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同时开拍另外一部电影?!
当我以为会和嘉宝浪漫地被鳄鱼吞进嘴里的时候,耳起了枪声。
格里菲斯和斯蒂勒站在船上,一边飞速向我们跟前行进,一边对着鳄鱼开枪。那鳄鱼虽然皮厚甲坚,可哪里抵得了子弹的射击,在身上冒出一片血窟窿之后,它放弃了我们,沉入了水底。
湖面上除了水里有些地方还冒出血水之外,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老板,赶快上来!”格里菲斯向我伸出了手。
我把怀里冻得瑟瑟发抖的嘉宝推上岸,然后自己也爬了上去。
我们上岸的时候,岸上的人群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
这次在我看来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奇异事件,无论是对于剧组还是对于当地居民的生活,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在我们到来之前,周围的居民也曾经发生过牲口或者是人神秘失踪的事件,但是往往都是追查之后毫无线索,最后不了了之。可这次那条巨大的鳄鱼,很多人都看见了,因此当地的警察局对于我们把众多失踪案的“凶手”找了出来,表示了感谢,他们表示会马上组织警力尽快把这条鳄鱼捕杀掉。剧组虽然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但是并没有人员伤亡,那个丧生的舵手也由警局打捞出了一些残肢并为他举办了一场隆重的葬礼。
嘉宝惊吓过度,休息了一天。她休息的这一天的时间里,我也顺便放了全剧组一天假。
“好点了吗?”我钻进嘉宝帐篷的时候,嘉宝正躺在床上看书。见我进来,她赶紧把那本书塞到了枕头底下。
“好多了。”她对我笑了笑。
“看什么好书值得这么藏着掖着?我看看。”我伸手就要去她的枕头底下拿书。
嘉宝像只惊慌的小兔子一样拦着我,不让我靠近他的枕头,急道:“没什么,就是一本平常的书!”
她越是这样,我越是好奇,纠缠了一番之后,我终于把她放在枕头底下的那本书扯了出来。
“《蒙太奇论》!?嘉宝,你看我的书?!太惭愧了!”我把那本书摊开,看着上面的书名,再看看嘉宝,很是不好意思。
“你这叫谦虚。”嘉宝笑着从我手里把那本书夺了过去,然后瞋怒道:“书也看了,满意了吧?!”
我摊了摊手。
“你不去拍戏,跑到我这里干什么?”嘉宝对我说道。
“下面的戏你是主角,你不来我们怎么拍?所以我放了他们一天的假,让他们爱干嘛干嘛去。”我笑着坐在了嘉宝的床边。
“切,我还不知道你,你就是懒吧?!少了我,你可以拍下面的戏呀,电影才刚开始,那么多戏,哪一场不能拍呀?!”嘉宝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嘿嘿笑了两声:“关键是吧,大家被那头鳄鱼吓坏了,到现在腿肚子还抽筋呢,怎么让他们拍电影?”
嘉宝见我一幅振振有词的样子,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我看着她,默不出声。
嘉宝笑了一下,也不说话。
房间里顿时显得很是尴尬。
“唉,我问你一件事。”嘉宝低头小声问道。
“什么事?”
“你在鳄鱼跟前说的那句话是真的吗?”嘉宝头低得几乎都让我连她的眼睛都看不到了。
“哪句话?”我笑道。
“你!你想耍赖?!”嘉宝突然抬起头来,急道。
“我没耍赖呀!你想想我那天在鳄鱼跟前说了多少句话!我哪记得是哪句!”我分辨道。
“就是最后一句。”
“最后一句?”我皱了皱眉头,仔细回想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哪一句。
“哦,那一句话呀,当然是假的。”我笑道。
“你!你这个骗子!那句话怎么可能是假的呢?!”嘉宝脸色大变,气得眼泪满眼转。
“是假的呀,我跟格里菲斯说他们不过来我可也可以单手把鳄鱼捏死,你信呀?!”我睁着眼睛看着嘉宝。
“你!你这个混蛋!”嘉宝听了我这话,破涕为笑。
“怎么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没事吧?要不我给你请医生?”我笑道。
“你就是个混蛋!我问的不是这一句!”嘉宝气得把枕头拿在了手里,准备时刻向我砸过来。
“姑奶奶,你们女人是不是都喜欢耍花腔呀?!你说出来不就得了!”我也无奈了。
“就是,就是那句‘你愿意陪我一起喂鳄鱼吗’。”嘉宝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叫。
“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我把身体往跟前凑了凑,把耳朵送到了嘉宝的跟前。
嘉宝身体往前一探,一口咬住了我的耳朵。
“松口!松口!”虽然不怎么疼,可嘉宝呼出来的气弄得我痒痒的,很是难受。
“那你说那句话是不是真的?!”嘉宝含含糊糊道。
“是真的!是真的!”我赶紧答道。
嘉宝这才满意地松开我的耳朵。
“你真的愿意陪我一起喂鳄鱼?”我一边揉着耳朵,一边笑道。
嘉宝看着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不会吧,哪有人愿意?我看当时你是被吓傻了。”我站起身来。
这个时候,一道白光迎面砸来,那是嘉宝扔过来的枕头。
“你干吗?想用枕头砸死我?”我抱着枕头道。
“你就是个混蛋!十足的混蛋!谁吓傻了?!我当时可清醒着呢!”嘉宝坐在床上,恨不得跳起来,咬我几口。
“那句话,是我听过的最甜蜜的话!”嘉宝看着我,眼里闪现出一道泪花。
“跟你开玩笑的,怎么就哭了呢。”我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她:“好了好了,我说的那句话是真的,那条鳄鱼可以作证。要是骗你,它也不会放过我的呀!”
嘉宝被我逗得笑出声来,使劲地打了我一下:“混蛋!你给我出去!”
“那你休息吧,没事准备准备明天的戏。”我笑着走出了她的帐篷。
刚从里面出来,就看见斯登堡带着一帮人从远处跑了过来。
“怎么了?”我问道。
“跟着警局的人去捉那条鳄鱼了!我们也去看了,湖边站满了人,那条鳄鱼太狡猾了,忙了一个上午都没见到它的影子!一条鳄鱼,把整个伦敦市的人都吸引过去了,乖乖,它的魅力比明星的魅力还要大!”斯登堡无奈道。
“你最后一句说什么?!”我突然被斯登堡的最后一句话震动了,当场呆住。
“我,我说,它的魅力比明星的魅力还要大!”斯登堡被我弄迷糊了。
“好!非常好!斯登堡,你算是提醒我了!”我一拍大腿,哈哈大笑。
“老板,你,你没事吧?”斯登堡看着我,有点担心我是不是还没有从惊吓中恢复过来。
“没事,没事。斯登堡,交给你一个任务,不,应该是一个工作,你干不干?”
“工作,我现在不是有工作吗,咱们这部电影的副导演。”斯登堡不解道。
“那我要让你干导演呢?”我笑道。
“我干导演你干什么?!老板,别看玩笑了,《勇敢的心》我执导不了,里面的不少大场面我没那个调度能力!”斯登堡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你理解错了!”我啧了一下嘴。
“那你说让我做导演,是什么意思?”斯登堡眉头紧皱。
“我的意思是说,现在我想重新拍一部电影,让你做导演,你做不做?”
“老板!你不会改主意了吧?!现在可不行!剧组都到这里来了,巴拉他们已经领着建筑队在那里搭建外景了!公司里为了这部电影已经砸了大钱,你另起炉灶可不行!”斯登堡吼道。
“你又理解错了!我是说,在这个地方,让你重新搭起一个拍摄班子,拍一部主角是鳄鱼的电影。”跟他说话怎么就这么累!?
“以鳄鱼为主角?!不会吧?!老板,这样的电影观众能喜欢?”斯登堡道。
我撇了撇嘴:“你自己刚才不都说了嘛,一条鳄鱼的魅力比明星都大!”
我拉着他,给他分析道:“你看,是这样的,我们现在在拍《勇敢的心》,肯定会有不少人在别人拍戏的时候自己闲着没事做,摄影机也是,那十台摄影机总不会同时用上,所以完全可以再组出一个拍摄班子来。这样一来就是一组人拍两部电影,无论是经费还是成本都很划算。而且,最关键的是,我认为这样的电影,观众肯定很喜欢!”
斯登堡想了想,对我说道:“老板,难道我们要同时上映两部电影?”
我摇摇头:“斯登堡,你傻呀,这两部片子根本不可能同时完成,所以也不可能同时上映呀。我出创意,你赶紧弄了剧本,然后挑选演员,摄影师嘛也可以从剧组里弄几个,等会儿你就去警察局,让他们配合你一下。我估计他们会同意的,怎么样?”
斯登堡看着我道:“老板,这个不用和大卫他们商量一下?”
我摇摇头。
“那拍摄成本?”斯登堡看了看我的口袋。
“就你们这样的一部电影,成本不会很高。演员从我们原先的剧组里挑,顶多再从当地居民里选一下,又不是在好莱坞,片酬不会很高。其他的吧,因为是就地取景,不需要搭建什么外景,只需要一架摄影机就够了,最多需要做条假鳄鱼以供拍摄。除了胶片是笔开销之外,一部电影完工也要不了十万美元,怎么样,拍不?”我鼓励道。
“拍!”斯登堡重重点了点头。
“好,你先和当地的警察局联系一下,然后回来我和你一起弄剧本,过几天你们就可以开工了。”我笑道。
这天上午,斯登堡去了警察局和警长谈了一下,警长很是支持,然后他和我一起弄剧本,主要是我出故事大纲,他后期对台词等细节进行润色。
后世鳄鱼题材包括和这差不多题材的电影,我看了不少,所以根据记忆写出大纲对我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斯登堡本来就是编剧出身,对于剧本的润色本来就很有一套,所以从下午两点多一直弄到晚上八点,我们弄了出来。
“累
死了!”我扔下笔,站起来伸了伸腰。
“精彩精彩!老板,被你弄了那么多吸引人的镜头在里面,完全勾住了观众的胃口,绝对会大卖!”斯登堡一边翻看着剧本一边笑道。
“这样的电影,你就不能让鳄鱼尽早现身,一定要千呼万唤始出来,而且尽量多写主观惊吓镜头,保证让观众坐在电影里一身冷汗。”我得意地笑道。
就在我们俩在帐篷里一阵大笑的时候,格里菲斯和都纳尔闯了进来。
“老板,什么开心事?”格里菲斯纳闷道。
斯登堡没有说话,把手里的剧本递给了他。
格里菲斯摇摇手:“剧本我现在都烂熟于心了,有什么事情你说就是了,是不是要改戏?”
斯登堡呵呵大笑:“这不是那个剧本。”
格里菲斯将信将疑地把剧本拿到了手里,念道:“《杀人鳄鱼潭》!?编剧:安德烈:什么意思?!”
“老板,你要改拍电影?!”都纳尔吃惊道。
“不是改拍,是另外再拍一部!”我把我的想法仔细地跟格里菲斯和都纳尔说了一遍,最后得到了两个人的一致同意。
“老板,还是你行!这个办法好,太省钱了!”格里菲斯一脸都是笑。
“而且,这样的题材绝对吸引观众!好莱坞这样的电影,好像还没怎么有过!”都纳尔捧着剧本,喜道。
“好,那就这么定下来了。斯登堡,明天你就开始准备吧,我们照常拍摄《勇敢的心》,选角什么的,你自己忙吧,不要让我失望。”我拍了拍斯登堡的肩膀。
斯登堡重重点了一下头,信心满满地说道:“老板,你就放心吧,我会圆满完成任务的!”
第二天一大早,斯登堡就早早起身,带着剧组里的一些人出去按照剧本选角去了。这段时间他不光要找齐角色,更要组班拍摄,完全独立于现有的剧组之外,困难是有的,但是机会和挑战也是有的。斯登堡是个喜欢挑战的人,我有十足的信心他能拍好这部电影。
就在斯登堡忙着组班拍摄《杀人鳄鱼潭》的时候,经过一天修整,《勇敢的心》也继续开始了拍摄。
剧组被我带到离驻地不远的一处“古堡”前。这个古堡是当地的一个有钱人二十几年前建造的,典型的英格兰风格,在我们进来之前的几天,剧组就已经完成了对它的布置。
这个城堡,在电影中,将是长腿爱德华的城堡,英格兰的权力枢纽。而今天,在这里拍摄的,是伊莎贝尔结婚的戏。
“安德烈,我昨天看你们导演组的几个人在一起,好像是密谋什么事情,然后今天早晨斯登堡带着一帮人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我正在为开拍做最后的准备时,一旁的嘉宝轻声问道。
她现在不叫我老板,而是开始叫我的名字了。
“斯登堡呀,没事,我和他商量了一下,新弄了部电影,他做导演。”
“新电影?!什么电影?!我们这些人怎么都没有听说过!?”嘉宝很是吃惊。
“你吃惊什么?你只管把你的伊莎贝尔演好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低声说道:“再说,你不希望银幕上出现两个人在鳄鱼跟前紧紧相拥的浪漫镜头?”
“混蛋!你就是个大混蛋!”嘉宝瞪了我一眼,麻雀一般跳开了。
看着她那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哈哈大笑。
“柯里昂先生,欢迎欢迎!”在斯坦福腹便便的老年人走了过来。
“老板,他就是这个城堡的主人——伦敦的大船商罗森先生。”都纳尔在旁边小声对我提醒道。
“你好,罗森先生!”我走过去,“热情”地和罗森拥抱了一下。
“柯里昂先生,我是你的忠实观众,《色戒》、《求救的人们》以及《吸血鬼德古拉》我都看过,非常精彩!怎么样,这个城堡还合适吧?”罗森很友好地指了指他的城堡。
“罗森先生,非常感谢你的慷慨支持!这个城堡太漂亮了!简直就是为我们这部电影量身订造的,我敢打赌,我们这部电影放映之后,你的城堡会载入史册的!”我笑道。
罗森和斯坦福
“柯里昂先生,只要电影需要,你可以对城堡进行任何修改,或者重新修建,我完全没有问题。这个城堡,是我送给妻子的生日礼物,现在她不在了。不过我想她要是在的话,也一定会对我的做法举双手赞成的。”罗森眼里有了泪光。
嘉宝在旁边看了看罗森,又看了看我,做了个鬼脸。
“罗森先生,我会让你的妻子为你的这个决定感到骄傲的!”我走过去用无比坚定的声音对罗森说。
然后我对着剧组喊道:“演员就位,摄影师就位,准备,开拍!”
第145章 王妃的情敌是男人!?
场戏,拍摄的是伊莎贝尔的大婚之日。
罗森的这个城堡是我们找到的三个城堡当中最大的一个,里面已经被我们用仿制的十三世纪的饰物和家具布置得富丽堂皇了。
英格兰王子和法国公主的婚礼,应该是场面豪华的。
在一间屋子里,摄影机在我的号令之下,对准了一张大床。
这是一张铺着兽皮的四角雕刻着天使脸孔床柱的大床。伊莎贝尔刚从睡梦中醒来,她抬头看了一下房间,看了一下床上那些用金线绣的丝帐、发出温暖光亮的璧炉,然后她对自己说:“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说完后,她重新闭上了眼睛。
侍女妮可拉蒂轻手轻脚地走过来给旁边的璧炉加柴,然后她转脸看了一下床上的公主,发现她皱着眉头。
婚礼着装之前,按照英格兰的风俗,新娘要先洗一个玫瑰澡。所以下一场戏转移到旁边的一个房间里拍摄。
伊莎贝尔浸泡在玫瑰花瓣的热水中,认真地擦拭着自己的身体。这个房间里因为我采用的三点布光法,使得光线很是柔和。加上嘉宝在玫瑰花瓣里白净美丽的身体,使得镜头的质感十足。
洗完澡之后,侍女妮可拉蒂指挥一帮女佣给伊莎贝尔换上礼服,那是些薄如蝉翼的丝织品,一直拖到地面。打扮好了之后,侍女妮可拉蒂把侍女全部支走,对伊莎贝尔低声说道:“公主,我想和你谈件事情。”
“Cut!”我大声叫停。
“怎么了老板,不是很好吗?”都纳尔诧异地问我。
我摇摇头,走到扮演妮可拉蒂的凯瑟琳跟前。
“凯瑟琳,你是个侍女,伊莎贝尔的贴身侍女,是她最好的朋友。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应该是用一种关心的口吻说出来的,心的关心,而不是像一般侍女的那种敬畏。其实整部电影里你和伊莎贝尔的关系都是这样,所以你在表演的时候,一定要记住自己首先是伊莎贝尔的朋友,然后才是她的侍女。”我认真地说道。
凯瑟琳点了点头。
我回到座位上,对旁边的胖子点了点头,拍摄继续进行。
“公主,我想和你谈件事情。”凯瑟琳这次演得很符合我的要求。
“什么事情?”伊莎贝尔皱着眉头。
“性!”凯瑟琳沉声道。
“我们以前不是谈过很多次了嘛。”
“哦,我的公主,我美丽纯洁的小天使,是的,我们之前谈过很多次,可我这次……指的是,指的是它本身。我说的是,行房,行房,你懂吗?”妮可拉蒂看了看房门,有点紧张地说道。
这个时候外面的女佣开始催促她们,让她们赶紧出来,婚礼马上就要开始。妮可拉蒂叫她们等会。
“妮可拉蒂,这种事情你给我讲过很多呀。”
“是的是的,可是公主,那些都是罗曼史,都是如何调情,如何引起那些男人的注意。这个和那些不一样,这件事情对于女人来说太重要了,对于你的丈夫,那个爱德华王子也是太重要了,所以我得教你。我指的是,嗯,如何做!”
“那你赶快说吧。”
“是这样的,今天晚上,你坐在床上,等着他进来……”然后妮可拉蒂发现不知道怎么说了,开始挠头。
“然后呢?”
“然后呀,这个,公主……”外面的敲门声再次响起,妮可拉蒂烦恼地皱了一下眉头,然后低声对伊莎贝尔说道:“然后你就等着他吧,配合他做就行了。”
“就行了?”伊莎贝尔失望道。
“是的,就行了。赶紧出去,公主,他们在外面等我们呢。”妮可拉蒂松了一口气,扶着伊莎贝尔走出了房间的门。
房间里的这场戏,算是整个婚礼前奏的一个开胃菜,我们拍摄的时候,都很轻松,看着最后一个镜头的完成,我松了口气,嘉宝今天的状态很好,先前我还担心她会有点不适应呢,现在看来,那完全是我多虑。
电影中伊莎贝尔的婚礼,在西敏寺里举行,而我们选择的场地,是古堡里的一个地下教堂。幸运的是,它面积很大,经过我们的布置,特别是加了很多长椅,铺上地毯之后,好像真的西敏寺的大教堂。
这场戏,很多人物第一次出场,比如长腿爱德华,比如二世祖爱德华王子。众所周知,人物的第一次出场往往会给观众留下最初的印象,所以我不得不把扮演长腿爱德华的穆贝尼和扮演爱德华王子的蒂姆叫了过来,给他们说了不少时间的戏。
蒂姆还好,毕竟他演过不少戏了。可穆贝尼有点紧张,穿着比任何人都华丽的服装,紧张得不停深呼吸。
“老板,我,等会我是先迈左腿还是右腿?”穆贝尼叽歪道。
“那是你的事情,只要你能演出长腿的那种气势就行了。别紧张,这里就数你
大,你应该给这帮小子做个示范才是。”我拍了拍I膀,让他去准备。
“这场戏,我要求所有人打起精神来!特别是乐队和唱诗班,一定要严格按照以前我们定下来的方案行动。好,演员就位,开拍!”
一千枚蜡烛灼灼点燃,和管风琴的音律一起舞动着,英格兰的王公贵族坐满了教堂,侍女们头上插着花,双臂上带着花环,脚下踩着铺满地毯的花瓣翩翩起舞。伊莎贝尔在妮可拉蒂的搀扶之下,出现在门口。
摄影机紧紧地跟着她,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站在教堂最前方台阶上的一个人。不仅仅是她,教堂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人身上。
走到教堂的尽头,伊莎贝尔抬起了头,她看到了那个人——长腿爱德华!
我不得不说,穆贝尼天生就是演戏的料,虽然他开拍前紧张得都快要昏厥了,可是镜头里的穆贝尼,让我突然觉得他好像就是那些做了一辈子演员的人。
伊莎贝尔看着眼前的爱德华,目光中多少有点吃惊。实际上,关于这个人,她未来的公公,她不止一次听别人描述过他,但是令她想不到的是,眼前的长腿爱德华,竟然是这么英俊。不,与其用英俊来形容,倒不如说是他的举止帅气。他站在台阶之上,像一尊活着的雕塑,他的表情里流露出一种天生的自信,那种自信来自于对自己能力的不加怀疑。他的服装是整个英格兰最体面的,那顶沉重的王冠被他轻松地戴在头上,仿佛是天生就从他的头上长出来一样。他长着一张长脸,没有任何表情,头发柔顺,皮肤白皙。那双眼睛,尤其是那双眼睛,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仿佛没有灵魂。
这一刻,长腿爱德华在穆贝尼的身上复活!
在牧师的主持下,婚礼按照规定好的程序进行,唱诗班和乐队演奏着英格兰人的庆典音乐,那是和苏格兰风笛俨然不同的一种音乐,华丽,但是喧嚣。
这场婚礼,一直拍到下午三点才顺利结束。也许是受到了穆贝尼的影响,演员们表演得都很出色,但是其他问题也层出不穷。
一开始是一些扮演王公贵族的群众演员,他们有时在镜头中会做出一些很没有教养的动作来,很多时候又不能及时跟着我的指挥集体做出一些动作。
然后就是乐队和唱诗班,他们的歌声往往不自觉地大了起来,甚至盖过了演员的对话。
拍到一半的时候,也许是因为紧张,那个主持婚礼的老牧师竟然晕了过去。虽然大家一番忙活把他弄醒了,可他也因此拖了将近半个多小时的戏。
其他的一些小问题,也出现了很多,不过最后还是得到了圆满解决。
拍摄完婚礼之后,大家休息了一段时间,等着吃晚饭,然后继续拍摄晚上的戏。
我和格里菲斯以及都纳尔拿着晚上要拍的分镜头剧本修改,然后斯登堡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准备得怎么样了?”我问道。
斯登堡坐在我的对面,夺过都纳尔的杯子喝了一口咖啡,然后兴奋地对我说道:“老板,今天进展得太顺利了。本来我还想光选角肯定就会花不少时间,可你猜怎么着?”
“说!”我向来讨厌他这种吊我胃口的做法。
斯登堡喘了一口气:“今天我不是去挑选男女主角吗?我问了一个当地人,他告诉我伦敦城的人都喜欢去一家酒馆,我就带着几个人过去了,结果一进去就发现了一个女服务生,那个叫漂亮!不仅漂亮,气质也好,我和她谈了几句就把她签了下来。然后在出来的时候在大街上碰见了一个小警员,个子和你差不多,有发达的肌肉和帅气的面孔,而且还有半年的戏剧表演经验。呵呵,今天一天,我就把男女主角给搞定了!”斯登堡兴奋地脸色潮红。
“剩下的那些演员呢?”我问道。
斯登堡耸了耸肩膀:“只要男女主角定了,其他人就不难了。三条腿的火鸡不好找,要想找两条腿的人可就太好找了!”斯登堡说完哈哈大笑。
“斯登堡,我可告诉你,这部电影虽然成本小,但是你也不能马虎大意,毕竟是咱们梦工厂出品的电影,也事关你我的声誉,你可得给我上点心。演员嘛,男女主角是重要,但是配角和群众演员也很重要!如果配角和群众演员不合格,再好的主角也没有用!这一点,我想不用我多说你也懂。”我见斯登堡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叮嘱道。
“知道了,老板,我会注意的。”斯登堡收敛了刚才有点狂妄的表情。
我笑了笑:“伦敦警局的人有没有逮住那条鳄鱼?”
斯登堡撇了一下嘴:“那帮家伙蠢得跟猪没有什么分别,花了一天的时间开着船在湖湾里转,连鳄鱼的影子都没见到!后来实在没有办法了,就派人去多伦多请了一
捕鳄的人过来。呵呵,正好电影里也需要这么一个I我不少麻烦。”
“你现在就要派摄影师跟着警局里的人,拍一些镜头备用了,这样可以省下不少功夫。”我提议道。
斯登堡点了点头,然后问我:“老板,我也想拍一些航拍镜头,比如拍一下湖泊的鸟瞰镜头,可以用飞机吗?”
我点了点头:“可以呀,反正我们现在还用不着,你要是想用就用吧。斯登堡,我们大部分人都忙《勇敢的心》了,《杀人鳄鱼潭》就全权交给你了,我可不希望看到一部粗制滥造的电影。知道不?”
“我向你保证老板,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斯登堡向我保证。
“好好好,那就好。”我笑了笑。
“老板,今天的戏拍得怎么样?”斯登堡问我。
“还不错,尤其是穆贝尼,这老头子实在是让我大吃一惊,那表演,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浑然天成老气横秋。我看呀,说不定会把今年的哈维奖最佳男配角捧走。”
旁边的格里菲斯和都纳尔一个劲地点头,表示同意。
晚饭后,斯登堡忙着他的电影去了,我则带着剧组继续拍摄接下来的戏。
这场戏,是婚礼结束之后的新婚之夜。
洞房是这个城堡最大的一间卧室,一张长桌被放置在房里壁炉的前面,桌面上摆了一套特别的晚餐,举凡整个英格兰能提供的佳肴美味,应有尽有。其中有经过精心烹调的羔羊肉、野禽、鲜鱼、新鲜的蔬菜水果、美味的糕饼等等,另外还有葡萄酒,鲜花则摆满整个房间。这些一定是由侍从所准备的,不过他们现在都不见了,就像神话里的小精灵一样。
“灯光师,房间里的光线不够!还得采用三点布光法,演员的正面打主光,侧面打侧光,背后打上修饰光!”我看了看镜头,对灯光师喊道。
他们忙碌了一会,按照我的要求布置好了以后,又加了几块聚光板才达到了拍摄要求。
“老大,可以开始了。”胖子对我点了点头。
“好,那就开始吧!”
伊莎贝尔坐在床上,忙了一天,她显得很是疲劳,妮可拉蒂站在旁边和她说了一会话,叮嘱了一番,然后也退了出去。
如此一来,房间里就剩下伊莎贝尔一个人了。她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等待着她的新郎——那个二世祖爱德华王子。
可是等了很长时间,
长桌上用来调酒的冰块都融化了,糕点和食物也变凉了,御用厨师们走进来把东西端出去加热,这样忙活了几次,还是看不到王子的影子。
伊莎贝尔坐得累了,站起来在房间里走动,最后坐在一张椅子上睡着了。
然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大笑从外面的走廊传了进来。
接着,门被粗鲁地撞开,爱德华王子一身酒气地走了进来,他搂着一个年轻的很是俊美的年轻男人。这个男人叫皮特,伊莎贝尔在婚礼上看见过他,他是爱德华王子的贴身侍卫。
两个人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伊莎贝尔,扑哧一下笑了起来,然后对着彼此大声笑得弯下了腰。
伊莎贝尔显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笑,只是看着他们发呆。
然后皮特深情地看了爱德华王子一眼,柔声道:“我在外面等你。”
王子看着他,一直到他走出去把门关上。
伊莎贝尔凝视着王子,对他和这位年轻侍从之间的关系,很是纳闷。
王子好像没有看见伊莎贝尔一般,跌跌撞撞地走到床边坐在床上,然后吐了一地。
伊莎贝尔拿来湿毛巾,给王子擦拭了一番。然后她跪在王子的跟前,亲吻了他的手。
她走到床边,铺好了被子,衣服也没脱就躺下来,对王子说道:“我准备好了。”
然后她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伊莎贝尔愤怒地坐了起来,她没有看到爱德华王子的背影,只看到了一扇紧闭的大门。
外面传来大笑声,是两个男人的,一个是爱德华,一个是那个年轻的侍从皮特。
伊莎贝尔快步走到门前,拉开门望向外面,她看见花园里,她的新郎和他的年轻侍从在一起说话,他们靠得那么近,几乎是偎依在一起。爱德华托着皮特的下巴,目光温柔,一边笑一边用极低的声音说着除了他们俩谁也听不到的话,皮特也是满脸笑意,然后他把王子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深情地闭上了眼睛。
伊莎贝尔彻底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她愤怒地摔上了门。
晃动的门环的特写。
“Cut!”我喊了停,然后说出一句话。
第146章 一个老演员的去世!
老板,有问题吗?”虽然喊停是在所有的戏拍完之后里菲斯见我脸色异常,小声问道。
“有问题。”我皱了皱眉头。
“什么问题?”都纳尔和胖子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其他的镜头都很好,表演都很好,可我总觉得爱德华王子和皮特之间有些奇怪。”我摸着下巴道。
格里菲斯哈哈大笑:“老板,他们本来就有问题了!”
“我说的不是他们是同性恋,而是指的他们的表演,有些问题。”我翻了格里菲斯一眼。
“我觉得挺好的呀。”格里菲斯耸耸肩。
“蒂姆,你们俩过来!”我冲花园里喊了一声,两个人走过来。
扮演皮特的是二厂的一个新演员,我连名字都不知道。
“你们俩,动作能不能再亲密一点?”我指了指他们俩。
蒂姆为难道:“老板,怎么亲密?难道我们俩刚才不够亲密吗?”
我笑笑,说道:“你们俩能不能在镜头中深情地吻一下?”
“什么?!”
“不会吧!?”
别说蒂姆两个人,就是旁边的格里菲斯和斯登堡等人也被我的这句话炸得目瞪口呆。
以他们现在的道德标准以及如今的社会风气。电影中出现同性恋就已经够先锋地了,竟然还要让两个男人公然亲吻!?
“老板,我没听错吧?!”格里菲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没有听错。”
“这个,这样的镜头也太那个了吧!”
“哪个呀?!很正常嘛!”我大声道。
蒂姆脸都绿了,和身边他的那个搭档相互看了一眼,欲哭无泪。
“老板,必须要这样的镜头吗?”蒂姆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像一只将要被宰杀的小绵羊看着磨刀霍霍的屠夫。
我点了点头。
“有问题吗。你们两个?”我尽量使自己的脸上露出一丝善意地笑容来。
“没,没问题。”蒂姆低声说道。
于是在全剧组的悉心准备下,蒂姆两个人重新补拍爱德华王子和皮特在花园里亲热的戏。
不过,遇到的困难却大大出乎了我的意外。
其实需要补拍的,最多也就五六个镜头,但是不知道怎么地。蒂姆两个人在镜头前好像是突然傻掉了一般,表情、动作变得十分的机械僵硬,那个亲吻的镜头更是让我连死的心都有了,浪费了十几分钟,蒂姆连把嘴凑上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蒂姆,你们两个家伙给我过来!”我火掉了,彻底火掉了。
周围的人根本没有见过我发这么大的火,都齐齐看着蒂姆两个人,为他们捏了一把汗。
我把导筒往地上一摔,走到两个人跟前。怒吼道:“不就是个亲吻镜头吗!?就这么难拍?!难道比杀你们还难吗?!演员,你们知道演员是什么意思吗?!你们知道入戏是什么吗?!不要告诉我你们知道!即便是你们说了我也不信!你看看你们俩的表现。扭扭捏捏,像是咱们梦工厂的演员吗!?你们让全剧组的人陪你们浪费时间!先生们。我们拿出一点职业精神来好不好,你们就不能理解爱德华和皮特之间地感情吗?我告诉你们,同性恋之间的爱,也是爱!不像你们想象地这么龌龊!不就是个亲吻的镜头吗?!”
我像个疯子一般在两个人跟前走过来走过去,最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这个镜头,我不是随便加地,因为今天拍了一天婚礼的戏,前面的所有戏都是为最后伊莎贝尔的震惊作铺垫的。婚礼越是隆重,越是庄严。到后来就越能衬托出伊莎贝尔的愤怒和失望,而你们的这个吻戏,会使得一切都有一个解释的理由,有了这个吻戏,观众可以深刻体会到后面伊莎贝尔为什么会帮助华莱士最终喜欢上他!你们知道我地苦心吗?!”片场回荡着我的怒吼声,连刚才还纳闷我突然加戏地格里菲斯和都纳尔也若有所思地连连点头。
“老板,你别生气了,我们保证这次完成任务!”蒂姆看着我,沉声说道。
“好吧,过去准备一下,酝酿一下情绪,我们再开机。”我冲他们摆了摆手。
再次开拍之后,前面的几个镜头,蒂姆两个人果然一扫原来的扭扭捏捏,表演得让我很满意。在拍那个最让我担心的亲吻时,蒂姆仿佛融入了爱德华王子的那个角色中,他的眼神中满是柔情,然后抬起皮特的下巴,深情地吻了下去。
“cut!很好!很好!”一
蒂姆在众人的掌声中,脸红得仿佛熟透了的西红柿一般。
“老板,我们合格了吗?”蒂姆走到我跟前。
我重重点了点头。
拍完了这场戏,看了看表,晚上十点。
这个时间,不是很晚。
“老板,要不要继续下面的戏?”格里菲斯拿着分镜头剧本对我说道。
我摇了摇头:“算了,让大家休息吧,我看他们都累了。”
格里菲斯点了点头,然后宣布收工。我从片场出来,一个人走进了城堡的高台上。那里是整个建筑的最高点,可以把外面的景色一览无余。
清风徐来,虽然有些冷,但是让我昏昏沉沉的头脑一下在清醒了不少。
“怎么,心情不好?”一个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我转脸看来一下,是嘉宝。
她连服装都没有换下,站在我跟前,笑得很是灿烂。
“原来是伊莎贝尔王妃,请原谅我没有发觉你的到来。”我有模有样地施了一礼。
“别贫了,我还担心你心情不好呢,现在看来这担心完全没有必要了。”嘉宝翻了我一眼,走到我旁边抓住上面的栏杆探出了半个身子出去,身上的丝纱在风中飘飘扬扬。
“你就不怕掉下去?”我笑道。
“我掉下去的话,你会救我吗?”嘉宝突然转过身问我道。
“不会。”我摇头道。
“为什么?!”嘉宝失望得都快愤怒了。
“你要是掉下去的话,我根本来不及拉住呀!”我无奈道。
“那你会怎么做?!”嘉宝大声道。
“我呀,顶多陪你跟着你掉下去。”我
笑。
嘉宝听了这话,脸色才舒缓过来,得意地冲我扬了扬下巴。
“不过嘉宝小姐,我可是很重的,难道你不怕我跟着你掉下去正好掉到你身上压折你几根肋骨?”
“哼!我倒怕硌折你的腰!”嘉宝对我做了个鬼脸,然后顺着楼梯噔噔噔地走了下去。
“你干嘛去?”我问道。
嘉宝背对我晃了晃手:“睡觉去,明天继续接受你这个大导演的调遣!”
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不知道怎么的,我原本低沉的心,突然之间轻松了很多。
当天晚上,我在自己的帐篷里为明天的戏做准备的时候,斯登堡钻了进来。
“怎么了?”看着他那低沉的表情,我心里一紧。
斯登堡看着我,一句话不说。
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担心起来。斯登堡是个异常豁达的人,一般的事情,是不会让他有如此大的反应的。
“是不是你的电影出问题了?!”我抓住他的肩膀,摇了两下。
斯登堡摇了摇头,然后眼眶里闪现出一道泪光。
“说!快点说!到底是什么事情!”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老板,咱们出去再说吧。”斯登堡哽咽了一下,掀开帐篷的门,走了出去。
我把分镜头剧本放在桌子上。跟着斯登堡来到了外面。
在我地帐篷前,站了黑压压一片人!
格里菲斯、都纳尔、斯蒂勒、巴拉、胖子等人都在,他们看着我,所有人脸上都是那么的悲伤,不少人低着脑袋,看着脚下的地面。
“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胖子,你说!”我圆睁着两眼望着胖子。
“老大,我说了你不要难过。”胖子吸溜了一下鼻子。
“你说!”
“刚才甘斯打电话过来。说吉斯去世了!”
“吉斯去世了?!开什么玩笑,我们来加拿大的时候他还不是有说有笑的吗?!”我抓住胖子的肩膀,根本不相信。
虽然吉斯早已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了,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他的离开,我已经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声音敦厚动作缓慢甚至还有点唠叨地老头。他是公司里一直在身边照顾我的人,就像老管家一样!
来的时候。他还乐呵呵地送我,跟我开玩笑说让我下一部电影一定选他做男主角,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去世了!?
“老大,谁拿这种事情糊弄你呀!甘斯说今天早晨大家没有发现吉斯下楼吃饭,就派人上去叫他,发现他的时候,他的身体都已经僵硬了。”胖子昂着脸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关切。
我呆住了,噗通一声坐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渐渐模糊了视线。
剧组所有人都清楚我对吉斯的感情。这个可敬又可爱地老人,对于我来说。既是演员又是朋友,及时料理我生活栖居的仆人。又是我尊敬的长辈,可现在,他竟然就那么无声无息地去了,甚至我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老大,人死不能复生,你别难过了,进帐篷休息吧。”胖子走到我跟前,低声说道。
“把飞机叫过来。”我呆呆地看着地面。
“老大。休息吧。”
“我叫你把飞机叫过来!”我站起来,冲着胖子大声吼道。
“你叫飞机干吗?”胖子问道。
“回公司!”我一字一顿地说道。
“现在?!”
“现在!”
听了我这话。格里菲斯、都纳尔等人一起围了过来。
“老板,已经半夜了,后半夜说不定有大风,你不能这么做呀!再说,我们的电影正在拍摄,你这么一回去就会耽搁不少时间,吉斯知道了,也会不高兴的呀!”
“是呀,老板,你就听大家伙的劝吧,等电影拍完了,我们回去大家一起给吉斯扫墓!”
“都给我闭嘴!我说把飞机开过来!难道要我亲自动手吗?!”我吵着众人大吼一声,声嘶力竭。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我去叫飞机。”嘉宝从人群中站了出来,然后向驻地外的临时停机场跑去。
“斯登堡,你继续带领人拍《杀人鳄鱼潭》,斯蒂勒和都纳尔留下来照应剧组,等我回来再拍吧。”我无力的说道。
“老大,我陪你回公司吧。”胖子对我说道。
“我也回。”格里菲斯也走了过来。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这天晚上,我把剧组留下搭乘飞机离开伦敦连夜赶往好莱坞,陪我回去的,只有嘉宝和霍尔金娜两个人。
一路上,想着吉斯和我之间发生地点点滴滴,我就泪如泉涌。
嘉宝在我身边一句话不说,她只是把手帕递给我,然后轻轻地拍着我的手。
外面大风呼啸,但是我地内心却是死寂一片。
在别人看来,吉斯只不过是公司里的一个打杂地老头,可是在我眼里,他早已是我的一个亲人,他的离世,让我在情感上很难接受。
飞机降落在洛杉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天还没亮,光线很暗,暗得像我的心,漆黑一片
从机场出来,走到门口就看见外面停了一排车。
甘斯、雅塞尔、山立格等人站在车外,后面还有杰克,大家见我出来,齐步迎到跟前,全都默然无语。
“老板。”杰克喊了我一句,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在公司里,除了我,吉斯和他的关系最好,杰克也一直把吉斯当作尊敬的长辈对待,所以他现在的心情,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什么都别说了!回公司!”我钻进车里,坐在后排捂住了眼睛。
车子从洛杉矶驶向好莱坞,在哈维街口就停了下来。
“怎么停了?”我问道。
“老板,我们要在这里下车了。”霍尔金娜低声说道。
从车窗里,我看见哈维街上一片***通明,人们聚集在街上,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地车。
“老板,他们从知道吉斯的死讯就这样了,听说你赶回来,大家都想见你一面。”杰克解释道。
我推开车门,走向街里。
吉斯生前几乎是哈维街每一个人地朋友,如果能看见现在大家集
点燃蜡烛,估计也会很欣慰的。
人群满满地为我让开道路,他们都不说话,看着我,目光中多了几分关心,也多了几分悲伤。
当走到公司的大门,看着旁边的那个门房以及门房上的那个钟的时候,我就再也忍不住了,泪水滚滚而下。
院子里早已站满了人,只留出一个过道来,那个过道,通向二楼。
吉斯的房间,在我的办公室旁边,很小的一间,平常我要有什么事情,他就从这个门走出来应答我。
推开他的门,我看见吉斯平静地躺在他的床上,神色安祥,仿佛熟睡。
“老大,医生说吉斯是自然死亡,死的时候没有任何的痛苦,是在睡梦中离开的,你看,他脸上还挂着笑呢。”甘斯指了指吉斯,声音抖动
我坐在吉斯的床边,把他搭在床边的右手握在手里,轻轻地抚摸起来。
他的这双手,给我倒过茶,给我添过衣服,也给我端过饭,如今,变得冰凉僵硬,一点血色都没有。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那个时候,他混在应召的人群里,衣衫破烂,眼神混浊,几乎丧失了对生活的任何希望,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站在我的对面,让我根本无法拒绝他。
“老人家,叫什么名字?”
“吉斯。吉斯•;海顿。”
“现在是干什么地?”
“柯里昂先生,我是墓地看门的,已经干了快有30年了岁了。”
“导演他撒谎,他今年已经有76了!”
“柯里昂先生,我是76了,我不是成心骗你的,只是。只是……只是墓地那边嫌我太老把我开除了,我要是再找不到工作就要被饿死了。”
直到现在,我还说不清楚当时为什么会把吉斯留下来,或许是因为他的一头白发,或许是因为他谎报了自己的年龄被人戳穿了之后那种无奈和满是歉意的表情,或许是离开的时候他对我鞠的那一个躬。我说不清楚留他地理由,可我从来没有为当初的那个决定后悔过。
我记得这一年多中,谁半夜爬起来认真地巡视院子,我记得谁给我端茶倒水毫无怨言,我记得自己剪片累得呼呼大睡时朦胧中看见谁给我盖上了被子,我还记得,是谁在我生命遇到危险的时候,拼着一把老骨头向对手投掷刀具拖住他们让我逃命!
这样的记忆,还有好多好多,多得我自己都说不清楚了!
“柯里昂先生。这样你能给我一口饭吃我就知足了,怎么还能要你的钱!我看公司没有门房。我也没有什么地方去,如果你允许的话。我就给你们看门吧,你放心,我看门看了几十年,不会出什么差错地。”
“柯里昂先生,都半夜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要不要我给你倒杯茶来?”
“柯里昂先生,那是我!那是我呀!想不到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演电影!”
“杰克,你开车当心点!还有要是老板睡了。别轻易叫醒他!他昨天又忙得很晚!”
“老板,有客人找你,我要不要把他请进来?”
“老板!我拖住他们!你快点走呀!不然就逃不了了!”
“老板……”
耳边回荡的,全是吉斯的话语,看着神态安祥的他,我紧紧握住他的手,浑身颤抖。
“老板,这是吉斯很早之前就写好的遗嘱。”雅塞尔递给了我一张纸。
一张不大的纸,上面有黑墨水写着寥寥的几行字。
“我叫吉斯•;海顿。伟大的梦工厂电影公司的门房兼演员,特请律师比尔波立遗嘱如下:第一,我一生以加入梦工厂并成为其中地一员为荣,我无儿无女,孤独一人,多亏柯里昂先生收留,才能在行将就木的时候过上开开心心地生活,没有饥饿,没有寒冷,有的,是大家对我地尊敬和爱,这段时间,也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时光,梦工厂就是我的家,梦工厂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的亲人,因此,死后,我请求柯里昂先生能为我写墓志铭,他是我最尊敬,也是最爱的人,我祝他一生幸福。
第二,我死后,要埋在离梦工厂最近的墓地里,最好能看见柯里昂先生办公室的窗口,那样,我就可以安眠了。
第三,我没有什么财产,床下盒子里放地3美元,是我拍电影得到的片酬,我一分都没有动。我死后,请全数交给柯里昂先生,他办公司不容易,什么地方都需要钱。
第四,我死之后,请柯里昂先生一定要请一位年轻一点地能照顾他的人,我老了,这么长时间根本没有怎么照顾他。
第五,我想对梦工厂的每一个人说,能和你们共事,是我这个老头子最大的骄傲,也请你们和柯里昂先生一道把梦工厂办下去,它,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
立遗嘱人:吉斯•;海顿”
看着这份不像遗嘱的遗嘱,再看看吉斯微笑的脸,我嚎啕大哭。
他在遗嘱里,以我为荣,以我收留他让他成为梦工厂的一员为荣,从头到尾,最关心的,是我,最念念不忘的,是梦工厂,一的要求,也只我给他撰写墓志铭!
面对这样的遗嘱,我还能说什么呢!
“老板,这是吉斯的3美元的片酬。”雅塞尔红着眼睛把一个包裹严密的手帕递给了我。
打开来,里面整整齐齐叠着三万美元的现金。
我还记得当初《色戒》成功之后大家发完片酬之后的谈话,有人要用片酬还债,有人用来买房,也有人要存进银行,吉斯只是微笑着莫默不出声地把钱仔细地收了起来,那个时候,还有人讥笑他想把钱带到棺材里。
可是他却将自己的全部片酬,一分未动都留给了我!
握着那个手帕,那个裹有三万美元的手帕,我的手,感觉是那么的沉重,想抬都抬不来。
或许,这是人世间最丰厚的一份遗产吧,一颗火热的心,一份沉甸甸的爱。
第147章 总统侍卫队长的葬礼!
斯的葬礼,在第二天隆重举行。
那是一个明媚的下午,阳光很好,高远的天空偶尔会有一丝云朵,刮着小风。这样的天气,是吉斯最喜欢的天气。平时没事,他就喜欢在这样的天气里坐在阳台上抬头看云,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
后来这也变成了我的一个习惯。
很多时候,我都在猜吉斯在那里想什么。那么入神地盯着天空,好像要把灵魂都融进去一样。在想他的一生吗?想年轻的时候邂逅的一位美丽小姐,想得到的第一份工作,还是想梦工厂,想梦工厂里的人?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即使有好几次我问他,他也只是笑着不说话。
葬礼仪式在哈维街上的一家小教堂举行。这家教堂已经有好几十年的历史了,哈维街上每一个死去的人的葬礼,都在这里举行。
梦工厂所有留在公司的人,全部都参加了葬礼,还有哈维街的父老乡亲。除此之外,好莱坞的一些影人,比如马尔斯科洛夫、莱默尔、约翰
不大的小教堂,被挤得水泄不通。外面的街道上,还站满了人。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吉斯的朋友,有一些和他交往不多,但是都知道梦工厂有这么一个长者。
没有音乐,没有唱诗班,教堂里安静一片。
按照惯例,需要有一个人上去发言,介绍他的一生,对他说说最后的话。
这个任务,大家交给了我。他们知道,这可能也是吉斯的心愿。
我拿着写好的悼词,走上讲台的时候,看着身边躺在棺木中的吉斯的脸,抖动得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出话来。
我的心,前所未有地酸楚起来。
那种感觉很复杂,像是难过,可难过中又有几分欣慰,几分快乐。
台下的人们静静地看着我,等待我说话。他们那么耐心,眼睛里没有一点的焦急。
我清了清嗓子,对大家努力笑了一下,可还没笑完,眼泪又再一次落了下来。
“女士们,先生们,尊敬的马尔斯科洛夫先生、莱默尔先生、格兰特先生以及所有前来的好莱坞电影人,尊敬的哈维街的父老乡亲们,感谢你们能够参加梦工厂一个普通演员也是我们的一位长者的葬礼。
其实大家让我写悼词的时候,我突然不知道该写些什么。照理说,我要在里面介绍吉斯先生的一生,介绍他年轻的时候追过几个姑娘,最喜欢喝红酒还是烈性朗姆酒,或者是介绍他做过什么大事,值得骄傲的事情,可是,除了知道他今年77岁,知道他爱唠叨之外,我道,你说是不是这样,吉斯先生?”我转过脸去,向身后的吉斯问道。
台下发出了一阵细微的笑声,大家的脸上都挂着一丝浅浅的微笑,好像看见这么一个老头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样子,而梦工厂的员工,很多人则低头抹起了眼泪。
“从昨天晚上得到吉斯的死讯赶回来,到现在,我的脑子很乱,真的。他和我一起生活了不到一年,却可能是整个梦工厂和我呆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人之一。我的脑袋里总是想着他的那些唠叨:老板,该睡觉了,明天你还要去市政府呢;老板该吃饭了,大家都在等你呢;老板,你看看好莱坞电影公司的老板们哪有穿着你这样旧的皮鞋,你要是没钱,我给你买一双得了……吉斯,这就是爱唠叨的老头吉斯。一个普通演员,可是对于我来说却是像祖父一样的人!
吉斯说,能和梦工厂的人结识,能和哈维街的人结识,是他一生引以为傲的事情,今天大家能参加他的葬礼,我想他会很高兴的,你看,他现在还在笑呢。”
我转脸看了一下吉斯,他脸上的淡淡笑容,一直没有消失。
台下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哭出声来。
“女士们,先生们,我要说一些我自己的体会,这些体会,很多是认识吉斯之后,他带给我的。我们中间很有很多是电影从业人员,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都在问自己,我们拍电影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估计有人听了会骂我呆瓜的,还用说吗,拍电影当然是为了赚钱!当然这个回答,无可厚非,可是仔细想一想,拍电影难道仅仅只是为了赚钱吗?!
不!不是!如果仅仅只是为了赚钱,那我们和那些印制钞票的机器,有什么不一样?!
我记得我第一次把工作交给吉斯时,他的表情。那个时候,他又老又病,连走路都晃荡,他看着我,眼里满是泪水,一个劲地给我鞠躬,只是一个很小的电影角色,还是我临时加进去的,可对于他来说,却是生命的光亮。
也是那个时候,我告诉自己,梦工厂的电影,梦工厂的每一个人,都要做人们心中的那一点点光,也许很微弱,也许小得可怜,但是有了它,无数人想想就温暖!
吉
说过他的愿望,他的愿望就是:看过梦工厂电影的观影院里出来,能昂着头,而不是垂头丧气。
他的话,是我们梦工厂人的共同心愿!也是我们行为的最高准则!
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是吉斯先生的葬礼!这位尊敬的长者,活了77岁的长者,这位经历过南北战争,经历过西部开掘,经历历过好莱坞发展的人,在昨天,生命走到了终点,我希望每个人都能笑着送他最后一程!因为他喜欢大家的笑脸,而不是眼泪!”
我捂着脸,走下了讲台,台下响起铺天盖地的掌声。那掌声,从教堂里面一直延伸到外面,最后响彻整个哈维街。所有人齐齐站起,在牧师的祷告声中,排队走过吉斯的棺木,见他最后一面。
我站在棺木旁边,带着甘斯、雅塞尔几个人向经过的人鞠躬,然后,我看见棺盖被缓缓合上,吉斯那张带着微笑的脸,消失在我的眼前。
仪式结束之后,我、雅塞尔、甘斯、山立格,四个人抬着棺木缓缓从教堂里走出来。
外面是黑压压的人群,他们自觉地让出一条道路来,把手里的花投到了我们的脚下。
不知道是谁,唱起了安魂曲,声音悠远。一个人,两个人,最后整条街的人都在唱,他们脸上挂着微笑,眼里闪着泪光,一边唱一边跟在棺木的后面,那么紧。
墓地选在公司后面的小山坡上,从那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公司,看到我的窗户,这也是吉斯的心愿。那里没有一座坟墓,但是因为吉斯,它将成为将来所有梦工厂人的集体墓地,如果不出意外,我,最终也会被葬在那里。
牧师完成了最终祷告的时候,棺木被缓缓地放进了墓穴中,棺木上面覆盖着一面旗帜,上面绣着梦工厂的厂标。那条咆哮的红色巨龙,将永远陪伴这个老人于地下。
“老大,盖土吧。”甘斯走过来,沉声对我说道。
我无力地点了点头,拿起了铲子。
“老板,有人来了。”雅塞尔指着山坡下面的路,对我说道。
我放下铲子,看了过去,见几辆小车停了下来。
所有参见葬礼的人,都把目光聚焦了过去。
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十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们中间的一些还坐在轮椅之上。
让所有人好奇的是,这些老人身上都穿着旧得发白的军装,胸前,则挂着连绶带的颜色都看不出来的勋章。
“先生们,你们是吉斯的朋友?”我带着甘斯等人,走下山坡。
“你是安德烈说道。
“是,我是安德烈
“柯里昂先生,能带我们到队长的墓前吗?”老人混浊的双眼里,噙满了泪花。
“当然可以!请!”我搀扶着其中的一位老人,带着他们上坡。
所有人都被这批老人弄糊涂了。
他们口中的队长,是吉斯吗?!
老人们来到吉斯坟墓的跟前,看着还没有盖土的棺木,一个个潸然泪下。
“所有总统侍卫队员,立正!”带头的那个老人突然一声高呼,其余的老人纷纷昂首挺胸,双手放在腰后,做出了一个让我们感到陌生的立正姿势。连那几个原先坐在轮椅上的人,也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一个老人,把捧在手里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军号,军号下面,是一面破损的旗帜,上面绣着两把交叉的剑,剑的下方,是一个巨大的鹰头。
“上刀!敬礼!”老人们齐刷刷地把腰间的佩刀抽了出来,他们的动作或许有些不灵活,但是那十几柄寒光咧咧的战刀,让所有在场的人心头一颤。
军号被吹响,吹出来的乐曲,我们都很陌生,但是里面蕴含的激荡情感,冲击着我们每一个人。
那面绣着剑与鹰头的旗帜,被一个老人放在棺木上,那个地方,正好是吉斯的脸。
“老大,我刚才没有听错吧?他说总统侍卫队,又说向队长敬礼,这和吉斯有什么关系!?”甘斯在我旁边说道。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本来就心乱如麻,哪有心思想这个问题,使劲地翻了甘斯一眼。
那帮老人把属于他们的仪式做完之后,我们开始封土。
红色的土壤,一铲一铲地覆盖掉了那具棺木和上面的旗帜,从今以后,吉斯
葬礼结束之后,老人们握着我的手,齐齐向我道谢。
我被弄糊涂了:“先生,你们和吉斯到底是什么关系?那旗帜,什么总统侍卫队,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呀?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领头的那个老人笑了一下,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对我说道:“不会错的,这个东西,你认识吧?”
我看了一
里的摊的那个东西,一个小铜牌,上面刻着一个漂亮
“那是吉斯的,怎么会在你们的手里?!”我惊讶道。
平时吉斯就是拿那个小铜牌给我压稿纸什么的,我自然认识。
“你知道它是什么吗?”老人笑着掂了掂手里铜牌。
我摇了摇头。
老人把铜牌放到我的手里,用沧桑的口吻说道:“南北战争爆发的时候,为了取得胜利,南方人派出不少杀手刺杀林肯总统,当时为了确保总统的安全,成立了由一帮孩子组成的让杀手根本不留意的侍卫队,他们全都是孤儿出身,经过严格的训练,平时则化妆为各种身份分布在总统的身边,报童、小服务生、小马车手……这个侍卫队,组建的时候,有50人,其中有一半的人为了保护总统而英勇牺牲,这[队长,就是吉斯中弹三次,可是后来,林肯总统还是没有逃脱掉被暗杀的命运。他逝世之后,我们的侍卫队就解散了,剩下的二十多人每人获得了一笔钱和几块勋章之后,重新过上了平常人的生活。
“这几十年来,我们时刻在打探着彼此的下落,直到去年我们才知道队长生活在洛杉矶,可是根本打听不到他的栖身之地,这回多亏了你们的告,我们看到了之后,立刻到了你们公司,从吉斯的房间里找到了这个铜牌,这是每个侍卫队员的身份证明,上面的编号是1,证明他就是我们的队长吉斯;然,我们连最后一程都送不了了。”
老人紧紧抓住我的手,眼睛通红。
我们所有人都被这些话惊呆了。
总统侍卫队长!还是林肯总统的侍卫队长!
这是我认识的那个默默无闻平时总是一脸微笑的老头吉斯吗?!
是那个当初在寒风里颤颤巍巍又冷又饿的吉斯
要知道,凭借着那枚铜牌,他完全可以到联邦政府部门寻求帮助。我想任何一个州,都会把他安顿的很好。
可是他为什么变成守墓人,为什么选择在梦工厂平静生活,甚至把那枚象征着荣誉的铜牌给我压稿纸?!
我虽然心底生出无限的疑问,可这些疑问,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随着吉斯的逝世,它们也随他一起永远留在地下了。
葬礼结束之后,那群老人们跟我一起回到了公司。
晚饭的时候,他们给我讲了不少吉斯的故事,说他如何关爱队里的每一个人,说他如何识破敌人派来的杀手,一次次救下总统,说他如何在大醉之后悄然失踪。
不知道怎么的,我总觉得老人们讲的这些故事虽然精彩,但是里面的那个主人公,不是我认识的吉斯
在我心里,吉斯工厂的演员,负责照顾我生活的人。有着和蔼的微笑,动作缓慢,爱唠叨,喜欢看天的老人,我愿意他是这个样子。
至于那个总统侍卫队长,那个好像是从电影中走出来的英雄一样的吉斯
和吉斯相比,这些老人活得很好,很多人都已经四世同堂,其中的一两个还是成功人士,拥有自己的公司,成为了百万富翁。可他们讲述吉斯的口气,却像回到了他们还是侍卫队员的时代,那个时候,他们还是孩子,童真无比。
老人们一直和我聊到深夜,才纷纷起身告辞,他们走到公司门外的时候,转身看了一眼公司后面的土坡,看了一眼吉斯的坟,然后他们再次向吉斯敬了个军礼。
“也许这是他们最后的一次聚会了!”甘斯站在我后面感叹道。
他说得没错,这些人当中,最小的都过了七十,也许再过几年,这个曾经的总统侍卫队,就要彻底被遗忘了。
不过他们为这个国家做过的努力,不会被人们忘记!
上楼之后,我让甘斯把吉斯的房间清理一下。
“老大,你要做什么?”甘斯不太明白我的举动。
我指了指吉斯的房间,然后对甘斯等人说道:“今后这个房间,专门供奉对梦工厂大有贡献的人,吉斯是第一个!”
那个房间,面积不到20平米,在收拾之后,吉斯的照片~挂在了墙上。
吉斯平时不喜欢拍照,那是他在《色戒》里的一张剧照,一个提着灯笼的站在大门口的看门人。吉斯生前很喜欢这张照片,说是对他一生的总结和概括。
他说的没错,他一生,都是给别人带来光明和温暖的人,即便是去世之后,他的爱,也会伴随着梦工厂,长留世间!
第148章 瑞典女人都是会啄人的麻雀
斯葬礼后的第二天早晨,我搭乘飞机回到了伦敦的片
到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平时喧嚣的剧组驻地现在却很是安静,一股淡淡的悲哀弥漫期间。吉斯的死,多多少少让每一个人的心情都暗淡了一些。
“老板,要不要休息一下,明天再拍戏?”格里菲斯见我刚下飞机,一脸的疲惫,走过来小声问道。
我摆了摆手:“不用了,你们叫所有人准备吧,一个小时后开拍。”
格里菲斯和都纳尔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走出了我的帐篷。
“安德烈,你没事吧?”嘉宝看着我,担心道。
“你们都出去吧,让我自己安静安静。”我指了指帐篷门。
嘉宝、霍尔金娜、斯蒂勒等人纷纷退了出去。
我躺在床上,胡乱想着些事情,然后小睡了一觉。
下午三点半,在城堡的大厅里,拍摄准时进行。
这场戏拍摄的是伊莎贝尔代替爱德华王子参加军事会议。也正是在这次会议上,长腿爱德华颁布了去苏格兰的英国贵族可以获得当地“初夜权”的命令。
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心情不好,所以即便是没有开拍,周围也很安静。
“都准备好了吗?”我问格里菲斯。
格里菲斯冲我点了点头。
“那就开始吧。”
“开拍!”
伊莎贝尔一个人在走道上站着,吹着风,然后一个仆人把一封信交给了她。信的内容是让她代替爱德华王子参加军事会议,然后向他报告开会的情况。
然后是大厅里的戏。
伊莎贝尔推门而入的时候,长腿爱德华正指着一张硕大的地图向他的手下高声训话。他指的地方,是苏格兰高地,上面画着许许多多的城堡。
“苏格兰!苏格兰!”长腿在咆哮。他的那些手下,平日里高傲的贵族和将军们,现在像小绵羊一样发抖。看得出来,他们很怕长腿。
“众所周知,法国人最喜欢向强大的人卑躬屈膝!但是先生们,如果我们连一个破岛都统一不了,怎么让法国人跟在我们的屁股后头?”长腿恶狠狠地看着他的手下,扫了一眼,发现伊莎贝尔走了进来,很是惊讶。
“我的儿子怎么没有来!?”
伊莎贝尔平静地说:“他让我代替他来。我是不是要告退,父亲?”
长腿怒气冲冲地看了伊莎贝尔一眼,说:“我让他来,他让你来!算了算了,如果他想让自己的太太治理国家,那你就留下来吧!”
然后,他高声向他的部下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如果要想征服苏格兰,就要先征服他们的贵族。我决定把苏格兰的贵族全部迁到英国来,给他们土地,然后把英格兰的贵族派到苏格兰去!”
他的部下有人提出反对意见,认为英国的贵族不会去苏格兰。而长腿说出了他的新主意:“我决定授予那些去苏格兰的贵族们‘初夜权’,也就是说他们领地上的女人,第一个晚上要献给他们的领主,这样一来,估计去苏格兰的贵族们,会把我的门槛都踏平的!”
特写镜头,长腿和他的手下阴险而淫荡的表情。接着是伊莎贝尔紧皱的眉头。
这场戏,我采用了深焦镜头,使得整个大厅从前到后每个人都异常清晰,极大地拓展了空间,而所有长腿的镜头都会采用一定角度的仰拍,一律从他的下部打光,使得摄影机中呈现出来的长腿爱德华阴险狡诈万分。而伊莎贝尔的镜头,则采用了柔焦镜头。她坐在光线明媚的地方,一个亮一个暗,一个坐一个站,一个位于镜框的一角一个霸占镜框的中心,和长腿爱德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构图上,长腿的那些手下把他围在画面中央,形成了封闭式构图,更显出长腿爱德华的权力,以及他咄咄逼人的个性。
格里菲斯和都纳尔对我的安排很是赞叹。
在演员的表演上,穆贝尼越来越入戏,嘉宝也基本上发挥出了水平。所以除了在一些细微的地方NG之外,这场戏完全达到了要求。
而下面伊莎贝尔回去向爱德华汇报开会情况的戏,就更好拍了。
伊莎贝尔回去找爱德华,正好看见他赤裸着上半身和皮特练剑。她想把情况告诉给爱德华王子,结果却得到了一阵训斥。更让她无法忍受的是,爱德华和比特公然在她的面前调情。
她愤怒地离开,听到的仍然是两个人嘲讽的笑声。
“很好,大卫,叫詹姆斯和瓦伦特他们准备。”我对格里菲斯低声说。
“老板,现在都快到六点了,那场戏还是明天再拍吧。”格里菲斯看了看分镜头剧本,提醒我道。
我摇了摇头:“今天拍完吧,我们已经错过了两天的拍摄了。”
“好吧,那我叫詹姆斯他们准备。”
半个小时后,另一处古堡外,詹姆斯在七八个人骑士的拥护下骑在马上立在镜头前。他穿着讲究的贵族铠甲,面部被修整得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
铠甲上的短上衣上面织有一个深红色的十字徽章。I骑士举着一面在风中招展的旗帜,是与十字徽章一样代表贵族的深红色标志。
开机之后,一队人跨马冲进画面,然后在一片血红的残阳下向远处的古堡冲去。
周围的人纷纷给他们让路。他们冲进城堡里,在一个小广场上跳下马来,然后走向一幢建筑。两旁的人纷纷给他们行礼,摄影机用了一个长镜头一直跟拍到他们进入一间大厅,在那里,苏格兰的贵族们也在举行一场会议。
苏格兰的贵族们就王位继承问题分为了两派:一派是以贝里欧家族为首的妥协派,他们唯长腿爱德华的马首是瞻;一派则是以布鲁斯家族为首的独立派,他们对长腿又恨又怕,一直想摆脱他的统治。这次会议,是独立派召开的大会。
会议的中心围绕着长腿刚刚颁布的“初夜权”展开讨论。参加会议的贵族对于长腿爱德华的这种做法感到十分气愤,他们纷纷要求给英国人一点颜色看看,但是每个人又各怀鬼胎。
会议的中心人物是詹姆斯扮演的劳勃;子,也是最有可能成为苏格兰国王的人。除了他之外,还有瓦伦特扮演的墨内,他是老布鲁姆的心腹爱将。
劳勃告诉在座的贵族,他父亲的意思是现在还不是反对长腿的时候,独立派要想获得成功,就必须赢得贫民的支持。由于老布鲁斯是整个苏格兰最有心计的一个人,所以他的话,没有人不听。最后这些贵族结成了同盟,决定暂时放任长腿的新举措在苏格兰施行。
和拍摄长腿举办的那次会议不同,这场戏基本上没有用到全景,几乎都是中景和近景镜头。长腿的会议,虽然是阴暗的,但是是团结的,因为长腿是所有英国人的核心。而苏格兰的贵族们基本上还是各自为战的,所以中景、近景镜头更能表达这种情况。
不过这场戏的基调是明亮的。我让人在劳勃一排蜡烛,使得他整个人光彩熠熠,这和他的命运极其符合。要知道劳勃到崇拜,再到最后接过华莱士的遗志领导苏格兰人独立,他的人生,就像他背后的蜡烛一样,是光明的。
而老布鲁斯的心腹墨内,则作为对比,始终立在阴影里。他是逮捕华莱士并把他交给英国人的人,性格和布鲁斯完全不同。
至于拍摄,进行得磕磕碰碰。主要是詹姆斯和瓦伦特的问题。
以前的几部电影,詹姆斯演的都是成年的成熟男人,所以不知不觉间形成了一定的戏路,可这次让他扮演的劳勃毛头小伙子,虽然在外形上经过化妆师的努力达到了要求,但是詹姆斯在表演的时候,有意无意就会透露出一丝老气横秋来,这和他的外形很不协调。
至于瓦伦特,则完全相反。电影里的墨内,是个性格极其阴沉的人,话不多,却非常有城府,对老布鲁斯忠心耿耿。一句话,就是一个酷男。瓦伦特扮演的角色,以往都是男配角,性格单一,所以演起来,很不适应。
他们走进大厅的第一个镜头,我们就NG了七次。后面更是磕磕绊绊,以至于到后来格里菲斯都提建议让他们俩对调一下,让詹姆斯演墨内,瓦伦特演劳勃
这个建议,被我否决掉了。劳勃来,而且即便他能演,我也不想让我的演员固定在一种人物类型之上。
好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以及我的耐心指导,两个人都慢慢找到了状态,最后的一部分镜头,基本没怎么出问题。
晚上十点钟,剧组结束了拍摄工作。我们没有像往常一样回驻地,而是选择在城堡里过夜。
第二天的戏,将要在城堡旁边的一个小村子里拍摄,那个村子离城堡只有几里路的距离。那将是我的第一场戏,也是成年华莱士第一次出现在电影中的一场戏。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拿起剧本背台词。这些天忙着做导演,又忙着吉斯的葬礼,我根本没有准备。明天就要上场了,作为主角我要是出了什么问题,那还不是让别人笑掉大牙。
外面刮着风,房间里温暖异常,我躺在柔软的床上,看着看着眼皮就打起架来,最后渐渐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身边啪的一声响。我睁开眼睛,发现嘉宝蹲在床边。
“你干嘛?!”我吓了一跳。
嘉宝晃了晃手里的剧本:“给你捡剧本呀!你这么睡觉,会着凉的。”
她翻了翻剧本,看见里面被我密密麻麻地写上了批注,皱了皱眉头。
“你可是我们整个剧组的核心,别把自己累坏了。”她关心道。
我笑了笑,扬了扬剧本:“我不把这台词记住了,明天怎么拍戏?”
“对了,明天好像是你的第一场戏。茱丽也是,还
德和波顿!是场重头戏呢!”嘉宝总算是想起来了。▋
我无奈了:“所以呀,我得在今晚把所有的台词记熟了,不然明天岂不是丢人现眼?这回知道我的辛苦了吧。”
“听你这么一说,是挺辛苦呢。”嘉宝摆出一副才知道的样子,气得我肚子疼。
“小姐,找我有事吗?”我问。
嘉宝笑了笑:“也没有什么事情,不过看你这么辛苦,我给你削个苹果吃吧。”
看着她诚心诚意的样子,我点了点头。
嘉宝削了一个苹果,递到了我的手里。我咬了一口,边吃边看剧本。看了几分钟后,听见她在旁边咳嗽了一声。
“怎么了?”我扭头问道。
“你,你就这么看呀?”嘉宝嘟囓了一下嘴。
“那我能怎么看?”我眨巴了一下眼睛道。
嘉宝愣了愣,不说话了。
“小姐,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情呀?快说!”看着她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敢确定她找我一定有事情。
“我,我是有句话想跟你说。”嘉宝暗暗鼓了一把劲。
“那我听着。”我放下了剧本,坐了起来。
“我,我……你,你……”嘉宝搓着手,不知道说什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没想好的话,回自己房间里想好了再过来。”我笑道。
嘉宝急了:“你,你从公司回来有没有觉得剧组里的人变了个样子,和以前不一样了?”
“哦,我没觉得呀,变了吗?”
嘉宝使劲地点了点头:“变了!”
“那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我问道。
“以前剧组虽然忙虽然累,可大家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遇到什么困难也是一起克服。可自从吉斯的葬礼之后,你回来就没怎么露过笑脸,大家的心情很压抑。他们虽然不说,可我看得出来他们很担心你。剧组的情绪这么低落,拍戏怎么可能顺利呢?”嘉宝有条不紊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她说的没错。这一点,我也有所体会。
从我回来起,剧组的气氛就一直很压抑,连我自己在今天拍戏的时候都有几次感到喘不过气来。大大咧咧的格里菲斯不说话了,嘻眉笑眼的都纳尔不说话了,连一直叼着雪茄的黄宗沾都拿掉了嘴里的烟。剧组现在因为吉斯的去世,因为我,变得一潭死水。
这样的剧组,不是我想要的剧组,不是梦工厂的剧组。
这样的剧组,拍出来的戏,能有多大的活力呢?
“安德烈,我知道吉斯去世对你的打击,其实剧组里的人都很伤心,但是我觉得作为梦工厂的老板、这部电影的导演、编剧和主演,你不应该带着悲哀去拍戏,你应该带着笑投身到工作中,那样其他的人才能发挥他们最大的水平,拍出好的电影来。我想这些也是吉斯愿意看到的吧。”嘉宝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每一句都说得那么在理。
这个女子,看问题的深度,有时候连我都自叹不如。
“谢谢你,嘉宝,你说的很对。这些,我都没有想到。”
嘉宝笑了一下,柔声道:“谁让我们女人一向比你们男人敏感呢。”
我摇头笑了笑。
“其实呀,大家都挺担心你的,就是不敢问你。”嘉宝顽皮地拿过一个苹果,抛玩起来。
“你担心我不?”我笑道。
啪!嘉宝一个愣神,苹果掉下来砸中了她的脑袋。
“疼不?”我探过身去,伸手去捡地上的苹果。
嘉宝低头在我的脖子上啄了一下,低声说道:“你说呢!”
然后她站起身来,像麻雀一般蹦蹦跳跳地出了我的房间。
“瑞典的女人是不是都是会啄人的麻雀呀?!”我坐在床上,对着她的背影喊道。
嘉宝站在走道里,对我做了个飞翔的姿势。
这一夜,外面的风越刮越大,大到窗户都被吹得叮当作响。我躺在床上,背着台词,一直到半夜才最终勉强背完。
“累死了!”我揉了揉眼睛,把剧本放在桌子上,准备脱衣服睡觉。
刚脱了外套,就有人咣咣砸我房门。
“怎么了,又想啄我?!”我笑嘻嘻地走了过去,拉开了房门。
一开门,巴拉浑身湿淋淋地站在门外,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两眼发出急迫的光。
“怎么了巴拉,这么晚你怎么跑来了?!你不是负责监工的吗?”见到他这个样子,我心里一紧,有种不祥的预感。
巴拉长出了一口气,对我急道:“老板,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呀!?”我已经被他急得不行了!上几天掉到水里遇到鳄鱼,前天吉斯去世,这会,该不会又有什么倒霉事情让我给碰到了吧?!
“老板,斯登堡,斯登堡出事了!”巴拉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第149章 采下“伦敦野玫瑰”
与巴拉等人一起赶往伦敦城里的一家酒馆。还在街I见那个酒馆被围得水泄不通,很多人挥舞着拳头高声大叫,不少人的手里还握着椅子腿。
“等解决了这事,看我怎么收拾这小子!难道我现在遇到的倒霉事还不够多吗?!”我气得面色发青,低声骂道。
跟在我后面的巴拉、霍华德、蒂姆、瓦伦特、斯蒂勒等人则偷笑不已。
斯登堡这回惹的这事,让我都觉得不可思议。看到外面这些愤怒异常的人,我真想撒手不管让他挨揍去。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斯登堡这几天已经把《杀人鳄鱼潭》需要的所有演员都招齐了,而且决定明天开拍。为了庆祝,他强拉硬扯让巴拉陪他到城里的酒馆里喝酒去,巴拉这段时间也是忙坏了,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伦敦城里的酒馆很多,又没有禁酒令,所以里面不管是威士忌还是啤酒,应有尽有。更绝的是,这里几乎每家酒馆都有或漂亮或妖艳的伴舞女郎。
在所有酒馆中,跃马酒馆的哈斯小姐最受伦敦人的欢迎。这位22岁的法裔美女,据说有一副让喷发的火山都会平息的嗓音。除了这个,她还拥有让万千伦敦男人都垂涎不已的妖娆身段和漂亮脸蛋。她被称为“伦敦的野玫瑰”,是众多伦敦男人的梦中情人。而且除了唱歌跳舞她不和任何男人交往,洁身自好。仅凭这一点,她就更让伦敦男人们欲罢不能。
斯登堡和巴拉并不知道这里有这么一个漂亮小姐,他们误打误撞地进了这个酒馆,然后找了个前排的位子喝酒。喝到一半的时候,哈斯小姐上台表演,轻歌一曲,让阅女无数的斯登堡差点当场晕倒。哈斯小姐下台之后,斯登堡就扔下巴拉一个人进了后台。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花招,说了什么情话,竟然把向来对男人冷漠无情的哈斯搞得神魂荡漾。更让人啼笑皆非的是,两个人在后台亲亲我我的时候,台上的幕布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掉了下来。如此一来,两个人一下子暴露在酒馆里所有人的视线中。
据巴拉说,当时斯登堡把哈斯抱在怀里,一只手还伸进哈斯胸前的衣服里,场面极为少儿不宜。
伦敦男人们愤怒了,彻底愤怒了。他们魂牵梦绕的野玫瑰竟然让一个外地人白白吃了豆腐,无论如何他们在情感上也接受不了。于是他们拿起了酒瓶,举起了椅腿怒吼着就冲了上去。
斯登堡当然不会傻到站着不动让人招呼,他拉着哈斯左躲右闪,最后跑到了酒馆楼上的一个小隔间里,仗着手里有枪,外面的人不敢进去,他也不能出来,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巴拉找到我的时候,脸都吓青了,他让我尽快赶去,要不然斯登堡会被人撕成碎片的。
“老板,我看咱们就该让他吃吃苦头。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小子竟然还风流快活?!”斯蒂勒笑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斯登堡的习性,他是像安大略斑鸠一样的人。你知道那种斑鸠吧?我听当地人说,那种斑鸠,特别是公斑鸠,几乎一天换一个老婆。”霍华德一边说一边摇头。
“我看等会儿还是让斯登堡给大家传授传授经验要好一些,怎么着咱们也不能白救他呀,是不是?”蒂姆一脸的坏笑。
“怎么?你和你的那个男情人那么郎情妾意,也需要经验吗?”胖子一句话,让所有人笑得快要爆掉了。
蒂姆可怜巴巴地看了看我,委屈道:“老板,谁让你给我安排那么个角色。你看,现在他们就知道嘲笑我了!”
我强忍住笑,对着后面这几个家伙叫道:“你们以后谁要是再拿蒂姆开玩笑,我就让他来演爱德华王子!”
一帮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老板,我们怎么办?”到了酒馆的门口,霍尔金娜指了指愤怒的人群。
“怎么办,当然是救人然后回去,我还得睡觉呢!”我十分不爽地打了个哈欠。
霍尔金娜见我这个样子,笑出声来:“老板,你说得轻巧。这帮人现在眼都红了,哪有那么简单说带走就带走呀。”
里面的人,见我们一伙七八个人高马大的家伙走了进来,纷纷给我们让出了一条道路。同时,他们也恶狠狠地打量着我们,表情十分不友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一边上楼,一边向那些愤怒的人挤出笑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挤到那个隔间外面。
我敲了敲门,里面顿时传来了一声尖叫:“你们不要进来,进来我就开枪了!”
“你小子糟蹋了我们伦敦城的玫瑰,今天你就别指望从这个酒馆里活着离开了!”我粗着嗓子叫道,后面的一帮人纷纷捂上嘴巴窃笑。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我们一个有情,一个有意,干你们这些人屁事!?”斯登堡声音颤抖,估计吓得不轻。
“你留着这些话给大家的刀说吧!有两条路你选,第一你从阁楼
去,估计摔不死也能摔个半死;第二把你裤裆里面的下来;第三,是个男人你就光着膀子出来跟我们较量较量!”我捏了捏嗓子。
我身边的巴拉乐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我告诉你们,我要报警!我要报警!”斯登堡彻底慌掉了,我说的这三条路,任何一条他都是不会选择的。
“警察?!娘的,我就是警察!这酒馆里拿着椅子腿的有一半都是警察!你难道不知道伦敦城所有警察的办公桌上都摆着哈斯小姐的照片吗?!”
“废了他!”
“把这小子扔进安大略湖里喂鱼去!”
霍华德、斯蒂勒等人更是在外面积极配合。
里面的斯登堡估计都快哭了,结结巴巴地喊道:“我,我想和你们谈判,你们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我们没要求!”我干脆让他断了这个念头。
“那,那我要求见我的老板!”斯登堡把最后的一丝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
这小子,平时遇到什么好事想不到我,危难的时候倒是把我记得很清楚。
“你找你老板来干什么?!”
“这个你们就别管了,我老板是安德烈你们把他找来,他会处理的!”
斯登堡颤颤巍巍孙子一样的声音让我实在憋不住了,站在外面哈哈大笑。
“斯登堡,你个狗娘养的!给我开门!”我骂道。
“老,老板!”里面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然后房门打开了,斯登堡露出半边脸来。
“真的是老板!老板,你总算是来了!”斯登堡冲打开房门,把我拉了进去,然后砰的一下把门关上,上了锁。
“老板,你可算是来了!刚才是你吓唬我的吧!?”斯登堡这才想起来刚才是谁调戏他。
他的话,我是一句都没有听到,因为我的目光都被眼前的那个野玫瑰吸引去了。
这哪里是女人呀!?简直就是夜半唱歌的希腊海妖呀?!
我记得有个很有名的男演员说过一句很有哲理的话。这个男演员是谁我忘记了,不过这句话我倒是一直记得。他说,让男人发呆的女人无非有两种,一种让你背后长出小翅膀,另外一种让你长出第五条腿。
而这个哈斯小姐,我敢说绝对属于后一种女人中的高级VIP会员!
火辣得几乎完美的身段,一头金发下纯美得如同天使的脸却透出万分的毒药般的致命诱惑力,一双眼风情万种明眸善睐,两片唇惹风点火欲说还休。这样的女人,十足是让男人堕落的魔鬼!是女妖!是极品的鹤顶红!
“老板,老板!”斯登堡伸出手掌在我跟前晃了晃。
“娘的!斯登堡,你放心,今天就是咱们所有人横死当场,也得把这野玟瑰采回去!”我转脸对斯登堡吼了一声,斯登堡听了一愣,然后露出了就要给我跪下磕头的表情。
“可是老板,外面……”斯登堡指了指外面。
“外面!?没事!斯登堡,你小子眼光倒是不错,这才是咱们梦工厂的男人,要就不采花,要采就采他们的野玫瑰!采他们的野玫瑰吧,让他们没有花看!”我豪情万丈。
“老板!”斯登堡看着我,感激涕零。
可我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斯登堡差点扑过来想掐死我——“放心斯登堡,你尽管冲上去教训那帮狗娘养的!我来掩护!有我在,哈斯绝对不会受到那帮人的伤害!”
“那帮人是伤害不了她!只怕是逃脱不了你的魔掌了!老板,别玩我了!”斯登堡抱住我的胳膊,摆出史莱克中那只不穿衣服却插支剑的猫咪的可怜眼神。
“恶心!放手!”我都快吐了,走到门旁边对他说道:“你看到外面那帮人了没有?一个个眼睛都红了!你小子绝,太绝了!我告诉你,今天咱们要想不付出点代价就从这里平安离开,门都没有!”
“老板,你,你就不能想点办法吗?”斯登堡看了看旁边对他一脸柔情的哈斯,怎么着也不愿意就此罢手。
“你,你打算拿这个女人怎么办?”我指了指哈斯,没敢看那张脸。
“我娶她!回好莱坞就娶她!老板,我像浪荡世界的半个苹果,这会终于找到了另一半!”斯登堡拍出了一幅花痴的模样走到哈斯身边,挽起了她的手。
“淫荡的半个烂苹果!”我低声骂了一句,然后开门出去。
“老板,你干吗?”斯登堡以为我不管他了,急道。
“干吗?!帮你把这事情摆平呀!你小子,不把我给害死你是绝对不心甘!”看着房间里的一对狗男女,我心情这个叫不爽。
凭什么人家风流快活,倒头来让我挡刀子?!难道就因为我是老板!?
放眼好莱坞,大大小小上百个电影公司的老板,能做到我这份上,手下泡妞,我充冤大头,也算是开天辟地第一个了!
走到门外,霍华德见我一脸不
来,赶紧巴巴地问道:“老板,怎么了?瞧你这脸色玟瑰不漂亮?”
“滚!要看自己看去!”我翻了他一眼,走到了隔间外面的走道上,那里可以看见整个大厅。
“嚯!”看着下面密如小树林的椅子腿,我双腿一软:“娘的,看样子明天这家酒馆的老板得把店里的椅子重新换一遍了。”
酒馆里的人,见我从隔间里出来,齐刷刷把目光聚集在了我的身上。
那目光,如果可以修理人的话,估计我早就尸骨无存了。
一刹那,我开始后悔头脑一热答应为斯登堡出头了。
“这个,先生们,大家晚上好。”我挤出了一丝笑脸,朝下面友好地挥了挥手。
簌!簌!我的话还没说完,从台下飞来了两个椅子腿,以飞快的速度砸向我的脸。估计扔椅子腿的这家伙肯定是工地上扔砖头的出身,段位不在八段也在七段以上。
就在我做好挨砸的心理准备时,霍尔金娜出现在我的身边,一个探身抓住一个椅子腿,然后厉声把另外一个磕了出去,正好砸在台下扔椅子腿的那个人头上,引起下面一片喝彩声。
“先生们,我是房间里面那个小个子的老板,我叫安德烈这个,我非常理解你们的感受,和你们的心情一样,我也感到十分的愤慨!这个狗娘养的,从来就没有做过一件人事!”
台下的人听了我这话,纷纷点头,有几个人还鼓起掌来。
“哈斯小姐作为我们伦敦城的玫瑰,当然是属于伦敦城的每一个男人的,这小子自己独吞,实在是不厚道!愿上帝惩罚他!”我挥了挥手臂。
“让上帝惩罚他!”
“让上帝惩罚他!”
台下被我挑拨得一片沸腾,群情激昂。
“但是,先生们,你们想过没有,我们这样的想法,对哈斯小姐是极为不公平的!”我的一句话,迎头给这帮人泼了一盆冷水。
很多人受不了这种冰火两重天的变化,呆在当场。
我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用颤抖的声音悲痛道:“作为一个女人,她一辈子最大的愿望是什么?!谁知道,知道的告诉我!你知道吗?!”我指了指台下的一个光头。
那人茫然的摇了摇头。
“你当然不知道!你们男人很少有人知道!一个女人,她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一个心属的男人,然后结婚生子,幸福地度过一生!这才是哈斯小姐的幸福!可是你们只顾着自己的快活,把哈斯小姐视为自己的玩物一般放在酒馆里,不准任何人碰她。你们这样做,和囚禁她有什么分别?这个时候,有个让她感到眩晕的男人出现了,他们相互爱着对方,发誓不离不弃白头到老。可是你们,你们却堵在这里要拆散他们,这样做对吗?!”
簌!簌!又有两个椅子腿飞了过来,接着是一个男人的怒吼:“去你妈的!大家别听他的!搞得他自己跟女人一样!这家伙就是房间里那个小个子的帮凶,大家别听他的!给我打!”
簌!簌!簌簌簌!
又是一阵椅子腿!
“老板快退!”霍尔金娜唯恐我受伤,一下子挡在我的前面,一阵乒乒乓乓把飞来的椅子腿全部给磕了出去。
“好!”台下一片喝彩声。
见无法说服下面的这帮家伙,我彻底没辙了。要想凭借我们现在的几个人打出一条血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一旦打起来,我估计我们几个连楼都没下去就会被别人放倒了。
“那个什么柯里昂,你要想让那个小个子把哈斯带走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得答应我们一个条件!”正在我为难的时候,下面有人高呼了一嗓子。
我看了一下这个人,两米高的身材,一身的横肉,手臂粗得跟个小水桶一般,胸脯上长满了金黄的毛发,一脸的凶相。
“什么条件,你说!”我笑道。
那人指了指我身边的霍尔金娜:“这个小妞倒是和哈斯有的一比,如果你能让她留下来陪我们乐呵乐呵一晚,我们倒可以考虑让你把哈斯带走!”
哈哈哈哈!楼下的人一个个淫笑起来。
娘的,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竟敢打起霍尔金娜的主意来了!
到了这个时候,我再也忍不住了,从腰里就把爆弹枪拽了出来,然后对身后的瓦伦特一点头,这帮小子一个个麻利无比地亮出了家伙。
“狗娘养的,拼了!”斯蒂勒高声吼道。
这帮家伙的枪,全是上等的爆弹8左轮枪,真的动起手来,我们倒是不怕。
“他们有枪!狗娘养的!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伦敦男人的厉害!”那个大个子一声怒吼,楼下的人,相互之间挽着手臂,挺起胸膛走了上来。
一场冲突,眼看着就要爆发了。
第150章 我出演的第一场戏
方剑拔弩张,各不相让。尽管我们手里有枪,但是I乎。他们一个个挺起胸膛迎了上来,疯子一般高呼口号。
我比谁都清楚,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闹出事情了。一旦开枪打伤了人,伦敦的当地警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如果得罪了当地的民众,我们的电影也就别想拍了。
可现在,我们已经是骑虎难下,对方就这么冲过来,我们动手不行,不动手也不行。
就在我为难的时候,霍尔金娜走了上来。
“大个子,你说让我留下,是不是真的?”霍尔金娜笑了一下,楼下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当然是真的!”那个大个子咧嘴道。
“你们想怎么乐呵?”霍尔金娜站在楼梯口,突然间变得风情万种。
“哈哈哈哈,这小妞够滋味!男人和女人,能怎么乐呵?!难道扳手腕不成?!”人群哄然大笑。
“扳手腕,我怕你不是我的对手。”霍尔金娜对着那大个子耸了耸肩。
“我没听错吧!”大个子捧腹狂笑,对霍尔金娜道:“小妞,那咱们就扳一次。如果我输了,你们尽管带上哈斯走人。如果你输了,就留下来陪我一晚,怎么样?!”
我赶紧扯了扯霍尔金娜的衣服,低声道:“你疯了,那家伙大腿都有你的腰粗,你怎么可能扳得过他!”
霍尔金娜对我使了个眼色:“老板,你就放心吧。”
“大个子,你说话可要算话,我今天就和你扳一次!”霍尔金娜缓缓走下楼去。
早有人搬出张桌子,霍尔金娜和那人分坐两旁挽起了袖子。
“老板,霍尔金娜是不是傻了?她怎么可能扳过那个大猩猩一样的人!?”斯登堡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隔间里跑了出来。
“这还不是拜你所赐!?斯登堡,今天霍尔金娜要是有什么意外,你小子就等着挨收拾吧!”我恨恨道。
斯登堡一拍胸膛:“老板,你就放心吧,要是霍尔金娜输了,我就是把这条命拼上,也不会让她少一根汗毛。”
“滚!”我踹了他一脚,然后把视线放在了霍尔金娜身上。
她和那大个子现在已经把手握在了一起,旁边的酒徒们开始声嘶力竭地呐喊助威。
“开始!”旁边的裁判一声令下,那大个子一个咬牙,一下子把霍尔金娜的手卡了下来。
我的心一惊,都快叫出声来,却见霍尔金娜的手,停在了离桌子还有几厘米的地方,她的一张小脸憋得通红,使劲地开始往回用力,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那大个子的手竟然被她一点一点地扳了回来。
“霍尔金娜,好样的!”楼上的霍华德几个人齐声高呼,加起油来。
“霍尔金娜,干掉那家伙!”斯登堡一蹦老高。
听了他的话,我顿时计上心头,把霍华德几个人招呼了过来,每个人吩咐了一遍。
“大个子是猩猩,非洲丛林里的大猩猩!干掉他!”
“他这种人活在世上简直是人类的耻辱!”
“简直影响了伦敦的市容市貌!”
……
几个人齐声高骂,楼下那大个子听了果然气得鼓鼓的,不断咬牙看着霍华德等人,双眼喷火。
他这么一分神,霍尔金娜一个用劲把他的手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
“好样的!霍尔金娜!”
“霍尔金娜,我爱死你了!”
我们几个人欢欣鼓舞。
“大个子,你说话可要算话!老板,我们走!”霍尔金娜冲我们招了招手。
我带着一帮人笑嘻嘻地下了楼。
酒馆里的人哪里料到大个子会败在一个小女人手里。不过愿赌服输,见我们下来,只好让出了一条道来。
“不算!你们耍诈!”我们快要走到门前的时候,那大个子红着脸冲了上来。
“愿赌服输!你还是不是伦敦的男人?”斯登堡对那大个子叫道。
那大个子是气坏了,也不答话,对着斯登堡就是一拳。
眼看斯登堡就要结结实实地挨上一拳,却见旁边人影一闪,霍尔金娜冲到跟前,抓起大个子的手臂,一个利索的过肩摔,啪的一下把大个子摔倒了地上,那家伙被她摔得一翻白眼就晕了过去。
霍尔金娜这一手,彻底把酒馆的人震住了。他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没有一个人再出来阻挡我们的去路。
从跃马酒馆里出来,我把斯登堡训了一路。
“斯登堡,你这狗娘养的是不是想害死我们呀?!今天如果不是我们及时赶到,如果不是霍尔金娜,你一个人死了倒算便宜了,我们整个剧组遭殃怎么办!?”
“老板,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以后,我保证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了!老板的大恩大德,我斯登堡一辈子不忘!”斯登堡点头哈腰,一脸赔笑。
“你不要谢我,要谢就谢霍尔金娜!”我翻了他一眼。
斯登堡这才屁颠屁颠地给霍尔金娜道谢。
霍尔金娜被他一副孙子样逗乐了,指了指哈斯道:“费了这么大气力,你以后可得对人家好点!”
“那是,那是!我一定会的!”斯登堡转脸望着自己的可
欢喜道。
“拍完电影,回去就结婚,我做主婚人!”我训道。
“老板,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碰到这样的好事呀!”霍华德几个人顿时大叫羡慕。
“你们有种也学他这样。不过,我是不会再替你们出头了。我呀,还想多活几年呢!”
连夜回到了城堡,我连衣服没脱就扑到了床上。
第二天嘉宝把我叫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钟了。匆匆吃完了早饭,我们赶到了片场。
那是个距离城堡几里的小村子,原本村里只有二十几户人家。他们的住房,都是用石头搭建的房子,经过我们的稍加改造,完全可以用来拍摄。
红泥街道,石头砌成顶部铺着茅草的房屋,这个村子在电影里的名字叫莱纳克村,在村口正在举办一次集会,成人华莱士在电影里的第一次现身,就是在这里。
我、霍华德、波顿还有其他的一些演员坐在临时化妆间里,化妆师们用了二十几分钟才把我们装扮完毕。
穿着苏格兰裙走出化妆间,我总觉得浑身不自在,毕竟从来没有穿过裙子。
“老板,裙子底下有没有穿裤子?”斯登堡低声坏笑道。
我刚想踹他,才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像往常那样出腿,只好改用手,狠狠地擂了他一下。
由于这场戏我要上场,所以负责片场场面调度的重任,就落在了格里菲斯的身上,而都纳尔和斯蒂勒分别负责两外两台摄影机。
十点钟的时候,拍摄开始。
首先展现在镜头里的,是一个远景的集市庆典。在一块绿油油的草地上,人们欢声笑语。
横笛声声,头上带着花环的少女随着歌声又唱又跳,老人们微笑着,孩子们则在一起追逐嬉戏,农夫们带着面包和各种小吃,有些人带来了啤酒和熏鱼。
他们的不远处,散开着一小队一小队检查的英格兰士兵。他们平时的任务是镇压暴动,现在则负责监视这个庆典,如果这些苏格兰人不闹事的话,他们可以不去打扰他们的庆典。
两个英格兰士兵的中景,他们在低声说笑,忽然其中的一个人对着道路的尽头愣住了。
远景。一匹马缓缓走来,那是一匹极为矫健的马,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马上坐着一个二十几岁的健壮的男人,他的头发松散地披了下来,虽然穿着农夫的服装,但是马鞍旁边的一柄宽刃长剑和他手上的疤痕,似乎显示着他的不同寻常。
他的马鞍后面,挂着一只死掉了的野雁。那只野雁的头还在流着血,应该死去没多久。
他在草地旁边停了下来,然后站在旁边看着人群舞蹈。
庆典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参加庆典的未婚男女们开始向对方展示着各自的美丽,女人们扭动着身体跳舞,男人们则举行一场投掷圆木的比赛,那是一项古老的苏格兰传统。
老坎普贝尔和他的一堆老朋友在旁边也看到了这个男子,他碰了碰一个老伙伴:“那个人……”
“我也看到了,和我们的一个朋友很像。”他的老朋友说道。
“他是……他是威廉
然后是那几个英格兰士兵的中景,他们走到我跟前,指了指马鞍上的那只野雁。
“这是你打的?!根据法令,平民拥有弓箭是违法的!”
“这是我用石头丢的!”我得把华莱士的那份自信和绅士风度演出来。
三个士兵检察了一番,发现上面没有剑伤,这才失望的离开。
接下来的戏,是华莱士初识缪伦的戏。华莱士走进人群,一些村里的妇女认出了他,他把那只野雁交给她们。然后他看见了一个和其他女孩截然不同的女孩,她像一朵百合花一样散布在一群女孩中间,面容皎洁。那个女孩也看到了他,他们好像都猜出了对方的身份,一点一点向彼此走近,可在他们快要到一起的时候,一块石头落到了他们的中间。
一个粗犷的红头发男子拿着块石头走了过来。他就是由霍华德扮演的赫必胥
华莱士和赫必胥似乎都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但是都没有说破。
“缪伦是莱纳克村的明珠,可不是谁都能碰的。怎么样,比试比试?!”赫必胥瞪着华莱士。
其他村民都饶有兴趣地看华莱士如何应战。
华莱士答应了赫必胥的挑战,两个人搬着一块大石头开始比试谁投得远,结果华莱士输给了赫必胥。
“你能在重要的时刻发挥你的臂力吗?作战的时候,你能用你扔出去的石头砸死一个敌人吗?!”华莱士说道。
赫必胥大笑:“我能像砸死蟑螂一样砸死他!”
华莱士站到不远处,对赫必胥喊道:“你能用石头砸到我吗?!”
赫必胥被华莱士的举动惹得恼火了,他搬起石头远远地向华莱士砸去,华莱士没有动,他连砸了几次都没有砸中。然后华莱士从地上拣起了一块小石头,丢出去正好砸中了赫必胥的额角,那家伙噗通一声仰面朝跌倒在地上。
然后华莱士指了指脑袋:“力气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这个!”
村民们欢呼着把华莱士围在
,连赫必胥也站起来和华莱士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接着华莱士邀请缪伦跳舞,缪伦高兴地接受了他的邀请。跳到一半的时候,天下起雨来,大家纷纷散去,只有华莱士站在雨中看着缪伦远去的背影,一脸的微笑。
这场戏,比起上面几场拍摄会议的戏,镜头相对来说都要长一些,因此画面中透出淡淡的诗意。加上那些横笛声和舞蹈,使得画面很是美丽。
另外,整场戏用的都是柔焦镜头,这种镜头会使电影的画面光很柔软,像是一幅幅海牙画派的风景画,人物的脸上都蒙上了一层细微的光芒,让他们显得洁净异常。
缪伦和华莱士跳舞的段落,使用的是慢镜头。画面本身没有声音,只有婉转悠扬的风笛声作为背景。之间插入了两个人双眼的特写,那是两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然后通过叠化,他们的眼睛幻化成天空中飘洒而下的雨点。
雨水是道具组的人用水枪喷洒而成的,异常真实。除此之外,灯光组的人还在对面竖起了大量的聚光板,使得镜头中的雨滴发出点点耀眼的光芒,好像是洒落的珍珠一般。
这场戏里的每个镜头,都由我和格里菲斯等人事前详细筹划过。我们甚至注意到了每个细节,所以拍摄时的效果,非常的好。
在表演方面,大家都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霍华德和茱丽把性格暴躁耿直的赫必胥与温柔端庄的缪伦都表演得无可挑剔,而波顿演起老坎普贝尔来也是已经得心应手,惟一有点问题的就是我了。一方面那些台词我有的时候会出错;另外一方面,一开始我的脑海里浮现的都是梅尔吉普森版的华莱士,所以一举一动都按照他的来,后来我发现这样子不行,毕竟和我梅尔摄了几个镜头之后,我索性完全抛弃了他的那种表演方法,从自己的内心出发去演绎华莱士,没想到得到了格里菲斯和都纳尔的一致肯定。
这场戏一直拍到了下午一点,加上后来的核对和重拍,一直忙活到四点半。大家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简单地吃了点面包和香肠烤肉,演员们开始抓紧时间休息,我和格里菲斯则带着道具组去谷底布置威廉
六点的时候,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天气很好,这是日落前的最后半个小时,被电影人称为“上帝的时间”。这段时间,光线温柔,最适合拍一些诗情画意的镜头。
布置好了石屋之后,三台摄影机架好,拍摄再次开始。
威廉.了,所以他回到村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他的房子修盖好。他搬来圆木重新架起墙壁,然后用茅草葠上房顶,从谷仓里把草席拿到屋子里来布置自己的卧室。修缮的工作根本难不倒他,可是有些事情在他心头涌动,使得他不能专心做修理房屋的事情。
他走出房门外,站在门口向不远处的山坡眺望。
天空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远处也是雾蒙蒙一片。山坡下面,有一处小屋,那是缪伦的家,她的父亲莱纳弗是马索朋友。
拍摄完了这些镜头,剧组转移到了缪伦的房子里。
首先出现的,是壁炉里火苗的特写。然后镜头缓慢拉开,可以看见莱纳弗正在壁炉旁抽烟,他的妻子莱纳弗太太在缝补衣服,他们的女儿缪伦,则在刺绣。
敲门声响起,莱纳弗走过去开门。
他看到一匹马立在他的门前,华莱士坐在马上,浑身已经湿透。他冲莱纳弗笑笑:“先生,我可以和你的女儿说话吗?”
莱纳弗和他的太太用惊讶的眼光看着华莱士,缪伦出现在他们的身后。
“缪伦,要不要在这么棒的傍晚和我一起去骑骑马!?”华莱士微笑道。
这回莱纳弗和他的太太完全以为华莱士疯了。不过在他们发愣的时候,他们的女儿早已冲出房门跃上了马背,和华莱士一起消失在雨幕中。
拍完了这些镜头之后,剧组移师附近的一个山谷里。在那里,有一场夜晚的戏。这场戏表现的是华莱士和缪伦的缠绵爱情,同时苏格兰的美丽夜景和婉转的风笛会贯穿于每一个镜头之中。这场戏,在电影中只有五六分钟的时间,但却很重要。
由于我对这场戏极为看重,所以剧组里的人很是小心。这个山谷是我们在看过至少二十几个山谷后最后敲定的,美丽得如同仙境。在布置好了所有必须的道具之后,剧组一边吃饭一边等待月亮从山后出现。
就这样等了两个小时,到了晚上九点半的时候,一轮圆月出现在了山谷的上方,光线皎洁,我们的拍摄也随之开始。
这回,用到了飞机。
航拍。华莱士和缪伦同骑着一匹马奔驰在长满长草的原野,他们在山脊上奔跑,摄影机在高处围绕着他们旋转。
他们在“细雨”中穿过流水潺潺的小溪,旁边的树林升腾起茫茫的雾气。“雨”渐渐停了。月亮从云层里钻了出来,挂在空中。月光下,长草凄凄,华莱士和缪伦的马,仿佛在光芒的海面上游走。天幕之上,无数星星
光,像是一条璀璨的河流。成群的鹿在山谷里走动I转过头来。不知名的虫子在草丛里长一声短一声地低鸣,树林沙沙摇动,月光斑驳地落下来。溪边的鹅卵石像银币一般铺展开来。雀鸟从月亮前面掠过。
这一切,都如诗如画。
这些镜头,几乎每一个我都要求摄影师精益求精,半点都马虎不得。有些镜头,为了等一下月亮的位置,整个剧组可以站上十几分钟。风笛乐队整晚就没有闲着,他们按照我的要求吹出合乎情景的曲子来。十几个老苏格兰人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住了,这里,和他们的故乡是那么的相似,以至于到后来,我根本不用形容他们就可以演奏出完全合乎我的要求的曲目来。
风笛声,婉转而悠远,带着几许哀怨,几许忧伤,也带着几许甜蜜的轻叹。
不论是摄影师,还是导演组的人,不论是演员,还是道具师,所有人都深深地陶醉其中,几乎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在这样的景色中,华莱士和缪伦坐在马上,他们不说话。缪伦把脸贴在华莱士的后背上,在月光之下体会爱情的甜美。
华莱士驭马在山坡上慢行,他终于开口说话。
“谢谢你答应我的邀请。”
“谢谢你邀请我。”
“我还会邀请你出来。实际上,令尊认为我疯了。”
“你是疯了,可是如果你邀请我的话,我还会答应。”
华莱士还想对缪伦说什么,但是他发现已经很晚了,便踢了踢马肚子,送缪伦回去。
到了缪伦家的门口,华莱士把缪伦抱下马,他们在门口依依不舍。华莱士想要亲吻缪伦的时候,门开了,是莱纳弗太太。
缪伦快要进屋的时候,华莱士从毛衣里拿出了一块法兰绒布塞到了缪伦的手里,那里面包裹着什么东西。
然后华莱士对缪伦笑了一下,掉转马头消失在夜色里。他的背影,是那么的矫健,那么的意气风发。
缪伦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华莱士离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中,然后她看了看手里的那块法兰绒布。她的母亲莱纳弗太太就站在旁边,她已经没有丝毫责怪她的意思,实际上,她对那块布也万分好奇,想知道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缪伦把法兰绒布一层一层展开,里面是一朵干燥的苏格兰蓟花,是当初她送给他的那朵。
她记得那个夜晚,风笛声中的举行的葬礼。她看见人群中那个满脸泪水的男孩,表情是那么的悲伤和难过。当时她从草地上掐了一朵花走过去送给了他,可她没有想到,他会保存这么多年。
缪伦在一瞬间被强大的幸福所击中。她把那块法兰绒布抱在胸口,走进了房间,她的母亲莱纳弗太太跟在身后,她的脸上挂着一丝微笑,不知道是因为这蓟花的美丽,还是因为女儿的幸福。
戏拍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最后一个镜头完成之后,我浑身酥软地瘫倒在椅子里。
作为导演和编剧,这场戏几乎完美地达到了我的要求,甚至在某种意义上说,它比我原想的想象还要美丽得多。我现在已经可以想象得出,观众看到这些镜头的时候,听到婉转高远的风笛声时,会有什么表情。
剧组里的年轻人,似乎都被眼前浓浓的爱意所感染。他们站在一起,不出声,只是静静地微笑,内心流淌出丝丝柔情。
那十几个老苏格兰人,在拍完这些镜头之后,拥到我的旁边齐齐拉住了我的手,一个个老泪横流。
“柯里昂先生,我们已经几十年没有体会到家的味道了!今天,在这里,我们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的苏格兰高地,回到了小时候的乡村!你虽然不是苏格兰人,但是你比谁都了解我们苏格兰人的内心!你让我们以生为苏格兰人而骄傲!”
握着他们的手,我只能以微笑来应答。
其实,世界上,不管地理环境如何不同,不管民族文化如何不同,也不管风俗习惯如何不同,在情感的很多地方,是相通的。只要你静下心来去体会,就能和别人达到共鸣。
到最后,也许上天都为我们所感动,半空之中突然出现一道五彩的月晕。它挂在那里,美得让所有人心醉。
格里菲斯和都纳尔从始至终就基本没有离开过摄影机。拍摄结束之后,他们提议大家在草地上跳个地道的苏格兰舞蹈,结果赢得了大家的一致同意。于是在那十几个老苏格兰的带领之下,全剧组的人挤在一起跳了一种叫“高地舞”的古老舞蹈。
那是一种和大地无限亲近的舞蹈。我们把身体尽量靠近地面,感觉从地上升起的风,感知绵绵向上涌动的地气,感知血液在血管里流淌的声响,然后我们昂头向上。借着皎洁的月光,我看见一片高远明净的天。它的更深处,是一片片淡淡的细小云朵,像花,洁白的苏格兰蓟花,那么美丽,那么洁白无瑕。
第151章 人人都是梁朝伟
莱纳克村不远的山谷中,有一个深约六米的天然山洞流冲击而成,里面很是光滑。
这天上午,我们的戏就要在这里开始。
早晨,华莱士在石屋跟前给房顶加上茅草。然后缪伦的爸爸——莱纳弗先生骑着马来到了他的房檐下。远处的草地上,一群英格兰士兵正在进行作战演戏。再远的地方,一些苏格兰农夫刚开始一天的工作。
“小威廉!”莱纳弗先生在下面冲华莱士高声叫道。
仰拍镜头,华莱士对莱纳弗歉意地微笑了一下:“莱纳弗先生,你要是为昨天的事情找我的话,我道歉。”
莱纳弗愣了一下,然后他稍加思索,才知道华莱士说的是雨天带着缪伦出去的事情。
他对华莱士摆了摆手:“我说的不是那件事情。你下来,我带你参加一个会议。”
“什么会议?”华莱士有点不明白。
“很神秘的那种。”
两个人看着对方,突然之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华莱士跳下来,牵出了他的马,跟在莱纳弗的后面穿过山坡来到了山谷里。
莱纳弗来到一片荆棘前,扒开遮盖物,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出现在华莱士的眼前。
两个人摸索着进去,里面发出微弱的光。借着光线,华莱士发现洞里已经有二十多个人比他们早到了。
莱纳弗向众人介绍了一下华莱士。因为他父亲马索故,大家对他都很尊敬。
“我把你带到这里来,是因为你是马索你牺牲生命,你懂吗?”莱纳弗对华莱士郑重地说道。
老坎普贝尔在一旁一个劲地点头:“苏格兰到处都是长腿的军队。这群狗娘养的,把我们的少年拉出去作他们的战争工具,把我们的少女拉去做娼妓,整个苏格兰都快变成英国人的狩猎场了!”
老坎普贝尔的话,立刻把众人鼓动了起来。
“威廉,你的父亲曾经带领我们偷袭英国人的基地。虽然他离我们而去了,但是他的精神我们不会忘!”莱纳弗盯着华莱士的眼睛,目光灼热。
这个时候,山洞里面异常的安静,所有人都看着华莱士。
特写镜头。华莱士的手碰了碰自己身上的刀柄,然后又缩了回去。
“我回到父亲留下的农场来,就是想老老实实做个农夫,然后娶个女人生孩子。如果我能平安地活着的话,我会这么做,先生们。”
说完,华莱士站起来转身走出了洞穴,留给大家一个背影。
莱纳弗跟着华莱士走出洞穴,然后是老坎普贝尔,最后大家都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老坎普贝尔看着华莱士的背影,摇了摇头。
华莱士和莱纳弗一起回来,他们一前一后,相互谁都不搭理对方。到华莱士的房子跟前的时候,莱纳弗对华莱士说道:“如果你信守你说的话,我允许你追求我的女儿,但是如果你违背了,我会亲手杀死你!”
华莱士看着莱纳弗骑马而去的身影,一脸若有所思。
这场戏,以及下午要拍的戏,和以往着重展现苏格兰风情的戏不同。从这场戏开始,电影开始逐渐表现苏格兰人奋起反抗英国人的艰难历程,其中对威廉愿做一个平凡的农夫,到最后却成为领导苏格兰人拿起刀剑抗争英国人统治的自由斗士的心理转变,一点一点地表达出来。
这场戏,以中景和特写为主,基本上没有全景镜头。光线暗淡,在洞穴里开会的段落,除了在洞里点燃蜡烛,我们只在洞的一侧打上了一束主光,那样镜头里的华莱士和老坎普贝尔等人,全都有一半脸埋在黑暗里。他们的动作很少,气氛显得很压抑。华莱士和老坎普贝尔、莱纳弗三个人位于画面的中央,其他人位于画面的左侧,右侧空空如也,那是山洞的入口。这样一来,整个画面形成了极度的不均衡,好像从右面时刻会有东西闯进来,使得会场紧张异常。
很少有移动镜头,镜头几乎都是固定的。画面之间的连接,也是之间的切换,紧凑而利索。
在表演上,我大胆地采用了零动作的表演模式,放弃了肢体语言,改用眼神来向镜头吐露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众所周知,这种表演方法很难(容易的话,大家都变成梁朝伟了)。开始的几个镜头,我们一再重拍。不过格里菲斯和都纳尔对我的这种诠释华莱士内心世界的方法非常赞同,在他们的支持下,我们一遍一遍一个镜头一个镜头地过。这场在电影中只占了几分钟的戏,用掉了我们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
吃完午饭,天空下起了雨来。开始很小,后来倾盆而下。
“老板,下午的戏怕是拍不了了。”都纳尔站在我身旁,看着外面苍茫一片的混沌世界,叹气道。
剧本上,下午要拍的戏,是在明媚的阳光下举办的一场婚礼。婚礼的新娘罗伦是村里和缪伦关系很好的玩伴。在婚礼进行的过程中,当地的英格兰领主带着军队赶了过来,他
长腿爱德华颁布的“初夜权”发令,当地所有新娘的必须献给他。虽然新郎和新娘的父亲奋起抵抗,但是在强大的英格兰军队跟前很快就被制服。罗伦为了保护父亲和新郎,自愿跟着领主离去。
这场戏,是改变华莱士做农夫愿望的第一场戏。
我的想法,是用黄昏时金黄色的光线,让这场戏显得悲情四溢。明明是自己的新娘,初夜却要交给别人。英国贵族领主的蛮横,和苏格兰人的无奈,以明媚的黄昏为背景,无论是表现力和杀伤力,都是巨大的。
“这场雨,不知道会下到什么时候,要是一直这么下,我们还拍个屁!”格里菲斯把雪茄抽得吱吱响。
这么大的雨,不仅仅是他们俩,剧组里的其他人都放弃了拍片的计划。
但是,忽然,一个念头闯进了我的脑海之中。
如果表现悲情的话,有什么比瓢泼大雨更合适的呢?!
“大卫,都纳尔,叫大家准备!”我兴奋地叫了一声。
“老板,你,你不会想在这么大的雨中开拍吧?”都纳尔见我兴奋异常,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型。
跟了我这么久,他们都知道我的性格。
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不可能。
“老板,真的要在雨里拍!?”格里菲斯赶紧把他的雪茄掐灭,不相信地看着我。
“大卫,都纳尔,原先我们的计划是不错,可是表现悲情,大雨中的婚礼,不是更合适吗?”我笑道。
格里菲斯和都纳尔相互望了一眼,然后思考了一下,都纳尔甚至走到了摄影机跟前,通过目镜看了一下效果。然后两个人脸上都露出舒展的表情。
“老板,我觉得你这个想法,行!”最后都纳尔的一句话,让我们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演员们看见我们哈哈大笑的样子,都站了起来,他们知道现在有活干了。
苏格兰人的婚礼,没有英格兰人那么讲究。他们举办婚礼的地方,一般都是在村里的广场上,或者是在村里的公用大厅里。
原先的计划,拍摄的主要地点是在广场上,现在则转进了大厅里。
这个大厅可以容纳近一百人。
扮演罗伦、她的父亲、新郎以及稍后出现的贵族的演员,全是新招进来的人。他们都是有着几年表演经验的,被好莱坞人称为“三流演员”的人,就是跑龙套的。但是我挑的这几个人,表演功底很是过硬。如果是平常的戏,我丝毫不会担心他们的演技,不过今天的戏,就有点悬了。
我把所有的演员都召集过来,开始给他们集体说戏:“大家听着,今天的戏,我们改在雨中拍摄。你们现在都对剧本对自己的角色也熟悉了,本来不需要我多说什么,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这场戏,最重要的就是在冲突中表现出来的悲情。婚礼的热闹高兴、贵族突然出现的惊讶,知道他要行使初夜权的愤怒,反抗之后的无奈和哭泣,这一系列的情感变化,必须真实、自然。我的要求是,你们要把这些情感,通过眼神表现出来!明白吗?”
“明白!”演员们齐声答应。
我给了他们十几分钟的调整时间,大家纷纷根据我的要求对原先自己制定的表演计划做了调整。很多人对着镜子开始狂练眼神。
“老板,影机上,对我笑。
“你们摄影师,不是一向用眼睛工作的吗?”我会心一笑。
半个小时后,拍摄开始了。
首先是食物的特写,一盘水灵灵的葡萄。然后镜头拉开,一个大大的长桌之上,堆着各种各样丰盛无比的食物。外面是大雨,而在大长桌的一侧,却是欢声笑语的人群。现场布置着采来的新鲜花朵,不少人在热闹的音乐中唱着古老的专门用于婚礼的民谣。
然后是一个长镜头。镜头穿过人群进入到大厅的内部。里面的长椅上坐满了人,缪伦和她的家人坐在一侧,华莱士坐在另一侧。
大厅前面,由村里小孩组成的唱诗班正在唱异常温柔的歌曲。镜头在一排排椅子中间穿行,记录在镜头中的,是一双双各种各样的眼睛,有童真的孩子,有眼神里充满对爱情的憧憬的少女,有哈哈大笑的男人,还有上了年纪的眼角堆起层层皱纹的老人。
所有人的眼神,都是那么的高兴欢快。最后的一双眼,是华莱士的眼睛,他没有看前面的唱诗班,而是斜着眼睛看长椅的一侧。
主观镜头,那一侧,坐着缪伦,她也朝这边望过来,含情脉脉。
新郎和新娘进来的时候,大厅里的人全部站了起来。他们鼓掌、高声欢笑,孩子们则把篮子里的花瓣抛向空中。
新郎和新娘礼貌地向人们道谢,偶尔幸福地看一眼对方。新娘的父亲,则站在后面一脸的满足。
他们走到大厅的前面,牧师开始主持那古老而烦琐的结婚仪式。
花瓣从空中飘下,纷纷扬扬地落在了一对新人的身上,上了年纪的牧师身上也都
厅里的气氛异常浓烈而温馨。
突然,画面上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声音。慢镜头,只能看见人们欢呼的脸。
慢镜头,大厅门前的一个孩子转向广场的脸,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惊慌。
慢镜头。特写。一片洁白的落在地上的花瓣,然后一个马蹄粗暴地闯进画面,将那片花瓣狠狠地踩进了污浊的泥水中。
一个绣着家徽的旗帜出现在镜头中。镜头拉开,一队武装到牙齿的英格兰士兵出现在广场上。他们的前头,一匹高高的战马上,一个年纪在五十岁左右的贵族穿着盔甲得意地对着镜头笑了笑。他的头上插着羽饰,着装非常华丽。
大厅里的人涌了出来。人们安静急了,不知道这位领主突然到访是为了什么。
一双双眼睛的特写。新娘的,新郎的,还有参加宴会的人。不解,疑惑,惊讶,慌张……什么样的眼神都有,但就是没有刚才的快乐。
领主驱马走到新郎和新娘的跟前。他探下身去,贪婪地看了一下罗伦,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吸她身上的香气,然后直起身子哈哈大笑。
“我是来执行‘初夜权’的!身为领主,我有权力和每个领地上的新娘共宿一宿,来祝福她们和新郎白头偕老!”领主得意地扬了扬他肥胖的脖子。
安静,场面一片安静。
一组特写。女人们偎依在一起的手臂,男人们紧紧攥着木棍的青筋暴露的粗壮的手。当然,还有他们的眼睛,里面除了愤怒,还是愤怒。
“不!不!我的上帝!”新娘的父亲高呼一声冲出了人群,扑向雨中。
英格兰士兵有备而来,他们齐刷刷地把手里的长矛对准了手无寸铁的苏格兰人。
贵族领主得意地笑了一下:“‘初夜权’是伟大的爱德华国王赋予我们的权力。我新接收这块领地,这次是特意过来关照你们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愤怒的新郎就冲了过去。他和他的岳父一起,赤手空拳地和那群英格兰士兵扭打了起来。
参加婚礼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但是在装备精良的英格兰士兵跟前,新郎和他的岳父很快就被制服,参加婚礼的人也被一队士兵看管了起来。
贵族被新郎和新娘父亲两个人的举动搞得愤怒了。他抽出佩剑走到两个人跟前就要砍下去。
新娘罗伦冲了上去,她一只手拉住新郎,一只手拉住自己的父亲,然后对贵族抬起了头。
一双含泪的眼睛,满是乞求和悲伤。
贵族冷笑一声,收回了佩剑。
罗伦把自己的丈夫和父亲拉到一旁,在大雨中和他们说起话来。新郎和他的父亲不时望着罗伦和马上的贵族,眼神不甘得快要喷出火来。
所有人都知道,罗伦决定陪这个贵族睡一晚来救下自己最爱的两个人的性命。
人群里开始有人哭泣,很小声。孩子们躲在了父母的身后,露出恐惧的眼睛。男人们则握住木棍发抖。
海轮被贵族拉上了马,离开了她的丈夫和父亲。
她的金发在大雨之中散乱地披了下来。在即将走出广场的时候,她转脸回头看了一下镜头。
那是一双噙满泪水的眼睛。
新郎和她的父亲扑倒在雨水里,他们愤怒而又无奈的捶打着地面,泥水飞溅起来,把他们的脸弄得污浊不堪。新娘的妈妈昏了过去,几个妇女正在手忙脚乱地抢救。
新郎昂头向天,大声的怒吼。俯拍镜头,他的紧闭的双眼。特写,两只紧紧攥着的拳头!
镜头慢慢后移,一直移动到华莱士的旁边。他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但是,在他的眼里,愤怒的火苗正在升腾燃烧。
这场戏,非常非常难拍。
一个又一个的眼神,让我、格里菲斯和都纳尔最后都快要疯掉。
对于这种镜头,我还可以表演的来,但是扮演罗伦、她的父亲、新郎和贵族的四个演员,就有点麻烦了。面对着摄影机,往往做出一个需要的眼神要几遍十几遍才能顺利过关。他们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说那些群众演员了。
这里面有孩子,有男人,有女人,还有老人。他们从来没有拍过电影,有些人甚至连电影都很少看。一个黑乎乎的摄影机放在他们脸前十几厘米的地方,再叫他们做出愤怒或者悲伤的眼神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有些人几乎把眼睛都瞪烂了,也不知道愤怒的眼神到底该是什么样子。
这个时候,我就成了全场最繁忙的人了。
我得不厌其烦地给他们说戏,启发他们的情感,然后一遍一遍地重拍,再重拍,直到拍到满意的镜头。
所以当最后一个镜头完成的时候,我已经彻底瘫在了椅子上。不过疲惫的同时,一股巨大的成就感同时也涌上了我的心头。
梁朝伟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只要我们努力,只要我们用心去演戏,人人都是梁朝伟!
第152章 秘密结婚VS公然施暴
场极其难拍的贵族行使“初夜权”的戏拍完之后的几绝定让剧组稍微放松休息一下。这段时间以来,我们的拍摄工作太紧张了。虽然说进展速度非常之快,可是剧组里的人承受的负担也是极其沉重的。
后面的几天,我都带着剧组拍一些很细小的镜头。这些镜头基本上都是缪伦和华莱士之间的爱情片断。他们在夜晚偷偷溜出去,两个人在月光下嬉戏,华莱士教缪伦耍剑,缪伦教华莱士写字,他们尽情地享受着爱情的甜蜜,而且华莱士答应缪伦他不会让那个贵族碰她一个手指头。他在月光之下向她求婚,她答应了他。
这些镜头,极其零散,剧组一天顶多拍摄半天就可以收工了。原本劳累的演员们,在这几天里到处游玩,唱歌跳舞,尽情放松多日来的疲惫。
我除了拍戏的活之外,有空的时候,也会带着格里菲斯等人去斯登堡的剧组。
《杀人鳄鱼潭》已经开拍有一个星期了,在伦敦警局以及当地居民的配合之下,拍摄工作进展得异常顺利,斯登堡甚至叫嚣说这部电影绝对会比《勇敢的心》早杀青,结果我和格里菲斯几个都不相信。
《勇敢的心》虽然比《杀人鳄鱼潭》场面大题材大,但是后者拍摄起来也麻烦得很。别的不说,光那条鳄鱼就够他们拍的了。
这段时间里,我和格里菲斯他们帮助斯登堡修改剧本,或者帮他总体参谋筹划。斯登堡一直抱怨人手少,后来我干脆把斯蒂勒派给他做他的副导演。
别看斯登堡平时嬉皮笑脸的,可一旦坐到摄影机后面拿起导筒来,一点都不含糊。我详细地检查了他的进度表,这家伙竟然弄了份分镜表,把电影里的每个镜头都画在本子上,极其精细用功。那条道具鳄鱼,他更是买来真的鳄鱼皮请专人做成,放在水里惟妙惟肖,简直跟真的一样。
“老板,你放心,我不会砸了你的招牌的。”斯登堡坐在我旁边,看着我一脸的微笑。
他的身后,那个性感的哈斯正在为我们泡咖啡。
他们俩现在已经住到了一起,准备拍完电影之后就结婚。
“斯登堡,电影自然重要,可你小子也要把身体搞好,要是半途累出病来,我找谁接手去?”看着明显瘦了一圈的斯登堡,我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哈斯,看看看看,老板多疼我!”斯登堡向哈斯咧了咧嘴。
哈斯翻了他一眼,然后恭敬地把咖啡端给了我。
这女人虽然外表火辣,可性格温柔得很,简直就是便宜了斯登堡这家伙了。
“这段时间他根本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别人说他他根本不听,他只听你的。”哈斯笑着对我说道。
我哈哈大笑:“我说他,他也不听。这家伙就是一头犟驴!”
“老板,给你商量个事情。”斯登堡冲我眨巴了一下眼睛。
“说。”
“这个投资呀,原先的那个数目好像是不够。”斯登堡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对我说道。
“你老板我现在手头可不宽裕,还欠洛杉矶财400呢。你算一下,要多少?”他还没说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大概20万左右。”斯登堡翻着他的导演进度册道。
我从口袋里拿出支票本,签了一张支票给他:“这是25的支票。我可告诉你,这部电影的所有成本可都在这里了。你再要的话,我是一块钱都没有了!”
斯登堡接过那张支票,狠狠地亲了一下:“够了够了,老板你就放心吧。要是缺钱,我把哈斯卖了也不会向你要的。”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哈斯一把拧住耳朵拽了起来。
我和格里菲斯等人,看着斯登堡龇牙咧嘴的样子,哄堂大笑。
“看来在这一招上,女人们都很在行。”我低声对格里菲斯说道。
格里菲斯很有感悟地点了点头。
这几天里,雨一直都没有停下,或大或小地下着,很少看见太阳。我们担心这样的雨会下个不停,但是当地的居民告诉我们这个季节不是雨季,所以不会下多长时间。
六天之后,雨终于停了下来。
被雨水冲洗过的伦敦,简直就是一个水晶里的世界。草地、树林、山谷、溪流,所有的景物,全都清翠欲滴,空气清新得几乎可以拧出水来。天空干净,蓝得让人心慌。
黄昏的时候,血红的夕阳低低地挂在西天上,那么的艳美。剧组里的人心情舒畅,纷纷走出帐篷散心。
有些演员手里则拿着剧本认真准备,因为我告诉他们,这天晚上要拍摄一部重头戏——华莱士和缪伦秘密结婚的戏。
黄宗沾和胖子开始检查摄影机,道具组的人早就去布置场地了。我、格里菲斯和都纳尔在坐在椅子上一边抽烟一边研究晚上的戏该怎么
直聊到晚饭时间。
晚饭过后,演员们被我召集了起来,然后大家赶到了片场。
在莱纳弗的石屋跟前,摄影机再次紧张开拍。
全景,夜色下的石屋,它后面的天空中挂着闪闪的星星,雾气弥漫,气氛一片宁谧。
镜头逐渐拉近一扇窗户,然后从里面露出一个脑袋,接着缪伦探出了半个身子。她从窗户上跳下来,穿过一片湿润的草地,向树林里跑去。
一颗树下,早已栓好了一匹马。缪伦从树的枝桠间找出一个包裹,然后牵着马轻手轻脚地走远,再确定父母不会发现她之后,她骑上了马,向远处奔去。
在山谷的小湖泊旁边,有一所用石头搭建的废弃的小教堂。那是一个不知道从什么时代就修建起来的小教堂。缪伦来到跟前,从马上跳下来,把马栓在了一根石柱上。旁边的石柱上,早已栓好了两匹马。
从小教堂里散出来昏黄的灯光,因为没有房顶的遮盖,那***倒映在湖水里,很是好看。
缪伦拿起她的包裹,快步走了进去。
教堂中央有个破损的祭坛,上面点燃了一排蜡烛,华莱士跪在祭坛前无语祈祷。听到背后的声响,他高兴地转脸看了一下缪伦。
祭坛的后面,站着一个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人,缪伦认得那是华莱士的叔叔亚吉尔。
亚吉尔慈祥地看着缪伦,指了指教堂后面的一个房间。缪伦走了进去,不多时穿着一套她自己缝制的结婚礼服走了出来。
华莱士在一旁幸福地看着她,然后他们站在一起走向祭坛,跪在了蜡烛下面。
亚吉尔站在祭坛后面,郑重地说道:“你们已经来到上帝跟前,要将自己的终生献给对方,你们带来了各自的信物吗?”
华莱士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条织有方格子图案的布。那是华莱士家族的族徽。
亚吉尔拿起那块布,举起来向天空祈祷。
然后他问华莱士:“威廉,你是否愿意对着星空发誓,在以后的日子里全心全意地爱着缪伦?”
“是的,我愿意!”华莱士答道。
“缪伦,你是否能许下同样的誓言?”
“是的,我能!”缪伦幸福地看了华莱士一眼。
亚吉尔让他们伸出手来,用布条把他们的手绑在了一起。
缪伦从她贴身的胸衣中掏出一块自己亲手绣的手帕递给了华莱士,上面竹着一朵洁白的蓟花。这朵蓟花,就像很多年前在马索•;华莱士的葬礼上,她送给他的那朵一样。
华莱士接过手帕,双眼噙满泪花。
“威廉,缪伦,我以上帝的仆人的身份,宣布你们正式结为夫妻。愿上帝眷顾你们,看护你们。愿上帝时时在你们身旁,赐予你们平安和喜乐!”
亚吉尔高兴地抚摸了一下他们的头,这个神圣的仪式终于结束了。
他们吹灭祭坛上的蜡烛,陆续从祭坛中走了出来。华莱士牵着缪伦走在后面。他们出来的时候,被眼前的情景惊呆掉了。
教堂的外面,站着二十多个穿着苏格兰传统服装拿着风笛的人,其中就有老坎普贝尔。他们对着这对新人微笑着,其中赫必胥也在里面,他正冲着华莱士做着鬼脸。
华莱士和缪伦愣住了,照理说这婚礼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这些人怎么会来到这里?他们看了看亚吉尔,亚吉尔对他们耸了耸肩,承认是自己泄露出去的。
悠长的风笛声开始响起。一个两个,最后所有人都在吹。华莱士和缪伦原本疑惑的脸,在音乐中渐渐地舒展了开来,最后挂上了微笑。
“风笛是苏格兰人的灵魂。苏格兰人的婚礼,是少不了风笛声的!”亚吉尔喃喃道。
华莱士带着缪伦向那些人一一道谢。然后他们翻上马背,去向不远处的丛林。那里有一个小木屋,他们将在木屋里渡过他们的新婚之夜。
这场神圣的婚礼,我们用尽一切办法想把它拍得庄重而有诗意,所以除了蜡烛和星光,基本上没有额外打光。微弱的光线,使得三个人映在石壁上的身影,是那么的高大。而动人的风笛声,和周围优美的自然景色,更是让婚礼显得浪漫异常。
如果说婚礼的戏以庄重为主的话,那么木屋里的新婚之夜就透出无限的柔情了。
那个小木屋不大,顶多只有十几个平方。里面点上了大大小小不少于二十根蜡烛,木床上铺着厚厚的毛皮毯子,地上撒满了花瓣。
华莱士和缪伦温柔地亲吻着对方,然后他们脱去对方的衣服,躺在那张柔软的床上。
他们健美的躯体的局部特写。交织在一起的唇。扣在一起的手臂。满是汗水的脊背……
没有快速剪辑,镜头平缓柔滑地移动着。柔焦镜头之下,床上的两个人美得仿佛来自那些美丽的古代壁画。
屋里的戏,由都纳尔指导,胖子亲自摄影,房间里一。由于我和茱丽有过这样戏的经验,所以配合起来很是自然,几乎每个镜头一遍就过了。惟一出现问题的是灯光,需要不停地调整,不过这些都是体力活,没有什么困难的。
婚礼的戏拍完之后,我们又用了两天的时间拍摄了一些华莱士和缪伦婚后的镜头。他们深夜一起骑马到他们自己的家里秘密庆祝他们的婚姻。在白天的时候,他们见到对方却像是不太熟悉的人一样,他们在各种场合用眼神和各种小动作相互倾诉衷肠,而村民们虽然知道他们结婚的事情,也装做不知道。
这些零碎镜头,拍起来很轻松。到了后来,格里菲斯说我的演技比原来大有长进。他说我的一双眼睛经过这段时间的拍摄,变得随时都可以说出话来一般。
我不知道这老家伙是不是逗我开心,可是听到这样的话,我很高兴。
拍完了这些甜蜜的零碎镜头,剧组里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下面的这几场戏,非常的重要,正是它们,开始把电影一点一点地引向高潮。
拍摄之前,我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给所有的演员讲戏。该如何表演,该用什么语气说出他们的台词,该做出怎样的动作。不仅仅是戏份重的角色,连那些群众演员都要讲到。
这四场戏,光出演的大小演员就有一百多人,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在讲台上上课的教授而不是什么导演。说戏,不仅仅是脑力活,也是极其辛苦的体力活。一天下来,我的腿都站肿了,惟一值得庆幸的是,我的嗓子没哑,要不然剧组可得停工了。
这天上午,剧组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外景地。在巴拉的督工之下,经过五个建筑队的日夜加班,他们已经完成了电影所需要的四分之三的城市街道的布景,还有一个古堡。
我们要用到的,是一个集市。集市两旁都是各种杂店,街道上是各种行人和买卖商品的农人。所有的建筑和服装都经过相关的历史学家考证,确保不会出现硬伤。道具组花了一天的时间布置这个集市,经过反复的调整之后,一个十三世纪的苏格兰集市,几近完美的呈现在了镜头前。
三台摄影机摆放在地上,格里菲斯和都纳尔开始做最后的调试,我和丽等人则坐在板凳上由化妆师化妆。
我发现,身边的茱丽一边化妆一边喘着粗气。
“怎么了,紧张?”我笑道。
“有点。”丽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会吧,你又不是新演员,都演过这么多戏了,还紧张什么?”
“很多原因啊,谁让这部电影是第一部有声电影呢?而且这几场之后,就没有我的戏份了,我现在胸口像是压上块大石头,如果这几场戏演得不好,那可就遭了。”丽笑了笑,然后转脸看了看我:“不过,这几场戏过后,我也就轻松了。”
“我和你不同。这几场戏过后,我得开始舞刀弄剑干苦力活了!”我自嘲道。
不仅是茱丽,连旁边的化妆师听了我这话,也笑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所有演员各就各位,格里菲斯和都纳尔坐在摄影机的后面,脸色凝重。然后格里菲斯看了看我,大声地喊道:“开拍!”
原本站在街道上的演员顿时忙活了开来,叫卖声此起彼伏,人群涌动,一片嘈杂喧闹。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缪伦抱着一篮苹果在街道上行走,一队苏格兰士兵也在街上,漂亮的缪伦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他们贪婪地看着她,紧紧地跟在了她的后面。
缪伦丝毫没有觉察到身边潜在的危险,她站在一家花店的跟前,快乐地看着那些花,发现华莱士站在花的对面。
他告诉她他很想她,她笑着让他晚上过来接她。
然后两个人含情脉脉地分开,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那队英格兰的士兵站在街道旁边的酒馆门口,其中的几个已经明显喝醉了,他们站在街道上面东倒西歪,相互之间破口大骂,有的时候还打起来。
他们突然看见了缪伦神情愉快地走了过来,当她走到他们旁边的时候,其中的一个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要去哪里呀,我美丽的小姐?”一个士兵狞笑道。
“放开我!”缪伦大声叫道。
士兵们把缪伦围在中央,对她动手动脚起来。
一个士兵凑了过来:“嫁给我的朋友如何?然后我行使‘初夜权’!”其他的士兵听到了这话,纷纷大笑起来。
缪伦慌忙后退。这个时候,一个士兵突然扑了过来,从后面抓住了她,硬生生地往缪伦的嘴唇上吻了过去!
第153章 以自由的名义,拍摄!
伦挣扎着把那个士兵推开,然后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把所有的士兵激怒了,他们把缪伦推倒在旁边的一个干草车上,撕她的衣服。周围的村民想上前干涉,却被其余的士兵用武器制止了。
其中的一个士兵压在缪伦的身上,他醉醺醺地说:“臭婊子,你以为你是什么货色!?不过是一头苏格兰母猪而已!”然后他大笑着用自己发出酒臭的嘴唇堵住了缪伦的嘴唇。
然后,那士兵突然从缪伦身上跳了起来,他捂住自己的嘴巴十分的痛苦。
缪伦从嘴里吐出了半截舌头来!
那士兵完全恼怒了,他攥起拳头就向缪伦打了过来,可是拳头还没有打到缪伦身上的时候,就被一个结实的大手抓住了。
是华莱士。他因为气愤,脸都变成了酱紫色。
他抓住那士兵的手,然后狠狠一提,把那人的手生生折断。离华莱士最近的两个士兵立刻抽出短剑,向他扑了过来。华莱士用旁边的木棍迎敌,巧妙地把那两个士兵砸晕在地上。这个时候,一个粗壮的士兵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动弹不得,另外一个士兵举着短剑朝华莱士刺了过来。
近景,缪伦惊慌的脸。她甚至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忍看下去。
一声惨叫传来。华莱士一个转身和那个勒住他脖子的人调换了一下位置,那短剑从那士兵的背部戳了进去,而华莱士则抄起旁边的一个椅子狠狠地把举刀刺来的士兵砸晕在了地上。
“威廉
远处,哨声响起,更多的士兵朝这边跑了过来。村民们开始自发地用身体挡住了那些英格兰士兵。华莱士从一个骑兵的手里夺过了一匹马,然后他把缪伦抱到马上让她逃命,他自己则在街道里跑了开去,想把那些英格兰士兵引开。
缪伦见大部分的士兵都追华莱士去了,她自己算是安全了,便打马想赶快离开。但是一双手拉住了她的脚,那是那个被她咬掉了半个舌头的人。
缪伦费劲地踢开那个士兵打马飞奔,她不时地朝后看,想看清楚华莱士在哪里,结果却撞到了街道旁边的一块招牌,顿时从马上掉了下来,晕了过去。
当她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有几个长矛对准了她。
“她和那个男人是一伙的!”一个士兵对着他们的长官道。
他们的长官叫赫塞里格,是个粗鲁高大的英格兰人。
他笑了两下,然后一巴掌把缪伦打晕了过去,士兵们则抬起了缪伦走向了他们的驻地。
华莱士在一帮士兵的追捕之下慌乱逃命,然后他逃到了附近了一个林地里,摆脱了英格兰人的追捕。
他赶到和缪伦约定的地点和缪伦汇合,却发现不了她的踪影。
这场戏很不好拍。因为几乎都是动作戏,其中的很多动作,比如威廉挑战。这个时代,没有武术指导,没有动作替身,全部需要我亲自上阵。
那么多人打在一起,任何人出现一点点的错误,就要全部重来。结果仅仅拍华莱士和士兵打斗的戏,我们就NG了8次,而且其中的士兵的演员用他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我的眼眶上,打得我半边脸瘀青一片肿得老高。
后来还是我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我们把动作化解掉用慢动作拍摄,电影放映的时候,把这个镜头的放映速度加快,使得里面的动作恢复正常速度即可。
用这个办法,我们成功地把剩下的搏斗戏份全部搞定了,包括缪伦在飞奔的马上被招牌撞下来的镜头。
这些戏拍完之后,剧组里的医护师赶紧给我弄那半边瘀青发肿的脸,他用冰块敷,用一种我也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药膏拍打,搞了半个多小时,才把脸上的肿块消掉,不过瘀青还在,只是不明显罢了。
“老板,你都搞成这个样子了,下一场戏还拍不拍?”都纳尔看我疼得咧着嘴,小声问道。
“拍!为什么不拍!”我翻了一下眼。
“那要不你回去休息,我和大卫拍吧。”都纳尔还是有点不放心。
“不就是挨了一拳吗,没事的。”我又咧了咧嘴。
赫塞里格的治安局,在这条街道的尽头,是个面积很大的院子,我们的下一场戏就在这里拍摄。
由于没有我的戏,我得以安稳地坐在了摄影机后面。
“可以开始了吗?”我对茱丽问道。她冲我点了点头。
“开拍!”我喊了一句。
特写,一个被烧得吱吱响的火把。镜头拉开,一个俯拍的全景。在一个黑洞洞的牢房里面,墙壁上都挂上了火把,缪伦被绑在一根柱子上,嘴巴被堵住了。
特写,缪伦的脸。她有点惊慌地看着面前的英格兰人,但是眼神中,也
了一丝蔑视和不屈。
赫塞里格的士兵跑过来告诉他,他们没有抓到那个男人,缪伦听了他们的谈话,脸上顿时露出高兴的表情。
一个士兵抓住了她的头发,想打她,被赫塞里格制止住了。
“我们打听到,那个男人叫威廉他在附近有个农场,我们要不要烧掉它?!”一个士兵讨好地对赫塞里格说道。
赫塞里格摇了摇头:“我要这个威廉他当众吊死,让这些该死的苏格兰人知道他们的主人是谁!”
他转过身来,走到缪伦的跟前。他托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然后对缪伦说道:“我美丽的小姐,如果你能够告诉我那个华莱士的藏身之处的话,我或许可以饶你不死。”
缪伦愤怒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嘲讽。
赫塞里格伸出手就要打她,然后发现她的衣领里有什么东西。他把手伸进她的衣领里,淫笑着把那个东西掏了出来。
看着上面的格子图案,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已经结了婚。
然后他狡猾地对身边的士兵笑了笑:“有了这个女人,那个华莱士会自己送上门来的!”
这场戏一共花费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进展速度很快,然后大家马不停蹄地移师莱纳克村,在那里拍摄的戏,将是茱丽的最后一场戏。
赫塞里格带着大队人马押送着缪伦出现在村子里的广场上,他们把缪伦绑在了一根平时用来拴马的柱子上,很多村民都感到十分的好奇,他们远远地聚拢过来。
赫塞里格对着大家高声喝道:“攻击国王的军队,等于攻击国王!”
他得意地看了缪伦一下,想从这个女子的眼里找到一丝恐惧,但是他看到的却是不屈的平静。
“根据国王陛下的授权,我要执行这个国家的高贵法律!”
然后赫塞里格从腰间抽出一个匕首,从容地走到了缪伦跟前,他笑嘻嘻地把匕首放在了缪伦的脖子下面,然后用力一划,像刀子裁割羊皮一样,割开了缪伦的喉咙。
缪伦的面部特写,慢镜头,她的眼睛突然睁的大大的,她想说话,但是发不出任何的声音。鲜血从她的脖子处流了出来。特写,她脚下的一朵洁白的蓟花,它被一滴滴的鲜血染红。
慢镜头,特写,缪伦的一只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拍完了这场戏,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了。茱丽卸完装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老板,我彻底解脱了。”
“那该衷心祝贺你喽。”我笑道。
“怎么样,这几场戏演得怎么样?”她拿着一个梳子开始梳理自己的头发。
“还不错,茱丽,我敢肯定,你以后会捧得金羽奖的!”我冲他眨巴了一下眼睛。
从这天晚上开始,后面的一个多星期,剧组的每一个人都投入到了比以前更加紧张的拍摄过程当中。
缪伦的死讯传到了华莱士那里,彻底激起了华莱士的怒火。以此为导火索,苏格兰人因长期受到压迫而产生的怒火像火山一样爆发起来了。先是老坎普贝尔、赫必胥、莱纳弗等人聚集在华莱士身边,后来一个村庄一个村庄的人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在华莱士的领导下,他们浩浩荡荡地杀进了莱纳克村的人马杀得鸡犬不留,赫塞里格本人也被绑在了缪伦死去的那根柱子上,被华莱士亲手砍下了脑袋。
缪伦的死,使得华莱士原先想安心做个农夫的心愿彻底破灭,他的那双原本尽是柔情的眼睛,也变得冰冷,像是被冰霜覆盖的苏格兰高原。
高地人爆发的怒火,从莱纳克村绵延开去,熊熊燃烧起来。华莱士带着他的战友们,紧接着杀入了当地领主的城堡,他们击溃了人数和他们差不多的英格兰正规军,把那个曾经行使了“初夜权”的贵族领主像狗一样拖出了城堡,钉上了黑十字架。
在华莱士的带领下,这支由农夫、牧师、鞋匠组成的队伍宣布起义。他们知道即便是把头夹在裤裆里生活,也是不可能的,不把英格兰人赶出高地,不把长腿爱德华的旗帜从苏格兰的城堡上扯下,他们就没有幸福生活可言。
起义的消息,随着苏格兰高地的大风,迅速地传到了每一个角落,华莱士的名字成为所有人的希望,人们像念着救世主的名字一样默诵这个名字,像是黑暗中的羊群,看见了久违的光亮。
在一块平坦的坡地上,已经成为起义军首领的华莱士为缪伦举办了隆重的葬礼。那个地方,就是他们经常约会的地方。村里的石匠为缪伦凿了一块石碑。她的名字下面,雕刻着一朵蓟花。
下葬缪伦的这天,天空中下起了大雨。当由帆布包裹的缪伦的遗体在华莱士的注视之下被缓缓放入墓穴的时候,苏格兰风笛吹出了这个民族世世代代
葬礼上演奏的安魂曲。这首曲子,使得无数的苏格▋|葬礼上演奏的安魂曲。这首曲子,使得无数的苏格▋|葬礼上演奏的安魂曲。这首曲子,使得无数的苏格▋|葬礼上演奏的安魂曲。这首曲子,使得无数的苏格▋|葬礼上演奏的安魂曲。这首曲子,使得无数的苏格▋|葬礼上演奏的安魂曲。这首曲子,使得无数的苏格▋括华莱士的父亲和他的哥哥。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它被英格兰人禁止,连风笛演奏都被列为非法活动。今天,苏格兰人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在山坡上吹响风笛,那声音悠长,婉转,仿佛是苏格兰的大风在树林间穿梭时发出的声音,那声音中,蕴含着无数苏格兰人的灵魂,这些自由的灵魂,终于可以在阳光之下,在高地的大雨下,尽情地发出自由的呐喊。
华莱士跪在缪伦的墓前,手里紧紧抓着缪伦给他的那块绣着蓟花的手帕。他把那块格子布条埋到了缪伦坟前的土里,然后他把那块手帕塞入了胸前的衣服中。他看着缪伦的坟墓,看着手里的剑,那是他父亲马索:.物,曾经用来砍过柴禾,也曾经在马索今天,在它的带领之下,苏格兰人将为自由而战。
华莱士高举着它,在缪伦的坟墓前宣布苏格兰人的任务就是把英国人赶出去,只要苏格兰人的自由还受到威胁,他就会带领大家一直战斗下去,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不断有人从四面八方汇聚到华莱士的周围,起义军像滚雪球一般不断壮大起来。原本万马齐喑的苏格兰高地,像一个巨人从沉睡中醒来,它向英国人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怒吼,到处都燃起了战斗的硝烟,一时间原本嚣张的英格兰领主缩回到了他们的城堡当中,他们可怜巴巴地望向伦敦的方向,等待着从那里传来的消息。
这一个多星期的拍摄是极其辛苦的事情,我们要拍摄大量的战争镜头,每天光群众演员都要投入好几百人。一些大一点的场面,我自己根本指挥不过来,格里菲斯、都纳尔带着各自的摄影机辗转拍摄,胖子和黄宗沾更是跑得脚都磨出了血泡。
拍摄中,50多人因为战斗的戏而受伤,其中像我、霍华些戏份很重的演员几乎无一例外的挂了彩,波顿的腿被一个长矛戳中,也只是稍稍包扎之后就再次投入到拍摄中。
这一个多星期,全剧组的每一个人,心中都被一种激荡的情感震撼了。这种情感,连我自己之前都没从感受过。我们说不清楚它到底是什么,说不出为什么会有,但是我们敢肯定,几百年的前的华莱士和他的战友们向英国人举起刀剑的时候,他们也曾经有过同样的感受!
大家话很少,每天做的事情就是拿着自己的剧本背台词模拟动作,然后拍戏,机械甚至枯燥。可是从他们的眼睛中,从他们拍戏时的呐喊声中,我比任何一个人都能听到他们的灵魂在呐喊,像几百年前为了追求自由和独立的苏格兰人一样呐喊!
在拍摄现场,不管我是骑在马上带领他们作战,还是坐在摄影机后面看着镜头,不管我是华莱士,还是安德烈主地留下泪来。
我不是一个情感脆弱的人,更不是一个整天以泪洗面的人。这部电影,眼前的这些目光坚毅高声呐喊穿着长裙的人,还有那从来就没有断绝过的苏格兰风笛声,让我觉得自己的灵魂在飞翔。它从来没有这么轻盈过,从来没有这么看清楚世界的什么东西,最为珍贵。
不仅仅是我,格里菲斯、都纳尔、黄宗沾、胖子,霍华德,瓦伦特,甚至那些普通的群众演员,也常常在拍摄的过程中流下泪水来。这泪水,晶莹剔透,像一朵朵洁白的苏格兰蓟花,盛开在一片片坡地上,盛开在山谷、森林中,让人感慨万千。
拍完华莱士为缪伦举行葬礼的戏,在风笛声中,整个剧组全都失语了,他们看着我,目光中有大海的波浪在翻滚。
那十几个老苏格兰人,抱着风笛一个个泪流满面,他们其中的一个告诉我,他们吹奏的这首曲子,一直流传了上千年,无论是在光明的农地上还是在黑暗的坟场中,无论是在享受平静生活的时候还是在沦为奴隶的时候,它从来没有消失过,而是一次次在战争上响起,在刑场上响起,在孩子的新生中响起,伴随着每一个苏格兰人的生老病死。很难说出它到底蕴含了什么,因为人们从它里面听到了希望,听到了爱,听到了愤怒,也听到了悲伤。它像水和空气一样,融入了每个苏格兰人的血液当中!
那天,我对剧组的人说了很多的话,多得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我只记得,我摸着摄影机,高举着那把剑,对剧组的人高喊:“以自由的名义,拍摄!”
我还记得,我告诉那个老苏格兰人,他们的这首曲子中,从始至终,都有一个声音呼喊,而且震耳欲聋。
这个声音,就是自由!
第154章 重头大戏拍摄前的准备!
着巨大的热情,剧组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的时间,不摄了十几场分量很重的戏,至此,我们已经完成了整部电影一半多的戏。
华莱士的事迹在英伦岛上广为流传,自然也传到伦敦,传到了长腿爱德华的耳朵里。与此同时,伊莎贝尔的侍女告诉了她华莱士和缪伦的事情,主仆二人对这个悲惨的爱情故事很是感慨万千,而长腿爱德华则愤怒地把他的只知道和侍从鬼混的儿子训了一顿,爱德华王子派人通知英格兰驻苏格兰的总司令皮克令爵士,让他全权负责镇压华莱士的起义。
英国人和苏格兰人的冲突,也随着皮克令爵士的出兵,而拉开了帷幕。
在英格兰,原本那些贵族们对华莱士这么一个平民领导了起义感到十分的意外,以劳勃•;布鲁斯为首的苏>]人接触,虽然劳勃•;布鲁斯的父亲,那诫劳勃让他学会利用华莱士,但是年轻的劳勃•布鲁斯已经对华莱士一点一点地生出了崇拜之心。
在皮克令的带领之下,英格兰军队长驱直入,他们驰过苏格兰的乡间,审问农夫,烧掉他们的房子和农作物,在华莱士的老家莱纳克村,他们还屠杀了一批村民,但是还是无法得知华莱士的藏身之所。那个苏格兰人带着他的手下好像一下子消失了。
老奸巨猾的皮克令想出了一条毒计,他放出风声要掘缪伦的坟墓,他知道华莱士一定会出现,并在坟墓的周围设下了埋伏,但是华莱士却和赫必胥等人将计就计化解了埋伏,把缪伦的尸体偷了出来。
一计不成,皮克令再生一计,他派人打入了华莱士军队的内部,通过这个叛徒,他掌握了华莱士的行踪,然后派出了一支骑兵去袭击企图活捉华莱士,但是没有料到华莱士早已觉察自己身边有内奸,并故意把自己的行踪暴露出来,将这支骑兵引到了苏格兰人的伏击圈中,将他们全部消灭。
华莱士让皮克令爵士屡次受挫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苏格兰,人们把他看成是苏格兰人的英雄,他的事迹更是被编成歌曲广为流传。我们拍摄的戏中,有这么一段的连续镜头:在印威纳斯,酒馆里的两个男人喝着啤酒窃窃私语,一个告诉另外一个:“华莱士一次就杀掉了五十个狗娘养的英国人”,下一个镜头,在格拉斯哥的路口,也有两个人讨论这件事,一个人做出了挥剑的姿势对另一个说道:“一百个!华莱士领着他的手下像秋风扫落叶一般把那帮英国佬打得哭爹叫娘!”,再下一个镜头,一个年轻人被同伴告诉他的消息惊诧得不知所措:“两百个!?他一人就对付了两百个!?”
这些消息让皮克令再也忍受不下去了,长腿爱德华也从英国给他派来了援军,在皮克令的亲自带领下,一支两万人的大军开出了英国人在苏格兰的统治中心斯特林城堡,他们向高地挺进,发誓一定要把华莱士大卸八块。
而另外一方面,苏格兰人也紧密地团结在了华莱士身旁,甚至劳勃•;布鲁斯也带着贵族前来助阵。
一场大战,就要爆发!
这两个星期的戏,十分的烦琐,工作量大得出乎我的想象,不过我们最后完成了任务,而且干得很漂亮。
然后我给剧组放了两天的大假,接下来要拍的是一场大战,是整个电影为数不多的几个高潮之一,它的成功与否,它的质量,将直接决定了电影的整体水平,所以我觉得让劳累了半个月的剧组休息两天,自己也在这两天带着格里菲斯等人对这场重头戏详细地再考虑一遍。
在这两天中,山立格的三厂又运送了一批道具过来,这批盔甲、兵器、旗帜之类的道具,使得我们的群众演员的数量一下子增至2000,虽然只有这场战争真实数字的十分之一,但是我有绝对的把握把这场战争拍得波澜起伏。
伦敦市政府给了我们强大的支持,他们召集市民并且承诺不要我们的群众演员费用,帮了我的大忙。
这天晚上,剧组拍摄了一场大战之前的戏。
“老板,这场戏我去吗?”带着剧组从驻地出来,格里菲斯过来问我道。
我摇了摇头:“这场戏总共没有几个人,权当热身了,你就不用去了,都纳尔一个人就差不多了,你留下来,为明天的重头戏做准备吧。”
我对格里菲斯笑了笑,然后带着都纳尔等人一头扎进了林地当中。
“让道具组的人洒水吧。”化好了装之后,我提着剑走到了指定的位置,对都纳尔做了个手势。
道具组启动了洒水设备,原本宁谧的丛林,顿时下起了“大雨”。
“开拍!”都纳尔做出了开拍的指令。
中景。华莱士和他的战友们坐在一个燃烧的火堆旁边,他们差不多浑身都湿透了,营地里很多人都躺在树底下睡觉,赫必胥和他老爹老
尔坐在华莱士身边喝着一瓶烈酒,林地里的任何一丝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像是警觉的猎犬,时刻准备应付来自周围的危险。
华莱士从火堆里取出一个树枝,他清理了一片地方,开始在上面画了起来。
赫必胥好奇地凑到旁边,看着华莱士画的东西。
近景,地上全是三角形、圆圈和方块,那是华莱士的军队布阵图。
“你在做什么?”赫必胥问道。
“思考。”
“思考什么?”
“思考如果长腿派出了北方所有的军队攻击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华莱士皱了一下眉头。
一旁的老坎普贝尔接过话来:“他们有重骑兵,连人带马都披上重甲,跑起路来惊天动地的,我们只有长矛和短剑。”
“他们的骑兵会冲跨我们的阵势,历史上在平地上没有任何一支步兵可以经受得住骑兵的冲击,他们的战马可以说是百战百胜,我们根本不是对手。”华莱士摇着头对身旁的赫必胥说道。
老坎普贝尔哈哈大笑:“那我们就用苏格兰人的老战术——打带跑战略,我们袭击他们之后就跑到山里去,同时把地里的东西全部烧掉,让他们一点吃的都找不到。”
“可那样一来,我们也会受到损失的。”华莱士不同意老坎普贝尔的意思。
他抬头看了看头顶的那些树梢,然后问老坎普贝尔道:“我们的队伍里有木匠吗?”
“你说的?!当然有了!”老坎普贝尔被他问乐了。
“我要他们做出一两百支长矛,要十四尺长!”华莱士笑道。
“十四尺长!?干什么?”老坎普贝尔惊讶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华莱士神秘地笑了一下。
特写镜头,华莱士严肃的脸,他对旁边的赫必胥沉声说道:“派人告诉那些贵族,明天我们要和那帮狗娘养的英国人干上一架!”
这场大战之前的戏,我们拍得很是紧凑,所有的镜头都不会超过30秒。为了突出大战之前的严肃气氛,我还特意让化妆师在演员的脸上涂了一层青色的油彩,使得镜头里的人物显得那么的坚毅和果敢。
我们拍摄了两个多小时,就收工了。回到驻地,我和都纳尔找到格里菲斯,老家伙正在带人清点道具,黄宗沾和胖子则给那些租来的马匹登记。嘉宝则带着女演员们修补那些脱线的旗帜和衣服。
“这么快就拍完了?”格里菲斯见我和都纳尔走过来,抬起头惊异地问道。
“本来就没有什么难拍的。准备得怎么样了?”我问道。
格里菲斯直起了腰使劲地伸了一下:“道具、群众演员、摄影这些现在都没有什么问题了,就看明天咱们导演组的调度能力了。”
格里菲斯对我吐了吐舌头:“说实话,从《党同伐异》之后,我就没有拍过这么大场面的戏了!现在激动得睡意全无,心里咚咚地跳。”
“我也是,我现在脑袋里全是明天的镜头,都快要炸了。”都纳尔在一旁接过话来。
我笑了笑,其实我自己又何尝不是,2000的大战,可不像以前的电影,群众演员顶多就几百人而已,不仅要把战争的场景拍摄得震撼人心,还要把每个人不同的心理都表现出来,既要有大全景,还要有特写,甚至还会用到航拍,对于从来没有指导过如此大场面的我来说,绝对不是容易的事情。
“大卫,飞机呢,飞机准备好了没有?”我翻了翻分镜头剧本,问道。
“没问题,明天黄宗沾会专门负责航拍的镜头,老板你就放心吧。”
“叫他用心点,这部电影中的航拍镜头是第一次在电影中出现,他会因为之个载入历史的!”我开玩笑道。
虽然知道大家准备得很充分,但是回到了自己的帐篷,我根本睡不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干脆钻出帐篷到外面散心去。
“怎么,睡不着?”刚走出帐篷不远,碰见了嘉宝
我耸了耸肩,表示她说的是事实。
“明天又没有你的戏,你为什么不睡?”我往前走去,那边是一个山坡,长满风铃花。
嘉宝对我做了个鬼脸:“你自己去驻地里走走,那气氛紧张地让人连咳嗽一声都不敢,谁还能睡得着?!”
我笑笑,到了山坡上,捡了个高地坐了下来。
“安德烈,你最近瘦了好多。”嘉宝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坐下来,轻声说道。
“是吗?!那感情好,大卫不是早就说了嘛,我要是瘦了,就会显得棱角分明,看来这会,又要有不少女人半夜失眠了。”我眨巴了一下眼睛,嘉宝被我逗得莞尔一笑。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永远在这里呆下去,买块地,盖间房子,像缪伦和华莱士那样生活,生几个孩子,养些牛呀羊呀,安德烈,这样的生活,你愿意过吗?”嘉宝朝我这边挪了挪,靠在了我的身上。
“别傻了,你愿
伦那样被割了喉咙?还生几个孩子,那么多你能养的打趣道。
嘉宝使劲拍了我一下,撅嘴道:“你就喜欢欺负我!我说的是真话!你愿意吗?!”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我彻底傻眼了。
说实话,这样的生活本来就是我的理想,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系,忙时播种,闲事看云,那该是多么惬意。但是现在这种生活,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是一个梦,别的不说,如果我像嘉宝说的在这里盖间房什么事情都不管,那梦工厂该怎么办?一公司的大大小小怎么办?
嘉宝见我不说话,当然明白我的心思,立即换上一幅小脸说道:“算了算了,我也只是说说,其实我自己也不会这么干的,嘿嘿,就是想想而已。”
“安德烈,自从加入梦工厂之后,我发现自己成熟了很多。”嘉宝咬了咬嘴唇,突然说了一句让我哭笑不得的话。
“小姐,你本来就挺成熟的呀。”我摊了摊手。
嘉宝靠在我身上,被我这个动作弄得摇晃了一下,她轻轻地拍了拍我:“别乱动!我的意思是,原来我在瑞典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现在这么深刻地观察生活,更没有发现电影原来还可以这么深刻,本来我以为电影无非就是逗人乐的杂耍。”
“这很正常。”我笑道。
“我还纠正了很久以前的一个想法。”嘉宝笑道。
“什么想法?”
“原来我认为所有的美国人都是浅薄的眼里只认识钱的家伙。”
“那现在呢?”
“现在不一样了呀,原来美国人当中,也有思想家。”
“是吗?那是什么促使你纠正这个想法的?”我打趣道。
嘉宝昂起下巴,看着我,轻轻地说道:“你!”
我愣了愣,笑笑。
然后我看见嘉宝凑近我,昂着头闭上了眼睛,她努起小嘴,样子可爱的要命。
我伸出指头在她的鼻梁上刮了一下,哈哈笑道:“很晚了,赶紧回去,不然会着凉的!”
我一边说,一边快步走下坡地去。
我的身后,传来了一声高呼:“安德烈,你就是个大坏蛋!臭流氓!”
第二天早晨,天还没有亮我就醒了。
不是自然醒,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像是大风卷过草叶,像是潮汐的声响,有的时候,连地面都被震动了。
我穿好衣服,拉开了帐篷的门,然后看着眼前的景象,目瞪口呆。
外面人群涌动,2000名群众演员排[u战马,剧组里有人专门负责指导他们如何站位如何移动,各种各样的旗帜哗啦啦地立了起来,不少已经打扮好的人骑在马上紧张地排练,他们彼此冲杀、搏斗,胯下的战马发出声声嘶鸣。
化妆师成了最忙的人,要给这么多演员化妆而且保证不能出错,绝对是个体力活,我看见斯登堡也带着他的剧组赶过来帮忙了,他们放下了自己的戏,把剧组全部带了过来。
胖子带着一群摄影师在那里分派各自的任务,他们的不远处,黄宗沾正在飞机上安装他的摄影机,这家伙一边装一边对着身后的住手打手势,嘴里叼着硕大的雪茄,冒出阵阵青烟。
嘉宝和一些没有戏份的女演员穿行在片场之中,她们负责检查指导那些人的装束合不合适整不整齐,巴拉带着人搬运道具,他们把成捆成捆的武器从仓库里搬运出来,其中就有那一两百根十四尺长的削尖了的树枝。
“老板,你来了。”格里菲斯见到我,匆匆地给我打了个招呼,继续忙他手头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从摄影机的后头拿出了分镜头剧本,开始最后一遍检查镜头。
上午9点钟,所有的演员和剧组工作人员转移到了一块小平原上。导演组分为三块,格里菲斯领着一部分人和一部分摄影师负责拍摄苏格兰阵营,都纳尔带人一部分人一部分摄影师负责拍摄英格兰阵营,斯登堡和斯蒂勒则带人总体统筹。
和他们比起来,我就忙多了,因为我不仅是导演,不仅要比他们任何一个人调度场面,还是主演,还要给所有的演员说戏,指导他们拍摄。
戏还没有开拍,我就忙得晕头转向了。
我得让那些演员进入指定的位置,决定他们站在前面还是后面,决定他们的旗帜如何举,告诉他们战鼓应该怎么样拿,告诉他们戏开始之后是后退还是要向前冲。
除此之外,摄影师、化妆师、道具师、乃至场记都会跑过来问我各种各样的问题,到最后,我坐在椅子上,累得直翻白眼。
忙到了十点钟,平原上终于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员各就各位,我站在摄影机后面,看着面前的2000多人,
这场重头大戏,终于就要开拍了!
第155章 拍摄旷世大战
原的旁边是一个可以俯瞰整个战场的小山丘,再往下把平原分割成两块的河流,一座不是很宽的木桥把两岸连接起来。双方的军队,分列在两边,他们中间的河流是一块浅滩。
“老板,可以开始了吗?”都纳尔站在对面冲我高声喊道,他的声音,在清晨显得很是辽远,竟然还有回声。
“录音师也安排下去了吗?”我最后补充道。
为了确保在声音方面震撼观众,现场已经安排下去了24录音师。
格里菲斯冲我点了点头。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始吧!”
呜!一声长长的号角响了起来,平原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员进入指定场合,开拍!”我拿着导筒,大声喊了一句。
山丘上的格里菲斯一挥手,胖子缓缓把摄影机移了过来。
一面飘扬在风中咧咧作响的旗帜。近景,仰拍。摄影机镜头下移,一片士兵的俯拍远景。苏格兰的贵族们聚集在这个山丘上,他们穿着耀眼的盔甲,头盔上插着鲜艳的羽毛,连骑的战马也披上了好看的纺织品,他们的马前马后站的的不是士兵,而是马夫和侍从,这些贵族表情轻松,好像根本就不是过来打仗的。
他们身边,是装备精良的骑兵和长枪队,那是他们的精锐力量,在他们的前方,则是由农夫组成的部队。
墨内站在贵族的前列,劳勃的老布鲁斯是不会让自己的独子出现在这样的战场上的,他让自己的心腹全权代理布鲁斯家族。
墨内的旁边是拉克伦,这是另一位贵族,是个胖子,都即将开战了,他往嘴里塞着奶).
“墨内!对方好像有两万人!”拉克伦原本是希望大家做做样子,然后谈判撤军的,不过现在看见对面的英格兰军队铺展开来,一片连着一片,他多少有点吃惊了。
“呵呵,对方号称有10万呢!”墨内调侃道。
苏格兰士兵的镜头。他们布置山丘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坡上,旁边很远处是个修道院,很多人看着那个修道院,后悔自己年轻时为何不去做个修道士。
英格兰士兵们在对面布阵,他们按照正规军的阵势拍开,弓箭手、长枪手、斧兵、短剑步兵,最后是拿着长矛的骑兵,他们穿着全新的盔甲,手里的武器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这是苏格兰人见过的最大的一支军队,钢打的头盔,铁制的肩甲,锁子甲,甚至连坐骑都披上了重甲,他们脸上的表情是高傲的,高傲得似乎把对面的苏格兰看成牲口一般。
而相比之下,苏格兰的军队就像是乞丐一般,他们大部分连盔甲都没有,只是穿着皮革的上衣,有的人手里拿着的是农具而不是武器。今天似乎不是苏格兰人的幸运日,对方的强大军容已经彻底让他们产生了畏惧。
中景。苏格兰队伍中的一个年轻的士兵拉了身边的一个年纪比他大的老兵,战战兢兢地说道:“那么多人!”
老兵满不在乎地说道:“贵族们会想办法的,他们肯定会和对方谈判,如果成功了,我们就可以回家了,如果不成功就开打,我们就像牲口一样被送上去,贵族们在后面像看戏一样看着我们厮杀,等我们血流成河的时候,他们在后面夸耀他们自己是多么的勇敢。”
年轻士兵有些气愤地说道:“我来可不是为了这些贵族们多获得一些土地而战的!”
老兵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也是,性命是我自己的!”
说完之后,老兵托着自己的长矛向后面溜了出去。年轻人一愣,接着也跟着他走出了队伍。然后军队像漏水的堤坝一样,开始出现逃兵,一个接一个,然后是成群结队。
远处的贵族们见到这种情景慌了,他们对士兵大喊:“蠢猪!都给我回去,我们还没有谈判呢!”
中景,原先的那个年轻士兵和老兵,他们看着远处的山头,愣住了。
高高的山头上,出现了一面格子大旗,然后出现了一个人的头,接着是身子、他的战马,是威廉:.人出现在他的背后,再然后是一片举着长枪的高地士兵,最后整个山头都被士兵覆盖满了。(这个镜头后来成为很多战争电影中主角出场的延用镜头。)
华莱士并没有戴头盔,连盔甲都没有穿,他的长发在风中飞扬,熟练地骑着一匹骏马带着他的队伍冲到了土坡跟前,原先的逃兵都呆住了,不少人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整个苏格兰军队都用崇拜的军队看着华莱士的队伍,这些人的眼神是那么的坚毅,他们扛着自己的武器奔向战场,脸上没有一丝畏惧的表情,在他们的最前方,很多士兵扛着用毛布包裹的长长的东西,也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
中景,年轻的士兵指着华莱士问道
个人是威廉
老兵茫然地摇摇头:“不太可能,他太年轻了,个子也太小了。”
拉克伦和一些贵族带马走了过来。
“华莱士,你为什么见到我们不施礼呢?!”拉克伦高傲地说道。
华莱士笑笑:“我因为你们出现在战场上,向你们表示感谢。”
拉克伦指了指队伍:“这是我们的军队,你如果要加入的话,必须行封臣的礼仪!”
华莱士轻蔑地笑笑:“我愿意为苏格兰这个国家行礼,而不是你们。你们说那是自己的军队,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走呢?!”
一个头发灰白的士兵在队伍中喊:“我们不是为贵族们来作战的!”
贵族们的士兵队伍中有人大叫:“英格兰人太多了!回家吧!”
军队中的人开始回应,此起彼伏,军心开始乱了。
“老板,1号镜头!”格里菲斯冲我打了个手势。
我知道那个最重要的镜头终于来了!
一带战马,我冲到了队伍的最前方,举起双手示意士兵们安静。
“苏格兰的子民们!我是威廉大风吹得我的头发向后飞扬。
“威廉
“是的!我听说了,他一次可以杀掉几百个敌人!”我接道:“他的眼里可以喷出火球,屁眼里可以射出闪电把那些英军消灭掉!”
人群中爆发出轰然大笑。
“我就是威廉这里,今天我们不是为贵族而战,而是为一个自由人而战,你们要如何维护你们的自由呢!?你们会作战吗?!”我高喝道。
“两万人对十万人?!”一个老兵高声喊道:“那我还不选择芶且地活着。”
我一带战马在阵前来回的跑动,两台摄影机从不同的方位齐齐地对准了我,我知道,下面,是说出整部电影最重要的一句台词的时刻。
我拔出了剑,高声喝道:“是啊,如果战斗,可能会死。如果逃跑,至少还能活。年复一年,直到寿终正寝。你们!愿不愿意用这么多芶活的日子去换一个机会,就一个机会!那就是回来,告诉敌人,他们也许能夺走我们的生命,但是,他们永远夺不走我们的自由!”
“我们的自由!”
“我们的自由!”
几分钟前还战战兢兢的军队,爆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声。
一连串的特写。赫必胥和看坎普贝尔站在一起,张着大嘴高举着手里的长剑大声喊着:“自由!”,先前的那个年轻士兵和老兵也喊,紧紧攥着武器的手臂,高举到空中的旗帜,还有一支支齐刷刷高举向前的一支支长矛!
自由的呼声在每个苏格兰人的胸膛中回荡,很多人喊着喊着泪流满面。
对面,一个英军手拿着一面休战旗打马走了过来。
那个老兵,指着那个英军向众人喊道:“看呀,看呀,英国人要过来给我们的贵族交换城堡土地了,我们的贵族,只会谈判,真正要打仗的时候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人群中嘘声一片。
我在阵前一拉战马,那马前蹄高高跃起,我一挥长剑?:“没错!他们最后都会溜掉,但是我,威廉
“华莱士!华莱士!”
苏格兰军队沸腾了!
风笛,风笛声从队伍的后面响了起来。一排风笛手穿着苏格兰裙站在山坡上吹奏古老的歌谣,那是苏格兰人的战歌!这个时候,没有什么东西能比风笛更能表达苏格兰人的心情了!
“自由!”
“自由!”
一声声的呐喊,在战场上久久回响。苏格兰人举起了各种各样的武器,长矛,短剑,锄头、斧头,齐齐地对阵了英国人。
全景,英国人队伍在这样的怒吼声中,开始晃动。
格里菲斯在旁边对我做了个O的手势,表示这个最重要的片断已经过关了。
华莱士回到了队伍,赫必胥低声说道:“好演讲!可是我们下面做什么呢?”
“把我们的秘密武器派上去。”华莱士有点狡猾地笑道。
很多士兵抬着那些用毛布包裹的东西走到了阵前,他们打开毛布,把里面的十四尺长的木矛放在了地上。
墨内也举着一面休战旗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跟着拉克伦。他们邀请华莱士同去,华莱士点头答应了。
对方是英军的一个将军,切特盛。
四个人碰在一起,墨内、拉克伦和切特盛都彼此认识,因此墨内向切特盛介绍了一下华莱士。
切特盛根本都不愿意看华莱士一眼,高傲地说道:“我带来了英国国王的条件,如果你们带领你们的军队离开,他会答应给你们一块约克郡的土地,当然还包括爵位,而你们每
每一年将向伟大的英格兰国王进贡!”
“我也有条件要说!”华莱士拔出了他的长剑。
墨内和拉克伦在一旁不满地看着华莱士。
“以下是英格兰的条件:从苏格兰的土地上降下你们的军旗,然后滚回英格兰去,在你们路过的每一个苏格兰人的家门时,乞求他们原谅一百多年以来你们对他们的烧杀抢掠,那样的话,你们也许还能保住你们的小命,否则的话,明年的今日,便是你们的忌日!”
切特盛被激怒了:“你们是不是疯了!你们的人那么少!几百年了,从来没有步兵能战胜骑兵!”
华莱士大喊:“我还没说完!在我们让你们离开之前,你们的统帅必须来到两军阵前,把他的头夹在两腿中间,然后亲吻他自己的屁股!”
切特盛气得连话都没说,掉转马头回去了。
墨内笑了笑:“我猜切特盛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热情的款待。”
华莱士等人回到了队伍当中,把自己开的条件告诉了苏格兰人,苏格兰人欢声雷动,他们晃动着手里的武器,准备作战。
英军。当切特盛把谈判的过程以及苏格兰人开的条件告诉给皮克令的时候,这个老爵士都快气疯了。他满脸怒气地看着苏格兰的军队,然后他看见一队苏格兰人走到了阵前,他们背对着英格兰人掀起了他们的短裙,对着他们露出了自己的屁股!
“一群肮脏的苏格兰猪!全面进攻!我要把华莱士的心脏给挖出来!”皮克令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切特盛开始调动骑兵。英格兰骑兵排成一排向阵前开进。侧面的全景镜头,这些骑兵训练有素,他们排成一条直线,放下了长矛,战马呼出粗气,很是气势。
骑兵队很快地穿过了那座木桥,在苏格兰人面前摆开了阵势。
骑兵队一过桥,皮克令的脸上顿时挂上了笑容。一两百年来,还没有听说过步兵能抵挡住骑兵攻击的呢。
苏格兰一方,恐惧的气氛也开始扩散。赫必胥、老坎普贝尔等人跟着华莱士走到阵前,在他们的指挥下,苏格兰人开始冷静下来。
皮克令叫切特盛举起了进攻的旗帜。
英格兰骑兵端起了长枪,放下了头盔上的面罩,他们驱动了战马,开始像暴风雨一样冲向苏格兰人,他们的盔甲闪闪发光,气势非凡。
“稳住!”中景,华莱士站在阵前,沉声吼道。
一连串的特写,苏格兰人表情各异的脸,他们虽然紧张,但是没有一个人后退。
特写,英格兰骑兵的翻飞的马蹄。
华莱士高举的手:“稳住!”
特写,英军端平的密密麻麻的长矛尖。
苏格兰人三排出列的前锋。
特写,英军喷出白气的战马。
所有的镜头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华莱士跳到了苏格兰军队的最前面,他在阵前高喊:“稳住,稳住!……准备……准备!”
英国骑兵离苏格兰人越来越近,甚至已经可以看到他们脸上的轻蔑的表情了。在他们看来,只要冲过去,那帮低贱的苏格兰人的生命就会像野草一样被他们收割掉。
一组中景镜头。皮克令得意的笑容。苏格兰贵族们惊讶长大的嘴,很多人捂上了眼睛。
用步兵去对抗骑兵,即使是在没有军事常识的人,也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华莱士就是个笨蛋!十足的笨蛋!”拉克伦骂道。
接到皮克令的镜头:“他不仅笨,而且蠢,像苏格兰猪一样蠢!”
英国骑兵离苏格兰人还有不到二十尺了,华莱士高叫到:“稳住!不要慌!准备!准备!……好,就是现在!”
前面三排的苏格兰人突然齐齐举起了地上的十四尺长的长矛,三排长矛组成了一面密密麻麻的死亡之墙。
英格兰骑兵全部傻眼了,他们的长矛变得一点用处都没有,因为太短了,而他们想停住战马也不可能了,原本指望奔跑带来的冲击力,现在变成了自杀力,骑兵们连人带马奔着长矛冲了上去。
慢镜头,冲击的一瞬间,尖锐的长矛把那些骑兵和战马想烤串一样串了起来!
然后是同一画面的正常镜头,战马呼啦以下冲了过去,然后就是一片悲惨的嘶鸣声。
为了达到真实效果,我是下了血本了,根本没有采用什么补拍,更没有弄虚作假,前排的20马是结结实实地撞到了长矛之上,~|的脖子、胸口、肚子处刺了进去,场面顿时鲜血淋漓。
战马在嘶鸣,很多人从马背上掉了下来,呐喊声、呼救声、死亡时的凄惨叫声,战马的悲鸣声,镜头里血淋淋的厮杀场面,让站在摄影机后面的格里菲斯和胖子同时张大了嘴巴!
第156章 卓别林大祸临头了?
淋淋的场面也震惊了所有的演员,20匹战马的不悲鸣^I血让苏格兰队中的演员们集体发起呆来。
“杀呀!”我一见不对劲,赶紧举着长剑冲了出去,这一声高喝才把这些人从呆滞的状态中震醒,他们跟在我的后面,对骑兵们展开了进攻。
格里菲斯对于我的随机应变能力很是惊讶,在摄影机后面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中景。苏格兰军队一拥而上,把英国骑兵围在中间,很多骑兵被扯了下来惨屠戮,那些从马上掉下来的人,则拼命向爬上马逃走,但是他们身上的沉重的盔甲让他们根本爬不到马上去。
苏格兰人杀得血流成河,将英格兰引以为傲的骑兵彻底消灭。
皮克令在对面都快气疯了,他挥舞着手臂把步兵派了上来。
近景,看到英格兰的步兵开始上阵,华莱士把赫必胥叫了过来:“叫墨内带领他们的骑兵越过河流的上游,还有,叫他走的时候故意给皮克令看到。”
赫必胥好像明白了华莱士的“阴谋诡计”,笑了笑,骑马跑向了苏格兰贵族的高地。
英军。皮克令阵中。近景,皮克令皱着眉头望着对面的山坡出神。主观镜头,远景,墨内带着他们的骑兵纷纷向他们身处的高地的后面撤去。
皮克令哈哈大笑,用手里的鞭子敲打了一下切特盛的盔甲:“看到了没,那些苏格兰贵族已经开始逃跑了,快,把我们的步兵派上战场,你亲自指挥!”
切特盛领着一半的英军步兵冲过了木桥。
苏格兰军前,中景,华莱士转脸对他身后的人笑笑,然后举起了剑率先冲了出去:“为苏格兰而战!”
“为苏格兰而战!”
苏格兰军高呼着口号奔着立脚未稳的英军杀去,已经过河的英军根本不是苏格兰人的对手,在付出极大的伤亡之后,他们开始拼命地后退。
皮克令已经快要气疯了,他挥了挥手,把剩下的一半步兵也派了上去。
一群群的英国士兵把那个木桥挤得水泄不通,华莱士带领这苏格兰人堵在桥头疯狂地屠杀英军,而苏格兰的弓箭手则在两侧向英军放箭。
切特盛站在英军的前方指挥,但是被华莱士砍下了脑袋。
就在两军纠缠在木桥上的时候,英军的背后,突然出现了一支人马。那是墨内渡河而来的军队,苏格兰贵族们领着骑兵从英军的背后杀了过来,腹背受敌的英军顿时再也没有抵抗的念头,纷纷丢下手里的武器逃命,他们的统帅皮克令,跑在他们的最前头。
华莱士站在桥头上,他的背后,是那杆猎猎飘扬的大旗。
慢镜头,平原上战后的景象:到处都是血淋淋的尸体,有的士兵身上被长矛和短剑刺穿,那条河流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苏格兰人把华莱士高高举起,贵族们也跟着他们一起高呼着他的名字。
“华莱士!”
“华莱士!”
风笛声响起,苏格兰人终于尝到了一百年来从没有品尝过的滋味:胜利!
这场旷世大战,从上午十点多一直拍到下午四点,从开机的那一刻起,这片平原上的喊杀声就没有停止过,十台摄影机分布在每一个角落不间断地拍摄,黄宗沾在那架飞机上就没有怎么下来。
四点十五分,投入拍摄的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格里菲斯、都纳尔、斯登堡、斯蒂勒带着各自的拍摄队伍聚到了一起。我总览全局,一个镜头一个镜头地对照他们有没有漏拍,然后又检查了那20多个作,接着有拍了一些漏掉的或者我不满意的镜头,一直忙到了五点多,才最后收工。
整整一天的拍摄,把我累得腰酸背痛,回到驻地的帐篷里扑到在被子上爬都爬不起来。格里菲斯等人虽然跟我差不多,但是还是坚持清点拍摄后的道具装备,斯登堡和斯蒂勒则处理那些群众演员。
嘉宝和茱丽在驻地中央给大家煮咖啡,中间还给我送来了一杯。
“怎么了?”嘉宝把手里的咖啡递给我,看见我龇牙咧嘴的样子,捂着嘴笑道。
“我骨头都快散架了。”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给你捏捏?”嘉宝看着我,冲我眨巴了一下眼睛。
“那好极了。”我接过了她手里的咖啡,喝了一口,又赶快放到了地上。
嘉宝把鞋子脱掉,爬上了被子。
“你,你干吗?!”见她上来,我顿时慌了。
“给你捏捏呀!”嘉宝翻了我一眼,然后跨过我的身体,骑在了我的背上。
她竟然骑在了我的背上!
她可是穿着裙子唉!!!
从背部传来的奇怪感觉,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嘉宝倒是无所谓,两只小手捏住我的肩膀,慢慢地揉搓敲打起来,这么一折腾,还真是舒服。
我闭上眼睛,嘴里发出低低的哼哼声,迷迷糊糊就要睡着。
“安德烈,拍完了这
,你有什么计划呀?”嘉宝低声问道。
我摇摇头:“暂时没有想到,那要看这部电影能不能成功,或者成功到什么程度了。”
“哦。”嘉宝小声地应了一下。
“为什么问这个呀?”我突然觉得不对劲。
嘉宝笑了笑:“随便问问。我在想下一部电影会不会也像这部这样离开好莱坞拍摄。”
“怎么,
“喜欢!”嘉宝笑了一下,然后向后挪动了一下身子。
我的妈呀!这感觉!
我浑身被她蹭得一颤,差点叫出声来。
“为什么喜欢呀?”我赶紧把思绪转移开来。
“就是觉得在这里比在公司简单,除了拍戏就是拍戏呀。”嘉宝低声答道。
“不仅仅是为了这个吧?”
“还有,还有……”嘉宝嘀咕了起来。
“还有什么?”
“还有我们两个人可以说说话,中间没有别的人。”嘉宝的声音低得跟蚊子叫的一样。
她说得这个别的人,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海蒂和莱尼。
我闭上眼睛,继续地哼哼起来。
“老板!老板!”就在这个有点尴尬的时刻,帐篷的门被粗暴地掀开了,然后一个人影窜了进来。
是斯登堡。
这家伙冲进帐篷里才见到里面的情景,看着穿着裙子的嘉宝坐在我的腰上给我按摩,斯登堡一下子愣住了。
“对不起老板,我,我不知道你们……”他赶紧连声道歉,低头就要出去。
嘉宝羞得面红耳赤,赶紧从我的身上爬起来,理了理裙子低着头出了帐篷。
“老板,我,我罪该万死!我不知道你们……”斯登堡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模样比鬼都难看。
“我们什么呀,不就是我累了嘉宝给我按摩吗!?”我爬起来,冲斯登堡狠狠瞪了一下。
斯登堡像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接过来道:“对对对,是按摩,是按摩。”
他这么以说,我反倒觉得心虚了起来,好像我和嘉宝真的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呢。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呀?!”我指了指斯登堡。
“我……”斯登堡又愣了,然后才反应过来,赶紧说道:“是这样的,刚才甘斯打了个电话过来,说出事了。”
“公司又出什么事情了!?”听了他这话,我腿一软,差点出溜到地上。
公司每次就没有什么好消息传来,吉斯才死了没多久,又会出什么事情?!
“不是咱们公司的事情。”斯登堡见我吓得不轻,赶紧安慰道。
“那是什么事情?!不是公司的事情,那为什么甘斯打电话给我!?”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斯登堡把我拉到旁边的椅子上,一五一十地把这件事情给我说了一遍。
他说的事情,的确和我们公司无关,但是和我有莫大的关系,因为这次事件,牵扯到我二哥鲍吉。
事情是这样的,上次在我的帮助下,二哥和诺斯罗普搭上了线,他们合作弄了不少趟军火,他们赚钱的同时,也形成了对另外一些军火商的冲击,其中就有和卓别林勾搭的那一帮人。虽然有过一些小摩擦,但是双方都保持了最大限度的冷静,但是到了后来,和卓别林关系密切的那一帮人和伯班克党发生了一次较大规模的冲突,双方死亡数十人。二哥咽不下这口气,便把对方的一些内部资料泄露给了库克,库克刚刚升官没多少时间,正想表现立功了,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便根据二哥给的资料带领警察在半夜突然检查了联盟公司在码头的仓库,结果从里面搜出来了大量的非法军火还有一大批走私酒。
这件事情经过记者的曝光,在好莱坞乃至整个加利福尼亚州都引起了渲染大波。
人们惊讶的主要原因并不是黑社会之间的凶杀,而是这些非法军火和走私酒是从联美的仓库里搜出来的,虽然卓别林等人声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在事实面前,人们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
民众一片哗然,人们想象不出银墓上那么谦谦君子那么闪亮乐观的夏尔洛的扮演者,平日里深为大家所尊重的著名导演,竟然参与走私军火和酒!
媒体连篇累牍地报导这件事情,有的还把卓别林平日里引以为傲的英国公民的身份和现在沸沸扬扬的英美外交冲突扯上了关系,大骂英国佬没一个好东西,更有的报纸把当年英斯不明不白身死的案子给翻了出来,很多报纸还整版报导英斯案的始末,把英斯死后妻子儿女的悲惨遭遇拍成照片登在报纸上。
卓别林被搞得灰头土脸,不仅不敢对这些事情向民众做声明,最后连联美工厂的大门都不出来,联美惟一出面的是璧克馥,她用她那光鲜亮丽的面孔向公众说明这是陷害,是有些人对卓别林的陷害。
她的这种说法,我估计可能是卓别林和
出的主意,想把祸水引到我的头上,因为我和卓别林不是什么秘密了,说这是陷害,人们肯定会往我身上扯。
但是令璧克馥没有想到也令卓别林和范朋克没有想到的是,民众被他们这种说法彻底激怒了。一来我现在的威望和在观众心目中的地位,那是很难动摇的,二来大家都知道我现在在加拿大捣鼓新电影呢,洛杉矾的报纸每天都会报导我们剧组的进展情况,所有人都知道为了这部新电影,我都忙得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去陷害别人。
于是,比原来更激烈的谩骂声出现了。很多报纸称联美的声明,本身就是陷害,他们称联美在事实面前不但不深刻反省主动接受惩罚,竟然还把罪恶推给别人,有的报纸更尖刻地指出偌大的一个联美已经没有一个男人了,竟然让一个女人站出来叽叽歪歪。
有些社会组织倡议民众抵制联美的电影,联美的公司门口,联美第一剧院的门口,每天都有大量的人打着标语呐喊。
原本受人尊敬“德高望重”的卓别林,这会算是结结实实栽了一个大跟头。
由于并没有确凿的卓别林参与这个案件的证据(卓别林一向都善于脱身),所以好莱坞除了对联美开出了50万美元的罚单之外.:卓别林、范朋克和璧克馥等公司的负责人弄上法院。但是这件事情对于卓别林,对于联美来说,在形象上的带来的损失,远远不能是50美元所有弥补的。
联美的人气一落千丈,卓别林原本的光辉形象一夜之间轰然倒塌,民众愤怒地职责卓别林欺骗了他们,原本在他们心中,银幕上的那个流浪汉是多么的善良、乐观,是那么的给人以勇气,给人以生活下去的光亮,但是却是由现实中如此品行的一个人来扮演!民众根本在情感上,根本接受不了。
卓别林在电影中的角色,以及他以往在公正面前亮相时的气质和形象,使得人们很难把这次事件和他联系起来,民众的心中,除了震惊,就是愤怒。
“老板,我们要不要再加把火?”斯登堡一脸坏笑地对我说道。
我抬头刚要回答他,门外就拖拖不断地闯进来了一群人。
格里菲斯、都纳尔、斯蒂勒、胖子、黄宗沾,整整进来了一批。
“恶人有恶报!上帝是不会放过坏人的!”
“好呀!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感谢上帝!感谢圣母玛利亚!”
……
一帮家伙兴奋地五官都快扭曲了,一脸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表情。
他们有这种反应也难怪,谁让卓别林在他们的心目中,已经形同仇人了呢。
“老大,动手吧!卓别林这回就要完蛋了!我们狠狠在他背上踩上一脚,然后再吐口吐沫,这家伙就永世不得翻身了!”胖子搓着双手,急得抓耳挠腮。
“老板,动手吧,以你现在的威望和号召力,在报纸上随便写篇文章就能引燃民众心中的熊熊烈火,肯定能把卓别林烧得尸骨无存!”都纳尔对胖子的意见很是赞同。
这些人当中,斯登堡对卓别林最为痛恨,他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另一只手给我拿过了纸笔大声道:“说的是!老板,你就动手吧,那家伙早就该有这样的报应了!”
看着嗷嗷直叫的人,看着眼前的纸和笔,我的眉头不由得皱了一下。
说实话,对于卓别林,我和他们差不多,我对他的印象,由原来的崇拜、喜爱到后来的怀疑、震惊,再到后来的彻底失望,经历了一个极其艰难的转变过程,他现在的灰头土脸,我是从心底感到痛快的。
但是,我却不能像他们说得那样,写一篇文章给卓别林致命一击。
我知道,如果我写了这篇文章的话,卓别林的下场肯定会更凄惨,甚至永远没有翻身的可能,但是我不愿意那么做。
原因有很多,最重要的一点,他原本留给我的印象太崇高了,崇高得光芒四射,而且撇开他的品性,他拍的那些电影,从艺术上说,绝对是不可多得的艺术品,让我亲手结束这么个在艺术上可以用伟大来形容的艺术家的艺术生命,我真的下不了手。
还有的就是,这件事情,怕没有那么简单。
斯登堡等人见我一脸的忧郁,迟迟不愿意动笔,一个个都急躁起来。
“老板,你想什么呢?对于这样的一个家伙,一个和我们梦工厂过不去、绑架嘉宝、一次又一次派人暗杀你的家伙,这个自己干了坏事还要往你身上推的家伙,你还手软什么!?”斯登堡对我叫道。
“是呀,老板,他做的坏事还不够多吗?!动手吧!”连格里菲斯都忍不住了。
我看了看他们的脸,笑了笑,说出了一段让他们每个人都感到吃惊的话。
第157章 风波又起
你们都想让我写这篇文章?”我指了指桌子上的纸笔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重重点了点头。
“你们想让我就这么落井下石?”我笑道。
斯登堡急了:“老板,这怎么能叫落井下石呢,这叫对着黑暗势力发出最后一击!再说对于这样的人,即便是落井下石,又能怎么样?!”
“斯登堡说得是!这次无论如何也得把这个英国佬踩到地底下去,要不然他还有像一条疯狗一样躲在暗处瞅准机会咬上我们一口!”都纳尔愤愤道。
虽然他们一个个极力动员我,但是在我的内心深处已经没有写这篇文章对卓别林做最后一击的念头了。
卓别林虽然有万般的不是,虽然他对我屡次下过黑手,但是历史上1926年之后他还有几部伟大的电影作品++为了后世能观看到这些伟大的电影艺术品,我也不能把他推到深渊里。
何况,《勇敢的心》作为有声片推出之后,我确信有声电影的世界将很快到来。卓别林是无声电影的忠实拥护者,他对有声电影是很排斥的,这也决定了他的艺术生命将会随着有声电影的兴起而渐渐失去,从这个意义上说,即使我不动手,历史也会替我动手。
当然,这些原因,我不能跟斯登堡他们说明。
“我不会写的。”我把纸笔推到了一旁。
“为什么?!”斯登堡等人集体傻了眼。
“为什么?问得好。你们都知道,卓别林把这次走私案都推到了我的身上,如果我写了这篇文章,会引起众人的嫌疑的,我会越描越黑,会把公众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来,这正是卓别林想看到的,另外,如果我写了这篇文章,可能会对卓别林造成更大的打击,但是也会给人们留下梦工厂小肚鸡肠的印象,所以我们现在的最佳选择就是以不变应万变,装作对于这件事情不清楚。公众不会相信卓别林的鬼话,他越说大家骂他越狠。我们就不要掺和了,把手头的电影拍好了最要紧。”
我的一番话,让斯登堡等人低头沉思,格里菲斯和都纳尔则是连连点头。
“老板看问题的眼光就是比我们深一点,我同意老板的做法。”都纳尔啧了啧嘴。
其他的几个人陆续都表示同意。
“就这么放过那狗娘养的了?”斯登堡紧咬嘴唇看着我。
我笑了笑,站起来拍了拍斯登堡的肩膀:“斯登堡,得饶人处且饶人,有些时候防守也是最好的进攻。”
斯登堡看着我,好像是明白了点,点点头道:“我听老板的,就让卓别林那家伙多活段时间。”
对于洛杉矶、加利福尼亚州乃至整个美国的观众来说,很多人对没有在报纸上看到梦工厂的反击言辞深感意外,卓别林更是逮住这个机会疯狂地叫嚣是有人陷害他,他以为我沉默了事情就会对他有利,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这种做法无异于火上浇油,民众对于他这种不但不认错反而推卸责任的行为越来越反感,他们主动站到了梦工厂的一边,掀起了谴责卓别林的舆论高潮。
在一个多星期的时间里,洛杉矶都快要翻天了,据甘斯说联美公司的总部都受到了人们的围攻,愤怒的民众甚至有人对卓别林的车子扔掷石头,好莱坞市政府迫于舆论压力,被不得不站出来对卓别林这种没有证据就对电影人诬陷的行为表示遗憾。在我的授意之下,甘斯代表梦工厂在各大报纸上发表了一篇极短的宣言,宣言里对于卓别林的这种诬陷行为表示了愤慨,并且告诉卓别林,如果他继续想用这种手段引开民众注意力给自己脱身的话,梦工厂将会把联美以及他本人告上法庭。
宣言一经发表,更是引起新一轮的舆论狂潮,卓别林和联美公司彻底吓傻掉了,他们不得不选择闭上他们的嘴巴老老实实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祈祷这次事件赶快过去。
联美的东家,芝加哥财团的伍德家族,对于卓别林弄出了这么一件丑事十分地不悦,加上他的上部电影血本无归,所以他们委婉而又严厉地向卓别林传达了一下他们的意见:如果卓别林和联美公司再不能扭转这种局面并且有所盈利的话,他们将会考虑卖出联美公司的大部分股权。
如果伍德家族真的那么做的话,联美基本上离破产就不远了。
卓别林赶紧飞到了芝加哥亲自上门向伍德家族道歉,也不知道他使出了什么办法,反正最后说服了伍德家族没有这么干,从这点上说,他还是很有手段的。
这次热热闹闹的事件,我几乎从始至终就置身事外。
“老板,有电话找你。”巴拉开着车子过来的时候,我刚刚拍完戏回来。
“谁呀?”
“鲍吉先
“我二哥?”我赶紧穿上衣服上了他的车子。
“安德烈,怎么样,这次二哥我给你报了仇了吧。”到了巴拉的办公室一拿起电话就是二哥懒洋洋的声音,透着一丝得意。
“二哥,你这手是够狠的。”我笑了笑。
“那是,也不看看你二哥是什么人,安德烈,要不要我把卓别林和那帮家伙的账目什么的在报纸上公开呀?”二哥压低了声音说道。
“账目?!他们的账目怎么会落到你的手上?!”我大吃一惊。
照理说这种账目都会被妥善保管,一般都是关键人物随身携带的,二哥怎么会弄到手的!?这种黑账如果已经曝光的话,那卓别林算是彻底玩了,不但以后不能在好莱坞混了,估计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怎么着也得在监狱里过上一段时间。
二哥嘿嘿一笑:“那帮家伙被我抄了老窝,他们的势力彻底被我给铲除了,这账目嘛,也就自然落在我手里了。”
“二哥,这账目你不要给任何人看,更不能交给别人,马上烧掉吧。”我皱了皱眉头。
“为什么?!卓别林不是一直和你过不去吗?!你为什么反过来帮他呀?!”二哥有点不理解。
“二哥,我现在有种不安全的感觉,我说不出来为什么,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这个账目公布出去的话,卓别林肯定倒霉,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人想在这里面隔岸观火想渔翁得利呢?”
“什么意思?”
“二哥你想呀,卓别林一向行事都极其小心,怎么这次会这么容易让你抓到了把柄连账目都被你弄到了手了呢?我不是说卓别林有什么阴谋诡计,我是说会不会有人暗中卖了他,借我们的手把卓别林给铲除掉呢?还有,如果这个账目被公布了出去,无论是媒体还是法律机构绝对会追查来源,到时候很有可能发现是你做的,你和我的关系也会被曝光,那时,你干的那些事情也会受到追查和制裁,我呢,和卓别林的下场估计也差不多,形象全无,损失惨重。如此一来,岂不是自掘坟墓?”
二哥被我这些话吓住了,很长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想法,不过小心一点也是好的。二哥,好莱坞太复杂了,比任何地方都复杂,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多的是,那些平时和你朋友相称背地却捅你刀子的人,也多的是,别看如今各大电影公司的老板对我都很友好,可是很多人早就巴不得我跨了,我敢肯定,还有一些人已经暗中开始对我下手了。二哥,你也要万分的小心,这年头,除了自己,谁也不要相信,别人不说,就那个库克,别看他现在和你关系很好,可是一旦需要,他随时都可能对下手,毕竟你现在是块肥肉,解决了你,他可有大把的升职机会。二哥,你要是稍有不慎,我们俩都得完蛋,大哥又不在,到时候老爹老妈谁养活去!”
我平静地把这些话说完,发现电话那头一片沉默。
良久,二哥的声音才响起:“安德烈,二哥从来没有发现你想事情可以想得这么深,二哥不是傻子,有些事情我也想过,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我笑了笑:“那就好,还有,二哥,你有空回家一趟吧,我出来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看老爹和老妈,上次我跟他们说你现在在码头成立了一家运输公司,他们很高兴,早就叫你回去了。”
“运输公司?!”二哥被我弄懵了,但是马上又反应了过来:“呵呵,我现在的干的事情是和运输有关,只不过人家运粮食运鱼,我运枪支弹药而已,放心吧,我过段时间就回去。”
我们又聊了一会其他的琐事,比如霍尔金娜,二哥说他的那个保镖现在几乎成了他的全职保姆,从白天到晚上从一天二十四小时形影不离。
“安德烈,这两个妞可都是原封货,呵呵,我试了这个,‘功夫’一流,过段时间我准备和她结婚了,你的那个试了没有?”二哥意味深长地对我说道。
“你说霍尔金娜!?别扯了!我跟你不一样!我可专一着呢。霍尔金娜一直对我帮助挺大的,我和她是朋友关系,不像你,发展得这么快。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不过起码得等到我这部电影拍完了吧。”
二哥这家伙,从来就对结婚这种事情反感异常,他说男人嘛,自然要趁年轻的时候都玩玩,婚姻是坟墓,是阉割刀,没想到这才一两年的时间,他就彻底转变思想了。
“唉,整天打打杀杀的,我现在都感觉到自己老得不行了,人就是这样,成熟了就想结婚了。”二哥语气沧桑。
“估计是那个未来二嫂的功劳,你回家也把这事告诉老爹和老妈吧,他们准高兴。”我笑道……”二哥答应了下来。
“还有,二哥,我跟你商量个事情。”
“你说。”
“我觉得吧,你们光这么混也不是个事,总得有个幌子吧。”我啧了啧嘴。
其实我说的这事情,已经想了很久了。众所周知,美国后来对黑社会进行了严厉的打击,不少原来赫赫有名的黑社会组织都被一窝端,而有些能留下来,除了他们活动能力强送出去的钱多之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往往都有一个幌子,就是有个光明正大的正业。有的开赌场,有的办公司,一旦运动过来,他们就销毁证据化整为零,警察找上门来,他们就拿出营业执照宣称自己是合法的纳税人,警方即便知道他的底细,因为没有证据对他们也是无可奈何。
二哥现在虽然混得风声水起,但是纯粹属于黑暗力量,根本见不得光。小组织这样潜伏在水下还行,组织大了那就不可能了,混警察的,就像是海上的捕鱼人,那些小鱼小虾即便是从他们眼皮底下经过他们也不会轻易发现,但是一只坐头鲸在水下晃晃悠悠地带着一大片阴影游过来,他们可就不客气了。
我现在让二哥做的,就是在这个鲸鱼的背上,安置一个大大的幌子,一个可以罩住阴影的幌子,那样即便来了捕鱼人自己也不至于被猎杀。
二哥对我说的这事情,自然一点就透。
“安德烈,你觉得我们需要什么幌子?”二哥征求了一下我的意见。
我沉吟了一下:“二哥,我觉得你就弄个运输公司得了,这几年美国经济发展很快,出口进口很红火,运输公司很有赚头的。”
1926年的美国,经济好得像火箭一.+:运进来,然后源源不断的成品被运出去,运输业虽然没有石头大亨那样一夜暴富,但是利润稳定而且相当的客观,最重要的是,即便是1929年爆发的经济大萧条那段恶梦般的岁月里,运输业的损失比起其他行业来说也是小得多,大部分的运输公司还是盈利的。
二哥的这个运输公司,尽管是个幌子,但是如果他愿意的话,肯定也会发展得很好。
二哥同意的我的意见,说这段时间就着手准备。
聊完了这个,就在我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二哥突然问了我一句:“安德烈,海蒂小姐最近有没有找过你?”
“海蒂?!从我到加拿大这边拍戏,就一直没有怎么和她联系,怎么突然问这个呀?”我十分的奇怪二哥怎么突然问起了海蒂,他和海蒂不是很熟。
二哥笑了笑:“那可能是我多虑了。”
“二哥,到底有什么事情,你说呀。”他越是这么说,我越是着急。
“是这样的,上段时间我在洛杉矶看见有个富家少爷纠缠她,海蒂对他很冷淡,但是那人像苍蝇一样,竟然还动手动脚的,我就看不下去了,便叫人去修理了他一顿,在一个巷子里把那个家伙揍得够呛,但是奇怪的是,海蒂竟然护着那个家伙,我就被他们搞懵了。安德烈,你和海蒂没什么吧?”二哥倒是很担心。
我笑了一下:“没,我们能有什么事情。”
“你小子,别光顾着拍戏自己后院失火都不知道。说起来,我当初还真看走了眼,你小时候别说泡妞,就是见到女孩脸都发红,现在竟然身边女人不断而且都是好莱坞数一数二的美女,海蒂,莱尼,嘉宝,安德烈,做人可不能太幸福?!”二哥调侃我道。
“你要是没事就挂了吧,我还有事呢!”我被他叽歪得烦死了,就要挂断电话。
“别别别,还没说完呢!”二哥赶紧阻止了我:“安德烈,谁让我是你二哥呢,对于你的幸福,我还是十分看重的。我派人摸清了那家伙的底,结果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对方的来头可不小,名字叫亨利尔贝特,波士顿财团的少东家,他身家多少,我不说你也知道吧?”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哼哼道。
“那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酸味?!”二哥坏笑了两声:“还有,这件事过后,我还在哈维街看到过海蒂,她好像是想去找你,但是没有进公司,到了你公司的大门口就走了,而且一脸都是泪水,好像挺伤心的。当时我就看不下去了,以为你小子肯定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我就从车里出去拦住了她告诉她我是你二哥或许可以帮帮她,可是没有想到一问,竟然问出了个天大的乱子来!”
二哥懒洋洋的一句话,让我心里一惊。
听二哥的口气,好像不仅仅是谈情说爱这么简单。
又出什么事情了?!
第158章 遇到麻烦的环球公司
二哥,什么乱子呀?”我的心已经彻底揪了起来。
二哥被我问得很是惊讶:“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你就说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这样的,那天我问海蒂小姐是不是找你有事,她哭着说没事,可她那样子根本骗不了我,我追问了下去,海蒂小姐才告诉我她现在有麻烦了,至于什么麻烦,无论我怎么问,她也不说。后来,我派我的手下详细打探了这件事情,得到的消息是,环球公司出大麻烦了。”二哥说道这里顿了顿。
“莱默尔又出问题了?!二哥你就别吊我胃口了,一口气把话说完好不?!”我汗都出来了。
“不是莱默尔有问题,是环球的董事会出了问题了。”
“董事会能出什么问题,再说,董事会出问题和海蒂有什么关系?!”我一头的雾水。
“莱默尔是身为环球的老板,拥有这个公司百分40的;道?”
“知道。”
“那个亨利里那些小股东手里的股份几乎全部弄到了手,百分之五十多的股份呀,他就这样变把戏一般取代了莱默尔成为第一大股东,莱默尔这老小子一向这么聪明,却怎么会人家在自己眼皮底下做手脚都没有发现呢。”二哥连连叹气,很是惋惜。
“二哥,这很正常呀,人家有钱,只是把小股份集中起来罢了,莱默尔又没有什么损失,他们继续合作就是了。”我笑道。
二哥叫道:“安德烈,刚才还说你小子聪明,怎么这会又笨了呢。海蒂的麻烦就出在这里。”
“海蒂和公司又没有什么关系,她的麻烦和公司股权转让能有什么瓜葛?!”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呀,现在眼里恐怕只有你的电影了。那个亨利•;阿尔贝特不仅仅是个阔少爷,还.+海蒂就被她迷住了,这次波士顿财团收购环球的股权,一方面固然因为环球效益很好,另外一方面,估计和亨利迷上海蒂有关。这小子把大部分的股权弄到自己的手里之后,就开始对莱默尔动手了。”
“对莱默尔动手?!他能动什么手?!”
开玩笑,莱默尔怎么说也是在好莱坞混了一辈子的第三档次电影公司的老板,吃过的盐比亨利那小子吃过的饭还多,更何况他现在在环球威望一时无两,亨利能拿他怎么着。
“亨利那小子年纪轻轻就成为了波士顿财团的少东家自然不是那么简单,他告诉莱默尔他喜欢海蒂而且非她不娶,希望莱默尔能把海蒂嫁给他。莱默尔派人打探了一下亨利,知道这家伙是个花花公子,整天风流韵事不断,身边整天出现乱七八糟的人,对于这样的家伙别说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的莱默尔,就是换上其他人也不会答应。亨利见软的不行就只能来硬的了,他威胁莱默尔,如果莱默尔不答应,他就把环球的实业拍卖掉。你也知道,环球虽然现在发展局势很好,可是这样一来必定元气大伤,将变成第二个比沃格拉夫,久而久之,不关门倒闭那才奇怪了。”
“卑鄙!这小子太卑鄙了!”我恨恨地骂道。
环球的家底我很清楚,百分之五十多的股份就是将近三亿美元,如果折合成实业的话,就是其全部的电影院和数个子公司,这些都是抢手货,一旦买出去,环球一下子就掉到了从第三档次掉到第四档次了,下场绝对会极其凄惨,而这样做对于那个亨利什么损失,他甚至可以通过拍卖实业大赚一笔。
这一招太狠毒了。
“是呀,莱默尔现在都气得住院了,海蒂一边要照顾爸爸一边还得受到这个阔少爷的纠缠,日子很难过。”二哥叹息了一声。
“所以她去找我?!”我现在可以想象海蒂找不到我的时候,该是多么的伤心。
“是呀。本来她不想给你添麻烦的,所以连你公司都没进,这也是我多管闲事把事情弄清楚的。安德烈,你打算怎么办?”二哥问我道。
“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握着电话筒,我顿时头大起来。
要想解决这件事情很简单,第一就是拿出钱把亨利•;阿尔贝特那小子手里的股份买下来,可近三亿美元的资金对于我来说无疑是个天文数字,我现在就是把梦工厂全部卖了也凑不够这个数目呀。第二,莱默尔不买亨利•;阿尔伯特的账,让他拍>就基本上看不到光明了,这对于把环球公司看得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的莱默尔来说,比杀了他还难受。至于最后一个办法,就是海蒂嫁给亨利•;阿尔贝特,环球保住了,而且莱默尔上加亲,有了波士顿财团雄厚
支持,环球的发展前景绝对会让人刮目相看。但是I会要了莱默尔的命,尽管他和马尔斯科洛夫有很多地方都不一样,但是有一点是绝对相同的,那就是女儿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莱默尔没有什么亲人,妻子早逝,身边就海蒂一个女儿,把女儿嫁给一个混蛋,自己亲手葬送了她的幸福,我想天底下没有一个父亲愿意这么做。
“安德烈,你不能想想办法吗?”二哥低声问道。
“我能想什么办法,我又不是开银行的,哪里筹那么多钱去!”我痛苦地叫道。
“要不要我派人给那小子一点颜色看看?”二哥平日就见不到仗势欺人的人。
“你就别添乱了,再说,人家是波士顿财团的少东家,有权有势,你不是他的对手,但头来还会把自己搭进去。”我赶紧制止了他的这种和自杀就没有多大区别的想法。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小子就眼睁睁看见海蒂落入虎口?!”二哥不耐烦道
“我能怎么办?!你告诉我能怎么办?!”我也火了,对着电话筒声嘶力竭地吼了起来。
我要是那些大财团的老板,一挥手就是几亿几亿的,还能为这事情着急!
钱!钱!为什么每次出现问题,都会和它扯上关系!?
二哥被我吼得默默无语,在电话那头半天不说话。
“安德烈,你现在也不要太着急,据我得来的消息,亨利•;阿尔贝特那家伙并不会马上就动手,他也知道强拧的瓜不甜,所以现在努力在海蒂面前表现呢,即使是要动手,依我看,没有个几个月的时间也是不可能的,趁着这段时间,你就想想办法吧,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盯着的,海蒂我也会派人保护的,一旦出现什么问题,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二哥的话,多少让我松了一口气。
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了,有足够的时间,我就能把事情解决掉。
“二哥,谢谢你了,我累了,挂电话了。”我把电话挂了,低头从巴拉的办公室离走了出来。
“老板,和斯蒂勒就一脸兴奋地把我拉住了。
“你们不去拍你们的电影,到这里来干吗?!”我皱着眉头喝道。
斯登堡和斯蒂勒见我脸上阴云密布,一下子就愣了。
“老板,我们今天的戏拍完了,过来是修理这条鳄鱼模型的。”斯登堡指了指身后不远处,在那里一群人,正在围着一条“大鳄鱼”忙得不亦乐乎。
“哦,那你们就去忙吧。”我点了点头,没有怎么搭理他们就走了出去。
回到了驻地,我连饭都没吃,坐在帐篷里发呆,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出解决问题的方法来。
“安德烈,下午什么时候拍戏呀?”
正在我因为想不到办法急得狠拍自己的脑袋的时候,嘉宝掀起帘子走了进来。
见到我这个样子,嘉宝吓坏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安德烈,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没什么事情。”我耸了耸肩膀。
“别骗我了!你的眼神告诉我一定有事情!”嘉宝伸出双手捧住了我的脸,盯着我的眼睛,柔声说道。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嘉宝说了一遍。嘉宝听了,也是低头不语。
“怎么会碰到这种事情?太可怕了。”嘉宝喃喃道。
我揉了揉头发:“我现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以我现在的实力,根本解决不了呀。”
“我知道,我知道。”嘉宝捧着我的脸,温柔地看着我:“安德烈,有些事情即使你解决不了,也不是你的错,毕竟你不是上帝。”
看着对我微笑着的一脸鼓励的嘉宝,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心情好多了。
“安德烈,好在那个亨利得海蒂的爱,所以短时期内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你呀,先把这部电影拍完,然后回去再想办法。”嘉宝用哄小孩子一般的语气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
“好啦,我的大导演,赶紧准备准备出去吧,大家都在等着你呢,今天可是我们俩第一场对手戏!”嘉宝拍了拍我的脸,微笑着走了出去。
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今天还有很重要的戏在等着我。
在帐篷里洗了把脸,准备了一番,我出来带着剧组来到了离巴拉的片场建筑地不远的一片开阔地带,那里剧组已经花了半天的时间把场景都布置好了。
那场战争拍摄完之后的一个星期以来,我们的电影拍摄进展很快。
一个星期的时间里,电影的故事又有新的发展。
那场大战之后,英格兰驻苏格兰的军队几乎全军覆没,消息传到长腿爱德华的耳朵中时,这个英国史上最残暴最
的国王正在领着他的军队和法国人开打,并且有望顺黎,不过华莱士让他的这个美梦彻底破灭,他不得不把英格兰军队从法国人的土地上穿过海峡带回到英国本土。
而在苏格兰,在爱丁堡,威廉封他为爵士和护国者的称号,布鲁斯家族和贝里欧家族为了争夺王位纷纷了拉动华莱士加入到自己的一边,但是华莱士对于贵族们这种权力争夺不感兴趣,为他们只是赢得了一次胜仗之后就开始争名夺利的行为大为失望,他告诉贵族们长腿爱德华绝对会反扑,战争远远没有结束,在贵族们惊讶的目光中,华莱士宣布他会带领着苏格兰人一路打到伦敦去。
很多贵族嘲笑他,但是年轻的劳勃为佩服。
在这个星期里,我们拍摄的最大的一场戏,是约克镇战争,为此我们花掉了整整四天的时间。
约克镇是整个英伦岛的中心,也是英格兰北部的边关重镇,这个地方不仅防守严密,而且商业发达,是英格兰的北大门。负责这里防守的,是长腿爱德华的亲侄子查尔斯总督,他听到华莱士带领军队进犯约克镇的时候,以为这群不成气候的苏格兰人只是攻下一些农垦区就会撤兵,哪里想到他们的目标竟然是约克镇。
在华莱士的带领下,苏格兰人掀起了一拨猛似一拨的攻势,约克镇的防线摇摇欲坠,查尔斯总督恼羞成怒,把约克镇里所有的苏格兰人抓了起来,拉到城头当着苏格兰军队的面将这些人全部处死,本来他以为苏格兰人会因此产生恐惧,哪里料到他这样的做法让苏格兰人愤怒异常,他们疯子一般冲进了城里几乎血洗了约克镇,最后,连查尔斯本人也被华莱士亲手砍了脑袋。
约克镇战争,对于我们来说虽然是个不小大挑战,但是因为有那次大战的拍摄经验和底子,所以拍摄起来尽管烦琐了一些,总体上顺利过关。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巴拉带领的建筑队花了近10万美元建成的约克镇关卡,让我十分的满意,不仅大气磅礴而且严格符合当时的历史,拍摄的时候,镜头感异常夺人心魄,这十万美元,算是没有白花。
约克镇战争之后,长腿被华莱士领导的苏格兰军的进攻彻底震住了,为了赢取反击的时间,他想找人提出休战,不过在休战的人选上他犯了愁,再三斟酌之后,他把他的媳妇伊莎贝尔送到了苏格兰。
我们要拍的这场戏,就是华莱士到伊莎贝尔的帐篷里谈判的戏,这也是电影里华莱士和伊莎贝尔的第一次见面。这次会面,无论对于威廉•;华莱士还是对于伊莎贝尔来说,都是现伊莎贝尔那么地像他死去的妻子缪伦,而伊莎贝尔,从看到华莱士的第一眼起,就深深地爱上了他,他们之间萌发的爱情,对于以后的故事发展,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在“约克镇”的总督会议室里,我们把摄影机架上之后,稍作准备就开始了拍摄。
这里本来是长腿爱德华的那个亲爱的侄子查尔斯的指挥中心,里面有世界上最详细最精确的地图,上面标着路线、港口、集市、水源、人口等重要的可以帮助地图的主人打赢战争的资料,地图上的每一个东西都画得很清楚,甚至不同的地形不同的势力范围也用不同的颜色标识出来。
房间的璧炉里升着火,虽然现在的天气根本不冷,但是苏格兰人也让它烧着,会议室的墙壁正中,留有一个巨大的空白,那里原来挂着长腿爱德华的画像,不过现在被拿下来了,当作了柴火扔进了璧炉里。
华莱士、赫必胥以及老坎普贝尔等人正在会议室里察看地图研究下一步的军事行动,
近景,赫必胥一边察看着地图一边对华莱士笑道:“不管是往西还是往东,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很有利的,往西是牛羊满山的牧场,往东则是美酒满窖的城镇。”
老坎普贝尔则哈哈大笑:“我认为我们应该先喝酒,再吃肉,一个都不能少,这可是我们苏格兰人的美德!”
他们正在说着的时候,一个士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然后向华莱士报告道:“有一队皇家的马车来到了这里,他们举着休战的旗帜,要求你在约克镇南的一个十字路口和他们碰面,他们的车子上还挂有长腿本人的旗子!”
特写,赫必胥疑惑的脸:“要是他们的埋伏,怎么办?”
老坎普贝尔举了举他的斧头:“我倒希望是个埋伏,我已经两天没有杀过英格兰人了。”
而他们的领袖华莱士,对他们笑了笑,然后一声不响地挂上了自己的佩剑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