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剑修种子
“呼……”
距离叶清霖悟法之后，又过了些时间，“奔雷神符”清河面前，一张跳跃着电光的虚幻符箓凝结而出。
“倒也算是紫府级别的秘法，不过比起真如小师父和那叶小姑娘来，就要差上一筹了。”
一个紫府修士出声点评。
原来的话，能够从墟元碑中参悟出紫府法门，清河也就不负天才之名，可是现在先后有真如、叶清霖两人珠玉在前，就显得差了些了。
当然，这些人都是人精，几句点评之后，等到清河从秘法中回过神来，迅速都升起和蔼的笑容，毫不吝啬夸赞之词，朴端道也马上让人恰到好处的送上紫阳茶。
神霄道的核心弟子，哪怕他们不惧，却也没有必要得罪。
“这次来的四位人杰榜中人已经有三位悟出了紫府法门，不知道那苍鹰刀客，有没有这个本事。”徐长老身边同为顶尖势力代表的明剑轩长老正跟他随意的谈论着。
“谢子谦的天赋，虽然比起前几人稍有不如，不过他一介散修能走到这地步，悟出紫府法门也不是没有可能。”徐长老品着茶水，微笑闲谈。
“又是紫府法门！”忽然，徐长老等紫府身边传出一阵道纹波动，被他们敏锐察觉，马上就有反应快的出声提醒。
“你看？我就说……等等？”
徐长老刚要为自己的“英明预测”得意一番，可当他略微将注意力放到条案那边时，马上发现了不对劲。
“这小女娃悟出的是剑法？看上去年纪也就十几岁，不知道有没有师承，否则的话，倒是与我明剑轩有缘……”
那明剑轩长老看着道纹波动产生的源头，双眼发光，像是见到了什么稀有的宝贝。
他来得晚了些，不曾看到慕容钰和姜晨一起进来。
只见在条案席的右侧位置，叶清霖的身旁，一位白衣少女正盘膝坐着，双手微抬，隐隐像是捧着一柄宝剑。
少女一呼一吸之间，青白色的气流缓缓在空中凝结而出，落到她的双手之上。
“这孩子你可打不了主意，她叫慕容钰，是姜先生的高徒。”徐长老马上出声，断了明剑轩长老的念想，“当真是天资横溢，她前两天才开辟神海啊……”
“姜先生？那是没戏了……什么？你说她刚开辟神海没两天？”消息灵通、早就得到姜晨相关情报的明剑轩长老听到前半句，正遗憾叹息着，忽然听到后半句，脸色瞬间变得无比精彩。
开辟神海没几天，就能悟出紫府法门？
虽然说残碑上有数百道道纹展示天地奥妙，理论上来讲神海境界中极具天赋的人确实有悟出道之真意级术法的可能，但刚刚那三位悟出这等层次术法的，都是神海巅峰！
初开神海，神魂不稳、魂力不强，而道纹，是需要神魂感悟的。神魂越强，感悟就越加越加清晰。
神海巅峰跟初入神海，想要感悟同等层次的法门，那难度至少差了一个档次！
“天生的剑修种子啊！”这明剑轩长老几乎忍不住要捶胸顿足，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遇到慕容钰。
就在此时，慕容钰手中青白气流逐渐流转汇聚，化为一柄长约三尺见方的气剑。
“斩！”
她双目猛地睁开，并指成剑、剑随指动，青白气剑带着绵延不绝的气息，向着前方空处斩落而去！
早有准备的朴端道袖袍一挥，一股强绝的吸引力从他的袖口传来，让气剑不由自主的向着袖口之内飞去，短短几瞬的僵持之后，气剑便涣散开来，被朴端道尽数打散。
“好好好，又是一道紫府秘法，这一次的鉴碑茶会，当真是人才济济啊！”朴端道满面笑容。
以往时候，就算来上几位名列人杰榜的年轻修士，也并不是每个都能悟出蕴含道之真意的法门的。
“师父传授的那一剑道生万物玄奥莫测，我就算是粗浅掌握都做不到，现在通过这一次悟剑，或许能从其中……”青白气剑已消，慕容钰却还沉浸在刚刚的感悟之中。
“慕容妹妹，恭喜了，先喝杯紫阳茶养养神。”
叶清霖轻笑着从一旁的仆役手中接过紫阳茶，放到了慕容钰的面前。
“啊，多谢清霖姐。”慕容钰从沉思之中回过神来，向着慕容钰道了个谢，双方再次坐下。
而在他们对面，一众紫府修士，也都得知了慕容钰才开辟神海没几天的事实，除却明剑轩的长老有些酸溜溜外，其余人纷纷议论夸赞着。
不过，也有不少人疑惑，这自家弟子展现出如此天赋，这位姜晨姜先生，怎么就还一直在全身心的感悟残碑，连句话也不说？
“他难不成还真以为自己能补齐天仙法？”明剑轩长老还在心疼错失了一个好苗子，他看了一眼姜晨，心里忍不住嘀咕。
………………
“唳！”
谢子谦手中虚握一柄虚幻弯刀，上面隐隐有苍鹰鸣叫声传来，卷动一阵狂风。
“勉勉强强也算是紫府法门了，不过跟之前的几位小友比起来还有些差距。”一个紫府长老出声点评。
“一介散修，能做到这一地步，倒也还算不错。”徐长老也出声。
“把紫阳茶送过去。”朴端道对着身边的下人开口，经过之前四位天才，尤其是真如、叶清霖、慕容钰接连悟出紫府法门后，这些老紫府们也淡定多了。
谢子谦接过紫阳茶，不着痕迹的蒸发掉额角的细汗，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在参悟残碑的时候，多多少少也是有一点精神放在外界的，接连看到除他之外的三个人杰榜天才甚至还有一个没有登上人杰榜的慕容钰都成功悟出了紫府法门，压力自然就变得相当巨大。
好在总算是成功悟出，就算不及其他人的精妙，总归也是同一层次，没有丢脸。
在谢子谦之后，又陆续有几个年轻修士悟出了几道层次不等的法门，热闹过后，这一场鉴碑茶会，也算是到了尾声。
朴端道把目光转向了不远处的姜晨，满脸的笑容里夹杂着一丝困惑。
这位疑似地仙的姜先生，怎么还不醒来？
第三十一章 补齐天仙法（第二更）
“这……”
朴端道看了两眼姜晨，思忖了一下，望向了徐长老：“徐兄，姜先生想必是沉迷于天地道理之中，一时难以自拔。不过这鉴碑茶会就要结束了，还是烦请你将他叫醒。”
纵使包括朴端道在内的诸位紫府，都并不认为姜晨能够依靠残碑补全天仙法，不过毕竟是一位疑似陆地神仙的人物，有些话自然要说的委婉些。
徐长老点了点头，走到姜晨的身边，开始叫唤。
“姜先生？姜先生？”
………………
姜晨的意识，在洞察之眼的金光与大赤天剑意的红光牵引下，徜徉于无尽道纹之中，不断的理解感悟其中的真意，演变出更多的变化。
一道道残缺的纹理，被他补全，原本已经辨认不出具体情形的天仙法，在这一丝一毫的填补之中，逐渐现出了真实模样……
“姜先生？姜先生？”
就在姜晨处于一种玄之又玄的境地中时，忽然，一道细微的声响，在他的识海中响起，将他从这种玄妙的状态中拉扯了出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意识重新回到了举办鉴碑茶会的小楼之中。
此时，条案对面，除却几个不死心的年轻人之外，其余人都喝着茶水、吃着点心，互相交流着。
而在姜晨的身旁，那一个个紫府级别的大宗门长老、江东名宿，都不约而同的看向着他。
“姜先生，鉴碑茶会就要结束了，我看你仍然在参悟道纹，就请了徐长老把你叫醒，若是姜先生还有雅兴，不妨过来日再去我那观摩这残碑。”朴端道看到姜晨苏醒，连忙笑容满面的开口。
“多谢朴道友了。”姜晨点了点头，看向了小楼中央那块残损的墟元碑。
残碑上的道纹依旧残缺模糊，在外人眼中，可以借其感悟一些法门，却无法分辨、补齐它的真实面目。
可现在，对于姜晨而言，这一道天仙法，却已经没有丝毫秘密可言。
“有些意思。”他看着残碑，嘴角忽然勾起一丝笑容。
听到姜晨突然吐出的四个字，他旁边的紫府们不由一怔。
有些意思？这又是个什么意思？
然而，没等他们想明白，姜晨已经抬起了一只手，一道道并不算强大的真气从他体内涌出、向着残碑蔓延过去。
这真气威力最多也就是神海级别，诸位紫府随手就能湮灭，所以他们也不认为姜晨这位“陆地神仙”是要在这鉴碑茶会的尾声搞个大新闻，一个个都不曾出手，面带疑惑的看着姜晨的异常举动。
只见得，那一缕缕真气，瞬息之间，从姜晨身前到了残碑之上，附着于一条条道纹之中。
“这，姜先生这是要干什么？”徐长老灵识跟着姜晨的真气游走，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他，他好像是要在修补道纹？”明剑轩的那位长老，满眼不可思议，紧紧的捏住了自己的长须。
这修补道纹，自然不是真的重新将道纹在石碑填补完全，而是按照着原来的走向，演化出原本的法门！
“不是说，就算是天仙级数想要补齐这法门都要花大力气么？”
这些紫府们好歹也掌握了一丝道之真意，眼界还是有的，一个个纷纷看出了端倪。
“这位姜先生确实修为高于我等，可也不至于是一尊天仙啊！”
神州诸域，偶尔会有一直潜修的陆地神仙出世，但当今纪元的历代天仙，却从来没有说潜修到仙神境界之后再现身的！
而当世的天罡榜上那些大人物，跟姜晨，显而易见都是对不上号的！
“就算是不通此道的天仙，依仗着自身对道的理解，花上大把时间确实能够补全此法，但不并不是说其他人就做不到。”
姜晨似乎是看出了他们的疑惑，淡笑着出声说了一句。
“喔？姜先生原来还精通道纹之道。”一些人恍然。
神州之地对道纹的研究并不算深刻，但在遥远的过去，有群贤毕至的中古时代；神魔横世的上古时代；甚至还有更加古老的纪元。
这些纪元一个比一个璀璨，远不是如今这个时代可比，他们中的一脉或几脉，对道纹有深刻认识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毕竟，这些古老时代虽然跟现世没有彻底断绝传承，但在种种劫数之中也遗失了大半，很多修行路上的结晶都只有一些遗迹深藏与未知之处，甚至是直接断绝。
想来，这位姜先生，就是偶然得到了某一脉的道纹传承，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他之前名不见经传、一现世便已是陆地神仙！
不过，也有人像朴端道一样，江湖话术丰富，捉摸着姜晨的话语。
“天仙花大力气能做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这意思可不是说不如天仙级数！更不是承认自己是陆地神仙！”
朴端道手心冒出些许汗水，不过旋即又自嘲的笑了一笑，觉得是自己想得有些太多。
灵识看到周围紫府修士们各异的脸色，姜晨也并不解释，面带微笑，手中真气源源不断的涌出，与残碑上的道纹相契合，并向着并不存在的残碑上半部分拓展而去。
短短一盏茶的时间，闪亮的真气纹络已经化成了虚幻道纹，恰好与残碑上原有的纹痕组合，逐渐变得混元如一、完美无缺。
“真的补齐了……”
一个紫府长老忍不住感慨出声。
朴端道也是神色复杂，他出身一般，运气也不够，没有能够拜入大宗派，一路摸爬滚打才成就了紫府，可终究是底蕴不足，已经几乎到了极限。
这一块蕴含着天仙法的残碑，曾经是他以为的机缘所在，可经过如此长的岁月都没有大的收获，他也已经放弃了，没想到，今天居然还能得见这一道法门被补齐！
“出！”
在最后一个空缺被真气纹络填满后，姜晨一声轻喝，手指向前一点！
随着他的动作，整块石碑，轰然炸裂！
碎石飞溅而出，引得周围之人纷纷出手阻挡，好在这石头没有多大威力，只有离得近的两三人没有准备，看上去狼狈了一些。
而在原地，一片完整的道纹，已经在半空中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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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凝元淬神术
道纹既已完整，一篇妙法，便自然而然的出现。
一瞬间，不管是年轻修士、还是紫府名宿，都迅速的将注意力集中向了那片半空中的道纹。
这可是天仙法！
哪怕是传承悠久的顶尖大派，天仙法也足以当成宗门真传的绝技，对于江湖七雄、旁门五宗中一些底蕴比较浅的顶尖势力，压箱底的法门，也就是这个层次罢了！
“凝元淬神术”
“品阶：天仙级”
“效果：可凝炼神魂、壮大真灵，亦可作为神魂战斗之法。”
“掌握程度：完全掌握”
小楼中的人都如痴如醉般的沉浸于这道天仙法的道纹之中，而姜晨已经清晰的了解了这道天仙法的究竟。
这法门，本就是他在洞察之眼和大赤天剑意的填鸭式辅助下所补齐的，自然掌握的无比透彻，就算是法门的创始人来，单纯的对此法的理解，也最多比他稍强一筹而已。
他静静的站在原地，表现出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一只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端着一杯紫阳茶，看着小楼中众人的表现。
………………
一炷香时间之后，半空中凝元淬神术那玄妙的道纹化为点点光影，消散在了空中。
这毕竟只是姜晨用真气结合石碑原有的道纹所显现出来的，不能长久存在，当然他也可以靠着自身修为继续维持凝元淬神术的真意显化，但小楼里的众人和他非亲非故，没这个必要了。
假如自己的弟子和预备弟子们需要的话，凭借着他对这门天仙法的透彻掌握，也完全可以再次展现出真意。
道纹消失，专注于其中的大小修士们，纷纷从中脱拔出来、睁开眼睛，露出或遗憾、或感慨的神色，有的人甚至失落欲绝、捶胸顿足。
“好一门凝元淬神术，比起我宗淬炼神魂之法，恐怕还要高出一筹。”依靠着紫府境界强劲神魂和道的感悟强行记下了法门的徐长老抚着长须，出声评价。
“难怪不同人，能够从这些道纹中感悟出不同的法门，这道纹原来是强化修者的神魂感知，结合本身残碑上的一些与道相合的脉络，自然悟出的法门与个人息息相关。”
像紫曌宗这样底蕴雄厚的顶尖大派，同级别的类似法门也是有的，所以他的表现，也不如一些背景浅的修士那般失态。
把这门天仙法交给宗门，也是一笔大功劳……他嘴角笑容洋溢，心情非常不错。
而在他身旁，同为紫府的朴端道，内心就没有他这么平静了。
倘若这门天仙法是神通斗战之法，朴端道估计还能比较淡然的面对，毕竟他现在在江东养老、就算战力强上两三成，又能怎么样呢？得到法门，也就是留给后人罢了。
可偏偏，这道法门是淬炼神魂之法！
“我年岁过大，又无好的法门滋养，神魂已经开始衰败，神魂一衰，感悟天地大道也变得滞塞起来，倘若能够依靠此法精纯神魂、壮大魂力，兴许……”他忍不住低声自语，情绪都开始振奋起来。
假设能破开紫府，成为陆地神仙，种种神异不说，光是寿元，就能多出一大截来！
这对于一个高龄修士而言，是最大的诱惑！
“这一道天仙法，关乎重大，如何处置，还需商议商议……”正当这些人神色各异之时，一个紫府长老出声。
“正是，正是。”徐长老反应过来，马上转向了姜晨这边，“姜先生，您以为如何？”
这门法门，毕竟是姜晨补齐，而且他还是一位“陆地神仙”，他的意见，自然是至关重要。
“合该如此。”姜晨面含淡笑，轻轻点了点头。
法门已经到手，剩下的事情，他自然也不介意做一份顺水人情，反正以他法门补齐者和“疑似陆地神仙”的身份，好处也绝对少不了。
“咳咳，诸位小友，今日有幸得到姜先生帮助，墟元碑终于被补齐，天仙法现世，此事来得突然，我等还需商议一番，还请诸位小友在楼中稍待。”朴端道清了清嗓子，对条案那边的年轻修士开口。
朴端道德高望重，本身残碑也是他的私产，他来开口，没有人有反对之语。
“诸位，请！”
随后，朴端道就将各派长老、江东名宿以及姜晨，总计十余人，请到了小楼楼上的一个雅间之中。
经过大半柱香的时间，在主要以七个来自顶尖大派的长老为首的商谈下，关于这一门凝元淬神术的处置结果，也被确定了下来。
为防止个人的感知出错，法门由众人一齐校对之后，共同分享。
其中七个顶尖大派自不必说，一切由自家宗门内部说了算，而对于其他紫府级别的江东名宿们，也可自行修炼传授，只是传授的时候要慎重，不可随意传播。
至于那些年轻修士，这些长老们则大度的决定，任由他们修炼、不去强加管束，天仙法玄妙高深，连他们这些紫府都只是靠着神魂强大勉强记下，那些神海的年轻人，最多也就是得到些残篇罢了。
他们好歹都是名门正派，固然不会乐善好施到把自家的东西交出去，对别人得到的，却也并不会强抢，何况是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
也许是因为这天仙法固然珍贵，却也没到影响一个门派前途的地步，所以大家的吃相也就都好看些，倘若是更高级别的传承……饱受穿越前华国种种娱乐创作影响的姜晨面色不改，心中暗自腹诽。
作为法门的补齐者，这次商谈他的收获不小，各派都都出了一部分价值不菲的修行资源，只等过两天准备好，就会送到他暂居的小院。
商谈结束之后，这一场不同以往的鉴碑茶会，也宣告结束，各路人等，都开始各自返回。
“钰儿，你同徐长老先回去，我还有点事情要出去处理一下。”
姜晨和徐长老、慕容钰三人走到马车边上，他忽然站住脚步，对着慕容钰出声嘱咐。
“徐长老，有劳你帮忙了。”
第三十三章 从混沌中走来
“是，师父。”慕容钰虽然有些不解自家师父还要去做什么，不过还是很快应下。
“姜先生太客气了，我本身也是要回紫曌阁，将慕容小友送回去，也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徐长老心情极好，满口应下。
短暂的道别之后，刻着日月当空图的马车渐渐远去，姜晨也优哉游哉的离开了小楼门前。
他慢悠悠的晃荡到了一条僻静的小巷之中，停下了脚步。
“呼……”
姜晨轻轻吐出一口气，周围的环境忽的开始扭曲了起来，原来的白墙黑瓦、石板青苔，居然以他所站之地为分割线，一半化作了烈日炎炎的沙漠之景、一半变成了寒气森森的冰原之态。
“没想到，这一次在大赤天剑意和洞察之眼的强制牵引下悟透补全了凝元淬神术，虽然吃了不少苦头，不过竟然让我从对道一无所知，直接提升到了道之域境的层次。”
姜晨摇摇头，嘴角露出一丝哭笑不得的意味：“我这个陆地神仙的人设，装着装着，还装出个小半个真来了？”
道之域境，已经是陆地神仙层次的感悟！
紫府境界，需要掌握一丝道的真意，借此于丹田气海中打开人身的小天地。此时的小天地只是虚指，是一种道纹与真气交织形成的半实半虚的景象。
而等到修者对于道的感悟加深，这些“道”与“理”，已经足以完善一方小世界的构成，人身内的小天地便会与真灵、神魂、身躯三者互相交融结合，由虚转实。
而这种级别的道的感悟，能够让陆地神仙对于周身一小片地域的道则进行一些合乎心意的修改，形成一种领域，这就是道之域境这种说法的由来。
倘若陆地神仙长久的居于一地，不断的以自身小天地的“道”影响外界环境，那么一段时间之后，哪怕这位地仙离去，被修改的道则也不会立时消散，会延续很长一段时间。
一代代顶尖势力的陆地神仙们，不断的以自身小天地改善山门坏境，哪怕之前山门所在的地方不算上乘，积年累月之下，也会变成钟灵琉秀之地，成为大宗门的一项底蕴。
这种现象，被称为“地仙所居，福地自成”。
姜晨目前毕竟还只是神海级数的修为，想要做到居处即福地的地步还远远不够，不过，这种道则领域，却是完全能够掌握了。
完全悟通一门天仙法，对于他在“道”上的修行，好处高到一个几乎无法想象的地步。
“我还在想等到之后突破紫府、地仙等境界，系统会怎么处理这一点，毕竟真气、魂力可以靠外力强化，可道却是懂就懂，不懂就不懂，没想到，居然是这种方式……”
一想到之前在金红亮色光芒之下心力交瘁、混混沌沌的感觉，姜晨依旧是心有余悸。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之后忽悠那叶清霖，也多了一些本钱。”
不管是凝元淬神术这道天仙法，还是相当于地仙的道之感悟，对于姜晨而言都只是意外之喜，而他这次来真正的目标，毕竟还是要收叶家嫡女叶清霖为徒。
“说起来，我这连续收两个弟子，都是女性，倒是有些阴盛阳衰，之后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是得考虑收两个男弟子……”他嘀咕一声，旋即便不在意此事。
符合系统要求的天才，过于难找，碰到了当然得把握住，哪还容得挑挑拣拣？
姜晨真气灌于双足，身边道纹掠动，身形已经迅速像之前标记的叶清霖离开方向而去。
………………
一条宽广大道之上，车水马龙，叶清霖正一个人行走着。
虽然她是世家嫡女，不过这方世界，修行第一，与之相比，一些繁琐礼节、规格，自然就算不得什么了。
“我居然，完全记住了那道凝元淬神术？”她低着头，思考着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只需要稍稍回忆，叶清霖就能完全想起那道天仙法，清晰无比，足以让她按部就班的修行！
天仙法如此玄妙精深的道纹，对于一个神海期修士而言，想要在如此短的一个时间里，完全记住天仙级别的法门，本该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据她所知，就算是在顶尖势力之中，对最看好的苗子提前授予天仙法，那也要分成好几步，耗费十天半个月乃至更久才能让他记忆下来！
她本身，之前只是和其他人一般，想得是能记多少算多少，总能有些收获，可忽然，神魂一阵清明，她整个人仿佛居于无穷高处俯瞰着那一片道纹，轻而易举的将其全部记住！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
她想着想着，不禁蹙起了眉头。
修行路上，最重因果，一切的反常的“果”，都必然有他背后的原因所在。
在没有弄清楚缘由之前，叶清霖总归是有些心神不定的。
“嗯？怎么那么安静？”
忽然，叶清霖感觉到自己旁边街道上的嘈杂声音消散于无形之中，这一现象，让她立马抬起头，看向前方，体内真气运转，在一瞬间已经准备好了应对突发事件。
映入她双眼的，是一片混混沌沌的气流，周围的街景消失不见，就像是她站在一块两尺见方的石板上，沉浮于混沌之中！
“这是……道之域境？”
叶家这一代虽然没有人晋升为陆地神仙，可毕竟也算是传承悠久的大世家，作为这一代叶家的嫡女，叶清霖的见识自然不低，很快反应过来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情况。
“敢问是哪一位地仙前辈莅临！”她朝前拱手，高声喊道。
混沌气流逐渐向着两边散开，一道约莫四人宽的道路不知从何处起，一直延伸到叶清霖的跟前。
一道青衫身影，从这混沌中的道路里，缓缓迈步走出。
来人是个看外貌约莫凡人二十四五岁，身上衣衫一尘不染，表情随意，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怎么，刚刚分别不过少许时光，便不认得我了？”
看到面貌、听到声音，叶清霖马上认出了来人，她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弯下腰行了一礼。
“见过姜晨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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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上古雷神
从混沌气流走出来的，正是来忽悠……阿不，是来收叶清霖为徒的“陆地神仙”姜晨姜先生。
看着向着自己行礼的叶清霖，姜晨摆出一副饶有兴趣的姿态，看向了她。
“你这姑娘，倒是比起那残碑有趣的多，兴许，是我的哪位老熟人，也未可知。”
短短一句话，就让刚刚对着姜晨礼毕的叶清霖楞在了原地。
哪位，老熟人？
一位陆地神仙，成道少说也要几十年，据天机阁的消息，有记载的最年轻地仙，也是在四十八岁那一年，才成功让自身小天地由虚转实，那已是数代难出一个的天纵之才。
自己年方十八，这位姜先生，少说也得有数十岁，甚至是三位数的岁数，怎么可能会成为老熟人？
就在叶清霖疑惑之间，姜晨已经抬起右手，食指向着她遥遥点出！
凝元淬神术！
一道道元神之力，通过道域，在叶清霖来不及反应之间，涌入了她的识海！
一瞬间，叶清霖的躯体就软了下来，姜晨挥起一阵劲风，将其半靠在一道混沌气流之上。
“这样搞，应该没啥问题吧？”姜晨心中并没有太多底气，看着闭着双眼靠在气流上的叶清霖，暗自嘀咕。
据他所知，叶清霖在出生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出现半点觉醒的迹象，资质虽然颇为不凡，却也没有到超乎常理的地步。
这一切，直到那位马奴身份的天命之子天命崛起之时，才发生改变。
一位携带重宝的魔教弟子被数个大教派追杀，深受重伤流落到叶府，遇上了正在偷练武功的叶寒，在天命的影响之下，将重宝直接交给了他，还拼着重伤之躯故布迷阵、强行突围，为重宝的隐藏争取了时间。
直到各派重新追寻着蛛丝马迹回到叶家之后，已经找不到具体获得重宝的人了。
各派商议之后，找出一批有所嫌疑的人分别收徒，而叶清霖自然也在嫌疑名单之内。
最后，天下六派中的纯阳门付出代价，拿下了叶清霖，也算是歪打正着，机缘巧合之下，叶清霖随便带上纯阳门的几个仆役之中，就有真正获得了重宝的叶寒。
后话太多，暂且不提，总之，后来虽然发现了真正的传承者，但修炼了纯阳门中的元神法门之后，叶清霖的神灵记忆也开始逐渐复苏，风头在最开始还要压过叶寒，自然也得到了重力培养，直到后来被“天命”所影响，才渐渐低落了下去。
“既然是修炼元神法门壮大元神之后开始觉醒的神灵记忆，那我直接用外力刺激元神，应该也能够有相同的效果……吧？”姜晨不确定的拖了一个尾音，紧紧的看着叶清霖的每一丝变化。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叶清霖却始终保持着刚刚的姿态没有变化，让姜晨心里发怵，以为是不是自己的手艺不到位，让这位神灵转世身出了岔子。
“铮……”
过了足足有两炷香的时间，一声颤鸣声忽然自虚空中响起，叶清霖猛然睁开眼睛，双眼淡漠，仿佛高居于九天之上。
随后，一道光芒从中爆射而出！
直视这一道光芒的姜晨眼里，出现了一幅幅浩瀚的画面。
天地初开之际，无尽的雷霆从混沌中生出，撕裂着一个个刚刚诞生的世界。
而在这毁灭万物、却又催生出一线生机的雷霆里，一位先天生灵，逐渐孕育而出。
他身高八尺、肋生双翅，眉心长有神目，生来就是天雷之子。他从出生起就开始厮杀，伴生的一柄雷神锤，不知道灭绝了多少古老时期的强大生命。
最后，他被天庭所招揽，成为了执掌雷部的天神。
他的名字叫——“应”。
“这位神灵，原来是这种来历。”姜晨看着这些画面，心中微微感叹。
他之前只知道叶清霖是古神转世，至于是哪一位古神，就不得而知了。就算系统说出了这位神灵的姓名，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来历。
至于为什么这位古神从男性转为女性，这点姜晨倒不觉得稀奇。
阴与阳，是最根本的大道之一，也是男女所天生对应的道则。
为了能够更加的贴切大道，很多神灵仙佛在转世重修之时，都会选择与原身所选取的性别对立，譬如正法明如来转世为南无观自在菩萨，由男转女，补全大道、圆满美好。
反正，对于那种层次的人物来说，性别只是一种表象、一种众生的执念罢了。
“原来是雷部神主。”
等到幻象消散，姜晨马上反应过来，迅速在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姜……姜先生，刚才是……”
叶清霖眼中刚刚那股俯瞰众生的神灵意蕴已经消散不见，她有些茫然，不知道刚刚种种奇异的景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刚刚，不过是你前世的古神记忆，在我的小把戏下，有了些许觉醒。”姜晨温和的出声解释，随后，他将自己刚刚知晓的关于上古神灵、雷部神主“应”的一些信息告知了叶清霖。
一个神灵的记忆，不是叶清霖现在的神魂所能承受的，就算她是陆地神仙，只怕也远做不到这一点。
也正因为如此，目前的状况，还在姜晨的掌控之中。
否则的话，一位古神活过无尽岁月，那该多么见多识广，未必不能瞧出他的破绽所在。
他此刻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位“古神”正面注视过了。
“这……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叶清霖第一反应是难以置信，不过刚刚的种种经历，却在告诉她这个回答确切无疑。
在姜晨的淡笑注视中，她沉默良久，才抬起头来。
“既然我是古之神灵转世，不知姜先生将我点醒，是为了什么？”
重头戏来了！
姜晨心头思绪疯狂起伏，面上的表情却愈发淡然自若。
“鉴碑茶会，我本不过是去乐子，没想到能遇到你这个雷部神主转世，却是一场难得的缘分。”
他缓缓开口，双目凝视着叶清霖的脸庞。
“既然有缘，我欲收你为徒，不知你是否愿意？”
第三十五章 渡你一程
收我，为徒？
叶清霖听到姜晨悠悠然的话语，心中却一阵发紧。
她刚刚在神灵记忆略微复苏之时，一股神秘高远的力量，曾将她的神魂仿佛带到无穷高处，拥有俯瞰诸天的观感，宛若仙神。
而在那个时候，叶清霖看了一眼就在身前不远处的姜晨。
如果说，现在她用神魂感知姜晨的话，只有一片混沌茫茫的话，在那时候，映入她意识的，是压根无法形容的景象。
如果硬要她描述的话，她只能说，这一眼里，仿佛从天地初开后的万古，一直到末法终劫的无尽岁月，都有意蕴体现。
要不是叶清霖那种观感转瞬即逝，她几乎要认为自己会在这浩瀚的意蕴中直接被冲垮心神。
“姜先生早已知道我是神灵转世，只不过具体哪位不得而知罢了，他之前竟然还说，是不是遇到了哪位老熟人……”
叶清霖此时脑海中意识运转的飞快，不断的分析着姜晨的话语。
对她而言，此时姜晨的身份已经很明显了，他，或者说祂，至少也是一尊上古的仙神！而且，是那种足以流传于神话之中，成为一段传说主角、神威无法想象的存在！
仙与仙之间，差距也是很大的，地仙、天仙，也能称个仙字，可跟那些上古的大神通者比起来，那无异于萤火之于皓月！
这样的存在，一举一动，都有深意，他说要收自己为徒，到底是因为什么？
“姜先生，不知道您为何要收我为徒？”她想了一想，最后还是选择直接一点问出。
为啥？我这不是为了拿奖励吗？
姜晨心下腹诽，目光却看向半空，显得愈发悠远。
“不过是看你有缘，渡你一程。”
“渡我一程？”叶清霖用疑惑的语气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
“苦海无边，修行漫漫，今朝我渡人，明日人渡我。”姜晨声音平静，说出了一句话。
这句话，好像什么都没有说，却又好像回答了叶清霖所有的疑问。
“今朝我渡人，明日人渡我？”她喃喃着，“我……我好像明白了。”
“你明白了就好。”
姜晨轻轻点头，装出一副你知、我知的模样。
“弟子愿拜先生为师！”
叶清霖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朝着姜晨五体投地的拜下。
这位古老存在，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份上，难道还能容得她拒绝不成？
雷霆雨露，俱是神恩，凡人既抗拒不了神罚，也没有拒绝神的恩赐的权力，不管这位姜先生是否还有别的打算在，但对于叶清霖而言，在她的认知中，却没有选择其他道路的权力了。
“好，既然你是上古神灵‘应’的转世身，那么我们也不必管那些繁文缛节。从现在起，你便是我座下的第二位弟子。”
姜晨看到叶清霖跪下，心中一喜，面上却没有丝毫表现，负着双手说出了最后的话。
“叮！”
听到祖师爷系统的提示音，姜晨嘴角那恰到好处的高深笑容又往上微微多翘起了一度。
“起来吧，跟我去见见钰儿。”
“钰儿，是慕容妹妹么？”叶清霖闻言站起身，身上真气一阵，清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尘埃。
等她站起，姜晨屈指一点，那被他摆布的条条道纹，就开始迅速消散、恢复原样。
转瞬之间，混沌气流尽数消失在叶清霖眼前，朦胧茫茫的感觉也在她心头消失，喧闹声传来，她重新屹立在了大街之上。
她的身旁，依旧不断的有车马和行人路过，道路两侧的商铺，也依旧人声沸腾、热闹非常。
除了身前多了一位青衫男子外，好似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叶清霖心知，从此以后，她的道路，已经与过往不同了。
“走吧。”姜晨的声音传来，她连忙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
紫曌阁赠给姜晨小住的小院之中，慕容钰一回来，就来到庭院之中，开始揣摩那一剑“道生万物”。
“这一剑高深莫测，以我现在的能力，就算神魂、真气再强上一截，想要施展也极为困难，那么，是不是可以想想办法……”
她一会儿练剑，一会儿又停下来思考，几乎没有关注其他事物。
“修行之道，一张一弛才是正理，你也不必太过逼迫自己了。”
正当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慕容钰的耳畔，她收剑回鞘，马上转过了身。
“师父！还有……清霖姐姐？你怎么也来了？”
看到站在庭院入口处的姜晨和叶清霖，她声音有些讶异的问道。
“以后，你们就是同门了。”姜晨负手，带着叶清霖缓步走到庭院中央。
“什么？”
慕容钰愣了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师父你刚刚说有事要做，原来是去收了清霖姐姐做徒弟？”
“清霖见过师姐。”
叶清霖对着慕容钰行了个礼，表情略微有些怪异。
她比慕容钰年长两岁，之前也是以姐姐自居，此时称呼师姐，自然多少有点尴尬。
而慕容钰听到这个称呼，也露出了相似的神色。
“你们各叫各的。”看到这个场景，姜晨摇摇头，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等到慕容钰和叶清霖交流完后，姜晨就在庭院之中，简单的指点了一番两人。
他如今在境界上，已是货真价实的陆地神仙，教授这两个弟子，那是绰绰有余的了。
不过，鉴碑茶会结束之后，天色已是傍晚，之后姜晨又花时间将叶清霖忽悠成了座下弟子，也耗去了不少时间，到现在已经不早了，所以也没指点多久，叶清霖就向姜晨告退，回返了叶家。
纵使是上古神灵转世，可她如今毕竟还是叶家嫡女，拜师一事，也得跟家族内部说上一说的。
等到叶清霖回返，慕容钰也自行去休息之后，姜晨就回到了房间之中，眼里露出了期待之色。
第一次任务的完成，奖励了大赤天剑诀、衍神剑气和一个大境界的修为，不知道，这一次，祖师爷系统会给出怎么样的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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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道经
姜晨稍稍停顿之后，就召唤出了祖师爷系统的半透明虚拟面板。
一道消息框，直接弹了出来。
“主线任务：收取至少三位以上资质达到五星评价的天骄为真传弟子，进度（2/3）”
“任务奖励：丹元期修为，《道经》气海丹卷，紫府期金刚剑傀符箓一张。”
“是否现在领取奖励？”
“是！”姜晨没有迟疑，马上领取了奖励，数道流光在他声音落下的一瞬间，出现在了他的神海之中。
一股热流从姜晨丹田气海和泥丸宫神海中同时冒出，引导着真气和魂力走遍他全身天生九窍以及四万八千个大小窍穴，并逐渐融为一体。
真气和魂力交织又分离，在这个阶段之中，姜晨那被混元之体天赋所掩盖的气息变得越来越浑圆如一、强盛远超往昔。
丹者，圆满无漏也。
丹元境界，是打基础的最后阶段，这一阶段，需要将人的神、气、体三者修炼到“无暇”的地步，奠定日后的修行之基。
当然，真正意义上的“无暇”，没有人能够做到，只能不断接近。有的修士，在丹元期始终无法补全己身，终身蹉跎于此；有的勉强做到“无暇”，便能借此开辟紫府；而每代中只有少数人，能在丹元期奠定天仙之基。
这批人中部分中途陨落、部分卡死在陆地神仙的难关之中，剩下的，就能主宰神州一个时代的风云！
而姜晨，在祖师爷系统的辅助下，所结成的修行意义上的“丹”，甚至要远远超过所谓的“天仙之基”！
“就算不管其他，单单丹元境界，能够寿三个甲子这一点，就足够无数人趋之若鹜了。”姜晨感悟了一番体内情况变化之后，自言自语的说出了丹元期的又一好处。
引气、神海两个境界，对于寿命来讲，没有多少帮助，但到了丹元期，由于精气神圆满不漏的缘故，修士的寿元会延长到一百八十岁左右，如果养生有道，甚至有可能活过两百岁。
“有了丹元期的修为，再加上地仙级别的道之感悟，就算是面对一般的紫府修士，我也没啥好怕的了。”
“再瞧瞧其他两个奖励。”
姜晨不再去多管修为的变化，开始将意识沉浸到神海之中，研究另外两个奖励的信息。
一盏茶时间之后，他睁开了双眼，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这修行的根本功法给盼来了。”
奖励中的《道经》，没有辜负姜晨的希望，是引气、神海、丹元三境的根本修行法门！
按照里面的讲述，这一卷《道经》，乃是道德天尊亲传，是从天地初开以来，真正的至高法门之一！
“我这，也算是道德天尊的传人了？”姜晨凝视着神海中的一页页金纸，记忆着里面的法门。
此方世界，道门与他穿越前的世界一样，供奉的都是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三位。
其中玉清和上清两尊至高神祇都有道统传下，分别是道门三宫中的玉虚道和上清道，唯独道德天尊的传承，直到姜晨穿越，都没有丝毫蛛丝马迹出现。
没想到，如今，却是落入了姜晨手中。
“就算是那玉虚、上清两大道宫，最多也就是元始天尊和灵宝天尊的徒子徒孙传下的道统，光论前三境的传承，甚至未必有我齐全。”
姜晨已是十分满意，光是这一卷道经，就远远超乎了他对这次任务奖励的期望。
“再看看这张剑傀符箓。”
他一抬手，将奖励中的金刚剑傀符箓放出，真气往里一振。
瞬间，一尊剑傀出现，高足有近一丈，险些就顶到了姜晨房间的房顶。
剑傀浑身都是一种昏暗的铁灰色，上面闪烁着金属的光泽，显得孔武有力。在它的背后，一柄宽刃大剑斜斜的背负着，足有两米的长度。
姜晨将一丝神魂置入其中，金刚剑傀就开始一点点颤动起来。
为了防止房子被打烂，他没有选择马上演练一番，只是感受了一番、做了一些粗浅的推断。
“说说是紫府期剑傀，但身躯极为坚硬，一般的地仙想要破坏都很难，紫府就更不用说了，再加上我以道之域境级别的感悟操作，虽然还未必斗得过地仙，但压制几个紫府联手，应该不成问题。”
这金刚剑傀，足以称得上一声厉害法宝了，完全可以算作是地仙级别的战力。
“也是件好宝贝。”
姜晨收回神魂之力，将金刚剑傀重新化作半尺长的符纸，开始闭目修行。
短短一天，他已是天翻地覆，不但战力直指真正的地仙层次，而且还一定程度上减少了对祖师爷系统的依靠，有着如此完美的根基，至高级别的法门，就算是自行修炼，也有了向上前进的机会。
………………
梁州，昙武城，肖家，练武场。
肖燚手中黑尺席卷，三个扑上来的肖家子弟正各展手段的围攻他，却在与黑尺接触的一瞬间，便被击飞了出去，重重的摔落在了地面上。
“三位表兄，承让了。”
肖燚面色淡然，将黑尺背在身后，朝着从地面上站起的三人拱了拱手。
“肖燚表弟，你……你修为恢复了？”一个被他击倒的肖家子弟惊喜问道。
“不错。”肖燚点了点头。
“太好了，太好了……”那肖家子弟连连点头，感慨不止。
要说之前肖燚刚被废的时候，这些年轻子弟中或许还有少许人处于嫉妒的心思暗暗窃喜，但在这几个月世态炎凉、肖家因为肖燚一人坠落而出现的窘境之中，已经没有哪个蠢货抱有这个想法了。
肖家是个小家族，之前之所以有着这么大的声势，不过是因为出了一个有望被顶尖宗派收为核心弟子的天才而已！
“小子，你已经恢复到了引气大成，也是时候开辟神海了，等到开辟了神海，你就别呆在这种破落地方了，给我好好出去闯闯！就算现在的天地衰败的不成样子，至少在成就仙道之前，也足够你历练了！”
肖燚的脑海中，九炎魔尊的声音隆隆响起。
第三十七章 约战人杰榜
“师父，你是说，让我出去历练？”
肖燚一边跟着族中子弟向练武场外走去，一边用意识跟九炎魔尊交谈。
“不错！”
九炎魔尊相比他第一次苏醒时，声音中气多了一些，看来在调配药材治疗肖燚气海之伤的时候，也为自己给养了些许。
“温室之中，岂能盛开冠压群芳的花朵？你等到神海再出去修行，其实已经有些晚了，无尽远古以前，魔界未曾崩灭之时，便是刚刚出生的魔物都要不断厮杀，每一尊大魔的脚下，都是数不尽的血与骨！”
“那几家什么顶尖大派的招揽，你也不用去管去顾，有本座在，加入那些顶尖大派，只是在浪费你的时间！”
肖燚略略点头，虽然说成为顶尖大派的核心弟子，对于自家家族以及日后行走江湖时都能多出不少好处，但经过这将近半年时间九炎魔尊的日夜熏陶，他的眼光也早就变得与以往不同。
加入顶尖大派？倘若他自己能够成为天仙，名列于天罡榜上，自己就能开创顶尖大派！而有九炎魔尊在，这一点，并非不可能！
那慕容钰，追随了与九炎魔尊同样古老的姜先生后，不也同样没有拜入顶尖大派？
就在肖燚想起慕容钰的时候，九炎魔尊忽然也提到了她。
“那个慕容钰，跟随了一位古老存在，此刻肯定早已开辟神海，在历练中收获颇多。这地方药材太过低劣，用了近半年时间才弥补完你的神海，不影响日后修行，你已经是差了她一大截了！”
听到这话，肖燚神色一凛，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师父，我明白了，我会尽快突破的。”
慕容钰，同为古老存在弟子，你现在稍微领先了一步，不过我也不可能会落后！
有机会，咱们再战上一场！
………………
江东，会稽郡城。
鉴碑茶会以后，姜晨并没有什么事情做，无非是每天拿着仙灵玉玦感悟感悟道理，尝试凝练精气神开辟紫府，再抽出一段时间教导一番两位弟子。
叶清霖已经是神海巅峰，自从那一日被姜晨用凝元淬神术刺激了神魂之后，时不时的就会觉醒一些残碎的记忆画面，对她的各方面都造成了许多影响，这些时日一直在吸收消化，姜晨相信，等到她度过这段时间后，必然会有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进步。
而姜晨的大弟子慕容钰，从梁州来到了江东之后，则是好似游龙入水，开启了一个新天地。她每隔几天，就会去挑战实力相仿的年轻修士，回来消化、修炼之后，又去第二场挑战。
短短两个月功夫，就战上了近二十场，有胜有败。她自身的修行和斗法能力，也在这个过程中飞速成长，姜晨看在眼里，已经打算找个由头将《道经》传下。
之前那所谓的收徒严苛，不过是他的托词，不过后来，他确实也存了两三分考验的心思在。
而今天，姜晨却没有坐在院中苦修，与慕容钰一同走了出去。
“可曾准备好？”姜晨转过头，问向自己的弟子。
今天的慕容钰穿着清爽，一身贴身的窄衣小袖，务求不干扰到斗法。
“弟子信心十足。”慕容钰斗志昂扬。
“那便好，走吧，莫让别人等急了。”姜晨点了点头，旋即脚下生出条条道纹，带着慕容钰一步上百丈，向着目的地行去。
今天，慕容钰约战人杰榜第六十八，苍鹰刀客，谢子谦！
………………
约战的地点，选在了会稽郡城环城运河北畔的迎恩桥上。
迎恩桥长约五十丈，宽约十五丈，两旁栏杆之上雕着数以百计的各色石狮。
这座桥，乃是为了迎接当年南宋开国太祖，名列当初天罡榜第一的天仙巡幸会稽时所筑，是会稽郡城的西门户。
往日的时候，这里是会稽郡城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不过今日已经有人在得知慕容钰约战谢子谦后，帮忙清场。
现在桥面上已经被清空，只有两旁岸边还有许多凑热闹的观战人群，环城运河上，也漂着一艘艘画舫、船只，上面不少有钱有身份的人，一边饮酒作乐，一边等着看一场人杰榜的战斗。
此时，谢子谦已经到了，他坐在岸边一块青石上，成名武器苍鹰刀横放在腿上，闭目运气，不去管周边人的议论，静静地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来了！”
“是姜先生和慕容少侠！”
忽然，人群开始嘈杂起来，大量的人纷纷抬起头，看向天际。
只见得苍穹之上，一道青衫身影带着一位年轻少女脚踏一枚枚玄妙道痕，自天际一步一步走来，每一步都能跨出数十丈乃至数百丈，从身影出现之后不多时，已然一步落在了迎恩桥的前方。
“姜先生。”紫曌宗徐长老第一个上来迎接，后面也跟着数位来观战的紫府。
一场神海期修士的比斗，本不该引起这么多名宿的注意，纵使有关人杰榜也是如此，这又不是那些人杰榜前十，未来至少也能成为陆地神仙的英杰之间的交战。
不过，慕容钰乃是一位道统神秘、道纹造诣深厚到能够补全天仙法的陆地神仙的传人，那性质自然就不一样了。
除却与姜晨关系颇佳的紫曌宗徐长老，以及江湖风媒第一、这种事情必到的天机阁外，还有真圣教、纯阳门、明剑轩等数个顶尖势力，加起来，一共来了近十位。
“诸位来得挺早。”姜晨负手含笑，与众紫府一同行走，“多谢诸位抽空来看我这弟子的比斗了。”
“哪里哪里，姜先生这高徒天资极高，这两个月来，一战强于一战，依老朽之见，只怕已经能排入人杰榜前六十，今日一战，也有极大把握取胜。”
几个紫府长老们，都在自然而不显刻意的吹捧着慕容钰，以此拉近与姜晨之间的关系。
在鉴碑茶会之后，姜晨补全天仙法的消息，便被传回了各大宗派，随即，这些紫府长老，都得到了拉拢、亲近他的回应。
按照他们宗门内部主事人的说法，一位能够补齐天仙法的陆地神仙，就算有道纹造诣支持，他对道的感悟，在陆地神仙之中，也绝对称得上顶尖中的顶尖！
姜晨与长老名宿们闲谈着，缓缓前行，一路走到了迎恩桥桥头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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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迎恩桥上
桥面空无一物，从桥的这端放眼望去，刚好能看到盘坐于青石之上的苍鹰刀客谢子谦。
“钰儿，去吧，当心一些。”
姜晨看了他一眼，偏过头，淡淡的对着慕容钰嘱咐了一声。
“是，师父。”慕容钰呼出一口气，缓解了些许心头的紧张，随后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提着长剑，迈上了迎恩桥桥面。
………………
“谢兄，这慕容钰连挑近二十位神海期好手，修为一次强于一次，估计已经有人杰榜的实力，你应对她还需小心。”
在迎恩桥的另一端，谢子谦也已经睁开眼睛、从青石上站起，他的身边，也有一些好友跟他谈话着。
“我晓得。”谢子谦擦拭着手里的苍鹰刀，遥遥望着已经开始迈步的慕容钰。
这么多紫府修士看着，这一场，不但要赢，而且要赢得干脆利落些……他在心中暗道。
他已经过了三十岁，虽然还列于人杰榜上，不过跟慕容钰这等还在蓬勃发展的十几岁年轻人完全是两个概念，已经开始考虑起自己日后的退路了。
像他这样走了岔路、未来前景可以看到的散修，最好的结局，无非是托庇于一方大势力，做个外放的长老、执事之流，掌握些地方权力；或者营造名声，跟各路人马交好，学着朴端道那一套，做一个当地的名宿。
有一位强大地仙的指点教导，等未来，你的成就必然会高过我，但现在，还是嫩了点！
谢子谦目光如刀剑般锐利，他抽出苍鹰刀，身形一跃，凭空虚踏、借助真气借力两次，比慕容钰晚走上桥面，却在几乎同时抵达了迎恩桥的中央！
“这谢子谦，在江湖混迹了十几年，手段还是有几分的，这一手对于真气的掌握，称得上出类拔萃了。”
“是啊，依我看，这一场，还是得谢子谦赢，慕容小友毕竟突破神海没多久，倘若再过上一年半载，估摸着就能稳稳胜过了。”
旁边看着的紫府修士，看到这一幕，也纷纷发出评价。
姜晨听到这些话，也不以为意。
就算慕容钰天赋再高，但终究还是需要时间成长的，等到自己传下《道经》，再从大赤天剑诀中整理出几招剑法杀招，才是她真正蓬发的时候。
至于现在，输了也不打紧，姜晨随意的和其他人闲谈着，注意力则放在迎恩桥，道纹流转，以防出现意外。
………………
“慕容姑娘，请！”
“请谢兄指教！”
迎恩桥中央，慕容钰和谢子谦简单的拱了拱手，就开始各自准备。
两人稍稍往后退开一些，一人取出利剑，一人举起钢刀。
“慕容姑娘，出招吧！”谢子谦甩了个刀花，昂然道。
他好歹是人杰榜中人，面对比自己小一轮的对手如果抢先手，难免惹人嘲笑。
“谢兄小心！”
慕容钰也不多加客气，出声提醒了一下谢子谦之后，素手握着的长剑白云出岫，起手便是一剑入道的白虹贯日向着谢子谦击去。
“入道之剑？有些意思。”
看着迎面而来的白色剑芒，谢子谦不闪不避，手中钢刀一扭，青灰真气游走于刀身，呼啸的狂风于莫名处催发，与钢刀一起斜斜的迎上了击来的长剑！
同样是入道之刀！
谢子谦闯荡江湖这么久，登上了人杰榜，也博得了苍鹰刀客的名头，他缺少高深秘法，但蕴含一丝道之真意的法门，却也是有好几门的。
“铿锵！”
刀剑交击，慕容钰立刻变招，长剑高举而落，化作陨落的流星，真气汇于剑尖一点，直指谢子谦眉心！
“来得好！”
谢子谦一声长啸，钢刀一瞬间多出数十个残影，跟慕容钰激烈交手！
………………
转瞬之间，已是半盏茶时间过去。
慕容钰轻盈如蝴蝶，手中剑法却好似疾风骤雨，向着谢子谦攻杀过去，连一丝空余之地都不曾留下。
而素来以刀法凶厉著称的苍鹰刀客，面对着这种局面，却稳重的采用了守势，见招拆招，将慕容钰的攻势一一化解。
两者交战，一时难分胜负，看得围观之人纷纷叫好不停。
“情况似乎有些不妙啊……”徐长老看出了端倪，微微皱了皱眉头。
“钰儿，还是太稚嫩了一些。”姜晨表情淡然。
虽然他自己的实战经验，比起慕容钰来，恐怕都要有所不如，但不妨碍他借助道之域境级别的感悟、洞察之眼的bug天赋，高屋建瓴的分析眼前的战局。
虽然慕容钰攻伐激烈，但却刚猛太过，绵长不足，她本身在神海境界远远没修炼到巅峰，自身真气魂力都要逊色于谢子谦，此时这般消耗之下，更是难以坚持。
而另一边的谢子谦则经验丰富，一直沉着冷静的放守，能用一分力守住，绝不会用第二分，此时依旧是气息绵长，不显颓色。
老话说久守必失，可那是攻击的一方足以逼迫到防守一方跟不住节奏，出现破绽，才能借此打开优势、创造胜势，而现在，情况明显还在谢子谦的掌控之中！
只等慕容钰显出一丝力有不逮的迹象，以谢子谦的老道经验，绝对能够果断抓住机会，到时候攻防之势，便会立刻逆转！
就在姜晨轻轻摇了一摇头，觉得胜负已分，开始准备想几句勉励慕容钰的话时，迎恩桥上的战局果然出现了变化。
“锵！”
刀剑再次交击，但这一次，谢子谦敏锐的察觉到这一剑的劲气，有了些许减弱，发力的方向，也出现了一丝偏差。
时机到了！
谢子谦眼中精芒一闪而过，苍鹰刀呼啸而起！
一只虚幻的飞鹰浮现在他周身，一根根鹰羽般的真气凝结在刀刃上，直接劈开袭来的长剑，斩向慕容钰的胸口！
在刀出手的一刹那，虚幻飞鹰也同时张口，发出一声摄魂夺魄的叫声！
“唳！”
音与刀，同时出击！
一斩肉身，一夺魂魄！
经验老练的谢子谦，一出手，就是要决定整场战局胜负的杀招！
“慕容姑娘，接好了！”
第三十九章 剑落如雨
慕容钰只感觉自己耳边有如洪钟大吕炸响，嘈杂尖利的声音直冲她的神魂，她心神顿时摇曳不定，难以及时作出反应。
而谢子谦的苍鹰刀，已然在一刹那间斩到了她的身前！
“叱！”
面对这种凶险的局面，慕容钰勉强调动真气，一声叱令之下，长剑自行飞起，围绕着层层白芒，化为一层壁障，挡在了她自己的胸前。
这是她之前在鉴碑茶会上悟出的法门，能够将真气、魂力以及心神一同化作白色剑光，剑光如臂指使、可攻可守，更可调动天地之力，以天地之威压敌。
但现在，匆忙之间，她能够汇聚的力量，不过十之二三罢了。
“砰！”
不出意料，长剑直接被砸飞到了一边，慕容钰如遭重击，直直的向着后方倒飞出去，足足后退了数丈，才算站稳了脚步。
不过，这一挡，也总算是挡住了谢子谦，没让他狂风骤雨的后续攻势立刻来临。
“不过是最后的挣扎罢了……”
谢子谦看着慕容钰，心中默念，动作却没有停歇，准备补上最后一击，结束这场比斗。
此时，围观的人群再怎么不通修行，也能看得出来战况如何，顿时议论纷纷。
而站在桥头的众位紫府，也纷纷摇头。
“慕容小友天赋卓绝，只是开辟神海时间不久，经验也不够，才会败在江湖经验老道的谢子谦的手下，假以时日，这谢子谦定然远不是……”
徐长老出声，对着姜晨说着些安慰的话语。
“嗯？”
姜晨正要接话，忽然眉头微蹙，露出了一丝疑惑的神色，徐长老也忽然停住了话头。
“这是……还有变数？”
旁边的天机阁江东阁副阁主，望着桥面，喃喃自语。
………………
慕容钰看着已经一步向自己迈来的谢子谦，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色。
“这道法门，还没有完善，不过也顾不得了……大庭广众之下，我岂能给师父丢人！”
“噗！”
她猛地一咬舌尖，一口精血喷出，落在被真气牵引着倒飞回来的长剑上面。
“天地之力，为我所用，十方万剑，叱！”
她强忍着体内气血的翻涌，轻轻喝出声音。
“哗啦！”
“这是什么？”
谢子谦正欲最后一刀击败慕容钰，忽然看到身前的虚空一阵扭曲。
他心中暗自警觉，苍鹰刀更加快了一分，想要结束比斗，以免夜长梦多。
然而，虚空之中，已是三柄半透明的剑锋，向着他杀来！
“嘭！锵！砰！”
谢子谦长刀连斩，直接将三柄剑锋斩飞开去，可在这之后，迎接他的，是于虚空之中诞生、十倍于之前的剑锋！
“给我破！”
他手中苍鹰刀化为无尽残影，虚幻苍鹰也一次次唳声长鸣，可剑锋越来越多，使他被迫一步步被向后压去。
慕容钰脸色苍白，可双目却闪烁着凌冽的光辉，十柄、百柄、千柄半透明的剑锋，在她的操纵之下，从虚空中诞生，连绵不绝、生生不息，向着谢子谦攻伐而下！
“这一剑，是道生万物？不对不对，离道生万物化生之道为己用还差了远，只是从中提取了一丝韵味，结合天地之力与自身剑气，才有了此番景象……对剑法的悟性如此之高，那明剑轩的长老不会又要……”
姜晨分析着慕容钰的这招法术，啧啧赞叹。
他分出一丝注意力向着不远处的明剑轩长老看去，果不其然，这位明剑轩的紫府修士表面上好像还在与其他人讨论着这一招剑法，实则表情明显有了失常，嘴角略微的抽搐。
之前明剑轩长老在鉴碑茶会上捶胸顿足的样子，姜晨虽然当时沉浸于天仙法中没有看见，但是后来也是从别的地方听说了。
他微不可察的一笑，又将目光重新放回到迎恩桥上。
此时，在无尽的剑锋之下，谢子谦已经越来越难以支持，离落败，差的不远了。
漫天剑锋之中，慕容钰不知何时脚踏飞剑，屹立在了半空，俯视着苦苦支撑的谢子谦。
晚秋的冷风拂起她额角的青丝，没有血色的脸庞表情清冷，犹如谪世的剑仙！
秋风掠过，更吹落，剑如雨。
“嘭！”
谢子谦咬着牙，再次挥动苍鹰刀去抵挡如雨水般落下的剑锋，然而这一次，却并没有能够挡住。
如他之前击飞慕容钰手中的长剑一般，苍鹰刀被直接崩了开去，在剑锋的撞击之中乒铃乓啷的响。
一柄半透明的剑刃，停在了他的喉咙口前方三寸。
“我认输！”
谢子谦神色颓然，最后还是喊出了告负的三个字。
固然，他还有许多手段不曾用，真正性命搏杀起来，燃烧精血、使用秘宝、使用一击必杀的手段之下，经验缺乏的慕容钰至少有七成可能会死在他的刀下，但输了就是输了。
可想而知，这位刚开辟神海就能击败人杰榜中游的成名高手的慕容钰，在这一战之后只要不陨落、必然会绽放出更璀璨的光辉，而他自己，不过是慕容钰崛起路上的一个背景板罢了。
而有姜晨这位大人物在，就算是陨落的概率，都会大大减小！
“承让。”
半空之上传来言简意赅的两个字，随后，谢子谦身前和周围的半透明剑锋，都在一阵涟漪之后，消散于无形，风中的女剑仙缓缓落下。
见状，姜晨足尖轻点，一缕道纹显化，一步迈出，身形已经到了慕容钰的边缘。
他一只手轻轻的扶在了慕容钰的背后，一股精纯的真气马上渡了过去。
姜晨早就看出，慕容钰此刻已是精气神彻底枯竭，全凭意志在支撑，刚刚不是她只想说两个字，而是哪怕再开口说一个字，对她而言都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有了真气的灌输，慕容钰苍白的脸上多出了一丝血色，她轻轻的说道：“师父，弟子……侥幸获胜。”
姜晨脚步回落，将其稳稳的放在桥头之上，等她站定，方才看了看她，嘴角流出一丝赞许的笑容。
“做的……不错！”
第四十章 传法（三更求推荐！）
听到姜晨的夸赞，慕容钰眼中流出一丝喜悦之色，刚想说话，脚步忽然一颤，险些没有站稳。
叶清霖连忙将她扶了过去，取出一些固本培元的丹药，帮助她服下。
慕容钰和姜晨住在紫曌宗的小院里，而叶清霖却还是住在自己家中的，今日被一些事情耽搁，来到迎恩桥时，比斗已经开始了。
“好一招剑法！姜先生，这道剑法，可有名字？”
旁边的天机阁江东阁副阁主走了过来，连声称赞。
这位副阁主名唤韦正，江湖雅号“遍通九江”，江东阁的阁主素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日常事务，都是他在处理。
“这是钰儿自创的剑法，我却是不知了。”姜晨笑着摇了摇头。
“喔？自创剑法？”韦正吃了一惊，“这一剑能引动天地之力、绵延不绝，就算是紫府修士创的看家法门，也未必就能到这一地步，慕容小友，竟是自创而出？”
这可不是那鉴碑茶会上对着残碑参悟所能得到的，残碑之上有道纹引动天地间那茫茫的道理，对于悟道的要求大大降低，所以神海修士，才能从中领悟出蕴含道之真意的法门，这种法门，严格来说，只能叫“悟出”，不能叫“创出”。
而这一剑，能够引动天地之力凭空化出漫天剑雨，一般的紫府法门，都是没有可能做到的！
此时，在服用了丹药之后，慕容钰情况终于稍微恢复了些，她向着韦正行了一个礼，谦逊解释道：
“这一剑，乃是源于我师父以神海期修为向我演练的一式诠释‘生之道’的剑招，我资质愚钝，没有能力掌握，只能取其中连绵不绝之意，与之前从墟元碑中悟出的法门所结合，创出这一式‘剑落如雨’。”
“慕容小友过谦了，能够在神海期就创出这样的剑法，你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假以时日，人杰榜前十，定然有你的一席之地。”韦正断言道。
每代的人杰榜前十，都是丹元境中惊才绝艳者，只要不陨落，最差也能成为陆地神仙！
身为天机阁之人，韦副阁主眼光何等毒辣？他轻而易举的看出，以慕容钰展现的潜力，人榜前十是板上钉钉，就算是前五，或者前三，也并不是没有可能之事。
更何况，他的师父还是……
韦正重新转向姜晨，笑着问道：“姜先生竟然能以神海期修为演绎生之道？不知是什么高深剑招？”
生死之道，与阴阳之道一般，都是天地间最根本的大道，大部分紫府修士所掌握的道之真意，都只是一些边缘的小道罢了。
“招式的名字叫做，道生万物。”姜晨微微摇头，似乎这件事情完全不值一提，“不过是微末伎俩罢了。”
微末伎俩？
你怎么就这么能……
韦正嘴角微不可察的一抽，马上又恢复了笑容。
“姜先生手段高深莫测，当真是让在下钦佩至极。”
两人谈话之间，旁边的紫曌宗徐长老以及其他各派紫府也都靠了过来，徐长老朗声笑道：“哈哈，韦兄，你是不知道，当初姜先生演练那一剑，其中奥妙显现，可是直接让满园花开啊！”
“喔？”韦正眼前一亮，“有机会，定要见识一番。”
“恭喜姜先生得此佳徒！等到三年后我六大派召开金枝玉露宴，姜先生若是带着慕容小友来参加，必是大放异彩。”
除却明剑轩长老依然有些神色不自然之外，真圣教、纯阳门等派来观战的紫府也纷纷上前祝贺，姜晨也温和的一一应付，一时间气氛颇为融洽。
“若有机会，还请姜先生去我真圣教坐坐，我教教尊‘摩天刀’，对姜先生也是神交许久。”
“若有机会，自当前往。”
真圣教一位护教尊者，在与姜晨谈笑风生。
他口中的摩天刀，便是真圣教当代教主，地煞榜前十的陆地神仙，名为纪长青。
“嗯？”
忽然，这位护教尊者顿了一顿，取出一块刻录着传讯法阵的玉牌，旋即又不着声色的收起。
“姜先生，教中忽然有要事要处理，在下便先失陪了。”
“李尊者慢走，我就不送了。”
两人互相告辞，真圣教李尊者便迅速离开了人群，其他人虽然疑惑有什么事情要这么急匆匆的，却也没有当场表现出来。
又聊了几句之后，这些人也各自散去，姜晨带着慕容钰、叶清霖回到了小院之中。
………………
一个时辰之后，客厅内，两位弟子微低着头，恭敬的坐在姜晨的面前。
姜晨挥了挥手，一道朦胧的光影闪过，隔绝了内外。
“钰儿，你可还记得，我之前告知过你，等你通过考验，便将你收为真传，传你根本法门？”
“弟子记得！”慕容钰情绪略微有些激动。
自家师父旧事重提，显然，是证明自己已经考验通过，准备收自己为真传弟子！
“你这些日子的表现，我也都看在眼里。”
姜晨看着她，赞许说道：“能击败谢子谦，自创‘剑落如雨’，你做的非常不错。”
“多谢师父夸奖。”听到师父的夸奖，慕容钰嘴角流出一丝笑意，清冷的面庞多了些许明朗。
姜晨又转向了叶清霖。
“清霖，原本收你为徒，本也该加以考验，不过你已经突破到了虚丹级数，若是结成丹元之后再改换法门，就显得有些晚了，所以这次一并传授于你，考验便放到之后。”
“弟子明白。”叶清霖点点头。
“你……你们日后，也会得到些高深法门，不过却也不如我这妙法。”姜晨声调微微提高，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且都听好了！”
“是！师父！”
“是！师父！”
两人纷纷应下，都露出激动期待的神色，其中尤以叶清霖更甚。
刚刚师父话里说，日后自己得到的法门，再高深，却也比不上他的法门。而师父是清楚自己乃是雷部神主“应”转世身，随着记忆觉醒，必然会获得上古天神级别的古法。
但便是这样的法门，却依旧还是，“不如我这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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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阎君传承
叶清霖面色的变化，自然尽收于姜晨的眼底。
雷部神主“应”固然是上古神灵，强横一世，当世那些主宰神州风云的天罡榜众仙，最多也就与他手下的神兵神将相当，可比起道德天尊真传来，那还远远未够班。
虽说他也不知道这位神灵究竟是什么水准，但道德天尊乃是真正的至高存在，在《天地》的种种神话传说中，就算是天庭之主与之相比，也要差点意思，更不用说是一个天庭的天神了。
姜晨反手取出一页金纸，正是那一卷《道经》。
看到此景，叶清霖和慕容钰都连忙屏息凝神、专注注意，准备听自家师父传授真法。
“老君闲居做真言，解说身形及诸神，上有黄庭下关元，后有幽阙前命门……”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而生而不辞，功成不名有……”
一句句道经真言从姜晨口中说出，他刻意运用了自己所掌握的“道”与“理”，化为朦胧的意境诠释这篇大道真言，让慕容钰和叶清霖听得摇头晃脑、如痴如醉。
“天中之岳精谨修，云宅既清玉帝游。通利道路无终休，眉号华盖覆明珠。九幽日月洞虚无，宅中有真常衣丹。”
一盏茶后，丹元卷的最后一句，也被姜晨诵念而出，他重新将记载着《道经》的金纸收起。
而他的两个弟子，还沉浸于句句大道真言之中，一时半会儿，想必是醒转不过来了。
姜晨也没有去打搅她们，他身形一动，已经到了书房之外。
在书房不远处，一个小人正站在拐角口等待着，看到姜晨出现，连忙上前。
“姜先生，徐长老来了。”
“我知道了。”
姜晨轻轻点头，这一次，他是真切的感知到了徐长老的到来，不必再故弄玄虚。
他身形再一动，直接出现在了大厅之中。
“姜先生。”
正坐在椅子上的徐长老看到姜晨现身，连忙起身。
“徐长老坐。”
姜晨跟他见了一礼，两人再次隔着茶桌坐下。
“徐长老，咱们二人刚分开不久，你怎么又找上门来了？”姜晨出声询问。
“姜先生……”徐长老斟酌了一下语句，“您可知道上古幽冥之事？”
上古幽冥？
收下了清霖之后，得到的奖励过于丰富，一直在修行和教导弟子中度过，居然把这事情给忘记了……姜晨心中一激，忍不住想要摇头。
表面上，他却没什么变化，只是喔了一声，看似随意的回答：“上古幽冥，我倒也略微听说过一些。”
“神州上古之时，上通九天，下连九幽，这九天，便是上古天庭所高居的天界，而九幽，便是由阴司掌管的无边幽冥。”
“阴司之主，乃是开创六道轮回的至高神祇后土平心娘娘，不过平心娘娘不问红尘，只是虚尊，实际的掌控者则是八位古老的阎君与他们手下的阎罗、判官等等。”
“怎么？徐长老，你这次来的事情，莫非是与阴司有关？据我所知，阴司可是自从上古破灭之后，就彻底消失无踪，只剩下西域和南荒等地还偶尔能见到一些碎片罢了。”
“姜先生所言不错，我来所为之事，确实与幽冥阴司脱不了干系。”徐长老放下茶杯，点了点头。
“还请说来听听。”姜晨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咳……”
徐长老清了清嗓子，开始从头说起。
“今天，真圣教李尊者忽然有事，提前离开，姜先生可还记得？”
姜晨点了点头，表示正面回应之后，徐长老便继续往下讲去。
“我等诸派心有疑惑，便派人打探，发现原来真圣教是发现了真空魔教一位护法的踪迹。”
果然是这回事……姜晨心下已是了然。
真圣教和真空教，光看名字似乎相差不多，但实际却是天差地别。
真圣教，以行事霸道著称，供奉上古神刀“延钧”，是天下六派之一，货真价实的名门正派。
而真空教，则是“九魔横空”中的白莲天的一个分支，也有地仙坐镇，比会稽叶家稍强一筹，不过跟顶尖势力比就差得多了。
而如果姜晨没有记错的话，那位给天命之子叶寒又做送财童子，又舍身拖延时间为他隐藏身份的，便是出自这个教派！
姜晨心下的种种想法，没有在面上表露出来，徐长老丝毫没有发现不正常，继续向下讲去。
“深入调查之后，有人发现，这位名叫何愁的紫府期真空魔教护法，很可能得到了幽冥中一位阎君的传承，不过消息不密，机缘巧合之下泄露了开来，各大派基本都知道了。”
“未免大家伤了和气，几派牵头举行了一次商议，地仙以上的人物，一律不得出手，其余人等，各凭本事争夺这一份传承。”
未免伤了和气……
姜晨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
事情肯定不可能说得像徐长老口中这么简单，一位阎君的传承，甚至要远超过顶尖势力中的大部分，最多除却上清道、玉虚道、菩提禅院、天魔宫等。
而江东之地，并不是每个大势力都有地仙驻守，老巢在附近的几个势力占据了极大的优势，其他各派自然不可能坐视。
这一场时间不长的商议，可能不知道做了多少明争暗斗、利益交换，才最终得出了这样一个勉强各方都能接受的结果。
“不知道姜先生，可有插手的打算？”徐长老小心问道。
这一位陆地神仙，是不在各派的把握之中的，而以他们认定的姜晨实力，一旦他抢到传承，往扬州边上的东海直接一遁，大海茫茫，怎么可能还找得到他。
紫曌宗与姜晨关系不错，所以这一次，也是由他出面来交涉。
“既然各派已经有了协议，那只要此事不曾波及开来，我就也不便插手此事了。”姜晨淡淡一笑。
他可没有对这份阎君传承动心思的打算。
这可是天命之子气运转折的第一步，眼下为传承奔忙的各派，绝大多数到最后，都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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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偷学的家奴
得到姜晨的答复，徐长老心中松了一口气。
按照他们的推断，天仙不出，恐怕能奈何姜晨的人并不多，只是由于他没有实际战绩，天机阁才没把他排进地煞榜，如今能那么轻巧的把事情解决，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那我不打扰姜先生，这就告辞了。”
徐长老马上起身，跟姜晨道别之后，向着院外走去。
围捕真空教护法何愁，紫曌宗自然也要参与，他这个会稽郡的主事长老，事情还多着呢。
………………
“这个天命之子，也即将勃发了，真空教何愁么……”
等到徐长老离去，姜晨在院中稍稍站了一会儿，思考自己之后要做些什么。
照现在的状况来看，他的根本法门，有道德天尊嫡传的《道经》，斗战之法，有大赤天剑诀，又同时领悟了道之域境，有着金刚剑傀符箓护身，就算不算忽悠能力，光靠本身在当今的神州，也能称得上一把好手。
倘若他胸无大志，对未来一无所知，完全可以就此混吃等死两百年。
不过，他又不是真正的土著，知道不久后的风云变幻，甚至对未曾经历过的可怕未来，都有些只言片语的了解，知道的绝不会比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构造“人造神胎”的姒族来得少。
隐隐约约的，一种紧迫感，持续盘旋在他的心头。
“别的且先不说，已经开始觉醒神灵记忆的清霖，现在已经处于虚丹境界，修为日后更是会突飞猛进，我要是就此驻足，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她超越了，到时候……”
姜晨一想起那时候的景象，雷霆伴身、一步一个天地破灭的神灵叶清霖走到姜晨面前，疑惑地看着他。
“师父，你不是……上古神明吗？”
想想就尴尬……姜晨嘴角一抽，散去这个想象。
“江东之地虽然广袤，不过精华地域我也找的差不多了，没有第二个合适的人选，如果想去一个个‘淘宝’过去，那无异于大海捞针，还是得想想别的办法，不能全指望在这上面……”
这般想着，他已经有了离开江东的打算。
“不过，在走之前，把叶家的麻烦解决了也不迟。”
据姜晨所知，由于这次事件，叶家这一个足以排进天下势力前三档的世家，被数个顶尖势力直接拆分，若非叶清霖再次崛起，就是从此一蹶不振了。
“先去看看那位天命之子……”
他身形一动，消失在了小院之中。
………………
会稽叶家，演法堂。
数十个叶家的旁系子弟，正一人一个位置的站在大堂的空地上，在他们的正前方，是一位叶家负责教导后辈子弟的丹元期长辈。
“拜见元明教头！”
叶家子弟们整整齐齐的向着教头行礼。
教头叶元明身材颇为魁梧，长着一张方脸，脸上有一道半尺长的狰狞刀疤。
他见状，微微点了点头，清过嗓子后，便洪声向着底下的叶家子弟开口。
“你们，虽然都是我叶家的旁系子弟，但家族也不会缺了你们的修行法门、修行资源，只要你们能够展露出在修炼上的天赋，我叶家的镇族功法，也不会吝惜传授。但要是你们没这个能力，只是空耗资源，那就趁早滚到家族的产业里，混吃等死去吧！”
底下的子弟们，一个个低着头，听着教头的教诲。
叶元明开了个头之后，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切进了正题。
“上一次，已经传授了你们我叶家在引气期的炼气法，虽然并不精妙，不过中正平和，等到以后可以轻松转修其他法门，而这一次，我要传授你们的，是与引气期配套的锻体之法，白鹤落松拳！”
“引气期，炼气锻体，缺一不可，只修真气不修体，到老终究一场空！尔等看好了！”
声音落下，叶元明在数十个叶家子弟的视线之中，舒展长臂，腾挪身躯，雄壮如熊的身子，此刻却轻盈的像是一只飞于长空的白鹤。
那些叶家子弟，每一个都紧紧的盯着叶元明的一举一动，学习着他的呼吸吐纳，不敢有丝毫懈怠。
神州之世，修行为尊，早就深深的刻印在了他们这些世家子的心中。
而除了他们之外，另一只眼睛，也正透过演法堂角落一个指长的缝隙，观看着这一切。
演法堂外，已是入了夜，只有几盏灯火，照出了些许光明。
一个身穿着杂役衣裳，手里拿着一柄宽扫帚的精瘦少年，一只眼睛正贴在缝隙上，双手下意识的捏着扫帚，做些动作。
如果姜晨现在在这里，必然能认出，这个杂役就是叶寒。
“这一招该……嗨，怎么就往旁边过去了！”
窄小的缝隙，并不能照出演法堂的全景，往往会错过很多东西，而且叶寒还需要随时注意周围的情景，以免被其他人发现自己在偷学，看不到的就更多了。
叶家家法规矩不容人情，像他这样偷学武功的，第一次发现，是打二十棍，能够让人在床上躺上一个月，第二次发现，便是直接刺破气海，逐出叶家！
“若是想要老老实实的积攒功劳，凭我这样的下人，如果没有贵人看中，恐怕得等到四五十岁才能混到管事职位，有机会兑换修行功法……到了那个时候，什么都晚了！”
他咬着牙，仔细的观察着演法堂内的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又更加暗了几分，点点的星辰缀在夜空之上，明晃晃的月光照出叶寒脸庞上的丝丝汗水。
“今天到此为止，尔等回去好好修行！”
忽然，演法堂中叶元明洪钟般的声响响起，叶寒顿时惊醒了过来，迅速的离开了缝隙，拿起扫帚，开始清扫周围的落叶。
很快，演法堂内的叶家子弟三三两两的从里面一边谈笑、一边走出，他们都不曾多看一眼好似刚刚扫地到扫到这附近的普通杂役。
看到这副景象，叶寒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噶蹬！”
突然，一声脚步声，落在了他的身边，让他浑身一颤。
第四十三章 林中的青衫高人
叶寒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恐惧，转过头去，看向来人。
在他身后三尺处，叶元明正站在那里，一双铜铃般的眼睛静静的看着他。
“见过元明教头。”叶寒低头问候，握着宽扫帚的双手已经满是汗水。
他感受到自己心跳的加速，一位在家中颇有地位的人物，忽然在他这个杂役面前停下，不能不让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偷学法门被发现了。
“这地方，扫得挺干净的。”
然而，叶元明凝视了他几秒钟，最终却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错，好好干！”
“是，元明教头，我一定好好干。”叶寒低头弯腰，连声称是。
“蹬蹬”的脚步声逐渐远离，叶寒这才抬起头来，杂役服下的内衬，已经彻底被汗水打湿，黏在了背上，他长出一口气。
“还好……”
………………
“元明，怎么了？”叶家的另一位中年人跟叶元明一起，并肩走在一条石板路上。
“元罗兄，没什么，只是看到了一个有趣的小家伙。”叶元明目光幽幽，看着身边的树木围墙，仿佛能透过这些，看到依然在演法堂外面洒扫的叶寒。
“你打算教育教育他？这小子，我看天赋不错，也算是努力，培养一下，也未尝没有惊喜。”叶元罗也随意的将目光往哪个方向望了一望。
“不急。”叶元明摇了摇头，“等接着考察一段时间再说。”
“这样也好。”叶元罗不以为意，很快就扯开了这个话题。
叶家是多年世家，除却嫡系旁系的子弟都是花力气培养之外，对于那些几代都在叶家的家生子也会考核一番，看看有没有可堪造就的，提前开始培养。
毕竟，如果真的有什么有天赋的人，等他们熬到三五十岁，再修炼，也修炼不出什么花样了。
若非如此，丹元境有神识加身，叶寒这种人想要窥探、偷学，如何瞒得过他们？不过是让他有机会预先接触到修行罢了。
而倘若后来发现，偷学者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的话，那也能借此理由，直接把他废掉，逐出门庭。
当然，这一切，身为杂役的叶寒，肯定是不知道的。
此刻，他终于花费时间，完成了洒扫的活计，把一些杂事处理完之后，偷偷摸摸的溜出了房间。
“府里人多眼杂，想要修炼炼气法和白鹤落松拳，很难不被发现，还是得去府外找处地方……”
“我勉强听全了炼气法，白鹤落松拳也看到了几式，勉强应该能开始修行了……”
叶寒身形灵活，照着多年来的记忆路线，悄然的绕出了杂役聚居的地方，离开了叶府。
叶家这种世家，占地必然广阔，核心的地方防卫森严，但像这种杂役居住之地，那就没那么严谨了。
很快，叶寒便赶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一处贴着大海的小树林。
他轻车熟路的走进了林里，在树林的中央，有一块大概两丈半的空地，空地不算他大，不过倒也完全足够他所用了。
叶寒站在空地中央，深吸一口气，开始回忆自己偷学来的法门。
“引气期，需要吸引外界天地之力，将其汇聚于丹田气海，凝出属于自己的真气，再通过锻体之术，引动真气流遍全身，打开一个个窍穴……”
回忆了几遍，确保自己不曾弄错之后，叶寒舒展开身体，开始呼吸吐纳，并打起了白鹤落松拳。
天上月明，地下海波宁静，一道身影，静静的伫立在一棵大树之上，注视着打着拳法、修炼真气的叶寒。
此人，当然就是姜晨了。
“有毅力，有决心，身为微末凡尘，却能心向天空。”
姜晨看着底下对自己的到来无知无觉的叶寒，轻轻点头。
“就算没有天命加持，一旦有所机会，也能腾空而起，潜龙出渊，成就不小的事业。”
想来，那些在背后操纵天命的存在，对于自己的选人，也不可能随便指定。
就好像他原本所在水蓝星中的穿越文一样，穿越能成大事的，都是知识博学、各方面能力极强的精英，倘若真的是混吃等死的普通人，那就只能在系统文中露面了。
感觉到自己的吐槽有些耳熟，姜晨迅速将道则化为慧剑，斩掉了这些纷乱的思绪，继续关注叶寒。
“各大派拆分叶家搜寻阎君传承之时，对于像叶寒这种的普通仆役并不曾多加以关注，或许也有那阎君传承的作用，帮其掩盖了下来。”
“既然如此，不如我就小施手段，提前让这叶寒踏入修行路……”
看着底下依然在刻苦吐纳打拳的叶寒，姜晨露出了一丝“奸滑”的笑意。
“我这一帮，你岂不是得感谢我？之后的事情，我一个丹元期修士，难道还能尽知过去未来？”
………………
“鹤舞长空！”
叶寒腾空而起，双手结爪，在空中接连印出，打出阵阵劲风。
“嘭！”一套拳法后，他重重的落在地上，抹了抹头上的汗水。
“修行艰难，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成的，今天能有所进步，已经不错，想要真正入门，还需要花上不少时间……”
一边说着，叶寒一边望向天空，看了看天色。
“时候不早了，回去的再晚些的话，就会被别人发现不在了。”
这般想到，他就打算转身离去，迅速赶回叶府。
“嗯？什么声音？”
然而正在这时，一道轻响，却不知道从何处出现，让叶寒停下了脚步，寻找声音的来源。
声音越来越近，他逐渐听清楚了具体的内容。
……
“观棋烂柯，云边谷口徐行。”
“苍径秋高，对月一觉天明。”
“无谓机谋巧算，莫荣辱，恬淡长生。”
“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
……
“这……这是什么？相逢处，非仙即道？这口气……”
面对这等变化，叶寒不敢擅动，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等待着出声者的到来。
须臾过后，歌吟渐去，他眼前的月色之下、松林小径之中，一道青衫身影缓缓迈步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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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围剿传承！
“小子叶寒，不知前辈是？”
叶寒看着嘴角挂着笑容、向自己缓缓走近的青衫身影，咬咬牙开了口。
他不知道来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跟叶家的关系如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我之身份，你不用知晓。”
姜晨一派高人模样，走到叶寒的身前。
“只是偶然路过此地，见到你这小家伙还算有趣，便出手助你一臂之力罢了。”
助我一臂之力？
叶寒摸不着头脑，正欲再问之时，姜晨忽然向着他的丹田气海一指点出！
“轰！”
一阵若有若无的轰响声不知从何处传进叶寒的双耳，他只觉得浑身上下仿佛有蚁虫在向着自己小腹游走而去，酥麻之感，让他禁不住闭上双眼忍耐。
“呃阿……”
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叶寒感觉浑身难受的滋味已经消散，犹如虚脱一般长出一口气，睁开了双眼。
可眼前，哪里还有着那位青衫身影的踪迹？
“这位前辈，也不知是……”他刚要嘟囔两句这来无影去无踪的“前辈高人”，忽然神色一怔。
“我……我怎么好像，已经引气成功了？”
他感受着自己体内一股微弱但切实存在的真气，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声音。
“那位前辈，居然一指就帮我完成了引气入门的最重要一步？”叶寒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难掩情绪的激动。
“当真是高来高去的修行前辈，只因看我有趣，便随手相助，帮我省却了少说数十日的苦功！”
“可惜，跟这位前辈没有更多的缘分，不然若是能拜在他的门下……”
叶寒摇摇头，自嘲一笑：“我却是太过贪心，那等人物，怎么可能看上我这一个杂役……”
“得赶快回去了……”
他最后叹息了一句，就纵起身形，开始飞速的向着叶府赶去。
虽然青衫男子的出现拖延了他一些时间，但有了引气期修为，他赶路的速度也大大加快，倒是不至于出什么纰漏。
而在他的身后一丈处，牵动道痕隐藏住自己身形的姜晨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
“姓名：叶寒”
“身份：叶家奴仆”
“资质：☆☆☆☆☆”
“天命之子，身怀大秘密，请谨慎接触。”
“可惜是个天命之子，却是没有什么缘分了，接下来，就等一等何愁了……”
………………
东海之上，会稽郡外。
天空之中，电闪雷鸣，海洋之上，波涛万丈。
一道道各色的流光、奇异模样的法宝纵横在这片海域，追逐着前方的身影。
前方之人，不断的显化着虚空残影，拼命遁逃，他的身上，已然是肉眼可见的多出了许多伤口。
“何愁，莫逃了，趁早倒戈卸甲，以礼而降，我可以担保给你一条生路！”
“不错！何愁，只要你交出传承，我等绝对不会难为于你！”
那数十道流光一边追击着，一边用真气振出隆隆的声响，劝告前方逃窜的真空教护法放弃抵抗。
“嘿嘿？生路？”
真空教护法何愁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是发出了两声嗤笑。
“是送到你真圣教的炼刀渊？还是送去你纯阳门的锁魔塔？大家都不是江湖新手，这些废话，就不要拿出来演戏了！”
“不识好歹！”
真圣教李尊者发出一声怒喝，抬手便是一道数丈宽的刀芒向他劈去，何愁身形连闪，先虚幻又凝实，堪堪避过，刀芒落在海中，直接划开一道裂痕，海水向其中涌动，掀起巨大的浪潮。
其他各派的紫府也纷纷动手，何愁的身法极为精妙，好似能于虚空之中遁行，但双拳难敌四手，依旧被迫接下了好几次攻击。
他的面色愈发苍白，足以比拟紫府灵器的衣衫早就被撕成了褴褛之状，遁速也不可避免的慢了些许下来。
追击他的，本身也是各派的积年紫府，单单这一点差距，就被他们迅速的把握住，流光呼啸，逐渐赶上了何愁，十几道身影立于大海之上，恰好将其围住。
而在海面之上，一座座战船驶来，这些战船，都是由上好的铁骨木所制成，铭刻法阵，由丹元修士主持，虽然依旧敌不过紫府大修，但是也能支持一段时间，海面宽广，此时用来作为围杀的组成部分，自是再适合不过。
“何护法，你还是莫要垂死挣扎的好。”
紫曌宗徐长老，也参与了这一次追逃，他试图做最后的劝说。
“若是你愿意弃明投暗，可加入我紫曌宗做一护教长老之职，阎君传承，自有我紫曌宗去与各派商议处置之法。”
“只要你立下元神誓言，不管是何方想对你动手，我宗宗主，都会一并接下！”
徐长老的话语，虽然并不完全合与他一起追击何愁的某些门派代表人的心意，但他这么说，尤其是最后一句，明显是代表了紫曌宗当代宗主的意思。
紫曌宗宗主，“掌中日月”燕南山，天罡榜排名第九，乃是真正的天仙大人物！
何愁自身不过是一小节，只要他愿意交出阎君传承，其他各派，犯不着去驳一位当世顶尖存在的面子。
听到这一句话，何愁开始好似变得迟疑起来，做出了些思考的神情。
看到这，徐长老等人都不急躁，他们相信，何愁会做出理智的选择。
传承再好，那也得有命享受！
“徐长老的好意……”
过了半晌，何愁终于开口，各派来人听后都为之一喜，以为这位横行多年的魔门紫府，终于选择了服软。
然而，何愁却忽然向他们露出了一道狰狞的笑容！
没等他们来得及反应，这位真空教护法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怎么回事！”
“不好！”
一个个紫府接连发出咆哮，各施手段，引动天地之力，寻觅何愁的踪迹。
“找到了，在……”
明剑轩长老双眼绽放出一道神光，看向海面上的一处。
在那里，一座五十丈长的战船正随着海浪摇摆。
在众位紫府看向那处时，何愁的身形，在船头显现而出。
他手里捏着一枚玉符，在身形出现的同时振动真气将其化为齑粉。
“啊！”
“呃阿！”
“散开！”
一声声惊叫声，接连不断的响起。
与玉符一同粉碎的，还有何愁面前的战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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