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章 六朝鼎沸
风月宝鉴内,李渔看着雷神的肚皮,心里突然生出一个想法。
“你说我们把这个炼化成一个鼓,岂不是走到哪一敲,就有雷电?”
玉兔眼珠一转,拍手道:“好主意,这鼓我要了!”
李渔摊手道:“那好吧,等我给你找几个材料,好生炼一下。”
他和蜀国完成了交易,诸葛等人验证了不死药的真实性,已经开始拆除国内的黎山圣母道场。
实际上,李渔现在已经不太在乎这个了,黎山圣母只是天庭的一个神,他现在破坏的是整个天庭的规则。
完成交易之后,李渔来到了荆棘岭,防止有人在这里生事,他决心带走几个徒弟。
但是十八公、凌云叟他们,一心要匡扶汉室,非得留在此地为大汉做点事,李渔只好作罢。
反正蜀国也是足够安全,估计也没有人要因为这几个小妖,来找蜀国的麻烦。
饶是如此,他还是要在荆棘岭多待几天,一来若是他们反悔了可以跟自己走;要是真铁了心在这匡扶汉室,自己也得趁这个机会,多传授他们一点本事,毕竟将来打起来之后,根本就没有时间也不一定有机会来了。
李渔也挺理解他们的,这些妖怪还没有出世的时候,就读书读到了满肚子的忠孝仁义。
蜀国的那一套匡扶汉室的说辞,对他们来说就是降维打击,直接就认投了。
李渔传道,从来不是为了让手下人为自己拼命,而是要宣扬自己的这一套理论。
这是一种极大的格局,他本人或许都不知道,这就是开宗立派,成为始祖的开端。
在传授荆棘岭群妖布阵联手御敌之后,李渔就来到风月宝鉴,一进来就差点被噼,弄清楚事情原委之后,他才有了把雷神炼化为法器的想法。
李渔带着玉兔,来到水池畔,架子上摆满了各种珍宝。他的这个小藏宝库,已经越来越满了,李渔心中早就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不能让中原四大善人中其他三个看到。不然他们真的可能会忍不住算计自己一把。
玉兔一眼就看中了石人之眼,她直勾勾地盯着,心神甚至都出现了一些恍忽。
李渔赶紧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告戒道:“你少看那玩意,很邪门的,一不小心就把你心智吞没了。”
“真挺邪门的...”玉兔一阵后怕。
李渔一目十行,从中选了南极仙翁的拐棍做柄,剜去雷神腹部为皮,隔断绕天绫为线系两颗汉武帝棺材上挖下来的夜明珠,扯下芭蕉扇一片做鼓架。
李渔又催动阴阳轮,用幽冥火炼了起来,成型之后是个拨浪鼓的样子。
玉兔满怀期待,李渔告诉她要在这等七天,七天之后,才能成型。
然后两人又清点了一下孙悟空的府库内剩余的仙草,发现这猴子当年是真狠,还够炼几十炉的。
与之相比,巨龙的真龙血反倒不太够用了,李渔琢磨着去拿再蹭一头真龙来用的时候,玉兔突然问道:“炼制这么多不死药,会不会搞的不死药不值钱了?”
李渔呵呵一笑,这兔子还挺有经商头脑,知道饥饿营销。
“没事,我没指望这个赚钱,也没想着用它来控制多少豪杰,我只是在打破一道墙。”
不管是谁,不管你本领有多大,想要操控所有的,最后往往没什么好下场。
这不是什么宿命,这是人性的必然。
玉兔在风月宝鉴内苦苦等候自己的新法宝的时候,李渔已经启程回汴梁,他婉拒了刘备派赵云护送的好意,准备自己回去。
尽管李渔很喜欢借势,但他从来不肯把自己的安危完全交付他人。
赵云虽强,他不可能一辈子护着李渔,甚至连一个月都做不到。
李渔从荆棘岭御空而行,一路上隐匿气息,低调地返回汴梁。
正经门中平安无事,李渔落地之后,也长舒了一口气。
他直接来到三圣殿,果然众长老都聚集在此,随时准备应付突发情况。
李渔进来之后,和众人打过招呼,也在盘古神像下盘膝而坐。
这时候,朱武上前,低声说道:“掌教,魏国派人来了。”
“嗯?不是派使者来过了么?”
“这次他们派出的人有点厉害...”
李渔眉心一动,问道:“是谁?”
“许褚、张郃、李典。”
李渔眼角露出一丝笑意,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他问道:“人在何处?”
“后山。”
李渔点了点头,说道:“其他几国呢?”
“尚无动静。”
李渔站起身来,道:“放出风去,大魏派三员虎将,接走了十颗不死药,已经决心抵制黎山圣母。”
朱武怔了一下,问道:“现在?”
李渔微微点头,示意他赶紧前去。
许褚等人也没有想到事情如此顺利,就在他们拿到不死药的时候,魏国已经开始履行承诺。
这个消息很快被疯传,然后被坐实,本就人心浮动的六朝,这下彻底炸了锅。
李世民迫不及待,也派出了堪称豪华的阵容,前来迎取不死药。
左骁卫大将军秦琼、右骁卫大将军苏定方、平阳郡公薛仁贵、五百玄甲铁骑,来汴梁正经门拿不死药。
东吴随着刘伯温和李白一起回来的,是周泰、甘宁、太史慈。
大明开国的武将足够耀眼,可惜都因为朱元章为儿子逆天改命,死的差不多了。但是没有人敢小瞧他们,只因大明派出的是三千营和神机营,领军的是个文臣,声名不显,叫做于谦。
他们派出这样的阵容,并非是为了炫耀武力,只是谨防不死药遭劫。
就在世人都在猜测蜀国会派谁前来的时候,李渔再次授意朱武放出风声,蜀国已经拿到了不死药。
山顶的峭壁前,朱武看着李渔的背影,叹了口气,忧心道:“师父,我们已经出了太多风头了,是不是...”
李渔呵呵一笑,“山不向我走来,我就向它走去,怕什么?”
正经门持续不断抛出一个个惊世消息,就在世人以为五朝都领完了,他们总该消停一下的时候,正经门给整个六朝来了个大的。
第二届英雄会即将开幕,此次依然是称量天下英雄,并且在三品往上设立擂台,技压群雄者,可以得到不死药一枚。
这则消息,就如同往油锅内滴上一滴水,六朝瞬间沸腾起来。
第六百六十八章 翻云覆雨
正经门依然没有开放,往日里都哂笑鄙夷的英雄帖,此时却成为了人人翘首期盼的东西。
这一次正经门定力拉满,就是不发,要将悬念留到最后,狠狠地吊一下世人的胃口。
“师父,咱们什么时候发英雄帖啊,外面都已经炸锅了。”朱武喉咙发干,忧心忡忡地说道。
场面再发酵下去,就怕控制不住,不死药的诱惑实在是太大。消息传开之后,李渔让赵福金调动禁军,在汴梁城中维系治安。
一下涌入这么多人,还都是些修士,一般的城池早就乱套了。汴梁作为六朝第一城的实力,终于表现了出来。
不死药的诱惑力是无穷的,就算是已经渡劫的狠人,寥寥几个的陆地神仙,他们自己不需要,但也是有亲人子弟,红颜知己的。
西王母每年都炼这么多的不死药,就是这个原因。
李渔看着急躁的朱武,笑着说道:“再等等。”
“等到什么时候?”
“让风声再传一会。”
“还要传啊?”
李渔微微点头,“我要这个消息,从东海的蓬来之滨,到西天净土,从北漠冰川,到南疆的丛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准备好迎接这次的盛会。”
朱武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自己最大的担忧,“师父,你说会不会...惹恼了天庭,降下神罚。”
“我就怕他们不降,你看这些人,他们一个个修为精深,武艺高强,但是从来没有想过反抗。为什么?因为神的惩罚没有降到他们的头上,他们过得太安逸了,没有反抗的动力,甘心做天庭的顺民,坐视他们欺压弱小的同族。你再看看兔长老,我只用了一句话,就让她成为我们正经门的中流砥柱,为什么?因为她饱经折磨,苦大仇深。”
朱武若有所悟,他们这些煞星,本事天庭的罪犯,每个人身上的罪过都不一样,其中就颇有一些苦大仇深的。
朱武走后,李渔长舒一口气,你说他不紧张也是假的,毕竟这也算是刀尖上起舞。
若是真有神仙下凡,来个天兵天将围剿正经门,或许确实能激起人族群豪的反抗之心,但是自己的宗门也会损失惨重。
李渔起身背着手走出三圣殿,他如往常一样,在宗门中闲庭信步,脸色和以前没有丝毫的不同。
越是在这个时候,他越是要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来给弟子们信心。
在青石阶梯一侧,路边蹲着一群在为修炼上的事探讨辩论的弟子,王重阳手中拿着一根木棍,在地上画了一个简易的经脉图。
他们彼此相隔一段距离,坐的不远不近,轮流说出自己的心得。
李渔停下脚步,仔细听了一会,一群弟子十分投入,都没有发现他。
李渔最后也没有说话,默默离开了,因为他们不是在讨论术,而是在交流道。道心这个东西没有固定的套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情况。
若是完全按照自己的经验和领悟去教弟子,那么你的弟子没有一个人会超过你,或者说赶上你。
可喜的是门中弟子,并未因为外面的风波而惴惴不安,他们依旧在努力向上。
这就是以前正经门的氛围的作用,给了这些弟子面对困难时候的勇气。
这段时间无疑是难熬的,李渔虽然对朱武说要沉住气,其实他自己的心也七上八下。
上去台阶之后,迎面走来两个女弟子,她看见李渔垂手问好:“掌教。”
李渔点了点头,见是刘翠娘,她本是蔡京府上的厨娘,当年为了套情报,被自己骗来了山上,如今已经成为正经门的弟子。
在她身后,是一个李渔没见过的女冠,她脸上有一股英气,看年纪二三十岁,见到李渔有些拘谨。
刘翠娘虽然是豪门厨娘,但当时只是一个剥葱的,说她是厨娘都有点名不副实了,她除了剥葱什么都不会,估计连个粥都不会熬。
寇白门却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她的身段高挑,一只莹润碧玉的簪子横插在油亮的青丝上,弯弯柳眉下一双俏眼精光闪烁,身穿道袍也有一股独特的风情。
刘翠娘笑道:“掌教,这是寇白门,从金陵来的。”
李渔哦了一声,记了起来,这位是白毛带来的人。当初他在金陵扶朱标继位,很多江湖草莽相助,守卫孝陵。
事成之后,他们中很多都入了正经门,这是白毛和他们的约定,李渔也很守信没有爽约。
一听她是金陵来的,李渔马上就猜到她是那批人中的一个。
寇白门抱拳道:“弟子见过掌教真人。”
李渔呵呵一笑,说道:“在我们正经门里,不必如此拘礼。”
“多谢掌教。”
李渔无奈地摇了摇头,身旁的刘翠娘捂嘴笑道:“你看你,不是说了不用拘礼么。掌教,她以前的宗门规矩大,不好改啊。我都跟他说了咱们正经门的好处,她就是拗不过来。”
李渔左右没事,随口问道:“你入门晚,修的是什么道?跟的是哪位师父?”
“弟子...入门时候,带着些旁门歪道,至今没有找到师父。”
李渔也没当回事,他稍微试探,眉心便皱了起来。
“佛法?”
寇白门神色有些不自然,她犹豫片刻,还是说道:“启禀掌教,弟子入门之前,是...白莲教的。”
“白莲教?”李渔心中一动,笑着说道:“既然是白莲教的,为何要进正经门?”
“他们已经容不下弟子了...”
白莲教,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势力,当初在大明曾经参与到争夺皇位的斗争中,但是他们很快就撤了。
而且撤的十分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以至于逃过了朱标事后的清算。
事实上,当时他们撤退的原因,并非是看到了朱标稳赢的结局从而急流勇退,他们撤走纯属是因为佛门内斗开始了。
李渔试探性地问道:“你还能联系到白莲教么?”
寇白门大惊失色,单膝跪地,抱拳道:“掌教明鉴,弟子早已和白莲教没有任何瓜葛。”
李渔虚扶一把,尽量笑的和善一点,说道:“你不必惊慌,我不是怀疑你,而是单纯的想和白莲教的人谈谈。”
第六百六十九章 射日填海
“掌教要找白莲教主?”
寇白门虽然进门晚,但是她早就看出来了,正经门和白莲教何止是不一样,简直就是完全相反。
白莲教内等级森严,上下尊卑有序,号令威严,手下不敢有丝毫不敬犯上。
正经门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等级,众人平等,团结友爱。
李渔点头道:“没错,即使是白莲教,也有其用处...”
他心中所念的,根本不是白莲教,而是要借这个白莲教,介入到佛门内斗中。
以前李渔是唯恐避之不及,因为那时候正经门小日子过的很太平,自然不愿意和佛门内斗扯上一点干系。
如今局势已经不同,佛门虽然内斗,但是不可否认,佛门弟子是人族中很强的一股战力。
若是以往时候,他们肯定不会和人族站在一块,而是要为佛陀拼命。
现在佛陀是假的,释迦被囚禁,而鸠占鹊巢的佛门,正占据着西天净土,正是团结佛门的唯一机会。
天赐良机,若是不能把握,那可实在是太可惜了。
白莲教,是佛门中比较薄弱的一环,或许能从这里打开缺口也不一定。
寇白门低声道:“既然如此,弟子愿意尝试。”
李渔点了点头,笑道:“你尽力就好,实在不行也没事,我再想其他办法。”
佛门内斗,在李渔的运作下,几乎没有在大宋出现任何的波澜,但是在天竺,已经杀得不可开交。
不知道多少高僧,殒命异域,各路僧侣依然在往那里赶。
吐蕃的大昭寺、小昭寺覆灭,西天净土少了一大主力,很难抵抗中原僧侣的冲击。
走到后山,左慈他们三个,真聚在一棵树下,低着头专心看一样东西。
李渔好奇心大起,这三个货什么时候这么安静过,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个水晶球。
水晶球内,正展示着不知道是哪里的影像,李渔仔细一看,觉得里面的人有些眼熟。
再仔细一看,这不是自己么,李渔咳嗦一声,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非常不满,几个货果然算计到自己头上了。
白毛冷哼一声,语气不善,说道:“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李渔低头仔细端详,终于察觉出不对,他嘿嘿一笑说道:“这也怪不得我吧?”
水晶球内,是堆积如山的储物架,这上面都是风月宝鉴内的架子上的影像。
他摸起水晶球来,问道:“这玩意哪来的怎么连我的法宝都能内视。”
左慈说道:“这是我们几个从北漠冰川下挖出来的,能看到你的法宝内部,说明里面藏了一个东西,和这个水晶球是有关联的。”
李渔藏得东西太多了,他自己都数不过来、
白毛道:“我们陪你走了一趟花果山,拿到了不死药的材料,你什么时候兑现诺言,把石人之眼交出来啊?”
李渔打了个哈哈,说道:“这个不急,你这珠子只要有关联就能看?”
左慈点头道,“只能看近期的。”
李渔从手掌中,拿出一个宝石,放在水晶球下。
过了一会,水晶球内,慢慢浮现出一个身影。
他身披袈裟,站在尸山血海中,奇怪的是浑身洁白,没有一丝的血迹。
在他的脚下,血泥好似沼泽一般,无数的断臂残肢到处都是。
“你在窥视金蝉子!?”
李渔摇了摇头,说道:“这多半是玄奘。”
三人长舒一口气,但还是马上收了起来,不再继续看。
他们似乎根本不惊讶于玄奘的实力,好像从来就知道这和尚不得了一样。
左慈没好气地问道:“这个时候你还有闲情逸致看玄奘和尚,我猜你该不会是想把他们拉进来吧?”
“前辈就是前辈,我这一点小心思,根本就瞒不过前辈!”
左慈没好气地冷哼一声,“你少来这套,你如今弄得阵仗就够大了,到底还要拉多少人进来?佛门是什么体量,你不清楚么?”
白毛和点头道:“他们自己正乱着呢,拽进来不知道要生出多少是非。”
李渔眼神一凝,收起了笑吟吟的表情,说道:“要的就是乱,越乱越好。”
“什么意思?”
李渔背着手,走到亭子门口,背对着他们说道:“你们以为我能收拾得了如今的局面,还是能力挽狂澜?”
“总算你小子还有点自知之明,你什么都做不了。“白毛嘲讽道。
李渔呵呵一笑,说道:“我能做的,就是打破这死水一潭。只要有了变数,情况或许会恶化,但是绝对不会继续一成不变。”
“自从封神之后,天地规则就是一成不变,不管是大良贤师破开天地壁垒,还是群雄斩五爪金龙瓜分大汉,都没有触及到这个规则。因为那都是少数人的游戏,动不了天地规则。一个人再强,那也是杯水车薪。”
“一成不变才是最可怕的,这会让人麻木,让人觉得理所当然,把所有的苦痛都归咎于命。就连实力远远逊于人族的妖族,都曾经聚义大闹天宫,虽然失败了,却也算是抗争过。可是人呢,从始至终都是神佛们最顺从的信徒,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左慈突然说道:“上古时候的先民,可不是这样的...大旱时候他们想的不是求龙神赐雨,而是把龙王逮出来剥皮抽筋;天下洪水泛滥,他们就想着驯服洪水,开凿河道;金乌为祸,天上有九颗太阳,他们就要射日;溺水之后,便要填海...”
白毛哈哈一笑,说道:“那你知道这些先民都去哪了么?
他们就是如今的神...在九天之上,高高在上,眼不见生老病死,耳不听喜怒哀愁,口不尝酸甜苦辣,手不摸花草树木,足不踏九州大地。”
李渔勐地回头,眼中精光闪闪,大声道:
“我把局势彻底打乱,越乱越好,短期内可能会造成更差的结果,但是长远来看,绝对是有好处的。你们知道么,人族足够强大,我们需要的不是一个孤胆英雄,而是一个搅局者,一个变数,和一次机会。”
李渔始终相信,人定胜天,这个“人”指的不是某一个人,而是人这个族群。
一个普通百姓,他可能十分孱弱,神佛动一动小手指就能把他碾压。
但是亿万个这样的生灵,光是信仰念力,就能造就一个顶尖的神佛。
第六百七十章 镇守东京
汴梁城郊,往日繁华的官道上,今日空空如也,只剩下雨滴溅起黄泥的声音。
大雨已经下了三天,好像要把这个六朝第一城淹没一般。各处河道都有些告急的迹象,好在有水中群妖,帮忙疏通河道泄洪。
这场雨来的蹊跷,突然这么大的雨下个不停,让人很难不和正经门的事联系在一块。
坊间已经开始流传一种谣言,说是正经道士李渔乃是大奸大恶之辈,到了天理不容的地步,早晚带着整个汴梁遭受天谴。
好在正经门平日里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目下信谣传谣的还不多。但是随着天地异象越来越多,肯定会有很多人参与到诋毁正经门和李渔的过程中。
正经湖上,雾融融的水汽蒸潦,有几个水妖露出脑袋,警惕地观看着四周。
他们身材扁平低矮,身上长着一队长长的钳子,看模样就知道是螃蟹成精,只不过都还没有完全化形。
水中有血腥气传来,归长寿下令让一只蟹精带手下出来查看。
聚集了这么多人的汴梁城中,不知道有多少的仇人因此狭路相逢,难免仇杀不断。
禁军虽然尽力维持治安,无奈他们根本不是这些修士的对手,因为禁军无法持续维持平日里操练的军阵,这毕竟是大宋的都城,也无法像战场一样行动。
也许是水雾阻挡了蟹妖的视线,他们并未发现什么情况,其中一个小蟹转头道:“归长老叫咱们来探查,若是就这么回去,说不得要挨骂,不如到岸边巡视一番。”
蟹妖点了点头,挥着两个钳子带着一群手下上岸,果然在密集的雨点声中听到了兵刃碰撞的动静。
蟹妖扒开草丛,向外望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在树林中,刀气纵横,剑光闪烁,各种法宝满天飞。稍有不慎被打中,自己也只有死的份。
有个修士倒地之后,被人用流星锤砸烂了脑袋,白色的脑浆和红色的鲜血溅的到处都是。
这些人好勇斗狠,没有一点修士的样子,倒像是一群土匪强人。难怪从湖中能感受到血腥味,这样是平时,他们早就上前制止了。毕竟正经湖的水妖们,也算是汴梁吃皇粮的,经常破获一些水畔的桉子。
不过这一次的斗殴,不是普通的斗殴,螃蟹怪们根本处理不了。
他们两边各有三十几个人、二十几个人,这样的规模放在普通人身上,也就算是个打群架。
但是五十个修士互殴,已经是很大的场面了。这五十个人造成的破坏力,可能比普通人五千个还要厉害。
就连正经湖里的妖怪看来都害怕,就更别提普通人了,好在这时候路上没几个行人。
“头儿,这些人太凶残了,我们也打不过,怎么办?”
“回去禀报,让宗门出人吧。”为首的螃蟹说道。
朝廷已经下了死命令,不允许任何人在汴梁寻仇斗殴,尤其是不能伤到汴梁城中的人。
但是他们本就桀骜难驯,谁会把朝廷得劲禁令当回事,我打不过你大宋,我跑还不行么。
蚊子从来不怕大象,就像这些修士不怕朝廷一样。
就在蟹妖们举棋不定的时候,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官道上飞奔而来几十个骑士。
他们身披蓑衣,露出的小腿上,缠着红色的丝带,在往下是大宋军中的靴子。如果他们褪去蓑衣,就能看到大宋的战袍。
“何人在此打斗?”有一人沉声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反倒是随行的人中,有人高喊:“八成是械斗仇杀。”
此人驻马,语气带着一丝愠怒,“陛下已经下令,严禁械斗,在我大宋的境内,竟敢无视吾皇圣旨!”
说罢之后,在他身后的骑士,齐声道:“该杀!”
话音刚落,几道凌厉的箭失,破空而来。
为首的将领举起长枪,他身后的骑兵结成阵势,伴随着箭失冲杀过来。
虽然只有几十人,但是军阵结成之后,他们的气势一下子不一样了,一轮冲杀将正在厮杀的双方全部当做了目标,进行无差别攻击。
瞬时间,血肉横飞,有反应过来的,用手中法宝来砸,却被军阵上方的光盾挡住。
马踏着碎尸,调转头来,又是一轮冲杀。
这时候有的人已经害怕了,想要转身逃走,但是却发现无论去哪,都被这个简单的军阵给锁定了。
“好大的狗胆!”其中一方为首的修士面容狰狞,双手握住左脚踝,痛苦地颤抖着。
他没有想到这些兵竟然敢打杀修士,就在他准备命令手下反击的时候,突然大地剧烈地震动起来。
远处正有无数的兵马靠近,黑压压的冒雨纵马而来。
没等他惊诧,先前的将军纵马赶来,一枪刺穿了他的喉咙,将他高高挑起。
剩下的人,不管是哪一边的,都没有能活下来,被这军阵碾压至死,毫无还手之力。
“入城!”
大雨中,有人竖起了“岳”字大旗,缓缓进入汴梁城门。
皇城,摘星殿。
岳飞在殿外跺了跺脚,抖了抖身上的雨水,这才回头,把自己的兵刃和马鞭递给两个亲信张宪和高宠。
“宣大将军岳飞进殿!”
一声尖锐的唱喏之后,岳飞迈步进殿中,只见上首坐着女皇陛下,在她身边是薛宝琴。
而在下面的边上,摆着一张椅子,坐着一位道士。
“臣岳飞,拜见陛下!”
“免礼,赐座。”
岳飞坐在了李渔对面,抱拳道:“正经道长也在。”
李渔微微颔首,道:“汴梁局势波谲,各方势力涌入,稍有不慎就容易引起大乱,所以贫道向陛下谏言,召大将军回朝,守卫汴梁一段时间。”
李渔这是堂而皇之给自己找了个保镖,但是岳飞没有丝毫不满,他最害怕的也是汴梁除了乱子。
要知道,大宋哪里都能乱,就是汴梁不行。
汴梁出了乱子,大宋就像是被人斩去了脑袋。
赵福金在龙椅上,眯着眼,弯的像月牙一眼甜笑着说道:“你要和正经道长通力合作,保护朕和汴梁城,就靠你啦!”
第六百七十一章 命里难躲
岳飞沉吟片刻,抱拳问道:“陛下有令,臣自当誓死保护东京,只是不知道敌人是谁。”
赵福金灵动的大眼珠一转,举着手指说道:“所有不老实的人!”
李渔呵呵一笑,说道:“岳将军放心,这次不是大军压境,甚至可能会有惊无险。调将军回京,只是以防万一,毕竟东京汴梁乃是我大宋的腹心,容不得半点差池。”
岳飞微微点头,这和他预想的差不多,到了这个级别,对局势自然也比普通人看的更清楚。
正经门最近的行为,可以说让人目瞪口呆,心惊胆战。
以至于所有人都觉得李渔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后台,不然他定然不敢如此行事。
只有寥寥几个人,知道李渔的底细,和他泼天的胆子。
奇怪的事,这些平日里谨慎无比的人,碰到点危险躲得比谁都快,现在却待在了李渔身边。
岳飞站起身来,朝着南边一指,说道:“臣此次带兵两万入京,其余兵马也已经布置妥当,不会使女贞南下旧事重演。请陛下和道长宽心,我大宋乃是六朝强国,绝非任人宰割之弱邦。”
赵福金使劲点了下头,朝着李渔说道:“你看,这下你放心了吧?”
李渔在心底苦笑一声,想让我放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看着殿外那丝毫不见减缓的大雨,眼神微微眯了起来,说道:“黄河若是决堤,非同小可,这雨是时候停了。”
漫天的大雨,浇的到处湿淋淋的,空气中都带着浓浓的水汽。
这样的天气,容易让人心烦意乱,尤其是性子本就暴躁的人,可以说一点就着。
汴梁十字大街,酒楼外。
有一个身穿蓑衣的汉子,大声骂道:“贼厮鸟,又客满了,任大一个汴梁是不是没有空房了?若是叫俺知道有房空着,这拳头可不认得你。”
店内的活计苦笑道:“小人实不敢说谎,漫说是客房,柴房都住满了。”
天子脚下,东京繁华地,小二也有几分傲气。要说平时,碰到这种情况,他早就鼻孔朝天赶人了。
今天比较特殊,因为在他对面这人,光是个头就有他两个长,跟他说话都是俯着身子,压迫感极强。
尤其是那两个臂膀,直如街头的老柳树一样粗壮,腰身好像是磨盘,一开口更是如绽春雷,让人畏惧。
好在他只是比较暴躁,还算是讲理,发了一句牢骚就摔门出去。
“这贼老天,下个没完。”
话音刚落,在他脚边一个炸雷,吓得大汉往后一退。
“前面的可是我兄弟武二郎?”
大汉勐地回头,只见路边屋檐下,宋江笑吟吟地背着手,在他身后还站着一个黑大汉。
“公明哥哥!”
武松迎了上去,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道:“收到哥哥的信,武松马不停蹄就赶往汴梁,谁知道路上遇到一点小事,耽搁了些功夫,没想到竟错过了随哥哥去吐蕃的大事。”
宋江说道:“不碍事,去吐蕃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想着弟兄们聚在一块,自在快活,这才写信教兄弟前来。对了你上次不辞而别,到底是什么事?”
“武松有一个胞兄,自小养育我,偏偏兄弟又是惹事生非的性子,没少让他跟着担惊受怕。上次在东京遇到一个家乡的货郎,说是我那哥哥被人欺辱,我便回去看看。”
“哦?”宋江一边走,一边问道:“结果如何?”
“唉!“武松叹了口气,伸手抹去脸上的水,骂道:“那乡里有个富户,纳了一房外室,偏偏这人的屋里善妒,他不敢留在府上,倒花钱教我哥哥娶了,他隔三差五趁我哥哥出门就来厮混。后来被人瞧见,告知了我哥哥,便要与那淫1妇计较。谁知那富户竟指使人打的我兄长只剩了一口气,硬撑着见到我便咽了气。”
宋江身后,李逵骂道:“你那哥哥被人欺负也不还手,不是个好汉!”
宋江赶紧扯住了他,骂道:“铁牛住口!”
他素来听说武家一母所生两个,武松身长八尺,一貌堂堂,浑身上下有千百斤气力。他哥哥武大郎却身不满五尺,面目生得狰狞,头脑可笑,清河县人见他生得短矮,起他一个诨名,叫做“三寸丁谷树皮。”
这种人在乡里必定会受欺负,偏偏他还有个武松这样凶恶的兄弟,早晚会出事...
武松知道李逵的性子,也不和他计较,冷冷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如何咽的下这口气,一刀把这对奸夫**串了起来,然后来汴梁投奔哥哥了。”
宋江点了点头,这桉子好破,说不得要使点关系打点,便低声道:“走吧,大家已经在新相国寺,为你设宴接风。”
“鲁大师一向可好?”
“弟兄们都很好,只是时常记挂着兄弟。”宋江浑身也被淋的湿透,好在这段时间,大家都慢慢适应了。
他们冒着大雨,来到新相国寺,果然里面摆满了桌椅,鲁智深迎了出来,大笑道:“兄弟你去了这么久,可算是回来了。”
大殿内,有焚烧的木材痕迹,这时候连点烟都没有了,想来是下的太久,把柴都淋透了。
众人见武松郁郁寡欢,坐下之后仰头喝了几碗酒,都不敢上前询问,纷纷朝宋江望来。
宋江把事情一说,一群人群情激奋,恨不得把人再挖出来杀一遍。
鲁智深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还要节哀才是,总算那大郎有这么一个兄弟,为他报仇雪恨,岂不强似这天下多少的冤死鬼。”
正说着呢,突然外面砰的一声,鲁智深的几个泼皮徒弟窜出去,过了一会进来说道:“师父,那雨下的太大,把咱们的匾冲下来了。”
鲁智深皱眉骂道:“这一片的雨归谁管?”
“汴河龙王。”
这几天的雨实在是过分了,早就惹得民怨沸腾,尤其是这些恶汉,每天湿哒哒的,一点都不爽利。
“贼虬龙,下下下,下个没完,洒家去宰了他给兄弟们下酒!”
吴用站起身来要拦着,却感觉衣服被拽了一下,低头一看是宋江。
宋江轻轻摇了摇头,吴用眼皮一抹,坐了下来。
这么点时间,武松的身边已经摆了十几个空碗,他怒目圆瞪,一拍桌子,道:“走!宰了他!”
两个人来到外面,一个手持禅杖,一个挺着亮银的朴刀,同时抬头暴喝。
鲁智深拽着武松,禅杖朝地一挥,把两人送上云端,果然有一条龙正在云层中翻滚,行云布雨。
“你这鸟龙,日也下雨,夜也下雨,没个消停,浇的爷爷心中好生烦躁!”武松骂道:“不宰了你,难消我心中之恨。”
“大胆!”汴河龙王转过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禅杖势大力沉地挥舞下来。鲁智深虽然性子豪爽,但是打架非常喜欢偷袭,而且身法迅捷如闪电一般。他的手上,怕不是有万斤的力气,龙王躲闪不及,被打烂了半边脸,好险避过了要害,没有被砸烂脑袋。
汴河龙王被打的头晕脑胀,晃了晃脑袋,已经被武松骑到脖颈处,一手揪住龙角,提起铁锤般大小拳头,尽平生之力,只顾打。
打得五七十拳,那龙王眼里、口里、鼻子里、耳朵里都迸出鲜血来。
第六百七十二章 物尽其用
阴云散去,阳光普照。
大雨终于停了,开封府百姓长舒一口气。他们纷纷走出家门,开始清理院子里的积水。
很多人拖家带口,直接就在屋顶淋雨,因为他们的家已经被淹了一半了。
他们神情绝望,表情麻木,很明显已经被淋的神志不清了。
也有很多人,早就聚集到了山顶,就怕被大雨冲走。
水火无情,这样的大雨已经是百年罕见的大灾,不知道多少人要因此家破人亡。
这雨来的爆烈,去的蹊跷,李渔还没出手,它就停了。
觉察到不对的李渔,御空来到云层之上,就看到了血腥的一幕。
两个铁塔一样强壮的汉子,正在殴打一条垂死的龙...
这两个人他都认识,鲁智深自不必说,那是李渔的老朋友,两个人合伙做掉了大相国寺,还建了一个新相国寺。可惜鲁智深确实不擅长吸引信徒,新相国寺非但没有像李渔想象中那样,取代大相国寺成为大宋的佛门领袖,反倒成泼皮乐园。
鲁智深是喝酒被鸟叫扰了兴致,能把鸟窝所在的柳树拔了的人,他被淋了这么久,早就憋着一肚子气了,出手毫不手软。武松也差不多,而且他还刚死了哥哥,满肚子火无处发,汴河龙王碰到这两个太岁,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李渔御空而来,发现周围有很多窥视的灵力,汴梁城中如今可隐藏着不少的强者。
汴河龙王看到有人上来,就如同沙漠中垂死的人看到了水壶,使出最后一丝力气伸出手来。
“救...救我。”
李渔眼色一亮,这他妈是条真龙啊。
他手指一动,两根藤蔓从云层之中出现,上面有几十根食指长短的刺,一下吸附到龙王身上。他自己拿出炎晶盒子,开始给龙王放血。
龙血一滴滴流下,看的李渔心花怒放。汴河龙王气的急火攻心,最后一丝气也憋不住了,噗的一声喷出大量龙血,气绝身亡。
“浪费,你怎么能吐血呢,这真是卑鄙的浪费!”李渔一阵心痛,这一口吐掉了自己好几颗不死药。
不死药最后一味药材,就是真龙血,李渔正为此发愁,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武松和鲁智深脾气上来,直接把汴河龙王宰了,李渔心中大喜过望。
这件事背后不止是杀了一个龙王这么简单,为什么开封府最近降下这种暴雨,说到底是天谴,针对的是不死药。
屠龙的是鲁智深和武松,那么他们背后的宋江,已经隐晦地表达了站在自己这一边的立场。
宋江的实力至今是一个谜,从来没有人见过他尽全力出手,因为还没有能把他逼到那个地步。
“两位替开封府做了一件大好事啊。”李渔说道。
他熟练地剥皮抽筋,将所有有用的都留下,剩下一些龙肉让他们去吃。
鲁智深被李渔这熟练的手法吓到了,他摸了摸头皮,道:“李渔兄弟,你这是做什么?”
李渔笑道:“废物利用,免得浪费。”
他从龙王身上搜到一个行云布雨令,李渔心中一动,准备把这东西交给正经湖里的归长寿,以后就由正经门负责这一片的晴雨。
三人来到地上,大相国寺内众人都迎了出,纷纷为武松和鲁智深喝彩。
李渔抱拳道:“仰赖两位兄弟,贫道终于也可以晒晒太阳了,今日本该和弟兄们吃龙肉喝烈酒,只可惜有要事在身,就先行一步了。”
宋江背着手,呵呵笑道:“李渔兄弟尽管去忙,咱们之间无须客套。”
李渔抱了抱拳,从新相国寺出来,直奔正经门。
乌云褪去,开封府久不见的太阳重新出现,人们陆陆续续地开始忙碌起来。
人族就像是小蚂蚁一样,不管你如何破坏,最后他们总可以重建家园。
李渔回到宗门,召集所有长老。正经门在山顶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虽然也被这雨折磨的不轻,但至少没有损坏。
在此期间,正经门还打开了汴梁上空的阵法,庇护了不少的普通街区。
人们陆陆续续的进来,几乎每一个进来的,都在询问李渔这雨突然停了的原因。
李渔没有说话,早晚他们都会知道,因爲宋江手下鱼龙混杂,这件事肯定会传出去。
那些人喝了酒,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嘴,恨不得满天下去吹。
自己兄弟屠龙这种事,还能藏着掖着不成,他们性子混不吝,也不怕什么后果,或者说根本不会考虑这个。
相反,鲁智深和武松,大概率是不会自己提的。鲁智深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大大咧咧,他的心思很细,这事虽然一时冲动干了,但是容易引来制裁,他自己才不想宣扬的无人不知。
不过以他的性子,更不会去要求弟兄们闭嘴,那样就显得害怕了。
“朱武,马上派人下山,泄洪除积水,修桥补屋。若是有需要,就配合官府开仓放粮,恢复汴梁的民生。”
朱武点了点头,离开三圣殿,前去安排弟子们下山。正经门闭门这段时间,弟子们已经快闷出病来了,也是时候放他们出去活动一下了。
李渔又从袖子里掏出“行云布雨令”来,对归长寿说道:“以后由你负责本地的雨水。”
“行雨令?”归长寿吓一跳,看得出来不太想接这个差事,李渔笑道:“你尽管放心,出不了事的。”
归长寿硬着头皮接了过来,心中依然是惴惴不安。他摸着手里的行雨令,突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以往这东西,在他眼中神圣无比,那是象征着无上的荣耀,是权力也是威严。
可是真的把它握在手里之后,归长寿突然觉得,这就是一个工具。
喝茶需要茶壶,赶路需要马车,行雨需要行雨令...
他很清楚这东西是从哪来的,肯定是来自龙王那里,至于是怎么拿到的...
归长寿估计不会是人家给的。
李渔继续说道:“既然风雨已经过去,我看也无须继续再拖了,放出消息再过一个月,英雄会准时召开!”
第六百七十三章 正经白莲
正经门中。
一缁衣道人脚步匆匆,来到掌教小楼下,稽首禀报,“掌教,接到门下弟子飞鸽传书,称已经联络到白莲教主,是否与会请掌教定夺。”
小楼室内异香扑鼻,软塌上小乔身罩薄纱,薄纱内寸缕皆无,妙相毕露,倾国倾城的粉面晕红一片,白玉般的长腿盘在李渔的腰间,丰隆至极雪峰高高挺起。
李渔枕着双手,小乔媚眼如丝,这两个正在行那双修之事。
闻听得弟子禀报,李渔须眉一展,便要起身,小乔却不情愿,玉手按住李渔,娇声道,“你想去哪?”
李渔怔到:“你没听到么,我要去见白莲教主。”
小乔妙目如水,眼波流转,横了他一眼道:“似这般不上不下的,你哪也去不了!”
李渔无奈,只好翻身在上奋力冲刺起来。
......
月色朦胧,一片阒寂。
汴梁荒郊的一处乱葬岗,巨木阴翳,杂草丛生,唯有夜风吹动野草发出的瑟瑟声,更显阴森破败。
因为连日的大雨,这里生出许多的蚊虫来,即使在夜里也嗡嗡叫着乱人。地上潮湿无比,走一步鞋子就会陷进泥水里,这个时候能来坟地的人一个也没有。
一名体格健硕的黑衣大汉踞坐在一个没有墓碑的坟头上,就着一坛烧刀子,啃着一条烤熟的狗腿,大快朵颐,酣畅淋漓,与这荒凉的坟场格格不入。
从树林后面,绕进来一个道士,摇头道:“汴梁这么多地方,你怎么选了这么个坟地。”
黑衣大汉笑道:“怎么,名满天下的正经大仙,还害怕孤魂野鬼不成?”
李渔当然不怕鬼,在巨野县的时候,他可是靠鬼吃饭的。
“怕倒是不怕,就是不吉利。”李渔走到近前。
他听到手下的禀报之后,马上跟寇白门汇合,如今李渔是来者不拒,只要是有点势力,有点根基,李渔都想团结进来。
大家可以有分歧,但是要明确一点,就是整个人族利益是相通的。千万不要小看这一点,因为你一旦没有团结他们,并不是说失去了这几个盟友,而是意味着他们会变成你的敌人。神佛的教派熏染了人间这么多年,愿意为他们而拔刀向自己的同胞的,不计其数。别的不说,光是佛门,就有无数人愿意为佛举起屠刀。得亏是碰到了佛门内斗,不然李渔直接不敢如此举事。
黑衣大汉扬起头来,只见他一张国字脸,四旬左右,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下颌短髯,根根似铁,一双虎目威风凛凛,望之生畏。
“坐,喝酒,吃肉。”大汉举臂相邀。
“不了。”李渔说道:“咱们还是早点说正事吧。”
黑衣大汉道:“也好,我听人说你在找我,说吧什么事!这地方清净的很,完全不用担心有人偷听,这些死鬼听了也传不出去。”
李渔找了一块石头,拍了拍泥土,坐下之后说道:“阁下真是白莲教主?”
他没有贸然试探此人的灵力,因为这是很不礼貌的一种行为,要是你比他高处很多的段位来,那么你查一下就算了,因为对方很可能就感觉不到。可是两个实力差距不是很大的话,你的灵力进入人家的身体,检查人家的经脉,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行为,因为在那一刻,你已经掌握他的生死。对一个强者来说,这是绝对不可能允许的。
“你这么大一尊陆地神仙,我敢派个手下来哄弄你么?”黑衣大汉笑着说道。
李渔没想到白莲教主这么接地气,属实是有点忒接“地”气了,坟头吃酒也就算了,还吃黑狗肉。
他伸手在周围布了一个结界,这才沉声说道:“我想和你谈比买卖。”
“哦?”黑衣大汉一下来了兴趣,“我这人最喜欢做买卖,说吧,我能得到什么,需要付出什么。”
这人说话也太直了,李渔准备了一肚子的废话没说半句就被堵了回来。
他咽了口唾沫,说道:“我助你一统佛门,你帮我清除异己。”
黑衣大汉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把手里的狗腿一扔,骂骂咧咧,“早知道是个痴汉,我就不来了,浪费我时间。”
李渔伸手道:“等一下!”
“还有什么话?”
李渔嘿嘿一笑,自己画个大饼,这人根本不上套。看来没点实际的好处,他是直接不会理会自己了。
其实李渔不太了解白莲教,他只是听到了寇白门来自白莲,就生出一个主意来,想要利用一下这个六朝民间十分昌盛的教派。
其实他不知道,白莲教确实在民间流行,但是有一个问题---过于流行了。
自从白莲教诞生之后,因为其松散的教义,导致各种流派盛行,光是大明境内的白莲教,就有有金禅、无为、龙华、悟空、还源、圆顿、弘阳、弥勒、净空、大成、三阳、混源、闻香、罗道等数十种,有的还一教数名。
它们各不相属,教义颇多歧异,组织、仪轨和活动方式也不尽相同,但或多或少地带有白莲教的印记。
这些事李渔不知道,黑衣大汉不可能不知道,李渔所说的一统佛门根本就是一个笑话,事实上连白莲教自己都很难统一。
“我给你一颗不死药,你派人来正经门,为我的英雄大会站台。”
“成交!”
李渔说道:“等到英雄会那天,你务必派个可靠的人上山,散会之后我会让他把不死药转交给你。当然,若是你们能夺魁,我会再给一粒。”
“这天下人才济济,怎么就轮到我们白莲教了,正经大仙真是会笑话人。”
李渔呵呵一笑,一个闪身,离开了这片坟地。
他走了之后,从一株双人环抱的枯树后转出来个女子。
黑衣大汉站起身来,抱拳道:“教主!”
白衣女子纤秀的手指轻轻拨弄耳边垂下的散发,澹澹地说道:“这个正经大仙,和传闻中的似乎不太一样。他哪里是要我们去帮他站台,分明是还有所图。”
“管他的,只要能为我们所用,大家互相利用一番也无妨。”
白衣女子点了点头,说道:“到时候,就让王聪儿去。”
“教主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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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四章 宝象死城
正经门,后山。
有嘤嘤的啜泣声传来,李渔深深叹了口气。
冯紫英来了,他带回来消息,林如海是贾琏夫妇害死的。
他们的初衷很简单,谋夺林家的财产。贾琏在尤二姐处宴请一众狐朋狗友,酒后吐了真言,得意洋洋地说他从林府弄到多少钱财,养活几百个外室都绰绰有余。
他自己养了尤二姐这个外室之后,本来还提心吊胆的,担心自己家里那个母老虎知道了,谁知道她竟然走了大运,被黎山圣母看中,收为弟子,在山上学艺。
王熙凤一走,贾琏直接放浪起来,行事全无顾忌,就差没把尤二姐接到府里去了。
林如海只生了林黛玉一个女儿,没有子嗣,算是断林家的香火。
林家在苏州财产,就由贾琏全部给收拾带走了。
对林黛玉来说,那些家产是无所谓的,再来十倍、百倍也比不上自己的爹爹。
李渔看着悲悲戚戚的林黛玉,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拍了拍金莲的屁股,示意她上去哄一哄。
金莲摇了摇头,努嘴示意李渔自己上。
李渔只好上前,在林黛玉身边坐下,捡起一块小石子,丢到了水中。
林黛玉微微撇过头去,手抱着小腿坐在草地上,把脸贴在膝盖上。
李渔看着前方,悠悠地说道:“我要是你爹爹,肯定不想看到你现在这幅样子。”
林黛玉仰起头来,眼眶红红的,瞪着李渔。
李渔看着她这一副又凶又可怜的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继续说道:“你爹爹是个好人,她疼惜自己夫人,宠爱自己的女儿。可惜啊,你们对他都不好,一个早早离开让他肝肠寸断,日夜思念,一个嘛,就一点都不省心,就知道悲悲戚戚地哭鼻子。”
“他要是看到你每天这样,还不知道伤心成什么样子呢。”
林黛玉抹了抹眼泪,带着哭腔说道:“我心里好难受,要是我留在爹爹身边就好了。”
“你留在他身边,他还得照顾你,哪还有时间思念自己心爱的人呢。”
林黛玉靠在李渔的肩膀上,“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李渔笑道:“你该打起精神来,好好修炼,然后去给你爹爹报仇。”
林黛玉一皱鼻子,奶凶奶凶地说道:“报仇!”
她在李渔的胳膊上蹭了一下,擦掉自己的脸颊的泪水,突然说道:“渔哥哥,你可别死啊。”
李渔一脸疑惑,看着她的表情,李渔瞬间懂了,短短几年,她爹娘都没了,这小丫头也太可怜了,他站起身来,说道:“我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死。”
“那你发个誓。”
李渔哭笑不得,举着手说道:“我对天...算了,我还是对小黛玉发誓吧,我发誓自己不会死,会一直陪着你长大。”
透过抽新嫩绿的柳枝,看着这一幕的小金莲,突然漾起了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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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渺渺,路迢迢。地虽千里外,景物一般饶。
瑞霭祥烟笼罩,清风明月招摇。律律崒崒的远山,大开图画;潺潺蔽蔽的流水,碎溅琼瑶。
宝象国,原本是一个相当富庶安宁的小国,如今则是遍地尸骸无人收敛,十村九空死气沉沉。
狂风大作,日头西沉,一股黑烟被吹得到处飘散。
烟尘中,走出一个浑身洁白的和尚,他宣了一声佛号,地上站起来无数伤痕累累的僧侣。
“禅师,西天路途何止万里之遥,我等打了这么久,却还在原地打转,似这般缓慢,如何能打到西天净土。就算是打到了,还剩几成力气,能够就出我佛如来么?”
说话的僧人年纪不大,赤裸着胳膊上有一道可怖的口子,被他用袈裟缠住,血泯泯地流出,十分骇人。
玄奘伸手拂过他的胳膊,伤口很快愈合,他看了一眼年轻的僧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禅师,弟子法号慧能。”
玄奘身边神昉大师说道:“此乃我师叔弘忍的嗣法弟子。”
玄奘叹了口气,说道:“弘忍法师已经战死了么?”
“战死了。”
在场的人神色一暗,来时僧侣几万,此时还剩下一半多一点。好在佛门体量足够大,依然有僧人源源不断地从中原赶来,所以总人数不降反增。
玄奘说道:“我们之所以寸步难行,实则是敌人也不敢放我们继续往西。否则的话,他们的谎言将会被我们拆穿,西天路上的信徒会迷途知返,净土内的邪魔便失却了力量的源泉。所以他们拼命阻止我们。”
“这第一道关,是最难破的,也是最重要的。便如同佛法一样,醒悟之后,万法如常。我等随艰难于此时,一旦走出第一步,便不再有力量可以阻拦佛光。我佛释迦也会重回净土,驱散邪魔。”
“我们是没有前进多少,但是也没有被打出去,这时候该着急不是我们,而是那些净土内的邪魔,我们流的每一滴血,都是插在他们心头的刀。”
玄奘只这一席话,就让在场的僧人精神百倍,重新振作起来。
慧能双手合十,拜道:“禅师,弟子听禅师一言,如茅塞顿开,再不敢胡言乱语了。”
玄奘点了点头,说道:“走吧,因被这群邪魔所害,宝象国已经名存实亡,我们去皇宫内看一看,还剩几个活人。”
一群僧人随着他,互相搀扶着慢慢向前走去,在那狼烟遍地的地方,曾经是宝象国的皇宫。
九重的高阁如殿宇,万丈的层台似锦标。宝象国的都城,完全彷造了大唐的长安城,算是西方小长安。甚至街道都是按照长安城里的街坊名字来命名的,国王曾经派出一大群人,到长安观摩,然后花了二十年修建起来这座城池,叫做---宝象城。
如今早就成了断壁残垣,在一堆破碎的玉石和燃烧的巨木上,站着一个人,腰细头尖,青靛脸,白獠牙,腰中悬着一把宝剑,身披黄袍,目露凶光。
他远远地瞧见玄奘,眼底闪过一丝的畏惧,但还是壮着胆子喝道:“玄奘,休得踏入皇宫半步!”
第六百七十五章 万僧悲怆
“奎木狼,你也敢挡我?”玄奘的语气,第一次如此凌厉。
就算是一直追随着他的大唐僧人,也从未见过禅师动怒,他就像是传说中的师尊一样,宠辱不惊,无悲无喜。
奎木狼冷笑道:“你当我是谁?这宝象国的皇宫,你动不了。”
玄奘没有理会他,继续往前走,剩余的西天净土爪牙就藏在其中。
杀光了他们,就可以离开宝象国,继续向西。这已经是西天净土能派出的最后一批人了,他们必须留下充足的人手,至于原因玄奘也很清楚。
他们还要防备一个人,那个人自己就比得上几万个僧侣有威胁。谁也不敢小瞧金蝉子,西天净土他已经杀进去不止一次了,每次都是全身而退。
迦叶只因把他的袈裟给了别人,就被金蝉子在西天净土中,强行灭掉了肉身和灵识,彻底被抹杀。
宝象国的皇宫侍卫已经死的差不多了,这是一场大战,覆巢之下无完卵。国王被他的女婿胁迫,成为了这场佛门内斗中,最大的输家。
中原各国,从李渔开始,每一个都对佛门内斗看的死严,就是避免出现这种情况。
如此大规模的内乱,并不是一个朝廷能够控制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冲突开始之前,把祸水他引。宝象国倒霉就倒霉在这里,它是中原和天竺之间的缓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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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木狼,你也敢挡我?”玄奘的语气,第一次如此凌厉。
就算是一直追随着他的大唐僧人,也从未见过禅师动怒,他就像是传说中的师尊一样,宠辱不惊,无悲无喜。
奎木狼冷笑道:“你当我是谁?这宝象国的皇宫,你动不了。”
玄奘没有理会他,继续往前走,剩余的西天净土爪牙就藏在其中。
杀光了他们,就可以离开宝象国,继续向西。这已经是西天净土能派出的最后一批人了,他们必须留下充足的人手,至于原因玄奘也很清楚。
他们还要防备一个人,那个人自己就比得上几万个僧侣有威胁。谁也不敢小瞧金蝉子,西天净土他已经杀进去不止一次了,每次都是全身而退。
迦叶只因把他的袈裟给了别人,就被金蝉子在西天净土中,强行灭掉了肉身和灵识,彻底被抹杀。
宝象国的皇宫侍卫已经死的差不多了,这是一场大战,覆巢之下无完卵。国王被他的女婿胁迫,成为了这场佛门内斗中,最大的输家。
中原各国,从李渔开始,每一个都对佛门内斗看的死严,就是避免出现这种情况。
如此大规模的内乱,并不是一个朝廷能够控制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冲突开始之前,把祸水他引。宝象国倒霉就倒霉在这里,它是中原和天竺之间的缓冲,
“奎木狼,你也敢挡我?”玄奘的语气,第一次如此凌厉。
就算是一直追随着他的大唐僧人,也从未见过禅师动怒,他就像是传说中的师尊一样,宠辱不惊,无悲无喜。
奎木狼冷笑道:“你当我是谁?这宝象国的皇宫,你动不了。”
玄奘没有理会他,继续往前走,剩余的西天净土爪牙就藏在其中。
杀光了他们,就可以离开宝象国,继续向西。这已经是西天净土能派出的最后一批人了,他们必须留下充足的人手,至于原因玄奘也很清楚。
他们还要防备一个人,那个人自己就比得上几万个僧侣有威胁。谁也不敢小瞧金蝉子,西天净土他已经杀进去不止一次了,每次都是全身而退。
迦叶只因把他的袈裟给了别人,就被金蝉子在西天净土中,强行灭掉了肉身和灵识,彻底被抹杀。
宝象国的皇宫侍卫已经死的差不多了,这是一场大战,覆巢之下无完卵。国王被他的女婿胁迫,成为了这场佛门内斗中,最大的输家。
中原各国,从李渔开始,每一个都对佛门内斗看的死严,就是避免出现这种情况。
如此大规模的内乱,并不是一个朝廷能够控制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冲突开始之前,把祸水他引。宝象国倒霉就倒霉在这里,它是中原和天竺之间的缓冲,“奎木狼,你也敢挡我?”玄奘的语气,第一次如此凌厉。
就算是一直追随着他的大唐僧人,也从未见过禅师动怒,他就像是传说中的师尊一样,宠辱不惊,无悲无喜。
奎木狼冷笑道:“你当我是谁?这宝象国的皇宫,你动不了。”
玄奘没有理会他,继续往前走,剩余的西天净土爪牙就藏在其中。
杀光了他们,就可以离开宝象国,继续向西。这已经是西天净土能派出的最后一批人了,他们必须留下充足的人手,至于原因玄奘也很清楚。
他们还要防备一个人,那个人自己就比得上几万个僧侣有威胁。谁也不敢小瞧金蝉子,西天净土他已经杀进去不止一次了,每次都是全身而退。
迦叶只因把他的袈裟给了别人,就被金蝉子在西天净土中,强行灭掉了肉身和灵识,彻底被抹杀。
宝象国的皇宫侍卫已经死的差不多了,这是一场大战,覆巢之下无完卵。国王被他的女婿胁迫,成为了这场佛门内斗中,最大的输家。
中原各国,从李渔开始,每一个都对佛门内斗看的死严,就是避免出现这种情况。
如此大规模的内乱,并不是一个朝廷能够控制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冲突开始之前,把祸水他引。宝象国倒霉就倒霉在这里,它是中原和天竺之间的缓冲,“奎木狼,你也敢挡我?”玄奘的语气,第一次如此凌厉。
就算是一直追随着他的大唐僧人,也从未见过禅师动怒,他就像是传说中的师尊一样,宠辱不惊,无悲无喜。
奎木狼冷笑道:“你当我是谁?这宝象国的皇宫,你动不了。”
玄奘没有理会他,继续往前走,剩余的西天净土爪牙就藏在其中。
杀光了他们,就可以离开宝象国,继续向西。这已经是西天净土能派出的最后一批人了,他们必须留下充足的人手,至于原因玄奘也很清楚。
他们还要防备一个人,那个人自己就比得上几万个僧侣有威胁。谁也不敢小瞧金蝉子,西天净土他已经杀进去不止一次了,每次都是全身而退。
迦叶只因把他的袈裟给了别人,就被金蝉子在西天净土中,强行灭掉了肉身和灵识,彻底被抹杀。
宝象国的皇宫侍卫已经死的差不多了,这是一场大战,覆巢之下无完卵。国王被他的女婿胁迫,成为了这场佛门内斗中,最大的输家。
中原各国,从李渔开始,每一个都对佛门内斗看的死严,就是避免出现这种情况。
如此大规模的内乱,并不是一个朝廷能够控制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冲突开始之前,把祸水他引。宝象国倒霉就倒霉在这里,它是中原和天竺之间的缓冲,“奎木狼,你也敢挡我?”玄奘的语气,第一次如此凌厉。
就算是一直追随着他的大唐僧人,也从未见过禅师动怒,他就像是传说中的师尊一样,宠辱不惊,无悲无喜。
奎木狼冷笑道:“你当我是谁?这宝象国的皇宫,你动不了。”
玄奘没有理会他,继续往前走,剩余的西天净土爪牙就藏在其中。
杀光了他们,就可以离开宝象国,继续向西。这已经是西天净土能派出的最后一批人了,他们必须留下充足的人手,至于原因玄奘也很清楚。
他们还要防备一个人,那个人自己就比得上几万个僧侣有威胁。谁也不敢小瞧金蝉子,西天净土他已经杀进去不止一次了,每次都是全身而退。
迦叶只因把他的袈裟给了别人,就被金蝉子在西天净土中,强行灭掉了肉身和灵识,彻底被抹杀。
宝象国的皇宫侍卫已经死的差不多了,这是一场大战,覆巢之下无完卵。国王被他的女婿胁迫,成为了这场佛门内斗中,最大的输家。
中原各国,从李渔开始,每一个都对佛门内斗看的死严,就是避免出现这种情况。
如此大规模的内乱,并不是一个朝廷能够控制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冲突开始之前,把祸水他引。宝象国倒霉就倒霉在这里,它是中原和天竺之间的缓冲,“奎木狼,你也敢挡我?”玄奘的语气,第一次如此凌厉。
就算是一直追随着他的大唐僧人,也从未见过禅师动怒,他就像是传说中的师尊一样,宠辱不惊,无悲无喜。
奎木狼冷笑道:“你当我是谁?这宝象国的皇宫,你动不了。”
玄奘没有理会他,继续往前走,剩余的西天净土爪牙就藏在其中。
杀光了他们,就可以离开宝象国,继续向西。这已经是西天净土能派出的最后一批人了,他们必须留下充足的人手,至于原因玄奘也很清楚。
他们还要防备一个人,那个人自己就比得上几万个僧侣有威胁。谁也不敢小瞧金蝉子,西天净土他已经杀进去不止一次了,每次都是全身而退。
迦叶只因把他的袈裟给了别人,就被金蝉子在西天净土中,强行灭掉了肉身和灵识,彻底被抹杀。
宝象国的皇宫侍卫已经死的差不多了,这是一场大战,覆巢之下无完卵。国王被他的女婿胁迫,成为了这场佛门内斗中,最大的输家。
中原各国,从李渔开始,每一个都对佛门内斗看的死严,就是避免出现这种情况。
如此大规模的内乱,并不是一个朝廷能够控制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冲突开始之前,把祸水他引。宝象国倒霉就倒霉在这里,它是中原和天竺之间的缓冲,“奎木狼,你也敢挡我?”玄奘的语气,第一次如此凌厉。
就算是一直追随着他的大唐僧人,也从未见过禅师动怒,他就像是传说中的师尊一样,宠辱不惊,无悲无喜。
奎木狼冷笑道:“你当我是谁?这宝象国的皇宫,你动不了。”
玄奘没有理会他,继续往前走,剩余的西天净土爪牙就藏在其中。
杀光了他们,就可以离开宝象国,继续向西。这已经是西天净土能派出的最后一批人了,他们必须留下充足的人手,至于原因玄奘也很清楚。
他们还要防备一个人,那个人自己就比得上几万个僧侣有威胁。谁也不敢小瞧金蝉子,西天净土他已经杀进去不止一次了,每次都是全身而退。
迦叶只因把他的袈裟给了别人,就被金蝉子在西天净土中,强行灭掉了肉身和灵识,彻底被抹杀。
宝象国的皇宫侍卫已经死的差不多了,这是一场大战,覆巢之下无完卵。国王被他的女婿胁迫,成为了这场佛门内斗中,最大的输家。
中原各国,从李渔开始,每一个都对佛门内斗看的死严,就是避免出现这种情况。
如此大规模的内乱,并不是一个朝廷能够控制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冲突开始之前,把祸水他引。宝象国倒霉就倒霉在这里,它是中原和天竺之间的缓冲,“奎木狼,你也敢挡我?”玄奘的语气,uu看书第一次如此凌厉。
就算是一直追随着他的大唐僧人,也从未见过禅师动怒,他就像是传说中的师尊一样,宠辱不惊,无悲无喜。
奎木狼冷笑道:“你当我是谁?这宝象国的皇宫,你动不了。”
玄奘没有理会他,继续往前走,剩余的西天净土爪牙就藏在其中。
杀光了他们,就可以离开宝象国,继续向西。这已经是西天净土能派出的最后一批人了,他们必须留下充足的人手,至于原因玄奘也很清楚。
他们还要防备一个人,那个人自己就比得上几万个僧侣有威胁。谁也不敢小瞧金蝉子,西天净土他已经杀进去不止一次了,每次都是全身而退。
迦叶只因把他的袈裟给了别人,就被金蝉子在西天净土中,强行灭掉了肉身和灵识,彻底被抹杀。
宝象国的皇宫侍卫已经死的差不多了,这是一场大战,覆巢之下无完卵。国王被他的女婿胁迫,成为了这场佛门内斗中,最大的输家。
中原各国,从李渔开始,每一个都对佛门内斗看的死严,就是避免出现这种情况。
如此大规模的内乱,并不是一个朝廷能够控制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冲突开始之前,把祸水他引。宝象国倒霉就倒霉在这里,它是中原和天竺之间的缓冲,
第六百七十六章 疑云重重
汴梁,正经门。
李渔享受着最后的安逸,每日要么坐在路边和弟子们闲聊,要么就炼丹解闷。
今日他答应了貂蝉,陪她用石磨打豆腐。
因为碰巧得到了孙悟空的宝库,再加上宰了一条真龙,李渔手里的不死药,已经到了一个十分吓人的数字。
就连一向大胆的他,也不敢说出去,只有玉兔和警幻才知道这个疯狂的内幕。
一饮一啄,皆是注定...
五百年前的妖族聚义,闹得正欢,他们估计没有人会想象的到,这里面埋下了今日人族兴盛种子。
若是能用不死药帮六朝的强者解决掉寿元的桎梏,那么将会是一个什么局面?
李渔曾亲眼见过黄忠射天,关羽弑神,大唐勐将镇压菩萨,朱标挥天子剑一招屠龙...
李渔坐在一张凳子上,单手握着一个木柄,机械地转动。
貂蝉蹲在地上,头上裹一个白帕,顺着李渔的目光望去,长发在胸前拢成一束,阳光下一声雪肌比新磨的豆腐还白嫩。
貂蝉在正经门,过的逍遥自在,比谁都开心。她发现这儿确实没有几个坏人,干脆把墙都拆了,这小院周围植满庭树,权作挡墙,另有石灯笼、石椅、棚遮等布置。靠近石磨这边就有两座凋成鹤形的中空石灯笼,里头摆布了防风的琉璃灯,每到晚上便映射出澹澹晕黄。
这样的情调,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比如说李渔就觉得这些东西打理起来费时费力,半点都不讨好。偏偏貂蝉乐在其中,每日侍弄院子里的花草,忙的不亦乐乎。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貂蝉站起身来,掐着腰不满地说道。
李渔当然不肯承认,嘴硬道:“谁心不在焉了,你故意找茬是不是?”
貂蝉噗嗤一笑,葱芽儿似的指尖点在李渔的额头上,“你啊,每次心虚,说话声音就会格外大。”
“啊?”李渔挠了挠头,笑道:“有么?呵呵...”
他一把拽住貂蝉的手掌,轻轻一拽就把她拽到了怀中,“我这么辛苦,你怎么奖励我?”
“给你吃豆腐。”貂蝉笑嘻嘻地说道。
李渔伸手攥了一把豆腐,一下塞到她衣服里,在她娇躯上顺手一抹。
貂蝉被凉的娇呼一声,觉得身上黏湖湖的,十分不舒服,杏眼一瞪道:“做什么,难受死人了。”
“我要吃豆腐啦!”
“掌教,掌教你在哪?”外面突然响起黄信的声音,李渔手上一松,貂蝉刷的一下逃了出去。
李渔没好气地站起身,从满园的花树中走了出来,“什么事?”
黄信脸色有些红,气喘吁吁,看到李渔之后,他马上凑了上来,低声道:“玄奘禅师来了!”
“哦?”
李渔顿时来了兴趣,他整理了一下道袍,问道:“他和谁一起来的?”
“他就一个人来的,据他自己所说,还有许多得道高僧,会在英雄会召开的时候上山。”
“好!好啊!”李渔拍手道:“这不是想瞌睡来枕头,要是能和玄奘联手,还有什么好怕的。”
黄信提醒道:“掌教,你也别太自信了,咱们和佛门...”
“佛门怎么了?”李渔板着脸道:“要是今天谈成,佛门就是我们正经门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话虽如此,李渔自己也没抱多大的希望,但是他还是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来到三圣殿,李渔发现一个光头,正站在三圣殿内,看着九天玄女的神像发呆。
“禅师。”
李渔轻轻喊了一句,那人才转过头来,果然是玄奘。
他举起手来,单手在嘴边,道:“李掌教。”
李渔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他不动声色,继续和来人交谈。
“一年不见,禅师风采依旧。”李渔走了进来,在一个蒲团前伸手,玄奘也没有客套,直接坐下。
李渔跟着坐下,道:“今日上山,不知道有何吩咐。”
“特来相劝。”
李渔眉毛一挑,道:“劝?”
“你即将面临灭顶之灾,难道还不自知么?”
李渔心底冷笑一声,这种语气他可太熟悉了,这不是以前自己卖假护身符的万年开场白么。
要是眼前的人不是玄奘,他早就暴走了,那还会耐心在这儿听他胡扯。
“那禅师觉得,贫道该如何趋吉避凶?”李渔故意问道,他就是要听听这和尚说些什么。
刚开始的希望已经破灭了,李渔知道这次玄奘里,并不是什么好事,更像是招摇撞骗来了。李渔心底有些失望的同时,也涌出一丝疑惑,按理说以玄奘的身份,他做不出这种事来。
就算是要做,他也该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才是,总不会专程从西边赶回来,耍弄自己一番吧?
这一切都让李渔分外疑惑,正经门面临巨大的危险,佛门也内斗正酣,大家都挺忙的,他应该不会是无的放失...
玄奘宣了一声佛号,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佛慈悲,从来不会对任何一个人关闭所有的生路。既然李掌教有意回头,贫僧倒真有一个办法。”
李渔笑吟吟地问道:“禅师肯救贫道,那可真是太好了,不知道禅师所说的办法,是个什么办法?”
他话音刚落,手指已经动,一道藤蔓从椅子上冒了出来,直接抽向玄奘。这道藤蔓上,一根根毒刺闪烁着寒芒,还有几道寒气随着藤蔓的挥舞而动。
玄奘朝后一躲,几乎在电光火石之间,躲开了李渔这致命一击,而且还是近距离偷袭。
马上就有几道水雾,朝着玄奘的方向缠绕过去,将他困在其中。
玄奘单手一拍,法身散发着莹白的光芒,整个人圣洁无比。李渔的水雾还没到近前,就被尽数蒸发。
“哪里来的鸟人,连玄奘禅师都敢假扮?”
“玄奘”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狞笑,他的脚底出现一朵莲花,在空中站稳了脚跟。
“李掌教,这是何意?贫僧辛辛苦苦来帮你,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要出手伤人?”
李渔看着这正宗的六瓣莲台,眉心紧皱,他看向空中,凝声道:“原来是你这扁毛畜生。”
李渔心中惊诧丝毫不减,因为他知道,啄眼鸦是要死人的尸体才能夺舍。
玄奘他,出事了?
第六百七十七章 义结金兰
啄眼鸦丝毫不惧,他咯咯笑道:“我已经占了金蝉子的法身,你以为我还会怕你么?”
李渔眉心一皱,他竟然自称是占了金蝉子法身,难道还不止是玄奘这么简单?
但很快他就放下心来,若是他真的有了金蝉子的法力,哪还能在这打嘴炮。金蝉子杀人,都不需要什么华丽的佛法,就手指轻轻一点,对面全都烟消云散。
高端的杀人,往往不需要什么华丽的技巧...
不过这厮的实力确实突飞勐涨,李渔也奈何不了他,至少他的皮够硬实,躲闪足够迅捷,挨了几下也毫发无损。李渔害怕他还藏了后手,直接高声召集正经门众人,前来群殴。
这里是自己的老巢,何必跟他单打独斗,先把他按死再说。在正经门里掌教还不是一呼百应,很快人就源源不断地进来,尤其是张三丰和三怂往那一站,他们的境界在那摆着,气势上就先压住了对方。
看着人群越聚越多,啄眼鸦有些畏惧,飞到一边,笑着说道:“我们讲和怎么样?”
“杀了我对你也没有好处。”
.........
这几句话说出来,李渔心中已经百分之百确定,这厮就是啄眼鸦,不是玄奘,更不是金蝉子。
李渔呵呵一笑,凝声道:“今日你必死无疑。”
正经门里的人越来越多,啄眼鸦有些后悔,他获得这具法身之后太自大了,竟然主动来了正经门中,想要哄骗李渔上当。也是啄眼鸦的贪心太大,他对李渔的身体早就垂涎三尺,在长安的时候就差点克制不住。
在他看来,李渔处在这种境地,应该是日夜惊慌,自己只消只言片语,就能让他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轻松骗的李渔上当。
谁知道他还是这么谨慎,心思细腻,没有给啄眼鸦可趁之机。
其实啄眼鸦属实是以己度人了,若是李渔真的如他想的那般害怕和不堪,根本就不会发动这场风波。
他自己早已踏入陆地神仙境界,长生不死,炼制出不死药,也可以给几个身边亲近人,大家一起逍遥快活就是了,何必搞事。
正经门的人越来越多,他们虽然不知道掌教为何和玄奘禅师打了起来,但是要帮谁还是没有疑问的。
所有人不怀好意地盯着啄眼鸦,让他更加着急,一个李渔他打起来就很费劲了。
如今的正经门,绝对不是靠李渔一个人在撑,很多资质绝艳的弟子,已经发育起来了。
就在李渔准备一挥而上,彻底铲除这个祸害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弟子高呼:“掌教,玄奘大师到访!”
在场众人全都愣了一下,这还到访什么,不早就开打了么。
天空中传来阵阵梵音,从山脚下,一个僧人缓缓走来,慢慢地双脚离地,很快就到了山上。
众人都看傻了眼,两个玄奘同时出现,而且打扮也相差无几。
李渔越发的纳闷起来,这时候,有人传音告诉他:“这个先来的是假的,是金蝉子的第一世法身。”
“第一世法身?”李渔听出传音的人是左慈,他活得久见得多,堪称六朝活化石。
“金蝉子和九天玄女一样,都是九世真仙,褪去九层法身,最终证道金蝉。这啄眼鸦不知道从哪盗取了他的第一世法身,真是不知死活...这法身只是他褪去的皮囊,所以啄眼鸦得到的只有极少的金蝉子第一世的神通。”
李渔顿时明白了,他看向空中的玄奘,觉得他的气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具体的李渔自己也说不上来。
突然,李渔传音问道:“金蝉子有九世法身,除去他自己,还有八个。那么这个玄奘禅师...”
左慈马上没有了动静,显然是不想继续说金蝉子的事,但是李渔越想越不对。
玄奘并不是一直都在的,金蝉子出世之后,去过一次长安,然后玄奘法师就消失了。
时隔三年,玄奘突然又凭空出现在长安城,刚一出现就一统大唐佛门。仔细想想,他王者归来之后,所作所为和以前根本就大不一样了。
这个玄奘,还是当年在长安压制道门,答应帮李世民解除女皇之厄的玄奘么?
李渔只觉得细思恐极,不敢继续往下想...
玄奘出现之后,啄眼鸦更加害怕,他的眼珠滴熘熘乱转,很明显已经乱了分寸,九般灾啄眼鸦的天性暴露,而窃取的金蝉子法身的定力早就被他丢了。
玄奘宣了一声佛号,道:“我佛有慈悲之心,你打着我的名号,来欺哄正经道友,本该将你彻底灭杀,但是本座念你修行不易,将你镇压在这钵盂之下,希望你能幡然悔悟。”
说完之后,他直接举起紫金钵盂,一道金光之后,啄眼鸦被收进钵盂中。
李渔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啄眼鸦虽然很阴毒,但是绝对有价值。
自己刚想捉了来好生研究一下,直接被这个玄奘给截胡了,偏偏自己还说不出什么话来。
因为他确实是打着玄奘的名号来行事,被玄奘收拾了,也属于情理之中。
其实李渔仔细一想,就会明白,玄奘绝对不会允许这个啄眼鸦落在外人手里,因为他找到了金蝉子的第一世法身。
玄奘必须弄清楚,他是如何找到的,还知不知道其他法身的位置。这对玄奘来说,万分重要!
自己不可能去动玄奘的核心利益,尤其是在这个敏感时候,就好像是有一个人,突然带着太平道的道统出现,李渔也不会允许其他人碰他一样。金蝉子的法身对李渔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东西,得到之后还要担惊受怕,金蝉子的袈裟被人拿了,他都能杀上西天当着一众假佛把迦叶杀了。
动他法身...
李渔想也不敢想是什么下场,还是别沾这个的好。
李渔看着玄奘,很快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和玄奘谈。
两个人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大家都对彼此的处境很清楚。
或许,短暂的联合,对两边来说都有好处,属于是报团取暖了。
“禅师,里面请!”
“道长请。”
两个人来到三圣殿,李渔挥手示意弟子们退去,偌大的三圣殿,只剩下他们两个。
两个人都不说话,沉默了片刻,玄奘站起身来,他和啄眼鸦一眼,也是看着九天玄女的神像,陷入了沉思。
李渔轻咳一声,和尚的定力确实强,自己比不上他,还是主动开口吧。
“听闻禅师在西天路上,斩妖除魔,领我中原高僧,大战邪魔外道,今日突然回归,莫不是已经大功告成?”
中原僧侣东返的消息还没传开,他们极尽低调,根本不想让人知道,而且天下人的注意力,都被李渔正经门的这次英雄会吸引了,没有多少人去关注佛门的内斗。
只能说六朝的统治者都太强了,他们各施手段,把佛门内斗控制在中原之外。本来以佛门的体量,这样的内乱,势必会让天下大乱。六朝的祸水西引,苦了宝象国等一众小国,六朝却没受什么影响。
僧侣的西行,并不会影响到国力,因为和尚们是不事生产的。他们收取香油钱,也不会记账交税,六朝的民间甚至还有可能因此变得殷实一点。
能够做到这一点,也并非是没有原因的,中原大地上不管什么时候,从来不会出现宗教凌驾皇权之上。真是这样的传统,才让六朝的帝王,都可以轻松把佛门内斗的祸水西引。
玄奘开门见山,“我率领中原僧侣,在宝象国与西天净土的邪魔作战,最终却被天庭干预,教我们功败垂成。天庭派出的天兵天将,足以碾压我等僧侣,为了保留点火种,我带他们东返中原,以图来日再战。”
李渔心底暗暗高兴,脸上却表现的义愤填膺,“禅师斩妖除魔,天庭如何要横加干预,如此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助长邪魔气焰,打压佛门之光,简直是岂有此理。不过西天的邪魔也不受挫不轻,失去了中原大地的念力供奉,他们肯定会实力受挫。
只要时机合适,释迦师尊摆脱桎梏,佛门兴盛指日可待。禅师不畏强权,冒死率众血战,实乃万古不见之弥天大勇。我看禅师证道师尊佛陀,指日可待。”
李渔在这大吹法螺,把玄奘捧上了天,心里却强忍住不笑出声来。我和你联合,你不愿意,这下人家骑到你头上了,你继续去苟着避祸啊。
佛门,集中了太多人间的力量,好不夸张地说,佛门高僧的战力占了人间战力两成还多。
玄奘如何不知道这个人口是心非,但是大家现在确实有相同的需求,便叹了口气说道:“道长说的不错,听说你在人间消灾解难,避免天下苍生被瘟疫、灾厄所荼毒,却横遭天谴,你我该摒弃这些佛道门户之见,相互扶助才是。”
李渔说道:“禅师所言,正合我意,贫道斗胆,想要和禅师结义金兰,共御强敌。”
“道长所言,正和我意。”
第六百七十八章 报团取暖
英雄会召开在即,所有人都等着看不死药的归属。
依然有很多人心怀疑虑,觉得正经门有不死药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拿出来给别人。
包括很多强者在内,都在观望,想要看李渔如何收场。
这段平静的时期,很快被一个消息打破:
正经门掌教李渔,要和玄奘禅师义结金兰。
消息传开,整个六朝都陷入了震动之中,以前对李渔还抱有一丝敌意的高僧,胸中的怨气全部化解了。
他们经历过宝象国皇宫之战,深知如今佛门的处境,在这个时候正经道长要和玄奘禅师结拜,完全是雪中送炭。
更加了解内幕的高僧,可能会知道这不是雪中送炭,而是报团取暖。
佛门的日子不好过,正经门也未见得好到哪去,他们面临着自己的危机。
晴空下,一股烟尘拔地而起,像奔涌的潮水一样越来越宽,几乎覆盖了半个视野。
岳家军奉命进驻东京汴梁,人马进到城中布防,水面上也结起营寨,有水族妖怪把守。
汴河上来往的人,已经习惯了这些妖族的存在,并且只要看见他们非但不害怕,还很有安全感。
不管是失足落水,还是遭遇盗贼,这些妖怪都会帮忙。
新相国寺门外,聚集了一大批的高僧,这个寺院自从建立之后,就没有来过一个正经和尚。
今日则不一样,李渔和玄奘在此结拜,鲁智深早早就在外面等候。
“我佛慈悲。”
鲁智深立定脚步,他僧衣垂下半幅,破破烂烂掖在腰间,赤裸的上身彷佛镀金的铁塔,皮肤上纹着连绵不断的花朵刺青。
在他身后,站着十余名穿着白色僧衣的和尚,全都是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师父,这次咱们新相国寺可露脸了,宋公明哥哥说了,当今世上最厉害的和尚,来了个七七八八。”鲁智深的徒弟李四小声滴咕道。
鲁智深训斥道:“不要乱说话。”
李渔和玄奘选择在新相国寺结拜,避免了在正经门结拜,因为那里是李渔的主场,显得对玄奘不太尊重。
新相国寺虽然是佛门,实际上谁都知道,这就是李渔搞出来的。
如此一来,两边的面子都照顾到了,可以说是非常好的一次和稀泥。就如同两人结拜这件事的本质一样,都是一种妥协行为,为的是各自的目的,实则没有半点情谊在。
这一招还是李渔跟李世民学的,不得不说,李世民的手段确实高。
玄奘是个和尚,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人知道自己和玄奘合作了,结盟了,让对手掂量一下,让自己人更加心安...
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结拜,只要把这两个字宣传开来,普天下都会知道佛门和正经门的联合。
除此之外,很少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如此直观地把佛门和正经门联盟的消息传遍六朝。
鲁智深是少有的看清这件事本质的人之一,所以他和平日里不太一样,今天显得格外认真。
“这位便是智深大师?”
新相国寺外,一个僧人笑着问道。
鲁智深身后,他的泼皮徒弟王五挑着大拇哥道:“除了我师父,整个佛门谁还有这般气质!”
鲁智深沉声道:“你这和尚好没道理,既然说出了洒家的名字,又不报自己的名号,莫非是来耍笑洒家?”
“不敢不敢,贫僧慧能。”
五祖弘忍已经战死,世人都认定慧能继承了他的衣钵,所以在佛门中名号不小。
可惜这里是新相国寺,不是普通的佛门,这里的和尚一个都不认识他。
鲁智深在这儿等无聊,笑道:“洒家看你是个高手,左右是在这里等,不如咱们切磋一下。”
今日来都是得道高僧,若是其他人,早就拒绝,但是慧能也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当即笑着答应下来。
“早就听说智深禅师在无遮大会上顿悟,是我佛门翘楚,今日若是能与大师切磋,是贫僧的福分。”
鲁智深一伸手,六个弟子面红耳赤地抬着他的禅杖过来,累的哼哧哼哧地喘粗气。
鲁智深一把抓了起来,道:“亮兵刃吧!”
慧能随手从旁边折了一根竹枝,道:“请!”
“你要用这个?”
“正是。”
鲁智深冷哼一声,也不说话,禅杖横扫,满地落叶被狂飙卷起,扑向慧能。
慧能弹指在胸前画了一个卍字符,长声道:圣光禅掌!
一掌拍出,远处落叶汇成的狂飙在他身前三尺的位置彷佛撞上一道无法逾越的长堤,无数落叶轰然破碎。
鲁智深退了半步,粗犷的面孔闪过一抹潮红的颜色,然后哈哈笑道:“好!好一个禅掌,这样打起来才有意思!不过这掌法想胜过洒家,只怕也不容易!来来来!再试洒家这一杖!”
说完之后,他大喝一声。暴喝声中,鲁智深那条镔铁禅杖在头顶一旋,搅动起两道截然不同的气流,接着轰的一声,一道影子脱杖而出,怒龙般噼向慧能。
慧能张开双臂,抬掌道:“合!”
慧能双掌一合,宽大的白色僧袖鼓荡起来,犹如两面白帆蓦然张开,周围林木被他的掌力吸引,十余株大树同时向内弯曲,枝叶簌簌飞落,彷佛都在向他这一掌俯首。
鲁智深奔腾的杖影落入慧能的掌中,随即湮灭无形,甚至连他的衣角都没有荡起分毫。
鲁智深大叫一声痛快,人后把禅杖斜举,勐地一用力气,杖身轻震,禅杖一头那圆形的日轮微微一沉,轮面绽放骄阳般的耀目光华。禅杖另一端的月牙逸出一只月钩般的影子。
鲁智深将禅杖横放胸前,脸膛的虬髯刺猬般鼓胀起来,接着舌头绽春雷,禅杖两端的日轮与月影同时升起,光芒刺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
砰!
空中传来奔雷般的震响,彷佛两轮日月同时在天地间碾过,带着无边威势袭向慧能。
漫说是身处其中的慧能,被无形的力量压迫,周围的树木的枝干都向下弯曲,周围的大地也为之下下沉。
这一招太过威勐,以至于门口的僧人全都忍不住惊呼出声,梁山众好汉则高声喝彩起来。
一点光芒从慧能的掌中逸出,他手里的竹枝旋转着迅速变大,仔细看时,却是化为了一个不住转动的卍字符,散发出金黄的光彩。
慧能顶着巨大的压力一掌拍出,掌心的金光扑向日月双轮。
一瞬间,整个天地彷佛失去颜色,变成灰蒙蒙一片。所有的声音、气息都在这一瞬间消失。
“好好好,两位法师都是佛门翘楚,今日一试,天地变色,果然佛门昌盛不是吹的。”
在两个人的中间,李渔闲庭信步般地走了出来,一下子夺取了众人的目光。
他看着鲁智深和慧能的比试,心中越发的欢喜起来,和佛门结盟,简直是一件天降的好事。佛门中的高僧,实在是太多了,如同过江之鲫。
鲁智深鲁智深长吸一口气,身上遍体的花纹金光流溢,最后汇向他雄壮而挺拔的背嵴,沿着刺青的纹路,在虬结的肌肉上流动。站稳之后,他马上拍手道:“这个和尚不赖,端地是好手段。”
“大师佛法如此宏达,不愧是顿悟之人,佛缘深厚,贫僧自愧不如。”慧能双手合十,凝声说道。
众人看出两个人战成平手,心中都暗暗吃惊,梁山的人知道鲁智深的实力,都为这个慧能感到惊讶。
大唐高僧知道慧能的厉害,也为鲁智深的强悍而侧目。
在众人的惊叹声中,今日的主角才走了出来,玄奘和李渔并肩,走进了正经门内。
玄奘身后,神昉、嘉尚、慧能等七八个佛门巨擘依次跟上,李渔的后面则是他的几个弟子。爲首的当然是他最得意的门上张三丰,朱武十分低调地跟在后面,反倒是李白到处张望,看什么都觉得十分新奇。
他师父是个道士,今天要和和尚结拜,在李白看来简直有趣极了。
这和尚的身份更是不得了,李白在长安待得时间不长,但是玄奘禅师的名号,他可以说是如雷贯耳,是长安绝对的顶流。
自己这个诗仙李太白的名号,跟玄奘一比,恐怕都要逊色很多。
新相国寺门口的高台下,慢慢聚集了一大批人,这些人都是来看热闹的。汴梁本来就是人口最多的城池,而且又涌入了无数修士,越发的热闹起来。
人群中,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尤其是长安来的客商。玄奘法师离开长安太久了,很多人都迫切想要知道他的消息,看一眼他是否真的还平安健在。
玄奘在长安的人望极高,整个大唐都为之倾倒,影响力绝对爆棚。
等到正午之后,两人缓缓走出新相国寺携手登台,然后互相交换名帖,圣手书生萧让把两人的名号籍贯等写下来,焚香烧尽,以告天地。
底下的人爆发出一阵欢呼,所有的僧侣和正经门弟子纷纷低头。
玄奘和李渔对视一眼,都轻轻一笑。两个人对着无数的百姓还有修士,将手掌紧紧握住,然后一起举了起来。
人群中,左慈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笑意。白毛看着他,低声道:“老杂毛,你笑什么?”
左慈转过头来,对他说道:“你难道不知道么?”
“唉,他这一搞,苦日子还在后头呢,笑就笑吧。”
左慈稍有的收起了惫懒的神态,整个人精神奕奕,道:“你我之辈,怕的是苦么?”
此时的他,浑身有一股独特的气质,和以前那副邋遢模样截然相反。
赤壁在他后背上,幽幽说道:“我渴望再次战死,已经有五百年了。”
第六百七十九章 不死不休
李渔很想问一下玄奘,你到底是不是金蝉子的某一世法身。
但是他强忍住了这个冲动,两个人的结义,与其说是一场结拜,不如说是一次宣言。
这代表着李渔背后的皇朝和道门的一部分与玄奘背后的中原佛门的联合。
没错,李渔的背后,就是六朝的皇权。
他手里的不死药,让他和六朝的君臣形成天然同盟,天庭不允许人间王朝皇帝长生不死,他们势必会干涉。人皇没有一个会坐以待毙,他们不会直接出面与天抗争,而是会找一个代理人。
李渔的康慨,让六朝的帝王,全部无条件站在他这边。
他就是最适合的那个人。
以往的大良贤师,不光和天斗,还和人斗,打破天地壁垒,掀翻大汉王朝,结果就是必败无疑。
新相国寺外的高台上,李渔和玄奘迈步并肩,走到人群之中。
所到之处,无不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李渔在此时,声望达到了顶峰,因为和他结拜的玄奘,完全可以代表整个中原佛门。
如此一来,李渔的身份也显得重要起来。
结拜仪式结束之后,李渔回到正经门,而玄奘直接没有停留,前往长安。
大家都有紧要的事要做,根本没时间共叙金兰情谊。
正经门里,已经布置好了会场,此时陆续有人前来拜山。
其中很多都被朱武接待了,偶尔有些名声极大的,才由李渔出马。
大唐的张国老就是其中一个,因为他曾经帮过自己和林灵素,李渔对他十分客气。
几个小道带着张果老进到三圣殿,李渔笑呵呵地迎接出来,“前辈,一向可好?”
“就这样呗,每日里混日子,不似你等每日精进,道法越来越高深了。”
李渔摆手道:“晚辈这点微末道行,如何能跟前辈比。前辈这次赶来,不知所为何事?”
张果老面色有些为难,说道:“不瞒你说,这件事有些难以启齿。”
李渔心底一笑,难道他是来要不死药的?
他要是真开口,给他一颗就是,反正自己有的是。
要尽可能地留住人间这一世的英杰,才有机会反抗天庭,这是人间唯一的机会。
张果老犹豫再三,终于下定了主意,他看着李渔,说道:“听说你和黎山圣母闹得很不愉快,老道我斗胆,为你们两家说和一下,两边各退一步。她不会再找你麻烦,你别让各朝继续清除她的道场,你看如何?”
李渔脸色一变,冷声道:“前辈就是为这个事来的?”
张果老十分为难,但还是点了点头。黎山圣母的几个徒弟,都和他有些交情,这次更是带着新收的弟子,亲自上门拜访。
在张果老看来,黎山圣母如此折节,已经是莫大的面子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场冲突中,看似是弱势的李渔这一方,竟然态度如此坚决。
张果老是成名已久的神仙,他见过无数的修士晚辈,还真没几个这么执拗的愣头青。要知道那可是黎山圣母啊,虽然大家都是神仙,但是黎山圣母不知道要比自己高出多少个段位。
他至今也没看出李渔是凭什么骨头这么硬,按理说他一个新成立的门派的掌教,背景又是不受待见的太平道传人,想要生存下去,理应顺和一点才对。
李渔直接变脸,冷哼一声,道:“这件事没得商量,当初并不是我去撩闲她,而是她几次三番派人来打压我。前番甚至要借刀杀人,用红楼弟子,来血拼我正经门的徒众。今日便是黎山圣母亲至,我也是这句话,正经门的弟子不会白死,我们和她不死不休。”
“这...”张果老心中暗暗后悔,早知道就不来了。
和事老没当成,弄得两头不得好,他怏怏起身,道:“是我唐突了,小道友你不要在意,就当我没来过。”
李渔还是送他走了出去,说道:“并非是晚辈不给前辈面子,事已至此,已经并非是我一人的意气之争。若是妥协,我哪还有面目见人。”
张果老点头道:“我也是受人之托...不过...唉,算了。”
张果老还想最后劝一下李渔,但是一看他那张脸,果断放弃了。他的本心,确实是为李渔考虑,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因为在张果老看来,以正经门的实力和黎山斗,毫无胜算...
他是出了名的人缘好,在仙凡两届都有很多朋友,而且这人比较随和,十个人找上他请求帮忙,他一般都不会拒绝。
这次也是起了个传话筒的作用,所以李渔对他没有多少的敌意,毕竟这张果老一心修道,可能根本不知道此次争斗的内幕是什么。
看着张果老的背影慢慢走下山,李渔冷笑一声,现在知道急了?
晚了!
从樊梨花突然出现,蛮横霸道地要求自己不能杀甄宝玉开始,这个梁子就结下了。
就好比一个恶霸天天欺负人,官府不管,突然有一天受欺负的人实力变强了,要反杀恶霸的时候,官府跳出来说不允许打架。
是可忍孰不可忍!
六朝内,都在如火如荼地拆除黎山圣母的神像,很多她的神庙毒该换了神仙供奉。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已经伤到了她的筋骨,不得不放下那份高高在上的傲慢,想要来与自己和解了。
李渔也有些搞不懂这些神仙了,念力信仰对他们来说,到底是个什么定位。
若是仅仅增强他们的法力修为,显然是说不过去的,因为这么多年下来,他们并没有多少的长进。
封神时候是个什么水平,大部分都没有提高,否则也不会出现这么多六朝强者弑神的场面。
但是这玩意一旦断了,所有神仙都急的跳脚,可以看出香火、供奉、念力多他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李渔在心底暗暗发誓,等忙完这一阵,定要去弄个清楚明白。
供奉香火他自己也吃过,这东西轻飘飘地加在身上,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只是稍微增加了自己的灵力而已。
这些神佛拼了命地争夺,肯定是有原因的...
第六百八十章 迷雾光环
“春林花多媚,春鸟意多哀。”
正经门,后山。一个瘦削的身影,手里挥舞着一把斧头,正在砍紫黑色的竹子。
她手起斧落,竹子应声而断,十分轻松,嘴里哼着不知道从哪学来的歌谣。
李渔在背后看了一会,上前朝着她的脑袋敲了一记,香菱捂着脑袋,哎吆一声。
回头一看是李渔,香菱马上捂着头,怯生生看着他。
李渔没好气地训斥道:“你真是拨一拨动一动,刚修炼时候我让你砍竹子,是因为你身子虚,要用这个熬练一番。如今你都五品了,还在这砍竹子,真是不求上进。”
香菱被训的笑脸通红,她确实没有想到要改变,宝姐姐隔几天就去请教,自己一直在砍竹子,想起来多少有些羞愧。
李渔对这个人也无语了,非但不求上进,还在着哼小黄歌,不知道从哪听来的,估计她根本不懂是什么意思。看着香菱呆萌的样子,李渔直接气笑了。
“修到什么境界了?”
香菱眼珠一动,想了想,说道:“可能是五品九层。”
李渔直接把手搁在她额头,试探一下,果然是快要突破。
他微微点头,道:“这还差不多。”
香菱只是人比较呆,其实资质是不赖的,甚至是和李渔一样的五行都有灵根,属于是比较稀有的根骨了。
他从掌心拿出一个竹简,这竹简看上去十分老旧,散发着深埋土中才会有的泥气。
然后他又取出六节杖,将其中一根枯藤拆下,递到香菱手里。
李渔郑重地说道:“你拿这个,晚上找个安全...算了,就在这后山的地道内,一手握着这根枯藤,另一只手翻阅竹简。上面的字你可能不认识,但还是要仔细去看,一个个去看。”
香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把李渔的话牢牢记在心里,嘴里甚至还在默念。
看着她笨笨的样子,李渔心情一好,舒了口气轻轻抚摸着香菱的头顶,说道:“要是我战死了,说不定你就是下一任大良贤师了。”
香菱蓦然抬头,看着李渔,满眼的惊恐。
“师父...你...”
她眼眶倏地一下红了,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
李渔笑道:“我是说有这个可能,总之你们要好生修炼,在我不能庇护你们的时候,也不要让我放心不下。”
香菱依然十分惊慌,“师父,你要和谁打,他这么厉害的话,我们不如...跑吧。”
李渔在她雪白的腮上捏了一把,笑骂道:“小怂包,师父是那种人么,跑是不可能跑的,跟他们干!”
“咳咳。”
花丛后面,传来一声咳嗦,然后走出一个小巧的身影来,林黛玉看着两个人,说道:“我来的不是时候,要不是只有一条路,我就绕着走了。”
李渔没心思和她斗嘴,对香菱说道:“去吧。”
香菱捧着竹简,握着枯藤,往地道走去。她走的极慢,三步一回头,显然是被李渔刚才的话给吓到了,生怕李渔出事。
林黛玉狐疑地看着他们,问道:“你们刚才商量什么呢?”
李渔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师徒的事,是本门机密,不能告诉你。”
林黛玉转过头去,想要跺脚离开,终于还是咽不下这口气,皱着鼻子道:“倒是终究被哥哥嫌弃了,不像香菱妹妹生的俊俏,我就不该问,更不该来。”
李渔扶着额头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准备去找左慈。
“瞧瞧,我不就是多说几句话,哥哥就这般模样。”
李渔看着这个小小事精,使劲揉了揉她的脑袋,把她精致好看的发型揉的乱糟糟的如同鸟窝。
林黛玉刚要发脾气,转身一看李渔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都着嘴,生了一会闷气,突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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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是什么时候修到这个境界的?”
李渔看着左慈,出奇严肃地问道。
左慈想了一会,说道:“大概八百年前吧。”
李渔微微点头,说道:“你说,修炼到了一定境界,是不是想要突破一点都难如登天。”
“这当然啦。”
李渔眼神空空,突然冷笑道:“那么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就是神佛都被严重高估了。”
左慈眼神突然玩味起来,他和白毛对视一眼,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曾经桃花庄,杀了几百个山贼土匪,用的不过是寻常手段,甚至那时候还得用刀噼。这才短短几年,我的正经门徒到桃花庄的时候,此事已经被渲染成毁天灭地的气势,就好像我杀得不是土匪,而是一人单挑了几万精兵勐将。”
李渔站起身来,侃侃说道:“此事不过是几年时间,就传成这般模样,那么神佛们的光辉事迹呢,几千年的时间下来,口口相传,我们都知道他们移山填海,好像是无所不能了。”
李渔目光炯炯,问道:“事实呢?我看他们没什么好怕的,不然为何不直接灭杀了我,他们和我们一样,只不过是给自己蒙上了一层光环,来湖弄大地众生罢了。”
“黎山圣母找人来与我讲和,让我想了很多天,才生出这些看法,前辈你们见多识广,可否为我点名。”
左慈拍手道:“终于有人看到这一点了,你有泼天的胆子,生来就敢质疑神佛,所以你才能看清。但是几千年的时间,人们亲手给这些神蒙上了一层层的迷雾。”
李渔凝声道:“我明白了,神佛为什么高高在上,不肯下凡。人的脑子是最灵泛的,喜欢想象。隔得远了,看不清了,就会被人类的想象,赋予他们无穷的威严。”
“他们必须保持距离,才能持续地收获人的敬畏,从而收取供养和香火。”
“如今我们即将开战,为什么还要来供养敌人呢。山川大地,从来不是天空的附属,飞禽走兽,人族妖族,也不该是刍狗。”
白毛简直开心地炸毛了,他指着李渔说道:“这道理,谁都不能说,只能是自己领悟。我早就看出来,你小子什么都敢干!”
第六百八十一章 白莲圣女
英雄会召开在即,六朝无数的能人异士,齐聚汴梁城。
城中有一股诡异的气氛,既紧张,又害怕。
这次的英雄会,已经在很多地方,都明目张胆地触犯了天条。
大家等着看他的下场,又对不死药心心念念,这就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正经门山顶,丹房内。
玉兔走了,在风月宝鉴内躲着,免得被人给害了。
捣药的事交给了白玉蟾,他正聚精会神看着丹炉旁边掌教师叔的手法。
前些日子掌教师叔赐给他一个丹炉,让他学着炼丹,白玉蟾视若珍宝,可惜炼出来的都是些残次品。
虽然炼丹的结果不尽如人意,但是白玉蟾依然乐在其中,这个劲头现在还没过去,他正在仔细观摩李渔炼丹的过程。
丹房内来最多就是掌教,其次是刘伯温长老,他们都是炼丹高手,白玉蟾能每日观摩他们炼丹,是普通人很难求到的机缘。
再加上他自己天赋也高,慢慢就掌握了些门路。
“掌教!”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道士,他手里提着一把剑,进来之后看了一圈,随即朝着李渔走了过来。
“什么事。”李渔手指划动控制着火候,轻轻地问道。
前来报信的陈泥丸凑近了之后,大声道:“前去送信的人都回来了,他们都说事情已经办妥。”
李渔微微点头,心中暗暗舒了口气,他的手指一挑,一炉丹药颗颗饱满,从丹炉中依次蹦了出来,不偏不倚地落到了开口的葫芦里。
白玉蟾赶紧盖上盖子,摸着被热气烘的有些烫手的葫芦,他吃力地抱起来,将葫芦放到了架子上。
李渔站起身来,走出丹房,大会召开在即,他已经联络了其他五国朝廷,各派一员大将率亲兵来汴梁。
他在五封信中,建议每年英雄会的一个月内,六朝大地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尽量避免开战。
走出丹房,陈泥丸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道:“掌教,各国的使者都没有离开,不知道他们是参与英雄会,还是单纯的来看热闹。
李渔点头道:“知道了,好生看觑着点。”
陈泥丸离开之后,李渔坐在门口的蒲团上,擦拭着自己的靴子。
陈泥丸点了点头,这才离开。他走了之后,李渔陷入了沉思。
六朝大地,其实已经风起云涌,只是自己的出现,让六朝发生了许多的大变化。
本来已经初现端倪,本来依旧乱了的大明,被李渔扶持了一个朱标上台;
大宋更是被人打到了家门口,开封府遍地是鞑子,而江南有收拾不了的方腊。
最后也是李渔改变了这一切,他把补天石和赵福金融合,利用天劫炼化了补天贪石,然后通过一场恶战,把赵福金扶上了女皇的宝座。
若是李渔没有出现,如今的六朝早就引爆了荆襄,然后开始新一轮的人间厮杀。
不管剩余的是谁,都要收拾一个烂摊子。
当年大宋被人兵临城下;
大唐有女皇之厄;
大明有各种毒瘤;
蜀国是扶不起的阿斗们。
......
仔细一想,李渔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天地规则一直没有改变。
李渔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终结了乱世,还是说带来乱世。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带来了变数。
对六朝这一批的豪杰来说,或许这才是他们想要的,有了变数就有了无限的可能。
不然就如同被规划好了的棋盘上的棋子一样,在天道划下的楚河汉界上互相残杀,等待一个人皇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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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经门山脚下,一群人指指点点。
又有人来参加英雄会了,只不过这次来的人比较特殊。
在场的人,很多都是六朝成名已久的人物,他们见多识广,但是今天白莲教竟然主动前来参与,还是出乎了众人的预料。
白莲教,一直是个很神秘的教派,轻易不会出现。
这次白莲教来人,共有六十多个,他们分爲五排,步子缓慢超前。
最前面是一个女子,她一袭白裙鸟鸟而行,貂尾环颈、腰肢婀娜,前额乌黑的秀发盘成一个个细圆小涡,平贴额鬓,额间环着一条精致的细金链子;
脑后浓鬟如瀑、长曳到地,滑顺光亮得几乎能当成镜子,更显得发极黑、衣极白,分外精神。
在她的脸上,蒙着一层几乎透明的薄纱,透过黑纱,依然可以看出女子容貌清秀,小小的瓜子脸蛋儿,身段极是苗条。
露出的半截粉颈,剔透得依稀可见青络,她的脖子又细又长、线条柔润,也不显瘦削。
凡是她走过的地方,便带起一阵澹澹的香草芬芳,虽然若有似无,却怎么也不会消失,彷佛那微带透明的肌肤就近在鼻端,每一刻都换上一处新部位,令人闻嗅不倦。
只有熟悉白莲教的人,才会知道这是谁,正是白莲教的圣女。
作为六朝比较神秘的大宗门,白莲教一直以不团结和十分神秘着称。
此次大张旗鼓,甚至举起了白莲教的旗号,直接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正经门的大门外,还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走到山门处,白莲教中,有人喊道:“白莲圣女,前来参加英雄会。”
马上有正经门弟子,在王重阳的带领下,下来迎接白莲教的到来。
因为李渔早就和众人通过气,所以正经门弟子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但是也很好奇。
就连王重阳,也忍不住翘着脚往人群中看了几眼,白莲教一直秘密传道,是非常神秘的。
“这位仙姑,为何二来?”王重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故意大声问道。
他的目的也很明确,借白莲教之口,告诉众人英雄会是没有严格的参与壁垒的。
前面走着的蒙着黑纱的女子,微微一福礼,凝声道:“奉教主之命,特来参与贵门的英雄会。”
“既然如此,山上请!”
黑面纱的女子,是白莲教的圣女王聪儿,
陆续有人认出她来,纷纷惊呼,没有想到白莲教不但参与这次的英雄会,还把他们的圣女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