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一群羊驼飞奔而过
凌浅一看,这断胳膊的自己走,断腿的有人背着,那个断了肋骨的怎么办?
也背着?
确定不会加重伤情?
虽然她一个学文的学渣不懂什么医理,可都这样背着,还是在山林里赶路,万一断了的胳膊不小心晃悠两下,再不小心碰不到个啥东西,断了腿的跟断了肋骨的不小心在被人背着的时候颠簸两下,这还能有好儿!
难道,这个时代,还没有担架这种东西?
原谅她一个学渣,啥啥科都没学好,要不怎么当一个合格的学渣嘛。
凌浅并没有立马提什么担架的事,毕竟相比起制作担架来说,现在更重要的是赶时间,虽然可能会在出去的路上加重伤情,可他们连把菜刀都没有,想要砍几棵胳膊粗细的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额……
凌浅看向身上背了个人的凌浩,又看向几个因为受伤、因为要背着伤员而放在一边的木棍,她发现,她思想狭隘了。
她刚刚只想着人的力气都是有限的,虽然那些树只有成人的胳膊粗,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弄断的,耽误的时间都够他们出去的了。
可她忘了,他们这群人里头有个超大的外挂——凌浩。
这段时间他们的伙食都挺不错的,天天都能吃到肉,甚至拿肉当饭吃,哪怕他们吃不到盐,可这也就二十来天,比以前女人坐月子的时间都短,倒还没出现什么身体乏力之类的后遗症,反倒一个个因为营养跟上了,都强壮了不少。
尤其是凌浩,以前能比得上三五个大汉的力气,现在不说翻了倍,至少也涨了一两个成年人的力气了吧。
就他们人手一根的棍子,虽然粗细不等,可这棍子大多数都是凌浩那小子弄的。
所以,凌浅的纠结,也只是纠结了个寂寞如冰雪。
心里哀嚎了一声,悲叹自己的智商就算穿越了也是无药可救的,然后她便拉着凌涓一起站到了老族长的面前。
“高祖父,他们真的背着,走路一颠一颠的,不会加重他们的伤势吗?”
老族长看了凌浅一眼,又看了看旁边那几个受伤最重的小伙子,其中有一个,还是他的孙子,眼里满满的疼惜,却又只能强忍着。
“浅丫头啊,你能想到这样会让他们伤势加重,很不错!可是啊,咱们这也是没办法,他们伤的这么重,得早点出去给他们找郎中医治,就算是没了一条胳膊、废了一条腿,也总比救治不及时丢了命强。”
老族长的语气很沉重,这些话也让原本故作轻松的氛围一下子沉寂了。
六个伤员,变成六个残疾人,总比失去六个人要好吧。
“高祖父,为什么不给他们做一张床呢?就是能放得下一个人躺着那么大的床,不用跟家里睡的床那样,不要床腿,用藤蔓把树枝跟床帮绑结识了,他们躺在床上,让叔伯们抬着走,就不会加重他们的伤势了吧?”
“唉!这个主意好!大伯,能不能再等一会儿,也不用太久了,就一刻钟就好,我们肯定能把浅丫头说的这个床给做出来!”
“是啊,大爷爷,这样就不用担心二哥的伤势了,二哥也不用失去一条胳膊了,就不用怕他以后找不着媳妇了!”
“大爷爷,我们不会耽误功夫的,等床做好了,我们走路快点也没关系了,肯定能在天黑之前出这林子。”
“大伯,……”
“……”
老人家的思维转的有点慢,不等老爷子想明白凌浅说的那个床,一群大小伙子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开了,一个个跃跃欲试,气氛也终于再次活泛了起来。
“咳咳!”
老族长刚想说话,突然岔了气,咳嗽了两声后,笑着看着这群孩子,挥挥手,道:
“快去快回。”
然后,除了那六个伤员,还有凌浅几个小孩子,以及老族长跟老太太,其他人乌泱泱的闹哄着跑去找合适的树做凌浅说的那个床去了。
人多力量大,至理名言。
不用一刻钟,就做好了十张小床。
当凌浅也被要求躺上去的时候,她内心没有丝毫的感动,只有一群羊驼飞奔而过。
搞什么啊!她再是拖后腿,再是思想开放,也做不到在一群大老爷们儿的面前在床上躺着好嘛!虽然这么做对她对大家都好。
最后,还是凌浩那小子看够了热闹了,才上前把凌浅给解救出来。
“等她走不动了,我背她。”
说这句话的凌浩,在当时的凌浅的心里,绝对是最最最帅的!
可惜,帅不过三秒。
“你那还有吃的没?我得再吃点东西补补,不然一会儿背不动你,掉队了可不是好玩的。”
神特么背不动她!她虽然身高也就差不多一米半,体重还不知道有没有七十斤,他一个超级大力士,竟然说背不动她?
来什么国际玩笑!
凌浅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在凌浩的背上,结果……
凌浩竟然往前踉跄了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这具身体的力气回来了?
凌浅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她竟然把凌浩给拍飞了。
“啪!”
凌浩饿的后背又挨了一巴掌,这次,凌浅稍微用了点力气。
这一次,凌浩就不是踉跄一下这么简单了,差点没摔个狗啃翔。
这次,不止是凌浅自己惊了,凌浩也惊了,凌涓也惊了,老太太也惊了,在场所有人都惊了。
这浅丫头,不是走两步都得喘三喘的么?怎么连大力士凌浩那小子都能一巴掌拍趴下了?
众人都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再次看过去,凌浩那小子也正一脸怀疑人生的看着他姐。
“哇!浅浅侄女好厉害啊!”
“哇!浅浅侄女,你是练了那个叫什么铁砂掌的武功么?你还会什么功夫?会不会飞?你教我飞好不好?”
族长最小的两个重孙子满眼闹着绿光的看向凌浅。
凌浅:“……”
这就是辈分小的悲哀了,连个三四岁的奶娃娃都是她叔她姑。
众人也在童言童语中回过神来,一个个都化身慈祥的长辈,笑看着几个晚辈嬉闹,却不想,老族长的大孙子,突然毫无预兆的晕倒了。
“超光!”
“大哥!”
“大叔!”
一阵兵荒马乱。
ps:逃荒结束了吗?
17.他们肠胃好得很
“您看,我们这都是地龙翻身的时候好不容易逃出来的,身上什么也没有,也就只有这些路上猎到的野鸡野兔子什么的。
再说了,这天都黑了,也没法去镇上换铜钱,你就通融通融,容我们拿这些肉抵一部分费用,我们保证,等天亮以后,我们就上山打猎,然后去镇上换了铜钱补上剩余的医药费。”
老族长恳求道。
一文钱都能难倒英雄汉,更可况是他们这群逃难的人了。而且,看病治伤向来是最花钱的。
好在,那位郎中也是位心善的老者,竟然真的就同意了。
“行。”
一个字,就如那破开层层乌云直射下来的阳光,让老族长他们一个个放松了心情,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当这个好消息传出老郎中的院子外,凌浅他们也是一个个的喜笑颜开,那七个人的家眷也是喜极而泣,嘴里不停的说着“太好了!太好了!”
真好!那七个人有救了!
原本凌浅还心思着,如果用那些肉抵诊金,老郎中不同意的话,她说不得得去商场一楼银饰柜台那里找几件银手镯什么的,没想到这老郎中这么好说话,那她也就不用纠结,不用害怕了。
要知道,她这么冒冒然的拿出银饰来,虽说是为了救人,可这银饰是从哪来的,别人不好意思问,老太太能不怀疑?
好在,现在一切顺利。
听着一波刚平一波又起的猪叫声,所有人因为解决了诊金问题的欢喜,再次蒙上了深深地担忧。
他们不是担心这几个疼的嗷嗷叫的人,而是担忧那个昏迷不醒的凌超光。
当时太过混乱,他们谁都没有经历过这种跟土匪搏命的场面,心里都慌的一匹,也就是凭借着一股子乱拳打死老师傅的闷头拼命的劲儿,才能跟那群土匪战了个旗鼓相当,甚至都不知道有没有误伤自己人。
天渐渐的黑了,连天上的星星都出来了,断胳膊断腿断肋骨的一个个都被抬到了老郎中家的柴房里头,只有凌超光,还在救治中。
听说,老郎中说凌超光的脑袋里应该是有瘀血,所以才会昏迷,这会儿他正在为凌超光针灸治疗。
老郎中是真的心善,知道他们这么多人都是逃难来的,身无分文,就没有非得收他们铜钱。也知道村子里没有谁家敢接收他们去自己家借住,毕竟这么多汉子呢,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可老郎中不但分了间屋子给几个伤患,还让他们在院子里休息一晚。
感动。
老郎中姓周,不是土生土长的本村人士,也可能是为了方便上山采草药,住的地方距离村里其他人家有点远,就在山脚下,所以他们这些人一出山林,敲的第一个大门就周郎中家。
周郎中家里很简单,只有三间屋子,一间是他的卧室,一间是专门放药材的,还有一间是厨房,在茅房旁边又简单的搭了个茅草棚子,算是柴房。
柴房不大,六个人挤挤挨挨的躺在铺好的草垫子上,其他人就踏进不去脚了。
“嗨,超明,怎么样?刚才听你喊的那大嗓门,比杀猪时候的猪叫声都还凄惨,有没有哭鼻子?”
“书白,你现在是真的白了,就跟那小白脸似的。”
“哈哈!确实是!你看这一个个惨兮兮的,这小脸白的,小白脸就是这个样儿的吧?”
“你才是小白脸呢!”
六个脸色惨白的伤员异口同声的回怼。
这段时间一直钻树林,几乎没见什么太阳,人人都比以前白了几个度。
可是,说他们别的什么都可以,他们坚决不承认“小白脸”这个称呼!
他们可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可不是那种依靠女人养着的软饭男,他们肠胃好得很!
“哈哈!恼羞成怒了!”
“恼羞成怒了!哈哈!”
堵在门口的那几个青年,见状,立马嘻嘻哈哈的跑远了。
还有力气怼他们,想来是真的没事了。
这天的晚饭大家都吃的野菜汤,就连刚给凌超光拔完针的周郎中,也是跟着他们一起吃的野菜粥,看样子,给这七个人又是正骨又是针灸的,耗费了不少精气神。
这一夜,哪怕是睡在院子里,大家也难得的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家,哪怕是别人的家,也能让他们这些逃难的人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这一夜,凌浅也没有再偷偷进空间里,她现在也不需要坐按摩椅了,搂着臭烘烘的凌涓睡得香甜。
“无事。”
两个简简单单的字,之前就能让凌浅走神,现在更是让凌浅陶醉不已。
怎么会有人的声音这么好听呢?不知道人长的帅不帅?
凌浅控制着梦境,回想当时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是你?”
“是你?”
“还是你?”
凌浅指着面前这些蒙面人一个个问道。
可惜,蒙面人就跟一个个木头人一样,不但不能告诉她答案,连点反应都没有。
可她又没有顺风耳,是真的分辨不出声音传来的位置。
好可惜哦!
凌浅不开心的嘟着嘴,看不到养眼的帅哥了。
她倒不是对这个声音的主人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喜欢看帅哥美女的她,想要看看有这么好听的声音的古代男子到底有多么好看。
貌比潘安?颜如宋玉?
话说,当时被那个声音迷了耳,她都没注意那群蒙面人谁是第一个转身的,如果当时没有走神,凭借着那人的身形,也能想象一下吧?
可惜了。
凌浅砸吧砸吧嘴,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这个晚上,桃花村的这些人,哪怕是年纪最大的老族长,也不可避免的做了一夜的梦。
有人做的美梦,有人做的噩梦,也有人美梦噩梦都有,所以,这个晚上,周郎中的院子里,时不时的就传出一阵嘿嘿嘿的傻笑声,或者是啊啊啊的叫唤声,好不热闹。
也幸好,周郎中家距离村里其他人家挺远的,要不然,就这些稀奇古怪的声音,大半夜的传出去,跟鬼片恐怖片一部部轮流上演似的,而且还是现场版的,怕不是能把人吓出个好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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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尝尝自己的娇娇拳
天刚蒙蒙亮,那些没受伤的青壮年就早早起床,上山打猎去了。
他们现在负债累累,不仅要付周郎中的医药费,还要攒钱去镇子上买些必需品,谁知道他们得在这里休整多久,以后还会不会继续逃荒。
打猎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几个,手里提着的都是野鸡兔子,以及捡到的野鸡蛋。
“这些野鸡蛋就留着给他们几个补身子的,这野鸡兔子你们就拿去镇上卖了吧。”
老族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哎!你们几个,不能去镇上,现在兵荒马乱的,十五岁到六十岁的男丁都被抓去打仗去了,你们去了就回不来了!”
昨天实在是太累了,比去山上挖一天的药草还要累,所以周郎中这会儿才刚起床,正打算去院子里洗漱,就听到这群人说要去镇上卖野物,立马出言阻拦。
桃花村的人一听就慌了,他们好不容易躲过了天灾,这人祸,他们还能躲得过么?
只有凌浅一家人悄摸摸的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他们家唯一的男丁凌浩还小,不用怕有人会来把他抓去战场。
“周郎中,这,之前不都是一家出一个二十岁以上的男丁服兵役吗?这怎么还到处抓人呢!”
族长倒不是担心自己,他都七十岁的人了,就算抓了去又能干什么?估计不等去到战场上,他人就没了。
可他们这些人,除了凌浅一家人,还有他的儿媳妇、孙媳妇和几个重孙子,其他人都在官府抓人的年龄范围内。
而且,他还有另一重担心。
“唉!打仗是要死人的,兵力不够,怎么阻挡他国的来袭?现在慢慢征调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就近强制征兵了。”
周郎中也叹气,这乱世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好好的日子都不过,非要打来打去的。
“这,周郎中能否告知,这里是何地?”
老族长觉得不对劲,他们是奔着京都去的,就算现在他们距离京都还很远,可也不至于让敌人打进国内了吧?
“这里是西疆。”
周郎中的一句话,炸的所有人一脸懵逼,脑瓜子嗡嗡的。
他们,怎么就到西疆了?
“张氏,你们几个去镇上,顺便买些盐回来,注意安全。”
老族长吩咐大儿媳妇带着自家女眷去镇上卖猎物,他们都已经二十多天没吃过盐了,长时间不吃盐对身体不好,接下来还不知道这逃荒路得走多久,其他的可以没有,盐没有不行,人会废了的。
“好的,爹。你们俩小的就在家待着帮把手,咱们走吧。”
张氏对着两个弟妹还有儿媳妇、侄媳妇招呼了一声,就带头拿起猎物,问了周郎中镇子怎么走,转身就离开了,特别利索。
凌浅也赶紧从地上捡起四只兔子,蹭的一步跨出了院子。
“高祖父,奶奶,我也跟着曾奶奶她们一起去镇上,我力气大,一起去还能保护曾奶奶们跟老奶奶们呢。”
说完,不等老族长跟老太太答应,凌浅就哒哒哒的跑到张氏身边跟着了。
她也想去镇上看看,都来到这个世界快一个月了,每天都在逃荒路上闷头赶路,不是住山洞,就是钻树林,一点都没有那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悠然自在的古代生活。
“到了镇上不要到处乱跑,要跟紧我,知道吗?”张氏叮嘱道。
“浅丫头,听你大曾奶奶的,到时候一定不要乱跑,这乱世啊,拍花子更多,尤其是你这个年龄的小姑娘,是他们最喜欢的。”
“就是就是,你二曾奶奶可没骗你,就你这个年龄的女娃,无论是卖给人家当媳妇还是卖了其他地方,有的是人想买呢,你可得跟紧了我们,别以为自己力气大就天不怕地不怕了,你是不知道那些拍花子的手段,他们拿着个手帕往你脸上一捂,你就晕过去了,啥事都不知道了。”
“唉,二婶,听说咱们村那个谁家媳妇的娘家有个孩子就被拍花子给弄走了。”
“是啊,这事你也听说了啊?”
……
然后,她们谈论的话题就这么突然歪楼了,原本一直被拽着说话,点头点的跟招财猫似的凌浅,松了口气后,就赶紧溜到张氏旁边,挨着张氏一起走。
怕了怕了!都说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这八个女人凑一起,绝对不是四千只鸭子那么简单。
这么些日子她们一直在赶路,这会儿突然放松下来了,赶路时压抑住的本性,也自然释放出来了。
要说,这古代人没有精彩的夜生活,唯一的夜间活动也是很给力的,家家户户都是好几十口子人,四世同堂五世同堂都是很正常的。
凌浅不知不觉的,脑子里想的东西也歪楼了。
这段时间大家每天除了赶路就是赶路,两条腿的技能都快满点了,所以,去镇上的十多里路对她们十个人来说,还真不算什么,也就抬抬脚的事儿。
这个镇子叫北山镇,也就是个比普通村子条件更好一点的村子,村子中间的街道宽了一些,还铺着青石板,一家家店铺开着,卖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一个专门供农家人摆地摊的场地。
镇子上来来往往的多是女人,这在以前都是不可能的事,就算农村的女人不跟豪门大族似的不允许女子抛头露面,可街上来来往往的也多是男子。
至于现在还能在这里到处晃悠的男人,凌浅猜测,估计都不是一般人。
就算家里没势,估计家里存款少不了。
凌浅乖乖的跟着张氏在镇子入口处排队,没想到进个镇子还要交钱,虽然一个人只需要一枚铜钱,可她们一共有十个人啊,这就是十个铜钱,都能买三四斤的大米了。
凌浅心疼的看着张氏交给了守卫一只野兔,没想到那守卫竟然笑嘻嘻的说一只不够,气的她想上前,或者跟他们理论,或者直接让他们尝尝自己的娇娇拳。
可是,被张氏拦下了。
虽然她不了解这个时代的物价,可她知道肉是很贵的,她也相信张氏不会在这方面坑官府的人,可是,有些人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为非作歹。
19.怎么能三缺一呢
看到北山镇的庐山真面目,说实话,凌浅心里还是有几分失望的。
这也就是个条件好一点的村子嘛,然后村子中心的十字路的路两边的人家开着店铺,也没什么特别的。
没了期待,凌浅便老老实实的跟着张氏她们一起,去了一家看上去还算“豪华”的酒楼,还是两层的呢。
酒楼里的客人倒是不多,零零散散的坐着两三桌,肯定跟最近官府在四处抓壮丁有关,能这么大方的出来喝茶聊天的,应该都是附近的大户吧。
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的这句话,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真理一般的存在。
凌浅跟着张氏她们一起卖猎物的时候,并没有遇到狗眼看人低的小二或者掌柜的,反而超级热情的把她们从后门迎进了后院里,给的价格也是高高的。
临走前,那掌柜的还特热情的对她们说:“以后有猎物了,无论是什么猎物,还请夫人们都送到我们酒馆里来,纪某保证给的都是以高于市场价的价格。”
看,这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的真实写照。
在别的酒楼因为这段时间官府的骚操作而引起的一系列问题时,什么准备不足导致客人越来越少之类的,这些有实力的酒楼反而因为财大气粗而照常经营,甚至能趁着这一波对其他酒楼来说是一场灾难的“东风”,能不战而胜的淘汰掉许多同行。
然后,一家独大。
这,也是张氏为什么选择这家酒楼的原因,整个北山镇,其他酒楼不是关门歇业,就是门可罗雀,只有这一家酒楼里算得上是门庭若市。
“纪掌柜的客气了,这次也是运气使然。如果以后还能有这般的好运气,我们定然还会来叨扰纪掌柜的,还望纪掌柜的到时候不要嫌弃我们是女人家才是。”
张氏不愧是老族长的大儿媳妇,一番话说的凌浅这个旁观者都觉得,这女人,要是在现代,绝对是个女强人!
毕竟,如果纪掌柜那番话是对她说的话,她也不过就是顺着人家的话说声“好的”。
“不敢!不敢!纪某是敞开大门做生意的,对各位夫人自然是欢迎之至!”
纪掌柜不过是习惯性的客气几句,免得好不容易快要一家独大的局面被打破了,影响他在东家面前的形象不说,关键是年底的奖励啊!
没想到,这位夫人竟然还真不客气的应下了,也不知道是有什么底气。不过,无论人家怎么打的猎物,他要的只是结果。
然后,他没想到,一群夫人里头唯一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女娃,竟然能给他一个那么大的惊喜。
而这时候的凌浅,还在跟着张氏她们一起看稀奇。
镇上是真的够冷清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各家各户的壮劳力都不在家,秋收靠着家里的老弱妇孺们收拾延长了秋收时间,都没空出来闲逛,导致了很多为平民开的店铺,如包子铺、茶水摊之类的都关门歇业了,连那说是为庄户人专门开辟的一块摆摊的场地都空无一人。
只有那些杂货铺跟粮铺以及那些布庄、脂粉铺、首饰铺之类的铺子还一如既往的开着,就是冷清的很。
凌浅跟着张氏,她们哪都没逛,直接买了盐就走,这让凌浅感叹不已。
她这是,找到组织了?
在现代,她就是那个不喜欢逛街的,每每逛街就犯困,从上车开始就哈欠连天,跟熬了好几个夜似的。
关键是,就算是这样,她的舍友也没打算放过她,每次逛街都要叫着她一起,美其名曰:舍友团建。
现在,她终于脱离苦海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拉着她从早上逛到半夜,从周六逛到周日了。
哦,这里好像有宵禁的吧?
真好!
回去的路比来的路好像短了很多,去北山镇的时候总觉得怎么还没到啊,这么远么?回来的时候就觉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就像走的不是同一条路一样。
还没到村子,远远的就能看到老太太带着凌涓焦急的在村口那里来回走动着,时不时的抬起头看一眼她们的方向。
不等她俩看到她们,凌浅就撒开蹄子噔噔噔的朝她俩跑过去了。
听到奔跑声音的两个人,看过来的老太太的脸上立马露出了放心的笑容,凌涓小丫头也立马朝着凌浅奔过去了,姐妹俩在抱在一起嗷嗷叫,蹦蹦跳,欢声笑语传出去很远。
远处的田地里正在忙着秋收的男女老少们,听闻笑声,也露出了朴实的笑容。
“姐姐,镇子上好玩吗?”
“姐姐,镇子上都有什么啊?”
“姐姐,镇子上是不是很热闹?有很多人?”
“姐姐……”
“姐姐……”
凌涓打小就是原凌浅在看着的,这还是她们姐俩第一次分开这么长时间呢,虽然才半天不到。
凌涓还在他们的娘的肚子里的时候,他们的爹就去服兵役去了,两年后等来的是人已经没了的消息。
后来的某一天,他们的娘突然不见了,村里人都说他们娘是跟人跑了。
打那以后,家里家外都是老太太一手操持,原凌浅就像是突然长大了一样,不再撒娇卖乖调皮捣蛋,而是担起了长姐的责任,照看妹妹,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
所以,从来没有分开过的姐妹俩,哪怕这次只分开了不到两个时辰,小凌涓也是想念凌浅的紧。
也是因为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为了一家人的生计从年头忙活到年尾,凌涓长到这么大,还真没去过镇上。
“镇子上好玩!”
“镇子上什么都有,有很多很多人!可热闹啦!有卖好吃的、好玩的,也有卖衣服首饰的,还有卖好看的花花草草的……总之,卖什么的都有,等咱们去了京都赚了钱,我就带你跟奶奶一起去!”
凌浅继续她的画大饼事业,当然啦,她相信自己有这个实力把自己画的大饼变成真的,要知道,她可不是那种随便乱画大饼的人。
“那哥哥呢?你不带哥哥一起去吗?哥哥也没有去过。”
小丫头问的认真,他们是一家人,不是该走到哪里都要一起的么?怎么能三缺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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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八奶奶太疼她了
“你哥去不去,到时候再说啊,说不定他到时候没空呢。”
这句话说的,凌涓听不明白,老太太却在一旁听的心里头火热。
浩哥儿到时候为啥没空跟她们一起去逛街?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上学堂读书去啦!
当官的大孙子!
名门闺秀的大孙媳妇!
还有她的重孙子!
老太太一个人兀自在旁边心里头乐呵,小丫头却闹不懂哥哥为啥没空跟她们一起去逛街,却没怀疑自家姐姐说的这话的真实性。
对,凌涓对自家姐姐就是这么迷之信任!
还没到周郎中的院子,远远的就已经听到了院子里的欢声笑语,还有飘出来的饭菜的香味,看样子,是上山打猎的那些人回来了,饭菜也已经做好了。
别说,走了这半天的路,凌浅她们还真都饿了,毕竟昨晚跟今早都只是简单的喝了点野菜汤,根本就不顶饿。
“都回来啦!赶紧吃饭,这些都是周郎中借给咱们的粮食,都快一个月没尝过粮食的味道了,别说,真好吃!”
说话的是老族长最小的孙媳妇杨氏,帮她们打好了一盆水洗手不说,连饭菜都帮忙分好了。
凌浅看着自己面前满满的一碗面糊糊,在抬头看向一脸慈祥的看着她的八奶奶,内心泪流满面。
这位八奶奶也太疼她了吧,这么一大碗,都够她吃好几天的了。
不是她饭量小,一碗糊糊都得吃好几天。是她对于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吃很少一点就饱了。
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碗里又是金贵的粮食,八奶奶又是因为偏疼她才会给她盛一大碗的,她怎么可能只吃几口就说饱了,这不是寒了八奶奶对她的慈爱之心嘛!
“奶奶,我吃这些就够了,这半碗奶奶吃吧,这半碗就给涓儿吃。”
看,她果然是个小机灵鬼。
让凌浅一口气吃一大碗的面糊糊是不可能的,就算她逼着自己吃下去了,等会就会肚子不舒服,然后就会呕吐,这才是真正的浪费粮食呢。
所以,凌浅就跑去周郎中家的厨房里,拿出两个碗来,先倒了一半给老太太,然后又跟凌涓分了剩下的半碗。
这还是她看到凌涓小丫头馋的直咽口水才灵机一动想到的办法,要不是凌浩那小子不在,她还能再分出去一份。
“哎呀!侄媳妇你真有福气!看你养的这仨孩子,一个比一个听话懂事,关键是孝顺,以后啊,你就擎等着享他们姐弟三个的福气吧!”
“就是啊,大嫂子,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快点跟我们说道说道,你是不知道我家那小子有多调皮,他爹都气的恨不得拿棍子抽他!”
老太太听着族长家的婶子还有弟妹都这么夸她的孙子孙女,立马开心的合不拢嘴。
“哎呀,我还真没怎么管过他们姐弟仨,你们也知道我家里是个什么情况,饭都吃不饱呢,哪还有闲工夫管他们,都是咱们村的风气好,这几个孩子才没长歪了。”
一顿平常的午饭,不知道就怎么开启了商业互吹模式,把凌浅都给夸的不好意思了。
凌浅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大门口旁边绑着两头野猪,好像已经凉凉了,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男人不能出去,剩下的人里,就他们姐弟三个有力气把它们弄走,可是凌涓太小了,凌浩又是个半大小子,万一人家看他力气大,也给强制征去前线了怎么办?
不是他们不想出去借辆牛车,之前也说了,因为村里家家户户都没有壮劳力,本该结束的秋收,现在地里的粮食都还没收完呢,他们可不能为了省事,就去借车,耽误人家收粮食。
而且,他们这么多人大都是男人,又不放心让几个女人去帮忙,可男人去帮人家收粮食,人家是不会用他们的,谁知道他们这群人到底是什么人,万一是土匪强盗什么的呢?
就算他们这群人都是好人,那也不可以。
得避嫌。
好在,这里是山脚下,不缺藤蔓。
老太太她们给两头野猪编了两个合身的藤蔓袋子,把两头野猪放在编好的藤蔓垫子上,然后又全都编合在一起,最后由凌浅用周郎中家的扁担挑着去镇上。
这是他们这群人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两头野猪一头有三百多斤,一头应该不到二百斤,这是老族长他们估计得重量,都是长年累月的称粮食交粮税练出来的。
沉么?
很沉。
凌浅去北山镇这一路休息了好几次,就算她力气再大,以前也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现代女学生,这乍一挑东西,还是好几百斤的野猪,她压根承受不来。
这次,凌浅她们进镇子是交的铜钱,张氏给的,怕那两个守着镇子入口的士兵跟上午一样见财起意,想坑她们的野猪肉。
当然啦,张氏怕的不是凌浅被坑了,而是怕凌浅手上没轻没重的,把那两个士兵给打出个好歹来。
又是那家酒馆的后院,还是那个纪掌柜的。
“你……这……!!!”
纪掌柜简直就是受到了双重惊吓!
谁那么厉害,竟然打到了两头野猪?
这小姑娘是人么?竟然一个人挑着好几百斤的东西,看样子还没什么妨碍。
作为一个迎来送往的酒馆掌柜,纪掌柜自然对上午过来送了一次野鸡野兔的那群夫人印象深刻,包括其中唯一的一个女娃,也是有几分印象的。
毕竟,这是头一次有女人过来跟他做交易,还是一群,而且时间也才过了不到一个时辰。
“小姑娘,这野猪是谁打的?”
不怪纪掌柜的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实在是野猪这东西,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猎到手的。
“纪掌柜的,这野猪是掉进了我们村以前挖好的坑里了,你也知道,咱们这村子里现在都是些老弱妇孺,现在都还没忙活完秋收呢,可这野猪又不能放那不管,也幸亏我家闺女打小就力气大,不然我们还真是不知道拿这两头野猪怎么办了。
纪掌柜的,上午的时候您可是说了,一定会给我们高于市场价的价格,您看……”
21.她更喜欢金光闪闪的
凌浅就算力气再大,也掩盖不了她现在才十二岁的事实。
还是个孩子呢,村里人自然不会放心她一个女孩子自己来镇子上,于是,便让刘氏,也就是老族长的小儿媳妇陪她一起过来了。
虽说上午走那一趟已经把她们都累的不行了,可张氏俩人都四五十岁的人了,侄媳妇、儿媳妇年纪又都太小不抗事,虽然她也四十好几了,可她是她们三个妯娌里头年纪最小的啊,所以她当仁不让。
“啊,是是是,上午我是这么说的,可这……”
纪掌柜看着这两头加起来四五百斤重的野猪,也是有些头疼。
他没想到,他们一群妇人,能弄到三四十只野鸡兔子就够他惊讶的了,这过了还没有半天呢,竟然又给他弄来这么大的两头野猪来!
这可是两头大野猪啊!
他管的这家酒馆现在也是冷清了许多,一天能有十几桌都算是生意好了,肉放时间长了就没那么好吃了,他们酒馆可一向用的都是最新鲜的肉。
可是,怎么拒绝才会显得他这个掌柜的不那么逊呢?
这时,有个小二从前边跑过来,在纪掌柜的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然后纪掌柜皱起的眉头立马松开了,话头接的还很自然。
“可这两头野猪的卖相实在是太好了!本掌柜是开门做生意的,自然是言而有信之人。小六,你去前边叫两个人过来,给这两头野猪上称,顺便把我的算盘拿过来。”
没过多大会儿,那个叫小六的小二就带着四个人过来了,小六的手里还捧着纪掌柜的算盘。
“一头三百六十七斤,一头一百八十六斤,三百六十七加上一百八十六,一共是……”
纪掌柜拨算盘那是啪拉啪拉响,别说,凌浅还真羡慕的不行,她小时候是学过算盘的,虽然课程结束后就再也没有碰过,可她还是喜欢这种银光闪闪的算盘,手指在银珠上拨弄不知道是种什么感觉?
当然了,她更喜欢金光闪闪的算盘。
“一共是五百五十三斤。现在的猪肉价格是二十文一斤,您们这是野猪肉,价格更高一些,二十五文怎么样?”
“纪掌柜的这就不实在了啊,野猪肉本来就比较贵,这猪肉的价格都涨了五文钱了,怎么野猪肉的价格只涨了三文呢?”
纪掌柜笑呵呵的脸在听到刘氏的话后立马僵了一瞬,没想到,竟然遇到了个懂行情的。
“哈哈,那这样吧,我再多给你们涨一文,二十八文,怎么样?”
纪掌柜倒是不觉得尴尬,他身为一个店的掌柜,自然是要精打细算的,能少花一些钱买东西的时候,谁会愿意多花钱?
不过,这些个妇人好像真不是一般的妇人,能猎到野鸡野兔就已经很厉害了,一般的男性猎人都不一定能有她们猎到的猎物多。
可她们是一群能猎到野猪的妇人!
他倒是愿意卖她们一个好,这样她们以后有好货了肯定还会优先考虑他们酒馆,只要他管的这家酒馆盈利比其他酒馆好,那他就能在东家面前挂个名号了,以后有啥大活动,东家说不定就能想起他来。
“行,那就多谢纪掌柜了!”
刘氏开心的道谢。
虽说只是涨了一文钱,可她们这两头野猪可是五百多斤啊,那就是多了五百多文钱,刘氏能不高兴嘛。
要知道,她们上午卖了三十三只野鸡兔子,野鸡五十文一只,兔子三十文一只,总共才卖了一千三百七十文钱,盐是九十文一斤,买了十五斤盐,统共就还剩下二十文钱了。
要知道,他们可是五十多口子人,盐买少了肯定不够用的,而且,等二侄子好了,等大侄子醒了,他们肯定还是要继续赶路的。
她可是还记得,他们欠了周郎中的医药费呢,虽然周郎中没说费用是多少,可绝对是少不了的。
而且,这钱,是大家的……
算了算了,她就是个妇道人家,这些大事,也不用她这个当儿媳妇的在这里想东想西。
这时,纪掌柜的也算好了账了。
“统共是一万五千四百八十四文钱,给你凑个整数,就一万五千五百文钱,这么多的铜钱你们也拿不了,是换成银子还是银票?要换多少?”
刘氏听到纪掌柜给凑了个整数,多了十几文钱呢,正开心的时候又听纪掌柜问她要不要换银子银票,她就有点迷,这个,她能做主么?
“那就都换成银子吧!”
刘氏心想,她这活了半辈子了,都没见过银票呢,不过,相比那薄薄的一张纸,还是沉甸甸的银子握在手里比较放心。
这可是一斤多的银子啊!
刘氏紧紧的抱着盛着银子的钱袋,一路低着头猛走。
“浅丫头,这是怎么了?没出什么事吧?”
老太太照旧就在村口等着,看到刘氏一阵风似的过去了,都没听见自己跟她打招呼,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了。
“奶,没出事,三曾奶奶就是有点紧张。”
凌浅解释道。
“紧张?紧张啥?”
老太太不解,满眼的问号看向凌浅。
“回去你就知道了。”
凌浅的这句话,让老太太更是不明所以,不过,她也没再继续问,反正浅丫头说了,回去了就知道了。
“奶,涓儿呢?”
“上午你们刚走她就催着我一起出来等你们回来,这不,累的都睡着了,叫都叫不醒。”
祖孙两个在后头一边聊着一边慢慢走着,等她们俩回去的时候,周郎中的院子里早就已经沸腾了。
“我的老天爷!这就是十两重的银子啊!我还是第一次见银元宝呢!”
“哎呀!这辈子我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
“谁不是来着!快给我摸摸!”
“这是不是真的啊?感觉跟做梦一样,我是不是还没睡醒?”
“对,你就是没睡醒,赶紧回去继续睡觉去吧!”
……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闹着,旁边老族长跟周郎中慈祥的看着他们闹腾,院子里一派温馨愉快的景象。
“周爷爷,你们快逃吧!有官兵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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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躲猫猫游戏开始了
凌浅跟老太太边聊边慢慢往回走着,刚走到周郎中家的院门口,还没进去呢,就有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跟个小炮弹似的冲进去了。
“周爷爷,你们快逃吧!有官兵来了!”
正在嬉闹的众人一下子消了声,身体僵硬的转向大门口,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吓的那孩子倒退了两步,然后扭头就跑了。
可他们都听到了,官兵来了。
“都赶紧的,把屋里睡觉的孩子们叫醒了,把他们几个再放了小床上抬着,赶紧上山!”
老族长压低了声音指挥着院子里呆愣住了的众人,看到大家都各自忙碌起来,他看向身边的周郎中,劝道:
“周老,跟我们一起走吧。”
“好。”
老族长:“……”
他这劝人的话还没组织好,对方就干脆利落的答应了?不应该先拒绝他,然后他三劝四劝,最后才不情不愿的答应么?
情况紧急,能利索的答应了最好,省的浪费时间,万一被一锅端了怎么办。
“唉,你们几个,过来,你们俩去那屋帮我把里边的药材收拾了带上;你们仨去厨房里把粮食都带上;你们俩去屋子里把衣服被褥带上;你去看看还有什么能带的,都带上。”
老爷子还没闹明白周郎中为啥不按剧本走呢,这边周郎中就已经指挥着几个小伙子帮忙收拾东西去了。
也幸好,这里距离村子较远,出了大门口跑几步就是山,等官兵找过来,他们早就进去了,就不信官兵还能没日没夜的在深山里找他们。
周老爷子家里看上去空荡荡的,没啥家伙什,不过是一套被褥,几身衣服,厨房里的东西也就收拾了不到两个藤筐,再加上药材什么的,竟然也收拾出好几个藤筐来。
好在,他们啥都缺,就是不缺人。
周老爷子的家里转眼间就除了空荡荡的房子啥都没了,就跟那蝗虫过境一样,寸草不留。
刚出大门,远远的就看见左前方熙熙攘攘的来了一群人,穿的衣服都是一模一样的,那些应该就是来抓壮丁去前线的官兵了。
对方自然也看到了他们,立马撒开脚丫子朝着他们跑过来,嘴里还大喊着:
“站住!不许跑!”
凌浅他们能听这些人的话乖乖站着等着被抓走么?
自然是不可能的。
然后,一场官兵与难民之间的、猫捉老鼠的躲猫猫游戏,开始了。
十四个人抬着七个伤员,剩下的有人背着藤筐,有人背着孩子,有人扶着几个年纪大的,一群人跌跌撞撞的再次踏上了逃荒路。
“哎呀!不,不行了!不行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真的不行了!”
周老爷子被两个人架着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哪怕是没用几分力气,他这会儿也是受不了了。
周老爷子平时就算上山挖药草,也是走一走停一停,累了就歇着,跟游山玩水似的,哪有这么不要命的奔逃过,感觉浑身的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那,就歇会儿吧,这会儿都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应该是没有追过来,赶紧歇口气,一会儿再往前赶赶,找个隐蔽点的地方落脚。”
老族长一段话也是说的断断续续的,他也累的不行。
老族长跟周老爷子差不多的年纪,平时在家重活都是由儿子孙子他们干的,也就是这逃荒路上不得不咬牙坚持着。
这会儿外面夕阳西下,风景无限好,可树林里却是昏沉沉的,一群人跑了小半天,这会儿又都坐在一起,一个个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加上身上蒸腾的热气,感觉像是进了蒸笼里。
凌浅姐弟仨都跟那没事人似的,所以,往前探路找落脚地的活儿就落在了凌浩的身上。
没办法,哪怕凌浅跟凌涓确实是两个大力士,可她俩都是女孩子不说,年龄也不大,大家的思想还是保持原样,实在是不忍心在自己坐着休息的时候,指使两个女孩子去干该他们干的活。
可凌浩就不同了。
这一路上,凌浅一直都是娇娇弱弱的,哪怕教这些人怎么设置圈套抓捕猎物的时候,都只是靠着一张嘴,动手试验的都是凌浩。
而且,凌浩是个男娃,还是他们家的顶梁柱。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没有爹娘护着的孩子更是比同龄人早熟,原凌浅如此,凌浩亦如此,就连小小的凌涓,也是比同龄的孩子懂事的多。
“高祖父,前边有个寨子,应该就是咱们昨天遇到的土匪住的地方,我去看过了,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了。”
凌浩回来的很快,带回来的也是好消息,所以,大家都没注意到他的欲言又止。
凌浅倒是注意到了,不过她也没放在心上,反正土匪都已经没了,还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啊!”
“啊!”
几个女人发出了一般人类不能达到的超级女高音,直冲云霄的那种。
凌浅当时就耳朵嗡嗡的,原本的害怕都被这几个女人给啊没了,一下子就身处在没有声音的世界里了。
什么都听不到了。
至于这些人啊啊叫的原因……
他们跟着凌浩一起来到这个寨子里,心里想着终于能有个像样的落脚点了,晚上终于能好好睡个安稳觉了。
然后,他们点上屋子里原本就有的油灯,准备做饭,简单清理一下房间,然后,一低头就看到了满地的鲜血。
连大老爷们都吓一跳,也就是为了绷住身为大男人的脸面,才强忍住没有尖叫出声,更何况是原本就比较胆小的女人了。
女人都躲到自家老爷们儿的身后,紧紧的闭着眼睛,瑟瑟发抖。老爷们儿们只能假装坚强,抖手抖脚的赶紧把这一地的血污收拾干净。
瘆人!
这晚饭也不用吃了,实在是被满地的暗色血迹吓得不轻,一个个的铺好自己的草垫子倒头就睡。
还以为这个晚上都得失眠呢,结果一个比一个睡得沉。
就是吧,这个晚上比前个晚上在周老爷子家里还热闹,倒是没有人笑的比哭还难听了,一个个半夜里不是嗷嗷叫,就是蹬腿蹬脚的哼哼哈嘿,草垫子都被蹬破了好几张。
23.养兔娃的故事
那个有着好听声音的蒙面男子,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姿态潇洒,却又干脆利索,一剑一个,把所有的土匪全部斩杀干净,而他的身上竟纤尘不染。
凌浅仿佛又听到了那两个字,“无事”。
“姐!姐!起床啦!你昨天答应要带我一起去摘果子,抓兔子的!”
今天凌涓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对凌浅的叫醒服务。
他们一行人已经在土匪寨子里住下了。
不说这天气越来越冷,他们身上都还穿着薄薄的秋衫。就是那几个骨折的伤员也不适合长途跋涉,伤筋动骨一百天啊!
而且,凌超光当时还没醒过来,伤的又是脑袋,要万分小心着不说,还需要周老爷子每天按时针灸。
现在,已经是秋末了,他们要储存足够过冬的食物,这可是个大工程,每天早起晚归的满山跑,连凌浅这个大力士都有些吃不消了。
小女孩的声音都比较尖细,尤其是大声喊叫的时候,哪怕声音再甜,也掩盖不了“哨子”的事实。
被叫醒的凌浅眯缝着一只眼睛看了一眼外头,天才刚刚蒙蒙亮呢,距离吃早饭还得再等一会儿,于是,一个翻身,她又继续会周公去了。
凌涓一看凌浅竟然不起床不说,还翻身背对着她又睡了,立马不依了。
“姐!姐!快点起床啦!快点起床啦!我要去摘果子!我要去抓野兔!快点起床啦!姐!姐!”
凌浅觉得自己就是那只可怜的猴子,凌涓就是那位取经的唐师傅,她要是表现的一个不让凌涓满意,凌涓的小嘴就开始叭叭叭叭的念经了。
这觉,是彻底的睡不成了。
凌浅一下子坐起来,烦躁的挠了挠鸡窝似的头发,眯缝着一只眼睛看向罪魁祸首,恶声恶气的道:
“天都还没亮呢!这么早起来干啥?不知道早起的虫子被鸟吃么!”
“我又不是虫子。”
凌涓小声的回嘴。
她也知道这样做不怎么对,可她这不是激动么,哪还管得了那么多。
都住在这里半个月了,从住进来开始,她就没有出过寨子,原因吗,就一个,她太小了。
当然了,就连比她大两岁的老族长家的凌书山大叔也是跟她一样的待遇,可她跟别人一样吗?她可是堂堂的大力士!比大人的力气都大呢!
可惜,年龄是硬伤。
“不是什么不是,赶紧洗漱去。”
凌浅穿好衣服,一边用手指头梳着头发往外走。
外面,老太太正在做饭,没见凌浩那小子,应该是还在睡。
“奶,早啊!”
凌浅一边跟老太太打招呼,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今天起这么早,是不是涓丫头闹你了?这丫头,心也太野了!昨晚连做梦都喊着‘兔子别跑!’也不知道抓着了兔子没有。”
老太太笑着打趣二孙女。
“我肯定抓着了!”
凌涓倒是没有半分不好意思,还得意洋洋的抬着下。
老太太宠溺的看着凌涓,笑着摇了摇头,倒是没再多说什么。
孩子都大了,她是管不了了,不都说长姐如母么,反正凌涓打小就是凌浅带着,那就继续带着好了。
吃过早饭,老太太留在家里收拾姐弟俩昨天带回来的东西,凌浩去跟男人那一队汇合,凌浅带着凌涓跟着张氏她们去摘果子、挖野菜。
寨子附近的果子、野菜都被她们采完了,她们只能一点点的往外围去,不敢走太远了,哪怕她们中间有个大力士凌浅跟着。
“今天咱们就在这里挖野菜吧,都别走远了,这里咱们都还不熟悉,迷路了还好说,碰到野兽就不好了。还是老样子啊,天黑之前大家都在这里汇合,一起回去。谁要是中间回去,别忘了打声招呼。”
张氏说完,大家就分散开了,三三两两的一起,能一起说说话,还能相互壮胆。
今天凌浅带着凌涓出来,自然不会再老老实实的挖野菜了,俩人也没走太远,还在张氏她们的视线范围内。
“姐,这里也没有果子啊,兔子都去哪了?我还打算给灰灰找个媳妇呐!”
凌涓口中的灰灰,就是当初凌浩第一次抓到的那只小野兔,这一路上,凌涓都好好的喂养着,一直不舍得卖,更不舍得吃。
“你哥都还没媳妇呢!他现在混的连只兔子都不如了。不过,你要是把兔子卖了,说不定你哥就能娶上媳妇了。”
知道凌涓舍不得她养大的兔子,凌浅就偏偏每次都拿卖兔子或者吃兔子招惹她,她就喜欢看小丫头气急败坏的样子。
“姐!灰灰不能卖!等我给灰灰找到媳妇了,以后它们就能生好多好多的兔子,到时候我们就卖好多好多的钱,就能给哥哥娶媳妇了!”
凌浅:“……”
好家伙!
她突然就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个记者采访放羊娃的故事。
记者:你放羊为了什么?
放羊娃:赚钱。
记者:你赚钱为了什么?
放羊娃:娶媳妇。
记者:你娶媳妇为了什么?
放羊娃:生娃。
记者:生了娃干什么
放羊娃:放羊。
只不过这里的放羊娃成了养兔娃,娶媳妇的是养兔娃她哥。
凌浅:你给兔子找媳妇干什么?
养兔娃凌涓:生好多小兔子。
凌浅:生那么多的小兔子干什么?
养兔娃凌涓:养大了卖钱。
凌浅:卖钱干什么?
养兔娃凌涓:给哥哥娶媳妇。
凌浅:给你哥哥娶媳妇干什么?
养兔娃凌涓:生娃。
凌浅:你哥哥生娃干什么?
养兔娃凌涓:……跟我一起养兔子?
哈哈,那场面,想想就好笑!
“姐,你笑什么?”
凌涓看着凌浅盯着她嘿嘿傻笑,总觉得她姐这会儿好像脑子不大正常。
“咳咳,没事,就是想到了一个故事。”
凌浅回过神来,立马收起不该有的表情,变脸就在一瞬间,她又是那个有威严的长姐了。
“什么故事啊?”凌涓好奇的问道。
凌浅就把他小时候看的那个放羊娃的故事讲给凌涓听,而且还把她自己改编的养兔娃的故事也一起讲了。
“姐,等哥哥娶了嫂嫂,嫂嫂生了小侄子或者小侄女,我肯定会教他养兔子的!”
凌涓一本正经的保证道。
凌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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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小领导的范儿
养兔娃凌涓为了实现她的娶嫂嫂、生侄子的目标,这会儿一个劲的催着凌浅赶紧给她的灰灰找媳妇。
凌浅无奈,她俩的脑电波压根就不在同一个频道上,对方就是放羊娃本娃。
其实,也是凌浅太年轻了,刚出象牙塔的孩子,还没有被社会毒打过,所以心里还充满了诗和远方。
而凌涓打小就知道生活的艰难,每天连肚子都填不饱,哪有闲工夫想些有的没的,想的全都是现实的苟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带着凌涓的关系,凌浅今天竟然化身非酉体质,没有逮到灰灰的小媳妇不说,连根鸡毛都没看见。
幸好野菜遍地都是,不然,姐俩出来一天,却空着藤筐回去了,怎么都不是那么回事啊。
虽然现在的野菜都老了,柴了,可这在老太太、凌涓他们眼中,都是能填饱肚子的粮食,是没人会在乎口感如何的。
回去的路上,凌涓蔫巴巴的。
“哟,这是怎么了?出去疯了一天,怎么还不高兴呢?出什么事了?”
老太太前半句是对着凌涓说的,最后一句是问的凌浅。
“没什么事,就是没给她儿子找到媳妇,失望了呗。”
凌浅满不在乎的说道,把背上的、还有两只手里的藤筐放在墙角,就去洗手洗脸。
“呸呸呸!你个死丫头!涓丫头才多大啊!哪来的儿子!都多大的人了,说话的时候嘴上还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能往外吐噜!”
老太太一听凌浅说的那些不着调的话就上火,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那些小伙子们学坏了,越来越没个女孩子的样子了。
“小妹,过来,看看大哥给你带回来什么了!”
凌浩不等进门,就听到了院子里老太太跟凌浅的对话,知道小妹还惦记着给那只兔子娶媳妇的事儿,就知道自己今天选择只要这只兔子是没错的,刚跨进大门口就举着兔子喊凌涓。
结果,凌涓压根就没心情搭理他。
此时的凌涓还伤心着呢,盼了这么久的机会,好不容易出去一次,结果没给灰灰找到媳妇不说,连个果子也没见到,这是不是就是人家说的竹篮打水一场空?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凌浩走过去蹲在凌涓的身边,提着兔子耳朵在凌涓面前晃啊晃,嘴里还念叨着:
“哎呀!今天可是亏大了!本来一人分两只野鸡或者的,结果就为了这么个小东西,我得少吃多少肉啊!哎哟喂!你小心点!这只可是成年了的,劲儿可大了!”
凌浩正在给自己加戏呢,不防凌涓那丫头竟然开心的直接就要抢过去抱着,差点让兔子给蹬到脸上。
“哥!这是只母兔子么?”
凌涓期待的看着凌浩。
“当然啦,这可是灰灰的媳妇!”
得到确定的答案后,凌涓小丫头开心的不行,拉着凌浩就要他把灰灰媳妇给灰灰送过去。
“我可跟你说啊,大爷爷说了,这些野生的小动物气性都大,不好养的,说不定它自己就气死了,到时候你可不准哭鼻子。大不了我以后再给你找一只小兔子,给灰灰当童养媳。”
凌浩把那只母兔子放进他给灰灰做好的兔子窝里,这兔子窝可比他们住的房子条件好多了,小房子里不但铺着软软的树叶草叶,连院子都是用石头铺好的,围墙也是用的石头。
而他们住的房子,虽然也是石头垒成的,可土匪又不是泥瓦工,他们做的房子也就仅仅是能住而已。
“哥,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哭的!”
她现在开心着呢,灰灰终于有媳妇了,奶奶说兔子很能生养的,一窝兔子少了能有七八只,多的话十五六只也是有的,以后兔宝宝们还能继续生小兔子,那她就有数不清的兔子了。
娶嫂嫂,生侄子,指日可待!
凌浩虽然知道自家小妹整天念叨着要给灰灰找个媳妇,却不知道小妹为啥要给灰灰找媳妇,更不知道自己娶妻生子这样的人生大事,全都压在他带回来的灰灰媳妇身上了。
吃过饭后,一家人便挨个烫脚,然后上床睡觉。
这就是她们一家人现在的生活作息,每天都是如此。
西疆的天气比内陆冷的早,这才秋末呢,就跟冬天来了一样,虽然山林里的温度比外面的温度稍高一些,可冬天就是冬天。
树上的叶子落了,野菜都变成了枯草,小动物们也躲在自己的窝里,该冬眠的冬眠,该猫冬的猫冬。
下雪了。
其实,现在才九月下旬。
也幸好他们中间有半个本地人——周老爷子,不然,按照他们自己固有的认知,现在不过是秋末而已,说不定自己就把自己坑死了。
要知道,在他们那里,这个时候也不过是多穿一层单衣,还不到穿棉衣的时候呢。
而现在,他们一个个的穿着新做的棉衣棉裤,聚在火堆旁一边烤着火一边聊着天,平时吃的不是鸡肉汤,就是炖兔肉,小日子过的比以前在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整天跟土坷垃打交道的时候,强了不知道多少!
他们以前拼命干活的目的,也不过是能让一家人吃饱穿暖,而现在,明明是在逃荒的路上,他们竟然就这么轻易的实现了曾经就算是为之奋斗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实现的目标。
而现在这一切的好日子,都是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带给他们的。
“这个草木灰一定要过滤干净哈,大块的黑炭一定不能要!”
“你这愣着干啥呢?做白日梦呢?还不赶紧搅拌!记得哈,要搅拌均匀,均匀!”
“这个一定要煮开了,要多煮一会儿,差不多一刻钟就行了。”
“这个得不停的搅拌,一定不能停!你要是累了就换人,不能耽误事儿知道不?”
“大家都好好干!多干活才能多拿钱!明年大家能不能娶上媳妇,就看你们现在肯不肯出力!”
老太太趾高气昂的在这个简易小作坊里来回巡逻,时不时的指点两句,再来一次慷慨激昂的讲话,把小领导的范儿摆的足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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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见证奇迹的时刻
天冷之后,哪怕身上穿的厚厚的,暖暖和和的,凌浅也不爱动弹。
可一个冬天啥都不干,整天呆在屋子里,一家人大眼瞪小眼的,这让凌浅觉得很无聊。
所以,她就打起了那些简单的自制小东西的主意。
凌浅第一个就想到了肥皂。
可能是因为有段时间这种自制肥皂火遍朋友圈,而且卖的价格奇高,小小的一块就要好几十块钱;也可能是每本穿越古代的小说里都有提到主角利用肥皂发家致富的事情。
当然了,在古代借用现代知识致富的办法有很多,这也是凌浅为什么自信有钱供凌浩读书的原因。
古代可没有义务教育,这个时代的农家子想要读书,想要靠读书改变自己的命运,出人头地,真的是集全家人之力,砸锅卖铁都不一定能够做到。
不然,他们村里也不会只有老族长家的孩子能读的起书了。
老族长一家是他们凌家那一代的嫡长子,每一任的族长都是当时那一代的嫡长子,在古代,分家的时候,嫡长子都是占大头的,所以,族长家也一直都是他们村里最富有的那一户。
当然,这个富有,只是相对于整个凌家而言,相对于大部分还在努力种田养家糊口的贫苦农家而言。
从捡柴砍柴,到草木灰,到炼化油脂,然后过滤、搅拌、煮沸、加入植物油搅拌,最后凝固成型,整个流程,他们这五十来个人一个都没闲着,包括六十多岁的老族长跟周老爷子,也包括老族长家的几个重孙子重孙女,更包括了那七个伤员。
因为现在才刚开始制作肥皂,大家的工钱也都是先欠着的,账本都是凌书山这个大叔给记着呢,由大曾爷爷凌超光监督,也没人怕凌浅会赖账,所以大家都干的是热火朝天,对未来的生活也是充满了美好的期待。
“浅丫头,真不用我们陪着你一起去?”
张氏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
“不用了,大曾奶奶,我自己去就行了,虽说现在雪已经停了,可这路更不好走了,而且我就背着几块肥皂,都没什么重量,您就放心好了,我保证办完事就立马回来!”
凌浅可不敢让她们中的谁跟着去,倒不是担心什么泄露商业机密,而且雪天路滑,她怕自己一个没注意,老太太再摔一跤,很容易出问题的。
“那行吧,我跟着估计也是给你帮倒忙的,就不给你添麻烦了,你路上注意安全啊!早去早回!”
张氏不再强求,她也不是不清楚自己跟着的话就是个拖后腿的,可她总不放心浅丫头一个人出去,毕竟是个十二岁的小丫头啊!
可大家都期待着这么好用的肥皂真的能够赚钱,这样他们明年就真的能够娶媳妇了,她的孙子也能够继续读书了。
所以,她不可能拦着浅丫头不让她去。
“大曾奶奶才不会给我添麻烦呢!我知道大曾奶奶您是担心我,等天气暖和了,路上好走了,您不陪着我去我都不依呢!”
凌浅抱着张氏的胳膊撒着娇,旁边的老太太看的眼睛疼,心里头还酸酸涩涩的。
到底谁才是你的亲奶奶啊!
“行了,都多大的人了还撒娇呢!赶紧走吧,路上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酸归酸,老太太还是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
“就撒娇!就撒娇!我还是个小孩子呢!怎么就不能撒娇了!”
凌浅过去抱着老太太的胳膊扭啊扭,再老太太伸手打人之前立马跑远了。
“奶再见!大曾奶奶、二曾奶奶……再见!”
凌浅的目的地自然还是她去过不止一次的北山镇了,之前又去卖过几次猎物,也买过几次东西,在还完周老爷子的医药费后,剩下的钱都拿去买棉布跟棉花,以及日常用品了。
凌浅脚上的草鞋早就换成了老太太做的棉鞋,鞋面还加了一层蛇皮,这样就不怕把鞋子弄脏了,用湿抹布一擦就可以了。
凌浅欢快的在山林中快速的穿梭前行,这条路她走了没有十遍也有八遍了,闭上眼睛她都能走出去。
北山镇上,她也只跟一个人比较熟悉,那个人就是北山酒楼的纪掌柜。
这次,凌浅还是冲着他去的。
“纪叔,我又来啦!”
凌浅看着来到后院的纪掌柜,特别热情的跟对方打招呼。
“浅丫头这次又带来什么好东西了?”
纪掌柜的看到凌浅来了,那可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要知道,这丫头那次弄来的那两头野猪,一头被镇子上的胡员外弄家去了,一头让他连夜给玛垭州的东家送去了,可让他得了不少好处,关键是在东家面前露了脸!
“纪叔,我这次可真的是给你带来了独一无二的好东西!六子哥,能去帮忙打一盆温水过来么?顺便把你们用过的脏抹布一起拿过来。”
凌浅先卖了个关子,纪掌柜的也不着急,反正这丫头带来的东西肯定是要卖给他的。
挥挥手让六子去准备温水和抹布,纪掌柜便坐在一旁喝着茶水,耐心的等着。
“浅姑娘,您试试这水温可以不?这抹布这么脏,您要这个干什么呀?”
六子跟凌浅也混的很熟了,隔三差五就带不少猎物过来的小姑娘,他印象深刻得很,关键是这小姑娘对他客气啊,从不跟其他人一样对他呼来喝去的,每次都客客气气的叫他一声“六子哥”。
“脏了不得洗干净么?你睁大眼睛看着哈,见证奇迹的时刻就要到了!纪叔,看好了!”
纪掌柜这会儿已经猜出来凌浅此行的目的了,不过,他是商人,在商言商,可不会为了所谓的面子情就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不过,这小丫头拿出来的东西,他倒是没有见过,只不知道效果如何了。
若是……
“哇!浅姑娘,你这个东西是什么啊?怎么能把抹布洗的这么干净?如果这抹布不是我亲手拿出来给你的,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会变戏法!”
六子惊讶的大呼小叫的,他身后的纪掌柜伸长了脖子也看不到所谓的奇迹,被六子给挡了个严严实实的。
“咕咚!”
一个东西滚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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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五百万两黄金
六子被纪掌柜踹了一脚,结果六子没怎么着,桌子上的茶罐被纪掌柜的胳膊不小心扫到地上去了,骨碌骨碌的滚出去老远。
“嘿嘿,掌柜的!”
六子跑去捡起茶罐,幸好里面的茶叶不多了,都没撒出来多少。
当然,陶瓷罐肯定没有石头地板结实,掉瓷是难免的。
纪掌柜白了六子一眼,也没在意他的宝贝茶罐,轻咳两声,然后当做啥都没发生的样子,站起来绕过碍事的六子,过去看凌浅所谓的“奇迹”。
他记得,六子拿过来的抹布好像黑乎乎的,可盆里的这块抹布虽然没有恢复原本的白色,也差不了多少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这么神奇!能够让乌漆麻黑的油腻腻的抹布重新变得干净,如果这不是这小丫头从中作怪,那么……
就是他纪掌柜出头的机会到了!
他虽然是个酒楼的掌柜的,可他不甘心只当一个管着酒楼的掌柜。
“浅丫头,我能试试吗?”
纪掌柜问的有些小心翼翼,仿佛语气稍微重一点,眼前这一切,还有即将到来的一切,都会像泡泡一样破碎了。
“当然可以。”
凌浅巴不得纪掌柜咬钩呢,怎么可能会拒绝。
“六子,你去前边再拿一块脏抹布过来,再重新打一盆温水。”
等六子把温水还有脏抹布一起拿过来后,纪掌柜挽起袖子,自己动手洗起了抹布。
浸湿了脏抹布,然后把那个方方正正的东西在脏抹布上抹几下,纪掌柜就开始用力搓。
抹布上的油污真的就很轻易的被搓掉了……
纪掌柜看着手里洗干净的抹布,很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洗过一块脏抹布。
太不真实了!
看了看凌浅,又看了看六子,纪掌柜决定自己动手。
他去前面拿了一块脏抹布,还特意在一个水盆里搓洗了一下,果然是洗不掉的。
然后就端着一盆温水去了后院。
抹几下那个东西,脏抹布再次搓洗干净了。
这次,由不得他不相信了。
“浅丫头,这个东西……”
凌浅赶紧介绍道:“这东西是肥皂,洗衣服、洗头发、洗澡都可以用。”
“嗯,这个,肥皂,这去污效果确实不错,你是打算卖肥皂,还是卖肥皂配方?”
纪掌柜已经在心里头合计,如果凌浅卖方子的话,多少钱拿下合适了。
“纪叔,我打算卖肥皂。”
配方就是下蛋的母鸡,寨子里还有好几十口子人,全都指望着这个母鸡能赶紧下蛋,也没指望它下金蛋,就是盼着多少能有个进项,免得坐吃山空。
“你要是卖配方的话,我能给你这个数!”
纪掌柜咬咬牙,冲着凌浅伸出了刚擦干净的一只手。
“五百万?黄金?”
凌浅只是下意识的说吐噜嘴了,毕竟电视剧看多了,动不动就出个几百万、几千万、上亿的,好像那些都不是钱一样。
“五百万两!还黄金!你!”
纪掌柜被凌浅这狮子大开口给吓的不轻,他活了半辈子了,也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银子,更何况还是黄金了。
他承认这个肥皂确实是个好东西,以后盈利五百万两黄金也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这不代表这方子值这么多钱啊。
要知道,同样的配方,在不同的人手里,那价值也是不可相提并论的。
“嘿,纪叔,你别看这肥皂小小的一块,以后它能给你、给你的东家带来的利益,可绝对不仅仅只是五百万两黄金而已。我相信,以纪叔的眼光,应该不会看不到这肥皂的市场到底有多么广大。”
凌浅的两只胳膊使劲的往后伸着,比划着肥皂的未来市场有辣么大!
“这个,我承认,可配方不是这么卖的。”
纪掌柜也愁,也不知道浅丫头是谁家的孩子,当爹当娘的都干啥去了,平时让孩子自己出来卖点猎物还说得过去,现在关系到祖传配方了,竟然还让浅丫头个孩子来,他不知道是这当爹娘的心大,还是有什么别的缘故。
只是,这不是难为他么!
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还是个农家的女孩子,她能懂什么?
让他跟她一个孩子谈购买配方的事,这不纯粹就是对牛弹琴么!
纪掌柜很头疼,可又不想放弃这块放到嘴边的肥肉,给少了人家说他欺负一个孩子,给多了又对不起他商人的身份,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真是愁死他了。
“浅丫头,咱们合作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是哪里人呢,对了,你爹娘呢?他们就放心什么都让你一个小丫头做主?这配方交易可是大事,你还是让你爹过来跟纪叔谈吧。”
“纪叔,我没想卖配方啊,我只是说这个配方值那么多钱。”
女孩无辜又天真的声音,听在纪掌柜的耳朵里,就跟那五雷轰顶差不多了。
你不卖配方你在这跟我叨叨那么多!
你不卖配方你在这说什么值五百万两黄金!
你不卖配方你在这跟我谈什么肥皂市场多么大!
纪掌柜觉得,他现在头昏脑胀,脑瓜子嗡嗡的,就是被这个小丫头给气的!
“六子,扶我过去坐坐。”
纪掌柜一手撑着脑袋,伸着一只胳膊等着六子过来扶。
“六子?”
纪掌柜伸着胳膊等半天,都没等到六子过来扶他,睁开眼睛一看,那小子正端着一大盆的脏抹布往这跑呢。
纪掌柜:“……”
这货,就是指望不上。
扭头瞥一眼浅丫头,那小丫头正抿嘴偷着乐呢。
“咳咳!六子你这是干啥呢?”
六子奇怪的看了一眼纪掌柜,他要干啥不是很明显的事情么?
“洗抹布啊。”
纪掌柜:“……”
他忘了,这货是指望不上的。
“哈哈哈……哈哈哈……”
不是凌浅笑点太低,实在是这两个人都太逗了!
这是搁她面前说相声呢?还是演小品呢?
纪掌柜听到凌浅的笑声,脸都青了。
六子奇怪的看了一眼板着脸的纪掌柜,又看了一眼莫名其妙哈哈大笑的凌浅,不懂他们俩是怎么个情况,低下头继续开心的搓洗脏抹布。
这肥皂还真好用!黑抹布都洗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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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又错过了一个亿
“纪叔?”
凌浅看着老羞成怒的纪掌柜,感觉这一刻的纪掌柜才是真实的。
至于以前的纪掌柜,都只是纪掌柜罢了。
“咳,那说说吧,你打算怎么合作?”
纪掌柜头也不晕了,眼也不花了,站在那里看六子洗抹布,一句话问的很随意。
反正,这丫头又不卖他配方。
反正,这合作肯定是能成的。
“纪叔啊,您老也知道,我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要是说了什么您觉得不对的,您可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凌浅先提前给纪掌柜打个预防针,毕竟她是真的不大了解这个世界的物价水平,一起逃难出来的族人又都是整天跟土坷垃打交道的,顶多了解一些粮食跟日常必需品的价格,对于脂粉之类的“奢侈品”,还真就没有一个人知道行情。
所以,她怕自己定的价格太高了,纪掌柜化身咆哮帝还好,万一一个急火攻心……再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就是她的过错了。
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刮去。
“没事,你说吧,我听着。”
纪掌柜稳坐钓鱼台,他还真想象不出来,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娃能说出什么花来。
“纪叔,是这样的,制作这肥皂呢,用的原材料都挺贵的,所以这定价呢,也就稍微那个啥,高了一点。”
凌浅伸出大拇指跟食指比划了一下,真的就是一点点,两根手指头的距离还不到一厘米呢。
“一块肥皂三十文钱,这是给您的价格。”
凌浅说完,就等着纪掌柜跟刚才她提五百万两黄金时那样,气的不知道说她什么好,恨不得掰开她的脑袋瓜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
结果,这次竟然没反应?
是不是,她又错过了一个亿?
凌浅心里凄凄,她现在再跟他提提价格还好使么?
“纪叔,要不,这价格咱在商量商量?我认为五……”
“嗯,我觉得三十文这个价格有些偏高,毕竟一斤粮食才二十四文钱。可谁叫我这人最是仗义呢,知道你也不容易,我就不跟你讲价了。
你这次带了多少肥皂过来?六子,别洗了,以后抹布都归你洗,保管让你洗个够。现在,快去把我的算盘拿过来!”
纪掌柜一听凌浅竟然还要涨价,赶紧打断她要说的话,叫那个被肥皂迷花了眼的六子去给他拿算盘,等账算明白了,钱付了,这事就是板上钉钉了。
“哦!掌柜的,可说好了啊,以后的抹布都归我洗!”
“嗯,说好了,以后都是你的。”
洗抹布这种脏活平时都没人爱干,这里竟然还有个怕别人跟他抢着干的,纪掌柜简直没眼看。
六子倒是想不了那么多,得了保证,就乐颠颠的跑去前面给纪掌柜拿算盘去了。
要说这纪掌柜,当初也是从一众账房先生里头杀出来的,平日里倒也没怎么跟店里的账房先生抢活干,偶尔那么几次,都是店里头来了什么新鲜玩意,就比如凌浅第一次跟张氏过来。
这一次,虽说凌浅不是第一次过来了,可她这次带过来的东西是真的“新鲜”。所以,纪掌柜又忍不住拿出他特制的银算盘拨弄两下了。
“肥皂有三十一块,三十文一块,一共是……”
“九百三十文。”
纪掌柜:“……”
纪掌柜抬头看了一眼凌浅,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算盘,想不明白,这小丫头是怎么做到张口就说出了正确答案的。
难道是偷看自己的算盘了?
纪掌柜把算盘举过头顶,由下往上看,别说,他要看明白具体数字,还真得从心里好好过一遍。
所以,这丫头在算数这方面的天赋,得天独厚?
纪掌柜牙酸了,心里头更是咕嘟咕嘟往外冒酸水。
想当初……
唉!
一把辛酸泪!
不想也罢!
“是九百三十文没错。”
纪掌柜点头。
虽然这丫头在算数这方面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她到底是个丫头,他还没听说过哪里有女账房先生,也就只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现,免得这丫头想太多。
“纪叔,这一块是试用的,就不用算在里面了,给我九百文就好。”
虽然少了三十文钱她也很肉痛,可她也是有底线的,试用装就是试用装,不能见钱眼开。
“嗯,钱你要不要数数?出了这门,要是出问题了,我可不会认账的。”
这话,纪掌柜每次都会说,就跟现代的钱行一样,离柜概不负责。
“不用了,我相信纪叔。”
凌浅也就嘴上说的好听,其实刚才账房先生点钱的时候,她也一起点了一遍。
“嗯。”
纪掌柜没再提,主要是他不认为凌浅会数数。至于刚才的算数,凌浅张口就来的事实,他这会儿压根就没想起来。
看着凌浅欢欢喜喜离开的背影,纪掌柜捂着心口心疼不已,这逆天的天赋啊!怎么就给了个女娃娃呢!真是可惜了!
凌浅可不知道,身后的纪掌柜以为她在算数方面天赋异禀,还因为她这天赋注定是要浪费了,而觉得可惜了呢。
她这会儿,正准备好好逛一逛这个北山镇。
来到这个世界都两个多月了,商场里的东西她倒是用了一些,可空间里的土地都还空着呢。
也就随手扔进去些野菜种子,任它们自生自灭。
商场里的地瓜她给放在外面的空地上,等发了芽,她就给种了。
土豆切块,在草木灰里滚了滚,也埋进地里了。
还有玉米、南瓜、绿豆等。
可是,这些还是太少了。
她作为一个穿越者,却食不果腹,米饭、馒头都没能光明正大的吃上一口,那么多的土地都空闲着,她看着就觉得心疼。
如果,这些土地上都种满了粮食、蔬菜跟水果,那她……
也还是食不果腹。
毕竟,逃荒路上,吃啥都得有个出处啊!
今天卖肥皂的钱,除了要给族人们的工钱,剩下的钱都是她的,她打算买一些粮食、蔬菜种子,如果有果树苗或者花,那就更好了。
嗯,还得想办法弄些家禽家畜放进去养着,她试验过了,里边是能养活物的。她放进去的那只手指肚大小的河蟹,不仅活的好好的,如今已经有她半个手掌大了。
不知道,它一次能生多少只蟹宝宝呢……
28.归家的画面很唯美
商场的超市里是有海鲜的,鱼虾蟹蛤蜊等都有,可惜空间里只有湖泊河流,却没有大海。
可为啥没有河鲜呢?难道水产品也有歧视链?
也或许是因为他们市是沿海城市的关系?
为啥不顺便给她一片海呢?
这事儿整的,空间里有湖,商场的超市里却只有海鲜,是故意给她出难题吧?难不成还想让她研究研究,海鲜怎么变异成河鲜?
她是没这本事的,也就管着自己吃好喝好穿好的能耐了。
嗯,还是因为有商场这个金手指的关系,不然的话,她就是电视剧里那种最多活不过三集的炮灰。
镇上的东西真的是太少了,凌浅也只找到青稞、小麦、玉米、荞麦、高粱、芝麻等农作物的种子,她倒也没觉得失望,有总比没有好。
主要是有商场在,有底气,所以心里头才不会慌。
回程的路,可就轻松多了。
凌浅背着空无一物的藤筐,一蹦一跳的走在这条她走了许多遍的小路上,看着这条小路,她想起了周先生说过的一句话: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当然,在她这里,这句话没有其他的含义,她就是单纯的感叹一下,她凌浅也凭实力走出了一条路。
在距离寨子不远的、寨子里又看不到的地方,凌浅往藤筐里放了几样东西,然后又重新背在背上,没走几步就听到了凌涓丫头的大嗓门。
“姐!姐!姐!”
就跟那复读机似的,一遍又一遍的叫唤,也不嫌烦。
寨子的位置并不是多么隐秘,也没有建在什么易守难攻的险要位置,就是建在大山里一块还算平整的半山腰上,当凌浅走在寨子对面的那座山的背面,寨子里的人若是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到她的身影的。
毕竟山上的树大都已经光秃秃的了,凌浅穿的衣服又是老太太特意选的嫩黄色的棉布做的,在荒山野岭中实在是太显眼了。
说实话,凌浅以前最喜欢的颜色就是白色,衣服裤子鞋子全都是白色的,就连发带都选的颜色最浅的米黄色。
可在这里,她要是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老太太不得拿着烧火棍追着她满寨子跑!
那画面太美,她想都不敢想,就更不敢付诸于实际行动了。
要知道,她可是学校培养出来的“淑女”。
咳咳,虽然她貌似跟那俩字不怎么沾边。
凌涓是不敢像电视剧里那样飞奔过来的,哪怕她身怀巨力,哪怕她身边跟着凌浩。
所以,她就只能站在寨子附近,一遍又一遍的扯着嗓子喊“姐”。
凌涓不能跑,是因为她年纪小,是因为山里野兽太多不安全。
可凌浅就没有这么多的顾虑了,哪怕身后的藤筐里塞满了东西,她照样跑的跟快要飞起来似的。
“姐!你终于回来啦!我好想你!”
凌涓终于飞奔着扑到凌浅的怀里,然后搂着凌浅的脖子就不松手了。
凌浅往上托了托凌涓的小屁屁,让她正好盘在自己的腰上,挼了挼凌涓的软软的头发,再捏捏她肉嘟嘟的小脸蛋,一脸满足。
“知道你在家里想我,所以我这不是很快就回来了么。”
旁边凌浩默不作声的接过凌浅背上的藤筐,小小少年已经长的比她高了,平时还是傲娇的不肯叫她姐,却做到了怎么当一个贴心的弟弟。
“嗯,可我还是好想姐姐的。”
凌涓搂着凌浅的脖子,声音娇娇的诉说着思念;凌浅也柔软了声音,细细的安慰着小女孩;后边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手里提着好似没什么重量的藤筐,看着前面姐妹俩的眼睛里盛满了温柔。
夕阳把三个人的身影拉扯的长长的,这副归家的画面,很唯美,可惜没人看到,连当事人都习以为常了。
凌浅吃过老太太给她留的午饭后,就提着钱袋子去找大爷爷凌超光跟大叔凌书山去了。
“大爷爷,大叔,你们算算这半个月的账,咱们今晚就发工钱!”
凌超光虽然醒了,可周老爷子现在还不允许他到处乱跑,每天也就只能在床上躺着,或者中午阳光正好的那段时间在院子里坐着,别的地方他哪都去不了。
“浅丫头回来啦!”
“浅丫头你坐,要喝水自己倒,我这就拿账本算账。”
第一句话,是半躺在床上的凌超光说的,后边那句是八岁的凌书山说的。
这就是辈分大的好处了,主人家都不用端茶倒水的客套了,要不是凌浅过来是有正事,估计那个八岁的小男孩都不一定会搭理她。
凌浅给凌超光老爷爷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就出去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了。
男子的卧室,哪怕对方是她的长辈,哪怕对方一个三十多岁,一个才八岁,她待在里边也不合适,她也不自在。
滋溜一口热水,此时的凌浅很想磕一把瓜子。
凌涓那丫头之所以没有跟着一起来,是因为刚发了工钱,兴奋过度,要去继续努力工作,既想要她姐的钱少分别人点,又想着在灰灰媳妇生小兔宝宝之前,先给她哥攒点体己钱。
小丫头人不大,揽到身上的事儿倒是不少。竟然还担心凌浩以后遇到了喜欢的姑娘,连请人家吃顿饭的钱都拿不出来,怕人家姑娘不愿意给她当嫂嫂了。
至于凌浩那小子,放下藤筐就去干活去了。
老太太自然还在小作坊里待着,她是这些人里头除了两位老爷子之外年龄最大的,也是跟凌浅关系最亲的,当个小领导绰绰有余。
虽然这个小领导也得干活。
不干活不行啊,凌浅这个孙女也忒不是东西了,她是她的亲奶奶,能当上肥皂作坊的管事,她心里头是一百个、一千个高兴。
可她没想到,身为管事,她竟然一天只有一文钱的工钱!
这是亲孙女么?
可她能怎么办?
她能眼睁睁的看着其他人,把她孙女的钱,都给赚进他们的腰包里么?
她能眼睁睁的看着其他人,一个个富得流油,只有她自己每天干巴巴的就拿一个铜板么?
她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成为所有人里最穷的那一个么?
她能……么?
ps:上午砸了个金蛋,下午去打第三针,排队的时候看到宝在群里说排名23了,第一反应是不信,然后高兴的像个傻子…
29.老大都是傻的
“哇!只不过是煮煮草木灰,都不费什么事,半个月竟然就有二十文钱!这还是我第一次拿到自己的工钱呢!”
“谁不是啊!没想到我也有自己动手赚钱的一天!筛个草木灰谁不会啊,竟然还能拿到二十三文钱!”
“咱们这还是少的,你看那些大老爷们儿们,一个个最少的都有上百文,再多干几个月,就不愁娶媳妇的钱了!”
“你说,浅丫头是不是把钱都分给咱们了?我可看到了,她那钱袋子拿过来的时候还鼓鼓囊囊的,这会儿里边都没剩几个铜钱了。”
“这,那怎么办?总不能把钱再还回去吧?”
还是不可能还的,这都是提前说好的,筛多少草木灰给多少工钱,煮多少锅草木灰的水给多少工钱,总不能因为凌浅没赚到钱,她们就要把自己赚的钱还回去吧?
这世上,就没有这样的道理。
分到钱的人自然是很开心的,不开心的人只有那么几个。
第一个是老太太,第二个是凌浩,第三个是凌涓。
看着钱袋子里的钱哗啦啦的分出去,钱袋子很快干瘪下去,哪怕他们手里同样分得了不少钱,可他们还是觉得心疼。
那可都是她孙女、他/她姐姐的钱啊!
这么个分法,他们家凌浅还能赚到钱么?怎么看都是一副赔本的架势!
晚饭的饭桌上,老太太都没跟从前一样磨着凌浅给她涨工钱,沉默不语的吃着饭,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他们家的饭桌上是没有“食不言”的规矩的,而且这段时间因为肥皂作坊,吃饭的时候哪次不是热热闹闹的。
凌浅看了一眼凌涓,再看一眼凌浩,俩人也都是低头吃饭,不言不语。
这是出事了啊!
还是全家就她不知道的大事!
“奶,家里是出啥事了么?有事您老就直说啊,说出来才能解决问题不是。”
老太太抬头看了凌浅一眼,什么都没说,又继续低头喝着她的野菜鸡蛋汤。
话说,她今天带回来的玉米面跟白面呢?面粉都不舍得吃她理解,怎么连野菜汤里都只放了一个野鸡蛋?
“浩子?涓儿?家里到底出啥事了?”
凌浩连头都没抬,倒是凌涓,看着凌浅欲言又止,让凌浅都怀疑,是不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老太太把自己卖了?
“有事你就说啊,看着我干啥?光看着我就能解决问题了?”
凌浅这会儿的心情是真的很不好,这种被一家人蒙在鼓里的感觉很不好受,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家人都应该一起面对,不是么?
“姐,你是不是没钱了?”
凌涓小脸皱巴巴的,一副凌浅说“是”,她就要哭的架势。
“小孩子家家的,整天都想些什么呢!”
凌浅捏着凌涓秀气的小鼻子,哭笑不得的说道。
知道他们不高兴的原因,凌浅的心情就跟做飞车一样,一下子从谷底升到了最高空。
家人,这就是家人,都是在担心她呢!
凌浅问凌涓,也是问老太太跟凌浩。
“咱们家里还有多少肥皂?”
不等他们回答,凌浅伸出胳膊使劲往两边比划,自己答道:
“满满一屋子呢!”
凌浅又提了一个问题。
“可我今天给你们发的是多少天的工钱?”
凌涓抢答道:“半个月。”
“是了,半个月的工钱,现在懂了么?”
听了凌浅的话,凌浩立马放松下来了,老太太过了一会儿也想明白了,只有凌涓,还是没闹明白,一屋子的肥皂跟半个月的工钱有什么关系,他们不是在说凌浅没钱了的问题么?
“笨!”
凌浩撇了凌涓一眼,端起碗来呼啦呼啦两口喝完,然后问老太太:
“奶,咱明天吃面条呗,其实吃馒头也行,如果能吃水饺,那就更好了!”
“咋,日子不过了?”
老太太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虽然她知道他们没钱是暂时的,可现在他们家就是没钱了,不得节省着点?
“明天早上吃面疙瘩汤,想吃馒头面条水饺,你是准备交伙食费么?”
凌浩闻言,赶紧捂着自己身上的小金库跑回了房间。
吃好吃的可以,吃的差点也没关系,反正不能动他的私房钱!
呜呜呜……他半个月的工钱啊!一百二十二文钱呐!没等捂热乎,就只剩下二十二文了!
“涓儿丫头,你还小,放那么多钱在身上,万一丢了怎么办?这样吧,你先把钱放奶奶这里,奶奶给你攒着,你要是哪天想买什么东西,就来跟奶奶要。这些钱都是你自己挣得,奶奶肯定不会动,都留着给你当嫁妆的。”
可惜,任老太太说的天花乱坠,小丫头就是不上当,一手捂着自己仅剩的几个铜板,一手端起碗赶紧把汤喝完了,也跟着闪人了。
最后,饭桌上就剩下老太太跟凌浅了。
可惜,凌浅现在是真的穷,全寨子里最穷的就是这丫头了,她的才华没有施展的机会了,老太太有些遗憾,端起碗把菜汤喝完了,嘴巴用手帕擦干净了,便站起身也回房了。
只留下一句:
“吃饭最慢的,洗碗。”
凌浅:“……”
这个晚上,寨子里的氛围很好,家家户户都有笑声传出来,让原本听了凌浅解释,好不容易心情转好的祖孙三个,再次耷拉了脸。
那么多的钱啊!
一大袋子的钱啊!
如果那些钱不是凌浅分出去的,他们肯定也会乐呵呵的,这个晚上做梦都得笑醒。
可偏偏,寨子里的人这么开心,就是因为她家凌浅把钱全都分出去了。
对了,钱袋子虽然瘪了,不代表里面一个铜板都没有了啊!
老太太想到这里,立马又有了精神。
“浅丫头,钱袋子里的钱全都分出去了?一个铜板都没剩下吗?”
“哦,还剩下三个。呐,都给你。”
知道老太太的目的,凌浅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就把铜钱都给了老太太。
老太太:“……”
怎么不按剧本出牌呢?
不是应该跟那俩小的一样,紧紧的捂着,藏着,生怕自己扑上去给抢走了么?
怎么还……
老太太一把夺过铜钱,心里暗想:人都说家里的老大都是傻的,果然……
30.这么怕她做甚
傻老大凌浅继续当她的甩手掌柜,其他人每天都忙的四脚朝天,恨不得连夜赶工,毕竟他们的工钱是计件的。只有凌浅,每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知道在捯饬什么。
好奇归好奇,却没有人去打扰她,万一又是在捣鼓什么能赚钱的好东西呢?
对于赚钱,所有人都热情满满。包括两位六十多岁的老爷子,还有五六岁的小娃娃。
而凌浅,真的如那些人所想,是在捣鼓另一个赚钱的“肥皂”吗?
如果凌浅知道他们的想法,一定会说:你们想太多了!
就算真有别的赚钱的营生,他们人就这么多,能忙活的过来吗?
凌浅关紧大门,每天都往空间里跑,正努力种田呢!
粮食,才是根本。
种子都买回来了,她现在赶紧种上,等以后粮食成熟了,她也能借着肥皂赚了钱的由头,让他们家天天吃上馒头米饭了,而且还是不用花钱的!
人,哪能天天吃肉、吃野菜呢,这样会缺乏蛋白质,使得他们身体的免疫力下降,甚至肌肉发生萎缩,会危害身体健康的。
人得吃五谷杂粮,身体才能健健康康。
“浅丫头,你偷偷告诉我,你是不是又在捣鼓什么肥皂之类的东西?”
这天,老太太在两个小的离开后,拽着又要回房间的凌浅小声的问道。
凌浅看老太太跟做贼一样把她拉到一边悄悄的问话,还有她问出的问题,只觉得这老太太心也太大了!
“奶,我要研究出来了,你是当肥皂作坊的管事呢?还是当这个新产品的作坊管事?”
凌浅同样回答的小小声的,还自我感觉配合的挺好的。
“我,我先想想哈,我先想想。”
老太太被凌浅的回答惊喜到了,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一边嘟囔着她再想想,神不守舍的离开了家。
凌浅看着老太太神思不属的迈步往前走,然后哐当一声,撞门框上了。
结果,老太太也只是往旁边挪了一步,又继续心神恍惚的往前走着。
凌浅:“……”
至于么?
凌浅不太明白,老太太为什么在听到她说还有其他的赚钱方法后,会是这么一个反应。
她现在是真的忙,空间的地是一天一个模样,昨天埋下的种子,今天去看就已经发芽了,前几天种的都长的老高了。
她觉得空间这样好像不大正常,再怎么没有种田的常识,她也知道,埋在土里的种子,不应该这么快就发芽的。
而且,她也终于弄明白了,她之前撒的那些野菜种子,为什么没有发芽了。
忘浇水了。
因为,在她的理解当中,野菜都是生长在野外的,都是天生地养的,没有谁会想着去给野菜浇水吧?
所以,就因为凌浅的这种潜意识的认知,那些野菜种子就这么躺在干巴巴的土地上,躺了一个多月。
还被凌浅认为是它们没发育好。
毕竟,土豆跟地瓜都证实了,这片空间的土地,不到真的能种农作物,而且长势还格外的好!
现在,空间里已经绿油油的一大片了,凌浅很有成就感。
虽然空间种地并不能用所谓的意识来操作,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使用蛮力,可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力气,也有大把大把的时间,种地的事情可以慢慢来,她一点都不着急。
那是不可能的!
老太太现在还是抠搜的紧,除了分钱的第二天早上给他们做了一大锅面疙瘩汤,让他们敞开肚皮吃了个肚儿滚圆,之后这么些天了,那些面粉都被老太太收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还叮嘱他们,不许打那些面粉的主意。
凌浅能怎么办?
那可是她的长辈!还是含辛茹苦养大了他们姐妹仨的长辈!她若是敢忤逆老太太,光族人的唾沫星子就能把她淹死!以后的路也将寸步难行!还会连累凌浩跟凌涓。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而且,现在这世道,边疆战事连连,内陆又有各种天灾,至于人祸有没有,凌浅也不清楚。
反正世道艰难,能活着,能有口吃的,就已经很不错了。
就算凌浅力气比牛还大,干了一天的农活,凌浅还是不免会腰酸背疼的,看上去就没什么精神。
所以,她也就没有注意到,老太太已经偷瞄了她好几次了。
“奶,你干啥老看大姐?”
老太太的小动作连凌涓都看出来了,凌浅却还是没精打采的吃着饭,心里头在算着她的小九九。
除了野菜汤还是野菜汤,也就是加点什么肉沫的区别,家里连野鸡蛋都没了,可老太太就是不给他们吃面食。
好想吃馒头啊!
好想吃面条啊!
好想吃包子、水饺啊!
不行,再整一锅疙瘩汤也行啊!
她现在连最不喜欢吃的面条跟水饺都惦记上了,可见她现在是有多馋了。
凌浅正考虑着明天要不要再去一趟北山镇,这次换了钱,她再多带点米面粮油啥的回来,再多给老太太些钱,让她知道自己家确实跟从前不一样了,她是不是就舍得做点好吃的了?
“姐!想什么呢?奶奶跟你说话呢!”
凌涓扯了扯凌浅的袖子,好奇的看着发呆中的凌浅,脑子里却在想着作坊里的那些传言。
难道,她姐真的又在研究新的赚钱方法?不然,怎么会吃着饭都能发呆呢?
“啊?哦,奶,怎么了?”
凌浅打起精神,看向老太太。
“我说,你发什么呆呢!赶紧吃饭!”
老太太没好气的说道,还不忘送凌浅一对大白眼。
凌涓:“……”
咦?奶奶刚才不是这么说的啊!
小丫头觉得,大人,真是太善变了!你完全不知道他们下一秒会变成什么样。
就比如老太太,上一秒的态度那叫一个温和慈祥,结果就因为凌浅发呆没立刻回话,立马变回了原来的老太太。
温和?慈祥?那是啥?
小丫头见老太太发飙了,立马乖巧坐好,安静吃饭,就是吃饭的速度有点快。
老太太:“……”
至于么!都一个屋檐下住了八九年、十多年了,不应该都习以为常了么?这么怕她做甚?
ps:午饭没吃,睡了两个多小时,醒来后看到编编的信息,还好,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