有元世祖忽必烈相比,却连一根脚趾头也算不上,又岂能亡了我汉人的天下?”
原味馒头道:“你说的不错,但当年的大宋,虽然腐朽懦弱,却好歹还是统一的一个国家,如今我汉人分裂成了大明、大顺、大西三个政权。大明内部,也仿佛唐末五代一般,武将有尾大不掉之状。如此一盘散沙,正好给了建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机会。”
“除了建奴,海上的泰西诸国也蠢蠢欲动,他们已经租借澳门,占据台湾。北边沙俄的先头部队也已经抵达了北海,早晚为我汉人的心腹大患。”
北海便是贝加尔湖,原味馒头所说的,是沙俄的哥萨克探险队。
不过这些东西刘芳亮自然是一无所知,他一脸迷茫地听完了原味馒头的话,依然摇摇头,道:“也许晋王你说的没错,不过那都是你们大人物去考虑的事情,无论如何,我刘芳亮都绝不会背叛大顺,你还是杀了我吧。”
见刘芳亮态度坚决,无论如何都不愿投降,原味馒头问:“刘将军,你是不是不服?”
刘芳亮道:“晋王乃再世诸葛,在下心悦诚服,只是,投降一事,恕难从命!”
“我若放你回平阳城,你再被我捉到一次,该当如何?”
刘芳亮诧异地看向原味馒头,不敢相信他说的是真的。虽然刘芳亮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如果能活下去,谁又愿意死呢?
“若殿下放我回去,倘若还被殿下捉到,我便情愿归降!”刘芳亮道。
“好!那我便放你回去。”说完,不等刘芳亮答话,原味馒头便下令将所有刘芳亮的部下松绑,然后放他们回去。
骑上马,刘芳亮眼神复杂地望着原味馒头,道:“今日不杀之恩,刘芳亮铭记于心。来生若有机会,愿为晋王殿下做牛做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原味馒头哈哈大笑,他道:“做牛做马谈不上,只愿今生你便能与我一同驰骋草原,共同杀虏报国!”
说罢,原味馒头一马鞭甩在刘芳亮的马屁股上,战马受惊,向着平阳的方向狂奔而去。刘芳亮的余下部众,也都随之一同离开。
“这样真的好么?”一旁的风见粟问道。
“没什么不好的,不过是再捉住他一次罢了。走,咱们也回去。”
原味馒头带着征虏营,远远地跟在刘芳亮的后面,一前一后回到了平阳城。
得到原味馒头的命令,明军没有阻拦刘芳亮,放他大摇大摆地回到了平阳城内。
一回到平阳,刘芳亮立即下令,在每一道城门处都用无数重物堆满,彻底封死所有的出入口,摆出一副誓与城池共存亡的态势。
他已经明白了,论用兵,自己绝不是原味馒头的对手,既然如此,那就干脆死守,哪也不去,你原味馒头再厉害,也不可能插上翅膀飞进城来吧。
一连好几天,明军确实好像拿平阳城毫无办法,基本上没有任何动作。即便如此,刘芳亮依然不敢有丝毫大意,在城中日夜加紧巡逻,生怕原味馒头又玩什么花招。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突然城下出现了十几个美艳的女子。这些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极为妖艳,在城下搔首弄姿,看得连日守城,早已疲惫不堪的顺军将士邪火直往上冒。
得到守兵报告后,刘芳亮亲自来到城头,他朝下一看,差点鼻血就直接喷了出来。
只见十几个上身只穿着抹胸,露出大片雪白肌肤,下身的裙子被剪裁得刚好只能遮住臀部的女子正朝着城上喊话:
“刘将军,我们是晋王送来的侍女,晋王说刘将军守城辛苦,让我们好好服侍刘将军,请您让我们进来。”
这些女子最为诱人之处,不是暴露的衣着,而是修长的大腿外的一层黑色的紧身之物,这黑色的饰物,完美地呈现出女子长腿的完美形状而又别有一番风味,让人移不开眼。
刘芳亮强忍着心中的冲动,义正言辞地道:“替我谢谢晋王的好意,但军中不宜近女色,你们请回吧!”
此时的语音中,十几个玩女号的男玩家在一起热烈讨论。
“草,连黑丝都做出来了,这家伙居然不上勾?”
“我就不信了,绝对没有一个男人能在黑丝面前无动于衷!”
几个玩家继续摆弄出各种妖娆的姿势,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
“晋王说了,我们以后都是刘将军的人了,即便回去,他也不会收留我们,若刘将军执意要我们走,那我们便无家可归,不知道该往何处去了。这兵荒马乱的,我们几个弱女子在外,想必也是活不成了,与其让那些山匪恶霸抢去受辱,还不如自行了断算了。”
说着,十几个如花似玉的绝世美人便嘤嘤嘤地在城下哭了起来。
刘芳亮“吉”儿梆硬,实在忍不了了,他交代左右,绝不可以理会她们后,便赶紧离开了城头,准备回房间里冲一把泄泄火。
玩家们自然不会真的自杀,见刘芳亮离去,便只好悻悻离开。
到了晚上,女号玩家们再次来到城下。为首的男扮女装经验最丰富的风见粟对城上的士兵幽幽地喊道:
“城上的小哥哥,你们守城累不累呀,不如让我们上去给你们捶个背,捏个肩,好好放松放松如何呀?”
“什么?刘将军有令不许我们上去?哎呀,你看我们几个弱女子,上来了又能把你们怎么样,难道我们还能变成女妖精吃了你们不成?”
“你们不用开城门,只需要用一个吊篮把我们吊上来就好,你说我们能耍什么花招?”
“好不好嘛,小哥哥~”
“小~哥~哥~”
虽然夜里看不太清,但白天这些守城的士兵可都看得清清楚楚,城下的这十几个女人,那都是平时见都没见过的极品尤物。如果今天不把握机会,估计一辈子也不可能再和这么好看的女人有什么交集。
况且,这些女人说的没错,只是用吊篮把她们吊上来而已,能有什么事?哪怕这十几个女人都是绝世高手,那城上几百号人,还怕她十几个女人不成?
当下,城头的顺军眼神都热切起来。
第六十七章 连环计
趁着刘芳亮不在,几个之前在二条山前曾经嘲笑过明军军纪涣散的将校偷偷把吊篮放下去,将十几个美人吊了上来。
顺军将士纷纷围了上来,眼神中的贪婪之色丝毫不加掩饰。
“美人儿,你们打算怎么服侍我们啊?”一个胆大的将校伸出手去想要抓风见粟白皙滑嫩的芊芊玉手。
然而,还没等他得逞,只见风见粟朝他冷哼一声,十几名玩家全都从肚兜里掏出来几枚不大不小的弹丸,朝地上一扔,只听一声巨响,接着就是滚滚的浓烟升起,顺军将士纷纷咳嗽不止,捂着被火药灼烧的眼睛痛苦地嚎叫。
这种能够产生烟雾并灼烧人眼睛的弹丸类似日本忍者的火遁,其实就是一种原始的烟火类火器,玩家们将其改良后制成了明朝版的烟雾弹。
说来也好笑,日本忍者的各种遁术实际上就是一些世界各地刺客都会的潜入术,愣是被中二的名字给搞得很神秘。
比如火遁就是用火药制造烟雾逃跑;水遁就是潜水之后用管子在水下呼吸逃跑;土遁就是挖地道逃跑;木遁就是爬树或者穿伪装色的衣服逃跑;金遁就是用金属反射太阳光干扰敌人的视线后逃跑。
玩家们用改良版“火遁”逃跑后,迅速潜入了城内。
当烟雾散去后,城头的守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他们从没见过这种招数,一个个全都傻了眼。
刘芳亮可是明令禁止他们放这些女人进城的,如今自己不仅色迷心窍违反了军令,而且还把人给搞丢了。这要是让刘芳亮知道了,他们这几个领头的全都要军法处置。
于是,为了自己的脑袋不搬家,他们一致决定,把这个消息保密。反正就十几个女人而已,他们不相信这些娘们儿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即便这些女人真干出什么来,自己就推脱不知道,那这些女人究竟是从哪个城门进来的,可就不好说了。总之先能瞒一阵是一阵,总比立即脑袋搬家要好。
托这些守军的福,玩家们在城中畅通无阻,根本没人发现他们已经进来了。在几个侦察兵玩家的带领下,他们很顺利地找到了城内的粮仓所在地。
不过这粮仓是能否守住平阳的关键所在,因此刘芳亮早已派了重兵把守,此时虽然已是深夜,粮仓外依然有大量士兵在巡夜,硬闯肯定是进不去的。
“怎么办,老大,粮仓找着了,但是守备森严,进不去啊!”一个玩家在语音里说道。
一直在语音里密切关注消息的原味馒头听到后,答道:“别急,给我看看是什么情况先。”
“老大,我在群里开直播了,你应该能看到了吧?”另一个玩家打开了直播。瞬间,粮仓的情况透过他的眼睛全部传入了直播间。
原味馒头透过直播,发现守卫在粮仓的顺军,大约有五百人,顺军习惯于四班倒,那就是足足两千兵力都被布置在了粮仓的周围。
要知道,整个平阳城内的顺军也不过一万多人,这样的兵力配置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严防死守了。
原味馒头不由感慨:“这刘芳亮果然有两把刷子,他明白只要粮仓不丢,平阳城便固若金汤。有这样的将领在,难怪闯王能放心地率大军去河南。”
“老大,你就别夸他了,快想想怎么办吧!”
对于语音里焦急的声音,原味馒头微微一笑,道:“你放心吧,虽然刘芳亮的这套布置,堪称万无一失,但某位伟人曾经说过,事物是运动的,运动是绝对的。咱们让他‘动起来’就行了。”
说罢,原味馒头摆了摆手,明军立即按照他事先的安排行动了起来。
只见,明军大股部队突然间朝着平阳城东侧急速集结,大有要集中力量猛攻东城门的架势。
在城墙上密切观察明军动向的顺军立刻向刘芳亮汇报了明军的异动。刘芳亮赶紧下令,集结全军,跟随明军的动作,也把主力向东侧靠拢。
“原来如此,老大你是要调虎离山吗?”一个玩家恍然大悟。粮仓位于平阳城内的西侧,如果顺军朝着东边集结,粮仓就势必防守空虚,那他们便有机会火烧粮仓了。
原味馒头不紧不慢地道:“要是这么容易的话,那他就不是刘芳亮了。”
果然如原味馒头所料,大批向城东侧集结的顺军,并不包括粮仓的守军。两千粮仓守军纹丝不动,依然在原地保持着警戒,仿佛这场战争和他们无关一样。
这一下,就连风见粟也搞不懂原味馒头的想法了。他问:“现在怎么办?刘芳亮不吃这一套。”
“你们就慢慢瞧吧。”原味馒头信心满满地道。
很快,数万明军便在城东集结完毕,大规模的行军掀起了漫天的尘土,让明军显得军威更盛,望着城下刀枪林立,整齐有序的明军阵列,刘芳亮的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在他看来,明军是打算进攻了。
然而,等了老半天,一直等到天亮,明军也没有丝毫发动进攻的迹象。集结完毕后,他们只是在城下耀武扬威,时而敲敲战鼓,时而纵马在城下来回奔驰,朝着城头发出挑衅。
就这样,明军在城东一连又驻扎了好几天。城里的风见粟等女装大佬们被迫玩起了野外求生,四处躲藏的同时还要找吃的裹腹,简直是苦不堪言。
本就穿的清凉的她们,经过几天的折腾,衣物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尤其是黑丝在四处翻墙上梁的时候破了好多个洞,整体人物形象都快变得少儿不宜了。
就在女装大佬们要忍不住向原味馒头抗议时,变故陡升!
这天夜里,在城西的方向,突然杀出了一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数万人的明军主力部队,向城头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得到消息的刘芳亮大吃一惊,他望着依然在城东寂静无声的明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城东的明军主力的确还在,营地内可以看见大量的明军,并不是一座空营。
那城西的明军是哪来的?
城东已经有七八万明军在了,这几乎是明军的全部主力。而城西突然又杀出了七八万同样精锐的明军。刘芳亮只能认为是明军又来了增援部队了。
可是,明军哪还能抽调得出如此规模的援军?现存的十万数量级的明军已经是大大超乎顺军方面的预料了,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多没有投入战斗的预备队?
一座只有一万多守军的孤城,要是遇到了十五万以上的敌军,结果不言自明。刘芳亮苦笑道:“传令,让所有城内的剩余部队全部前往城西防守。城东这边,只留四千人,其他的也都立即去城西支援!”
不管明军哪来的这么多人,刘芳亮都不想轻易放弃,他早已决定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大人,负责守备粮仓的那两千人目前离西城门最近,要不要调动他们?”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刘芳亮立即回答:“当然要调,不赶紧的城都要破了,还要粮干什么?让他们立刻去西城门!”
于是,粮仓的守军几乎倾巢而出,向着西城门支援而去。
依然守在粮仓附近,几乎成了乞丐的女号玩家们激动地说:“老大,守军撤了!”
早已料到这个结果的原味馒头淡定地说:“就是现在,立即烧掉粮仓!”
“是!”
一连憋了好几天,女号玩家们早就受不了了。她们从暗处突然杀出,朝着粮仓袭去。
女号玩家们大多是侦察兵和远程步兵职业,此时各种暗器层出不穷地从她们少得可怜的衣物里出现,被扔向粮仓仅剩下的少数守军的要害部位,很快粮仓便被玩家们占领了。
接着,熊熊的大火在粮仓里被点燃,呛鼻的浓烟升起,滚滚黑烟吸引了全城人的目光。
刘芳亮:“不好!快去粮仓救火!”
原味馒头:“计划成功,停止强攻,立即收兵!”
完成任务的十几个女号玩家一起葬身了火海,把自己此次战役中的一血交代在了这里,随后便从明军中军大营中复活,恢复了在军中穿的男装。
虽然刘芳亮立即派人去救火,但终究是晚了一步,猛烈的大火吞噬了粮仓内全部的粮食,同时还点燃了周边的民居。这场大火顺军足足花了一整天才将其扑灭。
在顺军忙着救火的时候,原味馒头非常君子地在一旁远远地看着,没有趁人之危发动进攻。
不过不管原味馒头进不进攻,粮仓被烧掉的那一刻起,刘芳亮就已经输了。
等顺军扑灭大火后,原味馒头孤身一人来到了城下,他让顺军传话,说是自己想要独自进城求见刘芳亮。
听到士卒传来的消息,刘芳亮只感觉不可思议。明军已经胜券在握,原味馒头居然在这种时候要求孤身进城?
他将信将疑地下令用吊篮将原味馒头接入城,然后接见了这位不怕死的晋王。
刚一进屋,原味馒头便向刘芳亮行了个礼,十分恭敬地道:“刘将军,咱们又见面了。”
刚刚亲自参与过救火的刘芳亮,此时虽然换了身干净衣服,但脸上依然有一些灰没有擦干净,显得有些狼狈。
他拱了拱手以示回礼,道:“在下好生佩服晋王,竟然敢孤身入城,殿下就不怕我狗急跳墙,死之前拉你做垫背的么?”
原味馒头哈哈大笑,道:“刘将军是当世豪杰,又岂会做出这种事情。”
刘芳亮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一抹狠厉之色,道:“那怕是晋王殿下想错了,来人啊,给我把晋王拿下!”
说罢,数十名刀斧手突然冲了出来,电光火石之间,便将原味馒头团团包围,数十把各式各样的利刃横在了原味馒头的脖子、心脏等各个要害处,只要刘芳亮一声令下,便立即将原味馒头当场格杀!
然而,让刘芳亮惊讶的是,即便是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原味馒头的脸上,也始终没有一丝害怕的神色,反而面带微笑,仿佛是在自己的庭院里与人说笑一般放松。
原味馒头当然不会害怕,开玩笑呢,他从和顺军开战以来,还一次都没有死过。就算被当场格杀,五分钟之后就能在中军大帐复活,有什么好怕的?
只是如果当场被杀的话,就不能假装成重伤骗过去了,以后估计是不能来见刘芳亮了。
“你,你不怕我真的杀了你?”刘芳亮惊讶得已经忘了用“殿下”的尊称了。
“即便你真的杀了我又如何?不过是换一个人来当晋王罢了,老御营几万个弟兄,人人都可以当晋王。”原味馒头不仅不怕,还上前了一步。
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王者之气慑服了刘芳亮和一众刀斧手,反倒是将刀按在他脖子上的刀斧手紧张地后退了一步,似乎被刀架住脖子的,不是原味馒头,而是他们似的。
“换一个人做晋王,那殿下你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不都便宜了别人了吗?难道殿下你真的不怕死?”刘芳亮难以置信地再次问道。
“你可曾听过戚少保的诗?”原味馒头忽然说了一个貌似和眼前无关的话题。
“在下没读过什么书,只知道戚少保的戚家军杀灭倭寇,是大大的好汉,却不曾听闻他还写过什么诗。”刘芳亮道。
“那我便念给你听听。”原味馒头一边说一边又走了几步,一群手持利刃的大汉浑身冒冷汗,手中直打哆嗦地跟着他走,生怕伤到了他。
小筑暂高枕,忧时旧有盟。
呼樽来揖客,挥麈坐谈兵。
云护牙签满,星含宝剑横。
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刘芳亮被原味馒头动情的朗诵所感染,他小声默念了一遍这首诗的最后一句,眼神中似乎若有所思。
“不错,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原味馒头突然冲上前握住了刘芳亮的手。一众刀斧手们吓得连忙闪避,一下子摔倒了好几个。
刘芳亮只是让他们吓唬吓唬晋王,没有新的命令,他们可不敢真的把晋王怎么样。
“刘将军,只要天下能够重归太平,我大明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那谁做晋王又有何要紧?如今平阳城中粮草已尽,就算你不在乎你自己的性命,你难道忍心让你麾下的将士跟你一起毫无意义地死在这里吗?”
刘芳亮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但他依然嘴硬地说:“他们是大顺的军人,受大顺皇帝的天恩,战死沙场,是他们的本分,又岂能说是毫无意义?”
原味馒头激动地打断他:“刘将军,此言差矣!须知不是他们受了大顺皇帝的天恩,而是大顺皇帝受了他们的天恩!”
原味馒头的话太过惊世骇俗,让刘芳亮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仔细想想,若没有这些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哪有什么大顺皇帝?可就算没有大顺皇帝,这些将士依然活得好好的,他们可能在田间务农,也可能加入了大西军或是我大明官军。所以究竟是先有大顺皇帝,还是先有他们?究竟是谁受了谁的天恩?”
刘芳亮一时恼怒,道:“你这是欺负我读书少么,那难道大明天子也是受了大明百姓的天恩,是先有了大明百姓才有了大明天子?”
原味馒头用一副老师看到笨学生终于开窍了的眼神欣慰地看着刘芳亮道:“正是如此!”
见原味馒头居然恬不知耻地说“正是如此”,刘芳亮更加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虽然他本能地觉得原味馒头这是无君无父,大逆不道,有悖人伦的荒谬言论。
可那句“若没有这些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哪有什么大顺皇帝”又让他不知道如何反驳,一些在他心里早已根深蒂固的观念开始渐渐出现了动摇。
他人生第一次开始怀疑,有些被他认为理所当然的东西,就一定是对的吗?
第六十八章 刘李归附
“殿下不必在此逞一时口舌之快,要不是突然来的七八万援军,谁胜谁负,尚未可知。”刘芳亮隐隐感觉再说下去,自己就要被原味馒头给说动了,连忙阻止了原味馒头继续深入探讨的打算。
原味馒头也不强求,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强的,自己只能给刘芳亮种下一颗思想的种子,至于何时萌芽,是否会开花结果,那就要看刘芳亮自己的悟性了。
他顺着刘芳亮的话题道:“刘将军当真以为我有援军?”
“这还用问么,不然城西突然出现的七八万明军哪来的?”
原味馒头莞尔一笑,随即解释道:“刘将军可曾听过偷梁换柱?”
“偷梁换柱?”
“不错,其实我只有七八万兵,全都集中在了城东。”
“那城西的人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刘芳亮不信。
“我不过是施了个江湖骗子的技俩罢了。其实城东我大军集结之地,事先已经挖了一个地洞。我让大军在城东集结之后,派民夫从地洞里出来,一点一点地替换士兵。”
“因为一次只替换一点点,加上我故意让骑兵不断去城下挑衅,借此扬起尘土掩护地道以及吸引你的注意力,所以你没有发现。”
“就这样慢慢的,所有的士兵都从地道离开了,城东就只剩下了七八万我临时征调来的民夫,而真正的士兵早已偷偷绕回了城西。”
原味馒头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在诉说一件和他无关的事。
“好一个偷梁换柱,晋王殿下用兵如神,在下心悦诚服。”听完原味馒头的解释,刘芳亮对其惊为天人,忍不住赞叹道。他低头作揖,真诚地向原味馒头拜了一拜。
对于武人来说,实打实的战绩永远比嘴炮更有用,也更容易被尊重。
“那刘将军是否愿意归降?”原味馒头问。
刘芳亮依然沉默不语,但他摆了摆手,示意让刀斧手们下去。
见有机会,原味馒头连忙补充道:“只要刘将军愿意归降,我以性命担保,决不让你参与和顺军的战争。你可以像李岩李将军一样,保留顺军旗号,去北边守大同,只负责抵御鞑虏的侵扰。”
“承蒙晋王殿下抬爱,屡次饶我不死,如今又孤身犯险,我若还给脸不要脸,那就说不过去了。”
“只要晋王殿下答应,让我不和大顺交战,我便情愿归降,全军编入晋王麾下。”刘芳亮终于松了口。他被原味馒头的真诚、勇气以及谋略给打动了。
“没问题,一言为定!”原味馒头大喜,他紧紧握住刘芳亮的手,搂住他的脖子,宛如兄弟一般的亲热。
至此,刘芳亮举城投降,明军顺利接管了平阳城,城中顺军依然归刘芳亮节制。
在城外等待的许多人中,有一个人非常焦急。他生怕原味馒头有个三长两短,此人便是李岩。虽然他没有带兵来参与此次对大顺的作战,但本人还是跟在了原味馒头的身旁。
见到原味馒头和刘芳亮并肩出城,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李兄!快来见见刘兄,你们想必也很久没见过了吧?”看到李岩,原味馒头亲热地打招呼。
李岩和刘芳亮原本同为闯王帐下的重要将领,自然相熟。不过,无论怎么说,两人眼下的身份,终归都是闯王的贰臣,因此见面颇有些尴尬。
看明白了两人的心中所想,原味馒头主动打圆场:“两位本就是同僚,想必彼此都十分熟悉,今后便一起镇守大同,防范北虏吧。”
刘芳亮虽然知道原味馒头不是猜忌他人之辈,但听到原味馒头将大同这样的重镇交到两个降将的手中,依然大为吃惊。
“殿下,这......恐怕有些不合适吧?”
原味馒头摆摆手,“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们二人彼此熟悉,如此才能通力合作,共同御敌。怎么,刘兄该不会是怕了北虏吧?”
原味馒头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刘芳亮再推脱就反而显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连忙拱手领命道:“末将领命,请殿下放心,我刘芳亮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大同就绝不会有失!”
“好!从今以后,我便将大同托付给二位了!”原味馒头同时搂着李岩和刘芳亮的肩,郑重地说道。
一股暖流流淌在两人的心中,哪怕是在闯王那里,他们都不曾受到过这般毫无保留的信任,当下心中都暗下决心,一定要不负晋王的这份托付。
“殿下,岩有一事,想要请求殿下恩准。”忽然,李岩拱手道。
“李兄你但讲无妨,只要是我能办的,绝对替你办到。”
“今日,末将有幸得见殿下之仁德,堪比汉昭烈帝。岩五体投地,真心拜服!”说完,李岩向原味馒头拜了一拜。
“李兄严重了。”原味馒头伸手想要阻止,但却被李岩躲了过去。
“今日,我李岩甘愿去顺军旗号,请求殿下赐我所带讨虏义军新的旗号,让我们加入晋王府麾下!”
听到李岩的这番话,原味馒头无比激动。从李岩归降之后起,他就一直用的是大顺讨虏义军的旗号,虽然听从明军的号令,但却始终不肯放弃自己顺臣的身份,哪怕李自成早已宣布他为叛徒。
如今,他终于愿意归附明朝,以明军的身份为大明而战了!
“好!我答应你。”原味馒头认真地回答。
从此以后,便没有了大顺讨虏义军李岩,只有大明晋王府大同总兵李岩。
明军顺利拿下平阳府后,便正式与大顺以黄河为界,互相对峙。
这段时间,李自成连续攻克了多座城池,将张献忠逼入了绝境,但张献忠率领余下人马,坚守不出,依然没有彻底被击败。这场顺西之战,结果已经基本揭晓,但依然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原味馒头决定,借着李自成暂时还抽不开身,趁热打铁,进攻陕西!
第六十九章 再遇骆养性
就在原味馒头和他的晋王系部队进展得如火如荼之际,北线的辽王我真不是土豪也终于完成了他的铸炮大业。
如今的辽军,配备了五百门佛朗机,三千支燧发枪,还有各式地雷、炸药,是一支名副其实的高科技军团。
或许现在的辽军改名叫神机营更为贴切。
完成了准备工作后,辽军开始向北推进,目标直指山海关。在大军出发之前,我真不是土豪专门在现实里去了一趟国内最顶尖的军事院校。
在她答应捐十万个口罩之后,学校的几个高级智囊非常高兴地指点了她一下。
高级智囊们给出的建议就是:把炮兵集中起来使用,不要分散,也就是所谓的大炮群战术。
这个价值十万个口罩的的建议,看似朴实无华,甚至让人觉得就和某米花100万请人改自己的商标一样毫无意义。
但其实,在明末这个时代,这就是最适合我真不是土豪的战术,而历史上首位将其发挥到极致的人,是一百年后出生在科西嘉岛的一位皇帝陛下。
拿破仑·波拿巴。
我真不是土豪不像原味馒头,有着高超的谋略和过人的指挥能力。对他来说,简单粗暴且有效的,就是最好的。
不需要过高的指挥能力,侧重于依赖炮兵数学水平的大炮群战术,正好适合人傻钱多,又有一批受过现代教育的玩家作为部下的我真不是土豪。
信心满满的我真不是土豪率领万余名辽军朝着山海关进发。
在路上的一天夜里,大军原地驻扎开始休息,旅途的疲惫让辽军很快就陷入了梦乡。除了少数负责守夜的士兵外,大多数人都毫无防备。
皎洁的月色映照在大地上,一个黑影从辽军的中军大帐中悄悄逃了出来。他的步履甚为匆忙,显然是急着离开辽军的营地。
但上天向来对世人怀抱有一种独特的恶趣味,你越是怕什么就偏偏越来什么。黑影显然是个凡夫俗子,因此也不能例外。
他成功躲避了辽军的各路岗哨,眼看就要成功逃离辽军营地,却在营寨的边缘迎头撞上了两名刚嘘嘘完回来的玩家。
眼见避无可避,黑影只好暂时放弃了离去的打算,所幸他穿的是辽军的服饰,只要不露出马脚,他依然有很大的机会逃离。
而他对自己的伪装能力正好又颇为自信,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蒙骗辽军了,早在辽军还被称为御营的时候,他便曾经装扮成卖瓜的商贩,从御营的手中获得了关键的情报。
黑影其人,正是骆养性。
自从陈演、魏藻德等人倒台后,骆养性几经辗转,最终成为了吴三桂的一个细作,游荡在华北各处,搜集明朝的情报。
此次他正是奉吴三桂之命,前来盗取辽军的行军路线图。原本一切进展顺利。可谁曾想却在最后一步横生枝节,被两个低级将官打扮的人给撞上了。
撞上骆养性的,是两名刚刚满级,新加入辽军的二测玩家。两人的捏脸都是十分正常的中原男性脸庞。
不同的是,左边的名叫【驱逐鞑虏】的玩家,面容更加刚毅,棱角分明的线条凸显出英武不凡,整个人的体形也更加魁梧。
右边的名叫【我是咸鱼】的玩家,则面容稍显柔和,介于武人和文人之间,武勇又不失风雅。
“捏麻麻的,这游戏实在是真实过头了,居然还要嘘嘘。害得我每次都搞不清究竟是我真人要嘘嘘还是只是游戏角色要嘘嘘。”驱逐鞑虏边整理裤子边对一旁的我是咸鱼说道。
“可不是嘛,我上次就以为是游戏里要崩屁,结果差点拉裤子里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返回营地,恰好遇见了朝他们走过来的骆养性。
“嗯?NPC?”驱逐鞑虏盯着骆养性,似乎感觉到了哪里不对。
见驱逐鞑虏盯着自己,骆养性不仅不心虚,反而还主动上前行了个礼,恭敬地道:“两位大人好。”
骆养性假扮的是普通士兵,见到两名将官,自然是要行礼的,整个过程几乎没有任何破绽,仿佛行云流水一般,真正诠释了什么叫做吹牛不用打草稿,演戏不用搞彩排。
但是,让骆养性纳闷的是,见到自己如此天衣无缝的演技,对方竟然仍旧用那种打量的眼神盯着自己。
“难道是我露出了什么破绽?”骆养性暗自疑惑。
驱逐鞑虏转头问我是咸鱼:“这家伙,为啥我感觉在哪见过?”
我是咸鱼也点了点头:“你没记错,我也觉得我见过他。”
不过因为两人是用语音交流的,所以骆养性听不到他们说的话,在他的视角里,就是两人用疑惑的眼神盯着自己,然后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得到了认可,然后无言地相互点了点头。
纵是心理素质强大无比,能够做到把左脸皮移到右脸皮上——右边脸皮厚,左边不要脸的骆养性,见此情形,也不由生出了一阵冷汗。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卖瓜的!”驱逐鞑虏一拍大腿,激动地说。
上次骆养性假装卖瓜,被现场的一个开直播的玩家给录了下来,还成了一段火爆全网的鬼畜视频,因此驱逐鞑虏和我是咸鱼才对他有印象。
这次驱逐鞑虏是直接喊出来的,骆养性也听到了。他的反应非常快,立即就进入了角色:“两位大人当日也在现场吗?实在是太巧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心里却在默默吐槽:“特么的,御营好几万士兵,当时在现场的不过几十人而已,竟然这都能遇到,实在是倒霉到家了。”
“你不是回去照顾战友的家人了吗,怎么跑到辽王的军中当兵来了?”我是咸鱼问道。
“回大人,承蒙各位大人的恩德,赏赐小人钱财,小人那日回家后确实是打算好好照顾同袍的家小的,但谁知我回家后发现,我......我全家老小还有我同袍的家小,已经在我外出卖瓜时被一伙贼人给杀了!”
说到这,骆养性眼中含泪,失声痛哭了起来。
骆养性演得情真意切,看得驱逐鞑虏和我是咸鱼潸然泪下。
“家人死后,我便孑然一身,于是我决定,投军报效各位恩公!”
“所以你就来了辽王的军中?”驱逐鞑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问道。
“不错,没想到今日还能和两位恩公重逢,小人实在是三生有幸!”
“哈哈哈,哪里哪里,今后咱们便是一起奋战的同袍弟兄了,也不要恩公恩公地叫了。你叫我瞿达就行,他是我咸。”驱逐鞑虏拍了拍骆养性的肩,爽朗地大笑。
骆养性因为那段鬼畜视频而爆火,也算是个小小的网红,而且大家都十分同情他的遭遇,驱逐鞑虏自然是乐得和他结交。甚至此时此刻,他已经在偷偷地截图上传论坛了。
骆养性依然在继续着他的表演,极力奉承着驱逐鞑虏和我是咸鱼。他的演技也着实精湛,让两名玩家丝毫没有发现破绽。
但谁知这驱逐鞑虏是个话痨,聊起天来没完没了,大有要和骆养性彻夜长谈的架势。
终于,一直忍耐的骆养性也失去了耐心,他抱拳向两人告辞:
“两位大人,今日能和两位大人重逢,小人实在是三生有幸,只是小人还有军务在身,只能暂且失陪,我们改日再叙。”
说罢,骆养性向两人拱了拱手,便欲离去。
然而,他刚刚转身,便被驱逐鞑虏给叫住了。“嗨,兄弟,你我如此投缘,干嘛这么急着走呢,你有什么军务,做兄弟的我陪你去就是了。”
驱逐鞑虏是真的打算陪骆养性去执行军务的,这位热心肠的豪爽汉子,对骆养性十分同情,很想多多照顾照顾这位不幸的同袍。
骆养性在心里暗骂,表面上只能装出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道:“不用了,两位大人想必也有自己的军务要处理,还是不麻烦两位了。”
“跟我客气什么?走走走,什么军务不军务,不就是巡个夜吗?”
也不管骆养性同不同意,驱逐鞑虏拉着他便朝前走。
无奈之下,骆养性只得同意让两人一起和他巡夜。他的眼神里闪过一抹厉色,心想:“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既然如此,那便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带着驱逐鞑虏和我是咸鱼,骆养性开始在营外巡逻。
走着走着,我是咸鱼感觉有些不对劲,他问道:“兄弟,你这怎么越走越偏啊,这里离营地很远了吧?”
骆养性不说话,继续朝前走着,他的背影在黑夜里变得越发扑朔,最终仿佛融入了黑暗之中一般,给人一种阴森感。
“兄弟?停一下,你走错了吧?”驱逐鞑虏走上前按住骆养性的肩,好意提醒道。
就在这时,变故陡生。
骆养性反手一个抓腕,将驱逐鞑虏按在他肩上的手腕按住。
“咯吱”,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
不等驱逐鞑虏喊出声来,骆养性的身形鬼魅般靠近,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而锋利的匕首,朝着驱逐鞑虏的心脏处狠狠地刺了上去。
“小心!”我是咸鱼关键时刻从怀中扔出了一支飞镖,他本人大学时候是飞镖社的成员,因此也将这一绝技带入了游戏中。
飞镖精准地朝着骆养性的头部飞了过去。后者不得不放弃了进攻,向后一跃,躲开了飞镖。
“他奶奶的,你居然敢暗算老子!”驱逐鞑虏强忍着手腕的剧痛,拔出腰间的佩剑,朝着骆养性砍了过去。
一直在偷偷搜集明朝情报的骆养性,对辽军和晋军颇为了解,他深知这两支军队里的军官实力极为强悍,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存在。因此他对驱逐鞑虏的这一剑颇为忌惮,不敢正面抵挡,而是向右闪避开。
驱逐鞑虏本就是剽悍勇武的性格,见骆养性似乎是怕了,当即更加凶猛地追击,一旁的我是咸鱼这时候也赶了过来,两人一左一右,向骆养性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骆养性不愧是锦衣卫出身,他的身形鬼魅,无论驱逐鞑虏和我是咸鱼如何进攻,都无法伤到他分毫。双方就这样你进我退地缠斗了十来个回合。
渐渐地,骆养性发现,自己面前的两人脚步虚浮,行动迟缓,丝毫没有精锐的样子,也就比普通人强上一点,完全不是自己情报中的那样。
于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骆养性停止了躲闪,利用两人进攻的一个间隙,俯身一个扫腿,企图将两人拌倒。
出乎他意料的是,两人居然立即就中了招,丝毫没有躲闪的能力。摔了个狗啃泥的两人对视一眼,心里暗道坏了。
“他奶奶的,老子忘了自己是转职的骑兵,没马打个屁。”驱逐鞑虏一拍脑袋,骂道。
“风紧,扯呼!”我是咸鱼也同样转职的骑兵,没有骑马的时候,骑兵职业是没有任何属性加成的,所以两人的战斗力才会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反应过来的两人拔腿便跑,但这回却换骆养性拦在了他们的面前。
骆养性蔑视地扫了两人一眼,冷哼了一声。“我还以为是什么高手呢,原来是两个酒囊饭袋!”
“你确定?”驱逐鞑虏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我是咸鱼也紧随其后,吹响了口哨。
“想搬救兵?这里离你们的营地少说也有两里远,你们觉得谁能听见你们吹口哨?你们是傻子么?”骆养性发出桀桀的笑声。
“人当然听不到喽。”驱逐鞑虏说。
“可不一定就没东西能听到啊。”我是咸鱼眺望着骆养性的背后说道。
“人听不到,难不成鬼能听到?少在那装神弄鬼!看招!”骆养性只当两人在故弄玄虚拖延时间,他不再废话,而是一跃而起,朝着两人猛扑过来。
他又哪里知道,这口哨声是骑兵玩家用来呼唤自己的战马的,无论相距多远,只要主人吹哨,战马便会飞奔而来。
不过此时远水解不了近渴,两人只能凭借着自己艰难地和骆养性周旋。不一会儿,两人的身上便已经遍体鳞伤。
就在骆养性准备结果掉两人时,我是咸鱼忽然大声喊道:“等一下!”
骆养性皱着眉头,问道:“怎么,还有什么遗言没交代的?”
我是咸鱼问:“你到底是谁?”
骆养性道:“你们没必要知道。”
驱逐鞑虏:“我们都要死了,你好歹让我们做个明白鬼吧?如你所言,这里只有我们三个,而我们马上就要死了,无论你说了什么,都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骆养性转念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便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大发慈悲,让你们死个明白吧,反正既不会有援兵来救你们,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了。”
说话间,驱逐鞑虏打开了直播,将直播间的名字改为:【震惊!卖瓜郎深夜袭击玩家,背后的真相竟然是】
被标题所吸引,很快就有三万九千多名观众涌入了直播间,其中不乏其他一二测的玩家。
观众们一进来就听到骆养性在说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弹幕上瞬间就飘满了“啊对对对”、“没有人没有人”、“一眼丁真,鉴定为没有人”之类的话。
“我是原大明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都怪朱由检那个昏君,无端将我降职,我这才被迫投奔了吴三桂,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哥俩去了阴曹地府之后,要怪就去怪那个昏君吧,如果不是他,你们也不会死在我的手里。”
我是咸鱼:“原来是锦衣卫指挥使大人,失敬失敬。”
驱逐鞑虏:“老铁们,刷波火箭走起,你们还有啥想问他的,我帮你们问问!”
见两人死到临头,还对自己挺客气,骆养性不由也对两人产生了一些好感,他继续说道:
“这次我来,是为了找到你们辽军的行军路线图,如今我已经成功拿到了路线图,只要将它交给吴三桂,那么吴三桂在你们行军的路上设下埋伏,你们那么多大炮,跑都没法跑,必将被全歼!”
“到那时,吴三桂便可趁晋王在山西和大顺缠斗之时,长驱直入,直捣京师。那狗皇帝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如此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好了,我要说的也说完了,你们也都能当个明白鬼了,我还有事,就不跟你们废话了,受死吧!”
说完,骆养性举起手中匕首,便准备结果驱逐鞑虏和我是咸鱼。
然而,在他的身后,两匹矫健的战马正如闪电般向他奔来。
第七十章 将计就计
察觉到身后的异常,骆养性保持着对驱逐鞑虏和我是咸鱼的戒备,朝后望去。
两匹通体乌黑,高大强壮的战马朝着他猛冲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骆养性凭借着高超的身法和多年锦衣卫生涯积累的本能,以近乎诡异的身姿躲开了两匹马的冲撞。
两匹战马也不追赶,而是径自跑到了两名玩家的跟前,亲热地舔舐着自己的主人。
“哪来的畜牲?”差点当场毙命,骆养性怒道。
正当他准备上前的时候,忽然发现,翻身上马的两名玩家,身上的气场忽然发生了一些难以名状的变化。
冷酷而肃杀。
铁血而威严。
那是属于顶尖骑士的骄傲和在无数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杀气!
望着和刚才判若两人的玩家,骆养性感到了一丝恐惧。
但是,刚才的交手让他相信,面前的两人不过是普通人罢了。因为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在刚才的生死搏杀中隐藏实力。
他将两人气场的变化,归结为了刚刚出现的两匹战马。
肯定是这样,是这两匹战马经历了无数的血战,所以才让骑在它们身上的人也变得可怖起来。
带着这样的想法,骆养性手持匕首,再一次攻了过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以极快的速度俯身接近驱逐鞑虏,然后用匕首斩向马腿。
噌!
金属交击传来刺耳的尖锐声。骆养性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顺着匕首传入了他的身体,将他握着匕首的手臂震得发麻,手中的匕首也险些脱落。
骆养性的心中大惊。“这不可能,你不可能有这样的力量!”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驱逐鞑虏仅仅是用手中的佩剑轻轻一抵,便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你的死期到了!”驱逐鞑虏挥舞手中佩剑,催马杀了过去。
双方接触的一瞬间,骆养性再次凭借强悍的身法堪堪躲过了驱逐鞑虏的刺击。
但这一次,他的闪避极为勉强,驱逐鞑虏的剑锋已经划破了他的衣襟。
与此同时,在一旁的我是咸鱼抓住时机,向骆养性扔出了一支飞爪。
他的战马上挂着他的飞爪,这才是他作战时最惯用的武器。
飞爪冷不防地飞向骆养性,虽然骆养性看见了,但身在空中的他避无可避,只能将手中的匕首扔了出去。
匕首撞上飞爪,但飞爪大而沉,仅仅只是被击偏了一点。
原本目标是骆养性头部的飞爪因为这一偏差,最终命中了其肩部。
五根铁制的爪子扎入了骆养性的肩甲之中,虽然没有伤及皮肉,但却死死地钳住了他。
我是咸鱼用力往回一拽。这一招用来对付骑兵屡试不爽,中招者无不翻身落马,然后死于马蹄践踏或是补刀。
但骆养性却立即双脚站开呈八字形,微微下蹲,将自己的抓地力发挥到了极致,竟然只是一个踉跄,没有被拽动。
不得不说,骆养性确实算是个顶尖高手,尤其是他的身法和步法,但在两名满级玩家的面前,他也就只能止步于此了。
在他努力保持平衡的时候,驱逐鞑虏杀了个回马枪,调转马头再次奔了过来。
这一次,他再也没有能力闪避了。
一抹殷红的鲜血飞溅当场。滚滚的人头落在地上,骆养性的双目一直到死都圆睁着,里面写满了不甘和恐惧。
明末锦衣卫第一汉奸骆养性,卒。
骆养性被杀了以后,许多玩家也陆续赶来。众人从他的身上果然搜出了一张誊写的行军路线图。
辽军携带了大量的大炮和弹药,行动缓慢,如果这路线图真的落入吴军之手,然后被吴军大队骑兵伏击,那结果真是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众人一阵后怕,纷纷庆幸骆养性被驱逐鞑虏和我是咸鱼给碰上了,又歪打正着地识破了他。
除了行军路线图,骆养性的身上还有一封信,信是吴三桂写给他的。
“骆总兵,见信如面。”
信的第一行如此写道。看来骆养性已经被吴三桂封为了总兵。
“逆贼我真土已率军北上,闻贼众有大炮数百,力敌恐不能胜也。”
“若君能取得贼众的行军图,则我可以一支精锐骑兵设伏于贼必经之路,贼军器械众多,善火器而不善近战,突袭则大事可成!”
“事成之后,请将图送至麓松亭,每日卯时到辰时会有一老者在亭中垂钓。”
“届时请以暗号相对:问‘老先生,今日收成如何?’”
“答:‘红鲤鱼与绿鲤鱼与驴。’”
“再答:‘红鲤鱼绿鲤鱼和驴,红驴绿驴和鲤鱼。不知是绿鲤鱼比绿驴绿还是绿驴比绿鲤鱼绿。’”
“暗号对上,请君将图交予老者便可,之后会有新的指示。”
“事关机密,阅后即焚,切勿外传,切记切记。”
不知为何,骆养性并没有按照信上所说,将信焚毁,或许是为了保留证据作为吴三桂的把柄看日后还有没有利用价值吧。
“这骆养性如此歹毒,一测的时候就是他通风报信,害得我们差点被吴三桂给偷了家,幸好这次把他给干了。”
“诶,不如我们将计就计吧!咱们派个人假冒骆养性去接头,送个假的行军图给吴三桂,然后咱们再给他来个大炮齐鸣兮轰他娘!”
这个提议一出,众人连声称是。反正失败了也就是某个倒霉的玩家挂一次而已,系统给的任务是攻取山海关,占领山海关之后死亡次数就会再次清零了。
而万一成功了的话......
无本万利的事情,当然要做。
主意已定,众人纷纷返回营地,开始从长计议。
最终,经过众人的商议,最终由我真不是土豪敲定,派出一位名叫北夏的玩家装扮成骆养性,去和吴军接头。
北夏是一测就在玩的老玩家,本身转职的就是侦察兵,正好适合执行这种特殊任务。
而且他捏的脸,无论是身形还是五官,都恰好和骆养性有几分相似,因此大家基本上没有什么异议便推举了他。
经过一番化妆,北夏和骆养性之间的相似度又增加了一二分,他骑着一匹快马,朝着信中所说的麓松亭疾驰而去。
三天后,北夏来到麓松亭附近,随便找了个破庙睡了一觉,等到第二天清晨卯时,他按照信中的约定来到了麓松亭。
果然,一位老者翩翩然坐在亭中,紧闭着双目,将一根鱼竿放在身旁,似乎在垂钓,又似乎在沉思。颇有些仙风道骨。
北夏走到近前,问道:“老先生,今日收成如何?”
老者依然闭着双眼,背对着北夏,过了许久才答道:“红鲤鱼与绿鲤鱼与驴。”
北夏又答:“红鲤鱼绿鲤鱼和驴,红驴绿驴和鲤鱼。不知是绿鲤鱼比绿驴绿还是绿驴比绿鲤鱼绿。”
正当北夏洋洋自得于自己的暗号全都对上了,以为对方已经相信了他的身份之时,谁知老者却突然转头,眼中冒着精光,发出一句暴喝:
“你根本就不是骆养性!”
第七十一章 关宁老兵
听到老者一下子就识破了自己,北夏大惊,但他仍然强行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说道:
“老先生,你是不是听错了?我就是骆养性啊。”
老者冷笑道:“你既然自称骆养性,那你肯定记得自己的出生籍贯吧?”
这个北夏自然是早就提前做过了功课的,连忙道:“这个自然,哪有人会忘了自己的出生和籍贯的,在下是新田县人,属永州府管辖。”
“那永州府在哪?”老者接下来问的话有些莫名其妙。
“湖广承宣布政使司?”北夏试探性地答道。
老者用一副“这下你该懂了吧”的眼神看着他。
“湖广承宣布政使司的永州府,有什么问题吗?”北夏在心里默想。
猛然,他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卧槽,这骆养性是弗兰人?”
看到北夏的表情,老者道:“既然是永州府人士,如何能把那段绕口令给说的如此清晰?”
北夏知道已经装不下去了,不过还是拿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老先生,你误会了。在下在京城生活多年,早已学会了官话,口音中也不再有乡音了。我的的确确是骆养性本人。”
老者再度打断了他,道:“既然如此,还请骆总兵说两句家乡话来听听?”
北夏支支吾吾,他本人也是北方人,哪里会说弗兰话,这时候他只想锤这个破游戏,连外语、文言文都能实时翻译转换,可竟然没有方言转换功能。
“嗯,那个,要的啰,好啰,那个那个.......”北夏努力地回忆自己老妹最爱看的芒果台的主持人的说话语气,支支吾吾地说道。
虽然系统会自动把他说的现代语言转换成明朝版本,但其实永州话和长沙话差别是很大的,不说他学得稀烂,哪怕学的很标准,也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
“你还是承认了吧,当日骆养性被当场格杀,老朽也在现场看着呢。”老人捋了捋白须道。
听到这里,北夏知道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了,他握紧了腰间的佩剑,悄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何还要装腔作势地跟我对暗号?”
老者坐在亭子里的座椅上,依然不动如山。“官爷不必担心,这周围没有其他人。”
听到老者对自己的称呼改为了“官爷”,似乎没有要与自己为难的意思,北夏感觉十分奇怪。他问道:“你是有信心一个人将我拿下?”
“官爷身形矫健,一看便是练家子,老朽这把老骨头,可不敢拿来与官爷争锋。”
“那你是什么意思?”
老者忽然笑了笑,面容变得和善了许多。
“官爷不必紧张,方才只是想试探一下官爷的身份。”
“老朽家世代居于辽东,从洪武爷那时候起,家祖就在辽东的卫所当差,为大明守边。”
“万历四十七年,老朽和父亲、四个兄弟一起随朝廷大军征讨建州,在萨尔浒一战,只有老朽一人回来。”
“天启元年,贼酋努尔哈赤攻占沈阳,老朽一家二十余口惨遭毒手。”
“崇祯二年,皇太极入关,老朽唯一的儿子随袁督师勤王京师,战死于广渠门。”
“从袁督师建立关宁铁骑的第一天起,老朽便在其中当兵。可如今,吴三桂要带着关宁军投建州,官爷说,老朽该答应吗?”
北夏默然不语,虽然没想到吴三桂这么快就打算投降满清了,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
磨盘山一战元气大伤的吴三桂已经没法自保了,当然要找一个靠山。
老者的事迹让他肃然起敬,这一刻,老者佝偻瘦削的身姿也变得伟岸起来。
不等北夏说话,老者再次开口,那份悲愤和怒意再也抑制不住:“哪怕老朽答应,老朽的父亲、兄弟、儿子,二十多口惨死在沈阳城中的家人还有千千万万的辽东百姓也绝不会答应!”
空气中多了一抹悲凉的气氛,北夏轻轻地说:“所以,老先生是准备弃暗投明,报效朝廷吗?”
“只要谁打建奴,老朽就投效谁!”老人的声音铿锵有力,依稀还能感受到他年轻时的孔武。
“这份行军图,还望老先生能够交予吴三桂。”明白了对方的来意,北夏取出怀中的行军图,双手递给老者。
老人将图纸收好,眼中忽地落下了泪来。
“老先生,你怎么了?”北夏连忙上前搀扶。
老人将北夏推开,努力伸直了自己的腰,斥道:“多谢官爷了,不过老朽还没有老到需要人扶的地步。”
“方才只是忽然想到了你们王爷的封号是辽王。多少年了,朝廷终于想起我们辽东了!”
浑浊的液体从老人的眼眶中落下,滴落在石板地上。老人将鱼竿当作拐杖,向着苍茫的辽东大地的方向离去。
“勿忘辽东,勿忘辽人!”
老人佝偻的背影渐行渐远,天空中响起了他洪亮的声音。北夏面对此情此景,恍惚间,忽然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白山黑水的东北大地之上。
这片大地上,从来就不缺明朝的身影。
永乐元年,置建州卫、兀者卫。
永乐七年,设奴儿干都司。
一直到明朝中叶,在东北地区明朝都保有184卫、20所。万历年间,更是增加到了384卫、24千户所。
宣德年间虽然废除了奴儿干都司,但只是代表了明朝对东北大规模的招抚活动的停止,并不是意味着明朝放弃了东北。
直到努尔哈赤起兵叛明,明朝对东北持续200年的统治才逐渐分崩离析。
明朝的东北西至斡难河,西北至乞塔河,东北至库页岛,东南至朝鲜,北至外兴安岭古里河卫,南至吉林建州卫,遍地都是实打实的有史可考的羁縻卫所。
明朝更是在东北修建了驿站、道路、造船厂进行直接统治,甚至给努尔哈赤发放过制式武器和装备。
北夏向着老人的方向郑重地鞠了一躬。他说道:
“放心吧,老人家,不仅是辽东,整个东北,包括库页岛、贝加尔湖,总有一天,我们全都会拿回来的!”
“中华儿女永远不会忘记东北!”
第七十二章 祖山之战
永平卫。
这里是通往山海关的必经之路,北边是附近最大的山脉祖山,南边则是一望无际的渤海。永平卫扼守着渤海湾的入口,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秦始皇便是东巡到这附近,派人出海求仙问药。
吴三桂亲率三万山海关守军来到了永平卫。根据线人从骆养性那里拿到的情报,快则三天,迟则五天,明军便会经过这里。
所以,他要做的就是率军隐藏在祖山之上,等到明军经过的时候,从山上如猛虎下山一般,将明军一网打尽!
骆养性对明朝恨之入骨,自己的线人又是关宁老人了,所以吴三桂对这个情报的准确性非常放心。
这一次,他要报磨盘山之仇,一雪前耻。所以他将自己的嫡系精锐全都带了出来。
今天的渤海非常平静,泛着太阳光的海面吹拂过来一缕清爽宜人的海风,让吴三桂心情大好。他心想,明军携带了那么多的大炮、辎重,人数又只有万余人,这一场伏击战不能把明军打个全军覆没都算他输!
说不定这一仗,还能缴获个百来门甚至几百门大炮,还有明军那种新式火枪,威力惊人,连勇不可挡的八旗兵都成了它的手下败将,这一次一定要搞到手,然后仿制出来。
有了这些新式武器,他吴三桂就能称霸整个辽东,就连满清想必也要敬自己三分。到那时,究竟是谁投靠谁就不好说了。
越想越开心的吴三桂,下令全军加快速度,务必在天黑前上山。他相信,只要上了山,他就稳操胜券了。
正当他开心地骑着马,督促着手下人加快速度的时候,一声巨响传来,爆炸在他的身边猝不及防地发生了!
虽然没有被直接命中,但是强烈的冲击波将他掀下了马,四周的马匹受惊后四处乱走,正好一马蹄子踩在了他的命根子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
钻心的、难以容忍的、世界末日般的痛苦从下体传来,吴三桂捂着裤裆,在地上扭成了一条蛆。
但此时没有人来得及管他。因为随着第一声炮响之后,接二连三地,无数门大炮朝着吴军的阵地猛烈地轰击着。
正在上山的吴军,人员密集,队列整齐,完全成了活靶子。
五百门佛朗机,从山上往山下轰,那是什么感受?
透心凉,心飞扬,阎王爷来了都要哭爹喊娘!
一轮轰击之后,连土都被削平了一米,吴军瞬间就丧失了斗志,纷纷朝着山下飞也似地狂奔。
然而,可惜的是,在山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绕过来的明军排列成三行,掏出燧发枪,瞄准朝着山下逃亡的吴军一顿射击。
又是一片片地倒下。
但相比大炮,吴军宁愿顶着燧发枪的火力往下冲,至少这玩意儿是枪不是炮,而且自己这边是俯冲,燧发枪是仰攻,他们还是有些地形优势的。
可他们还没冲出去多少步,就踩到了明军趁他们上山后偷偷布置的地雷。
砰!砰!砰!
无数颗地雷相继爆炸,把吴军化为了璀璨的烟火。
未知的威胁远比已知的威胁要大,埋在地下,无法预见的地雷摧毁了吴军心理最后的一道防线。
吴军怕了,不敢再继续冲锋。正当他们犹豫之际,第二轮炮击又来了。猛烈的炮火让山体都开始摇晃,无数被炮弹击中的吴军断肢残臂飞溅出去,对吴军阵地造成二次伤害,而且更多的是心理伤害。
看着自己身边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同袍此刻化作头颅、手臂、大腿砸到自己的身上,哪怕是常年在辽东作战的关宁军也心胆俱裂。
吴军还没打出一枪,放出一箭,砍出一刀,自己已经损失惨重,全线崩溃,彻底丧失了斗志。
完美的地形、完美的时机、集群的火炮、火枪还有地雷,共同创造了这场堪称降维打击的史诗大捷。
剩余的吴军开始向着周围的山林四散奔逃。而早已等候多时的驱逐鞑虏、我是咸鱼等玩家立即出动,进入山林之中开始猎杀溃不成军的吴军逃兵。
吴军得到的情报并没有错,明军确实要走永平,只是时间不对。早在七天之前,明军就已经抵达祖山,这些天,明军一直在熟悉祖山的地形。
因此,此时的明军全都化身祖山杀神,无论吴军往哪里逃,都会被明军轻易地找到。不仅如此,许多永平当地的猎人也加入了明军的一方,在山林中用弓箭袭击吴军。
没有任何悬念的一场战役。
我真不是土豪非常满意,这一仗,明军实现了零伤亡,堪称明朝版的现代化作战。
他骑着雪白的骏马,来到吴三桂的面前。
没错,吴三桂还没死,中了第一炮被轰下马之后,他又中了一炮,下半身被炸没了,此时只剩下半截身子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地挣扎着。
我真不是土豪翻身下马,用手捏住吴三桂的下巴,将他的头抬了起来。笑道:
“怎么样,我是不是比晋王原味厉害?当日在磨盘山是他指挥的,打出来一个两败俱伤还让你给跑了,今天我不仅杀了你,而且自己这边毫发无伤。”
吴三桂是痛晕过去之后又醒过来的,此时倒也神奇,整个下半身都没了,这痛苦反倒比之前单单被马蹄踩踏下体要轻许多。
他根本没有力气说话,只是用一种求救的眼神盯着我真不是土豪,希望他能救自己一命。
我真不是土豪玩味地说:“放了你可不行啊,我都答应了要割下你的人头传首九边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是怎么败的,好让你做个明白鬼。”
听到我真不是土豪的话,吴三桂的眼神黯淡了许多,但他依然轻轻点了点头。
“骆养性被我们给杀了,你的线人因为你投靠满清,所以背叛了你。”
“贰臣汉奸,人人得而诛之。”
说完,我真不是土豪掏出一根绳子,拴在吴三桂的脖子上,然后狠狠一勒。一如他对永历帝做过的那样。
明末第一大汉奸吴三桂,卒。
第七十三章 金钱永不眠
吴三桂死后,山海关便成了一座空城。明军兵不血刃地接管了这座天下第一关。
关外残存的关宁军,在得知吴三桂身死的消息后,经历了短暂的混乱,最终,关宁军分裂成了两部,一部投靠了辽王,选择了回归明王朝。
剩下的则投靠了满清,成为了清军的一部分。
终于拿到了自己的领地的辽王,也开始照着晋王的样子,开垦王庄,招募流民,恢复生产。
但是,由于他所获得的土地太过狭小,只有山海关周边的土地,因此是杯水车薪,并不足以支撑起他高昂的军费。对于辽王这一支的玩家来说,要想站稳脚跟,依然是任重道远。
不过辽王系主打的套路就是简单粗暴,他们接下来的工作便是沿着山海关开始向前方修建堡垒推进,用堡垒加大炮的战术步步为营地恢复辽东。而这实际上是继承了孙承宗时期的策略。
虽然慢,但是稳,而且有效。
这样做唯一的缺点就是耗时耗力,而且成本很高。如何搞到足够恢复辽东的军费是一个大问题。
按照辽王花钱如流水的速度,那2500万两贪官污吏贡献出来的赃款估计早晚也会被花完。
因此,就必须要找到一个办法来解决军费的问题。
指望简单粗暴的我真不是土豪肯定不行,就在朱由检一筹莫展的时候。他却突然收到了千里之外的江南的一个申请:申请获得辽东地区的金矿独家开采权。
作为代价,会给予朝廷金矿的一部分股份。
朱由检当然是乐得接受,想看看玩家们会玩出什么骚操作来。
而此时的江南,一个消息也正悄然在富商大贾之中流传开来。
应天府,兴明商会。
最近突然兴起的兴明商会,靠着丰厚的贸易利润发家,创立公司制度,发行新交子,建立明朝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证券交易所。如今在江南早已是人尽皆知的超级商会。
这天,兴明商会的门口人潮涌动,还没到证券交易所开始交易的时间,门外便早已是人山人海。
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今天要发行一支新股,这支股票非常特别,叫做辽东金矿股份有限公司。
股票和公司在此时的明朝都是绝对新潮的玩意儿,之前东海贸易公司和南海贸易公司发行的时候,绝大多数人都在观望,等他们看到第一批吃螃蟹的人已经赚的盆满钵满以后想要上车的时候,股价已经被炒到了天上。
除了这两个公司外,兴明商会隶属的公司再也没有上市的了,至于其他那些普通商贾上市的公司,虽说每一个也都是一方巨富,但都没法和兴明商会相提并论。因此人气一直不高。
而这次不一样了,这一次上市的,是和东海、南海两家贸易公司一样,由兴明商会作为大股东直接控股的公司。
东海贸易和南海贸易两家公司自打成立以来,就像吞金兽一样,疯狂地为股东们赚着白花花的银子,让没有上车的商人们艳羡不已。因此这一次,众人是卯足了劲儿想要上车。
看着门外不断拥挤着的人群,商会三层某处的商会会长和一名女子相对而坐,正轻轻抿着茶。
两人的头上,都有一串文字,会长头上的是lv.30景福,女子头上的则是lv.30景葵。
景福的捏脸是玩家中少见的中年人形象,略微发福的身材加上憨憨的面容,给人一种忠厚老实的感觉。
景葵则是绝美的女子形象,精致的五官显得贵气逼人,但总是挂在脸上的冷峻表情给她平添了一分孤傲和清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接近的性格。
虽说景福是会长,但整个商会的实际控制人其实是景葵。这一点从景福恭恭敬敬地为后者敬茶便可以看出。
“大小姐,二小姐沉迷游戏,老爷和夫人已经非常生气了,您怎么也跟着一起胡闹啊。”
景葵端着瓷制的茶杯,眼神依旧盯着窗外,淡淡地说道:“无妨,需要花时间的地方都可以请代练,花不了什么时间,我就是想知道,能够让我这个妹妹如此沉迷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景葵正是我真不是土豪的姐姐的化名,而景福则是景家的管家,当然也是化名。
和她那从小就喜欢舞枪弄棒,行事乖张的妹妹不同,姐姐从小便是整个家族的骄傲,不仅长得美若天仙,而且天赋卓绝,被誉为是天生的商人,很早就被定为了景氏财团的接班人。
不过,这个在外人看来孤高清冷的女版霸道总裁,却是个究极妹控。对自己的妹妹,嘴上不关心,其实心里一直惦记得不得了。
看到自己妹妹最近如此沉迷游戏,她一边放狠话斥责自己的妹妹不务正业,一边悄悄申请了一个二测的资格,偷偷跑进游戏里来看妹妹整天究竟在干什么。
通过商会的能量,她很轻易地就掌握了辽军的现状。兵力不足,土地有限,一切军械、粮草都靠买。
偏偏自己这个妹妹又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主,对士兵极好,发的饷银不仅按时按量,从不拖欠,而且起步就是同行的两到三倍。
就是明朝初年的沈万三再世,估计也供不起如此的挥霍。
为了防止自己那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妹妹落得个破产兵败的下场,景葵这才搞出了所谓的辽东金矿股份有限公司。
她先派人散布在辽东发现大量金矿的消息,然后再成立一家公司,用给朝廷股份的方式向朝廷购买了辽东金矿的独家开采权。
然后用商会的名义收购公司,炒作话题。
最后高调上市,等待韭菜上钩。
熟谙资本运作的景葵,一套十分常见的操作,把明朝的江南大户们玩得是团团转。
不过这里面倒是也有一个问题,明朝人虽然没见识过金融圈的深坑,但也不是傻子。辽东的土地全都在满清的手里,就算那里真有金矿,怎么开采?
这不就得吹一波辽王了。
先把辽王包装成岳飞再世,然后再把他的那些佛朗机、燧发枪大吹特吹,不停地用“颠覆性”、“十倍”、“百倍”各种博人眼球的词语,炒作出一个“新型军队概念”。
然后再花钱请一大堆水军造势,让一些有名望的人带头认购。
最后,豪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帐。一个十倍明星股就这么出来了。
在景葵的操作下,一时间,江南百姓把辽王简直奉若神明,甚至很多人给他修了生祠。而辽东金矿有限公司,也因此被看作前景大好,将来一定会有百倍、千倍的回报。
股价的飙升,让兴明商会手中的辽东金矿有限公司的股票价值猛增,于是,景葵再偷偷将这些股票质押出去,换出大笔的真金白银。
只是成立一个空壳子公司,便搞到了几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之后还可以依葫芦画瓢,继续发行新股继续割。
新股发完之后,还可以时不时放点假消息导致恐慌进而引发股票崩盘,然后低价收购股票后又辟谣假消息,让股价回升,反复收割。
总之,割韭菜的套路太多,就怕这些江南的富商韭菜们长得不够快。
至于赚到的钱,全都以匿名的方式分散成无数的个体捐款人捐给了辽军冲作军资。搞得我真不是土豪真以为是自己武德充沛,被江南人民所爱戴,进而获得了无数的捐款。
不过不管怎么说,有了景葵在背后的暗中支持,辽军的堡垒推进战术才有了坚实的保障。而辽军每向前推进一步,辽东金矿股份有限公司的股价都会再创新高,如此循环往复,资本的力量被引导到了辽东的正面战场之上。
以至于有诗人感叹:
辽东寸土值寸金,十万堡垒挽天倾。
堡垒非用砖土砌。江南锱珠填关锦。
第七十四章 西进陕西
经过景葵的这么一番操作,就连一直偷偷和满清做生意的商人都少了很多。
废话,现在资敌损害的就不仅仅是大明的利益了,还是损害认购了辽东金矿公司股份的全体股民的利益。
仅靠官府是抓不绝这些走私商人的,因为这些商人会花钱买通腐败的底层官僚,说到底双方就是一丘之貉。
可是走私商人如何买通这么多股民?现在在大明炒股的,个个都是非富即贵,要拿多少钱才能买通他们所有的人?
层出不穷的举报,甚至直接被愤怒的大户们的家丁给打死,这就是那些走私商人的下场。
所以虽然还暂时无法彻底杜绝,但这些通敌卖国的走私商人一下就少了很多。
这也一度让满清国内爆发了一轮经济危机和粮食危机,进一步削弱了满清的国力。
迫于无奈,多尔衮选择了入侵朝鲜,抢掠朝鲜的粮食和人口来补充自己的消耗。可怜的朝鲜成了满清转嫁自身危机的出气筒,一时间,国内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与此同时,原味馒头那边,在收编了刘芳亮的部队以后,他能够调集的军队总数终于正式突破了十万。将李岩和刘芳亮派到大同,然后让留守大同的部队换防回来后,晋军的实力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
万事俱备,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晋军从平阳出发,以铁甲舰开道,从蒲津渡过黄河,杀向了陕西。
黄河西岸,一马平川,完全无险可守。阿济格正是在此四处剽掠,而原味馒头也是在这片肥沃富饶的土地上依靠百姓的力量击败了阿济格。
如今,他再次回到这里,早已经不再是当年八百骑的窘迫模样了。
十万人,放在刘邦、李世民的手里,足够终结一个乱世。
放在某位川籍开国元帅的手里,旌旗十万,可斩阎罗!
望着远处高高耸立的长安城,原味馒头心潮澎湃。“十万人在我的手里,我又能实现怎样的功业呢?”
他轻轻呢喃,对自己说道。
回答他的,是他那颗炽热的心脏从不止息的跳动!
他不再犹豫,大手一挥,发出了总攻的命令!
霎那间,数千铁骑从他的身后冲向他面前一望无际的平原,数万名步兵紧随其后,身披铁甲,手持矛枪。每一个明军将士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
“杀!”
震天的喊杀声从黄河沿岸一直响彻到了洛水的河岸。宽阔的河西平原上,顺军没有丝毫的斗志,不断地溃败、逃命,几乎没有组织起任何有效的抵抗。
一直到了洛水西岸,顺军才依托天险,组织起新的防御阵线,再次和明军隔河相望。
这倒还真不是田见秀无能,他手里一共才五万人,本就远远少于明军,更何况长安城里不可能一点人都不留,所以能拿出来的人马是捉襟见肘。
再加上没有制河权,被三艘铁甲舰打得在黄河河面上完全站不住阵脚,自然就是这么个结果了。
能够在洛水和渭水岸边组织起新的防御,而不是被一路直接推到长安城下,这个结果已经是田见秀尽了全力才得来的了。
田见秀一边收缩防线,尽量阻挡明军的进攻,一边派人加急送信给李自成求救。
然而,没等李自成回信,明军的征虏营便突破了洛水防线,迂回到了田见秀的后方。
原本,听说有明军突破防线,绕到了自己的后方,田见秀还十分紧张。但是一听说只有五百人,便稍稍安下心来。他派出了三千骑兵去解决这五百不知死活的小股明军。
在他看来,这就是一支想立功想疯了的明军骑兵队,居然只有五百人便敢绕到五万人的身后,当真是以为顺军无人了吗?
派三千人去对付他们,相信很快就能听到捷报传来。
原味馒头此时还在主力所在的方向,因此征虏营的指挥官并不是原味馒头,而是风见粟和鸡浩。
突破洛水后,他们并没有急于进攻顺军,而是迂回到了后方,静静地等着顺军来自投罗网。
没过多久,他们就看到了三千顺军骑兵朝着自己冲了过来。一时间,征虏营玩家的语音频道里传来了欢声笑语。
“我说,这田见秀看不起我们啊,才派了三千人来。”
“唉,就算平分,每个人也才分到六个脑袋,这声望加的太少了啊,我还想打完这一仗升个爵位呢。”
玩家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天,仿佛是他们三千打对方五百似的,俨然没有把顺军这三千人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