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喇嘛
说实话,李渔真怕他们蜀汉的情报机构,把武顺给抓了。
他唬着脸说道:“你可别自作聪明啊,武顺真不是。”
关银屏自然不信,她冷哼一声,不屑地乜视着李渔。
你很难叫醒一个自恋的人,更没法叫醒一个自恋的笨蛋,万一这个人再是个女的,那就是究极叫不醒。
李渔深知这一点,再怎么解释也没用,她只当你想要极力掩饰。
“哼哼,被我说中了,不敢说话了吧?”
咳~咳~咳~
李渔使劲咳嗦了两声,憋得脸通红,举着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关银屏掐着腰,笑吟吟地说道:“那我们可不客气了。”
李渔突然眉毛一挑,眼皮一抹,竖指于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关银屏总算有点特工的素质,马上转身,躲进了黑暗里。
果然,片刻之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人勒马的声音。
嘭~嘭~嘭
三声敲门之后,来人没耐心等了,直接用胳膊撞开了院门。
“正经道人何在?”
李渔好整以暇地出来,不悦地说道:“还要我说多少遍,是大圣。”
“大圣,快随我去一趟都督府吧,小姐被掳走了。”
“什么!”李渔惊道:“哪个小姐?”
“二小姐和三小姐都被掳走了!”
李渔眉头一皱,说道:“你去回复都督,我马上就到。”
来人抱拳离开,关银屏从墙角里出来,咬牙道:“被人抢先一步!”
李渔说道:“这件事你想的的确不对,我不骗你,现在我要去救人了,你回去告诉诸葛丞相,就说人皇气运的事,我希望他不要插手。”
“不行,我也要去!”
李渔没时间和她闹,刚想甩开她,仔细一想,关银屏虽然打不过自己,但是也有其独到之处,尤其是家传的武艺。
带在身边,可能有奇效,他手指一动,使了一个隐匿诀,说道:“如今别人看不到你,你跟紧我,不要乱走动。”
“真的假的?”
李渔拽着她,御空而起,落在都督府。
武士彟一见他到了,上前握着李渔的胳膊,说道:“小道长,你可来了!”
李渔这几天有意来武士彟府上,已经混的很熟,武士彟当即说道:“我知道你法术高强,赶紧想办法,帮一下老哥哥。”
杨氏在一旁,只知道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渔皱眉道:“别急,先让看看现场。”
一行人来到武顺的闺房,武士彟说道:“顺儿和华姑感情最好,经常来和她姐姐一道睡,今夜一并被贼人掳走了。”
他身为封疆大吏,竟然有人敢在利州动他的家眷,这已经触到了武士彟的逆鳞。
李渔点了点头,床铺上没有挣扎的痕迹,门窗也都没损毁,“窗户一直开着?”
“对,顺儿容易气闷,喜欢开着窗睡觉。”
关银屏发现众人真的都看不到她,顿时大胆起来,开始在房中找线索。
李渔轻咳一声,瞪了她一眼。
他轻轻一嗅,说道:“有一股异香,应该是迷幻妖雾。”
李渔手指一动,在他指尖,飞出一个雪白色的纸鹤。
李渔掬来房中的一缕香气,缠绕在纸鹤上,纸鹤振翅而起。
他回头轻笑道:“都督勿忧,我马上就去解救两位千金。”
“只要顺儿和华姑回来,你要老哥哥做什么,尽管开口。”
李渔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跟随纸鹤御空而起。
关银屏也跳了上来,到了半空,她笑眯眯地说道:“你把隐身这个法术交给我好不好?”
“不好。”
这种秘术,别人不教才是正常的,关银屏也不以为意,依旧笑道:“我用好东西和你换。”
李渔眼珠一动,说道:“青龙偃月刀怎么样?”
“好,一言为定!”
李渔赶紧摇头,“我开玩笑的,呵呵。”
纸鹤的速度很快,带着两个人来到一处山洞。
这处山洞十分独特,它的入口竟然是在水上,借着水中小岛茂盛的草木为遮掩。
“怎么办,进去么?”
“怕什么!”关银屏毫不犹豫,就要进洞。
李渔收起了纸鹤,捏了一个隐匿诀,两个人一前一后,低头进到洞中。
洞里有些寒冷,时不时还有水滴落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沿着这个入口走了百十步,洞里变得昏暗起来,关银屏有些紧张,却见李渔面色如常。
她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服输的劲头来,咬着牙继续走,甚至要走在前面。
终于,又走了百十步,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巨大的洞穴,里面摆着八根龙柱,每一根上面都盘着一条石龙。
这八条石龙,雕刻的栩栩如生,正有赤红色的液体,从龙嘴里喷出,和地面的一个血池相连。
李渔没有嗅到一丝血腥味道,仔细一看,这池子里铺设的是赤红色的玉石。
这是一个祭台,李渔很快就明白过来,在祭台的上面,一个红衣僧人,正盘膝而坐,面色肃然。
几十个喇嘛,围着祭台坐在蒲团上,嘴里念念有词。
而在祭台中央,就是李渔要找的武顺。
只见她躺在八根龙柱中央,身下是一个洒满各种花瓣的大床,周围全是血红色的水。
武顺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她早就别吓呆了,手脚都被绑在床上,动弹不得,唯有眼泪扑簌簌地落。
一旁的笼子里,关着华姑,她一双眼睛,贼兮兮地在喇嘛们身上游走,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女便是人皇气运的寄主,等我收了她的气运,把她们姐妹一道,带回大昭寺,收为明妃。”
红衣僧人,眉心一动,突然睁开了眼。
他笑吟吟地说道:“鱼儿上钩了。”
轰隆一声,李渔身后一道石门,锁死了山洞的出路。
几十个喇嘛站起身来,死死盯着李渔和关银屏。
“他们怎么看到我们了!”关银屏惊道。
李渔感受到,自己的隐匿诀,正在失去效力。
红衣僧人哈哈一笑,站起身来,说道:“本座早就料到你会来,太平道的法术千变万化,有青木诀可以一直分身,有离水诀可以瞬间恢复,极难被杀死。所以本座布下这个大阵,隔绝灵力,你的法术通通无法使用,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你要是知道本座用了多少的心劲来杀你,你就会觉得,自己死的不冤了...太平道传人李渔!”
这鸟番僧,也太了解太平道了吧?听他话里的意思,他们以前吃过大良贤师的亏啊。
而且很明显,他们对自己也是蓄谋已久,属于是有备而来。
李渔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先放了武顺小姐,有什么事,冲我来!”
就凭你们几十个大喇嘛,想和我肉搏
老子巫灵淬体这么久,今天终于可以装逼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龙珠
眼前的红衣僧人,站起身之后,李渔才发现他身材十分魁伟高大。
耳垂到了肩膀,头上卷曲的发型,颇有点佛祖的神韵。
这家伙应该有天竺那边的血统,不然生不出这个长相来。
“失去了法力的太平道传人,你还在嘴硬什么,你太依赖天地五行的灵力了,如今没有它们你只能任人宰割,像个祭台上的牲畜一样可怜。”
红衣僧人起身,伸出手露出精壮的胳臂,笑道:“这个山洞,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为此我们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不过今晚一切都值了。”
他每走一步,身后都跟着梵音阵阵,摇动的皮鼓,发出诡异的声音,几缕黑气慢慢萦绕在李渔身边。
李渔手掌一动,果然风月宝鉴不受影响,他从中取出李俊的宝刀。
宝刀在空中翻转一圈,刀鞘褪落,锋刃熠熠生辉。
李渔伸手握住刀柄,另一只手拦住关银屏,说道:“小心,他们可能有什么阴毒手段,你在我后面跟紧我。”
隔绝天地五行,是南疆部落的能力,看来他们之间有交易。南疆有很多巫毒手段防不胜防,自己是万毒不侵,百蛊辟易,关银屏则不一样。
这些喇嘛是既然是吐蕃国的,那么按理说和自己无冤无仇,可是他们分明每一步都是针对自己来的。
“大喇嘛,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
红衣僧人笑道:“交易是要交换的,你有筹码么?”
李渔装作一副心虚的样子,说道:“你们千方百计要抓我,肯定是有事情要我替你们办,这样吧,你说出来我们谈一谈,若是能皆大欢喜,何必非要刀兵相见呢。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你我也没有什么冤仇对不对?”
他笑呵呵地看着红衣僧人,继续说道:“我甚至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你会永远记得的,我乃大昭寺班首,鸠摩智。”
李渔神色一顿,心中暗道,你叫这么个倒霉名字,注定没啥好下场,还敢喊这么大声。
“你要是想活命也可以,只要我帮你废去邪魔外道太平道的灵力,然后从这里跋涉千里,一步一个长头,磕到布达拉宫,在佛前显示你的虔诚,便可皈依我佛门。”
一步一个长头?那不成蛆宝宝了么?
李渔还想继续套点情报出来,人在这个时候,自以为拿捏住了对方的死门,掌握了对方的生死,是最容易嘚瑟的。
人一嘚瑟,就有强烈的吹牛逼的冲动,最好你的听众是你的对手。
李渔往后退了一步,说道:“你提的条件太苛刻了,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出去之后,答应为你们做三件事。”
“三件?”鸠摩智冷笑着走了过来,眼神中带着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你们太平道造的孽,便是做千件、万件、亿件也难消业火。”
原来是太平道的仇家,李渔心中有底,这种道派间的仇恨,是没办法消除的,自己甩也甩不掉的,只能想办法把对方往死里打。
李渔看向龙柱中央的武顺,关银屏也望了过去,心中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哈哈,人都快死了,还想着中原皇气呢,不愧是太平道的传人。你们不是求公道么,我大吐蕃马上就要马踏六朝,将你们的土地上,洒满你们族人的鲜血,来洗涤他们的罪恶。”
自己一身毛,说别人是怪物。
这些鸟僧人,浑身用的都是人骨人皮做的器具,还张口邪恶,闭口邪魔。
李渔不再藏拙,他浑身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与平日里施法的李渔完全不是一个状态。
鸠摩智一看他还能施法,眉头紧皱起来,脸上的嚣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畏惧。
千百年来,他们这些人,对太平道的畏惧。
李渔握着刀,缓缓上前,几个喇嘛一拥而上。
所有的钝器,打在李渔的身上,都如同挠痒痒一般。
他的道袍被打的散碎成片,但是露出的肌肤,没有一点血痕。
喇嘛们也都是精挑细选的,每一个都是大昭寺的精英,死死缠住李渔,即使被杀也不后退半步。
鸠摩智眼看他大展神威,已经是慌了手脚,赶忙启动大阵。
被李渔杀了不过是一死而已,要是坏了上面的大事,那可比死难受多了。
八个龙柱一起晃动起来,盘在上面的龙首,各射出一道光,聚在武顺的头顶。
李渔心中暗道,这么多喇嘛挡在洞里,砍杀过去不知道要多久,不如戳破这个鸟阵。
只要有五行灵力在手,他就有自信能救武顺。
他举刀朝天,奋力一劈,刀气纵横,半个山洞几近塌陷,露出一个巨大的窟窿来。
五行之灵重回,李渔静静感受着腹内气轮的转动。
气轮缓缓旋转,仿佛一盆温热的炉火,将暖意沿着经络散布到四肢百骸。
当自己心神放到丹田,气轮的转动迅速加快。一股暖流从丹田涌出,从会阴沿脊椎上行,流入头顶的百会,然后从印堂下行。
这时候,祭台中心,从武顺的额头,竟然飞出一道金色的光来。
金光先是凝聚成一个小蛇,丝线大小的小蛇摇身一变,身躯刹那间膨胀,龙威滚滚。
鸠摩智赶紧施法,手掌合十,一个金钵从天而降。
李渔此时已经破阵,快步上前,要在鸠摩智之前,拿到这丝皇气。
两个人在半空中,各自击出一掌,鸠摩智那边一个卍字,打在李渔的金针上。
叮~的一声,金针刺破卍字,鸠摩智赶紧躲避。
这金针本来是冲着他的眉心去的,被他强强躲开,打在了他垂下的耳朵上。
他那巨大的耳朵,直接被打下一只来,血顿时染红了脸颊。
皇气一出,黑云翻滚,紫雷轰鸣,天动地摇。
李渔赶紧去救武顺,她此时已经吓得晕死过去,再不挪开就要被天雷击中。
金钵落在地上,这个法器有着巨大的法力,竟然将皇气钳制,慢慢炼化为一颗赤黄色透明的珠子。
关银屏和喇嘛们打成一团,瞥见这边,娇叱道:“果然是她!”
李渔也有些奇怪,怎么皇气真在武顺身上,难道她才是武则天?
喇嘛们舍弃了关银屏,直奔祭台中央,要夺龙气所化的龙珠。
鸠摩智耳朵一阵疼痛,就在他要运功止血的时候,突然脑中一疼。
在他脑中,无数金针飞速旋转,砰的一声,大昭寺班首鸠摩智的头炸了。
喇嘛们恍若不知,继续上前厮杀。
李渔刚解开武顺手腕的绳索,眼光一转,顿时吓了一跳。
在一旁的笼子早就被打烂,笼中的华姑,掀开金钵,看着龙珠,眼中闪烁着与她这个年龄不符的果决。
她拿起龙珠,一口吞了进去。
第三百六十九章 提炼
一个四五岁的小萝莉,偷吃一颗珠子,似乎不为过。
但是李渔知道,她绝非一个懵懂幼童。
华姑和姐姐被抓来之后,表现出了出奇的冷静,她看着这群喇嘛布置好祭台,看着姐姐被绑在上面。
华姑心里也害怕,但是她没有像一般的孩子一样大哭大闹,也没有喊叫求饶。
她在等,等她爹派人来救自己还有姐姐。
结果李渔来了,他和那个喇嘛都很厉害,他们在争夺这个珠子。
这就是华姑的判断,一个幼童的视角内,整件事的轮廓。
于是她判定,这珠子是个好东西,便上前一口吞了进去。
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吞了之后,也能跟他们一样厉害。
李渔手指一动,撑起一个护罩,挡住山洞崩塌下来的碎石。
他走过去一把将华姑提溜起来,手指点在她的谭中穴,然后慢慢往上移,想要把龙珠拿出来。
但是龙珠进到她嘴里的一刹那间,便散入她的四肢百骸,与之融为一体。
李渔手指一狠,终究还是下不了死手,他不是番僧,他是一个人。
即使知道眼前的小女孩,以后是一个至亲也可杀的狠人,但是他也没法向一个不能还手的五岁女童下死手。
现在看来,武顺是无意中继承了人皇气脉的人,但是在她们姐妹的成长过程中,被华姑抢了去了。
这倒是附和她的性格...
什么都要抢,什么都要争。
李渔现在还有一个希望,就是这个祭台。
他低头一看,八根龙柱已经全部损坏,祭台下面赤红色的水也退走了。
华姑一脸无辜,怯生生地说道:“李渔叔叔,你弄疼我啦,好难受啊。”
李渔没好气地把她放下,心里开始想,如何把皇气弄出来。
关银屏砍死了几个喇嘛,也朝着这边杀了过来。
李渔伸手一卷,两条藤蔓从山洞的墙壁冒了出来,每一次抽打,都带着火光。
喇嘛们凑在一块,拼死保住一个冲了出去,眼下局势已经无法挽回,他们必须有人或者回去把情报带回去。
其中一个修为最高的喇嘛,刚逃出洞口,脸色稍有放松,突然发现自己心口有些疼。
他扯开僧衣,只见在胸口处,有一个细小的红点。
喇嘛没放在心上,聚劲往前狂奔,突然他的气血飞速凝固,变成了一个正在作势飞奔的冰雕。
关银屏一蹬鹿皮小靴,劈腿跃了过来,看着华姑问道:“龙珠被她吃了?”
李渔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李渔问道:“这个祭台,不知道武侯会不会摆。”
“不知道,带她回去问问便是。”
李渔心中一动,要是带她们去了益州,人皇气脉还会还给我么?
别的还好说,这可是人皇气脉...
原本属于大汉皇室和五爪金龙的真龙气运,送到益州不是送羊入虎口么。
“小心!”李渔突然大喝一声。
关银屏本能地回头,横刀在胸前,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
她再回头时候,祭台上已经没有人影。
关银屏跺了跺脚,咬着嘴唇,恼怒不已。
“死骗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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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震的大地微微颤动,一队玄甲黑衣的骑士,奔着山洞而来。
马背上,跃下一个将领,看着眼前空荡荡的祭台。
周围的刀劈斧剁的打斗痕迹,分明是刚刚发生了一场激战。
他低头看了一眼被遗弃的尸体,都是些红衣喇嘛。
“吐蕃人,果然有阴谋。”
这个武将目光如炬,脸色肃然,周围的兵马更是军纪严明,气势骇人。
他一挥手,说道:“传令下去,封锁各地关卡,召集修士布阵,天上地下,不许放一个人出利州。”
等到玄甲兵把尸体都处理了之后,这队人马才启程返回。
人走之后,从树上一个人影缓缓显出身影来,正是李渔。
“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使了一招灯下黑,没有逃走,而是在这里躲了起来。
利用隐匿诀藏在树上,等人都走了,李渔才出来。
他手掌一翻,白光一闪,进入风月宝鉴内。
武顺还没醒来,华姑在好奇地打量周围的环境,见到李渔还故作乖巧地笑道:“李渔叔叔,这是什么地方?”
李渔随口说道:“这是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很快就会把你们送回去。”
他说完之后,伸手在华姑脖子处轻轻一点,她就昏昏睡去。
李渔走到池畔,低声问道:“她吞了人皇气脉,有法子提出来么?”
池畔的水雾中,慢慢凝结出一个丰腴白皙的美人来,说道:“有的。”
“哦?”李渔一听大喜,揽着警幻的纤腰,说道:“赶紧教我怎么弄。”
“将她的气运凝结成丹,再提取出来就是,这个法子是御灵堂的看家本事。”
“御灵堂?”李渔听到这个名字,本能地有些抵触。
“御灵堂最擅长地就是以人为炉,炼人为丹。天赋、悟性、资质、甚至是运气都能炼为丹药,夺为己有。”
“这么邪门?”李渔还以为,他们就是单纯地控制人的心神,没想到这群人比自己预想的还邪恶。
警幻仙子与他心意相通,还没等李渔发问,就用双臂缠着他的脖子,说道:“御灵堂不过是大汉昭狱绣衣使者的余孽,他们这个法术怎么会是祖传的。据说当年在西域,大汉灭了楼兰古国,得到一块无字玉璧。武皇帝便让人刻新律法于其上,制定《越官律》,用法严峻苛刻,治狱以人主意旨为准绳。
负责刻字的廷尉张汤,对着玉璧把严苛的法律刻完之后,突然就领悟了这一门功法,并且接连破获几个谋反案,获得了武皇帝的信任。
张汤由此发迹,组建了绣衣使者,是廷尉中的精英,来监察百官,一时之间成为大汉朝最炙手可热的权臣,而绣衣使者们组成的昭狱,就是御灵堂的前身。”
李渔点头道,“也就是说,找到刻着律法玉璧,就能学会?”
“他能,你就能。”
李渔沉吟了片刻,说道:“这玩意八成在还御灵堂手里,毕竟是他们起家的东西。我觉着张汤的律法没什么鸟用,八成还是西域人的玉璧自带邪功。”
“而且那鸟堂主,这么多年,夺人气运、夺人寿元、夺人资质,现在也不知道修到什么地步了,岂不是法力高的通天了?”
警幻葱白一般的手指按住李渔的嘴唇,笑吟吟地说道:“你别怕,他最多练了五十年。”
“哦?”李渔不解问道:“为啥?”
“上一任的堂主,被上一代的大良贤师斩杀了。上上代的御灵堂主,也被上上代的大良贤师斩杀了。”
难怪西门庆费那么多劲也要来汴梁害我...
李渔终于想通了这一点,自己明明没有见过御灵堂的人,他们却像是死了亲爹一样来杀自己。
第三百七十章 书生
大唐之行,变得一地鸡毛。
就因为没看住这个小武则天,让她一口吞了龙珠。
李渔转念一想,这一切其实也正常,她本来就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六朝中有六道人皇气脉,这次是自己瞎猫碰到死耗子,误打误撞解开了一个。
其他五个,除了魏国的铁定在司马氏身上,剩余的李渔还真摸不到头脑。
好在他没有集齐六道的野心,只要把这一道提炼出来,完成在大宋的政变就好了。
想到这里,李渔手指一动,隐匿身形,御空而行。
突然,他感到前方有一道灵力壁垒,若是强行闯阵,应该可以冲出去,但是也打草惊蛇了。
李渔眼珠一转,缓缓落在一个书院里,他手脚利落,拿了一个书生的浑身行头。
片刻之后,李渔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副游学的书生模样。
身穿白袍,拢发包巾,裹着一双走远道的靴子,已经磨破了许多。
他背起书篓向城门走去,里面真的装了一些书籍,还有些日用品,和一把破伞。
如今的李渔,浑身灵力内敛,根本看不出一丝的修士模样。
身后的书院突然传来一声惨嚎,“哪个贼人...咦...”
“启文兄,怎么了?”
“哦,没事没事。”
李渔嘴角一笑,自己留下的钱,够他去置办一身行头和去赶考的路费了。
天降横财,他肯定不敢声张。
走到利州城门口,一大堆人被拦在此地,李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问道:“怎么回事?”
一个公人呵斥道:“上头有令,谁也不许出利州城,赶紧回去!”
李渔点头笑道:“这位官差大哥,行个方便,小生急着去赶考,不知道这城门要关多久?”
“不知道!回去!”
大唐的执行力这么强么?
李渔稍感意外,他刚刚把喇嘛们杀完,这里就已经全城戒严了。
在墙边画着的像上,自己和武家两个女儿,赫然印在一块。
幸亏如今自己是一副书生打扮,和那道士不像,所以没被认出来。
若是以前,李渔想不惊动他们是不可能了,只能强行破阵出去。
但是现在不一样,他师从诸葛武侯,在阵法一道上,已经拦不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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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府内,武士彟面色阴沉。
如今风言风语早就传开,他的女儿就是女皇之厄的主角,这件事要是搁在别人身上,早就被宁杀错不放过了。
不过武士彟毕竟是开国元老,甚至有免死一次的待遇,此时武府上下都被玄甲铁骑围了起来。
一阵脚步声以后,翟长孙走了进来,他拿下头盔,挥了挥手,房中的侍卫退了出去。
武士彟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后长叹一声,转过头去。
翟长孙统领玄甲铁骑多年,在李世民还是秦王的时候,就是他的心腹。
而武士彟是李渊的好友,从辈分资历上说,武士彟是远超翟长孙的,但是如今是李世民当政,两个人的地位自然是颠倒过来的。
“武都督不必忧怀,如今事情真相犹未可知,陛下也没有下令,或许是误会也说不定。”
武士彟没好气地说道:“那你派兵围了我的府邸,也是个误会?”
翟长孙笑道:“都督如今在气头上,说些气话,待平静下来之后,自然会明白下官的苦衷。”
“你!”武士彟握紧拳头,随即松开,叹道:“没错,在你位置上的人是我的话,估计也会这么干。”
武家现在面临一个危机,他们就算能安全度过,估计也要搬到长安去,做一辈子富贵闲人了。
想像如今这样,做封疆大吏,怕是永远不可能了。
武士彟站起身来,说道:“取笔墨来,我要给陛下上书。”
翟长孙笑道:“都督只管口述,下官会为您代笔。”
“就说臣虽才思短浅皇,然今上委以重任,镇守边关,常觉头脑昏聩,四肢酸软,是老迈不堪重用矣。臣夜不能寐,常思念上皇,身居偏远之地,栖万里之遥,故请辞官,赴京为一愚公,以期时常相会矣。
窃闻陛下修建大明宫,以尊上皇,此乃大忠大孝之举,若陛下不弃,臣愿为监丞。”
翟长孙心中暗道,武士彟算是识时务的,他要是不自己主动去长安,只怕就要被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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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内,李世民来回踱步。
女皇之厄,有可能是人皇气脉的消息,已经被传到了长安。
他当初故意放出消息李渔去了利州,就是要这些人各施手段,把人皇气脉逼出来。
因为大唐没有人可以办到,这是李世民最不满意的地方,整个钦天监因此受到了皇权打击。
果然,他的计策全部奏效,李渔寻到了女皇之厄的源头,而吐蕃的佛门则有取出皇气的手段。
李渔真能寻出埋在大唐的这一条,让李世民刮目相看。吐蕃的狼子野心,则让他大为忌惮。
无论是佛门还是道门,多少的能人异士,不乏神仙,也算不出究竟在哪。
因为人皇气脉,不在天规天条三界五行之中,用现有的法术,根本无从算起。
即使只有六分之一,也足够吸引人了,若是大唐皇室能掌握这一条,至少保底不会有其他人凑齐六条,威胁到大唐。
“不见了?”李世民负手说道,“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跪在殿前的鹰犬们起身,一言不发离开大殿,准备去利州找人。
就在这时,有人进来说道:“陛下,利州都督武士彟,上书请求辞官,回到长安,督建大明宫。”
李世民眉头一皱,笑道:“他倒是机警,救了自己一族的命,传令下去,准了!并且加封他为太子少师,赐金银布绢。”
若是一般皇帝,早就把武士彟全家都砍了,但是李世民这一手确实漂亮。
给他加封些闲职,看管在长安,没有了兴风作浪的本钱。
而且如此一来,自己宽宏仁爱,爱惜功勋老臣的名声也传了出去,大唐百官必定更死心塌地为皇帝效命。
若是真杀了武士彟,反倒什么好处没有,只是泄愤而已。
PS:感谢各位大佬的打赏,最近打赏真有点多,集中感谢一下:感谢卖蘑菇的小石头的盟主,感谢浮生何必言、萌Z智妍、昭烈皇、姬大超神、卖个萌不打你、阿一兄弟、石龙庵主人等大哥的打赏。
最近身体不舒服,没法加更,明天开始为各位加更。
从明天开始每天保底八千,坚持多少天,看我状态吧(以上字数不到两百不收费)
第三百七十一章 扬州
行途漫漫,马快如飞。
血红的夕阳染红了笔直的官道,也染红了照夜玉狮子。
马背上的李渔深吸了一口气,笑道:“脂粉香气,看来此地必是淮扬了,离开海岸没多远,应该还未到金陵,也可能是扬州城。”
他下马之后,脱去大襟马褂,和紫毡六合帽,换了一副大明书生的行头。
御灵堂在哪?
在金陵。
那么玉璧最有可能在的地方,就是金陵。
李渔出了利州城,大唐的效率再高,也无法全国布阵。
他马上御空,从海上轻车熟路,逃出大唐之后直接出海,重走带着小乔逃离东吴的路线,来到大明南京应天府。
往前走了几百步,果然是扬州城。
日光熏晕,凉风习习,傍晚的扬州,华灯未上,但是酒香已闻。
李渔下马之后,轻轻一拍,照夜玉狮子撒开蹄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他拿出路引,来到城门口,守城的小卒只看了一眼,便挥手让他进去。
在大明,每一个士子地位都不低,便是只中了秀才,见了县官都不用下跪。
李渔进城之后,找了一个酒楼,在房间中布置了一个分身,然后才跃出窗户,来到一棵大树上。
他在树干上盘膝而坐,手指轻巧一动,布置了一个隔绝小阵。
白光一闪而逝,李渔进入风月宝鉴,华姑已经被警幻仙子所制,坐在池畔迷迷糊糊,不闻外事。
武顺哭哭啼啼的,看到李渔,这才起身,“小道长,快看华姑怎么回事,我怎么都叫不醒她。还有那些恶僧呢?小道长,我好怕,你送我们回家好不好?”
李渔叹了口气,说道:“顺儿你有所不知,那些恶僧竟然算出你身上有人皇气脉,此事传开你爹那边危在旦夕。”
武顺惊慌之间,没有注意到李渔不要脸地换了称呼,她紧张兮兮地问道:“我爹是忠臣,我爹不会谋反的。”
李渔说道:“那些喇嘛的话,你也听见了,不是你们武家要谋反,而是你们身上有人皇气脉。本来在你身上,可是那些喇嘛取出来之后,被华姑误吞了,所以她才醒不过来。”
武顺一听,是自己害了全家,不觉珠泪在眼眶中打转,哽咽道:“我愿意去长安,只要他们绕过我爹娘兄妹。”
李渔拍着她的玉手,说道:“你放心,只要我把人皇气脉,从华姑身体里取出来,唐皇李世民是千古名君,他肯定不会对令尊下手的。毕竟再怎么说,你爹武都督也是元谋功臣之一,大唐的开国元勋。”
武顺光顾着着急,没意识到自己小手已被个大男人顺手握住,听了李渔的话才算好受一点。
武顺稍微平静了一下,随即觉察到手在李渔手里,赶紧触电似地抽了回来。
“如此,我们全家性命,就拜托小道长了。”
李渔呵呵一笑,起身道:“虽然有些凶险,但是顺儿你开口了,我必全力以赴,在所不辞!”
武顺扭捏地摆弄着衣带,小声嗫嚅道:“道长大恩,顺儿无以为报,若蒙不弃,愿...”
她说道最后,怎么都说不下去了,羞窘至极。
李渔突然正色道:“顺儿,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岂是那种挟恩图报的小人。”
武顺一急,“我...我...”
李渔突然语气又软了下来,很自然地坐在她旁边,伸出手挽住武顺的臂弯,轻声道:“我和你好,必然是也只能是因为一个字,缘。”
“缘?”
武顺呢喃几句,想起那个小人,不觉痴了。
她脸上微微发热,壮着胆子把脸偎到李渔的肩膀上,便嗅到一股淡淡的、品流极高的的醉人幽香。
李渔知道是警幻在给自己助攻,便不再犹豫,摸了摸武顺柔顺的秀发,指尖落在两片樱唇上。
武顺嘤咛一声,不自觉闭上双眼,迟疑片刻,在指尖上吻了吻。
李渔轻轻把她放倒,在水池畔柔软的细沙上,慢慢伏下身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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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露华,略有薄雾,叽喳的鸟鸣声在院子里很是明显,院子不大,不过一屋两树,另有一小池,设计的很是精致,风格上并不追求宏大奢华,反而透露出淳朴简陋,风流旷达的意思。
这种园林,最受大明读书人的喜爱,尤其是在淮扬。
大汉时候,建筑无不以恢弘为美,读书人也讲究威仪而不是风流雅致。
等到天下一分为六,六朝之中的读书人追求又各有不同,大明金陵府这些年逐渐有走歪的趋势,越来越喜欢这样精致的园林。
昨夜下了场小雨,清晨薄雾未散,呼吸起来都是湿润的味道,林如海起身,披了件衣物,站到小池旁,小池里两条鱼儿,一黑一白,成太极状,正环绕游曳着。
“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
一个妇人,在他身后,为他披上了一件衣服,笑着说道:“看你,也不怕着凉。”
“夫人。”林如海回身,握着自家夫人的手,笑道:“家有贤妻,哪会让我受寒。”
林如海的夫人,年轻时候是金陵城中的豪门,贾府的小姐贾敏。
贾府那也是个书香门第,而且相貌出挑,心慈善良,夫妻两个琴瑟相和,十分恩爱。
尤其是前些年,夫人为他生下一个女儿,更是林如海的掌上明珠,爱若珍宝一般。
前番为了她,甚至不惜出海,要为女儿换一个防身的法宝用,为此不惜拿出了家传的珍宝。
“夫君,我怎么看你最近愁眉不展,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林如海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夫人,眼看着黛玉年纪也大了,到了读书的时候,若是男孩儿家,就让进族里的私塾。我这里公务繁忙,俗事缠身,夫人又身体不适,我正琢磨着如何是好呢。”
“就为这个啊?你啊,真是一个书呆子,请个先生到家里来教不就是了。”
“西蒙何其重要,就怕有心术不正之辈。”
“这有何难,你在城里张榜招人,然后自己挑选一个不就是,以夫君的眼光,还能看走眼不成?”
贾敏一边说,一边看着林如海,眼神中藏不住的爱慕和亲近。
第三百七十二章 圣人(第一更)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扬州从来就是一个繁华之地,尤其是如今借着南国春早,更是有游人如促。
李渔对御灵堂了解不少,多亏了花子虚这个御灵堂里的官二代。
他虽然干啥啥不行,但是有一个太监养父,是御灵堂里的高层。
太监这个群体,他们收的养子,很多都是入宫前的私生子,或者根本没割干净,生下的孩子。
因为不敢承认没割干净,只能是说收为养子,实际上最是看重子嗣。
李渔一度怀疑,这个花子虚,很有可能是花太监的亲儿子,不然怎么会对他这么好。
大明朝自从朱棣在位,太监的权势就有所抬头,而且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在皇宫内,竟然有一个御灵堂的高层,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种种迹象表明,癞头和尚与御灵堂有很深的渊源,说不定他自己也是御灵堂的高手。
他的手段,几次三番都跟御灵堂一样,尤其是用魂丹控制鸡老、聋羊和短背那次,让林灵素一眼就看出来是御灵堂的手段。
李渔决定从这个下手,上一次让癞头和尚跑了,他现在应该还没恢复,正好乘机寻出来要他的命。
癞头和尚此时对于李渔,再也不是那个要躲着他绕道走的存在了,现在他几乎可以断定,癞头和尚在自己手上,躲不过第二次。
他的修为或许比李渔高,但是两个人所修功法不同,让癞头和尚在打斗中并不占便宜。
他在半道设伏,打了李渔个措手不及,占尽了天时地利,依旧败在李渔手下,便是最好的证明。
正想着的时候,突然有人聚集在一个告示牌下,李渔没有在意,正打算走,有人嚷道:“都散了吧,是林御史家找西席先生,你们一群大老粗,凑什么热闹。”
李渔心思一动,上前问道:“林御史是哪个?”
张榜的人一看他是个士子打扮,笑道:“便是咱们扬州的巡盐御史,郎探花林如海林大人。我看你像是一个有学识的,何不去试上一试。”
旁边的差人说道:“林御史书香门第,在官场交游又广,若是能攀上这个关系,可是天大的造化。”
李渔点头道:“小可真打算去试一下,敢问林御史家怎么走?”
“嗨,我带你去便是。”
读书人在大明是真吃香啊,这一点和大宋又不一样,在大宋你必须有官职,那才配叫文人,而过的最舒服的,是五品以上的士大夫,所有的特权都想你敞开了大门。
李渔说了一句:“那怎么好意思。”
两个官差笑道:“反正也张贴完了,正好去复命,讨些赏银。”
林如海?
李渔心中嘀咕道:“如今看来,绛珠仙草就是林黛玉的前身,她被自己所救,没有等来所谓的神瑛侍者,也不用再受两元铸心阵的折磨,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他跟着两个官差,来到一个宅子前,只见此地白墙黑瓦,院墙很高。
进到前院中,有一群人在排队,看到李渔之后,也都没客气。
“排队去。”
李渔优哉游哉走到队伍中,心中开始盘算,一会怎么选上。
选不上也没关系,只要盯死这条线,总能找到蛛丝马迹,除非那和尚已经放弃了。
他的两元铸心阵被破坏,让林黛玉提前好多年出生,想要用痴字补天石来斩断业火,恐怕不如原本顺利了吧?
若是如此,他肯定会来林府做些手脚,等自己见到了林黛玉,便能用水字诀摸清楚。
“兄台,你也是来应募的?”
一个声音从身前响起,李渔一抬头,只见前面的书生,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对啊。”李渔随口回道。
那人登时来了兴致,调侃道:“我看你年纪不大,怎地也想走御史家的后门,只怕应募西席先生是假,攀附林御史的关系是真吧。”
“嗯。”李渔点头承认。
前面的书生被他一堵,剩下的话全都说不出来了,恨得牙根痒痒。
“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
李渔摇了摇头,说道:“这位兄台你先别急,听我一言。你我同来应募,本应专注自我,好生表现,你却走了歪路,想要通过打压别人来实现目的。这并非正道,夫正道者,歙歙焉,皆注自我之耳目。
以外物为中心,我是天地一尘埃,以自我为中心,我就是天地。”
书生怔了一下,骂骂咧咧地说道:“有病吧,我用你给我讲大道理,这么好为人师?”
李渔笑道:“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若是不能做到这一点,我又有什么资格称圣呢?”
“你是圣人?”书生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他就是想先搞搞对手的心态,好让自己多几分把握,没想到碰见一个疯子。
李渔摇了摇头,说道:“我真是圣人,前几天刚刚入圣人境,门下也颇有几个天下英杰。”
有人嘻嘻笑道:“他真是疯子。”
李渔也不理会他们,又说了一通正经门的大道理,其中有一个书生鄙夷地问道:“你的这些言论,都是引用哪家的经典?”
“《正经经》”
......
“果然是个疯子。”
“别理他了。”
“越说他越来劲。”
......
李渔也不生气,他现在自认是正经大圣,正儿八经的圣人。所谓:圣人无常心,为天下浑其心。百姓皆注其耳目,圣人皆孩之。
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深陷迷途,不能自拔,正经道门任重而道远啊。什么时候他传道天下,让世风为之一转,估计对修为大有裨益,白日飞升都不为过。
这时候,从内院出来一个管事,轻咳一声,大家顿时安静下来。
管事笑道:“我们老爷说了,诸位都是读书人,圣人门生,岂可如贩夫走卒一般在此等候。老爷已经命人在花园备下薄宴,咱们边吃边选,以文会友,也是一桩雅事。凡是今日来的,不虞选上与否,我们林府都略备了一些薄礼相送。”
众人纷纷喜上眉梢,他们既然来应募,都是囊中羞涩的。
一听非但不会白忙活一场,还能和探花郎同席,有礼物拿,岂不是皆大欢喜。
一众书生边赞叹林御史的好客知礼,一边欣赏林府的园林美景。
林府很大,而且长廊走庑,曲折环绕,走了好一会才到花园。
园中有个凉亭,四周蒙了帘幕,从内看外易,从外看里难。
李渔凝神一看,里面坐着一个少妇,怀抱着一个小萝莉,粉雕玉琢,十分俏丽。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手里拿着一把团扇,遮住了下巴。
林妹妹?
李渔嘴角一笑,想起两元铸心阵中那朵小花的花蕊里爬出来的小女孩。
不知道她还认不认得我。
林如海站在上首,摆了摆手与众人示意。
探花郎面目清秀,身材俊俏,轻裘宝带,一袭白衫。
李渔总觉得有些眼熟,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林如海自然也不会想到,这些人力有当日妄图蒙骗众人的正经大圣。
“诸位今日有缘在此相聚,不惟是为小女寻一西席先生,也是与诸位以文会友。粗惨淡饭,莫嫌寒酸,文章妙笔,切勿藏拙。”
“为林探花御史贺。”众人纷纷举杯。
林如海含笑举盏。
李渔不禁暗笑,这林如海还真是个不当家的,难怪死了财产都没保住,全被贾琏弄走了,女儿也被迫寄人篱下。
这手笔可真是阔绰,他所谓的粗茶淡饭,都是些美味珍馐,有的李渔都没见过。
李渔低头干饭,细细品味,此时园内不时有高谈阔论之声传出,夹杂阵阵豪迈笑声,逸兴遄飞。
酒至一半,有下人端着笔墨纸砚上来,在一侧的桌案上铺设好,要众人以园中景物为题,写一首诗。
看来这就是考题了。
大家一看林御史是这般人物,都想着能拿下这个西席先生之位,和他攀附上关系,于是纷纷凝神屏息,仔细思索起来。
其中一个人年过七旬,银须皓首,精神矍铄,率先起笔:“我来!”
他挽了下袖子,挥毫泼墨,援笔立就,林如海在一旁含笑观看,微微摇头。
他是探花之才,这老夫子虽然有文气,却没有文笔,写的差强人意。
不过他也没有直言不好,只是笑着让手下送上礼盒,老夫子无奈提着礼物离开。
这一下众人更紧张了,一个个眉峰紧锁,搜肠刮肚。
唯有李渔,还在那平砸滋味,端起一杯酒来,叹道:“好酒。”
“这蟹黄不错。”
“这肉闷得有点老了。”
席上的书生墨客越来越少,都没有出现一个让林如海满意的,他的眼界太高是一方面,今日来应募的质量也有些差。
他掀开帘子,进到凉亭,看到夫人和女儿,顿时心情就愉悦起来。
“玉儿,你想要哪个教你?”
林黛玉长长的睫毛一眨,抬起玉指,含笑说道:“最能吃的那个。”
第三百七十三章 西席
林如海表情一凝,看向角落。
是有一个人非常的与众不同,他从容吃喝,脸色如常,不知道还以为他是来蹭饭的。
别人要么挥毫泼墨,要么拧眉沉思,这才是文会的样子。
女儿指的那人,坐在桌前筷子不离手,根本没有丝毫要提笔的意思,难道这是一个狂士?
大明的山野之间,有很多的狂士,他们自知功名无望,便喜欢怼天怼地,聊以自娱。
这些人中,很是有一些,会填词写诗,真就混出个吃喝不愁来。
他笑吟吟地逗了下女儿,宠溺地说道:“爹爹帮你选个好的。”
贾敏更是捏着黛玉的小脸,打趣道:“你当是给你找吃东西的先生,教你怎么胡吃海塞呢?”
“我就选他。”林黛玉嘟着嘴,不依地说道。
黛玉是先天之灵转世,天生就招人稀罕,再加上那未泣情先露,欲语泪先流的小脸。自家女儿眼睛一红,配上柔弱的性子,谁也受不了。
黛玉在贾敏怀里一拱,夫妻两个顿时投降了,反正是教一些认字的基础,将就一下也行。
贾敏和林如海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无奈,最后还是林如海更疼女儿,说道:“就让他留下吧。”
林如海找到管家,耳语一番,然后自己就走了。
虽然碍于女儿的任性,自己选了李渔,但是他自己很不喜欢这个人。
如此文雅的事,自己办的滴水不漏,传出去又能增加些名望,偏偏最后选了这么个人,恐怕会被这些读书人嗤笑。
管事的出去说完,挨个分发礼物。
众人怏怏而回,走到门口,都回头看看是谁被留下了。
左看右看也没瞧到,门口排队时候奚落李渔的书生,壮着胆子问道:“敢问老都管,是谁被御史大人青睐?”
管家指了指还在品酒的李渔,“喏,那一位。”
众人纷纷摊手,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谁想我等,竟败于一个疯子手下。”
一群士子,一下子找回了自信,原来不是自己水平不行,而是这御史探花眼光忒差。
他们三五成群,一边拿着林府的礼物,一边冷嘲热讽。
到最后,在这群人嘴里,林如海那探花,八成也是花钱买来的,再不然就是找关系行贿来的。
他们谈笑怒骂,指点江山,全忘了刚才自己怎么歌功颂德,大拍马屁的。
管家也一脸嫌弃,来到李渔跟前,整理了一下自己表情。
他挤出一抹笑容来,“先生,我家主人请您到书房一叙。”
“等我吃完,别急。”
......
李渔好整以暇,吃饱喝足,这才起身。
他要了个帕子擦手,然后拍了拍衣服,道:“前面带路!”
老管家转过脸去,立马白眼连连,带着这个吃货来到书房。
两人站定之后,管家刚想敲门,李渔已经推门进去。
林如海愕然看着不敲门就进来的人,心中生出几分不悦,觉得李渔有些轻浮。
林如海是一个读书读的有点魔怔的人,最看重的就是“礼”。
在他看来,读书人应该彬彬有礼,举止有度,才是正道。
“先生,请坐。”
李渔找了个椅子,坐下之后,林如海马上问道:“先生既然有缘入府为西席,说明我们有一段缘分,我看你年纪不如我打,冒昧称呼一声贤弟。”
“行。”
林如海眉心一皱,问道:“贤弟可曾执教否?”
李渔想了想,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有,我经验丰富。”
“那就好,都是教的什么书?”
李渔一听这个,顿时来劲了,他站起身来,背着手抑扬顿挫地说道:“天、地、阴、阳。”
林如海怔了足足有五六息的时间才缓过来,咳嗦一声道:“天地阴阳?”
他见多识广,已经给李渔下了一个定义,这个人不是狂士,他是个来骗吃骗喝臭算命的。
还没等林探花发火赶人,李渔已经动了。
李渔点头说道:“没错,本人传道,讲究的是因人施教,从不拘泥迂腐。上到天地五行,下到认字明理,包罗万象,细致入微。另千金能找到我做西席,别的不敢说,保底一个陆地神仙之位。”
林如海收起了偏见,他心中涌起些激动,恭恭敬敬地起身道:“莫非阁下是...”
李渔呵呵一笑,“我乃正经大圣,李渔是也。”
他此行就是要引蛇出洞,所以故意点破身份。
“原来是你!”
林如海一听这个名字,顿时想了起来,只是李渔两次的打扮差异太大,让他没有看出来。
这个时候仔细一端详,可不就是那天蓬莱仙会上那人么,林如海还记得他自称正经大圣,拿出了一盒龙血炎晶,引来众人哄抢。
虽然他拿了一个隐匿符骗人,但是龙王最后也没敢为难他。那龙王连左慈都敢驱赶,却不敢动他,两个人犯得是一模一样的错,由此可见此人甚至比左慈还要厉害。
李渔含笑道:“你知道我?”
“有缘一见。”
“什么时候?”这下论道李渔吃惊了,他来时就看林如海有些眼熟,但是他是大明的官员,自己没理由见过他才对。
知道了李渔的身份,林如海便不敢托大了,他不再用世俗的礼仪来对李渔,而是起身说道:“东海蓬莱仙会。”
李渔稍感有些不好意思,东海蓬莱仙会,自己可不露脸啊。
那时候用了骗局,没想到左慈刚刚用过,让自己丢了人。
好在李渔脸皮厚,无论什么情况,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李渔没事人一样呵呵一笑,就把这茬揭过去了,转而说道:“令千金有资质慧根,岂能在闺房之内,匆匆几十年便年华老去,衰败而亡。”
“若是道长肯引她入修士之列,在下感激不尽!”
李渔笑道:“我来此,便是要传道于她,只是不知可有什么和尚道士的,来过贵府?”
“和尚道士?”林如海说道:“我们府上有自家的道观,也有相好的寺庙,平日里迎来送往,难免有道长、禅师到访。”
李渔心中有数,点头道:“好,我已知道了,你回去准备一下,便带令千金来吧,我今日先帮她入门。”
林如海大喜,起身又朝着李渔一拜,才转身离开。
李渔虽然在蓬莱仙会丢人了,但是他公然行骗,龙宫竟然没敢管,龙王爷被他吓走的场面,林如海还历历在目。
据传他还是一派之尊,黛玉跟了他,岂不是得道有望。
林如海走了之后,李渔释放出灵力,搜索周围有没有什么机关。
癞头和尚那厮的个性他很了解,是咬住就不松口的,绛珠仙草脱离了两元铸心阵,他岂能没有后手?从宝钗那边看,绝对不可能,肯定有什么损招。
第三百七十四章 至真
李渔没有等太久,林如海便回来了。
他身后跟着一个婆子,婆子怀里抱着的,就是他的宝贝女儿。
林如海爱极了这个女儿,只要在一间房内,眼神近乎离不开,充满了宠溺。
婆子怀里,林黛玉偷偷抬眼看李渔,灵气满满的眼睛轻轻一眨,还有些稚嫩的脸上,充满了欣喜。
“这个先生,我见过呢。”
她开口说话,声音婉转动听,就是稍许带着点怯弱。
“别胡说。”林如海笑道:“小孩子童言无忌,道长不要见怪。”
“我真见过。”林黛玉笑着说道。
林如海觉得有些诧异,女儿今天的话,好像特别多,而且看上去比平日里要开心很多。
李渔呵呵一笑,他们相见,可以算得上是久别重逢。
依稀多年过去了,经历过摸爬滚打,自己再也不是那个初出茅庐,被困在景阳冈的小方士了。
而当时的花中仙灵,也已经转世,成为了眼前这个小女童。
李渔笑着说道:“这么大了,还要人抱着么?”
林黛玉有些羞怯,抿着嘴下来,低着头说道:“爹爹让抱的。”
林如海满怀希冀,问道:“道长,我这女儿...”
李渔手指一动,一道水灵之力,缠绕着黛玉的手腕。
小小的身躯,顿时浑身舒畅,几乎要喊出声音来。
果然,木系爆满了。
最适合和水系一起修炼,又是金莲的小跟班一枚。
若是论资质的话,林黛玉已经是单属性最高的资质了,同为木系之灵的秦可卿都比不上她。
李渔手指一动,拿出一枚筑基丹来,笑道:“来,吞下它。”
林黛玉看了一眼自己的爹爹,林如海稍作犹豫,就点了点头。
李渔稍微一低身子,林黛玉拿起药丸,抬眼看了李渔一下,然后慢慢放进了嘴里。
这丹药入口即化,然后丹药中蕴含的灵力,就会自动洗涤服药人的经脉,只要她有资质,便能开启气海和轮台,在经脉中形成一个小周天,是最简单的入门方式。
入门之后,便有了那微弱至极的一丝灵力,成为菜鸟修士。
李渔笑道:“好,服了我的丹药,从此你就是太平道的一员,你的师父名叫张乘风,有两个师姐。”
到了这个时候,他真正认可的,至真至善的,还是赵福金。
潘金莲,虽然不一定至善,但是她至少至真,从来不掩饰自己,所以算是半个。
眼前的黛玉,不知道怎样,还有待考察。
“你不是先生么?”林黛玉慢慢地有些放开了,不再那么羞怯,大胆地问道。
李渔笑着摇头,说道:“不是。”
金木水火土,自己集齐三个了,已经超过了一半。
李渔心中,甚至有了一丝许久不见的满足感,他答应张老头的事,一直在心中。
张乘风至死都不愿意认自己为徒,或许是他看到了,自己不是正统的大良贤师,根本不会去走他们的那条充满荆棘、与世皆敌的路。
但是太平经选择了自己,它选择了与众不同的一个传人。
孰是孰非,已经不再重要,李渔有自己坚定不移的道心,如磐石般早就根深蒂固。
他不可能去信奉张老头那一套,否则就是道心尽毁,即使成功也是一具行尸走肉,根本不是自己了。
满天神佛,谁又能保证,他们成神成佛的时候,有没有坚守本心呢...
信仰,是一个很玄的东西,李渔觉得信可以,在觉得与自己想法一致时候,或者被醍醐灌顶之后,可以信。
仰,则大可不必!
“太平道”三个字一出口,林如海脸色一变,终究还是没有说话,太平道的威名他也听说过,那是一个禁忌的词。
李渔说道:“你们要让她去汴梁随我学艺,还是在家中自学?我可以帮她铺好路,然后再走,但是这中间就怕有宵小上门。若是回宗门去,多少有些同门护住,可以平稳渡过筑基期。”
林如海叹了口气,还是十分果决地说道:“愿让她随道长去汴梁修道。”
李渔从怀里掏出几个护符,说道:“此乃隐匿符,捏符之后,可以隐去身影。你们留着几个,以防不测。这些日子我在金陵有些事,办完之后,就来接她。”
林如海赶紧收了起来,李渔心中一动,他是贾府的女婿,那癞头和尚和贾府渊源极深,自己不得不防。
李渔走到书房外,手掌一翻,指尖捏了几个法决,从屋檐上爬起几个五行小人,四散到院落中。
很快,一道青光直射天空,落下之后形成一个光幕,将林府围了起来。
李渔又拿出一块白玉、一张符纸来,说道:“持此白玉者,方可进出内院,最近几天万勿给予他人。若是有人强行破阵,你可捏破此摇人符,我转瞬即至。”
林如海一一记在心里,但是还是出言问道:“道长,我们林府向来与人为善,不曾结交下什么仇人,为何要如此这般?”
李渔笑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们虽然没有仇人,但是却有人,早早就盯上这里了,甚至在...黛玉出生之前。”
林如海抹了一把额头,“若不是道长亲至,在下尚在梦中,不知道那人是谁?”
李渔心中暗道,癞头和尚这一盘棋,布置了可不止三五年了。
他也算倒霉,从被三怂挖到洞府那时候起,每一步都精准踩雷,被自己给一一破解。
难怪他那么恨自己,精心布置,草灰蛇线,也不过是一场空欢喜。
从自己遇到三怂那一刻,他的这番布置,到最后便不能再成,不会再现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结局,好让他斩断业火,白日飞升,位列仙班去了。
这一场大梦,早醒十几年。
李渔说道:“你知道了以后,对你无益。”
他倒不是不想说,就是说出来没啥用,还容易影响到他们夫妻感情。
李渔看得出林如海是一个很顾家的人,不打算让他知道这个事情有多丑恶,甚至包含了他们的这场婚姻在内,都是如同棋盘上的旗子一样,被人精心安排好的。
林如海一听,便不再追问,他整天乐呵呵的,和娇妻蜜里调油,与女儿共享天伦。
唯一的缺憾,就是没有儿子,最近也一直在努力。
可惜妻子那里没有动静,贾敏是大家豪门出身,知书达理,天天劝说丈夫纳几房小妾。
林如海拗不过,也给几个通房丫鬟开了脸,但是都没有怀上身孕。
如今黛玉有了更高的去处,他也算了却一桩心事,准备和夫人关上门,再使把劲,争取把林家这一脉传下去。
林黛玉听了半天,什么也没听懂,她看了一眼爹爹,又看了一眼李渔,问道:“你又不是先生,那我叫你什么?”
李渔笑道:“随你喜欢。”
林如海赶紧笑道:“叫叔父就行。”
叔父这个词也太难听了,李渔本能有些抗拒,但是叔叔这个时候,是叫小叔子的。
比如说金莲若是没有被自己救下,她现在应该叫武松叔叔。
李渔笑道:“你的两个师姐,都叫我李渔哥哥。”
林黛玉眼珠转了一圈,什么也没叫,心里却想着其他的事。
别人这般叫,我便要学人家嘛,又不是鹦鹉八哥。
偏不叫李渔哥哥,就叫李哥哥,不然叫鱼哥哥。
她心里这般想着,不知怎地就撅起嘴来。
第三百七十五章 凶兽
夜深人静,林府内院。
吃了筑基丹之后,要有一段时间,来适应身体的变化。
这期间没有什么好教的,李渔只是吩咐林黛玉好生感受,尤其是身体中那种类似万物竟发的勃勃生机。
黛玉主木,这是一个强壮、奋发的属性,代表的是生长,最能体现出生命的旺盛。
这一世的林黛玉,被李渔所救,没有受到两元铸心阵的彻底摧残,所以虽然还是有点柔弱,但是已经大不相同。
早晚有一天,她修为上涨之后,就能恢复木系的那种灵气和强大。
客房之中,灯歇门闭,敞开的窗户透进皎洁的月色。
李渔自从觉醒阴阳之后,便发觉月华中有阴阳之气,望月之后,还有大海潮汐的感觉。
他在月光中调理内息,正当灵台清明,气贯重楼之际,霍然睁开双眼。
有人在附近,捏爆了摇人符。
摇人符,作为正经门的三大神器之一,是独一无二的。
也就是说,附近有正经门的人,正在与人打斗,而且遇到了危险。
李渔一跃而起,从窗户飞出,顺着感应到的方向飞去。
片刻之后,在野外江畔,李渔听到了打斗声。
他疾驰而下,只见场中正有一个太极图浮在半空,还有佛家卍字金光,伴随着蛮兽的咆哮。
李渔率先捏了一个水字诀,朝着阴阳图下打过去,感受到熟悉的灵力,是自己的徒弟张三丰。
张三丰已经行将支撑不住,突然得此强援,不禁精神一振。
这股灵力他熟悉无比,正是他的恩师,正经大圣李渔的气息。
如此精纯的水字之灵,天下独此一份。
李渔在云端捏青木诀,召唤六个分身,在周围布阵,他真身用厚土诀隐匿在土下,观察战场形势。
只见场中有一个和尚、张三丰、薛蟠和蒋敬都是身负重伤,在他们身后,还有一个小女孩,也在施法,她的法术刚猛无比,打退了包围上来的人,是吕玲绮的高徒唐赛儿。
她手里挥舞的,赫然是一柄方天画戟,比她的身高还多出三四倍,但是唐赛儿舞得迅疾如风。
这柄兵刃的灵力和杀气,已经超过了李渔金系之灵能勘测的范围,明显就是真品,也就是温侯吕布的兵刃。
李渔不禁咋舌,这吕玲绮疯了,竟然把这个杀器给了自己的小徒弟。她难道不知道,吕布有多少仇人么?
将他们团团围住的,是一群身材粗矮的战士,他们身穿黑衣,但是举止间那股子行伍之气,根本掩盖不住。
人群中,有一个身材巨大无比,而起体型怪异,腰围和身高几乎相同的怪物,就如同一个磨盘成精,暴涨了几百倍。
他举手投足间,就是一记重锤,砸的山崩地裂。
最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大明官府的人来。
“什么人?”
一句低沉的嘶吼之后,怪物身上一抖,无数的毛发如同箭矢般朝着周围射来。
六个李渔都被射到,然后爆裂,落在地上,成为六朵火花。
李渔眉心一皱,他暗暗施法,落地之后的分身化为三十六个,重新爬起来布阵。
张三丰明显感觉到身上的助益灵力减少了,心中明了,这个怪物伤到了分身,但是耗费了师尊的灵力。
但是这突然出现的三十六个分身,又不得不让他感叹,师尊恢复灵力的速度,简直是闻所未闻。
在黑衣人中,一个和尚突然出现,大喊道:“是李渔那小贼来了!”
“来得正好。”他旁边一个枯瘦道士,冷笑一声,举手一扫拂尘,空中出现一个丹炉的幻影。
李渔心中暗子自盘算,自己让薛蟠来清理门户,可能查到最后,到了贾府头上。
他们怎地如此托大,竟然直接和这群人交起手来。
他一分神的当口,那空中的丹炉幻影,冒出一缕青烟,青烟散开,成为一个八卦形状,从中涌出来四只异兽。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四异兽同时落下,咆哮起来,霎时间龙吟虎啸,风云四起,腥膻味浓。
李渔有些诧异,这道士出手,都是正统的道门法术,但是威力出来,却都带着阴风阵阵,诡异血腥。
四个巨兽一出场,就改变了局势,场面再度一边倒起来。
张三丰苦苦支撑着阴阳太极图,挡住了大部分的攻击,唐赛儿和蒋敬负责抵挡冲上来的黑衣人。
那磨盘巨兽,甚至不分敌我,一下砸死了几个黑衣人,瞬间化为肉饼。
其他的黑衣人没有丝毫畏惧,悍不畏死地继续往前冲,就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
“道衍,李渔,今日这秦淮河畔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原来是金陵城郊,他们的势力竟然在金陵膨胀成这副模样了么,根本没有官府的影子,甚至这些黑衣人中,就有可能是大明的兵卒。
不对,道衍?
李渔吓了一跳,自己这边的和尚是道衍,大明的黑衣宰相?
李渔这才凝神一看,那个和尚可不就是自己正经门中,混吃混喝又奇懒无比,被自己从地道救出来的首行和尚么。
首行,道衍,真有你的。
李渔收回心神,专心应付场中的局势,黑衣人依旧在狂攻,唐赛儿小脸狰狞,舞动画戟,多处受伤。
三十六个分身中,有一个催动阵法,瞬时有一条水灵之力,打到她的身上,缠绕在她的手腕处。
唐赛儿疲惫至极的身子,突然充满了活力,浑身的伤痛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咬着牙,凑到道衍和尚跟前,护住了他,“大和尚,你没事吧?”
“死不了...”
道衍苦笑一声,他自己太托大了,竟然带着这几个人杀到了贾府。
谁知道,今时今日的贾府,已经不是他离开时那般模样了。
在他被困大相国寺的十几年,不知道这两兄弟从何处得了大机缘,修为突飞猛进不说,府上还有大量的高手。
尤其是那个磨盘巨兽,皮糙肉厚,威力惊人,自己的法术都伤不到它。
道衍哪里知道,癞头和尚受伤之后,自以为李渔肯定会衔尾追杀,所以在老巢布下了天罗地网。
他和跛足道士手段高强,而且阴招损招极多,大罗神仙贸然进来,也会遭受重创。
谁知道李渔性子谨慎,根本没追,道衍却一头撞了进来,正好被打个措手不及。
不然的话,以道衍的修为,也不至于吃这么大的亏。
最强战力道衍和尚姚广孝上来就报废了,剩下的人只靠张三丰苦苦支撑,薛蟠捏爆了摇人符,这才惊动了李渔。
道衍捂着胸口,大声道:“正经小友,你不先治我伤,今日如何能敌?”
其中一个李渔笑道:“你不早说,早说不就给你疗伤了,我还以为你不需要呢。”
跛足道士眼神一厉,拂尘一摆,朱雀神兽张嘴吐出一团火焰,打到分身上。
分身瞬间化为飞灰,灰尘在半空中,还没落地,蹭的蹦出七十二个李渔。
他们手中捏着同样的轻身诀,然后快步移动,走到各自的方位上,排成另一组阵法。
地下的李渔脸色苍白,已经快要到极限,他之所以这样不要命的用分身之术,就是要让这些人知难而退,不要死磕。
毕竟这是在金陵,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后手。
最好是能吓退他们,然后和道衍从长计议。
黑衣宰相在大明没有自己的势力,李渔第一个不信,估计六朝也没有几个人会相信。
局势其实已经非常危及,因为若是吓不住他们,自己固然可以逃走,但是这几个人就很难救出来了。
不管是张三丰,还是薛蟠、蒋敬、唐赛儿,都不是李渔能放弃的人。
他手指一动,分身们催动五行阵,水灵之力凝成一团白雾,将道衍和尚团团围住。
跛足道士也知道太平道的厉害,万万不能叫他救好了道衍,不然自己这边压力倍增。
他把拂尘一抛,四神兽浑身冒出火焰,朱雀朝着白雾挥动翅膀,扇走了大量的水灵。
而癞头和尚这时候也说话了,“他在地底!”
跛足道士和他极有默契,话音未落,玄武巨兽已经猛地一拍地面。
李渔被震的浑身一颤,然后整个大地如同被筛子过了一遍,李渔被抛出地下。
他的分身顿时破灭,好在五行阵已经布下。
“你终于来了。”
癞头和尚看着李渔,眼神中的仇恨,浓郁的化都化不开。
若是恨意能杀人,李渔估计早就死透了。
李渔在空中一个翻身,身形瞬间消失不见。
在场的人都一惊,因为不管是敌是友,都感受不到李渔半丝的气息。
这是极其难做到的事,在这样的战场上,你屏住自己所有气息,也就意味着你放弃了使用灵力。
那么即使隐身,被法术砸到,也必死无疑。
果然,青龙在空中盘旋,火焰如巨网一般,在李渔刚才的地方覆盖而下。
张三丰眉头一皱,就要去救自己的师尊,但是空中没有出现李渔被烧成炭的局面。
破足道士一拧眉,癞头和尚说道:“他的肉身已经水火不侵。”
李渔在空中,近距离感受到那头磨盘蛮兽,顿时知道了道衍他们的压力。
这个蛮兽吐息之间,就如同上古的凶神重生,浑身流露出无穷的蛮荒之气。
所有凶狠暴戾的词,安在它身上都毫不为过,这蛮兽似乎只知道杀戮,眸子里有着对万物的藐视和憎恨。
它的气息如此强大,以至于李渔都不敢轻举妄动,难得道衍能支撑到现在。
虽然水灵之力被朱雀扇开,但是毕竟还残存了一点,太平清领书的强大之处,再次体现出来,道衍恢复了一点元气。
他站起身子,擦了擦嘴上的血,取下手腕上的一串念珠。
这串念珠飞到空中,只听半空中金火天降,一颗颗宝珠脱离念珠,坠入丹炉上的青烟中,爆出纷纷金火,将青烟蒸发殆尽。
青烟散尽,四大神兽的身形慢慢消失,跛足道士如遭重击,收回丹炉,丹炉慢慢变小,最后被他抱在怀中。
道衍破空而至,一掌打出,空中一个佛手印顷刻长大,异香扑鼻,伴随着梵音阵阵。
癞头和尚和跛足道士手掌相握,互相借力,转了一圈躲到磨盘蛮兽身后。
这一掌打在蛮兽身上,它状若疯癫,仰天一啸,血盆大口张开,竟然有整个身子大小。
从那张恐怖至极的嘴里,现出两尊巨大骷髅头颅,血气翻涌,杀气弥天。
道衍宝相庄严,再念法咒,“万法皆破!“
骷髅头颅挣扎了几下,轰然爆裂,道衍手掌再挥,血云中又凝出四头骷髅,狰狞着要破云而出。
道衍面容一变,几欲吐血,趁此机会,李渔放开浑身灵力,化为一只白鹤,振翅一飞。
张三丰闻歌知雅意,带着所有人跳上白鹤,乘鹤而逃。
癞头和尚和跛足道士从蛮兽身后绕了出来,对视一眼,和尚说道:“今日动静太大,暴露过早,看来要通知塞外,提前举事了。”
跛足和尚点了点头,说道:“道衍回来了,此事非同小可,不过却并非全无好处。只要通知佛门中人,他们自然会倾力相助。”
“就怕那个人也来了...”
道士冷笑道:“他不是去西方净土了么,如今他的大敌在西,不在东,肯定不会留下和我们拼命。只要北方兵马一入关,我等再不受羁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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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飞了,没有追上来。”
道衍说完,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
李渔化为人形,御空而行,笑道:“前辈好手段,叫人大开眼界!”
道衍没好气地说道:“你小子先给徒弟疗伤,又给赛儿输送灵力,偏偏对一个伤势最重的视而不见,此人子乎?”
“我当前辈是佯装受伤,要来个出其不意。”
“呔!”道衍怒道:“一派胡言。”
李渔此时已经恢复了灵力,他深深吐纳一番,然后运功帮众人疗伤。
“前辈,那蛮兽是何来历?”
“萨满教...”道衍目中透出一股肃然,不再和李渔耍笑。
“萨满教?”李渔一头雾水。
“没错,在北漠大地,无数异族都信仰的萨满教,教中多有这种蛮荒巨兽,戾气之重,中原罕见。”
第三百七十六章 自爆
李渔驾一叶凌空,道衍盘双膝静坐。
蒋敬把事情的概末细细讲了一边,李渔频频点头,一个巨大的阴谋,逐渐浮出水面。
这件事可能会影响到整个六朝的局势,北边的强敌,已经再次复苏了。
在大汉布威四方,勒马燕然之前,在长平侯、冠军侯、飞将军等一众将星出现之前,北漠一度是中原的梦魇。
如今时光悠悠,又是一个轮回,静默许久的北漠萨满教卷土重来,当年的匈奴早已西逃,不可一世的契丹垂垂暮年。
新成长起来的女贞、蒙古、通古斯、突厥,却如群狼般,无不亮出獠牙。
唯一庆幸的就是,中原的豪杰,也如扎堆般地出现。
南北战事若起,将会是一场难以想象的碰撞。
“我等便是为之死,也不会让这些贼厮鸟得逞。”蒋敬冷声说道。
道衍的眼睛缓缓睁开,叹了口气,说道:“天上的架打完,才轮到地上角逐。”
李渔低头看了他一眼,刚想反驳,道衍笑道:“我知道你不同意,不然你也成不了太平道的传人,只不过就连始终如一的大良贤师也变了,你可想过它选择你的用意?”
“天道虚无缥缈,我们正经门,向来只信自己看得到。”李渔负手说道。
“我看到了一群虫豸,就要先想办法,将他们铲除、灭杀,而不是去想背后的神仙鬼怪,而畏手畏脚。”
道衍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李渔注意到,他的手腕上,依然有一道伤痕。
自己的水字诀都无法抹平,可见他刚才被血云灼烧,忍受了多大的伤痛。
那蛮兽属实有些骇人,凶威滔天,不可一世。
道衍看他的目光注视到自己的手腕,笑道:“像这种蛮兽,北漠的萨满教中,不知道豢养了多少。”
张三丰好奇地问道:“它们是天生异种?”
道衍摇了摇头,说道:“它们是上古时候的凶兽,因为无法斩杀,有上古圣贤,将之冰封在北疆极北之地,万年寒冰之中。萨满教有法术,可以唤醒它们,并且驱使它们作战。”
李渔心中暗道,北漠南疆,风格迥异。
在南疆,多是驱使些毒虫蛇蝎,虽然阴损,但是硬实力碾压之下,可以将南疆逐步征服。
比如说诸葛武侯收伏乌蛮诸部,而东吴奴役着百越中的近千个部族。
但是在北漠,动辄就是这种戾气熏天的蛮兽,明显更加难以征服。
李渔声音很冷静,他仔细想了想,说道:“目下来说,北漠的事我们管不了,但是这个癞头和尚,必须把他杀了。”
道衍看向他,露出一丝不解。
李渔笑道:“大战之后,彼此元气耗费不可谓不大,但是我有水字诀。”
道衍眼色一亮,“你的意思是?”
“杀回去!”李渔眼神中透着一股坚定,说道:“杀回去,若是不行,我们再想办法三进宫。”
道衍哈哈一笑,说道:“好!好一个回马枪。”
刚刚这场大战,从局势上说,李渔这边因为道衍的冒进,是吃了大亏的。
最终的结果也是他们落败而逃,若是走的慢一些,甚至会被留下几条性命。
但是李渔是正经道的传人,根不正苗不红,但是本事学全了的准大良贤师。
李渔朝地一指,落在水面上,茫茫江面泛起涟漪,月光下如同鹿吻。
掬尽三江水,用作一字经。
水气氤氲,如同梦幻仙境,笼罩着在场的人。李渔则留下一个分身,施法助众人疗伤。
他自己的本尊则进到风月宝鉴,远离武家姐俩,伸手一拽,从空中拽下警幻的真身。
“助我恢复元气!”
两个人叠股而坐,上下起伏,使了一招怀中抱月式。
太平清领书最变态的地方,完美地显示出来,环环相扣。
青木诀可以无限恢复元气,水字诀可以无限恢复对友元气。
......
半个时辰之后,李渔使了一招轻身符,带着众人一道隐匿,杀上金陵城郊,那间道观。
诚如李渔所料,癞头和尚本来就有旧伤,在大唐埋伏李渔,差点被击杀。
今晚的战斗,出力的是跛足道士,他此时正在打坐,恢复元气。
但是他没有青木诀,双修鼎炉虽有,效果却和青木诀完全没法比。
他此时没有这个心情,闭目而坐,冥思内视。
突然,跛足道士眼睛霍得睁开,仰天望去。
一股巨大的气波打了下来,整个房顶都被掀开,在空中悬着一个太极阴阳图。
道衍、李渔、张三丰合力一击,跛足道士饶是法术精妙,修为高深,此时却使不出来了。
他骤然凝聚浑身灵力,祭出本命丹炉,将整个人罩了起来。
“前辈,助我困住他!”
道衍单手举起,宣了一句佛号,然后脚下升起六瓣金莲台,一股佛光笼罩着丹炉。
无数的真言从他嘴中迸出,将丹炉团团围住。
李渔手指一动,一颗火球跃动,在他的指尖。
李渔屈指一弹,火球飞到丹炉旁边,瞬间燃烧起来。
火势不大,但是丝丝冒着幽蓝的光芒,李渔盘膝而坐,按照炼丹的法门,开始掌控丹炉。
道观内的巨响,惊动了观内弟子,一个须发皆白的道人,最先赶到。
他看着接个人在熔炼丹炉,顿时目眦欲裂。
老道把拂尘一甩,破空而来,却无法撞破道衍的佛光护盾。
张三丰见状,控制着太极图,要把他拘住。
老道看着丹炉,眼中似乎要流出血来,他缓缓闭上双目,竟然在空中任由太极图见他捆住。
“不好!”
道衍惊呼一声,还没等他说完,空中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李渔护住张三丰,道衍自行后撤。
“敬儿!”
束缚一去,跛足道士冲了出来,看到眼前的场面,顿时恨意滔天。
他深深望了三人一眼,然后乘风而去。
张三丰见状欲追,李渔伸手将他拦下,张三丰诧异地望向师尊。
片刻之后,空中传来一声惨叫,一个冰块快速坠地。
落地之后,碎为无数冰渣,如同粉末一般。
燃烧产生的巨大的热浪,掀起阵阵风来,卷走了这个道士最后的残存。
“他中了我的万年寒冰针,跑不掉的。”
道衍眼色一亮,“万年寒冰,你从何处得来?”
北漠自己当然是不敢去的,更何况是北漠以北,上古众神用来封印蛮兽的极寒之地。
李渔笑着说道:“前辈觉得呢?”
道衍眼珠一转,随即露出了然的神色,笑道:“你去了寒水潭。”
“我们叫它正经湖,是本门重地。”
他们嘴上说着话,但是身形一刻也没耽误,正赶往下一个地方,癞头和尚的藏身之地。
道衍叹了口气,说道:“你把敖烈放了出来...或许,已经触及到了某些存在的逆鳞。”
李渔摊手道:“或许吧,但是你看,我不是还活的好好的么?”
“可也是...”
第三百七十七章 小楼
击杀了跛足和尚,李渔等人杀到一个寺庙。
他们刚刚踏入山门,突然天崩地裂,爆炸声响起。
惊变来的太快,众人躲闪不及,被巨大的气浪卷上天空。
道衍身上涌出一个护盾,李渔也用藤甲之墙自卫,三人在空中,看着下面的寺院,已经是一片火海。
“他们必然是有什么特别的联系,我们杀了道士,这和尚便已知晓,早早溜了。”道衍说道。
李渔问道:“大师可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头?”
“这两个人在大汉时候就存在了,六朝建立之后,他们和大明皇室关系很好,时常出入宫闱,而且还受封国公。但是这两个人很是低调,一直不参与朝堂争斗,只是向大明皇帝输送些丹药,用以延年益寿。在靖难时候,他们又率先投诚,多有功劳。”
李渔暗暗点头,看来他们就是贾府的贾源和贾演。
自爆的老道是贾演的儿子贾敬,而被自己击杀的就是贾演。癞头和尚是贾源,他的儿子已经死了,应该是贾宝玉的祖父。
他们便是在大荒山青埂峰拿走补天神石的人,但是却又和关外鞑子勾勾搭搭,难道是想上演再一次的开城投降?
“可惜,跑了一个。”
道衍冷笑道:“他这次逃走,必然是去了北漠,早晚还会杀回来的。到时候再收拾他也不迟。”
李渔兴致勃勃,说道:“我此时正要寻一个玉璧,不知道是不是在他们哥俩这里。”
“玉璧?”道衍和尚抬眼问道:“莫非是御灵堂那一块?”
“正是!”李渔紧张地问道:“前辈可知道那玩意的下落?”
“御灵堂看家吃饭的东西,怎么会在这哥俩手中,你多半是想癔症了。”
“他们不是御灵堂的人么?”李渔甚至一度怀疑,这个癞头和尚就是御灵堂的堂主。
道衍摇头道:“御灵堂是传承几百年的大汉廷尉余孽,这两个是汉末才出现的修士。你所说的那个玉璧,应该是埋在汉武帝的皇陵之中。”
“不在御灵堂手里?”
“他们御灵堂,早就不再是玉璧上领悟出的功法了,在百十年前,出现了一个十分可怕的人。此人虽然心术不正,但是才思敏捷,惊才绝艳。他把张汤在玉璧上领悟的功法加以苦修,最终悟出了更加邪恶的手段。”
“是谁?”
李渔觉得,这样的人,在原本时空中,也不可能籍籍无名。
“杜周。”
李渔没有听过这个名字,问道:“那玉璧为何又到了武帝墓中?”
“这杜周虽然暴虐,但是他对武帝忠心不二,可谓是真正的皇帝鹰犬。武帝死后,葬在茂陵,他便把玉璧也埋了进去,如今御灵堂流传的,其实是杜周的功法,而非张汤所创之术。”
“茂陵竟然还没被挖?”
道衍笑道:“挖茂陵?你可知道,武帝一朝,有多少的能人异士。他南征北战,东伐西讨,一生灭国无算。屠高丽、灭楼兰、逐匈奴、伐百越...所到之处,无不是赤地千里,血流漂杵。他这一生,仇敌何止百万,岂能不怕死后被盗墓。
所以武帝举全国之力,以鼎盛强汉之人力、财力、物力,为自己修建了一座茂陵。这样的地方,遍地机关,谁敢去偷。”
李渔眼珠一转,道衍敏锐地发现了,皱眉道:“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要去?”
“总要有人试一试么。你不去我不去,武帝费这么大劲修的茂陵,不就白修了么。”
道衍冷笑道:“我只跟你说一件事,曾经有一只修炼大成的玄狐要去茂陵盗墓,都重伤而回,最终苟延残喘,被人所擒。”
“玄狐很厉害?”
道衍撇了撇嘴,说道:“你练玄狐都不知道?那是天下至灵至慧的生物,一旦修炼大成,神佛都不敢贸然与之动手。”
李渔讪讪笑了笑,“知道玄狐,但是不知道它这么厉害。”
道衍疑惑地问道:“你见过?”
“不是很熟。”
李渔没想到白毛来头这么大,去盗茂陵受的伤,确实符合那贼狐狸的性格。
他看了一眼寺院,已经有人跑来救火,跛足道士死了,癞头和尚走了,玉璧不在这里,这地方已经没有待下去的必要。
李渔挥手道:“大师,咱们青山不改,流水长流...”
“这是什么黑话?”
李渔笑道:“回见。我门中那唐赛儿,就不劳大师代为照顾了。”
“唐赛儿与佛有缘。”道衍慢慢说道。
与佛有缘,在这个时候,不算是好事,因为佛门要大战了。
这个佛和那个佛,互相残杀,势要灭掉彼此。
佛弟打佛兄,江山打不通,还学个毛的佛,早晚被殃及池鱼。
“她可是正儿八经的道门子弟,我正经门中的亲传弟子,大师不要乱开玩笑。”
李渔说的很认真,他要带走唐赛儿,不能让她继续跟着道衍瞎混。
这厮号称黑衣宰相,结果在自己的地盘,大明的土地上,差点被癞头和尚哥俩弄死。
可见他被大相国寺关了这么多年,在大明根本不是那个呼风唤雨的黑衣宰相了。
道衍笑道:“我不信你看不出来,门户之见有那么重要?你要耽误了她么?”
“我怎么就耽误她了?”
道衍说道:“我知道你的顾虑,不过这次的劫难,既是灾祸也是机遇。一场血光之后,必将有无数的旧佛陨落,也会有很多新佛上位。藏在正经门中,难道让她一辈子就这样么?”
李渔低声嘟囔了一句,然后说道:“我正经门有教无类,道佛儒甚至摩尼、萨满、巫蛊都可以入门,这个唐赛儿,就任由她自己选吧。”
“你放心,我又没有宗门,不会夺你门中亲传弟子的。”
李渔呵呵一笑,说道:“三丰,你带着薛蟠他们,收拾一下薛府的财务,一并运回汴梁。此地已经是烂透了,我怀疑官府和他们沆瀣一气,不可久留。”
“师尊放心。”
李渔点了点头,说道:“扬州城中巡盐御史林如海的千金林黛玉,是你的小师妹,你一并带回汴梁,交给莲儿代我照顾传道。”
“师尊要去哪?”
李渔眼光一凝,沉声道:“茂陵。”
......
道衍和尚诧异地看向他,“你真是见利忘命...”
“哈哈。”李渔笑道:“我还是那句话,不去试一试,武帝他老人家,不是白修了么。”
玉璧必须拿到,然后把华姑身体里的皇气提炼出来,交给赵福金。
做成之后,六朝之一的大宋,就是自己宗门最大的靠山。
依托大宋,正经门才算是真的站稳了脚跟,自己才不会被赵佶蔡京之流,随意驱赶出汴梁。
李世民又怎样?
周瑜又怎样?
死鬼孙策又怎样?
南疆巫神殿又怎样?
......
李渔一腔豪情,想到这里,还是打了个寒颤。
即使是把福金扶上皇位,这些鸟人还是很大的威胁啊。
自己怎么就一不小心,惹了这么多狠人,早知道在巨野茅屋,舒舒服服地修炼了。
如今为图自保,说不得要豁出命去,探一探茂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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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吴,建业城。
李渔就没有这么谨慎过,隐匿了所有的灵力不说,连相貌也被他自己改的面目全非。
在东吴不比其他地方,李渔必须小心翼翼,因为这里简直太不欢迎自己了。
揽二乔这么大的宏愿,曹操都没做成,自己不小心给他实现了。
他来到东吴,就是来找貂蝉的,因为貂蝉身上有寒毒,一旦犯了,只有请左慈相救。
从上次两个人的关系来看,左慈应该很在乎这个朋友,或者说朋友的女人。
虽然不知道吕布和左慈有什么交情,这里两人一个是三国里武力的巅峰,一个是道术的天花板,能有交情也不奇怪。
找到左慈,就能找到白毛,李渔对此深信不疑。
这两个人互相找不到,那才叫有鬼。
低垂的柳条风中摇晃,南国的残阳暖暖洒在身上,和风拂过,将李渔的范阳斗笠边沿吹得一动一动。
他小心翼翼地走在建业的城郊,河畔的一处小院,就是貂蝉的栖身之地。
走到门口,房门紧闭,李渔隐匿了身形,从墙头翻下,轻轻落在小院中。
他虽然隐匿了灵力,但是依旧轻捷无声,但比落叶的声音大不了多少,足可自得。
因为在外面十分谨慎,走路连轻身符也没敢用,耽搁的时辰多了些。
这会儿已经是点灯时分,楼上的轩窗透出一丝灯光,墙角几竿修竹在粉墙上留下淡淡影子。
入眼是一个玉人坐在楼梯高处,手边放着一盏纱灯,白皙如玉的面孔掩藏在厚厚狐裘间。
这么暖和的天,穿的这么厚?
李渔凑近了一瞧,顿时吓了一跳。
一层寒霜在她的衣服表面凝结出来,连发梢也凝出霜晶,明显是寒毒又犯了。
李渔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原来她看的是天上的月亮。
“每一个月圆之夜,就是寒毒发作的时候,上次经你医治以后,已经是大有好转,但是它又犯了。”
李渔身形慢慢出现,疑惑道:“夫人看得到我?”
“我能闻到你的气息。”
“这都隐匿不掉?”李渔有些佩服地说道:“夫人果然有独到之处,我来为你压制寒毒。”
“每一个男人,在看到我之后,都有情欲的气息流出。你的比较特殊,所以很好记。”
李渔手指一动,布下一个隔绝气息的阵法。
然后才敢放开自己的经脉气海,不用外界的五行之力,而是用自己轮台内的灵力。
真正实现了不拿东吴一针一线,连灵力都不用你的,不求你东吴感动,千万别找上门就行。
一股水灵之力,包裹着火灵,缠绕貂蝉的皓腕。
他如今已经十分熟练,根本不用专心,还有心情问道:“我的怎么特别了?”
“特别浓。”
李渔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夫人真会说笑。”
这花前月下的,你一个守寡的孀妇,和一个年轻帅小道开黄腔,怎么都显得有些不合适。
貂蝉转过身来,浑身的寒毒,折磨的她痛不欲生,那种感觉第一次刚刚出现就消失了。
她忍不住呻吟一声,说道:“好舒服。”
貂蝉突然回头,和李渔脸对着脸,李渔忍不住朝后退了一步。眼前的人柔颈低垂,一缕发丝从鬓侧垂下,娇俏鼻尖像白玉雕成一样秀美,柔媚如水的眸子流露出迷人的光彩。
“谢谢你。”
“不...不客气。”李渔干笑一声,说道:“这寒毒是有够阴损的,我的冰火两重天竟然都不能根除它。”
“冰火两重天?”貂蝉疑惑地问道。
“呵呵,你看水中裹着火灵,可不就是冰火两重天么。这一招是我自创的,它还有一个使法,却只能女人对男人用,所以我没机会试一试。呵呵~”
李渔心道,你先对我“出言不逊”,我这也是补回来,不算是耍流氓,完全没有降低我正经大圣这个“圣”字的成色。
“好有趣的名字,冰火两重天...”
这五个字,从貂蝉那张不是花瓣胜似花瓣的樱桃小嘴里说出来,李渔竟然有些失神。
“你的味道,更浓了。”貂蝉笑吟吟地说道。
李渔挠了挠脑门,“呵呵,施法过程中的一些副作用,我已经在努力克制了,每次都是这样,真是让人烦恼。这寒毒不能根除,夫人不如跟我去汴梁,每次月圆之夜,也可以给夫人医治。”
“根除么...其实也是可以的。”
李渔愕然道:“我上次已经竭尽全力了,未成想夫人的寒毒还是会反复。天地良心,我可没有藏拙,是真的全力施为了。”
貂蝉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你没有除根,是因为你没有找到根。”
“这寒气不是根源?”
“不是。”
“那是什么?”
“这是诅咒。”
李渔一下子全懂了,难怪自己救完之后,她还是会犯,原来寒毒不是根源,只是一个表现出来的手段。
根源是诅咒。
貂蝉突然脸色一红,说道:“听说,你和南疆的圣女,有了...有了肌肤之亲?”
她的手缓缓垂了下去,熟稔地解开自己衣侧的珍珠钮扣。
李渔咽了口唾沫,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胸口仿佛十几只兔子同时窜出来,在心头四处乱蹦。心里一个劲暗道:这就来了?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我是个守正君子。
貂蝉鼻翼轻轻一动,脸色突然红的厉害。
原来人家里面是件粉红的小袄,被李渔的‘冰火两重天’一弄,非但寒毒消了,还有点热,这才解开扣子。
她嗔白地看了李渔一眼,轻轻咳嗦一声,对李渔说道:“再浓可就过分了。”
她板着脸,故作严肃的模样,竟然比媚眼如丝还有诱惑力。
李渔心一横
一不干二不休!
第三百七十八章 解咒
南风习习,带着江雾,风中有淡淡的苇子味道。
李渔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挠了挠头,时间好似静止了一样。
吕玲绮个子很高,比李渔高出足足一头,她也不开口,就那么抬手抱在胸前,以一种睨视姿态看着他。
这姐妹身高腿长,背挺腰直,远处看挺有美感,这会儿鼻尖几乎要贴上自己额头,再加上野性十足的挑衅眼神,相当有威慑力。
“今天的风儿有些喧嚣,哈哈哈哈。”
吕玲绮冷冷地说道:“掌教,你在这做什么?”
李渔咽了口唾沫,正色道:“为令堂疗伤。”
貂蝉在身后,吃吃地笑了一声,合上了自己的襟怀。
吕玲绮挺起高耸胸脯,压低声音,“你敢用强,我把你捆住手脚,扔到江里去喂鱼。”
李渔朝后退了一步,说道:“嗯嗯,月色挺好。”
貂蝉不给面子,轻笑了一声,表示自己听见了。
李渔泰勒太眼珠,准备抹头离开,省的她真的把自己丢江里去了。
吕玲绮急声道:“你做什么去?接着治啊。”
说完她就迈着自己的大长腿,下楼去了,鹿皮小靴踩在楼梯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貂蝉抿了抿头发,说道:“她回来了一段时间了,这孩子野惯了,脾气就这么冲,其实心底挺善良的,跟她爹一样软弱。只不过她最怕人家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才装的那么凶。”
跟她爹一样...软弱?
李渔耸了耸肩,说道:“我知道,吕大小姐人挺好的,是我们正经门中的中流砥柱。”
貂蝉笑道:“这孩子嘴上就没夸过人,但是她对你印象挺好的,经常说起你,说你是很了不起的一个人。”
李渔完全不信,只当她在安慰自己。
貂蝉叹了口气,声音带着无限的萧索,说道:“绮儿是个有福的,她的喜怒都可以掌握在自己手里,也难免会有些凶巴巴。有的人,她的喜乐却全不由己。”
李渔问道:“夫人是在说自己么?”
“嗯。”
李渔心中暗道,这话有点道理,他收起功力,说道:“夫人,这次的寒毒,我已经帮你祛除干净了。”
“我听说...你的那个...就是你和南疆圣女那个了,所以那个能解诅咒。”
李渔心中擂鼓一般,貂蝉露出一丝哀伤,起身走到楼中。
楼里就是她的闺房,李渔紧张兮兮地跟了进去,绣榻上被褥雪白,浅红纱帐散发淡淡香气。
透过纱帐,隐约能看到壁上一幅牡丹画,牡丹开的白灿灿,十分喜人。
貂蝉拉上了帘子,隔着帘子,看到她轻解罗裳,衣衫从她的肩头慢慢滑落。
“小郎君莫非嫌弃人家蒲柳之姿么?”
李渔刷的一下,一个鱼跃进到帐内,一下扑倒了罗衫半解的貂蝉,骑在她的小腹处。
貂蝉吓的脸红耳赤,伸手挡住了他,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随便,是个不知廉耻的人。”
“不是,寒毒太厉害了,根本不是人能忍受的。”
李渔按住她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道。
貂蝉白了他一眼,风情万种,欲拒还迎。
李渔说道:“夫人别看我年纪小,但已经是身经百战,在花丛之中,养的好大的行货,又有精湛的技艺。所以开始可能会有点疼,但是良药苦口,夫人忍一下。”
貂蝉大羞,本来是迫不得已的事,被寒毒折磨的,只能走这一步了。
但是这小子说话太轻浮了,一个劲地调戏自己,让貂蝉有些生气。
偏偏此时被他骑在身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夫人,一会药是送到嘴里还是....”
“你再说怪话,我就喊绮儿来了。”
小李大夫马上闭嘴,嘿嘿两声伏下身子,开始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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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玲绮走在江边,一脚把一颗小石子踢到江中。
石子不偏不倚,砸在江面上的月影上,白玉盘一般的月影,荡起一圈圈涟漪。
她走到江边,坐下之后,托着腮看向水面。
左慈悄悄走了过来,他脸上出奇地正经,没有平日里游戏人间的模样。
“左叔,你说我爹...唉,不说了。”
左慈笑道:“死人已经死了,活人终究要活下去。”
“你说得对。他真的能解掉诅咒么?”
左慈点了点头,说道:“南疆圣女的存在,远非常人能想象的,我在年轻时候,曾经在南疆游历,知道一些内幕。”
“南疆的历代圣女,她们体内的能量其实是累积的,一代代传下来,为的是复活巫神。”
吕玲绮抬头道:“巫神死了?”
“或许是被封印了。”左慈叹了口气,说道:“再强大的存在,也总有能治的了他的人,这就是世道。”
吕玲绮咋舌道:“那他抢了南疆的圣女,岂不是犯了众怒?”
“没错,可以说得罪的不止是南疆亿万人,还有很多隐藏的高人。他们也知道圣女的好处,但是不敢贸然下手,就怕承受不住那无尽的念力,爆体而亡。”
“这么厉害?那李渔是怎么受住的?”
左慈想了一下,说道:“要么是他身上怀有重宝,要么便是他乃巫神转世,现在看来,估计是前者。”
“这小子命真大!”吕玲绮说道。
左慈深以为然,继续说一些这种题外话,缓解吕玲绮心中的不适。
今夜的事,本来可以瞒着她的,但是貂蝉不同意。
这样也好,免得到时候被她发现了,更让她难以接受。
说起来,这个孩子真是很善良了,比她那个爹强多了。
左慈站起身来,笑着说道:“他这次主动来找你们,我估计八成是为了我,这小子无利不起早,肯定是又惦记上什么东西了。没办法,又欠他一个人情,说不得要跟他走一趟了。我走之后,你带着夫人去汴梁吧,东吴这地方也不是很安全。”
“东吴怎么了?”吕玲绮对东吴的感觉还不错,他爹是被魏蜀联合杀的,死在了曹操和刘备这两个枭雄手上。
所以她们一家选择跑到东吴来避祸,当然汴梁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很多人都选择到汴梁隐居。
大隐隐于市。
“荆州局势一触即发,魏蜀吴三家都不是省油的灯。东吴,也快不太平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说服
“茂陵!?”
尽管早就有心理准备,也知道这小子无法无天,但是听到这两个字,左慈还是吓得跳了起来。
“不知道,不去!”
李渔捻了捻手指,回味无穷,不愧是四大美人之一,名传千古的尤物。
李渔看了一眼炸毛的左慈,说道:“至于么,吓得头发都立起来了。”
他眼珠一转,接着笑道:“看前辈这幅样子,是不是去过一次啊?”
左慈大摇其头,双手摆动道:“没有没有,没有去过。”
看他这熊样,肯定是去过,而且吃过大亏。
李渔自己决定的事,再难也要去干,不然心里不踏实,修道都不能安心。
他敲了敲桌子,朝后嚣张地喊道:“上茶,渴死了。”
帘子掀开,貂蝉捧着一个茶杯走了出来,她斜插这一根簪子,是李渔昨夜里送到,身上穿的朴素了许多。
但是这般美貌,即使是淡扫蛾眉,而完全遮掩不住,而且举止间又多了几分灵韵风情。
貂蝉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左慈一眼,后者微微一笑,李渔挥了挥手道:“行了,我跟老左头有话要说,你到后面去吧。”
貂蝉斜偎在椅子上,借着衣服遮挡,伸手使劲拧了李渔胳膊一下,然后笑着点了点头,娉娉婷婷退回内室。
折磨了她这么多年,让她痛不欲生,时人时鬼的诅咒去掉了。
貂蝉整个人,如同重新活过来一般,虽然有失身的哀伤,但是个中滋味,也不是没有乐趣。
李渔不是吹牛的,他的房中术,是由风月之神警幻亲授,两个人试验了无数遍,把所有能想到的姿势,都开发了出来。
所以李渔的房中术,是很有想象力和创造力的,貂蝉就是再漂亮,说到底是个孀居的小寡妇,碰到花间浪子小豌豆,那可真是遇到魔主克星了。
一晚上翻江倒海,把她弄得死去活来,床单就跟被雨淋过一样。
幸亏李渔有出色的双修术,采补的同时,两个人都获益匪浅,不然现在他们两个估计都瘫在床上,很难在这个时辰起床。
左慈没好气地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提醒你一下,你可欠着我人情呢,我昨晚差点累死,是看谁的面子在这操劳?”
左慈眯着眼,说道:“你是不是无耻了点,得了便宜还卖乖?”
“话不能这么说。”李渔凑上前,说道:“上次你们吃了亏,我听说白毛还受了重伤,到现在也没恢复。但是这次不一样了,有我的太平清领书在,你告诉白毛,只要他愿意跟我走一趟,我只要一个东西,其他的你们随便。”
“真的?”
左慈有些心动,有李渔在,只要不死,什么伤都不要紧了。
而且这种陵墓,最怕的就是诅咒,无所不在的诅咒。
让李渔走前面,他万蛊不侵,百毒辟易,成功的几率确实大增。
再加上自己的撕裂时空的法术,配合玄狐的天赋技能...
“我们去找狐狸,然后再商议一番。”左慈说道。
这句话一出来,李渔就知道成了,他喝了一口水,笑道:“我就知道前辈有魄力,不是那怂货孬种。”
左慈说道:“茂陵非同小可,你不知道,当初狐狸可不是现在这熊样,他那时候威风八面,走到哪里都是横着走,可还是在茂陵吃了大亏。那鬼地方邪门的很,尤其是甬道内,各种机关、诅咒、异兽、毒虫,真是防不胜防。”
“我当时什么厉害东西,这几样都是小菜一碟,咱们一定得去闯一闯。”
左慈疑惑地问道:“说吧,你到底是看上什么东西了,竟然敢壮着胆子去茂陵,这可不是你的性格。”
李渔举起手掌,挡在嘴边,低声道:“玉璧。”
“玉璧?”左慈皱眉道:“哪一块?”
“大汉廷尉杜周放进去那块。”
左慈哦了一声,说道:“就为了那玩意?”
“嗯。”
左慈笑道:“那你可吃大亏了,行吧,我就陪着你,再走一趟。不过狐狸在那吃了大亏,他不一定还敢去。”
“没事,咱们激他一下。”
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阴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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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叔,掌教,一路保重。”
吕玲绮看着李渔,表情有些不自然,看得出她已经在尽力放松自己了。
李渔笑道:“你也是。”
他刚想走,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回头说道:“哦,对了,你的那个小徒弟,叫唐赛儿的。”
“赛儿怎么了?”吕玲绮紧张地问道。
“她跟着道衍和尚,就是大明的黑衣宰相姚广孝,在大明到处流窜,据说要去参加佛门内斗。”
吕玲绮一头黑线,咬牙道:“敢拐我徒儿!”
李渔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说道:“他还说唐赛儿与佛有缘,头顶笼罩着佛光,要帮她成佛呢。”
吕玲绮恨恨地说道:“我这就去找他!”
左慈拽了一下还在挑事的李渔,说道:“那姚广孝是个狠角色,你不要去招惹他,既然他说唐赛儿身上有佛光,那必然是没有错的。跟着姚广孝,参与佛门内斗,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这次佛门,不知道有多少古佛要死。”
“死几个古佛,就会有几个新佛上位,这种机会千年难遇,碰上了拼一下不是坏事。”
吕玲绮说道:“姚广孝,能护住赛儿么?”
“哈哈。”左慈笑道:“你别听你们掌教说的轻巧话,道衍和尚姚广孝,法力高强,心机深沉,遇事果决,而且他是金蝉子这一边的,不容易暴毙。”
李渔点了点头,最后这句话说的太多了,若是在金蝉子的对面,太容易暴毙了。
那人在利州,击杀番僧,就是轻飘飘地一指。
就那么一指,番僧形神俱灭,死的透透的,让人不由得心生惧意。
吕玲绮看了一眼两人,最后说道:“你们都好好的,早些时候回来,反正都是得道之人,莫太贪心。”
“放心吧!”两个声音一同说道。
左慈伸手一撕,凭空出现一个裂痕状,他拽着李渔钻了进去。
缝隙合上,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两个大活人已经没有踪影。
吕玲绮怅然若失,拧腰挥臂,伸了个懒腰。
“还是回宗门吧,再收一个小徒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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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相聚
一棵普普通通的大杨树下,点着一堆篝火。
火光在夜里闪耀,照的影影幢幢,偶尔有风吹过,却似乎吹不进来。
火苗连一丝摆动的痕迹都没有,很明显是有人布下了结界。
在这种荒郊野外,还布下结界怕人偷听,可见此间的人有多谨慎。
篝火上,用架子支撑起一根木棍,上面挂着一只烤制金黄的野兔。
油滋滋地滴落到燃着的火堆上,香气弥漫。
树下坐着两个人,一只狐狸,空中飘着一位小女鬼。
要是说六朝谁的仇人最多,这四个当仁不让,可能会包揽前四名。
“哼。”
白毛冷笑一声,一双狐狸眼睛眯起,额头的一撮黑毛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梅花模样。
“我就是吃屎,也不去茂陵。”
白毛说完,一阵风吹过,吹得他额头的呆毛随风飘动,眼神十分忧郁,明显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往事。
“茂陵你也敢去?”赤壁幽幽地说道。
就连赤壁,也知道茂陵去不得。
李渔没好气地说道:“你是个鬼,你还怕陵墓?”
赤壁在空中绕了一个圈,趴在李渔的背上,说道:“那是一般陵墓么,那是茂陵,武帝的坟都敢挖,只有傻子才去。”
在场的两个人一只狐狸,脸色都有些难看。
除了赤壁,他们两个去过,一个想去,都是赤壁嘴里的傻子。
尤其是白毛,在茂陵受伤一直到现在也没恢复,甚至还被人抓到了北斗司,关押了十几年。
白毛撕了一块兔肉,左慈拿出一个酒壶,两个人大快朵颐。
李渔在一旁,一口也没吃,实在是没有哪个心情。
他殷勤地转着新的兔子,笑着说道:“左慈前辈,你倒是说句话啊。”
左慈灌了一口酒,吃的满嘴油,抬起袖子随手一擦,说道:“李渔说的没错,咱们这个小队,如今今非昔比。上次准备不充分,才吃了大亏,武帝怎么了,茂陵又怎么了,再厉害也是一个坟墓,依我看这次去得。”
白毛瞪了他一眼,“你没事吧,还要去?”
左慈呲着牙,笑道:“富贵险中求啊,这小子把五卷太平清领书学全了,说是能治好你的伤呢。”
白毛刷的一下跳了起来,“怎么不早说!”
李渔笑道:“我愿意一试。”
他心里暗道,以前用不到你,干嘛要说?
非得是拉着你,早治好了你,谁陪我去冒这个险。
别看李渔说的轻松,他自己比谁都知道,茂陵是个九死一生的地方。
去了之后,能带点伤出来,就已经是弥天大幸了。
唯一让人安心一点的,就是自己有巫力淬体,又不惧巫蛊,存活率大概能高一些。
现在的李渔,最强的就是这一点,只要不能秒杀他,所有的伤害都白给。
但有一口气在,稍微苟一苟,就能恢复如初。
通俗一点说,就是超级耐打!还比较滑溜。
白毛想了想,使劲咬了一口肉,把骨头一扔,大声道:“干了!”
“那我也去。”赤壁又在空中划了个弧线,幽幽地说道。
四个人的头顶,似乎都冒着熊熊的火光,一丝难以抑制的贪欲,在四个人脑中作祟。
说别的都是虚的,四个都想在茂陵捞点好处。
茂陵这块肥肉,可不是一般的肥。
大汉的武皇帝,是人族的一个小巅峰,他的帝国横扫四方,几乎搬空了楼兰、百越、大宛、高丽、匈奴几辈人积累的宝物。
他死之后,几乎把大汉的国库都给陪葬进去了,茂陵就是一个藏宝山、藏宝海。
而且这么多年以来,没有人能进去半步,里面应该还是完好无损的。
“好!”李渔起身拍了拍屁股,说道:“咱们四个联手,天下何处去不得。”
他伸出手来,左慈第一个拍上,然后是一个小小的狐狸爪子,最后赤壁的鬼爪也按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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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正经门。
随着西北战事逐渐告一段落,很多门中长老返回,山门又热闹起来。
李俊、史进等人回来了,还带回来了林冲、王进。
两个人都是无家可归的,更兼和众人意气相投,便一道留在了山门。
这些人每日熬练身体,切磋武艺,不亦说乎。
潘金莲站在李渔的小楼上,虽然他离开的很久了,但是房中没有一丝灰尘。
每天潘金莲都来洒扫,她今天也是一样,穿了一身家居的燕服,撸起袖子,小臂的肌肤白皙、充满光泽。
前面围着一个围裙,穿的是绸子的喇叭裤,兜着窄腰翘臀,虽然很大,但是却极富肉感,尤其是弯腰的时候,臀股曲线更是浑圆浮凸,就有着少女独特的娇腴。
她拿着一个鸡毛掸子,正在干活,一个小丫头提着裙子,从一楼蹬蹬蹬地跑上二楼,匆匆推开门进了一处雅间,气喘吁吁地道:“莲儿姐,来了一个师妹!”
“什么师妹?”潘金莲擦了擦额头,不解地问道。
“李渔哥哥,又帮咱们师父收了个徒弟!”赵福金脸颊红扑扑的,显得很是兴奋。
潘金莲眉心一皱,说道:“漂亮吗?”
赵福金表情夸张,在空中比了一个大圈,“有这么漂亮!”
潘金莲虽然满腹心事,还是被她给逗乐了,“漂亮还有按大小的,你个小笨蛋。”
她解开围裙,放下袖子,说道:“走,去看看!”
赵福金拽着她的手,说道:“我带你去!”
潘金莲哼了一声,说道:“慢着,先等等。”
“怎么了?”
“出了一头汗,我先洗把脸。”
说完她扭着腰,来到李渔的书桌前,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
里面有一些胭脂水粉,潘金莲看着镜子,细细地描眉。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十分满意。
我到要看看,有多漂亮!
赵福金托着腮,在一旁郁闷地说道:“你化妆干什么,大家都在前面呢,可热闹了。”
潘金莲不为所动,拿起一块红纸,双唇夹住又抿了一下,问道:“多大年纪了?”
“比我还小。”
潘金莲眉开眼笑,站起身来,把自己的盒子塞到李渔柜子里,说道:“你不早说,走,去看看。”
“啊?你不化了?”
两个少女提着裙子,牵着手跑下楼。
潘金莲娇笑道:“见小师妹,化什么妆嘛。”
第三百八十一章 缘分
林黛玉看着眼前的仙山,钟灵毓秀,十分气派。
山中建筑的规模和恢弘,无一步诉说着,师门的强大。
黛玉心里暗暗鼓劲,原来渔哥哥这么厉害,这山门中的人,都是些修士吧,我可不能被他们看轻了...
张三丰把她带到大殿,笑着说道:“行了,你在这里等着潘姑娘,她便是你的大师姐。”
“大师姐...”
黛玉认真地点了点头,十分乖巧可爱。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哒哒的十分急促。
林黛玉循声望去,只见门口跑来两个小姐姐,她们牵着手十分亲密。
她一眼看到潘金莲,就觉得有些眼熟,那感觉就像是第一次见到李渔一样。
虽然不如渔哥哥那么熟悉,但是看到她也感到十分开心。
潘金莲笑道:“这就是咱们的小师妹吧?”
赵福金重重地点了点头。
“真漂亮呢。”
潘金莲走到殿中,握住林黛玉的柔夷,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彼此都很自然。
入手处一片柔软冰凉,同是女子,潘金莲还是羡慕林黛玉的皮肤,调笑说是冰肌切玉骨。
林黛玉很快就融入到她们小姐妹中,潘金莲对她也有水灵救治之恩,虽然狠微薄,但是彼此算是有了牵连。
绛珠仙草最有灵性,是离恨天的仙灵,和她有了牵连的人,她是忘不掉的。
赵福金又是一个人见人爱的性子,没有人会讨厌这个小帝姬,她的纯真善良是带着神性的。
“走,我带你在山门中转一转。”
三个小姐妹,在正经门游玩,欢声笑语叽叽喳喳,就像是三个小黄鹂。
走到后山的时候,正在凉亭打坐的香菱,听到声音偷偷看了一眼。
她歪着头,问道:“莲儿身边的小女孩是谁啊,以前怎么没见过。”
在她旁边,薛宝钗睁开眼看了一下,惊叹道:“好俊俏的小姑娘。”
香菱笑道:“我们也去玩吧。”
薛宝钗瞪了她一眼,“赶紧修炼,我们本来就比别人入门晚,资质也不是顶好的,天天想着玩,什么时候能赶上。”
香菱吐了吐舌头,心中暗道,宝钗姐姐比师父还严厉。
说起来,师父走了好久了,自己时不时还有点想他。
“不知道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宝钗没有理她,继续打坐修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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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太极殿。
袁天罡看着龙椅上的陛下,他的脸色不算好看,刚刚一直走来走去,坐到龙椅之后,又是半天没有说话。
长孙无忌站起身来,微微弯腰,说道:“陛下,要不要派人去追查...”
李世民摆了摆手,说道:“免了。只要他解掉女皇帝的事,对大唐就是好事一件。人不能贪心不足,什么好处都让咱们自己占了,那也不太可能。”
他虽然很想要人皇气脉,但是李世民不是一个不知取舍的人。
既然人皇气脉拿不到,那么它能在大宋发光发热,真的扶持一个女皇登基,也是乐事一件。
而且根据钦天监的卦象,这一脉人皇之气,是六道之中,唯一的阴性的,必须是用在女人身上。
“集齐六道,难如登天,既然如此,单独拿一道也没有什么好处。若是将来有雄才大略远胜朕的子孙,那么合该大唐兴起,一统六朝。否则的话,朕帮他们拿到一脉,也是怀璧其罪,反倒容易让大唐成为众矢之的。”
房玄龄笑道:“陛下有如此胸怀见识,真乃大唐之幸!”
“撤回在大宋边境的兵马,将主力调往荆州附近,朕总感觉那地方要爆发大战了。”
李世民凝声说道。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在六朝时代开启前,那段诸雄混战的岁月里。
李世民和大明的开国皇帝朱元璋,是公认的最会打仗的两个人。
所以关于兵马调动的事,一般在大唐李世民发话了,大臣们都不会有异议。
这次是个例外,长孙无忌说道:“把秦琼和李靖都摆在荆襄一带,会不会惊扰邻国。”
局势太复杂,大唐如今的国力强盛,很多人都想坐山观虎斗,不要贸然下场。
因为以大唐的体量,若是轻易下场,肯能会把其他国家逼成同盟。
毕竟一群人打架,众人肯定是想联手打掉最强的,这样一来谁都有机会,而不是一家独大了。
李世民笑道:“曹魏的动静,最近有些大,曹操这把老骨头,可能闲不住了。荆州一旦开战,很有可能是赤壁规模的大战,到时候战机稍纵即逝,岂能迟疑不前。”
“陛下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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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水雾,弥漫江天。
水中李渔负手而立,掬江中水灵,为白毛疗伤。
上一次他藏了一手,白毛也不是很期待,因为他知道自己伤的厉害,李渔不一定能行。
这次李渔亲自拍了胸脯,白毛心里也涌出些期待来,按理说他的伤动及本源,是很难修复的,但是他愿意相信太平道。
因为这一道的法术,与其他的完全不同,是自成一个体系的,而且常能到做人之所不能。
他老老实实趴在江面上,四蹄上都缠着一道水灵之力,淡蓝色的灵力,环绕着他的身躯,慢慢进入他的躯体。
李渔吓了一跳,这轮台和他以往所见,大不相同。
白毛的体内,轮台浩瀚如宇宙,根本就寻不到边际。
轮台,代表他曾经达到过的高度,因为这地方是不可逆的。
但是白毛的经脉上,多有损伤,有的甚至断了。
普通修士的经脉是三十六个周天,李渔体内因为有巫灵之力,所有有七十二条。
白毛体内,经脉有数以万条,组成了一个大周天,晦涩玄妙,但是不甚顺畅。
他受伤之前,到底是一个什么存在...
李渔收拾心神,打出一个阴阳图,在白毛的气海内。
阴阳图散发着五行之力,开始修补它的经脉,五行相生相克,在阴阳图下,达到了一个平衡。
水灵之力,收到其他四个的拱卫,顺着白毛的经脉,缓缓流淌起来。
李渔闭上眼睛,坐到了江面上,长舒一口气。
这是一个浩繁的工程,若是能把白毛医好,对自己来说也是获益匪浅。
他对清领书的理解,对五行的把握,至少要上一个档次。
“前辈,我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