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盛会之王（2）
换杰西卡入伙了。
杜月明选择接替了杰克的位置，把靠床沿的位置留给了杰西卡，这样她就能把腿放到床下，保持一个比较优雅的坐姿。
杜月明倒还挺细心的，杰西卡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还小声对杜月明道了谢。
又一轮的“盛会之王”开始了，由于有妹子的加入，气氛顿时要活跃了不少。
几人有说有笑，兴致勃勃地讲述吹嘘着自己过去的经历，或是瞎侃着无聊的或略带黄色的笑话，杜月明有些恍然仿佛回到了自己在另一个世界多年前的日子，那时他还未曾毕业，住在几人一间的宿舍里，大家拥有的很少，却吹得笑得很多……
杰西卡很上道，或许是出身市井的缘故，她撸起袖子打起牌来完全是换了一副样子，大声吆喝着发牌的手法相当熟练，不拘小节的模样也颇有小混混的气概。而且她的牌技高超，几轮下来居然未曾败果。
达尔这家伙眼里一直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他对杜月明悄悄使着眼神。
杜月明当然知道这货的用意，他无非就是惦记着欣赏杰西卡做俯卧撑时那美好的风情。
像杜月明这般正经的人，当然……当然是暗暗同意了。
杜月明和达尔很默契地每一轮都不当选“盛会之王”，势要将杰西卡搬倒一局。不过好事多磨，不对，在这儿应该是“坏事”多磨，最终在两人被虐掉近一百俯卧撑后，终于在散伙局将杰西卡拉下马了。
杰西卡也没有扭扭捏捏，扔下牌就爬在地上做了起来，风光大家自己想象。
达尔这家伙笑得一脸猥琐，杜月明则还是比较淡定，这说明什么？说明猥琐其实都是衬托出来的。
也就几个俯卧撑，杰西卡很快就结束了。
杜月明注意到杰西卡起身时背后不经意间露出的淤青以及抓痕，就问道:“怎么回事？“
问出来的时候，杜月明自己先是吃了一惊，他其实是很少会关心别人的那种人，或许是因为类似的苦难命运，心中的某些恻隐之心颤动，不经意间他就问了出来。
“什么？”杰西卡正欲爬上铁架床，被问及时停了下来，显然是还没搞清杜月明在问什么。
“这儿。”杜月明指了指杰西卡的背后。
杰西卡楞了楞，轻轻笑道：“哦，洗澡时和那帮女孩打得。因为她们嫌弃我是下城区妓女，说了些难听的话。她们人多嘴碎，我说不过。不过虽然说不过，但我能打回来。”
杜月明一阵沉默。命运总是何其的相似。
其实大家分明都是命运类似的人，但奇怪的是大家却不会相互的同情，反而是相互的嫌恶。
就像当初杜月明在那个小镇的孤儿院一样，那些欺负人的大孩子一样，可哪怕遍体鳞伤，那些大孩子最后还是被杜月明砸破了脑袋。
“我打架可是很厉害的，一个打她们好多个，一个小妞的头发都给我抓掉不少了呢，不过负伤总是难免的嘛。”杰西卡强调道。挺了挺身子，做出一副自己很强的样子。
“嗯。你很厉害。”杜月明说。
“多谢夸奖，那你今晚还需不需要？”杰西卡突然凑到了杜月明的跟前吐气如兰道，她说话的方式相当直接。
杰西卡的头发已经完全风干了，错落的碎发被风轻轻拨动，漂亮脸上是一副笑吟吟的表情，她媚眼如丝，素白的手轻轻落到了杜月明衬衣的纽扣上，或许在她眼里，杜月明和她服务过的那些老爷们没有什么不同。
杜月明握住了杰西卡的皓腕，把她的手放了下来，小声说：“我可不希望做这事情的时候，还有两位观众。”
说完，他不等杰西卡回答就率先一步爬上了铁架床。
然而杜月明的突然退场并不意味着此事的结束，杰西卡也爬了上来，她没有回到自己的床铺，而是直接爬到了杜月明的那边。她拉开了被子，白皙的手臂环抱住杜月明的脖子，搭起腿，像一只猫那样蜷缩在了杜月明的怀里。
杰西卡说：“我觉得没事，你看他们。”
杜月明顺着杰西卡的目光望去，杰克和达尔居然非常懂事的把头埋到了被子里，同时将放置在床头的鲸油灯也熄灭了。
“我觉得你身上的伤……”杜月明赶紧又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他分明就是不想。
“这也不是问题。”杰西卡果断道，她贴着杜月明的耳朵继续说道，“你该不会是没有经验吧。”
“不，不是。”杜月明否认。
杜月明的这句话其实半真半假，他的情况比较复杂，在以前的那个世界他有经验，他魂穿过后的这幅躯体还确实是没有经验，算是处男之躯。
“那……你就是嫌弃我是妓女咯。小少爷。”
“少爷？”
“你不用解释，我们这样的人看男人最准。”
“你好像没穿内衣。”杜月明岔开话题。
“还不是没钱。”杰西卡随口道。
“那我下次送你几件，正好给咱们宿舍的都送上礼物。”
“随便你。老板。”
“我一个大男人倒是没有嫌弃你是做那个意思。”
“那是为什么？”
“嗯给你讲个故事吧……”
故事说完，杰西卡听得出奇的认真，她把头埋下突然说：“这个故事真棒，我很喜欢。那我可以不过去吗？”
“可以。”杜月明轻轻抚摸了她的头发，手感还挺好的。
就当……就当约了个素炮了。
一夜无话。翌日。
凌晨六点，号角声响起。
众人整理齐整后，被赶到一块黄沙的空地之上。
这一批征集的新兵比想象中的要多，有数千人，按照方队排列，除了杜月明他们这类年轻的小伙子之外，甚至是还有不少上了年纪的人，都是讨生活，大家看来都挺不容易的。
为首的教官是个穿着军服看起来很凶的壮汉，像第一天训练，一般来说都是立威。
果不其然，教官上来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让大家保持立正的状态。
时间不长还好，时间久了就有些顶不住了。这些新兵中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大多是混迹于市井的家伙平时懒散惯了，这叫他们穿着单薄的统一配发军服在冷风中一站一上午谁顶得住？
时间总是考验人的东西，终于有一批家伙忍不住住动了，于是教官立威的机会就来了。
壮汉教官挥了挥手，几个手下连踢带踹，立即将动了的几个人赶到了方队的最前面。
那几个人有些颤抖，迎接他们的是一台有些异形的蒸汽机器，上面的链条上还沾染着陈年的暗色血迹，在萧瑟的风中，这台冒着滚滚能量蒸汽的行刑机器，却冰冷得有些不像话。
那个几人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机会，就给士兵们按住四肢抬着绑了上去，随着蒸汽机器的轰鸣而动，带着细小锯齿的链条依次会从他们的背后碾过去，留下车轴辗过般的血痕。
第七十六章：新兵训练的一天
那几人的惨叫听上去犀利无比，让人是一阵头皮发麻。
“你们这些懒散的贱种，瞧见没，这就是不服从命令的下场。如果你们还有谁想试试这台巨匠重工出品的行刑机器的话，大可以动一步试试。”壮汉教官接通了黄铜喇叭，训斥声回荡于整个练兵场。
壮汉教官的目的达到了，他需要的就是有人动，如果没人动他就会一直站下去。
所有人都禁若寒蝉一动不动，甚至是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终于是结束了，那几个动了倒霉蛋给担架抬了下去。
毕竟现在是战争严峻时期，这些家伙也算是花钱买来的壮丁，还有利用的价值，所以神圣联军不会让他们轻易的死去，会有专门的医师治好他们的，他们要死也只能是死在战场上。
“很好。这才对。”壮汉教官来回巡视了几遍之后终于下达了训练结束的命令。
这时午饭的号角声又响起了，他们居然是真的就是光站着，就站了一个上午。
供应的午餐的品类很一般，就是普通的面包，不过比干硬的黑面包还算好点，外带一碗野菜汤，不怎么好吃但是管饱。这对于这些有一顿没一顿的家伙来说，倒还算是福利，但对于近些日子来大鱼大肉惯了的杜月明来说着实是有些难以下咽了。
兵营提供额外的伙食服务，但这一切都是需要军功活着金币来进行兑换的。
算了。杜月明也不是没过过苦日子的人，没那么娇气，咬咬牙也就挺过了。
下午壮汉教官把二十三战区的这些新兵又划分为了两批，即修炼过斗气的一批以及没修炼过斗气的一批。
没修炼过斗气的一批被带到了一边，每人配发了一管试剂。
这也是巨匠重工出产的产品，能够直接快速的帮助人强行觉醒斗气，但有着不小的副作用，这种狂暴蛮横的觉醒方式会限制日后的修炼，甚至是消耗寿命，一般来说就是给那种天赋不怎么够的人使用的。
神圣联军可不管这些，他们要得只是能够战斗的士兵，暗血种也不管这些，只要败于他们就会被吞食，所以日后什么的都是日后的事情，快速觉醒斗气送上战场，才是他们所需要的。
没修炼过斗气的士兵，在战场上连蝼蚁都不如。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对于这类人来说倒还是个机会，因为斗气或许可以改他们的命运。
对了至于为什么没配发强行觉醒魔法师的试剂，这里提一下，主要还是因为魔法师是烧钱的稀有职业，想要最快的培养出战士，斗气觉醒才是最好的选择。
修炼过斗气的人则是被安排到了另一边，很显然这批人要少得多，在几千人中大概占十分之一。
他们所要面对的首先是体能训练，接着则是各类的格斗术训练，他们所要掌握的招式并不在于好看规范，而是只在于能不够最快的造成创伤或杀死敌人。
这类训练对于已经正式步入骑士境界的杜月明来说实在是小意思，一天下来完全没啥感觉。要说训练，当初在时间矩阵内，林月瞳的琦玉式训练才叫训练。
虽然是小意思，但杜月明还是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就比如该喘气时还是做做样子，若非必要时刻，他还是想尽量保持低调一点。
在这批修炼过斗气的新兵内，杜月明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就比如和他有摩擦的哈维，还有他的两位室友杰克和杰西卡。
杰克什么时候觉醒了斗气？
按照杰克的说法是夜里刚觉醒的，真是有点巧，不过杜月明无心窥探别人的秘密。
由于是室友，所以这两人是一直是在杜月明的附近训练。
细心的杜月明注意到，这个杰西卡和杰克之间不说一句话，甚至是看都不怎么看对方。
这两人在分宿之前应该是毫不相干的存在，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许就是单纯的不想讲话吧。杜月明也没深想。
杰西卡修炼过斗气，昨夜打素炮的时候，杜月明隐约是感受到了的。不过这个看起来病恹恹的杰克，突然就觉醒了斗气，倒是令杜月明有些惊讶，因为杰克看起来还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完全不像是身体被斗气改造过。
但实际上，这一套训练流程走下来，杰克坚持住了，并且全程并未表现出任何为难的模样。看得出杰克不是勉强，是真得能接受。
还有一些细节就是，有几次杜月明给杰克递水的时候，又嗅到了他身上的那种淡淡的类似于福尔马林的味道。
杜月明判断，那种味道应该是长年累月留下来的，所以才无法挥去。
训练一直持续到夜里十点才结束。
从凌晨六点到夜里十点，这样的作息时间真是像极了高中生。
在这个世界有着斗气的加持，这样的作息时间对杜月明而言完全可以接受，而且还很轻松。
斗气修炼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所以杜月明晚上决定是冥想修炼，若是杰西卡那厮再爬过来，杜月明不介意……不介意……将其“就地正法”，以绝后患。
反正男人嘛，有些事情甚至于在某些极端的家伙眼里就根勋章一般。
呐……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说得就是杜月明。
不过洗漱完毕回到宿舍后，杰西卡没有给杜月明那样的机会，或许是因为一天的训练太累的缘故，她一早就爬上了自己的床铺，沉沉睡去。
三个大老爷们儿倒是清闲，且精力旺盛，所以选择了在下铺玩几把“盛会之王”再上去睡觉。
等等，刚才说是玩啥？玩几……？算了，还是少开车的好。
几人边玩边扯着闲话，达尔这家伙显得特别活跃，他一直吹嘘着今天自己觉醒了斗气，如何如何，可直到听到宿舍其余三人都是修过斗气的那一批后，这家伙石化了。
不过达尔显然是心态比较好的那种人，在备受打击之后，又吹了些“等着，我迟早会超过你们的。”这类的话语。
当然这话，杜月明只是笑笑并没有当真。
“嘿，伙计，我说你身上怎么一股消毒液的味道。”气氛一直很活跃，直到达尔讲了这样的一句话。
杰克闻言没有接话，他把头低了下去，他的眼睛被遮蔽在头发的阴影之中，看不清那里面沉淀的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神色。
空气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凝固了。
杜月明微微侧目用余光观察着杰克，对于这个问题他其实也有些好奇，但仔细想想这些事情之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追根问底也许还会刺痛别人。所以他没有选择询问，反而很大方的拍了拍杰克的肩膀说道：“有些事，不想说就没必要讲，没事的。”
杰克闻言，猛地抽搐了一下，他陡然间抬起头来。
那种眼神，让杜月明按在他肩膀上的手，不自觉地滑落了。
第七十七章：杰克的故事
杰克的脸像是被无数加粗了的黑线条着力白描一般，负面感无限放大，他的眼白内爆起了血丝，瞳孔呈竖起的状态，那张原本略显清秀的脸在此刻是那样的扭曲。
“我……对不起……我就是……随口一问。”达尔见状吓了一跳，有些语无伦次道。
“啊。”杰克双手捂面，惨叫了一声，像是陷入了某种巨大的悲苦之中。
良久，杰克才缓过神来，对着杜月明轻轻说：“不，请让我讲出来。”
“你讲。”杜月明摆出了听众之姿。
达尔也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安静吃瓜。
“我的父亲老杰克曾是位优秀的医生，他热爱生活，帮助穷人，他是那样的善良。有那么一段时光我过着令人羡艳的生活，我拥有富裕的家庭，优秀的父亲和漂亮的母亲。”
“不过这一切自那次父亲给那个小主教问诊之后都变了。我的父亲由于手术的一丝疏漏，被那个小主教送上了火刑架，但也许是上天对善人的怜悯，我的父亲被火焰吞噬后居然是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虽然是活了下来，但他全身大面积烧伤，身上缠着绷带度日，记忆里他的房间全是那种味道，满满的福尔马林。父亲失去了工作，我漂亮的母亲也被市侩的外公逼得改嫁。”
“自此，父亲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整日酗酒，我和他仅靠着母亲偷偷寄来的微薄资金度日。”
“不知道从他天气，他重拾起医生的职业，但这次他不是救人也不是谋生。他开始迷醉于手术刀精准解剖的快感，他在家里摆满了许多刚刚死去的尸体，穷人的甚至是暗血种的。他欣赏那种手术刀划过血肉时带来的血淋淋的快感，他沉醉于福尔马林散发的刺鼻味道，他的癫狂的笑声像是阴影一样。”
“我当时非常害怕。所有人也都觉得他疯了。”
“渐渐地母亲开始不寄钱来了，父亲连购买廉价尸体的钱都没了。为了满足他那仅存的病态的爱好，于是他把手术刀对准了我。”
说道这儿，杰克掀开了上衣，瘦弱的躯体上是无数大大小小的缝合疤痕，蜈蚣似的遍布全身。
难怪这家伙洗澡时总是躲在角落，捂着身子，原来不想暴露的是这些。杜月明想。
“我都快忘了，他对我做了多少次手术了，也忘了，他究竟缝合了什么到我身体里。我童年的后半段是在福尔马林的味道以及手术刀的冷光中度过的，幸运的是，后来他终于死了。”
“有一次他给自己上药消毒时弄混了酒精和福尔马林，而我点燃了他，这个魔鬼终于被烧死了，其实他早该死在火刑架上的。”
“失去父亲的我想去找母亲，不过找到她时却是在一家妓院，她接客太多，得了不好的病，不能赚钱了就被人丢到了柴火房里，半死不活的躺着。”
“那是一个冬天，外面飘着好大的雪，很冷。我的母亲见我来了，眼泪就下来了，她点燃了柴火，在最后一丝的温暖中，擦干了泪水，对我说，要好好活着。”
“所以我一直努力的活着。一直一直，我努力学习了医术，现在甚至还觉醒了斗气。后来，我找到了母亲改嫁的那个男人，用着父亲施用于我的手法把他解剖了，他明明是个不差钱的贵族，玩腻了之后却把我的母亲送入了妓院。杀死他之后，为了躲避通缉我一路潜逃至边境，和你们一样为了生存加入了神圣联军。”
故事说完了，杰克靠着墙发出一声长叹，像是泄尽了全部的力气。
杜月明相当吃惊，没想到这个沉默的男孩心里居然还藏着这样的一段往事。
他常常想自己那几年的生活是悲惨的，然而世界上更悲惨的人永远存在。
总结下来还是一句老话，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不过不管故事再怎么样也要收牌关灯睡觉，就像等待我们的永远是明天一样。人总归是要活下去的。
接下来的日子依旧是“高强度”的体能训练以及战术训练。当然高强度对于大多数人是这样，但对于杜月明这类就不是了。
这样的训练持续了大概一周，这些年轻的新兵们就要奔赴战场。
说是炮灰营，当然神圣联军也不可能是让这批人直接同高阶的暗血种作战，单纯送死，那样没有任何意义，毕竟这人也是他们花钱找来的，要体现出一定的价值才有意义。
所以这批新兵的第一个任务被安排到了，位于马尔斯特之墙与黑铁城之间的混乱之地。由于战乱马尔斯特之墙内混入了不少暗血种，不过大部分实力较强的已直接剿灭，剩下的只是数量众多，多到主力军无暇顾及的暗血炮灰。
大战刚刚结束，这批菜鸟们的任务就是沿着规定路线上的几个小镇进行战场的清扫。即，坚守小镇，消灭幸存的暗血种，顺便收缴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最次要的才是拯救一些幸存者。
这批数千人的菜鸟以四十人为单位分为了一百多个小编队，分别前往不同的小镇进行任务。
值得注意的是，分队时神圣联军刻意将同宿舍的人分到了一块，用意很明显，因为人是关系生物比较熟悉的话，在战场上可以互相关照，以免白白送死，而且关键时刻也好有人收尸。这样可以将菜鸟们的价值最大化。
尸骨毁于暗血种手中会被人类认为是莫大的侮辱，帮战友收尸不仅是自己心里能过意的去，而且神圣联军官方还会进行一定的军功奖励。不管怎么样只要上了战场，他们都是战士，都是为了人族大陆内陆的安定贡献了自己的一份实实在在的力量，不论他们生前是怎样的人，怎样的卑贱，都理应得到尊重。这是官方关于收尸给出的理由。
腐败、邪恶、贪婪、正义、尊卑、贵贱、信仰、情感……人类总是被这些复杂的词汇所牵动，就像是矛盾的共同体一样。
根据杜月明近期的亲身体会看来，神圣联军这个组织或许就是这样的存在，许多规定复杂又矛盾。但对于神圣联军来说有些东西，大概类似信仰吧，即使麻烦即使会付出生命也要捍卫。
一个战术背包，两套廉价军服，一盏便携式鲸油灯，一把威力加强版的火枪以及一柄强度不错的合金武器，这便是新兵的标配。
菜鸟们整装待发。
黎明过后，天际边微光破晓。
紧靠黑铁城菜鸟营的那座魔能塔一早就开始了运作，浓密的能量蒸汽肆意喷吐像是目送战士的巨人，起重机运作，各类的蒸汽机车发出轰鸣将菜鸟们或正式的战士运送到了黑铁城的地轨中心。
地轨是一种超巨型的蒸汽机械，人们在城市的地表之下修筑了巨大的地下通道，铺筑铁轨以供这种机器的运作。这种机器不仅可以缓解大城市繁重的交通压力，用来运兵也是极为不错的选择。在马尔斯特防线的地下，这样的地轨四通八达，如蜘蛛网一样密布串联起整个防线的地下世界，可以说是人类世界防线的重要基石。
地轨列车在光线黯淡的地下通道打着耀眼的照明灯缓缓驶到面前时，杜月明寻思着扯了这么多，说句人话这可不就是地铁么？无非就是多了些超合金铆钉齿轮的装饰，驱动是能量蒸汽罢了。
看来这个世界的炼金工业已经发展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了，连地轨这样次时代的产物都造了出来。工匠的鬼斧神工，在任何时代都是令人惊叹的技艺，而炼金术士就是构筑这个蒸汽时代的工匠。
第七十八章：战场初体验（1）
钢铁长龙一般的地轨将杜月明所在的编队运送到了一个小镇。
被战火洗礼后，这座被黄沙包围的小镇近一半地方化为废墟，横尸与鲜血随处可见，小镇的居民早已逃亡留下的只是一片沉默的废土。
这座小镇名为黄沙镇，倒又是挺符合名称的。
临近中午时五个编队抵达了小镇，共两百人，此外，每个编队还安排有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兵进行带领，这是神圣联军的标准配置。
两百来号人驻扎在这个已无人烟的小镇倒显宽敞。
众人抵达后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别的就是安葬，这是神圣联军固有的传统。
在老兵的带领下菜鸟们在小镇的东南方向清扫出了一片空地，予以安葬逝者。
菜鸟们把尸体收集起来，落入土坑，没有立碑也没有什么盛大的缅怀仪式，就是单纯的埋葬，唯一带着些许仪式感的大概就是朝着天空中鸣了三声枪。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每个人都是有着自己的亲人朋友，都是自己那一视角的主角，而死去便意味着一切的结束，便是堕入了永恒的黑暗。
在战乱之际，生命的流逝是何其的简单，这些逝者还来不及让知晓他们的人缅怀，就在黄土之中永远的长眠了下去。
在这样的世界，好好地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这个观点一直深入杜月明的内心，尤其是在这次初嗅战争的硝烟之后。
活着是第一步，有尊严的活着又是一步，有尊严并带着自己的原则活着是好好活着的最终一步。
埋葬这些人，还会有一些小小的福利，那就是死人身上的财物可以取为己用，当然你也可以上交兑换军功，反正这些冰冷的东西对于这些死人来说已完全失去了意义。
有了利益的捆绑，菜鸟们们干得当然起劲，连领队的老兵都是积极地亲自动手，所以这事办得也很是效率。这倒是神圣联军内部为数不多的，较为合理的制度。
杜月明经过铜炼的“下矿”训练之后，对于有价值物品的洞察相当敏锐，舔包不可谓不快，所以这一轮混下来倒是收集到了不少的东西。
各类值钱的财物都有。
杜月明不需要钱，所以他选择了全部上交兑换成了军营的绝对通硬货——“军功”。
这些东西上交结算的时候足足为杜月明带来整整八十点军功。
八十点是什么概念呢？杜月明还没使用过对其实际价值还不太清楚。
但这么来说吧，在战场上击杀5只哥布林并上交他们的暗核算一点战功，这八十点无外乎相当于击杀了四百只哥布林。不得不说，有点恐怖。
埋葬过后，在小镇营地的指挥大营，经验丰富的老兵立刻展开了战略部署。
旧的战争刚刚过去，新的战争又会拉开。
战略通过小镇还能使用的黄铜喇叭命令一层一层传递了下去，部署很快就完成了，无论是轮流放哨的任务还是还是防备要点占据，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这是战争，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傍晚，放哨的警报突然响起，尖锐的回荡在整个小镇。
黑夜总是那些暗血种亢奋的时候，战争即将打响。
在老兵的指挥下，菜鸟们立刻将蒸汽照明灯悬挂在了小镇的高处，做为指引。
他们装填好了火枪的弹药，握紧合金武器在冲锋号中向地平线上那密密麻麻的暗血种发起了步兵式的推进冲锋。
两队兵线触碰，厮杀开始。
枪鸣与刀光，咆哮与嘶吼，杜月明视线所见之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哥布林以及异虫。
哥布林族、异虫族、蛛魔族以及血族为黑暗阵营的四大种族。不过后两者在黑暗种族之中要高级一点，最次都是2阶的恶魔级别。像马尔斯特之墙内的次级战场，主要的生力军自然是由哥布林以及异虫这类以1阶使魔居多的炮灰种族担任。别看他们只是最低阶的使魔但毁坏建筑，蚕食人类可有一手的，而且他们往往数量众多，出动时就如黑潮一般将一切化为废土。
这些个哥布林和异虫对于这些被神圣联军低价招募的菜鸟们来说，可不容易对付，毕竟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才刚刚觉醒斗气不久，经过简单的训练就被送上了战场。而且在战场不比训练，在战场上，机会永远只有一次，只要稍显犹豫，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战场不仅仅是对实力的考量，更是对心性的磨炼。
死去只能沦为他人捡尸埋葬的对象，葬礼时连一句悼言都没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挺悲哀的。
但是在战场只要是活下来，便意味着获取了下一轮的晋级资格，时间久了，菜鸟也能渐渐变成有经验的老兵，从而混得风生水起，其中的卓越者甚至有望晋升成为正式的神圣联军成员。从此一步步积累，建功立业，逆天改命，也不是不可能。其实这样的逆天改命的传说不在少数，但普及到大众也是万里挑一。
毕竟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都是以药剂的方式进行的斗气强行觉醒，这样会对日后的修炼造成诸多的限制，很多人很可能一辈子就卡到2阶骑士的瓶颈上不去了。而仅仅只有骑士的实力就注定一辈子只能当个正式的士兵罢了，在大人物的眼里不过一指掐灭的蝼蚁。
菜鸟不断死去，强者晋级下一轮，不断有新一批的菜鸟招募，也不断有人死去或晋级，这便是神圣联军吸纳新鲜血液保持活力的方式之一，这也是他们立足于边境多年而不动摇的重要原因。
这些哥布林、异虫对于菜鸟来说很难对付，但对于杜月明这种已经步入骑士境界的人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
所以杜月明非常自信地选择了单兵作战，他脱离了大部队一个人杀入了包围圈。即使是没有动用欧菲尔弧光，使用普通的合金武器，杜月明对付起这些低阶的暗血种也跟砍瓜切菜似的。
哥布林算是比较熟悉了，至于这异虫在之前法比伦学院的课堂上也是提及过的，作为黑暗种族中的第二大炮灰种。极强的生命了以及繁衍能力是异虫的代名词。
哥布林的种类甚多，这个种族的创造性很强，有历史记载，在哥布林王国之中甚至是会诞生3阶统领或、阶伯爵乃至更高级别的强者。而异虫的种类不太多，这个种族以不像哥布林以类人形存在，强者寥寥，他们之中最强的虫族女皇也不过伯爵的实力。
异虫的上限不如哥布林，但下限却高过哥布林。
与生俱来的巨虫形态让他们的力量与爆发要远胜过同级的哥布林，而且骑士侍从甚至是一般的骑士在面对他们与生俱来的致命毒液时都会十分的头痛。
在这样的战场上，遇上异虫绝对要比遇上普通的哥布林更加难过，所以菜鸟中有一句话广为流传，叫宁遇五只哥布林不遇一只异虫族。
第七十九章：战场初体验（2）
杜月明的战场首秀比较不幸，他进来就碰到了五只疯狂喷吐着绿色毒液的的异虫。
异虫硕大又畸形，看起来可怖又恶心。异虫身上环绕着的绿色的毒液，还带着强烈的刺激性气味，杜月明努力在自己的词典了找了一下形容词，描述出来大抵上就是臭屁虫臭鸡蛋臭袜子鲱鱼这禁忌的结合体，这酸爽，比当年睡在他上铺的方德林的臭脚丫子还要强烈数倍。
杜月明实在是受不了，他牺牲了自己的一件衬衫，用刀划了块布下来做为面巾遮住了口鼻。由于辛吉德之戒的存在，只要稍加注意对于毒液他倒不是特别的惧怕。
只是这虫子看着实在恶心，杜月明还是选择了直接祭出欧菲尔弧光，打算是速战速决。
在暗淡的光线之下，欧菲尔弧光上附着青蓝色的火焰切过异虫时显得格外的炫目。
杜月明将欧菲尔弧光耍过一圈之后，缓缓收刀，同时五只巨大的异虫轰然倒下，这逼装得倒也是炫酷。不过姿势不能摆太久，杜月明还是很熟练的用统一配发的合金刀切割了异虫软质的腹部，剖出了暗核。虽说异虫比较难对付，但其暗核的价值却是没高过哥布林，所以杜月明辛辛苦苦猎杀了这5只异虫也才赚得了1点军功。
某些东西花起来简单赚起来难。杜月明可算是体会到了这一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彻底落入了地平线之下，大地被夜之女神轻吻而过，世界彻底陷入了黑暗。
不间断的作战已经持续了近三个小时，不少战士已经深感疲惫，但四周的暗血种却还是如潮水一般，源源不断的涌了上来。暗血种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要数倍于这四支编队，况且黑暗彻底降临正是暗血种的狂暴之时。
在阵营中央。
一个新兵突然拉住了带队的老兵说道：“长官，实在是顶不住了，要不我们撤吧。”
“撤往哪儿撤？按照上面的指令，在黄沙镇我们起码得坚守到黎明，在此之前不会有任何增援，你不战斗就只等着被暗血种撕成碎块。”老兵甩开新兵的手一斧劈死了面前的一只哥布林，果决道。
“我……我……可我不想死啊。“那个新兵显然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密密麻麻的暗血种带来如黑夜般无尽的绝望，他崩溃了，突然手一软，丢掉了武器瘫软在了地上，说道。
“你以为老子就想死了？这里是他妈的战场，你给老子起来。”老兵见状一脚揣在了那个新兵的身上，怒吼道。
“我……啊……”那个新兵颤抖着始终无法站起来，惨叫道。
恐惧与绝望是最容易传递的两种情绪，这个新兵的惨叫这引得不少人纷纷侧目，那些被吸引的目光，里面装载的情绪也在发生某些微妙的变化。
“我再问你一遍，你起不起来？”
“我……”那个新兵还是如死鱼一般不肯起来。
“老子给你脸了？你滚去死吧。害群之马。”老兵怒吼一声，直接一斧头劈死了那个新兵。
鲜血溅洒在了老兵愤怒的脸上，他继续说道：“你们给我听好了，谁他妈的再敢这样，老子第一个劈死他。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大家一样无路可退，我们能做的只能是坚守杀敌。死在暗血种手里你们是人类的英雄，有家人的还会送去抚恤金，但死在自己人手里你们就是孬种，你的家人恐怕还会被连累。菜鸟们，你们听清楚没？”
老兵这一嗓子，这狠辣的一手，顿时是震慑了不少人，不少人退意全无，士气渐渐恢复。
战场从来就没有后悔，从来就不是游戏，从来就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作战最重要的就是士气，一但有人退缩，恐惧的情绪就会如病毒般蔓延，那时士气大减，大家都不肯出力，面临的就只有溃败。老兵显然也是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言出必行，再逢退缩的他都直接给劈了。在他给劈了的这几个人中还有两个姿色不错的女兵，但这是战场，即使你是花容月貌，一但退缩所面临的也只有死亡。
许多附加的东西带来不了特权，在战场能带来的特权的，只有自己过人的实力。
战事暂时稳定了下来，不过由于暗血种实在是太多，人类这边还是节节败退，在四位老兵的带领下，菜鸟们退回了黄沙镇，利用小镇的地形，他们要做最后的死守。
值得一提的是，出小镇正面推进式作战时，近两百人的四个编队近乎是完全出动，而回来时人数只剩下一百出头。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暗血种那边的损伤要比人类更多，这便是神圣联军这种模式的收益。
下达硬性指标的任务，不到规定时间绝无增援即使全军覆没也在所不惜，这种破釜沉舟式的打法向来是神圣联军训练新兵的传统。所以这即是实战，也是训练，只有活着的人才能晋级。这样的方式，换来的成果是巨大的，人在生死之际往往会爆发出潜能，逼急了怎么也弄死几个的，所以像这样规模的四个编队一夜之间起码能干掉上千只暗血种。但同时损失也是巨大的，因为最后活下来的人往往可能只有十之一二。
每年燃烧着巨额军费的神圣联军有着消减暗血种的指标，而这样的指标是流淌着鲜血完成的。
杜月明一脚踹开了一栋两层小楼，楼主早已跑路，屋内一片狼藉。杜月明在楼梯的尽头出坐了下来，略作调整，他身上的数道伤口还来不及处理，淌着血风干在空气中。
这时杜月明开始怀念他的炽日红莲了，自上次被喷火蚁围攻之后，炽日红莲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伤，不找炼金术士修理的话是无法使用的。
其实上次铜炼用秘银附魔欧菲尔弧光时，杜月明也说过让铜炼顺手把炽日红莲给修理修理的话，但那家伙却理直气壮的说修理黑铁级装备是在侮辱他的人格……杜月明明明记得某人还说过，光以炼金评级来评价装备是无知的体现。有些人的话，真是信不得。
下次抽个时间还得把炽热红莲修一修，多个炼金斗铠在战场上还是很不一样的。
杜月明取出了欧菲尔弧光，将其刺进了位于自己右侧的木质楼梯上，现在不低调了，因为实在是吃不消了。他简单处理着自己的伤口，在过去的几个小时内，死在杜月明手上的暗血种不下百只。暗血种已有如潮水一般的涌入了小镇，找建筑做掩体自然是要比在外面强。虽说这些暗血种大多都是1阶的使魔，但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再疯狂的战斗下去，光是斗气的消耗也会吃不消。
“菜鸟们，你们最后的任务是活下去，坚守至黎明。”
“菜鸟们，你们最后的任务是活下去，坚守至黎明。”
“菜鸟们，你们最后的任务是活下去，坚守至黎明。”
小镇的黄铜喇叭里回荡着某个带队老兵下达的最后命运，不多不少，一共三遍。
这样的说话方式，杜月明知道，这次爆发的暗血种已超乎了老兵的想象，恐怕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确信能不能活着完成任务。
不过讲道理，大家现在可能都很慌，但杜月明却不慌，毕竟我小杜有牛逼轰轰的原生水晶在手，会怕谁？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若是召唤师姐过来就对付这些炮灰暗血种，杜月明感觉相当的不值得。所以，他其实也不是那么的有恃无恐，他还是希望能够以自己的力量坚守至黎明。
第八十章：战场初体验（3）
杜月明坐在台阶上给自己必要的地方细细缠着绷带，这些绷带是他放在辛吉德之戒中的存货。
可惜秘药这类的高级消耗品用完了，下次也还得多备点。杜月明的这个想法在他心里还好，若是给外面的其它兄弟听见不晓得会是怎样的一种表情。
因为一瓶秘药的钱对于菜鸟营的很多人来说都是天价，看杜月明的态度居然是表示这货居然说要多备点，这是把秘药当日常消耗品使用的节奏。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其实若不是钱多花不完或者完全不差钱，一般来说也很少有人会像杜月明在矿山镇时那样，一天多少瓶秘药的用。
不能一直窝在这里，外面的动静也要时刻关注。
杜月明想到此处，边直接唤出了黑瞳，心念变换之间，他的眼球已然成了纯黑的状态。
自上次在精神力空间，杜月明在里斯恩的指引下解锁了黑瞳：全知者之境后，杜月明已经是可以凭借自主意识来进入黑瞳状态了。
在黑瞳状态之下，杜月明的斗气强度会有略微的提升，但这其实是最次要的作用。
实际上黑瞳：全知者之境的目前真正威力是在于战斗的过程中，看穿别人动作，这招叫非凡感知。这感觉怎么说呢，就跟杜月明第一次教育阿利盖利时一样，阿利盖利的动作会在杜月明的眼中显得极为缓慢。单挑时，你能自主预判人家的招式，可谓是相当的变态。
当然啦，这也并非无敌的存在，别人要比你强太多的话，一巴掌你还是挂了，敌人数量太多的话，冲过来踩都也踩死了。
但同级作战的话，这个技能无疑是强的离谱。不过这个技能目前自然还是有诸多限制的，就比如实力比自己高太多的人动作无法看穿，而且发动非凡感知看穿别人时比较费斗气。
黑瞳：全知者之境除了带给杜月明预判的非凡感知技能之外，还有一个不太费斗气技能，那就是可以在一段时间之内根据自己的位置获取一定范围内的真实视野，并且提升感知。其实这个技能杜月明觉得最贴切的形容，某过于就是一句话——狮子狗开大。
杜月明开始释放真实视野的意识感知周围，以他目前的实力，可感知范围大概在几十方左右，这个范围不算很大，当然也不算小。观察一下这栋建筑附近的状况，刚好是够了的。
无数的线条开始在杜月明的眼前交汇，这些线条串联起来先是构成面，而后再变得立体，不一会儿建筑里里外外的景象如三维建模图一般的呈现在了他的黑瞳之中。
杜月明看得真切无比，无论是那些各个房间内的陈设，还是外面围绕的暗血种都以一种彩色辉光的形式完美呈现，物品的颜色拥有着比较暗沉的轮廓，而像暗血种这类的活物呈现出来的颜色就比较醒目是猩红色的，人类则是荧光色的。此外，这个技能还带有标记效果，可以锁定一个目标进行追踪，锁定之后，那个人的脑袋上面就会多出一个红色的小三角。
“真特么的是拉风。”杜月明不禁是感叹。他现在的状态就和刺客信条里的猪脚开了鹰眼视觉一般，感受清楚的一批。不过有些遗憾的是，黑瞳所带来的的真实视野只提供大体的轮廓，而不是实实在在的如肉眼所见的影像，可见这个技能的侧重点是感知。
话说要是这个技能的侧重点是呈现真实影像的话，很多猥琐的主儿学会了，那他眼中的世界可就精彩了。
杜月明坚定的认为自己就算能够获取真实影像，也绝对不会却神圣联军大营去看那些女兵的。嗯，他保证，但这个保证恐怕是相当的脆弱相当的虚伪，但这家伙就爱装，木办法。
这栋建筑位于小镇的入口处，所以周围的暗血种可不少，杜月明细细数了一下，有二十只哥布林以及八只异虫在这附近徘徊，而且在这些哥布林之中又一只特别巨大的，那是只绿魔，杜月明并不陌生。
杜月明拔出了欧菲尔弧光，他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新一轮作战马上又会开始。
他正欲行动，不过真实视野里突然又出现了五个荧光色的家伙，看来应该是同僚，呈现出来的只是轮廓所以具体是谁他并不清楚。不过这在这五人的轮廓之中，有一个前凸后翘曲线漂亮的，可以判断应该是一个女兵。
从这几位的实时移动状态来看，他们应该是在避难，在往这栋建筑靠拢，而且应该很快就会进来。
杜月明站了起来，他就在楼梯间没有下去，他背着手将欧菲尔弧光藏在了身后，这样不会既不会在第一时间暴露这把刀，也能保持战斗的状态。
大门开启又堵上的声音。那几人进来了。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传来。
提升了感知能力的杜月明如坐那几人的在面前一般，听得是清清楚楚。这是哪个倒霉的家伙，上了战场都被同僚教育，真是悲惨。
“你小子最近跟着那个叫杜月明的家伙混得很开？”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
从真实视野提供的影像来看，那家伙抽完巴掌，又一脚将那个倒霉的家伙踹倒在地。
“我问你，那个叫杜月明的家伙在哪儿？”那个人又问。
“他是单独作战，我真不知道。”
“哦，不知道。”
又是一轮拳打脚踢。
杜月明听出了这声音是谁，这挨打的不就是达尔么，而教育人的那个家伙是哈维。看来真的是冤家路窄，但是杜月明并没有急于出手，一来是因为他觉得现在的年轻人既然上了战场那动其筋骨什么的要当做历练才是，二来则是他想听听哈维在战场上找自己是想怎么样。
“够了。”那是杰西卡的声音，看来自己的两位室友懂得抱团取暖，不过眼下倒是给自己结下梁子的哈维给一锅端了，还不晓得杰克在不在里面，反正他离开时三人是在一块的。
杰西卡抓住了哈维了手腕，让他停了下来。
哈维没有生气，反而笑道：“我说小美人儿，你在下城区的时候多少钱一晚？”说完，他那肥颤的大手想要去抚摸杰西卡秀丽的脸庞。
杰西卡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显然她此刻完全没有被这个肥腻恶心的胖子压在身下的心情。
哈维倒是兴致大起，在战场上做这种事情一定很刺激吧，他说：“我希望你想清楚。我听说你还是头牌吧，我会付出价格的，把我伺候舒服了，我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这样对大家都好。”
杰西卡皱着眉头，对于此事她显然是极为不愿的，但眼下形势逼人。
“答应他，带他来二楼来。”
杰西卡的耳边突然响起了运用斗气的秘密传音，她一惊，四下看去。这是杜月明的声音，绝对不会错的，因为每晚睡前的“盛会之王”环节，报牌时，他们对彼此的声音早已烂熟于心。
“别惊讶，是我，按我说的做，没事的，我会保护你们，这是我当初的承诺。”杜月明传语道。
第八十一章：战场初体验（4）
“你在看什么？小美人。”哈维邪恶地笑道。
杰西卡妩媚一笑，柔声说道：“我在看哪里合适呀，这样，你跟我到楼上吧。”
“是吗。”哈维满心欢喜道。
“当然。不过首先你得付钱。”杰西卡倒还不忘敲上哈维一笔。
“好。哈哈哈，不就是点钱么。”哈维见有戏是相当的高兴，旋即排出4枚金币递到了杰西卡的手里。
杰西卡接过金币，一个扭身躲过了哈维的怀抱，她一下子就跑到了楼梯口，充满风情的对着哈维勾了勾手指头后，上了楼。
哈维小声对着身旁的两个同伙说道：“你们俩在这儿守着，你们可要守好。”
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脸上挂着不好的笑容。
哈维已经迫不及待了，赶紧是告别了两人，春风满面的冲上了楼梯间。
不过当哈维抵达二楼的走廊时，他的面色相当的僵硬，因为等待他的不是顺从的杰西卡，而是斜靠在墙的杜月明。杰西卡正躲在杜月明的身后，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她把手里的四枚金币朝空中抛了抛，对哈维做了一个嘲讽的鬼脸道：“谢谢你啦，有钱的哈维。”
“你这个小婊砸，贱人。”哈维怒道。
先前的哈维是被杜月明教育过的，所以这家伙倒是聪明，没有直接上，而是赶紧呼喊自己的同伴上来。他们三人都是修炼过斗气的，按照哈维的想法，你杜月明再厉害，能一个打三个不成。
那两人兴高采烈的冲了上来，本还以为哈维是喊自己一块享福来了，可结果看到的却是杜月明那张贱人脸，不由得是火冒三丈。当然这火他们不会冲哈维发，只会冲眼前的杜月明。
“好小子，你刚才一直躲在楼上？”哈维问道，有同伙撑腰，底气不免是高上了几分。
“是啊，听说哈维大人您还在找我呢。”杜月明摆出一副有些害怕的样子，回应道。
哈维这头脑简单的家伙听杜月明用了敬语，再加上那小子身上还缠着绷带，他还以为杜月明是真怕了，于是更加嚣张道：“也好也好，既然你自主送上们来，也省的我费工夫了。说吧，你想怎么死？”
“哈维大人就一定要捏死我么？我跪地求饶不能放过我么？”杜月明恭顺道。
“本来你跪地求饶是可以放过你的，但有人……”哈维真说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差点是说漏了。
“有人怎么？”杜月明一下子就抓住了细节关键。
“死人不用知道。”
“我都快要死了，还不能满足我的好奇心么？”
“你他妈哪那么多的废话。”
哈维被问得有些烦，他寻思自己跟这个受了伤的废人多逼逼什么，直接是掏出了火枪，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杜月明。这种军用的火枪特别粗大属于威力加强版，比市面上的普通货要强上不少，当然无法和魔动枪相提并论，甚至是连杜月明手上的半魔动枪都不如，但对于普通的骑士侍从绝对是好货，这枪对于使魔或者1阶的修炼者都能造成不错的杀伤。
躲在杜月明身后的杰西卡差点笑出了声，虽然杜月明装怂，但他背后藏着的那把欧菲尔弧光杰西卡看得可是清楚。她捂着嘴巴，背靠着杜月明蹲了下来，努力让自己不在好戏开场之间，笑出声来。
“您真的是要杀了我么？”
“废话。你妈的烦不烦。”
“可神圣联军军纪规定，在战场上不允许相互残杀啊。任何私斗，都不比击杀暗血种重要。”
“去他娘的军纪。你他妈是想活想疯了吧。”
“谁不想活着呀。对了，你非要我死是吧。”杜月明突然转换了语调，他的声音有些森然，“那么……你就去死吧。”
一股凛人气息铺面而来，哈维赶忙是扣动了扳机。如此近的距离，这军用火枪一定是必中的，一个受伤的骑士侍从是绝对吃不住如此近距离的火枪轰击的。
然而哈维错了，首先杜月明并非骑士侍从，再者杜月明受的只是皮外伤罢了。
欧菲尔弧光断空一斩，青蓝色的刀芒从至上将弹药切成了两半，分成两半后的合金弹头轰击在了天花板上瞬间破了两个大洞，掉落了一堆碎屑。
杜月明瞬间就来到了哈维的面前，手起刀落瞬间就将哈维的两个同伙解决掉了，然后欧菲尔的弧光刺入了哈维的心脏偏了几分的位置将他钉死在了墙上。
哈维一脸惊恐，他从未见过如此之快的刀，在他的视线里所见的只有一道绚丽的青蓝刀芒，然后在他被钉上墙的瞬间，站在他两侧的一句话都还来不及说的同伙就应声倒地了。
杜月明释放凌利的斗气，哈维的头发被吹得飘浮，赤红的光芒照亮了哈维脸上的惊恐。
“你你你……你不是骑士侍从。你这样的实力为什么会加入菜鸟营？”哈维惊恐道。
“我从未说过自己是骑士侍从。还有，我加入的理由你不需要知道。”杜月明轻笑道，将刻意避开要害的刀锋又深入了一分。
“啊……行。我服气，这次我认栽。”哈维惨叫道。
“你认为你还有下次的机会？”杜月明反问道。
“你不能杀我，即使你是正式的骑士，也还是不能。我可是夜鸦帮的人。还有我军队里有人，你若杀了我，他不会放过你的。”
“夜鸦帮？嗯，没听说过。上头有人？放你干掉你之后我会伪装现场的，士兵哈维同暗血种作战英勇就义怎么样？现在你要做的是回答我的问题，兴许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你……你想知道什么。”哈维有些颤抖。
杜月明将欧菲尔弧光彻底刺入，同时扭转了一个弧度。在哈维瘆人的惨叫声中，杜月明贴到哈维的耳边说道：“我问你，是谁让你找的我？”
“我不知道啊。”哈维的眼珠扭动了两下，即使承受巨大的痛苦他也不肯开口。
杜月明反复审讯结果还是如此，哈维不像是有骨气的人，这只能说明一点，出卖那人的后果恐怕比死亡还要严重。
见哈维始终不肯开口，杜月明也失去了耐心，他正打算解决哈维之际那货突然喊道：“神圣联军军纪规定，在战场上不允许相互残杀啊。任何私斗，都不比击杀暗血种重要。”
“你说的，这是你说的……”哈维颤巍巍地重复，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喊叫，希望以此来换来一命。
“去他娘的军纪。你他妈是想活想疯了吧。”杜月明学着哈维的话语说道，他还补充，“这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啊。”
“啊……你……”哈维的心里防线崩溃了，他有些精神失常，死亡带给了他深渊般的绝望，击碎了他的一切。他想说，但确乎是不敢说，因为他知道说出来的下场一定比死亡更加残酷。
杜月明也不废话，他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他知道若他落败于哈维的手中，那么下场绝对会比现在的哈维更加悲惨。
可就在他欲再次动手之际，在真实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荧光色的标记，那是属于人的。不过有些奇怪的是，这个荧光色的标记不知为何还带着淡淡的猩红。
杜月明飞速盘算，他打消了就此干掉哈维念头。
第八十二章：美不胜收
杜月明拔出欧菲尔弧光，哈维贴着墙角缓缓滑落，显然是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能力。
“走吧。”杜月明冲着身后的杰西卡说道。
“你打算就这么放过他？”杰西卡追上来问道，显得有些意外。
“他已经丧失战斗能力了，我觉得在战场上对战友下手还是太不人道了，所以还是把他留给暗血种吧。”杜月明说话间，顺手打碎了走廊尽头的窗户，这样新鲜血肉的气息很快就会被夜风裹携而出，向那些在黑夜里无比饥渴的暗血种们发出致命的诱惑。
“哈哈哈。我怎么觉得你这样更过分，话说你还真是厉害，难怪我感觉你跟其他人不一样。”
“哦，不一样么？我只是在这个圈子里比其他人强上那么一点罢了。”
“杜月明，你杀了我吧，你个混账东西。”两人的对话被哈维强行打断了，显然杜月明的做法比直接杀了他还要残忍，暗血种会对丧失作战以及行动能力的人类做出什么样的事情，结果可想而知。那些低阶的使魔智慧低下，他们暴虐而直接的方式，光是想想就叫人颤抖呢。
杜月明没有理会一个将死之人，直接就往楼下走，倒是杰西卡叫住了杜月明继续道：“嘿，我说那家伙身上的财产你不打算处理一下么？”
“你想要的话就随便取，反正我想他也应该用不着了。”
杜月明下了楼，达尔刚从地上爬起来，这哥们显然是挨得不轻，他见到杜月明后，原本一张沮丧无比的脸瞬间就变成了震惊再然后又变成了欣喜。达尔是听到了楼上的响动的，隐隐约约他也听到了杜月明的名字，还以为是哈维在放狠话什么的，可没想到杜月明居然真的在这里，而且还摆平了这一切。
这种实力在握的感觉真好，局面可以瞬间扭转，屈辱也可以瞬间洗刷。
杜月明拍了拍哈维的脑袋，告诉他，他没有看错，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时，杰西卡也下来了，手里提着一小袋金币，看来哈维在这批人中的确算有钱的主儿，这么一小袋金币起码也有个十几二十枚了。
几人推开门出去了，楼上传来了哈维呼天喊地的咒骂声。
对于言语上的重拳出击，杜月明没有理会，毕竟谁还会和死人一般见识呢？他手握漂亮的短刀，走在最前面将迎面而来的暗血种一刀刀切开。拥有黑瞳提供的真实视野，杜月明猎杀的动作精准无比，他疯狂收割着暗血种的生命，活生生的从这些被血肉吸引而来的大量暗血种之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来。
“别愣着，帮我捡暗核。速度要快，还得找掩护熬到黎明呢。”杜月明把欧菲尔弧光的刀背靠在肩膀上，露出一口白牙对着身后目瞪口呆的二人说道。
…………
哈维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他知道杜月明一行人已经离去，绝望如浓密的黑暗一般包裹着他。
几只哥布林冲上了二楼，他们手中握着硕大的武器，眼里是嗜血过后的猩红。
有两具刚刚死去的新鲜血肉，这对这几只哥布林来说莫过于致命的吸引，他们当即是放下武器，用并不粗壮的手臂展开了疯狂的嗜血仪式。
血肉溅射的声音在走廊里空旷的回荡着，令人不寒而栗，恍若对灵魂的拷问。
蜷缩在一角的哈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若不是他拼着最后的力气爬到十几米开外，此刻已经是那些哥布林的腹中之物了。
在爬行的过程中，哈维第一次希望自己能瘦一点，若不是身上的肥肉，他此刻说不定已经爬到房间里了。他已经没机会进房间了，他现在只能缩在门框附近，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然而两具血肉之躯在禁忌中被蚕食殆尽之后，那几只哥布林一回首就望见了哈维。或许，他们一早就锁定了这份最为新鲜的血肉，打算留之到最后。
见鬼！这该死的暗血种不是吃完就该下楼了么。哈维被五对猩红的眼眸注视着，比死了都难受。
“啊啊啊。“
哥布林发出兴奋的吼低声，活生生的血肉，这带来的刺激绝对要比刚刚的那两具死的血肉更强烈。他们兴奋的冲了过来。
“不不不。”哈维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恐惧了，他还能活动的双手一阵乱摆，尖叫道。
没有发生预想般的屠戮，那几只哥布林在冲过来的瞬间居然是齐齐被利器削去了头颅，头颅落地，躯干还保留着原有的动作前进了几米才倒下。
哈维被吓得半死，哆哆嗦嗦，四下环视着，看看是什么情况。
一个人影闪现了进来，他点燃了一盏鲸油灯放到了走廊墙壁上的配备的灯座上。
这个人一身黑色如永夜一般深沉，黑色的猎鹿帽，黑色的鸟嘴面具，黑色的风衣，黑色的手套，黑色皮靴，他把墙上锋利的手术刀拔了起来，这小小的刀具就是刚刚收割掉哥布林的生命的利器。
“你你你……你是谁？”哈维颤巍巍道。
带着鸟嘴面具的男人没有说话，他脱下一只手套露出手背，上面纹着的是一只黑色的夜鸦。
“你是夜鸦帮的人，太好了。”哈维激动道。
“我想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尤其是关于那个杜月明的。”男人冷冷道。
“您就是给我下达任务的那个大人物吧……”哈维说着老老实实的将刚才发生的一切交代了。
“你说完了？”男人问。
“说完了。”哈维答，他抓着男人的硬质无比的小腿继续道，“我虽然是最近刚入会，但我哥哥可是夜鸦帮的老成员了，您可一定要救我。”
“真脏呐，你不知道我有洁癖么？”男人一脚踢开了哈维，哈维直接撞破了木质的房门滚了进去。这是真滚呐。
男人并没有着急跟进去，而是缓缓解开了风衣的排扣。
黑色皮质风衣敞开的瞬间，就亮出了内侧形状各异，大大小小的刀具，起码有好几十种，多是些有锯齿的，有弯钩的，造型诡异的刀具。它们锃亮的刀面齐齐反射着冷光，可见锋利是这些刀具的共通点。
男人提着鲸油灯走了进去。
鲸油灯被随便摆放到了桌子上，画面清晰时，哈维的四肢已经被钉死在了地板上。
那些刀具被并不强烈的灯光映亮了，每一个刀面都清晰反射着哈维死鱼般的表情。
“你……你是黑色恐惧……你是开膛手……”哈维突然想起了黑铁城下城区的都市传说。
开膛手杰克，让半座城市都陷入如黑色瘟疫一般恐慌的男人，他最大的爱好就如他的称呼一样。
“你……拜托你别杀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的一切都可以……大家都是夜鸦帮的人，哦，摆脱……求你了，我……你不是只杀女妓么……”哈维苦苦哀求道。若不是四肢被束缚住了，他一定磕头如捣蒜。
“不，那只是误传，我只是个酷爱动手术的年轻人罢了，好久没有进行手术了呢。另外，你的一切也不如一场精密的手术带来的愉悦感强烈。”男人漠然道。
黑色风衣张开的他，就像只张开双翼，为丧而鸣的乌鸦一般。
男人从口袋里取出了两个贴着标签的玻璃瓶子，打开木塞，一股浓重的福尔马林的味道扑面而来，他将液体淋在了哈维身上。
然后他将一柄刀贴在了哈维的脸上自顾自说道：“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叫僵持液，可以保证你在手术的过程中不会因为失血多而立即死去，也能保证你足够清醒。你知道吗？我最喜欢让人亲眼目睹自己手术的全过程了。那种最深邃的绝望，那种最扭曲的恐惧，那种什么东西慢慢流出来的感觉，那种精准切割的快感。”
灯影绰绰，男人的动作熟练优雅，一切如同作画一般充满写意的呈现。
“你美不胜收。你会在极乐中凝固。”男人轻叹道。
建筑内回荡着来自地狱般嚎叫。
第八十三章：结束
杜月明冲上楼时，地板上的血迹有些凝固。
哈维瞪大了双眼，他死死盯着天花板眼珠上布满血丝像是要爆出来一样，那张脸说不出的扭曲，那是他最后的神情，他被永远的定格了。
杜月明还注意到，哈维的很多地方甚至是被……被掏空了，他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饶是心里素质极强，脸皮极厚的杜月明也差点没有呕吐出来。
这样的死法，绝对比在暗血种手里还要痛苦。杜月明想早知如此，应该刚刚当人的，给哈维一个痛快。
“你还真是变态。不过，你这一身装束还真是拉风，你当自己是瘟疫医生么？”杜月明对房间内那个戴鸟嘴面具的男人说道。男人的这一身装束令杜月明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报纸封面的杰克医生，不过应该不是同一个人，首先是形体有着差距，而且在装束上除了鸟嘴面具一致以外也有很大的差距。
关于鸟嘴面具，报纸上也有描述，市面上是有出售的搞到这玩意并不困难，这是杰克医生发明的，可以有效地防治黑色瘟疫的传播。
所以鸟嘴面具所象征的一般是医生或是黑色的瘟疫。
“我只是有洁癖罢了，所以才将自己弄得如此严实。嗯，我最讨厌触碰鲜血了，那就和黑色瘟疫一样令人恶心。”男人居然解释道。他的声音混沌无比。
值得注意的是，手术过后的他，身上却没有沾染一滴的鲜血。
“我觉得你这种藏头露尾的家伙相当虚伪。我们认识吗？你通过哈维找我是什么意思？”
“不认识。我只是对你比较感兴趣，罢了。”
“你是女人么？对我感兴趣。呵呵。”
“我们会再见面的。”男人说着，手上一团黑色的火焰凝聚，朝着杜月明丢了过来。
是魔法的感觉，这个男人是魔法师。
这火焰带着恐怖的高温，杜月明赶紧是避开。
他避开了，很轻易，显然佩戴鸟嘴面具的男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黑色的火焰在蔓延，不一会儿木质的地板都燃了起来，估计要不了多久整栋小楼都会燃烧起来。
男人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之中，杜月明从窗外跳出，赶紧是调动真实视野来标记男人的踪迹，然而却扑了个空，那个男人如移形换影一般早已经是逃出了感知范围。
该死。
杜月明好不容易下了个套，可结果还是什么信息都没获取到。他在黑铁城才初来乍到，怎么就给这样一号人给盯上了。当然还是那句话，怕是怕不来的，所以杜月明就是留了个心眼，倒也并没有因此畏惧。
战事还在继续。
杜月明提着欧菲尔弧光杀回了到一栋建筑之内，那是他留下两位室友坚守的阵地。
小镇的暗血种越聚越多，这一夜是前所未有的漫长，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才是结束。所有人唯一能够做的就只有是握紧手里的兵器。夜色被暗血种的行进声所占据，偶尔夹杂着枪火声以及惨叫声，小镇在战火中摇晃，战争之殇在大地回响。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
破晓时，带队的百夫长老兵居然还幸存着，他在广播室用黄铜喇叭高呼。
增援也来了，是机械轰鸣的声音。
杜月明打开了天窗，十来米长流线型的蒸汽飞艇出现在了小镇上空，飞艇放得很低几十名正式兵被抛投了下来，开始收割战场。带队的四位经验丰富的老兵显然是活着的，他们从建筑中跑了出来同空降的正式兵汇合，这代表着任务的圆满完成。
蒸汽飞艇在投下正式兵之后立即飞走了，朝着远离小镇的方位投射下了数枚炼金火炮，那些还在向小镇靠近的低阶暗血种立刻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潮水般的暗血种终于被击退了，但是却没有欢呼声。
带队的百夫长通过黄铜喇叭召集菜鸟们的时候，活下来的只有二十来号人，他们的脸上写满的沉重，显然这一夜生死的洗练带给他们的东西太多太多。他们失去的也很多，可能前天还在一个宿舍说笑的室友，在今天就永远的离去了。
“收队。”百夫长老兵大喊一声，菜鸟们列队齐整。
在老兵的带领下，二十几名菜鸟向开始安全区靠近，他们将在两个小时内抵达，那时会有最早的一班地轨在地表之下等候，带他们回黑铁城。
走时，那些正式兵还向这些菜鸟们行了军礼，那既是尊敬也是恭喜。尊敬的是他们这一夜为人类边线做出的贡献，而恭喜的则是他们成功晋级下一轮。可能日后等这批菜鸟成长起来大家会分到一个正式军大营也说不定。
坐上返程的地轨时杜月明发现自己宿舍的几个主儿还真是命大，总共就活了二十来号人，他们宿舍就占四个，这说起来就特么的离谱。
达尔和杰西卡在他杜月明的庇护之下就不说了，要说就说杰克这家伙。杜月明见到他时是在第二日集合的时候，杰克满身伤痕，衣服上脸上全身血垢，若不是他主动同杜月明打招呼，杜月明第一时间还没把他认出来。
虽然外表惨烈了点，不过杰克还是顽强的活了下来，在这样的战场上能够独自的存活下来，绝对就不简单。杜月明断定杰克在这个宿舍，除了他自己以外，杰克应该是最有实力的一位了，又或许杰克实力超越自己也说不定。
杜月明悄悄打量着杰克，他发现在某些方面其实这个家伙和之前的自己有点像，不太爱说话，总是喜欢安静地靠在一边，不争不抢有些孤僻……
回到神圣联军大营的时候，一行人都累坏了，众人洗完澡后连“盛会之王”都没心思玩了，大中午的就躺倒床上沉沉睡去。
醒来时已经是暮色降临。
杜月明一个人随便吃过一点东西之后，打算去结算大营算算自己的军功。
“你是上一期的新兵？炮灰……哦不，菜鸟营的？”负责清点的工作人员在杜月明将两大袋暗核拎到桌面上的时候，难以置信的确认道。自战事严峻起来的这几个月，他是第一次见有人第一次任务就带回了这么多暗核的。其实这还是杜月明分了一些给杰西卡达尔之后剩的。
“没错。”
“这些都是你一个人的完成的？”
“算是吧。”杜月明高冷道，掏出了自己的功勋牌。这个牌子是回来后配发的，作为任务完成活下来的奖励，同时里面还附赠了一百点军功。
“嘶。”那人倒吸一口冷气，差点说出一句“恐怖如斯”来。的确是新兵的功勋牌，在战场那样无情的地方能够活下来并且还能猎取这么多的暗血种凭证，能说明的只有一点，眼前的这个少年绝对不简单。
第八十四章：和杰西卡
“一共是二百四十七枚暗核，四舍五入，算你二百五十。”
“二百五？”杜月明有些“？？？”。
“有什么问题么？”那个工作人员有些不解道。
好吧，看来在这个世界二百五也许不是骂人的话。
“额，没什么，你继续。”
“二百五十枚暗核基础就是五十点军功，不过按照规则，多猎取者还有额外奖励，每一百枚暗核再额外赠送二十点，所以二百五十枚就算你一百点整好了。没什么异议的话，你签下字吧。”工作人员如是说道。
“好的。谢谢。”杜月明很是开心，没想到军功这玩意还能多杀多赠，不过想想也是，这样才能激励战士们猎杀暗血种的斗志。活着的人能享受大量的奖励，而死人是一点军功都没有的。
杜月明笑着在记录单上签了字，现在他的军功已经累计到了二百八十点，这对于一个新兵来说绝对是一个非常可观的数据了。
在杜月明离开之后，那个工作人员扫过杜月明的签名，记下了这个名字。也许这会是一个传奇的伊始，也许这就是一个走运的家伙昙花一现。命运这东西最玄妙的地方就在于，在一切尚未发生之前都是未知。
军功兑换大营。
这个大营绝据说是运用了炼金学之中的空间构造技术，虽然外面看起来不大，但内部的空间不比他们训练的操场小。所谓的军功兑换大营，其实说白了就是个人来人往的超级市场，武器、秘药、奇物、材料、服饰等等一些应有尽有，按照规划整齐的分区摆列，这里完全可以满足杜月明所在的这个区的上万名新兵的购物需求。
按照规定每次新兵归来，都会有三天的休假。
这个假期的意义在于让你花费掉你所赚取的所有军功，军功的用途可就广了，你不想买东西兑换成金币也是可以的，比列大概是10枚金币可以兑换1点军功，反正也一样。
下一轮的任务，在假期结束后就会立即续上，生死还是个未知，所以对于这些新兵来说，这个数字般的军功花掉就是最大的意义。大部分的新兵选择的都是购置装备、秘药一类的物品来提升自己，当然也有选择去专立的红灯区及时行乐的，也有兑换成金币寄回家里的……每一种选择无外乎都是一种命运。
杜月明斜靠在一边，面前是挑选衣物的杰西卡。他陪杰西卡来这里的起因就是，之前他有赠送衣物给达尔和杰克，杰西卡知道后吵着嚷着也要，可他手头上哪会有女人的衣物，所以就有下文了。
其实杜月明一开又是拒绝的，但当他得知金币与军功可以相互转换时，立刻来了劲，当即表示杰西卡随便选，这次杜公子买单。杰西卡其实一开始也只是说着玩玩的，但不晓得为啥杜月明会突然如此大方，也是疑惑，但既然杜月明如此慷慨所以她也就没有拒绝。
“选好了？”杜月明问。
杰西卡点了点头。
“您好一共5点军功。”出售衣物的女性工作人员微笑道。
这个价格折算成金币就是50枚，杰西卡也是吓了一跳，她当即是扯了扯杜月明的衣角道：“是不是太贵了点。”毕竟她截至目前累计的军功也才不过106点，其中100点还是幸存者的奖励，零头的那几点还是得益于杜月明分给他的暗核。
杜月明什么也没说，大手一挥就买了单。多花钱他高兴还来不及呢，不过这衣服，而且还是几件内衣为啥这么贵，杜月明也是有些好奇，便问了问。
一问才得知原来，这衣物除了款式新颖之外，还具有耐火抗撕裂的性质。杜月明寻思自己的斗气性质刚好是火，若不穿炽日红莲每次发功烧衣服岂不是很尴尬，于是当即又是给自己整了几件，这一来二去便花掉了近10点军功。
那位女性工作人员，见杜月明出手阔绰自己业绩蹭蹭蹭上涨，当即是笑逐颜开，毕竟对于这些新兵来说很少有人会在衣服上花掉这么多军功。她见杜月明和杰西卡一对儿，当即是明白了什么，于是还非常热情的给二人推荐了比较情趣的款式。
“这布料这设计确实是薄如蝉翼。”杜月明望着工作人员手中布料超少，近乎透明的贴身衣物感叹道。
“那是当然，你看花纹还这么清晰呢，我老公试过都说好。这位小帅哥，不给自己的爱人准备几套么？我们这还有职业套装系列，非常适合你们这样活力四射的小年轻呐……”工作人员一听来了劲，顿时是滔滔不绝起来。
杜月明一听心说乖乖，这异界人真会玩，这款式这超前的设计丝毫不比地球时代的差呐。真是花里胡哨的。
这位工作人员虽然人到中年，但也还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她这扯着嗓子“开车”，顿时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诸多人扫过站在柜台前的二人，顿时是明白了什么，议论纷纷。
“你看呐，人家真会玩。”
“我还有多的军功，要不要给你也准备一套？”
“讨厌~”
不过还好，杜月明和杰西卡这两人显然都是老司机，没在怕的，脸红报羞什么的完全不存在。
“要不给你整两套？”杜月明向身旁的杰西卡问道。他在内心表示自己这样的目的，只是非常单纯的，想消耗掉手里多余的钱财罢了。
杰西卡白了杜月明一眼，她拢了拢头发，踮起脚尖，凑到杜月明的耳边风情万种道：“可以啊，你喜欢就好。”
耳边的一阵热风吹得杜月明心里痒痒的，他付了款。
不过两人离开时，却又没怎么“开车”。杰西卡这个热情大胆，没有一丝惧怕的女孩居然沉默了。她提着装着衣服的袋子，独自走在前面，不知道在想什么。杜月明同她保持着两步的距离，没有选择追上她，而是依旧按着自己的节奏，那样随意的走下去。
杰西卡很漂亮，即使背影也很漂亮。
但是杜月明没有感叹也没有惋惜，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去做那个人。他的灵魂活过两具身体，加起来的寿命也有几十年了，他早就不是什么纯情的小男孩了。别人的过去，他从来就不曾参与，谈不上什么感情，所以他也就没有想过去改变、去探寻、去指责别人的人生。不然这跟嫖完后，劝妓从良有啥区别？
杜月明寻思自己有些奇怪，其实他对于人家做那个或多或少还是有一点想法的吧。
可自己呢？若不是那个虚幻般的雨夜，里斯恩找到了自己，那自己现在也不过只是个会一点斗气靠敲诈勒索捡垃圾为生的小混混吧，一辈子躲在湿热的烂飞艇里，整日游手好闲，无聊时就去臭皮革酒馆里找两杯酒，调戏下那些浓妆艳抹的舞女。也说不定哪天有大佬看上了杜月明这小白的长相，他不想奋斗了，去当那个了也说不定。
杜月明有些出神，那个女孩的境遇令他不止一次的回想起了自己的过去，他害怕，害怕失去，所以他才几乎时刻警醒的活着。
第八十六章：丹尼
“你听见动静没？”
“哥这次你又……”那个老兵刚要开口，旋即又改口道，“我感受到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朝着里头的一间修炼室望去，能量的流动肉眼可见，无数淡金色的光芒如游鱼般在朝那个方向聚集。
“我记得，昨天是有一个新兵进去了是吧。”
“没错。上一次出现这种能量聚集现象，还是丹尼少爷进去时引发的呢。”
“是啊当时整个修炼室的以太能量都被他归零了，真是恐怖。不过那种到军营来锻炼的世家子弟，会是这炮灰营新兵能比的？”
“谁知道呢。”
……
修炼持续了一天一夜。
杜月明解除了黑瞳状态，因为他实在是感受不到周围天地间的能量浓度了。
“我靠。每平米7以太的能量浓度就这样给吸收完了？就这？”
杜月明盯着仪器上已经归零的以太浓度，有些难以置信。真就一点都没了呗。这黑瞳状态下的修炼，对于斗气的消耗着实是恐怖，他感觉到自己实力是略有提升的，不过还没有到升级的地步，修炼还是要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
训练室的能量补充更新是有周期的，杜月明一共就订了三天，所以他也不指望等人补充能量继续了，干脆是选择了退房走人。
剩下的一天多假期，杜月明打算去黑铁城逛逛，顺便取点金币到手头上。他上次一时豪爽，将辛吉德之戒中的几大袋金币全都给铜炼那狗贼了，自己所剩无几，身上没点钱可不行。
杜月明走出训练室的时候发现两名老兵守卫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他寻思着自己的动静是不是闹得有点大了，不过也无所谓了，这里不会是他的长久之地，那两位老兵与他也不过就是一面之缘罢了，没什么好在意的。
杜月明前脚刚走出去之际，后脚就进来一人。
那人年纪轻轻，相貌堂堂，穿着正式军的军服，他的头发是扎起来的，留着露出额头，两边流出几丝卷发的那种。不过虽然发型故做成熟，但那张还有些稚气未脱的脸可改不了。男孩看上去比杜月明应该小个一两岁，身上呈现出来的那种少年感的帅气。
“新兵？”那人微笑着向杜月明问道，还算和善。
“是啊。”杜月明出于礼貌地回道。
“嗯，挺棒的，祝你好运。”那人对杜月明行了个军礼。
“谢谢关照。”杜月明礼貌地回了个军礼。
这算是神圣联军之间最友好的打招呼方式了，两人打了个照面就迅速分开了，毕竟也不认识。
那人走进了安置训练室的大营。
两个负责看守老兵立刻是热情的迎接了上来，几人之间显然是老熟人了。
“丹尼少爷您又来了，很少有贵家公子像您这样勤奋的。”老兵奉承道。
对于奉承丹尼轻轻点头示意，没有太大波动，他随意说道：“还是和以前一样，定一周吧。唉，正式军那边的修炼室可都被订满了呢，努力的不会只有我一个人。”
“可是以少爷的身份还怕……”
“哥，你话是不是多了点。”
一个老兵正欲说下去，就被另一人马上被打断了。
“是是是。”
“少爷冒犯了。”
丹尼闻言摆了摆手，道：“无妨。我只是不太想依靠家里，也不太想争抢。”
“丹尼少爷这心性，这才是真正的天才呀。”
丹尼嗯嗯了两声便直接步入了修炼室，在他的人生里这种话他听过太多了。
不过很快丹尼就跑了出来，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
“怎么了少爷？”老兵赶紧询问。
“为什么训练室没有能量了？”
“什么，不可能吧。我去看看……放心丹尼少爷，马上给您换一间。”
更加戏剧的事情出现了，这位丹尼少爷一连换了十几间修炼室，炼金仪器之上显示的无外乎都是0以太浓度。
丹尼少爷脸上的神情更加古怪了。
“这奇了怪了，明明昨天才更新了修炼室的。而且炮灰营这边都没什么新兵来修炼啊，训练室的能量应该无比充盈才是。”一名老兵非常不解。
“那从昨天到现在都有谁进去过？”丹尼问。
老兵想了想赶紧是说道：“只有一人，就是刚才出去的那个人。”
“他该不会是把十几件修炼室的能量全部吸收了吧。”
“不可能吧，那该是什么境界的人？炮灰营有那样的存在？”
两名老兵你一言我一言的讨论了起来。
丹尼并未太在意他们的谈话，他未说一言，独自到了一旁的登记处，翻开了登记手册。
杜月明。
十六岁。
第三十二期新兵。
几行简单的信息，跃然于丹尼琥珀色的眼瞳之中。
…………
杜月明路过训练场的时候，发现训练场又被数千名新兵填满了。
神圣联军吸收新鲜血液的速度总是如此之快，在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穷人，尤其是战乱之际，所以几千人的征集仅需一到两周。他们一样的觉醒斗气，一样的简单训练，之后就会被送上最近的战场，最终活下来的只会有十分之一。就这样一批接着一批。
夕阳将训练场数千人的影子同时拉长。在太阳彻底落入地平线之后，在黑暗之中活下去的永远只是少数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东西，就像世界运转的既定规则一样，即使这规则残酷冰冷如同寒冷冬夜一样，他们所做的也只能是步入这夜，努力的活下来。
杜月明倒不是慈悲心泛滥开始感叹别人命运，毕竟他自己这边也还在和命运抗争呢，他目前思考的只是自己的处境。自己都顾不来的悲怜叫虚伪，杜月明一直是这么认为的，虽然这个说法过于极端了点。
收起了胡思乱想，杜月明办好了手续，出了大营，乘坐廉价的地轨，目的地是黑铁城。
美第奇银行的设计风格大同小异，不过相比于阳锡城，规模倒是大上了一番。
那张黑色的卡片里还有四万多金币，杜月明只留了两万当赎身费，把剩下的金币全都取了出来。
按照规定，半年后若想退伍，是需要积累至少两千点军功的，折合金币刚好两万。
也就是说截至目前杜月明的花钱任务只剩两万多，时间还长，杜月明顿时是感觉到肩头的压力要减轻了不少。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压力是什么鬼？以前还债还贷款的时后会感受到压力，现在钱没花完居然也会感受到压力。杜月明真是服了自己的这鬼个性。
第八十七章：开膛手杰克（1）
杜月明坐在地轨站的座位上，拿了最新一期的报纸
这一期报纸的标题是“下城区的恶魔——开膛手杰克”。
报纸封面的配图是一个女子惨死的画面。而且事件的发生的时间居然就在昨天。看来是最新一期的报道，对于这类有看点的新闻，撰稿人倒是效率。
女子死亡的姿态有些怪异，她蜷缩着身子，赤身裸体，脖子被割裂，在腹部还有着可怕的开口，某些东西散落了一地。她身体还连接着，但无一处谈得上完整，她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身后一大团深色的阴影应该是干涸的血迹。
割喉，开膛破肚，如此凄惨的死法，但奇怪的是那个女人的脸上却是一副微笑的表情。那笑容是那样的纯粹，可放到一个死人的脸上却是那般的暗黑。
微笑、扭曲、残忍。这三个词汇拼凑在一起是如此的禁忌，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杜月明细细读了下去。
死者是黑铁城下城区的一名女妓，二十几岁，死亡时间约在夜间八点左右，她全身所有的血管、肌肉组织和软骨都被切断了，并且惨遭剖腹。留下的伤口非常平整，凶手应该非常精通医学解剖，且善于伪装，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这已经是近两个月以来第九起这样的事件了，几乎每过个一两周就会发生一次，死者都为下城区的女妓。不知道凶手为何这般的痛恨她们，手段之凶暴，令人发指。
虽然之前报纸也大肆报道了这几起事件，但这件事情并没有被妥善的处理，凶手完全找不到。
一来是因为战事吃紧，守卫军无暇顾及下城区的这类烂摊子事，二来则是因为死者都是位居下层的贫苦者属弱势群体，大多无依无靠，所以少有人会痛惜她们死亡，公众对于此事的关注也只是处于猎奇之心罢了。黑铁城报纸的大肆报道，很大程度上也非出于同情，而是为了销量。
当然也不乏有正义人士站了出来，痛批这个开膛手杰克是只会对弱者下手的卑劣者。但骂归骂，抓不到凶手，他就会继续作案，言语上的攻击对于这种丧心病狂的家伙来说更不不痛不痒的。
就这样这事情一直被拖至今日，直到这一起事件的发生。凶手除了异常残忍的杀害了女妓之外，还用红墨水混着鲜血在墙上留下了一大串不知含义的奇怪符号，以及名为杰克的署名。
有人认为这是禁忌的杀戮，而凶手则是都市传说种邪神的化身，人们将其称之为“开膛手杰克”，他被认定为是和瘟疫一般的黑色恐慌，让黑铁城的下城区笼罩在这一片阴影之下。
杜月明寻思这故事还真是刺激，不过凶手也是有够变态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杰克”这个名字最近似乎在他面前出现的频率异常的高。之前在守望者小镇读报时，那个医生名位杰克，而自己有个室友也叫杰克，现在这个开膛手又叫杰克。虽然很明显是毫无关联的三个人，但杜月明总觉得自己似乎正在陷入什么。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但是自己到底是触及到了什么，他却又一无所知，一切像是被迷雾笼罩一般。
报纸再往下看，居然还配有目击者的口供。
“个子很高。”
“喜欢穿黑色的风衣，带猎鹿帽，软皮鞋跟。”
“对下城区的环境异常熟悉。”
“身上都是手术刀。”
“带着面具。”
……
诸多的细节拼凑起来，杜月明突然就想起来了。在黄沙镇的那夜，哈维可不就被手术解剖了么。这描述，可不就特么的一模一样么，可那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战场上？难道说开膛手杰克为了掩人耳目，直接是加入了神圣联军。
如果真是这样，杜月明有个大胆的猜测。一是那人大概率是哈维口中夜鸦帮的人，二则是那人大概率是冲自己来的，虽然还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也难怪杜月明会有不好的预感。
可这样来看，又有说不通的地方。其一是杜月明分明初来乍到，招谁惹谁了就给这个变态杀手盯上了。而且那货不是只杀妓女么，为什么会突然把目标转移到他杜月明的头上。其二，这个手段过于残忍的家伙，目前已经是被满城通缉了，毕竟他的行为已经同暗血种无异，且屡次作案，终于是引发了众怒。有人写文登报痛斥其行为，更有一个老贵族自掏腰包拿出了重金悬赏开膛手杰克的头颅。如果开膛手杰克真的隐匿于有着严格管理制度的神圣联军之中，他还怎么作案？
地轨轰鸣的噪音打断了杜月明的思绪，他折起报纸，起身朝前走去。地轨喷吐着蒸汽闪烁着铜灯从幽暗深邃的地下通道呼啸而来。
杜月明刚上地轨的时候，几个面色不善的家伙就跟了上来，他刚下地轨的时候，那几个家伙又围了上来。
“我们是夜鸦帮的人，有件事情想问问你。”那几人把杜月明逼到了一个角落，直接是表明了来意。
“什么事情？”
“你是杜月明对吧？”
“嗯。没错。有事？”
“哈维你可知道？”
“哦，你说那胖子啊，作为战友我对他的死表示很遗憾。”
杜月明此话一出，那几人面色顿时是一僵，因为哈维的死已经确定。
严格来说，哈维胖子的确不是直接死在杜月明手上的，最多算间接，不过若是知道幕后的那个变态会那样的处置哈维的话，杜月明会考虑直接给哈维一个痛快的。他对于这些把病态的黑暗面当做信仰的人，本能里还是非常抗拒的，因为这类带着巨大负面能量的家伙往往是十分可怕的。
就像《蝙蝠侠：黑暗骑士》里的小丑，杜月明觉得这个反派人物塑造的如神话一般，他为这个角色所折服，但你让他搞个诸天模式穿越进去亲自去和小丑打照面，杜月明心里绝逼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他怎么死的？”
杜月明闻言拿起报纸，指了指上面的头条图片，道：“就像这位这样死的。”
这确实是实话。
“那你也去死吧。”问话的那人突然狠厉道。围上来的几人，齐齐亮出武器。
青蓝色的火光闪动了两下之后，那几人再也没有挥动武器的机会了。既然来者不善，他杜月明并没有留手的打算。这几个小喽啰不过骑士侍从的实力，在杜月明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夜鸦帮的势力应该还行，几个臭鱼烂虾都修炼过斗气。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几个家伙又是怎么找到他杜月明的？
“哈维也是你干掉的吧。”一个刀疤脸从远处走了出来。
“是你找的我？不过讲道理，哈维还真不是我杀的。”
“可是我的手下已经被你干掉了。”
“他们要干掉我，我才干掉他们的。技不如人怪我喽。”
“行。那你去死吧。”刀疤脸亮出了一条黑色的锁链，这锁链可以导入斗气，是真正的炼金武器。
刀疤脸拖着铁链朝着杜月明走来，身上雄厚的斗气爆发，是正式斗气骑士的表现，这个夜鸦帮的小头目居然也是有着2阶的实力。
“你比哈维还有这些废物倒是要强多了。”杜月明轻轻挥了挥手里的欧非尔弧光，在空气中留下的刀芒还是如此漂亮。
“是啊。虽然我弟弟还有他们都是一帮废物，可是你不该直接杀了他们的。我会让你感受到什么叫做痛苦，你会铭记哈特的痛苦的。”哈特扯了扯他黑色的锁链。
“感受痛苦这话，我同样也送给你。”杜月明一跃而出。
第八十八章：开膛手杰克（2）
堆积着废金属的下城区地轨通道内，杜月明已经齐肩的长发被劲风吹得飞扬，那双黑色的瞳孔在黯淡的光线里显得异常深邃，他提着短刀神情漠然，如同黑色的死神一般。
杜月明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浪费过多的时间，所以他直接是唤出黑瞳状态。
值得一提的是，这似乎还是杜月明第一次正式对哪个人来使用黑瞳：全知者之境，他自己也有些期待，里斯恩赐予自己的这个技能，到底有多强大。
对于杜月明气质上突如其来的变化，哈特神色一凛，不过既然刚才吹逼的话已经说了，他自然也没有退居的理由，所以挥着铁链还是上了。
在非凡感知的状态之下，哈特的动作显得极为缓慢。
杜月明一个小扭腰就闪过了哈特的凌厉一击，不过这一击的威力着实是不小，落地后坚硬的黑石地板都被轰碎了。
“太慢了。”
杜月明轻描淡写地挥下一刀，直指哈特的背后空挡。
哈特惊出了一身冷汗，不过还好那黑色的锁链有如灵性一般，迅速如缠蛇一般绕住他的手臂。哈特赶紧是挥手挡去，同时他土元素性质的斗气即刻附加，形成了一面巨盾以作抵挡。
巨大的对碰声在地轨通道空旷的回荡着，不过由于开膛手杰克带来的黑色恐慌，夜间的下城区基本不会有什么人在外面晃荡，像杜月明这种晚上还乘坐地轨的家伙实在是异数，所以战斗根本不会引起什么注意。
欧菲尔弧光的秘银刀锋在那条黑色的锁链上留下了一道极深的刻痕，直接是将其炼金回路差点给弄崩坏了。不过虽然黑色锁链的炼金回路还未崩坏，但是这道刻痕显然已对锁链造成了无法修复的创伤。
不过别心疼这炼金武器，另一边哈特本人直接是躺地上了，他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花板，背后的地板都被震的龟裂，人是奄奄一息的状态。
杜月明这一刀看似是轻描淡写，实则蕴含的暗劲十足，再加上黑瞳状态下的增益，威力也是十分恐怖。再加上杜月明的斗气位阶原本就高于哈特，斗气强度自然是要强悍不少，所以几个回合就给人干趴下了，也不奇怪。
哈特实在是没想到，自己步入了2阶骑士，已是下城区数一数二的高手了，居然会被这个小子一击解决了。这小子如此深厚的实力为什么会在神圣联军的炮灰营混？2阶骑士起码是正式军的标准啊。
就这？还学人出头呢。杜月明差点整了个“吔屎啦你”的表情包出来了。
杜月明收起了黑瞳状态，将欧菲尔弧光的一侧刀面贴着哈特的脖子，问道:“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其实杜月明本来是想保持黑瞳状态审问这个家伙的，那样的话自己从气势上来说绝对更酷炫一些，可无奈斗气的消耗实在是大了，所以杜月明不得不打消了这个装逼的念头。
哈特没有做声，看来是准备硬气一番。
杜月明将刀面一转，道:“你刚才说你叫什么痛苦之哈特什么的是吧，看来得先让你感受一番痛苦才行。”
哈特面色一边，冰冷的刀锋只是微微朝他倾斜了一下，他的脖子就已经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口。欧菲尔弧光的秘银刀锋虽然不会对人有特殊杀伤，但其锋利之极，贴在脖子上的感觉就好比是让人踩着钢丝行走，一个不慎就会毙命。人都爱惜自己的生命，所以这种感受体会起来可是相当的不妙，刚才杜月明的微微操作就让哈特顿时是惊出了一声冷汗。
“不过我不太会折磨人。”杜月明感叹道。刀锋没有再继续跟进。
“那就好。”哈特居然下意识的接了一句。看来还是怕的。
“不过呢，让你丧失行动能力我还是会的，然后再把你绑好堵上嘴，丢到开膛手杰克经常出没的下城区红灯区，你觉得如何？”杜月明笑了笑，继续风轻云淡道，”我想你应该看过新闻了吧，也不晓得那个喜欢开膛破肚的变态家伙，对你有没有兴趣。”
哈特顿时面色煞白，最近正盛的开膛手杰克的故事他当然知道。人类的恐惧很大程度上是源自于未知，如果把他废了然后再丢到下城区，每一分每一秒必然都会是煎熬，都会是心灵上巨大的折磨。
试想一下，在毫无反抗能力的状态下，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躺在无边的黑暗中，等待一个随时可能会出现的变态杀手，将你开膛破肚。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
承受能力差的人恐怕连活下去勇气都没有，还不如被就地解决痛快。
“你想清楚了么？”
“如果我告诉你，我能活着么？”
“你没有谈条件的资本。我放了你，等你日后再来报复我么？”
“那你不如一刀杀了算了，崽种。”
“你想得到美，想要痛快，你去哀求开膛手杰克吧。”杜月明挪开了欧菲尔弧光，显然是连自杀的机会都不给，他学着报纸上的诡异腔调继续道，“淋漓尽致的剖开，你血液将渗透进你背后黑石地板的每一道缝隙，那种冰冷绝望有如庞大的夜色一般将你包裹，而你会在微笑中痛苦扭曲的死去……”
“啊！啊！啊！啊！啊！”哈特的精神防线已被突破，他惊恐的喊叫道。
杜月明见时机差不多了，继续说道:“回答我的问题，是你唯一的希望。或许我心情好，真的可以饶过你一命。”
哈特权衡之下只有如实道来。
“你是说，是你们帮会的副帮主告诉你的？”
“没错，他精通占卜任何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水晶球里最后定格着你和哈维的画面，我亲眼所见。我之所以不肯说，就是怕我泄密的事情被他知道，而且被他抓到所面临的后果会比死亡还要严峻。”
“你说完了？”
“说完了。”
“可以了。那我不杀你。再见。”杜月明黑瞳闪现了一下，说道。说完便大步走开。
哈特有些难以置信，他未曾想到杜月明居然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了他。他躺了好一会儿在斗气的治疗之下才缓过来一些，虽然活了下来，可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回去之后该怎么回应那位大人？这是个头痛的问题。
整个下城区几乎都在夜鸦帮的掌控之下，逃无可能，除非离开这座城市。
其实，自己唯一的亲人弟弟也已经死了，自己复仇也无望了，离开未曾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哈特正盘算着，突然感觉眼前出现了一片阴影，他抬起头，那是一个男人。
男人戴着猎鹿帽和鸟嘴面具。
黑色皮质风衣，黑色的皮质手套，黑色的皮靴，还是一身如永夜的装束。
男人背着手沉默着站立在哈特的对面，鸟嘴面具的镜片里倒映着哈特那张无比惊恐的脸。
第八十九章：开膛手杰克（3）
“你你你……”
这个男人站在哈特的面前就如一块巨大的阴影一样，哈特颤抖着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你刚刚和那个人说了什么？”男人的声音嘶哑混沌，仿佛来自至深的梦魇。
“我……我什么也没说。”哈维本能的就往后退，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所折射出来的气息极度危险。
“我讨厌撒谎的人。”男人解开了风衣的排扣，露出了里面挂满的明晃晃的刀具。他轻轻脱下了右手的手套，露出了手背上，黑色乌鸦的标记。
“是……是是你。”哈特惊恐道。他像是明白了什么，拨腿就跑，不过他却发现自己的双腿无比沉重，难以迈出分毫，他低头望去，四只漆黑的双手从地面上冒了出来，扯住了他的双脚，将他牢牢的焊在了原地。
“不……不要。”哈特惊恐道，面容扭曲又绝望，这表情倒是和他死去的弟弟如出一辙。
那个来自地狱的男人抽出了两柄雪亮的手术刀走向了哈特……
再穿过下城区的两条街，差不多就到神圣联军的大营了。
杜月明停下了脚步，他感受到有什么重物落了下来，侧身一闪，避开了。
那是一具尸体，死者不是别人正是哈特。
哈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挂着的却是淡淡的微笑，看上去有些怪诞。他赤身裸体，同样的被开膛破肚，某些东西流了一地，全身上下无一处是完整的，全都进行了骨肉分离……
杜月明差点没吐出来，他赶紧是别过头不去看哈特。
那个如永夜一般的男人就靠在巷子口，在昏黄的路灯下，他裹着风衣用左手抛玩着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姿势很帅，接刀时精准而优雅。
“你真是有够变态的呢。”杜月明亮出了欧菲尔弧光快步上前。他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要稍有情况就召唤师姐。这个男人如果不解决掉的话，必然会是心头大患。
“不，你不懂，这只是艺术罢了，极致的杀戮艺术。”男人也朝着杜月明走来。
杜月明有些恍然，他觉得自己面对的就如一只在传说中传播瘟疫与灾祸的巨大夜鸦。
“那你怎么不对自己试试这种艺术？”杜月明嘲讽道。
男人楞了一下，居然笑了出来，他说道:“你这个主意真是不错。是啊，当我濒临死亡之际，我一定会对自己这么做的，那一定会很美吧。”
杜月明拒绝对话了，直接是挥刀而击。
携带青蓝色火焰的刀锋，在空气之中留下了一连串密集的残影。但眼前的那个男人却丝毫没有慌乱的意思，他的动作极快如同飘浮的黑雾，这几乎是超越了肉眼可见，杜月明的大部分攻击都被他闪避掉了，而无法闪避的，则是被他不过几寸长的手术刀轻易接下。
杜月明抽身退后，黑瞳亮起，展开了非凡感知。在杜月明的眼中男人的动作的确是慢上了几分，不过效果甚微，勉强达到了肉眼可见的水平。
“你的刀真漂亮。”男人称赞道。
杜月明慌忙应对着男人密集如雨点的攻势，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个男人的实力很强，但应该也没有到师姐那种秒杀的级别，按照杜月明的感受应该在3阶左右，而且据上次他的手段来看极有可能是个魔法师。
不过即使是近战，这个精通魔法的家伙也强的离谱，这是一个喜欢用刀的魔法师，而且是左手用刀。
“左手。记得时刻注意你的左边。”
杜月明的耳畔突然响起了某人不经意的一句。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意思。”男人感叹道。
“你到底为什么会盯上我？”杜月明问。
“很简单，因为乐趣。你知道吗？我解剖过很多躯体。”
“人类的、魔兽的甚至是暗血种的，可随着数量的增加，这种乐趣却在慢慢的丢失。”
“他们惊恐扭曲的脸我已经厌倦。”
“我精准的刀锋会带来极乐才对，所以在最后时刻我总会留下他们的微笑。微笑才是永恒，不是么？”
“可我还是感到越来越无趣，于是我开始寻找更有价值的解剖者。”
“你知道吗？当看到你的那一刻，我的血液沸腾了，你就像是光啊，我知道解剖你一定会给我带来无比的愉悦。但我的本能又告诉我，你很危险，我很好奇不过才2阶骑士的你为什么会给我带来这样的感觉。”
“可以告诉我吗？”
那个男人近乎癫狂的说着，他的刀法精准优雅，像是一出在利刃中绽放的华尔兹。
“可能是我专治你这种变态吧。”杜月明接话道。他一个侧身抽开了，再正面对拼下去他可有些吃不消了，黑瞳状态对于斗气的消耗实在是惊人，转眼间斗气就已消耗过半。
杜月明服下一瓶狂化秘药，反手掏出了轮转手枪，直接是来了个六连发。
随着杜月明步入2阶，轮转手枪对于杜月明的消耗已是微不足道了，在能够使用魔动枪之前，这把半魔动枪的威力还是十分可观的。
“普通的火枪可……”
子弹迎面而来之时，男人感觉到了情况的不对。六发带有杜月明斗气的军用黄铜子弹爆裂开来，绽放出了巨大的火光。杜月明是偏左侧射击的，他很想来验证什么。
视线再度清晰的时候，男人咳嗽了两声，显然给这子弹是伤到了些许，毕竟魔法师是脆皮的属性还是实打实的。
不过由于拉开了距离，男人则是更加的有恃无恐，要知道他真正精通的可是诡异的魔法。
数只紫黑色的亡者之手从杜月明的脚底下生长了出来，将他团团围住。那些手破土而出之后，立即是朝着杜月明拍打了下来。
不过很快欧菲尔弧光在杜月明手中旋转一周，将这些亡者之手一一切断了。
有着狂化秘药的加成，再加上黑瞳状态的加持，杜月明现在的斗气强度起码高了两个级别，破坏力还是十分强大的。
而且欧菲尔弧光在切过这些亡者之手时，会对这些手呈现出一种高级的腐蚀状态。这说明一点，这些类似于召唤物的手掌源于黑暗，那个男人阴暗诡异的魔法恐怕不止是暗系那么简单。
“居然是秘银。”男人的语气有些波动。
“你身上有暗血的气息。”杜月明如是说。
“看来你的洞察力和我一样敏锐。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在我的身体里的确流淌着暗血，但其只占一半。我还有一半是人类的血统。”
“禁忌的混血么？不过在我看来你和完全堕入至暗的暗血种并没有什么区别。也难怪你会这样的报复社会，你这么一说，只让我期待把秘银的刀锋刺入你的心脏。”
第九十章：开膛手杰克（4）
杜月明换弹、射击，机械的重复，像是没有一个感情的输出机器。
在黑瞳状态的加持之下，杜月明看起来丝毫没有章法的一通乱射，实际的命中率却高的惊人。
不过那黑色风衣的男人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他那诡异的暗紫色魔法，将杜月明的弹幕之雨一一化解。
轮转手枪是杜月明目前唯一的远程手段，不过看来似乎也奈何不了眼前的这个男人。近战近战打不过，远程远程也打不过，这特么咋玩？其实杜月明本也没准备打过这个男人，他迟迟不肯召唤师姐前来，完全是本着不到最后不放大招的原则。
反正如今只要是心念一动便可捏碎躺在辛吉德之戒中的原生水晶，麻麻在也不用担心我放不出大招来了，不会再有尴尬境地的出现，杜月明是相当的有恃无恐。
持续的保持黑瞳状态，再加上几乎不间断的射击。如果杜月明带蓝条的话，那蓝条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一格一格的往下掉。
在不长的时间之内，杜月明已近更换了十次弹巢。
在第十次弹巢旋转一周，最后一声枪响过后，杜月明的斗气已经下降到了一个极值状态。
杜月明收起了轮转手枪，同时也解除了黑瞳状态，现在差不多已到极限了，他握着欧菲尔弧光静静等待着那个男人的攻势，也做好了随时召唤师姐的准备。
之前那么些次差点就用了，这次这块原生水晶总该用了吧。
“已经到极限了么。”
那个男人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他解开了黑色风衣的排扣，缓步朝着杜月明走来。张开的大风衣如同双翼，佩戴鸟嘴面具的男人就宛如一只巨大的夜鸦。
男人已近在咫尺，风衣解开后，一排排精巧绝伦的刀具显露了出来，闪烁着冷冷的寒光。
“兄弟要烟……不，是兄弟要刀么？”杜月明这无耻之徒，吐槽出了极为破坏气氛的一句话。
请注意，这不是宿舍推销。杜月明觉得自己应该紧张一点的。不过这画面委实有内味了。
这句话出口之后，那个男人抽刀的左手明显是僵了一下，很难想象鸟嘴面具之下的他是什么样的一种表情。
杜月明这厮找机会能力是何其之强，见状直接是欧非尔弧光一刺。他居然是刺中了，秘银的刀锋在刺过男人身体左侧的瞬间冒出丝丝的白气，秘银如同带毒的高温烙铁剧烈腐蚀着男人的身体。
男人朝着杜月明一脚踢去，杜月明飞了出去，吐出一大口的鲜血。
“记住，你死也别丢下刀。”铜炼的声音此刻居然鬼使神差的出现了。
身体上的强烈的刺痛让杜月明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当初在喷火蚁巢穴的日子。
杜月明居然做到了，即使是人飞了出去，他也死死握着属于他自己的欧菲尔弧光。
风衣男人捂着伤口，摇晃了几步，黑色的血浆喷涌了出来，秘银对暗血腐蚀的威力果然名不虚传。
精通医术的男人立即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了玻璃瓶以及针线，他这种不知名的液体清洗了伤口，而后极为快速的将伤口缝合了起来。
处理好这一切之后，男人的状态明显要好了许多。
杜月明虚弱的靠在墙边，男人蹲了下来脱下了手套，他冰冷的刀锋贴在杜月明的脖子边，无声诉说着自己的愤怒。
“你为什么不害怕？”男人的语气居然很平静。
男人近身杜月明的时候，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那是类似福尔马林的味道，掩盖不掉的。
一柄造型奇异小刀已经刺入了杜月明的小腹，只要稍微一用力，男人便可以将杜月明开膛破肚。
杜月明的呼吸明显更加粗重了，他没有接话，就准备召唤师姐。
可就在此之际，一声枪响。
男人的背后血花盛开。
“该死。”男人有些懊恼。不过他懊恼的不是自己受到的伤害，而是自己艺术的屠戮被人打扰。
被人打扰，是他最讨厌的事情之一，他一下子就没了兴致，抽出了小刀，反而是迅速帮杜月明处理好了伤口。
“好好活着，小子。下次，我一定会让你美不胜收的。”
男人丢下这一句话之后，宛如黑雾一般消失不见了，他远遁而去。
定格在杜月明眼中最后的画面，是男人手背上黑色的乌鸦标记。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一个少年提着一盏军用的鲸油灯小跑着来到了杜月明的身边。
“是你。”那人突然说道。
杜月明看清了，这不就是那天在修炼室和自己打招呼的那位么。
“是啊，我们又见面了呢。”杜月明有气无力地说道。
“刚刚的那个男人是开膛手杰克？”
“我想应该是吧。”
“你看起来情况不太好。”
“不碍事，该说的话让我们说完。”
丹尼长相比较讨喜，属于看上去人畜无害的那种，说话又比较有礼貌，杜月明对其印象还不错。经过一番友好交流之后，杜月明算是明白了这家伙为什么这么晚了会突然出现。
原来，这家伙叫做丹尼，早在两个月前他就一直在追踪调查开膛手杰克的事情。至于理由是什么，丹尼说一半是为了成绩，一半则是为了正义。
丹尼在神圣联军之中属于独立的雇佣军，非特殊情况不会强制征调的那种，但上战场同样的会有军功，要说唯一的弊端就是至多当个上尉，所以他就是上尉的军衔。杜月明一听这么好的待遇分明就是走后门的吧，果然这丹尼就是走后门的。他挺坦诚的，说这是家里安排的结果，但其实在他的内心只是个想依靠自己的男人，不想当无敌的二世祖。
别说这丹尼讲话还有几分骚气。两人倒是一见如故，聊得相当投缘。
此前杜月明还不相信，几番畅谈下来，他才知道原来在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号称为了正义和理想而活的人。可能是这个小少爷的出生太过富贵教育良好，也可能是他年纪尚小没有接触到太多的世俗规则，总之这种含着金汤匙的人生杜月明揣测不到。
这样也挺好的，谁还没个热血的中二期呢。杜月明想。以前他在下城区敲诈勒索的时候，也曾幻想过自己是劫富济贫励志改变世界的男人呢，可实际上他只是劫弱饱腹。有些东西呐，想象之中相当美好，可是要真正的去践行却是很难的，因为要打破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现在杜月明算是好起来了，可那个时期也过去了，他早已没了那样的心气儿。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过了那个时期，就失去了那样的意义。
丹尼扶着杜月明站了起来。
杜月明冲他摆摆手，示意没啥事让丹尼继续放心去追查去吧。
丹尼很是感动的拍了拍杜月明的肩膀，就此离开。
杜月明望着丹尼离去的背影，他想，反正这小少爷的实力不错，他能解决开膛手最好，就算解决不了应该自身安危应该也不成问题。他挺感谢这个小少爷的，因为最重要的原生水晶这次居然又特么的节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