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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归来

    法神们不可能真的傻愣愣一头冲出魔法世界，和埃尔法一族在星空中进行大战，这明显是在找死！

    然而若并不需要直接出手，又能对包围圈进行试探，甚至有机会将它打破，相信任何法神都不会拒绝！

    如此，当某位参与制定计划的法神体提出，要“借用世界的力量”来“打破异族”的封锁，摩尔摩特毫不犹豫将这个提议，提交给了其他十强法神！

    法神们号称是真理的探索者，虽然未必真的探索出了多少成果，但是对于世界本源的认知，的确超乎多数文明！

    这也就是说，众神议会，的确是有办法强行“借用”世界之力的！

    这种简单暴力的办法，莫非一般人真的想不到？仅仅是想到了，多半也不会提出来罢了！

    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何况是借助世界之力这么高大上的事情！

    若换了一般人负责策略规划这部分，就算真有法神提出这种简单粗暴的破局之法，也会直接被负责人忽略，根本不会将议案提交。

    然而...凌歧又岂是一般人，他唯恐天下不乱！

    当其余十强者皆为这个提议而感到头疼不已的时候，魔法议会中有一位以潇洒闻名的大师，已经偷偷为众法神解决了这个问题！

    凌歧做事，一向有两手准备，不会真把自己的需要，完全放在别人的决断上！

    天堂世界，真理峡谷。

    在这曾经真理殿堂屹立的峡谷中，已经入主真理殿堂的阿拉丁，很快来到了峡谷最深处。通过一道狭长仿若一线天的隧道，他来到更深处的壶谷中，看到了一座巨大而残破的雕像！

    那雕像的面目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摧残的模糊不清。雕刻着华丽的外衣，也显得分外褴褛，斑驳破败！

    阿拉丁看着它，手托神灯，心中充满了犹豫！

    如果是在半个月前，有谁告诉他，他竟然会做出这种疯狂的事情。那么就算是“仁慈友好的阿拉丁”，也一定会让那人明白乱嚼舌根的下场。

    可是现在，浑身逐渐沐浴起金色火焰的阿拉丁，却情不自禁的来到雕像下，触摸着巨像的脚趾，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冰凉，试图让心中疯狂燃烧的火焰稍微缓和那么一点点，却被证明是徒劳！

    他心中挣扎着，不愿为之。身体却很诚实的，按照命运的指引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

    真理之神！

    这座雕像是真理之神的神像！

    这个世界、在这天堂世界，竟然还有这样一处禁忌的遗迹残留！！！

    法师们信奉真理，在没有推翻诸神统治之前，所有法师也都是真理之神的信徒，但那毕竟是过去式！

    不论曾经的真理之神，是否真的掌握着那个时代的真理。神和人完全不同的生命本质，终会使得掌握了众神力量的法师，要站到所有神灵的对立面！在这样的大势下，就算是真理之神，也不能免俗！

    做为那个时代最强大的主神之一，真理之神的力量公认只在至高神化身之下！至高神化身迷失在异界后，真理之神就是最强大的主神！

    如此一尊无敌的主神，已经无限接近至高神化身，甚至本质早就和它处于同一层次，介于主神和至高神之间，却被魔法奇才露西恩从正面击败、生生毁灭！

    那一战，也奠定了魔法奇才和魔法皇帝并驾齐驱的历史地位！这两人是终结诸神时代的双子星，是法神中的传奇人物，都有着从正面抗衡最强大主神的战斗力！

    诸神时代末期，最强大的主神，绝对已经达到了亚圣级别！

    可是唯有露西恩派系的领袖们，还得是那种有机会、有资格、有实力入主真理之殿的派系领袖才知道，真理之神其实并未彻底毁灭！

    真理之神的神格被打碎，神国被摧毁，但是最后的一点神之本源，那被剥夺神格后的神性、神力凝聚物，就埋在天堂世界真理峡谷的深处，藏在这深谷的禁忌神像之内！

    它被镇压了，被镇压在天堂世界真理峡谷连通的次元之地，被当做露西恩大师用来认知真理的工具！

    唯有露西恩学派的高层才明白，真理之神究竟有多恐怖，那简直比所有法师想象中的都更恐怖！由此及彼，也可见露西恩这一昙花一现的魔法奇才，其真实实力，究竟达到了何种地步！

    掌握着真理，即代表了言出法随，就代表它掌握着魔法世界的一切！

    也难怪即使是魔法奇才露西恩，当年也生出“以败者为师”的念头，偷偷做下这等冒天下大不违的事情！

    如果说，古往今来，这个世界有哪一位能直接借用世界的力量，能扭曲世界的规则，却不用付出太大代价，那必然是真理之神无疑！它失败了，不表示它的力量层次不够高！

    真理之神已经消失，那么唯一能撬动世界的支点，就只剩它残留下来的那点本源！

    那是露西恩大师的问道之器，同时也是他留在真理之殿内的可怕后手！

    露西恩学派，几乎完全建立在真理之殿这一基础上，毕竟那曾是露西恩大师最有名的行宫之一。

    这可怕的后手，也就成了整个露西恩学派最后的、最大的底牌。

    他们虽非魔法奇才真正的传承者，但好歹也得了不少余泽！

    阿拉丁沐浴在金色的火焰中，眸子里也闪烁着两点金色的光芒，整个人已经扑在那无比巨大的雕像脚上！

    命运之火以阿拉丁为源头开始蔓延，朝着那残破的雕像延伸出去！

    随着巨大的雕像彻底被汹涌的金色火焰覆盖，那曾经的荣光，仿佛也已经短暂回归！

    披着万丈金光，金色的火焰构成了最华丽的战袍，“真理之神”，睁开了眼睛！

    当凌歧以本体状态回到原本的世界，他愕然发现，原来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数月之久！

    在这段时间里，魔法世界和埃尔法人早就刚上，甚至已经互掐出了蛋黄，双方都是损失惨重！

    魔法世界之外，那连他都没有任何把握能打破的位面壁垒，不知为何已经消失不见！这倒不是说位面壁垒彻底破碎，位面即将归墟，而是那无形的壁垒，当真化作无形。它们现在就和星球外的大气层一样，仍有不可或缺的作用，但已经不能对入侵者形成实质性的阻碍！

    那令他的本体都不敢小觑的三颗“守护者”卫星，也顺利进入了魔法世界，变成了悬在众法神头顶上的三柄利剑！

    只是它们现在全都带着火烧霜冻的痕迹，其中有一颗甚至已经被从正中间劈开了一道巨大的裂隙，可以见到一艘艘母舰在缝隙中和蚂蚁一样穿梭的场景！

    这三大“守护者”卫星，显然已经伤痕累累，可还是将魔法世界天空中、一座若隐若现的门户团团围住，看起来占据着绝对的主动！

    在地下，烽烟更是四起！

    仅仅一扫而过，都能看到一片片焦土，还有一滩滩元素傀儡毁灭后留下的元素负能量池，当然也少不了埃尔法人的尸骸、各种机械化部队的残骸！

    倘若凌歧知道，埃尔法人早在大战正式开始前，就已经损失了千亿军团，或许心中惊讶还要更多一点！

    当然，这些消息，只要不是真正的绝密，很快就都会为他所知！

    几乎一个刹那后，凌歧就通过命运之火和几大分身，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原本一场好好的拉锯战，在被命运之火控制的阿拉丁这个搅屎棍的推动下，很快升级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当阿拉丁借助真理之神的残余力量，利用世界之力凝结成真理与毁灭之剑，一击将位面壁垒洞穿，同时消灭了几乎全部的埃尔法军团主力，连亲自坐镇的人皇都差点为之陨落，三大守护者卫星也有一台濒临报废——

    面对着已经去了壳的魔法世界，埃尔法人究竟是该撤退舔舐伤口，还是义无反顾的进攻？

    “全面进攻！不惜一切代价，摧毁魔法世界！”

    人皇在彻底陷入沉睡前，给出了这样的命令，并且以至高人皇的名义，写入了三大守护者的指令程序！

    埃尔法贵族们苦逼了，本来有一个最好的机会，能用来夺权、或者说清君侧、改革体制，结果他们却不得不按照那个疯子的疯狂命令，继续为一场看似无意义的战争投入消耗！

    因为他们根本拗不过三大“守护者”卫星，即使九成九的贵族都不知道埃尔法一族还有这样的守护力量，这并不代表当它们出现在台前时，会发生那种没人听话的乌龙！

    一个战斗民族群体，战斗力才是最根本的一切，可惜这个民族的许多个体都遗忘了这一点！

    至于法神们，比起无奈的埃尔法实权贵族们，更是直接坐蜡！

    假如阿拉丁还敢回到众神议会，凌歧敢保证，连审判都不需要，他立刻会被愤怒的众法神活活打死！

    遗憾的是，被命运之火强行控制，去激活曾经真理之神的残余力量，阿拉丁不啻于将自己献祭，直接就陷入了弥留之际，比人皇更早一步失去意识！

    未曾想到自己只是“离开”了那么几个片刻，这个世界就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想来，这其中最无辜最苦逼的，还是阿拉丁，鞠躬尽瘁，还要遗臭万年。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受到命运之火影响的他，会做出那种事情。化身灯神的凌歧，当然能感觉到阿拉丁在最后时候的挣扎，这也给阿拉丁带来了更大的伤害，导致他事成后差点直接消亡！

    别说阿拉丁，就连凌歧都未料到，命运之火加上阿拉丁的神灯，威力大到了这种程度！

    阿拉丁本身实力不差，又有一定的气运，而且自身都已经成为了命运之火的载体，到头来却还是沦为被控制的下场。

    由此可见，阿拉丁的情况，和埃尔法人皇十分不同！

    也许是因为两者地位、实力不同，也许是因为阿拉丁多了一盏神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当真是成也神灯、败也神灯！

    这次归来，凌歧隐约洞察了命运之火不少秘密。只是比这更为让他在意的，还是自身之前堪称玄奇的经历！

    这个世界有着许多的秘密，可再大的秘密，也抵不过对真实的见证！

    当发现自己所处只是一片幻想中的低维世界，就算对于他这个个体，一切都仿佛真实不虚，可既然有机会去往更高维度的真实世界，那么凌歧的心中，理所当然还是会生出很多疯狂的不该有的念头！

    人心不足，凌歧也一样！

    当然了，凌歧并不会因此就天真的觉得，只要一门心思扑到高维世界就可以，认为低维世界的一切都是虚假可笑的，可以随便放弃，唯有高维世界的才值得去追寻。

    不提他本身就是低维生命，根基都在这个世界。仅仅从他几个片刻的经历，都不难发现，两个世界根本有着紧密的联系。并非所谓“真实”、“幻想”能简单概括！

    显然，在低维世界的生命层次越高，去往高维世界后，也就越容易抗衡世界的排斥！

    在低维世界领悟的诸多规则，虽然在高维世界并不适用，但以命运这一虚无缥缈的概念为基准，两个世界的某些规则仍旧能相通！

    事实上，凌歧很早以前就有这样的觉悟，自己只是一个幻想中存在的人物，在自己之上，还有更真实的世界和存在！

    然而他并未因此就好高骛远，依然踏踏实实的走自己的路！

    人若不往前走，如何能张开翅膀飞上天空！

    世事无绝对，所谓幻想和现实也一样！是谁定义，怎么去定义，都不能光看字面意思！高低之别，是上下，又非绝对的上下！

    比如他之前在“真实世界”留下的，就是足矣颠覆他所看见社会规则制度的东西！这就证明了，高低的相对性！

    在新世界，在万神殿中，凌歧也早就已经推开了半扇直抵高维世界的大门！他之前能顺利进入那个世界，靠的也正是这扇被推开一半的大门！

    他这是在用自己的力量，自己的认知，打开低维世界*通往高维世界的通道，不是靠着什么接引、或者高维世界生物的恩赐！

    在这条路上，他不需要任何引导，更不需要恩赐！

    低维世界、高维世界、幻想世界、真实世界、小说、作者？

    当一道命运长河将这些完全串联在一起，或许一切本就没那么简单！

    凌歧知道自己比较特殊，但绝对不会认为自己是无尽世界中最特殊的一个。

    凭什么是他接触到了高维世界，凭什么只有他能进入高维世界？

    他运气逆天？运气逆天的，在位面之子中有的是！

    他思维方式独特？真正的精神病人，思路广阔，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

    他的实力强悍？亚圣级的实力，摆在中等位面也算一方巨擘，即使到了6级位面都是如此！可是，若换成高等位面，这点本事，还是不用丢人现眼了！

    综上所述，当一个谜团在凌歧面前被揭开，留给他的是更多、更大的谜团！

    为什么，偏偏是他发现了这一切？

    当然，倘若连已经揭开的谜团，带来的诸多问题一时间都解决不了。去想更多的谜团，完全是杞人忧天！所以，他目前要做的，不是找到答案，而是做好当下该做的事，下好这一盘分身给他开好头的棋！

    天堂之门背后，第六法神摩尔摩特巡视着天堂之门。

    这段时间负责守门的，一直是他这个新晋第六法神，还有露西恩学派的其他法神！

    被分到这种最危险、最吃力不讨好的任务，并不是说议会中其他法神都在欺负他，只是所有法神都已经不待见他、或者说不待见露西恩学派的法神们！

    连最神秘的十强法神博尔特，都在阿拉丁做下那种事情后，立刻宣布退出露西恩学派！

    如此一来，在阿拉丁不出面澄清、承担责任的情况下，同派系其他不肯退出学派的法神，当然就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不是法神们记仇、心眼小、喜欢迁怒旁人，实在是这次的事情比较大条，必须有替罪羊！

    况且把摩尔摩特发配成门将，也不算纯粹是在迁怒他！

    毕竟在那之前，他已经提交过类似的意见报告！那不是他提出的，内容更不可能和阿拉丁做的那么“干脆利落”，但也是一种很明显的态度意向！

    “摩尔摩特”目光如电的看着天堂之门外的三大“守护者”卫星，这扇大门已经不似过去那般“坚固”，但也不是能轻易打破！

    那三大“守护者”卫星，别人不清楚它们是什么东西，投鼠忌器，“摩尔摩特”可是一清二楚！

    “大人，您还是去歇歇吧，您已经三天三夜没有离开一步了！”

    一名法神朝着摩尔摩特走来，开口劝说！

    法神们不是神灵，依然是**凡胎，同样需要休息。当然，区区三天三夜不眠不休，还不至于让任何一位法神力竭，这更多是一种表态。

    这位法神，原本并不是露西恩派系中人，只是在这次倾轧中，既然有人脱离学派，当然也有人主动要求加入露西恩学派，这位法神就是其中之一！

    无论露西恩学派的前派系领袖做过什么，无论有多少人因此离开了这个学派，至少它的名头还摆在那里，至少新晋十强者之一摩尔摩特还在挑大梁！

    对于一些游荡法神或者中小派系法神来说，有这两点，就足够他们去冒险投资！

第一百一十三章 再坑

    若是换了平时，许多法神就算想加入露西恩学派这种大型隐世派系，都是难窥门径！

    学派收人，也是有条件的。特别大型学派，要看自身过往的学术倾向，若非派系内部培养的人才，还要考察来历，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混进去。

    或许在法神稀少的年代，任何一位法神都十分宝贵，想要加入某个学派、或者某几个学派都不是问题。但是到了现在，大型学派法神动辄百人以上，情况肯定不同。

    这种整个学派因为某人跟着倒霉的情况，固然是学派的噩耗，却是另一些投机者的机会！

    何况露西恩学派，其实远未到那种内外交困的程度。

    毕竟这个学派，过去全盛时期，一般也就一位十强法神。现在陷入困境，仍然有一位十强法神支撑，纵然枝叶有损，根基还在！

    再者，如同擎天柱般的摩尔摩特，除了是第六法神，更是茱莉亚之星之主！

    而茱莉亚之星，在魔法女王茱莉亚手中，一直是以“法神制造机”而闻名的！

    如果摩尔摩特只是茱莉亚之星这件魔导器名义上的主人，那还罢了，终究历史上也出过几位，名噪一时，但都没什么大成就！

    现在，摩尔摩特不仅本身突破到了并不逊色魔法女王茱莉亚太多的程度，更成为这件魔导器真正的主人。那岂不是意味着，他或许能和那位魔法女王茱莉亚一样，靠着茱莉亚之星量产法神？这是何等疯狂！

    若是加入露西恩学派，就有机会借助茱莉亚之星的力量进行修行，弱者变强，强者更强，那真是什么都赚回来了！

    至于说加入学派、立刻要被发配到“前线”的问题——

    就算因为真理之剑，是从天堂世界的真理峡谷直接劈出，将整个天堂之门都轰塌了一半。只要天堂世界还在法神们的控制下，只要魔法世界还没有彻底沦陷，他们这个天堂总部，就依然固若金汤！

    所谓风险，也只是一种相对。比起游荡在外的法神们，这点风险，完全在可承受的范围内！

    况乎人在世上，做任何事情，都要承担风险，或多或少。遇到风险，一味躲避绝非上策，要看值不值得去冒险，承担风险又能获得多大利益！凡人都懂得权衡利弊，法神们更是如此！

    面对某位法神的奉迎，“摩尔摩特”显得十分平静。

    “不必了，你们去休息就好！”

    “放心，这里有我！”

    “这是我们派系中人犯下的错误，我身为新的派系领袖，就该担起责任！”

    凌歧平静的声音，铿锵有力的话，别管旁人怎么恶意揣摩，或者干脆当他是傻逼，眼前的法神，却是表现出满脸的憧憬和敬佩。

    “摩尔摩特大人，您实在是...实在是太伟大了，堪称我辈楷模！”

    看着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头，在自己面前做出这副姿态，凌歧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心如止水，随意将他打发走了。

    不久之后，整个天堂之门第一道防线，又只剩下凌歧孤零零的一人。

    法师们从来都是一群耐得住寂寞的人，甚至许多法神都有孤僻症，旁人眼中的摩尔摩特，大概也是如此。

    这扇碎了一半的天堂之门，毕竟不是真正的实体门，不会说因为破碎就几乎起不到防护作用！它更像是一层能量罩，强度变薄弱了，效果却还可以。即使埃尔法人豁出命去进攻，一时间也尽能抵挡。

    有着“摩尔摩特”这种十强法神，加上天堂之门，那对于埃尔法侵略者就是不可跨越的天堑鸿沟！

    天堂之门也只有在他这种十强法神的配合下，才能最大化的发挥出效果，绝对抵得上一百个法神不眠不休的蹲守在天堂之门前。

    在这种关键时刻，也尽需要他这样能镇住场面的人物，挺身而出！

    由此可见，众神议会的其他法神并非有意折辱他，让他做这看门的！

    这种事情总得有人去做，愿意重新挑起露西恩学派大梁的他，刚好最合适罢了！

    至于说，混到光杆司令这种程度，身边连个打下手的人都没有，那就是凌歧坚持要求的结果，怪不得别人，也坐实了他性格孤僻的传言！

    若有需要，或许其他派系的法神调遣不动，可是露西恩学派自家的法神，总能差遣一二！

    对于他这种谈不上合不合理的要求，旁人也没如何在意。毕竟这算不上什么怪癖，尤其是对于法师来讲！

    而且只要还在天堂世界，有美杜莎这个“天堂之主”帮着调度，只要几个瞬息，所有法神就都能被转移到任何地方！整个天堂，都在美杜莎的关注下！

    阿拉丁在天堂之中，能做成那件大事，还是因为美杜莎刚好不在，并且魔法奇才露西恩当年就有布置，能连天堂之主一起瞒过去！

    天堂之门附近，明显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同理，这也是众法神对“摩尔摩特”放心的原因！他的作用，只是稍微阻敌，并不要求他做到如何如何的程度！

    即使“摩尔摩特”也和“阿拉丁”一样发疯，虽然这不太可能，却也早在其他决策者考虑之中！千万次的推算结果都表明，只要美杜莎不离开天堂世界，“阿拉丁事件”就不会重演！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凌歧看着“半开半合”的天堂之门，看着门外的“守护者”卫星，不禁露出一丝冷笑！

    若不能让魔法世界和埃尔法人两败俱伤，他如何能浑水摸鱼！命运之火虽然能直接让结果注定，但如果没有自己亲自参与推动，那消耗也未免太大！

    凌歧的化身，在天堂之门背后蠢蠢欲动。凌歧的本体，也已经来到了魔法世界。

    壁垒的破损，给他带来了便利，虽然他本身也有办法强行潜入，但哪有现在的爽利。

    进入魔法世界后，凌歧并未关注地面上的战争，那原本就不是他准备关注的重点。

    和埃尔法人最强的三大“守护者”卫星一样，凌歧的目光直接凝聚在天堂之门这个焦点附近。直捣黄龙，永远是强者针对弱者最干脆最快速的策略！

    即使不靠分身的视界共享，那已经残破的天堂之门，也无法阻挡凌歧的注视。

    要说这天堂之门和位面壁垒，原本是魔法世界法神们的两大坚盾，却不料被真理之剑一击而灭，阿拉丁实在是“功不可没”。

    面对破碎的天堂之门，若是凌歧的本体愿意出手，他最少有三种办法，可以直接闯入天堂世界，本身不伤分毫。加起来比他更强大多的三大“守护者”卫星，却偏偏对此一筹莫展，由此可见强弱之别也要因时而异。

    凌歧之前被“守护者”卫星狠狠狙击了一把，差点因此真的重伤，被逼动用天书这张底牌，现在却也没什么“仇人见面眼红、报仇不能隔夜”的念头。

    他最喜欢和最擅长的，还是借力打力，看狗咬狗，最后一棍下去统统打死。

    自从有了相当的实力、势力之后，他一旦亲自出手，肯定是负责收割和扫尾工作。至于辛勤耕耘的过程，真的不太适合他！

    特别是在这种掌握着诸多优势条件的情况下，不把人坑到死，那当真是浑身都不自在。

    就在三大“守护者”卫星，例行公事般的对着天堂之门狂轰乱炸，仅仅将攻击强度控制在金仙级左右，用能量巨炮扫射时。

    那涟漪点点如秋虹湖波的天堂之门，原本看着毫无倾覆之虞，却瞬间就消失不见！

    消失！就是消失！仿佛它根本没有存在过！仿佛这阻挡在天道和人道之间的大门，自从被强行劈出虚空后，再次遁去虚无！

    然而，那门后神秘的天堂世界，却清清楚楚昭示着，它是真的消失了、不见了，而非遁去隐藏！

    这意味着！门开了！

    天堂之门后方，负责守御的“摩尔摩特”，这时也是一脸懵逼！

    至少同样被震惊的差点魂飞天外的“天堂之主”美杜莎，就没能从“摩尔摩特”脸上看出任何不该有的情绪！

    几乎同时，留在天堂之中的其他四位十强法神，和更多实力位于法神第一、第二梯队的众神议会成员，纷纷收到了美杜莎的紧急通告！

    整个天堂顿时沸腾起来，有人震惊，有人愤怒，有人激动，有人恐惧！

    无数能毁天灭地的有生力量开始被调动，一位位法神或主动配合、或只是无力抵抗，纷纷被一股浩荡的能量从原本所在挪移走，送往第一线！

    首个出现在“摩尔摩特”身边的，是靠着自己的力量撕裂虚空赶来的博尔特！

    天堂世界之外的虚空被封锁了，就和原本被封锁的魔法世界一样，天堂世界也遭到了孤立，然而世界内部却不存在这种封锁！

    博尔特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没有带上标志性仿佛彰显神秘的帽兜，露出了更具代表性也更喜感的光头。

    他的面色平静，然而颤动的双手和闪动的目光，全都证明这个男人的内心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冷静！

    “怎么回事！”

    博尔特的精神意念，几乎是带着风暴前夕的压抑感，硬生生“砸入”“摩尔摩特”的精神湖泊！

    “摩尔摩特”那仿佛一片湖泊的精神世界，深邃的和大海一样，博尔特的怒意没有在湖面上掀起半点波澜。

    “我也不知道！”

    “摩尔摩特”平静的说着，这表现就比博尔特绅士多了！

    感觉到“摩尔摩特”深不可测的实力，博尔特的面色倒是比之前强行压抑的平静，稍显自然了些。

    他刚要有所表示，第三道人影已经逐渐在两人身边成形！

    而这时，洞开的天堂之门外，埃尔法人的三大“守护者”卫星，那连绵的炮火在停息了半个呼吸后，也全都“燃烧”起来，亮起了连法神都感觉刺目的炽白光芒，仿佛是完全了一次充能和蓄力！

    “不好！！！”

    刚刚到来的，是已经从十强法神中除名的甘姆，目前排在第十一位，这是一个能凸显实力但很尴尬的位置。当他见到这一幕，连眼珠都差点凸出来！

    匆匆忙忙赶来之前，他对前线的棘手情况，根本一无所知，也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甘姆不是只要在天堂，就几乎无所不知的美杜莎，也不是靠着“命运”的指引，能提前得知真相的博尔特，更不是始作俑者“摩尔摩特”！

    他虽然收到消息，主动配合传送力量来到第一线，可却从未想过会是这种情况，会是这种天堂之门不知所踪、一来就要面对那恐怖的星辰“毁灭一击”的糟糕情况！

    轰！！！

    三道粗大的光柱合一，一片如海啸般的光潮直接穿过了天堂之门，来到三人面前！

    这光潮如山如柱，前细后粗！

    它起初还是茫茫一片，无边无际，等到了天堂之门前，就只剩下门粗的凝实巨柱，等穿过天堂之门，来到三人面前，又凝聚成了指尖，唯独散发的光明变得更浓郁，让人不敢直视！

    它就像一柄光芒组成的巨大尖锥，笔直的刺向了...

    三人中能量波动最明显的甘姆！

    “操！！！”

    甘姆已经连爆粗口的余力都没有，只能在心中怒骂！

    他瞬间凝聚全部精神，引导天堂中充裕的元素能量，径自在面前凝结成了一块水晶似的护盾！

    菱形的水晶护盾，正好拦在甘姆和凝实射线中间！

    这攻击直来直去，虽然恐怖，但是很容易阻挡！

    当然，就算它的行进路线淫*荡无比，会自动调整方向乃至进行追踪，“法雷特的水晶盾”这个传奇魔法，也能瞬间将它拦截下来！

    这已经是防护系单体禁咒中防御能力最强、效果最好的三种禁咒之一！自带“必定成功防御”的效果！

    纵是如此，甘姆也不认为那恐怖到甚至能把“奥术皇帝”那个等级的强者都毁灭的攻击，会是自己区区一道禁咒就能轻松挡下，所以他在成功释放禁咒之后，立刻捏碎了手中握着的一截翠枝！

    惊人的生命力，几乎在“法雷特的水晶盾”被击碎的同一时间，从甘姆身上透漏出来！

    甘姆已经做了自己在遇到突发情况时能做的一切，就算是再试一次，他也不觉得自己能做得更好！面对那种程度的攻击，甘姆只能选择硬抗再硬抗，至于闪避或者传送逃离什么的，那是想都不用想。当攻击强度达到一定程度，除非本身也处于同一梯队层次，不然任何闪躲都是徒劳的，攻击本身就就像是带着追魂的枷锁，固化空间更是基础中的基础！

    在做好一切准备后，甘姆也已经在闭目待死，抱着幸存的念想，坦然面对死亡。

    他知道面对这种超出一个层次的攻击，他能存活下来的概率不超过三成，就算他提前消耗掉了一件保命的道具！

    然而，他真的幸存了下来！

    因为——

    在这关键时刻，博尔特终于出手了！

    面对甘姆遇险，“摩尔摩特”明显表现出了犹豫，救援的速度也慢了一拍，这无可厚非。

    博尔特却是果断的很，“法雷特的水晶盾”还没有形成，甘姆身上已经披了一层淡不可见的黑色幽光！

    水晶盾破碎后，博尔特更是以一种刺客之神都要汗颜的速度，瞬间出现在了甘姆面前，双手叠在胸前，正好挡住了那锥刺般的能量针！

    喀咔！

    博尔特的双手在和“针尖”接触的瞬间就裂开，然后随着“光针”的推移，裂痕很快蔓延到了他的全身，就好像他根本就是一个玻璃的玩偶，被一击凿裂！

    刹那，博尔特整个人变成了一堆碎片，化为一地晶莹。

    已经被两次阻挡、两次削弱，从拇指粗细凝聚成针尖大小的光影，在一个闪烁之后，命中了浑身幽光大放的甘姆！

    光明很快压制了黑暗，但光锥并未从甘姆身上穿透，反而像是遇上引火物的火药，轰然爆裂开来！

    恐怖的炽白光芒散开，连仅仅承受余波的“摩尔摩特”都不得不靠着茱莉亚之星的力量稍微阻挡，暂时退到几万米外！

    待光潮散去，原地只剩下一具焦尸，焦尸前的地面上则散落着大量黑色结晶，仿佛某种晶体焚烧熔化所得残留！

    “你刚才！为什么不出手！”

    身披简陋皮甲，露出比战士还要完美健硕身躯的博尔特，双手各持一柄大斧，再次“瞬移”出现在了“摩尔摩特”身边，目光炯炯的盯着他，仿佛想要看穿什么！

    “我没你这种本事，所以不想死。”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一定有人要牺牲，我希望牺牲的是甘姆大师。”

    “好在，他还有救！”

    凌歧神色平静，这番话，连博尔特听了都微微蹙眉。

    他两手的巨斧握的更紧，好不容易才忍住一斧头朝着眼前的男人劈下去的冲动！

    凌歧说的也没错，不止是没错，简直是无懈可击。

    死道友不死贫道，那是人之常情，何况还是自己所厌恶之人、有私仇之人，他没有幸灾乐祸，已经够绅士。

    但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态度，如此放肆，简直是肆无忌惮的表达着对议会团结精神的不屑！

    以前的摩尔摩特，也是这样的性格，但更加含蓄，从来不会这么张扬。

    现在是因为实力的提升，导致性格出现了改变？

    博尔特目光中凝聚着杀意，他在意的，显然不会如此简单！

第一百一十四章 杀戮

    博尔特的杀意，凌歧并非没有感觉到，只是全不在意。

    即使沦为命运傀儡的博尔特，在“命运”的指引下察觉到了什么，但只要他没有证据，没有足够多的证据，他就不会轻举妄动。

    之前在母巢和埃尔法人同时入侵时，博尔特明明“清楚”哪个更具威胁，却偏要阿拉丁先挺身而出，刷了一刷存在感，才肯表态。

    现在，他还是这样。

    明明知道这种局面和“摩尔摩特”有关，可就是不肯直接翻脸、同对方撕破脸皮！

    这固然是在忌惮凌歧的实力，毕竟方才稍微试探过后，博尔特已经发现“摩尔摩特”深不可测的灵魂潜能，觉得就算立刻翻脸自己也讨不到好。除此以外，这更是博尔特本身性格上的缺陷导致，他为人看似勇猛果断，实际并不具备担当。他从来不怕牺牲自己，敢于舍生取义，但畏惧因为自己的错误，导致更多不必要的伤亡！这种没有担当，使得博尔特只能做一个舍己为人的英雄，无法成为真正的领袖！另一方面，博尔特对真相的固执，不愿意冤枉任何一个好人的天真念头，也让他显得因循守旧，不果断！

    甘姆的因循守旧，整天将规章制度挂在嘴上，那是纯粹用规矩束缚旁人，就算自己严守规则，也是做给别人看，都是利益使然。真到某些关头，甘姆绝对懂得变通！

    此时，那具已经完全被两人无视的焦尸，却在幽冷的绿光中一点点复原着！

    看起来，甘姆保命的底牌，还是非常给力，就算是逝去的法神，也能生生救活！

    要救活一个凡人，和救活一个主神级别的强者，和救活一尊真正的主神，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凌歧见状，反而露出一丝冷笑。

    他知道，甘姆就算有些小聪明，也注定是在做无用功！他死定了！

    方才“守护者”卫星的攻击，根本就不是充能后的全力一击，仅仅只是随随便便的一击！

    连随随便便的一击都挡不住，全力一击拿什么去挡？况且什么叫“随随便便”的一击，那就表示“守护者”随时随地都能发出无数次类似的攻击！

    “守护者”方才攻击的停顿，根本不是因为要“充能蓄力”，而是连“守护者”都没想到，会出现天堂之门消失的情况，它需要那么一点时间去进行系统化的分析！

    甘姆不明所以，还以为那种恐怖到几乎瞬间宣判他死刑的毁灭之光，就是守护者的全力一击！全力一击，当然需要“回气”、“蓄力”，要有“cd”。所以侥幸存活下来的甘姆，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诈尸”开溜，反而依然躺在那里装死，等着恢复，不肯浪费保命道具的治疗效果。

    这不是在作死，又是在做什么？

    连博尔特，也严重低估了“守护者”的能力，居然还有心思试探自己！

    有这个时间，不如想想该怎么自保！

    果然，随着万丈光芒彻底消失，甘姆尚没能从死亡状态完成复活，三大“守护者”卫星，就再次发出了石破天惊的联手一击！

    瞬发！瞬发！

    这种强度的攻击，对于“守护者”而言，根本不需要充能！甚至未尽全力！

    第二波接踵而至的攻击，仍然是瞄准了甘姆——或者说甘姆绿光缭绕的尸体！

    随着第一次攻击扰乱了周围的大部分空间规则秩序，后来接连出现在天堂之门附近的法神，全都和凌歧、博尔特这样，距离原本的天堂之门颇远，甘姆瞬间落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凌歧漠然旁观，仿佛已经看到了甘姆惨死的画面，这画面逐渐变幻，甘姆的模样被更多其他法神替代，这将是法神们的劫难！

    面对这种情况，有的法神惊呼，有的法神茫然，有的法神想施以救援，但心有余而力不足，有的法神有这个能力，但是完全没那种救人的想法！

    唯有博尔特，表情严肃，淡淡瞅了“摩尔摩特”一眼，瞬间消失后，再次出现在甘姆身前！

    被扰乱的空间，干扰着一切正常的传送，不过总有那么些强者，能无视这种干扰。博尔特看来倒是并不长于此道，然而他原本就不是在进行“相位转移”，而是以极速达到近乎瞬移的效果！

    嗤！

    这次三股合流的能量，从最开始就和一根钢针一样，凝聚到了极点，银白刺目！射线笔直，远远射来，刺向甘姆！那种大气磅礴的感觉，和其极细的视觉效果恰恰相反，仿佛要将焦黑的尸体彻底摧毁，甚至要把尸体下承载它微薄重量的大地都撕裂！

    “博尔特！快回来！！！”

    发出惊呼的是第四法神伊拉克，这位法神在任何场合，都能表现出较为公正的立场，始终站在整个议会的角度在考虑问题！

    也正因如此，他虽然并非三**神，但是其话语权，并不比排名在他之上的三**神差太多，和其余十强法神有着根本性的差别！

    然而博尔特充耳不闻，两手巨斧交错，仿佛要代替甘姆硬受这一击！

    旁观者中，唯有顶着“摩尔摩特”这个马甲的凌歧洞若观火，所以脸上冷笑中又多了几分玩味！

    这个博尔特，还真是...让人意外。

    只可惜，当扮猪吃虎的猪虎，遇上了生撕天龙的大鹏，你说它是要死呢，还是要死呢，还是死呢？

    射线击中了斧面，两把像是只有狂战士才会使用的武器，纷纷亮起了炫彩的魔法光晕！

    这种情况在场每个人都能料到，除非博尔特真的是混在法神中的野蛮人，不然就算他手中拿着的是一个**女人模特，那也肯定是一件造型奇葩的法杖、某种拥有法术增益效果的魔法武器！

    这两柄巨斧，皆是最顶级的魔法武器，本身能充当斧子来用，也可胜任魔杖之责！

    哗哗！

    炫彩的光晕中，第一层蓝色的光幕，流露出潮水的声音。它被射线一穿而过，几乎没起到什么作用！

    蓝色水系能量粒子光晕下，是嫣红的血族火炎之色，它熊熊燃烧，仿佛整个光幕范围都是一片火海！

    这层火红的光晕，依然没能给射线带来太多阻碍，只是让它稍微停顿了那么百分之一个瞬间！

    蓝色和红色之下，已经被交织成了迷幻的缤纷，难分九色，看不清内里究竟还有多少层，究竟还包含了多少种恐怖的力量，唯有最深处似乎透露出一点极致的黑暗！

    这样一件魔法武器，若是落到凡间，那恐怕就连最顶级的神器，也比不上它！因为它拥有媲美顶级神器的力量，却没有神器那种苛刻的使用条件！

    如此魔法武器，价值几乎不在茱莉亚之星之下！

    别的都不用计算，仅仅靠着这两柄巨斧，拥有着百龙之力的博尔特一通乱舞，能抗住的主神都不会太多！

    没办法，实在是装备太奢华、太夸张！

    若博尔特早点拿出这家当，不说法神前三，第六法神的名次还是很有机会弄到手！

    博尔特的身家丰厚，让人惊讶。但是在那无尽光晕之中，直面银白射线的博尔特，却已经被压迫的几乎要吐血！

    外人只看到一线白光刺入了博尔特双手交叠巨斧形成的无尽光晕中，仿佛泥牛入海，不见踪影，哪里知道当事人的苦逼，只觉要面对的根本不是什么一点极光，而是无穷无尽的光明世界！

    纳须弥于介子，这一线极光，根本像是一个个微缩的小型光明世界串在一起后，形成的世界之洪流！

    凌歧有一根一直不怎么敢用的金箍棒，号称有十万八千世界之力。那玩意儿一棍子下去，估计十个博尔特挥斧力抗都得死！

    这极光的分量，当然远不能和金箍棒去比，但也堪比受到上千小世界连续不断的撞击，那当真是让人欲仙欲死，连金仙都扛不住！

    博尔特堪比主神，在这个世界，主神大概就相当于宏观意义上的金仙，因此他也扛不住！

    无尽的光芒再次在甘姆身前爆发，虽然这一次首当其冲的变成了博尔特，倒霉的甘姆却在震惊的睁开眼睛后，第一时间就被冲击的灰飞烟灭，什么尸体残骸都没留下，磅礴的生命力也被消融一空！

    等光芒散去，博尔特狼狈的身影已经拖着两柄破烂扭曲的斧头，回到了凌歧身边。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博尔特眸子里充满着震惊，甚至是恐惧，因为这和他从命运预兆中看到的画面完全不一样！

    他看向凌歧的目光，已经有些变了味道。

    凌歧对此并不意外，一旦外部压力过大，任何内部矛盾，都要先缓一缓！

    “...”

    凌歧没有回答他，只是随手朝着天堂之门外一指，示意让博尔特自己看！

    博尔特茫然望去，只见在他那因为惊怒而瞪大的眸子里，映出了三条笔直的射线！

    “还来？！！怎么会！！！”

    博尔特身体猛然一晃，像是觉得眩晕！

    虽然无论是博尔特，还是其他法神，对于“守护者”卫星都说不上陌生。之前双方已经有过不少冲突，陨落在“守护者”炮火下的法神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遑论这三个大家伙刚登场就让他们见识了一幕大戏！

    只是再如何推测，除非真把“守护者”卫星逼到了极限，不然法神们又怎么可能真能了解“亚圣级”这三个字代表的含义！

    若是美杜莎突破到古代魔法皇帝道格拉斯那个级别，再加上天空之城，勉强倒也能应付一颗“守护者”卫星，如此自然能让法神们更直观的了解敌人的强大！

    可是在势不均力不敌的情况下，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守护者”的任何一次攻击，都会在事先进行分析，保证能量没有半点浪费，以最小的代价灭杀敌人，哪怕自身受到一些完全可以修复的创伤。

    这种“斤斤计较”，反而使得许多陨落在其攻击下，或是靠着底牌侥幸生还，甚至有机会在“守护者”卫星表面留下一道道伤痕的法神，误解了它的实力！

    亚圣级，永远不是连亚圣的边都沾不到的存在能够揣摩！

    当然，倘若是真正巅峰的金仙，未必不能抗衡一二。问题是法神们却是一类空有力量生命本质严重不足的群体，本身也不能真正去和金仙抗衡！

    如果说金仙是电动小马达、乃至永动机，那么主神级的法神就是三秒钟先生，虽然若是棒够长够大也能把人几下降服，创造奇迹，但毕竟在面对同等级对手时，弱点还是十分明显！若是遇上更强大的存在，那么...

    法神最大的优势，在于其夸张的成长力，不在于战斗或是生存能力！

    三道射线，仿佛三柄死神的镰刀！

    这一次，守护者卫星并未将目标定在最强大的法神身上，似乎带着随机挑选的意思，或者有它的一套判断标准！

    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守护者没有浪费一丝一毫的能量，用于击杀目标的力量，只多一分，不会更多！

    这其实很容易导致目标靠着未知的底牌逃出生天，但是在概率化计算过后，实际操作中七成以上的致死率，还是让这种“节俭”变得很有意义！

    守护者的攻击，显然已经将合理范围内的“底牌”都考虑了进去，至于说扮猪吃虎和其他意外状况，无法进行系统的计算。真要面面俱到的话，就是之前针对凌歧的绝杀，不可能考虑消耗方面的问题！

    总之，守护者或许并不具备夸张的战斗本能，但绝对具备着夸张的战斗智慧！

    而且这一次，法神们很不幸，遇到了突发状况！

    面对这事发突然的袭击，一些遇袭的法神甚至和甘姆一样，还是刚刚传送抵达，根本没有任何准备！

    三道又三道！

    一束束射线激光枪一样扫射着，那是死神的邀请函！

    面对如此残酷的事实，原本应该控制在七成左右的死亡率直线上升，个别强者即使想要施以救援，也完全无从下手，分身乏术！

    甚至一些强者本身，都受到了重点关照，时刻要面对致命的威胁！

    对普通法神来说，十强者已经强大的不可思议，就像是婴儿之于成人！

    但是对于守护者，除了那尚未现身的议会第一法神，面对其他法神、乃至十强者，都和大学生吊打小学生一样，完全不用在乎那点反抗！

    当然，若是主神级的法神够多，或者主神级法神的生命本质也提升到主神的程度，那守护者也可能阴沟里翻船，多少要悠着点！

    一百个小学生拿着菜刀豁出命去，什么武警特卫也要抓瞎。

    但是只有区区十几个主神级法神，还不一拥而上，更不能个个都舍生忘死，就真的唯有望洋兴叹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个别实力强悍的法神发现，自己已经不再需要四处扑火了。因为法神到来的速度，已经远远跟不上守护者屠杀的速度。这代表就连美杜莎都放弃了继续用人命填坑的打算，撤退才是明智之举！

    守护者屠杀法神的频率，还是那样不紧不慢，平均每秒都有几位法神遭殃，让人心痛却又无奈。它们从表面看来，留给其他法神足够多的撤退或者救援时间。实际上，它们早就布置好了一个个陷阱，等待那些逞英雄的家伙！

    大部分时候，法神们都是救援不急，偶尔有成功救下，更多是把自己也搭上！

    守护者看起来根本没有进入天堂世界的打算，这使得它们的攻击方式被大幅局限，并不能最大化的发挥自身优势，然而这也最大程度保证了它们不会陷入包围，进行一场不必要的血战！

    凌歧随手又挖了一个坑，但是被坑的，看起来只有为数不多的倒霉鬼。

    无论是埃尔法守护者，还是大部分法神，都没有过于冲动，即使有情绪激动的，也很快就清醒过来！

    守护者不肯进入，法神们也不会傻愣愣跑出去，更不会继续在这里等着被杀。

    美杜莎明显准备放弃这一阵，不仅不再继续传送有生力量过来，甚至开始劝说其它到场的法神撤退，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很明显，守护者的远程打击能力更在法神之上，在这种局面下，有能力对守护者进行有效打击的法神并不多，不超过二十位。

    这些法神的攻击，根本不能让守护者伤筋动骨。

    其它法神却和靶子一样，时刻都可能被悬在头上的利剑一剑削掉脑袋！

    一些机变的法神，甚至不需要美杜莎劝说，早就提前从战场上撤走，比如“摩尔摩特”！

    博尔特又救下一位法神，抬头发现一直冷眼旁观的“摩尔摩特”已经不知所踪，差点鼻子都气歪掉！

    他正准备将对“摩尔摩特”的怀疑告知美杜莎，让对方加强戒备。

    不料这时，他却感觉有一股致命的危机，笼罩到了自己身上！

    想也没想，博尔特瞬间锁定了那仍在进行屠杀的“守护者”卫星，已经认定了威胁来处！

    就在他的精气神完全锁定了那三大守护者卫星的时候，一只白皙的手掌，触摸到了他的后脑！

    “再见！”

    博尔特听到了一个充满魅力的男性声音！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天堂之门

    遥远的新世界，众神殿！

    在众神殿主殿的侧面，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一号的偏殿。

    众神殿，听着磅礴大气，进入后也有些肃穆辉煌的样子，其实却只是一个空壳，里面空荡荡的，常年不得人迹！

    之前有一段时间，因为光明与火焰之主化身的存在，这大殿多少还有了几分生气。

    直到最近，连光明与火焰之主也离开，唯剩神座靠背顶端的国度璀璨生辉，照耀的这大殿如过去一般死寂！

    在这种情况下，连主殿都填不满，再弄一个分殿出来，有什么意思？

    分殿和主殿相隔的地方，有一座若隐若现的水晶门户，晶莹剔透，十分惹眼。

    这扇大门美奂美伦，依稀还雕刻着天使、众神的图样，带着几分古朴、神秘、神圣的色彩！

    只可惜这样一扇大门，却像是被压路机压过一般，门上遍布着裂隙！

    纵然是绝世美人，玉*肌上伤疤纵横，也要将她的美感破坏殆尽，只剩残酷和凄美，这门也是一样。

    天堂之门，原本是无形的，因为它原本就不是“一扇门”，而是一个入口、一种标记！

    然而当无形变成有形，甚至被赋予了真实不虚的形象，那这又究竟说明了什么？

    须臾，这扇弥补裂痕的水晶之门被推开，一名神色茫然的少女，牵着一只红衣萝莉，从门中走出！

    透过缝隙，可以看到门后偏殿中的场景！

    那和主殿内肃穆的氛围根格格不入，看起来仿佛是一个小女孩最朴素最简单仅不乏童趣布置的卧室！！！

    不同的格调，出人预料的逼仄，全无想象中的恢弘广阔！

    “咦，大哥哥还没有回来啊！”

    小萝莉在大殿中四处张望，最后看着空荡荡的大厅，失望的嘟囔了一句。

    少女低头看着她，目光闪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艾丽莎原本以为，这只萝莉就是这处大殿主人的孩子，她原本以为大殿之外，会是一个蛮荒的神权至上的愚昧社会！

    然而，当她推开大殿正门，她万万没想到，见到的会是那样一副场景！

    大殿外的世界，壮阔的让她震惊，那逡巡在天空中的巨大战争机器，甚至让她瞬间就缩回了太阳中心的神宫，根本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这根本是一个文明程度已经发达到不可想象的神话世界！

    这也就罢了，数日后，当她因为好奇，进入了大殿侧面的“偏殿”！

    经历了一番想都不敢想的旅程后，她的三观、她的固有认知，全都被颠覆！

    倘若那扇之前还没有的水晶之门，隔开的真的是“真实”和“幻想”两个世界！

    那么，主宰这处幻想神宫、神话世界的，又究竟是怎样伟大的存在，甚至伟大到有办法让“幻想生物”进入“真实世界”！他究竟是何方神圣？是小女孩口中的大哥哥？他该如何强大！如何神秘！如何恐怖！

    艾丽莎不知道，甚至完全不敢想象，能让虚幻变成真实，这个神秘的存在，面对那曾高高在上的高维世界，是否有着更可怕的野望...

    平心而论，当发现自己根本只是一个故事中的人物，艾丽莎是有些崩溃的！

    好在，她真实的经历，和她从那个世界，听到的某个故事版本不太一样。大概是因为她遇上了生命中的他、她的“父亲”，所以她原本的命运轨迹发生了改变，没有悲惨的冻死街头！

    然而，纵是如此，谁又能肯定，这不是被改编过的另一个故事，另一种幻想？

    唯有去到真实世界后，才能证明自己真实存在过，也才能发现过去的虚假！这种印证本身，又岂非最大的否定和可悲！

    起初，面对现实，艾丽莎甚至生出过很多很恐怖很可怕很血腥的念头！

    好在艾丽莎忍住了，并且在发现幻想即使变成真实，也必须依托一部分真实存在后，她的念头更是彻底改变！

    艾丽莎发现，她虽然可以去到真实的世界，但必须依托小萝莉褚梦莎才能存在。

    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本能告诉她，她们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真实和幻想这两个世界，原本就不该存在任何交集！

    也许，真实世界并非幻想世界的主宰，而是根基！

    这样一想，艾丽莎不禁为自己之前生出的黑暗血腥恐怖念头感到恐惧，感到羞愧！

    对于幻想生物而言，幻想就是真实。只要两个世界没有交集，那就不存在任何概念上的矛盾！

    因此，或许她的敌人，导致她差点疯狂的、迷失的，根本不是真实世界。它没有错，有错的不是真实，而是让她发现这个秘密的、这处宫殿的主人！

    这个人，究竟是幻想世界最伟大的先驱者，还是隐藏在黑暗中最可怕的恶魔？

    艾丽莎无从去进行判断！

    权衡再三，艾丽莎在小女孩疑惑的目光中，走向了那扇看起来濒临破碎的水晶门，决定做一件无比疯狂、但肯定正确的事情！

    “艾丽莎姐姐，你要做什么？”

    小萝莉好奇的问着，目光中存有几分疑惑，几分依赖。

    艾丽莎看了看小萝莉，略微一犹豫，便下定了决心！

    幻想和真实，不应该被建立起任何并行的桥梁！至于这只萝莉，虽然在那之后，再无法回到真实世界！然而那种让人压抑的生活，不要也罢！

    艾丽莎相信，自己一定会比萝莉不负责任的父母，更适合当她的监护人！

    至于说幻想世界比之真实世界多出千百倍的危险，不提她本身拥有命运之火，已经属于幻想世界最顶端的存在之一，就说小萝莉，也不是那么简单，她相信自己能照顾好她！

    幻想生物进入真实世界，限制颇多。真实世界中的个体，一旦进入幻想世界，却得天独厚，每一个都拥有独特的“天赋”，气运隆重！

    “小丫头，姐姐要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等到姐姐做完这件事，以后我们永远都不分开，好不好？”

    艾丽莎一边说着，一边却也不等小萝莉回答，已经把手伸向了水晶门！

    小萝莉稍微犹豫了一下，虽然此时的艾丽莎让她感觉有点陌生，但还是立刻道：

    “好啊 ！丫丫最喜欢姐姐了！”

    在小萝莉奶声奶气的萝莉音中，艾丽莎已经满脸狂热的用双手按住了天堂之门，却未将它推开，而是以自身为火种，点燃了整扇天堂之门！

    “它不该存在！它不该存在！它不该存在！”

    艾丽莎利用命运的力量，要去注定未来，让这扇天堂之门永远消失！

    既然幻想世界有幻想世界的规则，种种规则下也拥有着完整的一切，甚至比真实世界更广阔一万倍、亿万倍！那么，两个原本就不同的世界，还是永远不要有交集的好！

    艾丽莎的想法无疑过于自我，却也不能说错。

    然而很快，她满脸神圣亢奋的表情，就突兀的定格住了！

    因为天堂之门中，忽然爆发出一股比之艾丽莎身上燃起三尺高的火焰，还要旺盛十倍的命运之火！

    燃烧！燃烧！天堂之门在燃烧！它似乎原本就是命运之火的载体、就拥有命运之火的种子！！！

    “不！！！”

    艾丽莎绝望的发现，自己的身体、自己的灵魂、自己的命运之火、自己的全部都在一点点被吸入那剧烈燃烧着的天堂之门中！

    这种从未设想过的情况，让艾丽莎面色苍白，甚至开始歇斯底里，稳健的身形也变得摇摇欲坠！

    “呀！！！艾丽莎姐姐！你、你怎么了！！大火！着火了！不好啦！不好啦！水！水！快灭火！呜呜呜！！！”

    稍远处的小萝莉，见到这种变化，已经被吓的瘫坐在地上，直接傻眼！

    如此场面，对于真正的强者，完全是毛毛雨，就算是一般的成年人，估计最多也就震惊一下，未必就会失了方寸。但是小女孩毕竟只是一个连学前班都没上完的萝莉，哪里有常人的心智！

    小女孩的哭闹，艾丽莎的惨叫，改变不了天堂之门燃烧的越来越剧烈的事实，仿佛它承载着某种命运变革的力量！

    良久之后，小女孩已经哭累了，傻傻呆呆的盯着那逐渐收敛起火焰的天堂之门！

    小女孩虽然奇迹般的没有受到伤害，但这时显然也已经无法思考，或许心中还留下了什么不可弥补的创伤。

    无尽刺目的光芒随着火焰的消失而散尽，天堂之门前，哪里还有什么艾丽莎。

    整扇天堂之门，孤零零的竖立在那里，变得更加晶莹剔透，像是一件艺术品！

    它身上密布着的裂痕，莫名消失了七七八八，仅剩一些粗大的“枝干”还残留在上面，证明它仍然不够完整！

    水晶门上的浮雕，美轮美奂，有着天使和神灵，还有一位站在天使和神灵中间的美丽少女。

    少女手中捧着一根燃烧的火柴，竖立的火柴燃起了豆大的火焰，那雕凿的火焰，却像是真实存在的，仔细观察，还会跃动！

    跃动的火焰，有着一层层光晕！那光晕中，是一层层奇幻的世界！

    天堂世界，许多原本已经被废弃的大殿，无论是几大主殿，还是金色大殿、银色大殿，或者青铜之殿，全部都被重新启用。

    这些庞然大物，已经从休眠中苏醒，变成了一个个全自动的要塞堡垒！

    就和无数年前一样，天堂世界进入了全面备战状态，寸土寸血，寸步是钉！

    和过去唯一不同的，大概便是曾经的入侵者、占据优势的进攻方，现在成了屡战屡败的防守者、天堂世界的主人！

    缺少天堂之门，天堂世界简直就像是剥了壳的鸡蛋，已经完全不设防！

    将天堂之门附近的法神逼退后，反复确定其中无埋伏，三大守护者卫星一齐进入了天堂世界，将阵线前移。

    如此一来，原本存在小世界外部的封锁，也就不复存在！

    虽然守护者卫星，乃至其他埃尔法入侵者，还是在天堂世界入口附近四处布置空间陷阱，并且在入口处进行重重封锁。

    可双方都明白，在撤去小世界外部的封锁后，天堂世界对于大部分法神来讲，已经和过去一样，又变得随时都能出入，并不需要固定的入口！

    掌握着天堂控制权的美杜莎，当然知道向谁大开方便之门！

    在美杜莎的默许和帮助下，无论是里面的法神想要传送离开，还是外面的法神想要进入，都不会太难！

    即使是一些空间陷阱，美杜莎这个伪天堂之主无力将之破除，可是提醒外部传送进入的法神绕开还是不难。

    如此一来，天堂世界这原本的总部、大后方，瞬间变成了最大的前线战场！

    至于总部...在这种局面下，众神议会已经没有什么总部。就算离开天堂世界的法神，也是以派系为单位，各自为战！

    当然，埃尔法人的情况差不多，魔法世界过于广阔，一旦法神们分散开来，很难做到有效的歼灭。特别是在最尖端的力量“守护者”卫星执着于扫灭天堂世界之时，埃尔法入侵者在外部的力量，反而更显得捉襟见肘！

    埃尔法侵略者在顶尖力量层面，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在基层力量方面，也有着大量优势。唯独中层、中高层战斗力上，还是魔法世界占优！

    在魔法世界的大部分地区，埃尔法入侵者都只能搞搞破坏，弄点恐怖袭击什么的，殖民是不用想了。

    天堂之中，却是另一番光景，在“守护者”卫星的带领下，埃尔法侵略者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就算如此，大多数并不畏战的法神，还是选择留在了天堂世界，而非离开后和入侵者玩什么捉迷藏、游击战。

    不管怎么说，只有在主要战场上击败敌人，胜负之势才能被一举奠定！

    况且就算失去最大的屏障，天堂世界也已经被法神们经营了数万年之久，是众神议会的总部。在天堂中，法神们肯定能占据最大的主场优势！

    若连在天堂世界，都不能给埃尔法侵略者迎头痛击，那这场战争，也完全没有必要再打下去！

    至高神殿，刚刚还忙得焦头烂额的美杜莎和伊拉克，此刻正满脸恭敬的站在一名白袍法神面前！

    这位法神，穿着最传统最普通的金边长袍，披着皂色夹杂银线的斗篷，带着如博尔特常用的那种一体式帽兜，手上拿着一根像是被藤蔓缠绕的古怪法杖。

    这种造型的法师，在凡人的世界中屡见不鲜，是法师现下最流行的造型之一。

    因为这是两万多年前，一位堪比魔法皇帝道格拉斯的传奇法神，最常示人的公众形象！

    自三万余年前魔法议会推翻诸神统治开始，魔法世界的历史上，曾经出过无数英雄豪杰。

    其中能臻至巅峰的，却并不多。

    更多的反而和美杜莎一样，实力强横，但卡在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进一步就能流芳百世，奈何寸步难行！

    那些名传千古的法神中，得到公认，不超过十位！

    布加迪·富兰克林！就是那种被公认的名传千古的传奇法神！

    布加迪原本也只是一个平凡的法师，百岁之后，才晋升法神！

    若非他一鸣惊人，在某个关键时刻，带领当代的法神们发动反攻，终结了另一个被诸神统治的强大位面。就算到老死，恐怕都不会有多少人知道他！

    但是他在魔法世界最需要他的时候站出来了，并且获得成功，所以他就是继魔法皇帝之后，第二位传奇领袖！

    两万多年过去，前人多半已经作古，他们留下的故事，却始终为人传说。

    曾经最经典的形象，更是被广泛追捧！

    当代十强法神，每一个身上或多或少都能找到过去强者们留下的痕迹。然而玩cosplay玩到一点自身风格都没有的，历代十强法神中，也真不多见！

    法师虽然不张扬性格，但更不提倡一味的模仿。

    桑尼偏偏就是这样一位法神！

    在十强法神中，他的出生最卑微，他的资质最普通，他的样貌最平凡，他的性格最温和，他对布加迪的痴迷和崇拜最为疯狂！

    总之，这样一个随便丢到人群中都不起眼的家伙，这样一个布加迪的脑残粉，偏偏成为了谁都无法忽视的存在！只因为，他曾是众神议会的第一人！现在更可能是整个魔法世界的第一人！

    在过去，面对桑尼，美杜莎虽然恭敬，但也不会畏惧至此。

    然而现在...

    “都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布鲁还是没有现身？”

    白色的帽兜下，传出了一阵温和的声音，那平缓的语气，让人如沐春风，听在耳中，顿时什么紧张都没有了。

    即使是在这种十万火急的时刻，就算是已经被打击的手脚冰凉的美杜莎，竟然也生出了少许安心的感觉。

    “是的，桑尼大人，布鲁、布鲁他还是没有——”

    感觉到美杜莎面对自己时的惶恐，虽然知道这是个体本能对强者的畏惧，桑尼还是摸了摸隐藏在阴影中的鼻头，笑道：

    “虽然我已经成功晋升，但我还是我，所以，你不用那么紧张。”

    “当然，就像我之前说的一样，因为某个赌约...我现在已经不叫桑尼了，而是尼桑，这一点很重要，你们要记住。”

    听着那态度和蔼的话，美杜莎最后的一点紧张，也开始消失。

    “好，好吧，桑尼，尼桑大人！”

第一百一十六章 深浅

    虽然不明白尼桑和桑尼究竟有什么区别，但是美杜莎还是从善如流。

    其实她自己也很奇怪，为何会在桑尼身上感觉到一股令她安心的气息。

    虽然桑尼原本就是一个很温和，很平易近人的人。

    但这绝对不表示，身为众神议会第二强者的美杜莎，对于桑尼就只有好感，没有任何恶感，那是不可能的！

    而人畜无害这种形容词，显然也永远都落不到堂堂众神议会第一人的身上！

    “呵呵，好吧，既然布鲁那家伙没来，这次就不把他列入计划。”

    “无论究竟是什么导致他在收到议会的最高级别警讯后，还不能及时回归。”

    “这次事件之后，倘若议会还在，我个人认为，他已经不再适合担任议会的会长，新的会长一职，相信伊拉克法师能更好的胜任。”

    桑尼的话，让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伊拉克，都是浑身一颤。

    他似乎想要谦让几句，可是想来想去，还是没能说出口。

    这本就是他所愿，也最符合实际情况。

    第三法神伊拉克若是因为这次的事件而被除去议会会长一职，剩下来的诸多法神中，的确只有他最适合担当议长！

    实力地位不如他的，提都不用提！实力比他强的，桑尼已经是魔法皇帝那个级数的人物，真想做议会的议长，完全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根本不用客气。就算曾经的桑尼，只要够坚持，也不难争取到这个职务。至于美杜莎，若是很久以前，说不定还有些念想。现在，不提见识了桑尼的强大后，自身心态的改变。仅仅是“天堂之主”这个身份，就让她很难再兼任议会会长。旁人都以为议会会长一职纯粹就是利益交换的结果，却不知道高层也有自己的考量。

    见识了桑尼的强大后，美杜莎本人完全没有了争权夺利的心思。只有晋升无望的人，才会想着退而求其次。在任何伟力归于个人的世界，力量永远是最实际、最根本的东西，不明白这一点的统统都是傻瓜！而美杜莎距离法师力量当前的终点，其实也就差一步。这是一条更为辉煌的康庄大道，甚至能助她摆脱受缚于天堂世界的现状，比区区一个显得身份更值得追寻！

    想来想去，伊拉克还是恪守沉默。

    桑尼瞅了瞅他，微微一笑，似是会意。

    他又看了看不知想到什么，面色有些阴晴不定的美杜莎，稍微掀开帽兜，露出一张两柄斑白的英俊面孔。

    “啊！你！你究竟是...”

    他这小小的动作，却让面前两位恭敬的法神色变。

    好在他身上的气息做不得假，证明他的确就是众神议会最强者桑尼，因此这种惊疑，也只是持续了一个瞬间。

    法师们当然有办法改变形容，可那不是本来面目。只要不是本来面目，落在美杜莎这个级数的法神眼中，就会有察觉。毫无疑问，桑尼此刻就是本来面目，却和过去其貌不扬的形象完全不同的本来面目。

    当然，或许法术中就有能改变本来面目的神奇法术，谁知道呢？美杜莎不知道，也不表示那不存在，可能只是自己相对而言见识浅薄！

    没有纠结于此，也没有怀疑桑尼故意暴露新面目的动机，美杜莎致歉了一句，就直奔主题。

    “请原谅我的冒犯，尼桑大师。”

    “我个人认为，如今显然不是纠结区区一个布鲁是否畏战的时候。至于遴选新会长一事，也不算什么大事。现在最关键的，还是想办法将那群邪恶的入侵者拒之门外！毕竟，倘若连议会都没了，甚至整个魔法世界都要遭秧，那么布鲁究竟在哪里、下任会长是谁，还重要吗？”

    “天堂是法师的天堂，不是侵略者的天堂！”

    “当然，我相信已经成为传奇法神的尼桑大师，一定能带领我们成功化解这次危机！”

    美杜莎的话铿锵有力，斩钉截铁，乃至有些咄咄逼人。

    敢用这种态度和强者说话，也不知该称赞她的气魄，还是该赞叹桑尼的亲和力！

    桑尼听了，神色倒是殊为平静，既没有恼怒，也没有慷慨激昂。

    若是以前，一味坐井观天，他还真有可能被美杜莎说动。不管是略微恼火，还是完全认可，都要被这大义的名分逼迫，去抛头颅洒热血，为魔法世界、为家乡出力，抵御外敌。

    然而现在，不说已经见识了魔法世界真正的底蕴，并不认为少了自己，这个世界就会被那三个区区造物毁灭。仅仅只是前不久，某人和自己的对赌，让他差点输掉最后一条底*裤，就让他有种拨云见日的觉悟！

    此役过后，众神议会还存不存在，会被会被“复辟”成魔法议会，桑尼说不准。但是魔法世界，肯定是一如从前。而他，显然也不会再留在这小池塘中！

    桑尼好歹是土生土长的法神，自然不可能站到魔法世界的对立面，帮助敌人破坏自己的家乡。可如果只是“碍于约定”无作为，那么问题倒是不大！

    于此同时，徘徊在至高神殿外的凌歧，看着那遍布杀机的殿堂，一时有些两难。

    至高神殿，当然是天堂世界中最危险、最核心的领域。但在凌歧这等亚圣面前，如此危险，本也完全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然而，随着一人进入，这一切都改变了。

    原本淡淡的杀机，十倍百倍的增强！

    这就像是一片小池塘，本来只是淤泥危险，忽然又爬进去一条鳄鱼，潜伏在池子里，等待猎物！

    出手诛杀博尔特后，凌歧所拥有的命运之火，变得更加炽烈，差点脱离了“灯神化身”的掌控，将垂死的阿拉丁烧成灰烬！经过一番努力，控制住这股势头倍增的命运之火后，凌歧从命运之火中得到的好处，也比过去多了许多！

    这是好事，福祸相依，因祸得福。

    如此，就算不动用命运之火改变未来的能力，仅仅被动接受种种讯息，更大的讯息量，带来的好处也无法估量。

    比如，当见到那座恢弘的大殿，不光是本能的警示，连命运之火中都传出了更清晰的警讯。

    那警兆，正落在至高神殿内部，和他冥冥中的感觉相合，指向十分清晰，直指某个目标！

    显然，之前进入至高神殿的一位白袍法神，很不简单！

    在这个世界，无论是埃尔法人，还是魔法世界的土著，都是凌歧的敌人，是他准备征服的对象。

    虽然凌歧已经拥有了通往高维世界的船票，但这绝对不表示，他就能放弃低维世界的基业。

    恰恰相反，正因为有着无比庞大的野望，因此低维世界的发展，更要加紧脚步！

    低维世界、高维世界，幻想世界、真实世界，听起来高低有序，其实那更像是世界的两面，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既然要征服这两个绝对比新世界还要庞大的文明，一口吃成胖子，那埃尔法人和魔法世界，当然是互掐的越厉害越好，最好能两败俱伤，让他渔翁得利！

    那种势均力敌的僵持，或者一方轻易覆灭的大胜大败，都不是凌歧乐见！

    限于实力不足，一时不能横扫。为了更好的让另外两个文明都尽力避免的“糟糕情况”出现，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鬼蜮伎俩，有时也不妨配合命运之火用一用！

    就在凌歧想亲自出手，在至高神殿弄点事端的时候。

    某位连他都有些看不透的白袍法神翩然而来，信步进入了神殿。

    在那之后，他就从神殿中感觉到了致命的杀机。

    命运之火也认可了这一点，仿佛那尊神秘的白袍法神，真有能力让他重伤，甚至是死亡！

    这代表什么？莫非表示那个白袍法神，居然也是一尊亚圣级强者？

    圣人什么的，凌歧完全没想过。若那白袍法神是圣人，不说这有没有可能。仅仅刚才自己在一旁窥视，就绝对讨不得好。

    若不和圣人照面，凌歧有一定把握在其手中逃生。甚至动用天书或命运之火的力量，还能让对方吃亏。若是将之引到新世界，彻底让圣人消亡，也未必不能！可若是直接照面...

    虽然肯定不是圣人，但能带给自己危机感，最少也是亚圣，或者有着更可怕的牵连、底牌。

    在魔法世界，土著法师能达到的极限，大概也就亚圣的程度。

    亚圣级的法神，在生命本质上严重不足，不能和真正的亚圣媲美。但他们的力量毕竟是真实不虚的，何况这里还是法神绝对的主场！

    即使是凌歧，也不可能在对方的主场，无视这种级数的存在，他毕竟不是圣人。他的化身之力、不灭之力，皆是圣人之力，但仍然比不上圣人！

    天书、命运之火，是凌歧手中最恐怖的大杀器，能对圣人都造成影响，可是不能轻易动用！尤其在发现高维世界的秘密后，天书的价值、新世界的价值、命运之火的价值，已经和过去不可同日而语，不是能随便舍弃的东西！

    如此一来，凌歧手中最强的常备力量，反而只剩他自己。

    一般来说，若目标并非埃尔法一族或魔法世界这等庞然大物，亚圣级的力量，用来压阵都绰绰有余！

    对上这两个庞然大物，亚圣自然不足坐镇全局，但是当个大号的搅屎棍，还是很容易的，又怎么会连客串刺客，都无功而返？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亚圣级、天尊级、星空级已经变得那么不值钱了？

    和埃尔法人不同，十分看重魔法世界的凌歧，早就猜测过这个世界可能存在着能和他媲美的强者。

    但是，不提猜想和现实的差距，仅仅那样的强者，就算存在，不也该到最后最关键的时刻才出现？

    如此轻易就现身...甚至若从摩尔摩特记忆中提取到的讯息来看，这人还很可能是众神议会的首席法神...

    区区一方议会的第一法神，在土著看来绝对是天下第一的大人物，其实却还未必是一个时代的最强。就算是一个时代的最强，莫非就一定有亚圣级的程度？

    若是如此，那么，曾经魔法世界历史上出现过的亚圣级法神，究竟又有多少？

    史册上记载，被公认的传奇法神一共有十位？

    那么隐藏起来的，不被公认的，是二十位？三十位？

    这些亚圣级的法神，有没有再做突破，有没有突破寿命极限的，有没有陷入沉睡，有没有在异世界苟延残喘的？

    这些问题，凌歧都考虑过，然而只有当魔法世界真的出现了一位当代的亚圣级法神，当猜想变成现实，他才感觉到一股沉甸甸的压力！

    在过去，凌歧只认为，魔法世界的底蕴和发展潜力，更强于埃尔法一族。其个体的成长率，也远比埃尔法人更高。但在创造力、群体力量、特别是机动性战力这一块，魔法世界不如埃尔法一族远矣。

    然而，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凌歧是在派出母巢和母星横扫诸多中小位面时，意外接触到了魔法世界这个文明。他对魔法世界的了解，不能说少，但当时也的确不多。所以当他制定计划，要将魔法世界吞并，乃至驱狼吞虎时，对这个世界还真说不上多了解！

    当时，如果没有本在计划中的埃尔法一族，提前横插一手，他会不会根本是在玩火**？

    就算现在，有了阿拉丁和摩尔摩特的记忆，对于魔法世界，凌歧也称不上洞悉。这个世界的水，很深很深！

    当然，这些容易打击人的念头，既然已经进入到计划中，再无法回头，凌歧就不会过多考虑！不考虑不表示不存在，也不表示全无应对策略，只是不会杞人忧天！

    局势的发展就算有许多变数，在命运之火的帮助下，即便只是客观意义上被动的帮助，也使得多数变数都在往对他来说较好的方向发展。

    所以就算真有突发情况，比如至高神殿忽然变成了龙潭虎穴，不能擅闯，那也未必就是灾难。或许是福祸相依呢？或许当他放弃原定计划时，冥冥中的某种力量，反而让他避免掉入另一个陷阱？

    即使不碰至高神殿，他堂堂亚圣之尊，一心搞破坏，在这天堂之内总有许多用武之地！

    天堂世界北部，一座光芒四射的金色大殿中，摩尔摩特正率领同派系法神死守阵地！

    埃尔法入侵者人多势众，然而其中真正不可力敌的“死神”，唯有那三颗“守护者”卫星。它们如今已经纷纷升上了天空，仿佛星辰一样，巡视着大地，和天堂之主美杜莎相互牵制！

    失去了制空权，法神们唯有坚守阵地，野战的优势已经荡然无存！

    好在除了“守护者”卫星，其余埃尔法军团虽然也很恐怖，但是依托地利，法神们尽能阻挡！

    若非追寻真理的过程中，法神们不可避免的走上了一条和世界意志相悖的道路，导致天道意志分裂成两部分，一部分已被魔法皇帝道格拉斯联合三大强者施以封印，也许在面对入侵者时，他们的战争还要顺利许多！

    曾经无所不能的天意，如今早已经被限定了力量！

    虽然剩下的那部分天意，仍旧能很好的维系着规则的运转，但也无力再对现世做出任何意义上的改变，让入侵者从猛虎变成蚂蚁！

    那本也是法神们的目的。天意能让入侵者变得虚弱，自然也能让法神变得虚弱。法神们需要的天意，不该有那么大的权柄。

    诸神时代，诸神是天意的代言，他们很好的遵循天意，行使权柄。直到诸神时代的末期，随着至高神最后一尊化身消失，诸神们才生出了不该有的念头！

    于是，在天意的“引导”下，一群真理之神的信徒，走上了终结诸神时代神话的传奇之路！

    随着神话时代终结，魔法时代的序幕被拉开！

    以胜利者的身份，面对着天意抛出橄榄枝，当年无论是实力还是自信都已经膨胀到极点的那几位传奇法神强者，一致决议不做天道的傀儡，毫不犹豫的走上了一条连早期的诸神都不敢想象的道路！

    神奇的是，他们竟然成功了，从此以后，魔法世界再没有那种视万物如猪狗的天道！

    这固然是魔法世界的奇迹，又何尝不是命运之力更强于天意的最好证明？

    然而天地不灭，天意不亡！

    天意是天下亿万生灵意志的聚合，只要世间生灵没有死绝，天意又怎么可能消亡？

    桑尼坚信魔法世界必然不会被征服，因为他不久前才见过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他已经知道，一些隐藏在幕后的传奇法神们，一直掌握着彻底让天意恢复的办法！就算他们不出手，也有把握让入侵者有来无回！

    只是一旦那么做了，曾经将部分天意封印的法神肯定要同时遭殃。最顶尖的传奇法神们或许不在乎天意的力量，然而九成九的法师仍然在天意的掌控和影响之下，恐怕会在短时间内就伤亡惨重！当然，届时首当其冲的，肯定还是埃尔法入侵者！

    这是法神们隐藏起来最后的手段！

    许多对此一无所知的法神，都在绝望中用自己的生命抵抗着埃尔法入侵者。某些比他们强大万倍的前辈，却掌握着最恐怖的武器，冷眼旁观、旁观！

第一百一十七章 高度

    “摩尔摩特”也不知道魔法世界的水会有那么深，虽然已经有了一些觉悟，但是毕竟不够。

    不过就算觉悟不够，在同一个阵营中，“摩尔摩特”和其它法神也有根本性的区别。

    “凌尘”分身的实力不如本体，但也绝对是所有分身中最顶尖的，能短暂抗衡亚圣！

    若是完全释放截天剑的力量，以凌尘化身本身的能力，只要不被三大“守护者”卫星团团包围，或者被两个以上的传奇法神前后堵住，至少保命脱身不难。

    凌尘分身顶多媲美顶级金仙，截天剑却十分逆天！

    凌歧的立场，也决定了他的目的和其他法神截然不同！

    他可不是来做什么英雄的，而和埃尔法人一样，是来散播灾难！

    金色大殿，看着身边一位又一位法神因为力竭而倒下，大殿外的敌人却越来越多，露西恩学派新任领袖的脸上，羞愧和痛心交替闪动着。

    “啊！！！大人！！！救我！！！”

    幸存者寥寥无几的殿堂内，一名女法神惨叫着倒下，让剩下的法神不禁更加绝望。

    倒下的女法神面色煞白，虽然还有一些生命的迹象，仿佛只是脱力，但那一点点生命力却也在快速流逝！

    在金色大殿的保护中，原本只要整座大殿还没被攻破，法神们就不会遇到致命危险。

    可是事无绝对，当“摩尔摩特”提出联合所有人的力量，共同激活“金色大殿”最高等级的防御系统，其它法神不疑有他，纷纷认同时，所有法神的命运都已经被注定！

    很少有法神知道，天堂世界诸多大殿的最高级别防御系统，在其激活后，倘若第一权限者一意孤行，完全可以把其他协同配合的法神，当成临时的能量源，催逼到干涸枯竭！

    这处金色大殿，自殿主入灭，身为露西恩学派新任领袖的“摩尔摩特”，已经自动拥有了最高级别的权限！

    法师法力衰竭，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当然对于法神，那几乎不可能出现。如今倒在金色大殿内的法神，却个个都因为法力衰竭而亡！

    不，不光是法力衰竭，倘若是单纯的法力衰竭，死亡率不该超过两成，这种十成十的死亡率，根本是连生命力都出现了衰竭的迹象！

    “伊莲娜！！！不！！！”

    一名男性法神发出了痛心疾首的呼唤，然而这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那名法神见“摩尔摩特”对此竟然不置一词，就连原本满脸的悲痛之色，也不知因为想到了什么，逐渐消散。之前满口仁义道德的派系领袖，如今整个人都变得无比平静、漠然，面对同派系法师的死亡无动于衷，他心中积压良久的疑惑和愤怒终于爆发了！

    “摩尔摩特大人！！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明明承诺过！！！会带着我们大家一起活着离开！！！”

    “伊莲娜！伊莲娜她...”

    “摩尔摩特大人，你应该知道，她是深爱着你的啊！！！”

    男性法神声嘶力竭，几乎是用吼出来的！

    这形象，活脱脱就是一悲情王子，或者说悲情**丝王子。

    当然，这也不奇怪，任凭谁遇到这种事情，也无法平静。况且支撑到现在，该死的法神，恐怕都已经死了，没死的也只剩半条命。如今还能心平气和、中气十足的，大概也只有别有用心的凌歧。

    “哦？我有说过吗？”

    “至于伊莲娜的死，我很痛心，不过她是为魔法世界的未来而牺牲，人们会记住她的。”

    “摩尔摩特”一反常态，掏了掏耳朵，满脸都是淡淡的嘲讽。

    他现在，哪里还有之前抱着拳拳心意，率领派系高层抵抗入侵者的赤子形象！

    虽然摩尔摩特还没直接翻脸，来个一百八十度转弯，但是这种表现，也相当于九十度直线转折了，让那名男性法神彻底惊呆了。

    不光是他，同样关注着“摩尔摩特”的其他几个同派系法神，见到摩尔摩特这幅表现，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心中全都是哇凉哇凉！

    “你...你！！！”

    那名男性法神颤抖着伸出手来，指着“摩尔摩特”，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言语。

    凌歧朝着他冷冷扫看，然后同样回以一指！

    这可不是在泄愤！

    “啊！！！”

    那名男性法神和之前那位他暗恋的女法神一样，瞬间就发出一声惨叫，抽搐着倒下，身体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比别的牺牲的法神还要凄惨十倍。

    都到了这种时候，凌歧显然准备图穷匕见！

    剩下的法神，惊恐的看着变得陌生的“摩尔摩特”，屁都不敢放一个。

    面对侵略者，在有人带领的情况下，这些法神个个都敢不惜生死、奋勇杀敌。然而一旦发现带头的人疯了，或者根本就是别有用心，那什么慷慨激昂，瞬间都要被震惊和绝望带走！

    “摩尔摩特大人！您，您...”

    一名“摩尔摩特”的亲信，满脸都是挣扎，目光闪烁，欲言又止。

    这位法神并非除摩尔摩特之外，所有在场派系法神中最强的。他能支撑到现在，只因为之前凌歧一直在关照他。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大家都清楚。当然，就算是这种时候，攸关生死，大义名分之下，又有着摩尔摩特的威势镇压，也没人敢对此说三道四！这本是人之常情，不是吗？

    可惜，所有人都误会了，那并非凌歧高看这人一眼，只是一种做戏做全套的专业表演素养罢了。

    一旦卸下伪装，凌歧又哪里在乎这人究竟是“幡然醒悟”，准备跟自己一路走到黑。还是冥顽不灵，想在临死前沉痛的训斥他几句，期待后人明察秋毫。

    凌歧朝着仅剩的几个法神笑了笑，相信那洒脱的笑容，会在这几个法神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伴随他们的余生，折磨着他们的心灵，若他们此次能幸免于难的话。

    凌歧抬步欲走，这就是功成身退，不带走一粒尘埃。

    按照命运的尿性，在这种关键时刻，肯定要有意外发生！

    没有人期待着意外，因为一般人即使在命运长河之中，也完全意识不到这一点，所以意外——果然不曾到来！

    凌歧身上，总是伴随着意外，但他终究已经脱离了命运，成为了逆命之人！况且这凌歧可并不是本体，只是一尊分身罢了！就算是第三方想横加干涉，也要考虑主次之分！

    靠着截天剑的力量，凌歧轻松消失在这处金色大殿中！

    世界之力大同小异，掌握某个世界后，即使在其它不相关的世界，也能拥有种种异能！

    失去了摩尔摩特的控制和协调，那早已经储满能量、却隐而不发的金色大殿，在埃尔法人的炮火下，轰然爆炸，宣泄着无尽的风暴和亿万金光！

    远空中，在三大守护者卫星的关注下，凌尘化身堂而皇之的当空而立，并没有遭到预料中的打击。

    他冷眼旁观着数十上百的母舰、母皇舰在扩散的爆炸余波中被掀翻，甚至直接炸成飞灰、变成碎片，不禁暗暗想着，如此一来，两边力量的消耗倒也相当！

    围攻一座金色大殿，自然不需要那么多的战舰，出动三位数的母舰、强化母舰、母皇舰，将方圆千里都团团围住的。

    不过若算上“摩尔摩特”这个星海级以上的强者，那就差不多了！

    星海级、人皇级、至尊级，在人皇不曾突破、掌握更强的座驾，在三大守护者卫星不曾暴露前，埃尔法人一直以为那就是进化的极限！

    现在，虽然他们已经不那么认为，但星海级仍然是一个让一般埃尔法人、乃至埃尔法贵族高层绝望的词眼！

    靠着三大守护者卫星，埃尔法人自然能压制众神议会。

    但是他们本身的力量，当代的科技生产力水平，其实远远不足支撑他们去和这样一个文明进行一场旷世大战！

    除去三大守护者卫星，除了那些隐藏起来鲜为人知的东西，拥有着二十位主神级、金仙级、星海级强者的众神议会，完全能闭着眼睛吊打埃尔法一族！

    当然，法神毕竟是一群掌握着神祇力量的凡人，生命本质并未升华，所以二十位星海级强者，其实要打个引号！

    若非如此，恐怕就算有三大守护者卫星，双方战事究竟会如何发展，还得打过才知道！

    命运长河之中，观察者目不转睛的盯着至高神殿外徘徊的凌歧。

    他甚至有种冲动，想要再次对长河外的世界进行干涉。

    也不用做太多，只要利用一些人，把凌歧再逼上一逼，看一看他究竟掌握着什么底牌，发现了什么样惊人的秘密，那就足够！

    不怪观察者会有这些想法，实在是之前凌歧做到的事情，过于让他震惊。

    此人居然在必死的杀局中，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

    观察者对凌歧不可谓不了解，无论对方是借助命运之火的力量，还是借助源世界的力量，进行逃脱、或者直接逆袭，干脆将那三大守护者卫星轰爆，观察者都只会感到惊喜、振奋，而不会震惊、震撼！

    观察者一直将凌歧当成可利用的对象，当成是手中最好的几颗棋子之一，当成是自己脱离命运掌控的底牌！

    棋子和底牌，当然是越强越好。可他万万想不到，这棋子竟然会让他觉得“高深莫测”！

    要知道，他可是能随意畅游在命运长河中的“观察者”。只要是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理论上就没有能瞒得住他的！

    然而，在凌歧消失后出现前的那段时间，他究竟去了哪里？源世界？

    观察者知道凌歧拥有一个源世界，虽然不能确定源世界位于何处，但也曾利用一些手段进行查探。即使目前还无法锁定源世界的位置，也“观察”不到任何和源世界有关的场景，但他有把握，倘若凌歧待在源世界中，他绝对能感知到。甚至若是对方长时间滞留在源世界，他未必不能反过来对世界进行锁定！

    可是，没有，完全没有！

    凌歧消失之后，震惊的观察者进行了千万的搜索！

    无论是轮回之地、噩梦之地、死亡之地还是其它一些观察者都观察不清、只能隐约感知到的地方，统统都没有凌歧的踪迹！

    那么，他究竟去了哪里！究竟发现了什么！究竟掌握着什么样的秘密！

    观察者对这颗曾经最中意的棋子，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连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不是力量上的无力，而是认知上的无力，那个领域，却曾是观察者最擅长的！

    不过没关系，观察者了解凌歧，更了解无数甚至比凌歧还要狡猾的人。

    虽然无法认知，但他相信，只要在适当的时间、适当的地点，给凌歧多施加那么一点点压力，他的秘密必然会暴露出来，他的一切**都将无所遁形！

    当观察者带着三分恶意，七分审视，观察着凌歧的时候！

    凌歧的本体，也略微诧异的扫了扫天空。

    当然，他什么都没说，仿佛只是看了看那当空的三大“守护者”卫星，平静的目光很快从它们身上挪走，视线并未在不该在的地方停留半个瞬息。

    比起高维世界那些真正的旁观者，低维世界所谓的“观察者”，层次上显然要差许多。对于真正强大的个体，仍然有着行迹可循。

    当然县官不如现管，除非凌歧愿意舍弃这个世界的一切，放弃那泼天的大计，不然纵使能识破观察者的存在，他还是得和观察者斗智斗勇、虚与委蛇。

    好在，经过高维世界一行，凌歧这个亚圣，本质上已经沾染了一些独特到连圣人都不具备的东西。那远远不足为凭、让他抗衡圣人，但也令他不至于每每被窥视，还一无所知！

    观察者想利用他，想把他当成武器，当成问路的石头。他又何尝不想利用观察者，不想探索这个世界更深处的秘密！

    凌歧得天独厚，意外推开了一扇位于云端的大门。但他本身只是一位攀登者，尚未展翅飞翔！

    在一座高山上，他爬到了山巅，恰好接触到了那扇原本位于云端的大门。

    在推开大门的同时，莫非只是登上一座高山的他，就能说自己已经出入青冥，对天上天下的一切都无所不知？

    恐怕他这个攀登者，对于世界的认知，还远远不如翱翔在天空中的苍鹰。

    观察者就算不是苍鹰，也拥有着苍鹰的眼睛！

    至高神殿，用一番真假参半的话，暂时安抚下美杜莎和伊拉克，桑尼终于松了口气！

    凭他的力量，倘若真豁出去，或者求来那几位的帮助，未必不能将三大“守护者”卫星赶出天堂，甚至留下其中损伤最为严重的一个。

    但是，他若真那么做了，自身损失还是其次，违背赌约的后果，比那更可怕十倍！

    在命运之河的见证下，即使是桑尼这等传奇法神，也不能随意违背誓言。

    况且，见识过更恢弘更广阔的世界，这魔法世界一时的困境和灾难，还真不足让桑尼动容，更别说让他豁出命去。

    美杜莎二人不是桑尼，没有那么高的“眼界”和“觉悟”，尤其美杜莎还是“天堂之主”，那是说什么都不能让入侵者继续逞凶，破坏和谐的天堂世界！

    倘若天堂沦陷，其它法神还能有条出路，了不起退到第二、第三战场。甚至就算放弃魔法世界，法师也不会真的遭到灭绝。法神们曾经占领过不少世界，正在探索中的异世界更多，那些世界本身，就都是最好的退路！可美杜莎这个“天堂之主”，真要等到天堂沦陷，到时候恐怕想死都难！

    也幸好这段时间，三大守护者卫星并无任何大动作。天堂之中，虽然集中了埃尔法人超过七成的部队。但是除去守护者外的高层实力对比摆在那里。埃尔法人最近一段时间遭到的损失，明显比众神议会还要大得多！

    众神议会依凭一座座大殿固守，加上天堂之主美杜莎的庇护，只要不被团团包围，乃至连局部空间都遭到封锁，那随时都能获得增援，或者轻松撤退！

    自从整个世界都遭到埃尔法人的入侵以来，许多隐世不出、或者和众神议会原本并不对付的法神，也临时加入了议会，进行协同作战！

    法神们的援军，可谓与日俱增！

    当众神议会的警世之钟自鸣，所有留在魔法世界的议会法神都听到了这个声音。当警世之钟被无距之锤敲响，所有属于议会的法神，无论身在何处，都明白议会正在遭到攻击！当战火燃烧到大地上，当平民也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当古代几位传奇法神强者留下的元素守护者们，纷纷在抵抗入侵者的战争中消亡！所有法神、乃至法师，都明白履行自己义务的时候到了！

    魔法世界有八千法神，具体或许更多，至于法神之下的法师数量，根本无法进行计算！

    这些力量一旦联合起来，究竟有多可怕？起码挡住埃尔法入侵者绰绰有余！

第一百一十八章 马飞

    天堂世界，被埃尔法入侵者重点关照的主战场，因为有无数法神乃至普通法师前赴后继的牺牲，埃尔法入侵者一时间并未占到上风，甚至在一般战场上，还陷入了颓势！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桑尼的劝说才能起到效果。不然的话，他也只有靠武力，强行让美杜莎和伊拉克“信任”自己，相信他还有别的计划。

    当然，他也可以干脆表明自己两不相帮的立场，这虽然会引起旁人的猜忌，但是仗着自己最强者的身份，将事情解释清楚以后，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毕竟说是两不相帮，其实也不对。

    比如他只要待在至高神殿，那么至少就能保证至高神殿和神殿内部众人的安全，这是无形的帮助。斩首战术这种事情，可从来不是某些人的专利！

    目前来看，埃尔法人除了三大守护者卫星，似乎再没有能碾压主神级法神的力量，但是谁知道，这是不是埃尔法人故意藏拙？

    至少不久前，桑尼就感觉到，有一股极其隐晦但渊深莫测的气息，偷偷查探过自己。

    纵然他无法确定对方的实力，但这本身就说明了，那是一个对自己来说都非常棘手的家伙。

    这样的存在，想要无声无息潜入至高神殿，杀掉一些法神，不要太容易。

    美杜莎以为自己只要待在天堂世界之中，身为天堂之主，天然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她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广阔的很，除非她能更进一步，达到传奇法神的程度，或者转化为神祇，成为完整的天堂之主。否则想要在天堂中强杀掉她，办法多得是，连桑尼本人都能做到！

    事实上，即使美杜莎成功更进一步，或者成为真正的天堂之主，莫非就一定高枕无忧了？强中自有强中手！永远不要小看自己的敌人！

    战争之初，连人皇都小觑了魔法世界，弄得意外重伤，到现在还在昏迷之中。

    经过连番厮杀，双方都有了极深入的了解，这却导致了同样的问题出现在诸多法神、乃至议会高层身上！

    所有人都死死盯着那三颗巨大的“守护者之星”，担心灭顶之灾从天而降！

    可在桑尼眼中，那种已经暴露出来的威胁，根本不叫威胁，隐藏在暗中的威胁，才是致命的。

    在这一点上，魔法世界的某些前辈，就做得很好，即使到了现在，他们还隐藏深深。

    所以桑尼认定，那些入侵者最终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而在那之前，己方某些自以为已经足够了解对手的法神，恐怕也会吃一些同样的亏！

    “当你自认为足够了解敌人的时候，恰恰是你最应该警惕之时！”

    这句魔法世界的名言，真的很有道理。

    桑尼觉得，虽然他自己是消极怠战，可在高屋建瓴的眼光下，他的确帮了美杜莎和伊拉克一个大忙！

    魔法世界，战火燃烧的大地！

    四处破坏的埃尔法入侵者，让许多平民失去了家乡。一些人痛哭着背井离乡，行尸走肉般的走向未知的方向。另一些人却连去体会痛苦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他们已经倒在了故土上，变成了废墟中徘徊的亡灵！

    这一天，这一页必将被载入史册，让多年后的人们，亦为之悲愤、落泪！

    这是魔法世界的灾难，或许也是继诸神之战和异神入侵之后，魔法世界遭遇到最大的一场灾难！

    遍地的焦黑，毁掉了人们赖以生存的沃土，也破坏了原本迤逦的自然环境。

    任凭谁看到家园变成这样，也要心中悲愤欲绝。

    法神们却显然还保持着足够的理智，至少这时还能冷静的执行一个个计划，尽可能的去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而不是将时间浪费在悲伤和痛苦上！

    这倒不是说法师天生冷酷、冷漠、冷血！只是法神们非常清楚，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这更是因为法师和普通人乃至普通野法师的世界观、世界认知度都不同！

    普通人或者普通法师的家乡，就是魔法世界的物质界。家园被毁，当然要心中愤懑，当然要靠大勇气和大毅力才能保持理智。

    可是在法神乃至一般有传承的法师眼中，魔法世界真正的根基，却并非单纯表面的物质世界。而是那一个个镶嵌在空间夹层中的小世界、独立空间。那些小世界、独立空间的面积加起来，甚至有十个、二十个魔法世界物质界那么大。那才是他们的家园，才是魔法世界的根基！

    二十个魔法世界那么大？

    千万不要觉得这很夸张！虽然魔法世界的物质界，本身已经广阔的惊人，千百倍于一般的五级位面。但是魔法世界的小世界，其数量之多的确更夸张！

    只有能媲美上位神的法神，才能开辟出相对完整的小世界。真正完整的小世界，恐怕只有主神级的法神才能开辟。一旦成功开辟出一个小世界，即使是最小的小世界，也足够建立起好几个国家！

    以千年为单位划分时代，每个时代，主神级的法神不会超过百人、或许更少，上位神级别的法神，却十倍于这个数据，或许更多！

    那么三万多年过去，这个世界究竟诞生了多少主神级的法神，多少上位神级的法神，又有多少实力不够、但机缘足够的法神，同样成功开辟出小世界，最后作为传承之地遗留下来？

    一般的法神，虽然不能开辟小世界，却能开辟独立空间。

    上档次的独立空间，至少也比得上一镇一城，只要稍微改善其中坏境，就能适合人类生存繁衍。

    这种连小世界都算不上的、随时都可能在历史长河中湮灭的独立空间，又有多少？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魔法文明世界诞生的个体，其高成长率、成材率，加上文明传承中本身自带的种种神奇法术，导致这个庞大的世界，早就被嵌入了更庞大更广阔的空间！

    那才是法师们在魔法世界真正的根基所在，也才是魔法世界最恐怖的地方！

    八千法神，无数法师，这是一个时代的结晶！

    上个时代呢？上上个时代呢？他们真的除了一个个失去主人的小世界、次元空间，就什么都没留下？

    某处风光宜人的小世界，一片繁茂和魔法世界最负盛名的阿曼尼森林都有的一拼的密林中，一名背着弓箭的绿袍男子，匆匆穿过雨林，进入了一个黑漆漆的山洞！

    洞窟深邃，没有光线。

    洞外有大片树荫遮蔽了日光，使得山洞连入口都是黑沉沉的，越往里走越是难见十指！

    但是行不过百步，绿袍人的眼前就出现了蒙蒙微光。光线不甚强，但足够常人勉强视物。

    又是百步后，暗弱的光线逐渐变得明亮。

    转过一个弯，几十步刚过，出口已经近在眼前。

    离开洞窟，只见外面阳光明媚，惠风和畅。

    目力所至，一片青翠，如同草原，又有丘陵、湖泊点缀。

    这个时节，正值草长莺飞，耳中听着虫鸣叶落声，交响成趣，种种美好的自然风光让人心旷神怡！

    “真是一片世外桃源呐！！！”

    即使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小世界最核心的隐秘之地，马飞还是会为那壮阔的山光水色而震撼心灵！

    贪婪的嗅了一下在原本的世界中永远都不可能闻到的清新空气，马飞想起了自己的任务，快速向着一座耸立在草原上穿云入霄的树塔走去！

    他踏步而行，一步一个脚印，看似动作不急不缓，步伐也不甚大，速度却偏偏快的出奇，像是传说中的缩地成寸一样！

    魔法之中，确实也有类似的法术，根据原理、条件、效果，分门别类，少说也有数十种！

    但马飞用的，却不是任何一种法术，而是古武术，古武——麒麟步！

    在他原本所在的世界，有一种炼体技击之术，被称为古武！

    马飞所在的时代，科技为尊，古武已经没落。

    所谓武林高手，稍有成就的也只能给人做做保镖，看家护院，或者干脆抛弃武道，做些别的营生行当。

    可在这个世界，马飞却发现，原本被人和跆拳道之流排在一起的古武，竟然可以练到那种地步！

    八极拳能打穿青石，太极剑能引动风火，种种精妙的步伐甚至涉及到了空间奥妙！

    这究竟是从前自己所在的世界，人们太蠢，蠢笨如猪，发现不了古武的奥秘！还是古武本身就藏着很深的秘密，是因为时代的改变，让这秘密藏得更深，如今又因为大环境的变化，秘密重新变得透明？就好像网络上一些人宣扬的，因为空气中某种元气变得稀薄，导致武林高手逐渐沦为废柴，各种古代的神奇功法，也变成了纯粹的肉搏技击之术，逐渐没落！

    无论如何，既然在这个世界，古武可以十分给力，马飞当然是重拾旧趣，甘之如饴。

    虽然和那些强大的法神比起来，他现在掌握的古武术，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比起这个世界的种种体术、战技，古武确实已经十分夸张，能媲美千锤百炼的法术，乃至犹有过之！

    况且，武无止境。如果古人描述的不错，就算是一门最垃圾的罗汉拳，不停练下去，也能练到极高深的水平！那么他掌握的古武，好歹也是一派秘传，怎么也不会太差！马飞相信，只要自己肯坚持下去，十年、二十年、一百年，总有一天，他的一身古武之术，能媲美传奇禁咒！

    即使是现阶段，古武带给他的帮助，也绝对不少！

    帮他装逼，助他击败强敌，那是平常之事！

    在各种魔法的掩盖下，这些武技，是马飞最鲜为人知的底牌！

    来到树塔之下，马飞才知道这笔直入云的“纤细”树塔，究竟有多么巨大！

    马飞前世所在，世界上最高的建筑，也就几百米，已经被人称为奇迹！

    然而眼前这座树塔，何止几百米、几千米高！

    站在他目前的位置，距离树塔大概还有百米，眼前所见，已经不是一棵大树，而是一面没什么弧度的树墙！不，不是墙，是一座截断天空的棕色绝壁！

    若非这座树塔，和锥子一样被削尖，几乎没什么枝干。恐怕光那巨大的树冠，就足够将方圆千里都遮住，变成一片永夜的黑暗之地！

    即使它光秃秃的，只有一根粗大的树干，若非当前小世界的光芒，是从天空笔直的射向大地，每一片云彩、每一寸天空都散发着蒙蒙亮光。只怕当他来到树下，每天最少也有一半的时间，要面对和黑夜一样的白昼，沐浴在巨树的阴影中！

    这树塔巨大的就像一座插上云霄的山峰，它的纤细只是因为它实在是太高、太高！

    站在树塔下，每隔大概二十米，就能看到一条垂下的绿色藤蔓，更高处，还有其他藤蔓垂落、交错。

    马飞随意选了一条儿臂粗细的藤蔓，双手握住试了试，发现十分牢固，也不多犹豫，直接和猿猴一样跃起，攀爬了上去。

    一般的法师，除非成就法神，或者至少也要成为**师，才会开始考虑身体强度的问题。但是马飞却在接触到魔法之前，就坚持锻炼身体，修习武术。因此他虽然去年才晋升为高级法师，却是标准的法武双修。他的魔力水平堪堪达到高级法师的程度，勉强合格，武道方面的实力却堪比大剑师，甚至接近剑圣！所以就算是等闲**师，也接不住他三招两式！

    比起术法实力，马飞自身的武力，才是他所擅长！

    所以一般法师做不到的事情，他能很轻松就做到！

    优秀的法师都有一个好习惯，那就是将魔法融入点点滴滴的生活中！一个合格的法师，日常生活总离不开一个个小法术。那即是方便自己，也能起到很好的锻炼作用！但是对于这种习惯，马飞却根本弃如敝履。这大概也是他这个优秀天赋者，年近二十才有如今的魔力水平最大的原因！

    马飞真的不喜欢魔法，反而武道修行，已经融入了他的生活，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下意识的进行最基本的锻炼、回顾！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马飞最钟爱的，永远是古武术！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入世界核心之地，但马飞还是第一次孤身前来。

    以前都是被老师带着“嗖”一下就抵达了目的地，如今换自己远行，才知道旅途的艰辛！

    以马飞的能力，若是利用构建好的传送法阵，或者多用魔法，本也不至于如此！

    但他偏偏信奉什么身体力行，不到关键时刻，都不肯用魔法带来的便利！

    他这种行为，倒像是魔法世界某个偏门的苦行职业，不像个法师。

    当然这也是他自身实力过硬，换了别的法师，想这么搞也搞不起来！

    寻常百丈绝壁，马飞徒手攀登上去，不用借助法术，三两分钟就到顶，气都不带喘气一下。

    然而这次，他明显碰壁了！

    这座不知多高的树塔，他足足爬了一个多小时，身边柔和的暖风都变成了云雾缭绕的刺骨寒霜，连手脚都开始冰冷、麻木，抬头却还是只能见到那朦胧胧的一片，两侧都和开始一样，如同树皮般的铜墙绝壁，不见弧度，不见边际！

    又坚持了一个小时，马飞知道自己撑不住了！

    如此直上直下，就算有藤蔓能够借力，也不比在平地上飞奔，更费力的多！

    马飞忽然想起来自己小时候看过的一部漫画，叫做龙珠，换成里面的孙悟空，这种笔直的树塔，大概直接就能“跑”上去。

    这么一比，自己还真是战五渣！

    其实马飞也没那么渣，若是最开始的时候，拼尽全力，那种绝壁，他也能做到健步如飞。只是随着时间流逝，他的体力确实跟不上了，他的本质毕竟还是人类，不是那种什么战斗民族赛亚人。

    何况，这处秘境高处的环境明显不正常，周围云层中的小水滴，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东西，总之肯定不是自然界正常的水汽。以他一身铜皮铁骨，竟然还挡不住那阴冷的寒风，想来换了真的赛亚人来，一样要扑！

    马飞低头看着仿佛近在脚下的云霭，抬头只见褐色的树干，周围可见度还不足十米，他终于叹了口气，开始低声吟唱起法术！

    马飞有自己的坚持，但很清楚坚持和固执之间的差别，他坚持己见，但并不固执，关键时候也懂得变通，不会一天到晚有事没事就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命只有一条，没了就是没了。

    他很清楚，在爆发、持久乃至杀伤等多个方面，他的古武术，都远远超过目前等级的法术能力。可是在其他方面，比如面对如今这种情况，法术就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

    “空之翼！”

    伴着咒语终结，周围云雾舒卷，大量白霭朝他汇聚，在绿袍之后凝结成两片白色的羽翅！

    马飞松开藤蔓，振翅一飞，逆空而上！

    若是纯凭武道，恐怕要到超凡入圣的水平，才能踏空而行。但是高级魔法中的空之翼，却能让任何一位施法者和鸟儿一样飞上天空！

第一百一十九章 逆命之辈

    飞的自然比爬的快，攀爬树塔的时候，有许多障碍要克服，比如一根根藤蔓爬到尽头后，就要再找其他借力物，十分麻烦。

    就算是马飞，也不可能真的和动漫中的人物一样，视重力如无物。

    那些用来辅助攀登的藤蔓，生的其实并不密集。

    马飞估计，大概还真没多少人能光靠它们就爬到树顶，除非已经成为武道圣者一流的人物！

    飞在半空中，空之翼附带的气障为他阻挡着寒雾。

    但凡高级以上的魔法，很少有那种效果十分单纯的。比如飞行魔法，肯定伴有类似防护罩的气障，这些气障没有丝毫防御力，但能让法师御风而行，不至风中凌乱。

    飞的稍远，看着连宽度都让人无语的树塔，马飞对这棵古树的庞大的程度，感触更深！

    只怕一些世界中，所谓的精灵族世界树，也远远不如它吧！

    真不知道这样巨大的一棵古树，最终是怎么沦为半死不活的树塔的！

    面对如此宏伟的“建筑”，可以说，即便马飞的武功再强上一筹、数筹，倘若不借助魔法，他也没可能抵达终点！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空之翼的力量逐渐流失，马飞不得不栖息到藤蔓上，再次进行施法！

    如是大概持续了十几次，过程中马飞甚至不得不吞下两瓶精力药剂、三瓶法力药水，来保持体力和魔力的充沛。

    也不知究竟飞了多久，按照魔法的正常持续时间来看，恐怕已经有两天一夜。马飞却感觉远没有那么长，最多不过一日。

    虽然这处秘境的云层中已经难辨日夜，但马飞的生物钟摆在那里，很明显，在这云层之间，空之翼的持续时间要比正常情况下短得多！

    晓是如此，马飞精神和精力上的疲惫，也让他感觉难以为继！

    尤其是精神上的疲惫，涉及到灵魂的衰弱，甚至不是一般的药水、药剂能进行补充！

    在这种情况下，马飞更觉得之前自己想靠武道的手段，徒手攀登到树塔之顶的念头，究竟有多么可笑，果然是无知者无畏！

    也不知是上天怜悯他的无知，还是他从出生起就伴随着的小幸运再次发挥了作用。

    穿过一层白云后，只见原本横亘在眼前，铜墙一样的树壁，终于出现了较为明显的弧度！

    马飞惊喜的抬头看去，却见层云深处，仍然是棕黑一片，幽幽不知多深。

    这反差差点让他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马飞没有晕厥，他岂有那么脆弱，只是他的心中的确开始紧张。

    要知道他可是带着任务来的，任务原本的时间自然很充裕，奈何架不住他任性的妄图用纯古武术赶路，再充足的时间也经不起这样的浪费！

    在树塔下时，他原本是有办法直接登上塔顶的，他知道在那附近就有一些传送阵，树塔脚下本就遍布着传送阵。

    可他的任性，再次让他和捷径失之交臂，他要挑战自己的极限，然后...

    现在，大错已经铸成，他总不能驱散了空之翼，直接从这种高度跳下去，回去搭便车。

    当马飞准备咬牙再喝一瓶精力药水，然后用一些禁忌的法术、武技，加速飞行时，一只云雾缭绕的巨大手掌撕开了云层，从天而落，一把将他抓住！

    层云之上，漂浮着大片的云土！

    这些云土就和天堂世界的大地一样，能让人站立行走，甚至能种植一些特殊的魔法作物！

    其实，这些云土就是从天堂世界搬运过来。

    整个魔法世界，唯有号称最大次元世界的天堂世界，才有这种特产！

    千顷云土的中央，有一棵足有百丈高的塔形巨树。

    它牢牢扎根在云土中，顶端本该是树冠的位置，屹立着一座肃穆的殿堂！

    殿堂之内，大厅之中，三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淡淡盯着眼前的木桌。木桌上，呈品字形摆着三颗水晶球，濯濯生辉！

    其中一颗水晶球里，光怪陆离的画面不停变换，仿佛一个个无逻辑联系的短片，强行被剪切在一起。

    但其描述的内容，大都和战争有关，仔细观察的话，不难见到埃尔法人标志性的舰队，以及一个个华丽或朴素的魔法，如烟花般轰然盛放。

    第二颗水晶球中，勾勒出一道虚幻的长河，长河中，依稀还有一道人影若隐若现。那个人，他有着异常明亮的眼睛，就像星辰一样。但是他的面部轮廓模糊不清，体型也有些扭曲，就像是一团雾气。

    第三颗水晶球里，画面最是简单直接，却是一个纯粹由云雾组成的巨大拳头，正在云层中快速穿梭。

    之前马飞被人一把“捞走”，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其实他的一举一动，他挣扎窘迫，从离开自己的导师开始，一点一滴，从神奇的武技，到格外的坚持，全都落在某些人眼中！

    “看出什么了吗？”

    一名老者看着水晶球中那握紧的拳头，出言问道。

    他看了看另外两位老者，就像在看自己的影子。

    三位老者全都是长须长发，须发皆白，仿佛群山之外的雾霭，为那真面目稍做遮掩！须发之下，三人俱都形容枯槁，若没有须发衬托，就仿佛和干尸一样，看着就让人不禁心生寒凉！

    不过这三个外表差不多的老者，还是很容易就能区分开来。因为他们都有着各自鲜明的特色，仿佛个个都是曾经的风云人物，即使自己纵横的时代已经过去，即使半只脚都已经踩进了棺材里，他们也要保持着一点年轻时的风采。或者说，留住当年的追忆——

    首先开口的老者，和另外两个老者一样，都是白袍披风，头戴法冠。只是他的披风上，却有着一条条银线，披风后面连着一个帽兜，他身边还插着一根像是枯木缠上藤蔓的法杖，十分惹眼。最让人一见难忘的，是他那顶法冠，简直比皇冠还要华丽，仅仅最前端镶嵌着的一颗“混沌之石”，就足够让众神议会前三的法神为之倾家荡产。

    “没有。”

    回答的老者，有气无力。

    他的法袍朴素，也没有携带法杖。

    只是他的两只手都像是云雾组成，稍微动作，就会掀起一片片白霭，并且会变得虚幻不定。

    带着华丽法冠的老者，看向了第三人。

    这第三个老人，眯着眼睛，仿佛正在昏昏欲睡。

    直到华冠老者轻轻咳嗽了一声，他才“啊”的一声，扫了扫面露无奈的两位老者，懒洋洋道：

    “这有什么看得出看不出的，不过是一个迷失在星空中的灵魂罢了。”

    “这样的人，在你我过去的岁月里，莫非少见？”

    “富兰克林，我实在弄不明白，他有什么值得你这个老家伙耿耿于怀的，不惜浪费二十年的时间，就用来观察他的成长。”

    这名老者淡淡的盯着首先说话的华冠老者，眸子里流露出的玩味，却不像是言下对马飞的小觑。

    “咳，老友，咱们已经做了一万年的朋友。”

    “有些事情，我不想瞒你，只是我也不知道究竟该从何说起，比如——它。”

    富兰克林指了指第二颗水晶球，里面的“雾人”似有所觉，星辰般的眸子动了一动。就在他转过眼前，水晶球已经陷入了一片黑暗。

    富兰克林拂袖为那颗陷入黑暗的水晶球又加持了一个“虚无咒”，这才继续说道：

    “你们该明白，自从道格拉斯将世界意志一分为二，并且封印了其中具备主观意识的那部分后，这个世界的盖亚意识，已经成为了一段被设定的程序，根本不可能眷顾任何外来者，即使是那些迷途的异乡人。”

    “然而，在这个少年身上，却缠绕着一股我所不能理解的...运气。”

    “他的灵魂来自天外，即使他来自所谓的‘高等世界’，受到那个世界的眷顾，既然他落到了我们的世界，就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一员’，要遵循被设定的规则，怎么可能还有额外的‘运气’？”

    “这不符合常理！”

    “身为外来者的他，原本永远都不可能有出头之日！”

    “为世界意志框定规则的，可不是你我，而是游历了最少三个高等位面的道格拉斯！你我都知道，他曾数次回归魔法世界，对规则进行梳理和微调，使之变得完善，就是为了防止更高世界的‘穿越者’，成为规则下的漏洞！使得...重演！”

    老者说到最后，却是意外的停顿了一下，然后看了看那位懒洋洋的老法神，见他没有任何表示，才继续说道：

    “那么这个孩子，他的运气，是从哪里来的！”

    “整整二十年来，我动用了一千三百七十八种溯源术，都找不到他的来处！”

    “你们说，他有没有观察价值！”

    富兰克林推了推自己的法冠，像是为了增强说服力，又或许纯粹是一种习惯。就好像一些老资格的法师，发表演说的时候，总喜欢挥舞手中华丽的法杖一样！

    另外两名老者，见状却真的坐直了一点，仿佛对那顶法冠，果真有着某种发自内心的尊敬。

    “你说的都不错，但你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宏观宇宙的无限大！”

    “因为它无限大，所以一切皆有可能！”

    “在你我看来不可能发生的，不符合逻辑的，不表示它真的不存在！”

    “况且我们的世界，终究只是一个中等世界，就算道格拉斯再怎么去保护，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否则我们也不必每每坐看生灵涂炭！”

    即使尊重，但该反对的时候，还是要反对，这是法师最宝贵的精神之一！

    富兰克林知道自己无法轻易说服这两位老友，特别是其中那位因为身份原因不为人知，但事实上成就一点也不比他低的！

    他知道自己对马飞的怀疑很有道理，因为他观察到的并不止那些，就像他最开始说的那样，不是他想隐瞒，而是他不懂如何去表达！

    奈何只有怀疑，只有猜想，即使有些证据，在没有得出结论前，也甚至算不上是一个完整的推论！连理论都不具备，如何去说服别人？

    “伊文思，你该明白，我们的世界之所以还是中等世界，只是因为这个宇宙的已经存在高等世界，而高等世界具备唯一性。”

    “因此虽然在等级上有所不如，但是我们的世界，其内部规则绝对完善，的确不该出现富兰克林说的那种情况。”

    “即使我也不认为，马飞有值得观察二十年的价值。可是如果只是将他捉住，进行全方位的剖析、研究，我举双手赞成！”

    “相信我，以我的生物学和灵魂学造诣，就算马飞真的和真理之河中的那位一样，有着莫测的来历，我也能揪出他的小尾巴！”

    说话的老者，云雾般的双手十指交错，本就虚幻的手指，梦幻般的舞动着，勾勒出一道道玄妙的轨迹，让人为之沉迷。

    仔细看去，他双手缭绕的白雾，竟然带着丝丝缕缕的灰意！

    而那每一缕灰色，都像是一道道时空的裂隙，沟通着一个又一个异域，每个异域中，都有一阵阵几不可闻的鬼啸声传出！

    “够了！马格斯！你知道我不会容许那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眼前！”

    富兰克林听了马格斯的话，只是面色难看，被称为伊文思的老者，却直接出言训斥。

    马格斯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虽然他是三人中最弱的，但真打起来，未必就得认怂！

    他忌惮富兰克林的混沌之石，那东西克他克的太厉害！可是伊文思，毕竟不是那位传奇的魔法天才露西恩·伊文思。若是那位在场，无论他最终的声名有多狼藉，马格斯都绝对不会生出半点异心！

    这位曾经被人称为小伊文思的伏特加·伊文思嘛，虽然也是传奇法神中的强者，但是...

    因为这番争辩，大殿之中一时陷入了沉寂。

    许多人都认为，假如一起生活的时间很长、很长，长到几千年、近万年之久，恐怕就算是原本的陌生人，乃至生死大敌，都会生出默契，变成最要好的朋友！

    这句话不能说错，因为最好的例子就摆在眼前。假如是很久以前，伏特加就碰到了在魔法大陆历史上都算臭名昭著的灵魂行者马格斯，恐怕半句话都不会多说，直接一个星陨术就丢了过去。

    然而现在，他却还能和对方座谈论道，即使时有争执，也绝对是当年的他怎么都不敢想象的！

    当然，身为魔法奇才露西恩的后人，伏特加也从未想过，自己还能有和道格拉斯的传承者，布加迪·富兰克林成为至交好友的一天。

    在魔法世界正统的历史上，魔法奇才露西恩·伊文思有着和魔法皇帝道格拉斯一样的历史地位。两位同时代同属魔法议会的强者，也一直被公认、私交甚密。

    然而只有极少数真正接触到魔法世界深处隐秘的法神才清楚，若问道格拉斯最想除掉的是谁，无疑就是曾经最好的朋友露西恩·伊文思！

    彻底推翻诸神的统治之后，露西恩偷偷截留了真理之神的权柄。这没什么，毕竟他也是为了追寻真理！

    露西恩将属于魔法议会的真理之殿，从天堂世界搬走，变成了私家后宫。这也没什么，毕竟他对世界的贡献远远大于索取！

    然而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为了给自己的妻子续命，就损害整个魔法世界的利益，差点引来一群来自高等世界的敌人，甚至在那之后，还妄图让被封印的天道恢复完整！

    他千不该、万不该，更不该在道格拉斯重写世界规则后，又试图去篡改它，让天外之人比土生土长的魔法世界之人，更容易获得天意的眷顾！

    仅伏特加几人所知，露西恩未被载入史册的所作所为，都已经足够被列为所有法神的公敌。

    并且很少有人知道，露西恩本人就是天外之人，是灵魂穿越者。所以他的存在，从根本上就已经是魔法世界新规则体系下最大的漏洞！

    当然，如果不是露西恩试图让道格拉斯最完美的杰作变成一个笑话，或许以他当时的身份、地位，天外之人的来历，也未必就有很大的问题。

    身为那个时代的最强者之一，即使成为规则下的漏洞，也没什么了不起。反正那种程度的强者，也不可能在魔法世界久留，这不仅仅是规则的限定，更因为意识的变化。

    至于这些被揭露的隐秘下，有没有藏着更多的秘密，伏特加自己也不清楚，毕竟他从未见过那位传说中的先祖。

    当然，只是那些，就足够让伊文思一系，和道格拉斯的传人成为死敌。

    偏偏在伏特加即将寿终正寝的那一刻，被公认是道格拉斯第二人、获得了奥皇之冠认可的富兰克林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将他从死神的手上带走！

    一万年过去了，他们已经成为了最好的朋友。就连那位后来加入，声名狼藉的马格斯，也能和他称一声朋友！

    或许时间能改变一切，能让不可能变成可能。

    但那绝对改变不了每个人的性格，所以就算因为熟悉而变成朋友，伏特加也永远都不可能和马格斯那种人，推心置腹！

第一百二十章 真命之子

    当马飞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待在一个充盈蓝光的法阵中。

    那充斥着蓝色的光粒，淡淡温暖的感觉，都让他有种泡在营养液里的错觉。

    在马飞睁开眼睛的时候，这法阵已经停止运转！

    等到他彻底恢复意识，周围六边形的屏障已经消失，只剩些微蓝色的光粒还在逐渐变淡、消散，仿佛蒸腾的水汽，顷刻不见。

    “你们是...”

    “啊！是三位大人！”

    马飞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三个老者，他们似乎已经在法阵外观察了他很久。他起先觉得疑惑，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见到了传说中树塔的主人！

    他虽然曾经来过这处位于树塔顶端的宫殿，但当时是跟着导师前来，见到的也不过是一个有着树精灵外表的“杂役”！

    然而令他印象深刻的是，面对那个他一只手就能打死的“树精灵”，他那位强大到自己根本都不敢想象的法神导师，反而卑躬屈膝的近乎奴仆。

    马飞虽然对此十分不解，甚至有些不屑，但是自小耳濡目染的见闻，却让他隐隐能明白导师当时的心情、处境！

    这片小世界物产丰饶，各种魔法材料遍地都是，可以说是任何普通人亦或普通法师的天堂。就算是法神，这片小世界供养千八百个也是绰绰有余，完全在承受范围内。在这种情况下，传说中小世界的主人，也就是树塔的主人，谁敢不去巴结？宰相们前七品官，就算是树塔主人麾下的仆从，也比一般的法神更尊贵的多！

    和一些小世界里，信息相对保守封闭，坐井观天，根本不知道魔法世界的愚民不同。这片小世界中，一直都有魔法世界的传说。甚至在某些时候，普通法师都会接到前往魔法世界历练的任务，马飞就曾经去过一次，并非土鳖！

    对于那个更广褒的世界，一般法师还真没什么向往，那里虽然更大，但是物产远不如小世界中丰饶。离开小世界前往魔法世界，简直就像是从发达国家来到第三类国家，到处都能秀优越感！

    所以，小世界中，自然有着一套社会规则体质。在这体质下，三千国度，数百法神，都谨守着那套标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未想过要去改变。

    关于小世界主人的事情，因为祇本身的放任，那并不算什么禁忌，寻常人也能议论。

    传说那是三位老者，传说他们各自代表着正义、公平和邪恶，传说只要能得到他们的认可，就有机会继承这片广阔的世界...

    各种传言，有的靠谱、有的不靠谱。

    身为法神弟子，马飞知道的比一般人还要更清楚一点！

    倘若是在别的地方遇到这三个形容各异的老者，或许马飞还会认错，也许根本不敢往那方面去想。但是在这树塔之巅，他相信自己的判断，那是最符合逻辑的判断！

    就在马飞怀着好奇和憧憬的目光，偷偷打量着三位传说中人物的时候。传说中的三位小世界之主，也分别用不同的神情盯着马飞，其中一道灼热的目光，甚至让马飞心中发毛，怀疑自己遇上了某种特殊性癖好者。

    “呵呵，孩子，我从你身上闻到了小查尔斯的味道，告诉我，是他让你来的吗？”

    那名一直用异样灼热的眼神盯着马飞的老者，忽然用一种异常温柔的语气问道，同时还流露出一副真像是嗅到什么香甜气息的迷醉表情。这一切落在马飞眼中，都坐实了这厮就是一个老变态的猜想，让他忍不住浑身一颤，菊花收紧！

    “是，是的，大人！”

    虽然对这个老者抱有深深的戒备，但平素无法无天的马飞也不敢造次。他是比较任性大胆，但并不是傻子。

    “呵呵，马格斯！你吓到这个孩子了！”

    一名看起来懒洋洋的老者，轻声吐槽了一句。这种调笑，却让马飞万分感激，觉得老者是在为他解围，当真是可爱极了。

    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何会在这瞬间，就因为几句话，便对这三位老者有着完全不同的认知，轻易对他们的性格做出判断，他却对此深信不疑。

    这就仿佛他心中有个声音在告诉他，无论是居中的看起来地位最高的老者，还是最先开口仿佛十分友善的雾手老者，这两个都不值得信任，多半别有用心。唯有那看起来懒洋洋的老头，给他的感觉和自己的导师一样，即使不是那种能托付性命的亲人，但也绝对是那种值得信赖的师长！

    “哦？小马飞，你在害怕我吗？”

    最先出言的老者，稍微往前走了一步，他原本还装作并不认识马飞的样子，转眼却又说出了对方的名字。

    这种态度间微妙的、突兀的转变，使得本就对一些事情十分敏感的马飞，脊梁上的汗毛彻底竖了起来！

    被人关注，那是好事。然而被一群有着研究癖的老法师关注，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马飞远远不是强**师中的一员，但这不妨碍他去观察学习。

    在他二十年的人生里，他早就习惯性的对这个职业所有不同年龄段的群体进行总结，得出的结论是，越强大、越年迈的法师，往往也是漠视人性，越是容易变成变态！

    法师们在漫长的学习、研究过程中，的确很容易染上一些怪癖，特别是当这些研究者还掌握着强大力量的同时，那种过于旺盛的好奇心将更加无法抑制！

    以真理之名，行真理的道，在真理的路上，无善恶之分。

    这是一句魔法奇才露西恩·伊文思叱责过的，但却为许多法师所追捧、颇富争议的名言！

    或许正因为大多数法师最后都会有些心理变态，所以才导致了马飞对这个职业更是兴趣缺缺。

    看着眼前笑眯眯的老者，马飞虽然在心中诅咒他是个老不死的同性恋。可他其实很清楚，若对方真对自己感兴趣，只是因为性趣方面的问题，那还真是最好的结果！

    他若真落在对方手上，天天被爆菊都不算什么，被切片研究，甚至连灵魂都不放过，要被丢进地狱之火中焚烧，享受火海之苦，或者经受一些更恐怖的折磨，那才叫凄惨！

    面对这个老者，最开始的时候，马飞还支吾几声，应付两句。

    等到那雾手老者马格斯开始桀桀怪笑，彻底收起一开始假做的善意，马飞才不得不沉默下来，用颤抖来遮掩心中出奇的愤怒。

    “够了！马格斯！他是我们的客人！”

    这个时候，连富兰克林都有些看不下去，出言干涉。

    已经有着两万年的人生阅历，富兰克林很清楚，像马格斯这种人，假如自己不表明立场，一旦被对方逮到机会，还真有可能做出那种即使自己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曾任魔法世界最高领袖之位的富兰克林，当然有着一颗海纳百川的心。

    就算是马格斯这种败类，倘若对方愿意“投诚”，他也完全敢用。

    见多了甚至用多了鬼蜮伎俩，即使富兰克林本身不是一个阴郁的人，也没有马格斯沾染上的种种病态心理，但只要能达成目的，一些手段他还真不忌用！

    比如若是将这马飞切片搅碎，灵魂投入深渊，就能剖析出他身上的秘密，富兰克林即便自己不去做，也不会阻止马格斯去做。只是，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

    “马飞，我的小朋友，好了，请原谅马格斯的玩笑。”

    “你应该明白，像我们这样的人，在漫长的岁月里，总会有些无聊和寂寞，所以偶尔也会和你们这些年轻人打趣。”

    富兰克林解释了一句，他的外表虽然十分威严，上了年纪后还要加上几分狰狞和恐怖，但是态度却很和蔼，同时也能让人感受到这种拳拳心意，有一种异样的亲和力。

    看着唯唯诺诺不敢多言，像是被吓傻了的马飞，富兰克林也不意外，自顾自的说道：

    “马飞，你的来意，我们已经知道。”

    “既然查尔斯想要离开这个世界，出去帮助外面的那些人，那么我们也不会多做阻挠。”

    “当然规矩就是规矩，他离开以后，就不能再回来，这一点我也不能为他破例。”

    “至于他让你来的真正目的...”

    富兰克林沉吟了一下。

    听到他的话，发现自己这趟基本属于白跑，对方又提及什么真正目的，马飞心中却是一咯噔，感觉自己可能被老师给卖了！

    这话换成那懒洋洋的老头来说，他还不至于如此！

    可在他的感觉中，华冠老者同样属于不怀好意者之一——

    “马飞，我现在给你两种选择。第一种，你可以留下，成为我们三人的记名弟子，从今天开始，你将接受我们的指导，直到你成为法神，才能出师。”

    “或者，你也可以接受第二种选择，那就是带着我们给小查尔斯准备的‘礼物’，回到你的老师身边，跟他一起离开，去为了我们共同的故乡而战斗。”

    富兰克林说完，见马飞脸上表情出现了微妙的变化，不禁又提了一句。

    “不要怀疑，我们认识你的时间，远比你想象中的更长！”

    “另外，你能有这样的机会，也离不开你导师的推荐，你要记住感恩！”

    “当然，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因为不论怎么选，这都是一件好事。”

    “即使你选择留下，我们给查尔斯的‘礼物’，也会让其他人送去。”

    “你如果选择回到你的老师身边，和他一起离开，在成为法神前，你仍然有回来、甚至重新成为我们弟子的机会。”

    “当然到时候，你又要接受一番新的考验！”

    “马飞，我很看好你，但规矩就是规矩！”

    富兰克林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并不遮掩自己对马飞的“喜爱”。

    其他两位老者，也都是差不多的表现，看向马飞的目光并不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而像是在看某个杰出的后辈，或者一块璞玉。

    三道同样诚挚的目光，藏着极细微的区别，大概只有马飞能感觉出来。

    富兰克林的期待，纯粹就是期待，雾手老者的期待中则带着一丝兴奋，懒散老者的期待中则带着一抹担忧！

    面对这种情况，面对很可能是世界之主的邀请，相信马飞只要不是白痴，只要不是脑子有问题，他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马飞不是白痴，即使有时候比较执着，也并不缺乏识时务的一面！

    所以——

    “很抱歉，三位大人。”

    “虽然我很想留在这座圣殿中学习，然而，我更不舍让我的老师独自去面对那些异族侵略者。”

    “另外，我虽然不是在魔法世界出生，但那个世界也让我深深着迷，并为之眷恋！”

    他竟然，拒绝了！

    “你拒绝？？”

    富兰克林还没发话，马格斯已经失态的惊呼出声。

    这种神态，根本不该出现在这样一个身份神秘的老法神身上！那种选择，虽然明眼人都能看出差距，有九成可能结果已经注定，但一成变数，还是有的，又有什么值得惊奇？

    在马格斯过去的岁月里，类似的令人惊奇的事情也不知见过多少，为何他会独为马飞而破例色变？除非在马格斯看来，面对这个问题，马飞其实根本就没得选，连一成变数都不会有！

    “他有选择未来的权利，富兰克林！”

    伊文思看都没看马格斯，却将注意力放到富兰克林身上，表情有些严肃，像是察觉了什么！

    富兰克林沉着脸，似是为马飞的拒绝而感到不快，又仿佛只是因为对方的拒绝而感到不可思议。

    马飞见此，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当然他表面上还是十分忐忑，甚至有些挣扎、懊恼，这也是正常人此刻该有的表情。

    该做的都已经做了，马飞却没有半点隐藏起来的安全感。他甚至有种感觉，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以至彻底被看穿。那并不是因为错误的选择，而是他忽略了什么关键！

    马飞心中已经在想着，若是待会儿真没得选，也只能抱紧唯一看起来还算“好人”的大腿。

    “马飞，你可要想清楚，这真的是你的决定吗？”

    富兰克林再次开口，语气中的诚恳和某种莫名的亲和力又增添了几分，原本自然的感染力，也因此多了几分做作，然而却变得更为有力！

    马飞感觉自己开始恍惚，偏偏他的神智却比任何一刻都要清醒，他知道这是自己天然抗拒魅惑的能力在发挥作用，只是因为面对的诱惑效果太强，才让自己的天赋显得无力！

    他强忍着不肯回答，似乎这时只要一张嘴，说出的话必然让自己后悔终生。

    片刻后，马飞已经手脚冰凉，连心脏都开始抽搐，他心中的愤怒和不解无以复加！

    他根本不明白，自己究竟有什么特殊，值得一位世界之主如此处心积虑的对待。他始终认为，自己在对方眼中，应该就和小蚂蚁一样。人会和蚂蚁玩什么心机，去费心费力的诱导一只蚂蚁吗？！

    马飞有一位法神导师，见识不是野路子的法师能比。

    他很清楚，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在同层次存在的眼中，那是惊天之秘。但无论是强大的古武术，还是穿越者的秘密，在一般层次较高的法神眼中，都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东西，遑论三位世界之主！

    无论如何，就算他是穿越者，也不应该引起这种程度的关注和兴趣！

    “富兰克林！够了！他还是一个孩子！”

    伊文思忽然出言，随手就打断了富兰克林的“本能亲和”，他悄悄给马飞施展了一个“免疫心灵控制”的法术。

    “本能亲和”并非某种法术，而是类似固化领域的类天赋能力，或者也可以看成天然的超强亲和力、魅力，但只要对此足够了解，一样能用咒术进行抵消！

    这种能力与生俱来，会随着自身强大而变得强大！富兰克林能成为史上都有数的皇者，这种能力功不可没！

    以富兰克林此时的实力，就算是被动的“本能亲和”效果，也能让任何陌生人随随便便就为他卖命、为他去死！

    但是，直到他彻底发挥出“本能亲和”之力，马飞竟然还在挣扎。这就像是一个人将蚂蚁碾死，还故意搓成渣，结果“残渣”立刻又爬起来，重新变成那只蚂蚁，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当然，既然富兰克林能有这种超强的天然亲和，别人有抵抗这种亲和力的办法，也不奇怪，至少伊文思不觉奇怪，或许这原本就是他期待的！

    伊文思虽然也对这个二十年来经常能“看到”的孩子很感兴趣，然而他更清楚，若对方真选择留下，等待这个孩子的将会是什么！

    他会尽力保全他，之前也觉得自己能做到，可现在见富兰克林都是这种迫切的态度，他已经没那种自信了！

    伊文思并不是烂好人，假如不是因为富兰克林二十年的关注，让他对这个孩子异常熟悉，面对老友的执着，他或许会选择放任。

    只是，现在既然对方自己就能做到这种程度，就是天意想让他幸免于难，自己怎么也要帮上一帮。

    富兰克林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看了看伊文思，大概没想到老朋友竟然会坏自己的好事！

    不过很快，他就不奇怪了，因为他就从老友眼中看到了认真和坚持，这让他那颗火热的心逐渐冷却。

第一百二十一章 如此命运

    如果说，在这树塔顶层的宫殿中，此时谁最为灰心，那无过于无辜遭殃的马飞。

    除了马飞之外，富兰克林心中的郁闷，却着实不比马飞少多少！

    这郁闷，当然来自伊文思的阻拦。

    这不是说伊文思阻止他，就让他感觉友情破裂，信任遭到了背叛。

    只是伊文思的阻拦，的确让他更深刻的明白，命运之力是多么可怕！

    无论是伊文思，还是马格斯，都是魔法世界历史上的一时之选。

    若非如此，富兰克林也不会在他们将死之际把他们强行救回来，带到这个小世界中，共享长生！

    然而，他虽然因此拥有了两位强大的同伴，却并没有达成自己最初的目的！

    被自己拯救后，小伊文思感谢富兰克林带给他新生，所以将他当成最好的朋友，一万年来都毫无保留的把自己所有的研究心得、成果，共享给富兰克林。马格斯对富兰克林更是敬畏有加，无论此人是敬畏他的身份、力量，还是畏惧他的混沌之石，总之，那位曾经不可一世的疯神，甚至可以算是富兰克林的半个手下！

    人生至此，可以说是最大的赢家。然而无论是小伊文思的感谢，还是马格斯的敬畏，都不是富兰克林所需！

    他带给两人新生，所求的，可不是什么朋友、从属，而是同行者，逆命之路上的同行者！

    这些年来，三人对命运也有了许多深入的探索。站在前人的肩膀上，他们甚至已经发现了命运之河，发现了河中窥视着亿万世界的诡异生命！

    然而在这条逆命之路上，每每到了关键时刻，终究还是只有富兰克林自己，能毫不犹豫的坚持下去，去发现一些根本不能言传的东西！

    比如——马飞！

    面对这堪称有史以来最大的突破口，两个同行者，竟然都出了问题！

    从力量和个性来看，小伊文思的实力分毫不下于摘掉奥法皇冠的富兰克林，马格斯更是叛逆中的叛逆。但是他们对于逆命之路的坚持，其实远远不够坚定，甚至根本还不明白什么是逆命，还没有独立走上那条道路！

    同样姓伊文思，小伊文思永远都不可能有露西恩·伊文思的成就，因为他从根本上就不适合成为露西恩、富兰克林或者道格拉斯那样的逆命者！

    马格斯更是可怜，以为自己不敬天、不畏地，桀骜狷狂，其实根本就是命运的奴隶，是被命运逼迫才走上了那样一条叛逆之路！

    一万年来，他一直潜移默化的试图改变这两位“老友”，结果却证明，在冥冥中某种力量开始发力时，他依然是独行者！

    这个“马飞”，很明显身上有着极为惊人的秘密，有着一种不同寻常特质。这一点，或许连“马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但是富兰克林注意到了！

    可笑的是，马格斯整天只想除掉他，去研究一具尸体。伊文思甚至对他产生了孺慕之情，只因为区区二十年的旁观，就将他视作后辈！

    马格斯且不去说他，当年就号称疯神，本身性格方面很有些问题，一时冲动，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一旦离开自己的视线，就会沦为命运的棋子。

    伊文思却好歹也是万年前的风云人物，做为顶尖的法神，既不缺智慧，也不缺乏理智。

    他一路走来，风风雨雨，一生也不知经历了多少磨难，真有那么容易因为区区二十年的旁观，就对一个陌生人动情？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很多事情，当事人认为理所当然，旁观者却觉得很是蹊跷。若是当局的旁观者，恐怕还会生出一种“莫须有”的“大恐怖”！

    那马飞，方才之所以能不受自己亲和力的影响，根本不是因为对方有什么特殊的天赋，能抵消他的“本能亲和”！

    那是因为某种自己都不知道、只能稍微察觉到的力量在作用，在“决定”马飞不会受自己的影响！那是一种根本就无视客观因果的力量！

    若非如此，无论哪种天赋，就算是不死不灭，也不可能在层次差距过大的情况下，还能生效！

    旁人可能觉得是自己的“本能亲和”不给力，名不副实，才会有意外发生。但事实如何，唯有富兰克林自己最清楚！

    要说谁对“本能亲和”了解的最透彻，那个人必然不是小伊文思，也不是马格斯，而是富兰克林！

    奈何明明知道这些，明明知道事有不谐，明明距离揭开谜底、或许只差一步之遥，那一步，富兰克林却怎么都踏不出去！

    “你赢了！”

    富兰克林对着伊文思笑了笑，做出了“妥协”。

    他宁愿对这个名义上的老友“妥协”，也不会对命运妥协，即使现在看来，那没什么区别！

    感受着富兰克林的意志，伊文思倒是十分意外。意外过后，或许是这近万年的交情产生了作用， 他竟然生出了一点愧疚，以及一点迟疑。他也有些疑惑，自己为何会忽然变得如此坚决。

    当然最了解自己的，除了生死大敌，始终只有自己。

    伊文思倒是没有和富兰克林一样，对自己的行为生出很大的怀疑，认为那是异常，最多也就是有点奇怪罢了。

    富兰克林从行为本身出发，对伊文思的坚持感到不解。

    伊文思却自知，他做出保下马飞的决定，并不光是因为感情，更是因为那涉及到了自己的底线！

    每个人都有底线，也只有自己才清楚，它究竟在哪里。

    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下，马飞的命运被决定了。

    富兰克林的本能亲和不是那么容易抵抗，即使有着第三方意志在干涉，又有伊文思的庇护。

    起初的时候，马飞是清醒着迷糊，意识清醒，身体迷糊，当时他恨意滔天。

    可是很快，也不知为何，他连意识都开始模糊不清，就像是喝下了几斤白酒一样，晕晕乎乎，根本不知云里雾里。

    等到马飞恢复意识，同时也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他心中的紧张非但没有得到半点缓解，反而逐渐变成了一种绝望，一种深沉的绝望！

    他感觉自己完了，虽然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但他猜想自己的处境肯定已经糟糕的不能再糟糕！

    想来也是，既然都撕破了脸皮，那他恐怕连名义上的弟子都没得做，直接就要沦为实验品！

    倘若当时在场的只有马格斯一人，马飞的结局还真可能如此，甚至比这还要凄惨。

    但他的运气不错，因为即使是富兰克林，也并非纯粹以折磨人为乐趣的变态佬。甚至由于对命运的忌惮，在基本达成自己目的前，富兰克林用在马飞身上最主要的手段，也只会是观察，而非直接动手进行各种惨无人道的实验！

    这也就意味着，若是马飞同意，虽然他将失去一部分的人身自由，今后恐怕很难再离开小世界，但的确能享受到世界之主弟子表面应有的待遇。

    马飞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并不是狞笑着的马格斯，而是一个懒洋洋的老头！

    他所处的场所，也不是冰冷的实验室，而是一间充满绿叶和藤蔓，充斥着自然气息的树屋。

    在这极为适合精灵一族生活的树屋中，伊文思正带着满脸笑意看着他。

    “你醒了，孩子。”

    面对这唯一能让他感到安心的老者，马飞心中倒是狠狠松了口气，发现事情好像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呃~我，我这是在哪里？您，您又是？”

    马飞犹豫了一下，并未过分遮掩心中的惶恐和疑虑。

    他此时的表现，虽然也有伪装的成分，但问的问题，也的确是他想知道的。

    若他面对着另外两位老人，此刻绝对会是另一种态度，另一番言语。

    眼前这位老者给他的感觉，却还算值得信任，对方对他的维护，他也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呵呵，孩子，你不要紧张，我那位老朋友，他对你、对你并没有恶意。”

    说了一句马飞根本不愿相信的废话，伊文思在看出马飞的态度后，才不得不叹息道：

    “你现在仍然在至高之殿中，不过是在我的住处。”

    “另外，你可以叫我伊文思老头，或者伊文思先生。”

    老者声音有些低沉，态度却很和蔼。这种和蔼，和马格斯起初伪装的友善截然不同，是发自内心的善意。

    这老头给马飞一种诡异的熟悉感，就好像是面对着自家的长辈，虽然也有一定的压力，但更多的还是安心。

    马飞至今记得，在前世，他有一位同是孤儿的作家朋友。他们有着同一位“爷爷”，和这老者的性格挺像，都很正直、友好，并且不拘小节。

    可惜，这世道，好人不长命。

    “好吧，伊文思先生，以后恐怕要您多多关照了。”

    马飞显然误会了伊文思的意思，以为自己已经被强行收徒，只得按照最初的想法，抱紧伊文思的大腿。

    也不知是怎的，理智上明明认为这老者只是“稍微值得信任”，一句不该说的肺腑之言却脱口而出。

    “您、您很像是我的一位长辈！”

    马飞说着，说完这话，心中立刻一惊。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对伊文思的信赖，未免太多了一点。

    理智上的“值得信任”，和感情上的“绝对相信”，那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他却非常自然的就混淆了！

    要知道不管怎么说，这个伊文思也是三大世界之主之一，无论对方出于什么目的维护自己，他和另外两位世界之主的交情，都不是自己能比！因此，他怎么都不该因为第一印象的好感，就完全对他不设防，甚至吐露心声！

    可偏偏就算这样，意识到这些后，马飞却并不认为自己错了。

    因为他能确定，这伊文思和富兰克林不同，面对他的时候，自己并没有受到任何心灵魔法的影响，也就是说，自己对他的信任，完全是心底最真实的念头。

    听了马飞的话，伊文思也是愣了一愣，罕见的陷入了短暂的迷惘。

    他帮助马飞，是因为看对方顺眼、如同晚辈，更因为富兰克林的做法，让他觉得这位老友变得十分陌生，触及了他的底线。但究竟那个才是主要原因，其实伊文思自己也说不清。

    人们往往都是这样，做出一个惊人的决定后，或许有着千万种理由。但究竟哪个才是最主要的，哪个是次要的，一般很难真正去区分。或许，只是其中随便一点，都已经足够促使一切发生。谁能肯定那最后一根压弯骆驼的稻草，本身不是重于千钧？

    听了马飞的话，惊讶过后，伊文思看向对方的眼神，不禁生出了一些变化。

    其中骤然多出的温情，让马飞暗自庆幸。

    有的时候，缘分真的是一笔糊涂账，特别是眼缘这种事情——

    觉得顺眼，就是顺眼，即便对方不怎么符合自己的审美观。觉得不顺眼，就是不顺眼，即便第一眼见到，自己都惊为天人。

    “呵呵，相信你的那位长辈，有你这样的侄子，也一定会感到骄傲的。”

    伊文思理所当然的说着，算是一种肯定和鼓励。

    虽然在他眼中，马飞那还算不错的天赋，也没什么了不起。在过去的人生中，他见过太多真正杰出的天才。

    不过伊文思也不会因为自己的“超然”，就理所当然认为所有人都和他一样。

    相信在一般法师、乃至普通法神眼里，马飞都算值得培养的俊杰。

    然而马飞听了这话，神色却十分黯然。

    今生，他是天才的魔法师，是古武高手。前世，他却只是一酷爱古武的小流氓、小混混，甚至，根本就是社会最底层的渣滓。在他那灰色的人生中，直到他遇上车祸身亡，他一共也只遇到寥寥几个没有看扁他的人。他的那位同样落魄的作家朋友，那个总是和蔼的和他讲些人生道理的老人。可惜，他一直没有机会回报他们，直到自己有能力之时，却已是永别。

    见到马飞情绪有些低落，伊文思像是明白了什么，心中不知为何，竟仿佛也能感同身受，仿佛真的理解这孩子背后那不为人知的故事，甚至本身就是故事中的一员。

    “孩子，我很抱歉，也许我不该提到他们。”

    “但是你要相信我，人的一生中，总会遇到许多困境和难关。一些困境，我们闯不过去，只能默默忍受，当成是上天赐予的磨砺。一些难关，我们闯过去了，立刻就是海阔天空...”

    伊文思的话，让马飞震惊的抬头看着他。

    虽然，那并没什么特别！

    然而，倘若那根本是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即使转世二十年后，也无法遗忘的某位长辈的临终遗言，那么...

    于此同时，云土之下，苍青世界之北，唯一没有被绿色覆盖的冰原上。

    一匹巨大如象的白狼，忽然从雪堆中跃出，一口就将一只体型并不比它小多少的白熊咽喉咬断！

    那白狼体型夸张，速度和咬合力更夸张！它动起来根本连影子都没有，它一口咬下，竟然连局部的空间都出现了震颤！

    若是有人见到，最低能媲美**师的冰原暴熊，竟然会被一只巨大化的冰原狼一口咬死，那一定会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最弱的冰原暴熊，也能和**师缠斗片刻，因为每一只成年的冰原暴熊，都有夸张的防御力和元素抗性！强大的冰原暴熊，甚至能和传奇法师媲美！传说中的冰原暴熊王，是整个冰原最强的三尊神兽之一！

    而即使是冰原狼王，也只相当于高级战士，高级法师一轮奥术飞弹都能将它炸死！

    这也就意味着，冰原狼族中的最强者，理论上也不是最弱的成年冰原暴熊的对手，它们在同一个食物链中，根本就处于截然不同的位置！

    当然，就算传说中的冰原狼王，体型也远不如之前的冰原狼那么夸张！

    那种夸张的体型，任何人看了，都只会联想到两个字，那就是变异！

    一只变异后特别巨大的冰原狼，竟然一口咬死了一头看起来就很强壮，或许已经接近王兽级别的冰原暴熊？

    这世上，一切皆有可能，包括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现象！那也许是普通人眼中的奇观，也许只是上天为一些特殊的人准备的礼物！

    咔！

    巨狼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然后轻易撕开了冰原暴熊结实的皮肉，咬断了它坚硬的骨头，开始吸食它的骨髓！

    蓝白的天空却在这时蓦然一暗，然后在冰原狼的背上，一只蹬着黑靴的脚踏了出来！

    “嗷呜！！！”

    那头甚至能轻松咬死冰原暴熊的变异冰原狼，连点像样的抵抗都没有，直接就被踩断了脊梁，趴在地上！

    它的哀鸣声，它呆滞的眼神，它人性化的惊恐，全都表明它此刻的惧怕和无力！

    这就仿佛它承载的不是一只脚，而是一座大山！

    天空很快变得更为灰暗，就仿佛有什么可怕的生物，正要硬扛着整个世界的排斥，强行进入这片丰饶和谐的大陆！

第一百二十二章 邀请

    当凌歧撕裂虚空走进小世界的时候，他的眼前是一片乌沉沉的雪原，脚下则是一只垂死的冰原巨狼！

    “嗯？竟然还没死！”

    凌歧低头，看了看那只巨大的冰原狼。

    他站在冰原狼的身上，就像是踩着一座肉*丘！

    冰原狼那原本充满着残忍和狡诈的双眸中，只剩下痛苦和畏惧。

    “能够受我一脚不死...虽然这并非我有意，所以连出手都算不上，但也算你天赋异禀！”

    凌歧淡淡的说着，这头巨大的冰原狼充满痛苦和死志的人性化的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一丝丝狡诈和乞求！

    冰原狼却不知道，它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在凌歧眼里。甚至凌歧能看到的，远比它表现出来的、流露出来的更多！

    凌歧甚至能从这只冰原巨狼身上，感受到某种特殊的玄异的气息，那是天意眷顾的气息！

    “真命天子？兽人幻想？”

    “又或者只是真命天子注定的从属？”

    凌歧笑了笑，也不甚在意，缓缓下行，就像是走下王座的皇帝！

    直到来到巨狼的头顶，凌歧才露出一丝冷笑，用力一脚踩下！

    咔嚓！嘭！

    就像是踩爆了一个大西瓜，这头生命力十分顽强，并且自身还带着大气运的冰原巨狼，就此消殒，中断了原本的命运！

    何为逆命，斩断自己、斩断别人的命运，便是逆命！

    “苍青世界？”

    “有点名不副实啊！”

    凌歧站在脑浆血浆遍地的污液中，毫不在意被沾染上的污秽，也未刻意保持风度和无垢净体。

    他看着眼前的雪原，想着之前靠着摩尔摩特从至高神殿弄到的情报，顿时若有所思。

    他当然能感觉到，往南大概几千公里之外，就有大片的沃野。绿草青青，林木栖栖，一派自然原野风光。

    他相信在这个世界的其他地方，类似草场密林的场景，应该很常见，那才是整个世界的主流。

    脚下的冰原，显然是一个特例。

    这特例，就像是在一张白纸上，圈了一个并不起眼的黑点！

    但是，既然是白纸，既然原本就有着自然的很美的画，何必在这白色的无形的画卷中，留下这样一个明显的污点？

    这座冰原，本就是从其他世界搬来，深处更藏着浓郁的黑死气息！

    若把它放到冰雪国度，或者死亡国度，久而久之，甚至能形成一片圣地、一块“亡者乐土”！然而在这个世界，它永远都是格格不入！

    因为窥破了真幻的本质，凌歧对世界的认知，甚至比一般的圣人还要透彻！

    这片世界原先的样子，最好的发展方向，凌歧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已经一清二楚！这种清楚，仿佛他看到的已经不是一个世界，而是一个被设定好的故事，一个真实的模拟框架！

    一个如此崇尚生命秩序的世界，其主人会从天堂搬来一片云土，为繁花似锦的大陆进行点缀，那一点都不奇怪。

    可弄这样一座冰原过来，就让人匪夷所思了！

    这已经不是大环境下和不和谐的问题，而是一种对固有规则秩序的破坏！

    任何世界，都着自身完整的规则，这个世界的规则，便是生生死死，往复循环！

    从外部移入这座极具特色的陆屿，本身就是对规则的破坏，是把一面镜子，砸出了裂痕！

    正因如此，他强行穿过世界壁垒，进入这片小世界时，本会随机去往任何地方，如今却抵达了这片必为“后门”的冰原！

    这片冰原，就是整个小世界最大的漏洞，无论是自内而外，还是自外而内，它都是最便捷的一条捷径！

    “有点意思！”

    凌歧望着东南方，目光穿过了无限遥远的距离，看到了一片巨大的森林，看到了森林中一座好比峻峰的树塔，它穿透了云霄！

    在那云土之上，穿云的树塔托着一片宏伟的宫殿。宫殿中，一名形容枯槁的老者，戴着一顶璀璨的法冠，站在望北的阳台上，正冲着他微笑，朝他举杯！

    老者一手拿着一根像是枯树枝缠上了藤蔓后制作的劣等法杖，另一只手举着一只熔入了各种顶级魔法宝石精粹的拉菲斯托金杯。

    他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而后开口，朝着凌歧说了六个字、两句话。

    “欢迎你，同行者！”

    同行者？

    凌歧十分诧异。

    他没想到，在天堂世界都能轻易浑水摸鱼的自己，竟然才来到这个世界，就被发现。当然，从察觉到冰原的异常开始，凌歧对此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只是主人的态度，仍然让人感到意外。这究竟是在开门揖盗，还是此人对于自己的出现，早就有所预料，甚至根本就迫不及待？

    同为逆命之人，双方身上不可能没有半点感应。但这毕竟不是什么标签，就算是凌歧，在面对另一个逆命之人时，也不能做出百分百的肯定和判断！最重要的是，像凌歧这种人，根本不需要、也不在乎什么同行不同行者！若是当年，他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相对弱小的时候，他可能还希望有所谓的“同行者”、“同道中人”出现，互相扶持、互为标尺。然而现在，他已经习惯了孤独，习惯了寂寞，习惯了自我！

    “你好！”

    “等我！”

    凌歧对那人的招呼做出了简单的回应，并且对于对方并未在语言中直接表达出来、想要会面的意图，也给与了肯定的答复！

    虽然不能完全判断对方的心思，但凌歧大体还是能猜出此人的想法。

    他艺高人大胆，并不担心什么陷阱不陷阱的，欣然应邀！

    在此之前，凌歧通过摩尔摩特，已经初步从那位议会第一人身上，了解到了魔法世界浑水之深，更在他的想象之上。

    如此一来，单纯将它当成麋鹿、当成蛋糕的想法，就得改变。

    眼前这位邀请者可不一般，本身的身份就十分显赫，寻常人就算想见也见不到！

    面对传说中道格拉斯第二人的邀请，仅仅看在那颗混沌之石的份上，就算有诡诈，凌歧也不介意赴一赴这鸿门宴！

    毕竟，这可是他能深入认知魔法世界的好机会。或许，也是唯一能接触到魔法世界本源混沌之精的机会！

    混沌之石，混沌之源，原初之精！

    富兰克林之所以会成为魔法世界历史上第二位、也是最后一任魔法皇帝，这不光是因为后继无人，更是因为，他在退隐的时候，带走了奥皇之冠，带走了那颗混沌之石！

    凌歧不认为自己有把握从富兰克林手上夺走奥皇之冠，但他确实有一定的把握，能通过富兰克林，将隐藏在这个世界背后的秘密，好好梳理一下。

    况且面对这样的隗宝，不近距离见一见，终究是一种遗憾！

    因为有着“世界之主”大开绿灯，所以就算凌歧被“识破伪装”后，天然受到这个世界意志的敌视，也仍然无惊无险的顺利来到了世界核心秘境之地的树塔顶层。

    其实就算没有富兰克林，区区一个小世界的意志，也不能把他怎样，更不会为了他就豁出一切！

    凌歧毕竟还不是“生命公敌”，“外来者”受到本土意志敌视的程度，远远比不上母巢受到生命意志的敌视效果，这完全是两码事。

    当凌歧来到富兰克林面前，即使强如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位魔法世界历史上都有名的强者，已经最少有两万岁高寿的奥法之皇，的确有着横压一个时代的本钱！

    法神的本质，并不完美，一般来说，就算是亚圣级的法神，在真正的亚圣面前，也天然要弱上一头！

    凌歧这个在亚圣中也算不错的强者，面对富兰克林，却甚至感觉到了淡淡的致命威胁。

    若非他掌握的一些东西，一些底牌，连圣人知道都要侧目！那些后手，甚至可以保他在低维世界九成九的地方故意作死都不会死！若单凭他自己，一旦落入富兰克林的主场，比如落入如今这种境地，还真有可能连生死都不能自已！

    “这就是混沌之石？”

    面对着这样一尊强者，凌歧并不掩饰自己对混沌之石的觊觎！

    他目光中带着十分的热切，紧紧盯着富兰克林头上的那顶奥皇之冠，或者说盯着桂冠上的那颗混沌之石！

    “嗯？”

    富兰克林倒是被凌歧的态度弄得一愣，但也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热情的拍了拍凌歧的肩膀，自豪道：

    “不错！这就是混沌之石！”

    然后，他带着几分歉意看向了年轻的凌歧，有些无奈道：

    “朋友，如果你想要的是别的，那么看在你我可能成为真正同道的份上，我都可以给你。”

    “但是这颗混沌之石，我是绝对不会把它交给任何人的！”

    “如果你一定想要的话，在我能接受的范围内，我甚至可以把奥皇之冠摘给你，当然并不包括那颗混沌之石！”

    富兰克林有些为难的说着，似乎真在考虑要不要把奥皇之冠送给凌歧这个陌生人。

    凌歧眼皮跳了跳，没想到富兰克林对“同行者”的渴望，已经迫切到了这种程度！

    他的这种态度，建立在自身明显具备优势力量的基础上，已经不是什么高风亮节、大器不凡，而是有病！

    当然，在同一条求道的路上，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坚持，不同的执着，在走到终点前，他们也都会欣赏到不同的风景。

    在逆命之路上，凌歧宁愿孤芳自赏，也不愿意把希望寄托给别人。另一些人则恰恰相反，他们累了，但很想继续走下去，因此十分渴望能找到一个真正值得信赖的伙伴！

    两万年，那或许是一段超乎想象的漫长时间，远远不只是一个数字。

    “那么，多谢你的慷慨。”

    “但是，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夺人所好的人，朋友。”

    凌歧认真的看着富兰克林，他并不怀疑如果自己坚持，富兰克林真的有可能摘下奥皇之冠，但是那又如何？

    失去了混沌之石 ，除了象征意义，奥皇之冠未必就比茱莉亚之星更强，无非是一件魔导器。

    他连茱莉亚之星都不太看得上眼，何况是奥皇之冠！

    比起一件魔导器，富兰克林这个急于寻找同伴的强者，显然更有价值！

    当然，若是富兰克林脑残到愿意交出混沌之石来换取友谊，凌歧也不介意先将这件至宝弄到手。然后，即使富兰克林立刻同他翻脸，想来也值得了！

    “很好！我的朋友！”

    富兰克林对于凌歧的话，却显得很是满意。

    “那么，也许我该带你见见我的其他朋友！”

    说完这句话，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仿佛预见了一些糟糕的画面。

    “又或者，也许你该先看看我最近的研究成果？”

    凌歧听了，只是淡淡一笑，理解道：

    “咱们还是先去看看你的研究成果吧！”

    从始至终，双方都过于默契的跳过了新朋友结实后相互介绍的阶段，仿佛彼此都已经认识了很多年。

    凌歧自己，是因为完全没什么可说，根本不愿意提及太多关于自己的事情，主动略过。至于富兰克林，不清楚为何也是这种态度。要么是自来熟，要么是当真对于凌歧，有着不少认识，不需要对方再去介绍什么！

    富兰克林已经做到了新朋友能做到的极限，甚至做的比那还要更多。

    事实上，像富兰克林这种因为逆命之路过于艰险、孤独，迫切需要同行者的逆命之人，并不多见。

    能走上逆命之路的，大都是不畏艰辛的亡命之徒，会因为同样属于逆命者的身份，就完全不顾立场、身份，表现出这种程度的善意，大概也只有富兰克林了！

    换个人来，凌歧敢打赌，对方就算因为相类的身份，而对他另眼相看，也绝对会第一时间将他划入应该警惕的目标。

    甚至、由于明显不同的立场，对方很可能对他发起攻击！

    同为逆命之人？那又如何！

    凌歧和那些正在攻打魔法大陆的埃尔法人并不是一伙儿的，这不难进行区分。可他“外来者”的身份，在这小世界中，仍然像是明灯一样，掩盖都掩盖不住！

    若非富兰克林帮着稍做遮掩，只怕凌歧还没接近树塔，就已经遭到了阻拦，甚至狙击！

    富兰克林看了看坦然的凌歧，不禁叹了口气。

    若有选择，凌歧并不符合他的要求标准。“外来者”的身份还是其次，行为和心性才是重点！这个别有用心的“外来者”，在天堂中做的那些狗屁事情，证明他的节操不会比马格斯多多少。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让他完全放心。

    奈何逆命之人何其稀少，纵观魔法大陆的历史上，所有出现过的逆命之人，大概也不超过两手之数。

    仅仅富兰克林所知，算上他自己，能够确认为逆命之人的，更只有区区五位。

    这五个人里，和道格拉斯一个时代的，就占了三个，全都是魔法世界的伟人！

    或许在那个时代，还有更多的逆命之人涌现，但肯定也不会是一般人！

    那种人，完全将富兰克林视作小辈，在逆命之路上走得太远，根本不需要他这样的“同行者”！

    并且，由于那个时代距离富兰克林的时代实在太远。除了道格拉斯，他还真没有和其中任何一位接触过！

    至于他如今的两位“好友”...

    那是富兰克林突发奇想，妄图以人力逆天的结果！

    然而，只看这次对于马飞的处理，就不难发现，他们并不是真正的逆命之人，也不是他真正可以倚靠的伙伴！

    富兰克林需要的伙伴，不是什么佣兵团里的兄弟，不是战场上的战友，而是有着同样理想、怀揣着同样梦想的逆命者！

    所谓兄弟、朋友、下属，可能在某一次、某几次、某一段时间中，能肝胆相照，生死不离，然而这次数、这时间，终究有限！

    而逆命之路上的伙伴，他们需要一起结伴而行很久、很久！

    所以逆命之人的身份，只是一个基础！

    别说不是真正的逆命之人，就算是逆命之人，在这么久的旅途中，又有谁能保证，面对整个世界、所有宇宙的大势洪流，自己一定能抗住，甚至帮身后的、身边的人一起抗住？

    逆命之人的稀少，让富兰克林没得挑！

    可是再没得挑，他也得挑！

    所以，他不愿意放弃任何一次机会，何况还是等了两万多年才出现的机会！

    真正的逆命之人，十个有九个都自私自我，像凌歧这样的并不少见。即使是露西恩·伊文思，在妻子死后，也早已经不是那个伟大的无私的先驱者！

    还有方源那种，打着穿越者联盟的幌子，企图去收拢一群穿越者，更不是想要组成一个兄弟会，只是为了诓骗一些人，为自己卖命！

    总之，富兰克林的目标，真的过于理想化。

    凌歧肯定是不会和他说那些的，即使凌歧不说，富兰克林心中未必没数。

    无论凌歧怎么认为富兰克林的脑子有病，等他真见到对方所谓的研究成果后，还是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那是三颗被摆放在木桌上，璀璨生辉的魔晶球！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井底的天空

    凌歧的震惊，只是一种伪装，或者说是一种必然需要的“表演”。

    只要他还在低维世界，只要“他”还没死掉，这就无法免俗。

    至于本心，那肯定是不动如山的，尤其在明悟了高等世界之秘后，再想让他的本体出现真正的情感，那真是难如登天。即使，去到高等世界后，他其实已经有资格，重新获得感情！

    不过他这时候本色出演，相信就算是“他”看了，也完全合情合理。

    因为换了任何人来，看到那三颗水晶球、看到水晶球中的画面，只要能明白其中的含义，恐怕都会惊骇的无以复加，或者说理所当然会“表现”出这种惊骇！

    那三颗魔晶球中的画面，和之前又有不同。

    凌歧左手边第一颗魔晶球中，是一个充满科技文明气息的、极为发达的世界。

    不过这个世界的原住民，都是一些蓝紫皮肤的异人，这在正统人类看来难免怪异！

    “埃尔法主星？”

    “或者，只是某个被殖民的星球？”

    凌歧心中的疑虑，很快得到了解答！

    水晶球中的画面，似乎正随着他、或者某人的期望，逐渐发生变化！

    立体结构的街道，来来往往的行人、飞车，全都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庞大的宫殿，是一个智慧文明的结晶！埃尔法至高王庭！

    “埃尔法主星！！！”

    “竟然真的是埃尔法主星，连它都被发现了？！”

    即使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见识过高维世界的一切后，更不会再认为低维世界出现任何特殊情况，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然而，基于低维世界生物的视角，这种入侵者直接连老家都被正入侵的世界中、某个老不死怪物用水晶球照出来，还是未免让人叹为观止！

    虽然是基于真实幻想的低维世界，理论上一切都可能发生，然而这些世界，本身毕竟也有秩序和规则。除了某种意义上的层次较低，无时无刻不受到高维世界生物的影响，低维世界的一切，和高维世界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甚至在力量层面上，低维世界完全能碾压凌歧所见的那方高维世界！

    幻想的力量，无穷无尽，或许这就是原因！

    凌歧没有去看富兰克林忽然变化的表情，显然这位沉着的皇者，也被那座庞大恢弘的宫殿、以及宫殿中隐隐透露出来的某种气息所惊动！

    很明显，方才水晶球中画面的变化，并非是富兰克林所主导，不是他能预料到！

    这一幕，让凌歧那本就深邃的眸子，顿时变得更为幽深！

    凌歧很快将目光转向第二颗魔球，若他的猜想是正确的，那么他甚至可以借此证明一些事情！

    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见！

    在第二颗魔球中，他看到了一条混沌的虚幻长河，倘若是旁人见到这一幕，多半还觉得莫名其妙，根本不明所以。然而凌歧，却瞬间就明白，这绝对是整个低维世界最大的隐秘之一！

    因为那是命运之河！

    此刻在命运之河中，正有一个眼眸如星辰，状态不知该如何形容的特殊生命，在冷冷注视着...注视着水晶球外！

    几乎在看到这一幕的瞬间，富兰克林已是面色大变，瞬间出手，让第二颗魔晶球中的画面变成了一片黑暗！

    这还不止，他立刻施法，对这间大殿进行了隔离！

    三颗魔晶球所在的木桌，更是被他用咒术挪移到了异度空间，层层封印，仅仅在视觉上，还和他们位于同一个物理平面！

    随着他的一番施为，那长河中的生命，星辰般的眸子诧异的眨动了一下。

    比起富兰克林的大动作，凌歧对此倒是显得风轻云淡，仿佛并不觉得这一幕有什么好惊讶的。

    不提来自那个世界的影响力，仅仅基于低维世界本身而言，他也一直是被观察者所关注的对象。自他来到了这个小世界，观察者的目光也就同时被吸引到来！

    关于这一点，他不认为自己有义务向富兰克林去说明。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富兰克林面色呆木，有种怒意和彷徨在孕育着，他已经把目光移向了“新朋友”凌歧，也不知是意识到了什么，还是下意识的动作！

    凌歧却根本对这位奥法皇帝视而不见，仿佛麻烦并不是自己带来的，目光直直的盯向了第三颗水晶球！

    他的实验，要开始了！

    第三颗水晶球中，原本交替闪烁着天堂世界和当前小世界中的诸多场景、画面，其中有战争，也有男耕女织、琴瑟和谐。

    可是等到凌歧的目光挪过去的时候，随着他心中所想，随着他动用命运之火的力量，对这同属命运奇物的水晶球进行干涉，它却在瞬间变成一片漆黑，和第二颗完全熄灭的魔晶球一样！

    不！不一样！

    顺着凌歧的目光， 因为水晶球的诡异变化而眼皮直跳的富兰克林，瞬间勃然色变！

    他看到了什么？！那是什么？

    他看到了一只眼睛！

    一只普通的有着黑色瞳孔的眼睛！

    由于背景着黑暗！

    由于眼睛的主人原本就位于深邃的黑暗中！

    这只水晶球中黑色的眼睛，根本不能用视线去进行捕捉！

    只有当将灵魂都沉迷进去的时候，你才能发现它、看到它！

    它，在注视着你！

    它在注视着你！

    恐惧！

    这瞬间！富兰克林古井无波的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种大恐怖！

    比被那命运之河中的奇怪生命盯上还要让他毛骨悚然！他就像是在面对一个天敌！面对一个一言就能将他抹杀的天敌！

    可怕！太可怕了！

    富兰克林从未想过，这两万年来探索命运所得之物，竟然会在某天，向他展露这样一幅画面！

    它，究竟是什么？！！

    “命运奇物！”

    “命运之力！未来之力！幻想之力！现实之力！”

    比起惊恐的富兰克林，凌歧心中虽然也本能出现了一种大恐怖，但有着颇多底牌的他，却不至于和富兰克林一样，连本心都因为一个“关注”而被动摇！

    终究，他已经是初步明悟了真相的人！

    凌歧快速思索着、考虑着！

    脑海中原本许多条条框框的线索，许多理不清的头绪，在顷刻之间，就像是被一道灵光、一个线头所牵引，仿佛正在被编织的丝麻，一丝丝、一缕缕，编成了一张锦绣的绸缎，思绪的灵光播种下去，刹那间开花结果！

    富兰克林的心情，和凌歧心中的狂喜可以说是恰恰相反，那充满了悲哀和死寂，乃至已经出现了精神崩溃的迹象！

    这并非因为富兰克林心理脆弱，倘若连堂堂奥法之皇都心理脆弱，那这世上也没几个心志坚定的人！

    那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就好像普通人面对一些恐怖的灵体，天然要受到灵压影响，任凭什么刮骨疗伤的勇士，也要被吓瘫。这无关心性，只是生物面对无可抵挡的威胁最真实的本能反应！即使是完全没有感情的凌歧，面对那只眼睛也会“感到”惊恐，这无法避免！

    比起命运之河中代掌某种权限的“旁观者”，这只眼睛的主人，更像是真正高高在上的观察者！

    那位曾经和凌歧有过交集的“观察者”，一直在为了挣脱命运的束缚而努力。然而他却根本不知道，他本就有一只脚已经踏在命运长河之外，这是命运赋予他的权利！

    任何一位“观察者”，都有比凌歧更多挣脱命运束缚的机会，然而那个“观察者”，却将自己摆在了一个错误的位置，摆在和普通人一样、甚至还不如普通人的位置，去做一些错误的事情，最终自己把踩在命运长河之外的那只脚收了回来，一头扎进了命运长河中！

    命运永远都是存在的，所谓逆命者，也不过在逆流而上！

    真要有所超脱，也无非是从一条命运之河，跳到了另一条命运之河内！

    然而，即使明白真相如此，凌歧依旧乐此不疲！

    这总比某些完全不懂欣赏命运之外风景之美，一味走在被安排好的道路上的木偶来得强！

    就算做木偶，也要做一个有理想、有抱负、有前途的木偶！再者很多事情，去做了也许还有转机，不去做，就只能永远坐看他人去创造一个又一个奇迹！

    一些星球古代也有像凌歧一样的探索者，只是为了证明天圆地方的错误，就要去走到世界尽头！

    倘若没有这样的心、这样的行，如何有后来人发现宇宙的浩瀚？

    面对那第三颗水晶球中的画面，富兰克林就像是站在宇宙中亲眼鉴证太阳系正常运转的、前一刻还在叫嚣着烧死某某人的狂热教徒，见到真相的瞬间，连世界观都崩塌了！

    只是他毕竟没有真的看到真相，仅仅是在管中窥豹，并且由于所见完全超出理解层次，根本无法从中得到本该有的领悟。

    这是一种悲哀，也是一种幸运！

    凌歧不同，因为他已经提前得知了真相，并且在进行某种比真相还要可怕的印证！

    看着那第三颗水晶球，凌歧仿佛站在井底，看向了井外，他没有看到一个被框起来的天空，只看到一个扒着井沿伸长脖子往下窥视的人！

    真实的世界里，井底只有淤泥，还有一些微生物。

    在幻想的世界中，一口井，也可以通往一个世界，通往无穷的世界！

    在富兰克林和周围一切全都陷入诡异静止的状态中时，凌歧朝着那第三颗水晶球走去！

    他伸出手，在某种力量的帮助下，轻易破开了层层封禁，无视了空间隔阂，一把将它抓住！

    把魔晶球拿到自己眼前，凌歧睁大眼睛贴着魔晶球，贴着里面那颗诡异的眼珠！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么就敞开心扉，让我们感受彼此的心灵吧。”

    凌歧的意念，通过魔晶球，不知传到了何处！

    这是一场豪赌！

    魔晶球中，那颗骨碌碌转的眼珠，瞳孔骤然收缩！

    一间破陋的廉租房内，坐在电脑前的楚铭，忽然痛苦的捂住心口！

    他所在的出租屋面积不大，只有不到三十平，一室一厅，几乎不比一般拎包入住的酒店式公寓大多少。

    因为生活拮据，楚铭的住处不但地方小，地段也糟糕，至于生活环境，那根本不在考虑范围内。

    在此之前，楚铭好歹还有个女朋友帮着持家，虽然打开门就能闻到一股泔水的味道，但是家里收拾的总算干净！

    可是现在，整个家就和猪窝一样，臭衣服袜子东一堆西一堆，吃剩下的泡面盒子在老式电脑的主机上堆了一堆，就算流浪汉来了，估计也更乐意回去睡自己的桥洞！

    落魄！窘迫！

    任凭谁见到这样的环境，还有那满脸颓废、胡子拉碴的楚铭，都只会联想到这几个字！

    虽然楚铭颓废的神色下，天庭饱满，两颊微带红光，一点也看不出病态的苍白。虽然楚铭的体型十分标准，简直就像是经常去健身房一样，看不出半点因为营养不良而虚弱无力的样子！

    但是，哀莫大于心死。人心若死了，那真的是什么都挽救不回来！

    刚出院时，楚铭原本已经从失恋的痛苦中走了出来。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这个道理楚铭很清楚！

    然而紧接着，一份请柬、一纸遗嘱，将这个坚强又脆弱的落魄作家，直接打入深渊！

    他的女朋友，要和他的高中好友成婚了！

    这也就罢了，这种事情，怪不到任何一方头上。他有怨恨，但也清楚，这根本怨不了别人。甚至若设身处地去考虑，得到的答案将更让他绝望、悲凉。

    除了让他失落的喜帖之外，那份遗嘱，才真让他明白什么叫痛苦和悔恨！

    他的发小，那个曾经在他心中占据重要地位，却因为走上歧途而渐渐不被他认可，少了来往的好兄弟，竟然因为一起车祸身亡！

    对方的遗嘱上，第一产权继承人，写的竟然是自己的名字！

    按照国家法律规定，每个年满十八岁的公民，都有资格提前定下遗嘱。

    然而会这么做的人，凤毛麟角。除非真的家产太多，而且得了绝症，不然在古稀之年前订立遗嘱的，都属于奇葩！

    相对健全的法律，维护着每个公民的权益，至少表面上和大部分时候是这样。

    因此即使没有遗嘱，只要有亲朋好友，就算哪天遇到突发情况，撒手人寰，遗产也不愁没人分配、继承。

    他的发小，年纪轻轻就给自己立下了遗嘱，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死了！

    身为作家，楚铭很快就联想到了许多不好的事情，比如谋杀、迫害之类，然而这并不符合现实，也抵不过他自身的无力，更抵不过他心中的哀痛！

    他的发小，由于从小就有些愣头愣脑，因此在孤儿院的时候，就常被欺负。

    长大后，这人更是整天痴迷古武，以至荒废了学业，最后竟然和一群社会渣滓搅合到了一起，实在让人失望透顶。

    楚铭还记得，自己在上大学前，狠狠训斥了对方一顿，还威胁对方说，若是再不务正业，就要和他断绝来往！

    楚铭说到做到，自从听说对方又入了本地的某某帮派后，干脆不再主动和对方联系。

    可现在看来，虽然对方和自己的联系也少了，却依然将他当成唯一的亲人、朋友！

    最可怕的是，直到遗嘱和律师信一起被摆在他的面前，他才意识到，原来那个人在他心中占据的地位，远比他想象的还要重要！

    若不是因为关心，又怎么会恨铁不成钢！

    楚铭不是他UU小说总写的那些意志坚定的主角，或者某某大人物，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

    他只是一个小作家、一个小人物！他有心，他会心痛！他有故事，都是寻常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也是人，也会犯错！

    许多人总会因为一段感情和忽略其他的感情，楚铭也是一样！

    不久前，他还以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只有自己的小说，只有自己的女友！

    他却忘了，他还有一个兄弟，曾经还有一个很好的爷爷，或许还有更多、被他忽略的人和事！

    他有多久没有和他的发小联系过了？他有多久没有主动去给爷爷上过坟了！

    楚铭痛苦的捂住心脏，想着自己这样的人，果然才是人渣，比那些混混流氓还要不如，还是早点死掉比较好，免得浪费粮食！

    随着他心中认命的念头不断涌现，他那恰好贴上胸膛的玉坠，却发出了熹微的光亮，就像是希望的晨曦，又像是永夜前的余晖！

    楚铭扬天倒下，打翻了堆在电脑桌旁的垃圾。

    或许他应该感到悲哀，即使是死亡，都如此平淡，都是如此糟糕。

    然而，他失去意识前心中最后所感，却是深沉的痛！

    等到楚铭推开脸上盖着的泡面盒子，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眸子已经变成了灰色。

    点点泪光在其中闪动，也不知道他此刻心中，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绪。

    是痛苦，是绝望，是挣扎，是庆幸，还是...震惊！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的世界

    “我的世界，我的未来。”

    楚铭呢喃着，纠结的神情逐渐恢复了平静，灰色的眼眸焕发出一种异样的、疯狂的神采！

    他默默爬起，来到唯一的小窗边，看向了窗外！

    窗外是灰色的街景，雨后的老街，没有半点值得欣赏的地方。

    在更远处，有一栋栋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林立，就像是黑夜中的一根根火炬，一杆杆标尺，凸显的老旧的街区更为丑陋！

    结束了远眺，楚铭又看了看楼下漆黑的街道。

    不知为何，从小就有夜盲症的他，这时却能看清大街上的一砖一石、一草一木，乃至路边忽然窜出的流浪猫，垃圾堆里悉悉索索的小老鼠。

    若看不清，那污秽，也都能有一种朦胧美，抒发灰色的诗意。

    若看清了，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那肮脏的，只叫人唾弃。

    “呵呵，难怪你要走！”

    楚铭收回目光，无奈的笑了起来。

    然后他看向天空，天空中还有丝丝细雨垂下，一缕缕凉意透过窗口，打在脸上，不舒服，但让人头脑清明。

    “这样的世界，真是美好，值得每个人去保护。”

    “可持续发展精神，绿色和谐世界，人人为我，我为人人，本来多好。”

    “然而，我却一无所有。”

    不管这是我的错，还是世界的错，它终究是错，而错误，就该被纠正。

    原本，我没有选择如何去纠正的权利。

    但是现在，我有了！

    楚铭回头看了看一团糟的出租房，看了看桌上的一沓催缴单，笑了。

    人生在世，往往就是这样，不如意，要去改变！

    有的人能改变世界，让世界天翻地覆。有的人，只能改变自己，让自己变得更现实，更适合在大环境下生存。楚铭——

    楚铭在本地最大的一家银行门口，蹲守了整整三天，终于选定了自己的目标。

    那是一个开着豪车的少女，虽然无法肯定对方究竟是白富美，还是被人包养的学生妹，但已经是他目前所能挑选到最合适的目标！

    况且，以他那不算多优秀的个人眼光来看，对方是富二代的概率不小。

    再不济，这种女孩，也会是一个不错的仆人。而从经济角度考虑，这样的女孩，对于缓解他那只在自己看来已经非常严重的经济危机，还是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不同的困难对不同的人来说意义也完全不同，这一点楚铭非常明白！况且，这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尝试，是他改变自己的开始！所以，即使这次判断出错，也没什么！

    曾经楚铭看过一部电影，里面的主人公获得了瞬移的超能力，然后肆无忌惮的利用这种能力到处犯罪、盗窃，结局他已经记不太清，而电影的介绍他至今记忆犹新——当你获得超能力的时候，你会怎么做？去帮助别人？去做保护世界和平的英雄？别傻了！

    电影终究只是电影，再夸张的表现手法，也要有尺度。就算是所谓的毁三观，其实也根本在尺度范围之内。不然，若是超过了秩序管理者的容忍极限，再怎么优秀的影片，也不可能公映，更别说得到从小接受同一种样板式教育的大众认可。

    话说回来，当你获得超能力，你会怎么做？去做超级英雄？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别傻了！

    那是符合大环境需要的洗脑小说、电影！

    这世上，九成的人都对生活和现状不满意，因为九成的利益都被集中到了仅剩的一成人身上！除了既得利益者，其他人多少会对这种阶梯的利益分配感到不爽！

    按劳分配，按需分配，政治课上学过的东西，永远不可能被实现。

    除了既得利益者，没有人会对一种带有剥削性质的分配方式满意。即使是剥削者，也会努力想要得到更多。当然在大环境下，可能会冠以种种名目、披上许多外衣，不能经常表现的过于**、急功近利，引得骂声滔天。

    所以，其实社会上九成的人，都渴望生活得到改变，只是在滚滚洪流和高压之下，他们无能为力。

    在这种情况下，获得超能力后，个人当然是以改善自己和家人的生活为先！当然是先让自己和身边人过上好日子！

    什么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什么以大见小、无国何家？古人都说，齐家治国平天下，穷达之济各不同！无国何家？无家何国！梁山好汉劫富济贫，还懂先让自己吃上大口肉、喝上大碗酒！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人所欲者我亦所欲！

    先富带动后富其实是一个很好的道理，但让这道理有意义的前提，是那个先富起来的，必须是自己！

    人都是自私的，这没有例外。

    家国之念，种族之念，都是大而化之的私心！若没有私心，没有**，也就不会有满足，不会有感动！

    究其根本，人心本来就是歪的，喜我喜者，厌我厌者。

    伟大和渺小，只是一种相对。所谓公理，无非成王败寇，成者功，败者丧，死人没法为自己辩护！

    在楚铭所在的世界，一万个普通人，获得超能力后，一万个人中，会诞生英雄的概率，肯定低的让人发指。这和社会主流宣扬的价值观截然不同，但这就是现实。

    本来，除非自己是直接受益群体，否则凭什么去维护一个以利益分配为主要手段来笼络人心的集团？凭信仰？凭节操？

    像楚铭这种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渣、很失败，没魄力、没担当、没钱没权、又不懂变通、还识人不明的垃圾作家，简直是失败到了极点。

    想让他利用超能力去扶老太太过马路，还不如想想自己中了***彩以后要怎么花。

    如果一个人太失败，那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自己错了，要么世界错了。对于一般人、正常人，那肯定是自己错了，也只能是自己错了，必须改变。

    然而对于楚铭——呵呵！

    心痛的感觉，至今记得，对于意志说不上多坚定、只是有股倔脾气的楚铭来说，那真的是痛得要死。

    心在痛、身在痛、灵魂在痛！

    当时，他真的宁愿自己死了，可是祸害遗千年，所以他没死成，反而因此得到了许多古怪的记忆！

    这些记忆，并没有对他的固有认知造成太多冲刷，没有说把他从楚铭变成另一个人，比如楚仲什么的。

    可是，他也的确因此获得了许多，因为那些古怪的记忆，竟然大都是关于他闻所未闻、或许现实中根本不存在、即使存在也不可能被他接触到的超能力一类！

    也许正因为这些记忆大都只和力量、力量体系、修行方式有关，没有任何其他杂质，这才没有把他变成另一个人！

    楚铭十分震惊，因为那些力量体系，他并不陌生。

    震惊过后，看着糟糕的现状，他沉默了，然后笑过！

    他笑自己，笑这个世界，笑值得嘲笑的一切！或许，他已经疯了，高兴疯了！或许，他早就疯了，除了疯子，谁会在一条没有出头之日的道路上坚持那么久，只为了一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然后，他花了三个小时，从这些乱七八糟的能力中，挑选了最适合他的、或者说最适合当前他的一种，开始进行“修炼”！

    或许是因为开窍，或许是有其他原因，楚铭很快就掌握了最初级的心灵控制异能！这让他能够控制一个精神意志比他弱小的单位，意志越弱越容易控制成功！

    有了能力，就有了野心。

    楚铭只花了三分钟，就制定好了一个还算可行的计划。

    他跑到本市最大银行附近，像是上班一样，比上班还认真，每天在银行对面的休闲茶座，十二小时蹲点。这一守就是整整三天，他才终于圈定了自己的目标，那是一位美丽的富家少女，起码看起来是如此！

    有人说，男人体魄强大，但精神意志，反而不如女人，这其实是错误的，或者至少是片面的。

    不可否则，有些女人，绝对比爷们还爷们，彪悍的一塌糊涂，但大多数女子，精神意志其实远不如男人。因为精神原本就无法独立存在，和体魄、和心态、和状态都有关系！

    虽然精神意志越弱越容易控制，但楚铭不可能去挑选一个孩子进行控制，并非不忍，而是毫无意义。

    初级的心灵控制，只能控制一个目标，这种能力，若无目标配合，很难进行有效的提升。这意味着接下来不短的一段时间中，他都只能拥有唯一的一个“心灵之仆”，所以楚铭才会浪费这个时间进行筛选。

    他不敢去对青年、中年人进行尝试，因为若是符合他要求的青中年，富豪或者青年才俊，本身必然已经有了相当的社会阅历，意志心性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若是运气不好，还很有可能碰上意志比他更坚定的，那甚至会引起反噬！

    当然，若不是有许多顾忌，比如担心这个世界存在“气运”这种东西，或者在表面的世界背后，还有一个他所不了解的超能者的世界。

    也许比起那种街边的富家少女，他更应该找有名有姓的政界大咖、或者商业巨擘其家人去进行控制。

    只是楚铭很理智，他没那么做，在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前，他不会轻易去冒险！

    一个年少的家庭富裕的女孩，大概才是最合适的目标！因为这样的女孩，往往由于生活环境的优渥，只要不是很倒霉的碰上小概率事件，一般都属于意志普通的温室花朵，比起普通人，都更容易进行控制！

    并且这样的女孩，本身掌握不定的人脉、不错的经济实力，多少都能对他起到一些帮助！

    自然，选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对象，不得不说，楚铭肯定也有一些男人都有的心理。

    什么乘人之危可耻、君子之风点赞，什么有了能力什么样的女人追不上，用这种手段下作！楚铭是半点都不在乎背负骂名，也没什么心理负担，况且没人知道，谁来骂他？

    不得不说，楚铭的心态的确已经发生了不小的改变！

    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一个哀莫大于心死的人，会在意那些虚的东西？

    楚铭看着少女进入银行，便也自结账离开了茶座。

    等到少女带着满脸自信的笑容走出来，早就守在旁边的他，沉默着小跑了过去！

    这种程度，还不足以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就连他之前异常的蹲守行为，只要没有恶性案件，也没人会去过问。但如果他再继续和一些蠢货一样做一些明显不可能成功的事情，那他明天肯定能上本地新闻头条！

    楚铭没准备上新闻头条，所以当他来到少女的身后的时候，只是用一种熟人的语气说道：

    “咦，你怎么在这里？”

    楚铭知道，银行门口都有监控摄像，少女停车的位置太巧，他要及时拦住少女，怎么都避不开。

    不过那没关系，因为摄像录不了声音。最关键的是，他并不准备让这个少女失踪，或者有一些很明显的犯罪举动。

    事实上，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他还要借助少女本身的势力、财力。

    所以他现在，也只是本着小心翼翼的原则，做戏做全套罢了！

    趁着少女还没反应过来，楚铭那微薄的精神力已经如潮水般的涌向了少女的识海！

    也幸好，就和他想的一样，虽然他之前并未进行过很多尝试，但这少女的精神力，显然比一般人还要弱上一截！

    晓是如此，在这一瞬，强行将少女的精神意志镇压住后，楚铭的面色也是骤然苍白了一下，显然消耗不小！

    少女的精神意志再怎么渣，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要将一个人从精神层面奴役，那并不简单！

    好在一切都很顺利，那少女看着楚铭，只是稍微恍惚了一下，立刻惊讶道：

    “咦，楚铭，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惊呼声比较大，引起了一些路人的关注。

    楚铭脸上挂起了一丝微笑，这笑容很亲切，没有半点扭曲。

    路人看了看两人，并未过多关注，虽然也有些异性在少女脸上停留的时间较长，但是等到楚铭故作不快的看过去的时候，这些人也立刻转过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少女穿着牛仔t恤，很是活力十足，看起来青春时尚，倒和身旁过于豪华跑车有些格格不入。

    经过一番整理打扮，楚铭此时的卖相也不差。

    他的身材经过这段时间潜移默化的改变，已经趋于美型，容貌虽然十分普通，但是气质还行，加上那身名牌休闲服，标准的有钱人才会费心打理的发型，镶金边的眼镜，至少不会让人觉得是一个穷**丝。

    装逼和牛逼，假的和真的，有的时候区别真的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大！否则，哪来那么多骗子横行，莫非被骗的个个都是傻瓜？

    像那种名人气场、领导气质，若不进行艺术的加工和夸大，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把国家总统剥光了揍一顿丢掉垃圾堆，他看起来绝对比要饭的还要落魄！

    楚铭为了置办这一身行头，可以说让他的经济危机猛上了数个台阶。如果不出意外，按照正常情况发展，大概几周之后，他就会因为还不起巨额欠款而锒铛入狱。

    可是现在，谁在乎这个呢！

    理所当然，几句话的交流过后，楚铭坐上了少女的跑车。

    少女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仿佛楚铭真的是自己的至交好友，童年玩伴。

    当然，楚铭给她的心灵暗示也确实如此。

    楚铭选择的心灵力量修行方式，有着清晰的层次划分，他现在大概就是初学者的水准，只能控制单一的对象，并且需要对这种控制不断加深，才能对目标进行更深层次的行为干涉！

    原理，其实和催眠差不多，当然效果更强大、也更直接！

    这听起来和想象中的超能力不太一样，更近于奇术、诡术，只是施展比较简单，效果马马虎虎，实际却已经是楚铭能找到最适合自己的修行方式！

    毕竟，他才开始修行“异能”几天？

    像那种什么体术、杀人秘技，别说练个几天，就算练个几年，莫非能有这种立竿见影的效果？

    没得选时也就算了，不管什么能力，拿来就练，总算也是一技之长。

    可既然有的选，当然要选最好的！

    这种看似不起眼的心灵控制，表面看起来没有任何杀伤力，但在当前大环境下，却能如鱼得水，绝对是大杀器！

    而且它够潜力，也够诡异！

    够潜力，才有上升空间。够诡异，才能避开种种麻烦！

    至于开始的一些麻烦，比如一次只能控制一人，还要选好目标，还要不停加强控制，这些都不算什么！

    甚至，只要挑选了合适的目标，剩下的当成调教，也完全可以！

    现实中多少宅男，整天玩着调教xx的游戏，楚铭这好歹是真人上演，怎么都不赖！

    就在楚铭坐上跑车副驾驶座的时候，他并未注意到，街角有一个模样尚可的年轻女子，正挽着一位平头男子的手，惊讶的看着他。

第一百二十五章 惶恐

    “嗯？”

    楚铭忽然心有所感，目光瞬间如电的扫了过去。

    然后，他看到了一张不久前还令他牵肠挂肚的脸。

    然而在这瞬间，他感觉到的却没有惊喜或者心痛，有的只是厌倦和不耐！

    接受了那些奇怪的记忆后，楚铭没有变成任何人，然而他的心性，的确随着掌握了可观的力量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萧中慧，林浩！”

    楚铭低下头，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小说鸳鸯刀中的女主角，也叫萧中慧。

    此慧却非彼慧，两者除了名字，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可是楚铭必须承认，最开始的时候，他的确是被女友的名字所吸引，进而产生了好奇，那曾是一个美好的故事。

    这些年，女友对他的付出不能说少，他对女友的付出也一样。

    可惜这段故事的结局，终究不如他意。

    恨吗？当然是会恨的！无关理性，只是一种感性的冲动！不过要说极度憎恨，甚至把对方当成仇人，那也远不至于。毕竟她只是做了一个对她最好、按照原本的命运发展，或许也是对双方都最好的选择。况且，曾经美好的记忆，不能因为分道扬镳就抹杀。

    他恨，却不会因为这种恨就去做一些极端的事情。因为没必要，因为...他还没有偏激到那种程度。可若说什么还能做朋友，甚至还能回到过去，那也是扯谈。

    楚铭不是傻瓜，相反还很聪明，虽然这种聪明并没让他在社会上混得很好，这不是一个纯粹靠智商就能吃饭的年代。但他的头脑，赋予他敏锐的洞察，赋予他很容易就看穿一些事情真相的天赋。莫非，真当他不知道她和那个男人之间的种种，莫非那真只是最近一段时间才有的破事？

    女友这个人，楚铭最清楚，她肯跟着自己，最多只有一半是因为感情，另一半却是对他个人的“投资”。

    他毕竟是从名校毕业，也曾是校园风云人物，见证这一切的人，多少会高看楚铭一眼，认为他将来一定能出人头地。女友这么做，跟了他这么多年，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投资。只是没想到买了只烂股，越投越多，却越陷越深，最终反而越难割舍，却又不得不割肉！

    这样的心理，很现实，无可厚非！

    生活就是生活，感情只是感情，前者才是日常，后者只是调剂。

    感情和生活未必不能兼得，但对于一些失败的人，他们往往会一无所得。

    这有什么？这没什么！

    父母培养子女，也未必没有投资的心态，想让女子过得更好，也有一定光耀门楣的想法，不是说只有孺慕之情。最简单的举例，家里有两个孩子，一个让人忍不住整天挂在嘴上，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是自己的孩子，一个虽然更孝顺父母，却是被整个社会唾弃的败类，父母会更喜欢哪个？

    这就是现实，现实没错，因为感情不是生活中的全部，那甚至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

    其实若楚铭真能有点出息，或许结果也不会那么糟糕，或许结局将很美好，但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聪明的女友，果断在越陷越深之前，在彻底无法脱身之前，抽身而退。

    她很明智，但这样的女友，怎么去视如亲友？

    楚铭的容忍，终究是有限的，他能容忍一些事情，但并不能容忍所有事情！

    就好比他曾看过的一部叫做刺客联盟的电影，即使是那样懦弱的男主角，容忍程度也是有限的！

    楚铭不是袁冠男，不懂什么仁者无敌。他也不是韦斯利，不需要到那种程度，才幡然悔悟。

    有些事情，一旦挑明，在他心中就再没有斡旋的余地！

    跑车在轰鸣声中飞驰而去，街角的萧中慧呆呆的看着那个酷似“前男友”的“富二代”，怎么都无法将两者联系在一起，只觉若有所失，亦若有所思。

    飞驰的跑车中，少女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仿佛真的在为久逢知己而雀跃。

    楚铭沉着脸，拿出手机，上网搜出了自己正在连载中的小说，虽然没什么名气，但还不至于搜不到。

    他一面从头看起，心思却并没有放在小说上。

    虽然这本书，倾注了他很大的心血，甚至之前的一些事情，已经让他发现了这本自己亲手写出来的小说，有些不同寻常，但这并非当务之急！

    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处理好这第一个“心灵之仆”。之前的决定虽然很容易就做出，理智上也认为那是最合适的，但真到了这一步，还是千头万绪，种种担忧。

    另外，刚才竟然会巧遇女友，也未免太巧。好在他已和对方一刀两断，总算少了许多麻烦。

    必须承认，楚铭的确很自私，遇到事情，最先考虑的首先还是自己！

    可他就是这样的人，况且这也是因为他心中实在没什么有能和自己等同的对象。若有父母妻儿，楚铭或许还能表现出无私的一面。但既然什么都没有，肯定果断以自我为中心。

    像什么前妻、前女友，既然断了，还是断的干干净净为好。剪不断理还乱、藕断丝连，不是他的风格。

    若非如此，楚铭也断然不会因为“理念不合”，就和发小断绝来往那么多年！

    或许楚铭是感性的，经常会出现情绪化的毛病。但他同时也是冷酷的，这和自身的遭遇、经历有关。这样矛盾的结合，加上那副倔脾气，或许正是楚铭做人失败最大的原因。原本，他只能改变自己——

    “嗯？楚铭，你怎么不说话？”

    那少女说了半天，终于发现不妥。

    楚铭却只是稍微看了看她，微微笑道：

    “苁蓉，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

    那少女闻言，微微气闷道：

    “真是的，我们那么久不见，还以为见到我以后，你也会很高兴。没想到你居然在我说话的时候，还分心。”

    少女看起来很是有些气愤，小脾气挺大。

    楚铭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也不顾此刻跑车正在高速行驶中，忽然大胆的凑到少女耳边，低声道：

    “我只是在想，咱们之间，还能不能回到过去那种关系。”

    “那一晚，你还记得吧。”

    瞬间，少女微微愕然，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羞红！

    楚铭低头，眸子里神光湛湛。

    他发现，自己有些开始喜欢这个能力了。

    这确实很适合自己，尤其在自己还弱小的时候！

    魔法世界、苍青小世界！

    秘境之地，树塔顶层宫殿中，富兰克林冷冷的注视着凌歧，淡淡指了指眼前桌上的两颗魔晶球，寒声道：

    “朋友，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身为客人，即使在主人家见到什么好东西，这样不问自取是不是不太好！”

    迎着富兰克林择人欲噬的目光，凌歧却是平静道：

    “我不明白，你究竟在说什么！”

    这样的回答，让富兰克林不禁微微一滞！

    如果说，之前第二颗魔晶球中的画面，那命运之河中奇怪生命的注视，究竟是不是和这人有关，还有待商榷。

    那么自己恍惚之间，第三颗魔晶球的消失，肯定和这唯一有可能做到这一点的外来者，脱不了关系！

    富兰克林头顶的奥皇之冠，镶嵌着的混沌之石中，氤氲的灰雾盘旋不定，显然富兰克林是真的被惊到了，已经准备动用混沌之石的力量！

    倘若说最初的时候，面对凌歧这个逆命之人，富兰克林心中的惊喜，远比忌惮要多。那么发生这一系列事情后，富兰克林的想法，就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确实不明白，你究竟在说什么！”

    面对富兰克林明显的敌意，凌歧还是老神在在，咬定不认。

    这也是凌歧吃准了富兰克林不可能还记得方才发生的事情，这才有信心去赌富兰克林对他的不满，最多让双方的关系从友好变成冷淡，绝不会直接敌对。

    这让他还敢大胆的选择留下，继续尝试利用富兰克林，而没有卷了三颗魔晶球一起跑路。

    三颗魔晶球都是命运奇物，既然拿了一颗，若有机会，若不是有更大图谋，凌歧不会介意再多拿一点！

    当然，就算凌歧猜错了，富兰克林直接恼火的不问青红皂白的对他发起攻击，那也无妨。

    凌歧的实力确实不如富兰克林，毕竟对方掌握着混沌之石，这里又是主场！

    掌握着混沌之石，就相当于掌握了魔法世界两三成的本源，压都能压死他。

    凌歧打不过富兰克林，但有把握全身而退！

    这也是因为魔晶球对他的吸引力不够！倘若三颗魔晶球，都已经和被他取走的那颗一样，被现世之力侵染，成为某种在低维世界独一无二的东西，那么凌歧还真可能在那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下，拿了东西直接跑路！

    现实却是，正常的魔晶球，这等命运奇物，对于已经拥有了命运之火、阿拉丁神灯的凌歧来说，并非绝对不可替代的东西！

    事实上，魔晶球做为一种命运奇物，其能量性质、等级、实用价值，最多也就和命运石桌相当，远不比上阿拉丁神灯和命运之火！

    倒是那颗被“真实”侵染的魔晶球，凌歧必须拿走，不然不光是放弃了一件命运赋予的秘宝，更是将唯一掌握的大秘密拱手送人！

    只要掌握这颗性质已经发生变化的魔晶球，甚至就能尝试沟通、乃至进入高维世界！

    从绝对效果上来看，魔晶球和新世界的众神殿根本没得比，前者只是墙上的一个狗洞，后者却是大门。

    然而，就算只是一个狗洞，若那墙实在太高太大太厚，总也算是不错的路子！

    没有人会嫌弃自己的路多，尤其是凌歧这种近乎自寻死路的做法！

    自古以来，以凡民之身妄想当皇帝，就是泼天大志。以废柴之姿却想成仙，更是疯魔。凌歧现在，却比疯魔还疯魔，他要打破幻想和现实的屏障，他要以虚构人物的身份，反过来去入主现世！

    这必然是一条命途多舛的路，不，这就是一条死路，天堂之门曾是唯一的生机，那颗魔晶球，让这唯一的一缕生机，又多出了一丝！

    事情果然就和凌歧想象的一样，富兰克林对他的态度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但也并未直接和他翻脸动手。

    无论是他在顾忌什么，还是仍旧存在和凌歧交好的妄想，这都是凌歧的机会！

    凌歧善于把握机会，因此他也没有做出更多刺激富兰克林的事情。

    当然，因为这件事，富兰克林也没有再带凌歧去见马飞，虽然他原本有这个打算。

    一直到富兰克林带他离开宫殿，凌歧也没有见到另外两位世界之主。

    显然，富兰克林对这个世界的控制力，远远大于其他两位世界之主，甚至能在对方全无所觉的情况下，带一位“外来者”参观最核心的领域！

    离开树塔后，凌歧被富兰克林安排在了一个叫做北风原的地方，是一片风光宜人的草原，草原上有几个中等规模的部落，人口分布并不稠密！

    这样的安排，也可见富兰克林对凌歧的态度，确实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故意针对倒不至于，但防备和警惕是肯定的！

    凌歧原本不用承受这些，他不在乎面子之类的问题，但也不会无意义的浪费时间。

    况且，富兰克林对凌歧的防备，也仅仅在某些方面，在那之后，对于凌歧想知道的一些关于魔法世界另一面的情报，富兰克林并未过于遮掩。

    所以，其实凌歧最初的目的早已经达到，甚至超额完成！在这种情况下，他完全可以来个说走就走的不告而别。

    但是，不知为何，最后他还是接受了富兰克林的安排，就仿佛已经洞悉了某个值得他屈尊降贵的大秘密！

    那导致他在这个世界甚至能通过魔晶球和高维世界取得联系的秘密！显然，除了魔晶球本身，除了“那个人”的关注，除了命运的推动，这个世界，原本还存在着某种导致低维和高维交错的诱因，就好像那个曾经误入众神殿的小萝莉！

    坐在电脑前，楚铭的面色有些苍白。

    看着眼前打开的txt的文档，已经做了整整八年网络作家的楚铭，双手竟然在颤抖！

    恐惧、惶恐、惊骇，这些负面情绪一点点袭上心头，然后又一点点被心灵之力所禁锢、抹杀！

    楚铭万分庆幸自己已经开始修行心灵之力，若不是因为这个，他很怀疑自己现在会是一副什么糗样！

    他看着眼前的文字，他敢保证，自己想要打出这行字的时候，心里绝对不是那么想的！

    不，应该说，字还是那些字，然而因为不同的组合、排列，乃至断句，它们的意思已经完全不同！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在这种关键时刻，让楚铭觉得哭笑不得的是，他心中想到的竟然是这句话。

    其实这本来没什么，因为这种事情，以前在他创作这部小说的过程中，也有发生，只是没有现在这么明显！

    当时他自己都处于恍惚状态，就像是写书写到完全入迷、入神，最终写的什么连自己也不清楚，感触自然没有现在这么清晰！

    起初的时候，他对那些异状并不在意，反而觉得那样挺好，因为这能让他的创作效率大幅提高，甚至事后想来，也会给他带来一种别样的新奇感。

    然而随着异常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楚铭无法继续无视！他不能容忍，身为一个作者，却连自己的作品都驾驭不住！

    特别是随着故事越写越黑暗，开始对他进行谩骂甚至人身攻讦的读者越来越多，楚铭从最初的得意中，逐渐醒悟过来。

    他要改变，他试着改变，最终却只得苦笑。

    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再无法去改变！

    他试过删了故事重写，然而每次写到最后，总会发现事与愿违，写出来的东西和心中所想完全不同。

    甚至，就算他重写成功，让自己满意，当他登陆网站的作者平台，准备删改、发布时，一些意外总会发生！

    要么就是上传失败、网络出现问题！要么就是网站服务器出现问题、甚至遭到黑客攻击！

    死机、停电、被其他突发情况打断，这更是家常便饭！

    这些事情，虽然诡异，但都能有合理的解释，所以也没什么。

    久而久之，楚铭也就听之任之了！

    不，应该说，或许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当时，发现那些异常后，他其实根本就没有坚决的想要去改变！

    稍微尝试，发现自己做不到后，他就停下了那种无意义的行为，没有过盛的恐惧，没有停下敲打键盘的手指！

    或许是因为当初他太想要证明自己，或许是他对这本书付出的心血和寄托的希望真的太多，或许是当初他除了这本小说，已经近乎一无所有！甚至，他还要靠着小说维持生计，还要时不时买些小礼物来哄女友开心！

    然而...

    那已经是过去！

    现在，当他获得了超人的能力，当他开始修行心灵异能，但他斩杀掉了心中所有多余的念头，当他过上了梦寐以求的生活！楚铭所想的，和过去再不相同！

    他已经得到了够多，不想再得到更多，也不想失去现有的一切！

    所以，他要改变它、要结束它！

    可是，当心灵得到完美控制，在自身绝对清醒的状态下，他却仍然阴差阳错的做着和过去一样的事情！这带来了更多的恐惧，或者说，一个可怕的猜想提前得到了验证，遮住他眼睛的一小片树叶，被摘走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无法停止

    楚铭是一个典型的利己主义者，当然他好歹受过高等教育，不至于将这自私自利的一面表现的十分明显。

    在都市生活中，其实每个人都在戴着面具生活，包括楚铭。

    久而久之，甚至连他自己，都以为自己是一个至情至性坚韧不拔的网络作家。

    其实这又哪里是真正的楚铭？

    对他来说，若是真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什么节操都可以丢掉，什么事情都敢去做！

    无论是汉奸、卖国贼，还是其他背负千古骂名的事情，倘若真没得选，楚铭做起来绝对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有！

    比如当他处于人生低谷或者面临绝境的时候，若是要他出卖灵魂，他也狠狠心就卖了。

    可这并不表示，他事后不会懊恼，不会后悔。

    毕竟他不是大仁大勇的英雄，也不是大奸大恶的魔王，他没有那种坚定不移的心，有的只是偏执的性格。

    假如自身幸福美满，楚铭其实不介意做个好人，偶尔做做好事，给更多人带去快乐。他其实很容易得到满足，也愿意让别人满足，前提是自己已经知足！

    为了理想去死，楚铭做不到。为了理想苟活，楚铭已经做过了！

    楚铭从小就想当个英雄，却只想享受英雄的待遇，不想承担英雄的责任。

    其实，大家都是这样，只是大部分人自欺欺人的以为，自己多么高尚纯良。

    楚铭不高尚，更不认为自己纯良，即使是违背誓约、诺言，只要对未来有益，也可以和家常便饭一样！什么一诺千金，在他眼里根本一文不值！

    所以，即使女友没有抛弃他，他也并不能保证，若是有那样的机会，自己将来不会变成另一个陈世美。

    就算是他付出大量心血的作品，就算是让他咸鱼翻身的契机，若是已经不需要它，若是发现了它带来了巨大威胁和隐患，他也完全不介意尝试去一刀两断！

    小说可以是寄托，可以是希望，可以是楚铭的全部。

    但倘若已经拥有了够多，不再需要寄托，不再需要缥缈的希望，那它就什么都不是！

    不，它是麻烦！

    楚铭真的很人渣，他就是那种遇到困境连鬼都敢利用，利用完了要付诸诺言的时候，又想找个法师来，把鬼弄死的人！

    他只是一个自私的小人物，只想抱着老婆过自己的小日子！

    楚铭原也以为自己心中的愤恨，唯有让天翻地覆才能洗刷。

    然而当他利用心灵控制之力，控制了一位美丽的已经和父母分开居住的富家小姐，然后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

    楚铭可耻的发现，自己已经满足了，已经非常知足！

    原来自己非但做不成英雄，果然连魔王都做不成，因为他根本没有任何大志和野心！

    他终究只是普通人、路人甲，不是什么天生的主角！

    他不是UU小说那个为了达到目的能不顾一切的凌歧，也不是什么有着大抱负大理想的野心家！楚铭可以丢掉节操，但不能丢掉唾手可得的幸福，更不能丢掉自己的小命！

    他想要的，其实一直都很简单，就像现在一样，有花不完的钱，有一个体贴的女人。他不需要太多钱，因为他不是一个喜欢挥霍的人，别人挥霍几天的财富，对他来说就和花不完一样。他也不需要什么世界顶级的模特，即使稍微有点姿色的女人，只要温柔体贴，他就已经很满足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斤两。

    然而...

    他做不到！

    他已经准备停下，安于逸乐，故事却还在继续...

    面对着新一篇的章节，面对着和想写的结局完全不同的章节，楚铭忽然笑了。

    他现在呆在精致装修的别墅中，他现在用的电脑，一台就抵得过他之前全部的身家，然而他却感觉，自己仿佛还在那栋破旧小楼的廉租房里，面对着那台还是七八年前买来、即使在当时都不算高配的电脑！

    环境的改善，非但没解决他的窘境，反而带来了新的更为沉重的压力！

    曾经，面对银行高额的助学贷款，他能靠着一腔狠心一点点还清。

    现在，他却意识到，自己欠这本小说的，自己和这本小说间的纠葛，或许永远都偿还不清了！

    既然这样...

    屋门被推开，一名穿着蕾丝睡衣、身上香风袭人身材姣好的少女，款款走了进来。

    林苁蓉看着坐在电脑前的“情人”，迷恋的目光中，闪烁着爱慕的情意。

    那个男人其实一点都不帅，年纪也有点大，二十七八岁，比她大了整整十岁。虽然社会上老夫少妻的情况并不罕见，但那完全不是林苁蓉的菜。

    二十七八，大龄青年，这种年纪，在过去已经是她心目中“大叔”一级的人物。

    就算对方再帅、再有钱、再有本事，她也不会看得上。

    奈何——

    因为三年前自己刚脱稚龄时一次荒唐的经历，因为这个人身上某种莫名的吸引力，因为被埋葬的童年记忆中、她总是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那个有智慧的少年身后。

    数年后再遇，她还是像是飞蛾扑火一样，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他！

    但不知为何，明明只是去洗了个澡的功夫，这个男人身上的某种气质，仿佛又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就像一朵含苞的花骨朵，原本只是馨香，在被刀剑强行撕开了外衣后，绽放出绚烂的颜色，扑鼻的香气，却难免为时过早！

    “楚铭...”

    听到少女的声音，面色已经恢复平静，眸子里闪烁着某种觉悟的光的楚铭，回过头来，用一种宠溺的眼神看着少女。

    这个女孩，原本是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勾搭上的，现在却变成了对自己最忠诚最痴迷的人，成为了自己的私有物。

    楚铭不知道别的获得了类似超能力的人，会将这种“心灵之仆”当做什么。他自己，是将少女当成“最心爱的人”的！

    这不是天真，这很现实。比起曾经的女友，他和这女孩虽然才认识不到半个月，却已经疯狂的爱上了她。

    并不是因为她有钱，并不是因为她更年轻、更漂亮，而是因为她更忠诚，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自己！

    很多人都很在乎忠诚的来由，但楚铭一点都不在乎！有些人可能会认为，只有那种发自内心的忠心，才是真正的忠心，更胜被操控的心灵、被奴役的心灵无数倍。然而，他们却不知道，所谓忠诚，原本就是一种对心灵的束缚，手段可能不同，但结果不存在高下之别，只有牢固不牢固之分！

    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一种爱和忠诚，是绝对的，是不可变的！

    相对来说，“心灵之仆”的忠诚，已经比所谓情义的忠诚，可靠了无数倍！

    因此这少女，才是最值得他去呵护的人，是有资格承载他脆弱面的人！

    当然，会不可救药的爱上，也是因为他需要这种爱！

    楚铭毕竟不是那种可以无端坚强、强大的人，他需要理由，需要目标，去让自己变得更强！

    爱可以让人强大，恨也可以让人强大，强大本身甚至都可以不需要理由，只是楚铭做不到那么纯粹！

    所以，他选择爱，选择去爱、被爱，选择去爱一个傀儡，被一个傀儡爱，来让自己有一个变得更强的理由！

    这可悲吗？或许吧！但那又如何！这便是人性！

    比起将感情交托给某个不可控的对象，楚铭至少做出了理性上最合适的选择，并且由于对象之于自身的完美，这让他在感性上也未尝不能很好的去接受！

    楚铭站了起来，走到少女身边，一把将她抱住。

    两人相拥着滚上了床铺，然后，被翻红浪，一夜无眠，那醉人的呻吟，将一切怀疑和迟疑掩盖。

    第二天，楚铭强打着精神，看了一眼躺在他怀中的白皙少女，目光中有着溺爱，有着复杂，还有淡漠和疏离。

    人都是复杂的，一些人尤其如此，楚铭便是其中之一。

    他可以专情，因为他没有滥情的资格。他可以为了理想毫不犹豫的往前冲，因为他除了理想一无所有！他也可以在实现目标后，将理想和忠诚都丢到垃圾堆去，因为它们在那时已经毫无价值！

    时移世易，每个人在不同的环境中，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只有被设定和神话的人，才能一成不变。

    当然，又或许别人说的都是对的，尤其是一个和自己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女人。

    楚铭始终是一个自私的人，他这只绵羊群中的山羊，最爱的，终究还是自己。

    楚铭推开了少女，打起精神，走到卧室内的电脑桌前。

    少女自己不用台式机，更不会将这种辐射源摆在卧室里，但楚铭已经有了这个习惯，于是让少女添置了一台。

    换了以前的楚铭，一通发泄之后，肯定是直接蒙头大睡。

    应该说，换了以前的他，那一夜的酣战，就足够让他死上十次，更别提还有余力做其他事情，当然这在少女也一样。

    无论是楚铭还是少女，都在那块独特玉佩的影响下，身体素质变得远超普通人，恐怕就是正面被捅几个窟窿，只要心脏没有受伤，都不会有致命危险。

    这种潜移默化的改变，一天两天，可能还感觉不到，或者漫不经心。然而一旦量变引起质变，那只要不是傻瓜，谁都会发现异状。

    楚铭之前哀莫大于心死，状态不对，所有没有察觉。等到后来，连异能都有了，些许异常，也自不会介意。既然有好处，那当然揣着明白装糊涂。

    可要到了这种时候，他还在掩耳盗铃，以为能闷声发大财，那就未免太蠢！

    有了觉悟，楚铭打开电脑后，翻出自己写的小说原档，选择了最新的自己还没发布的章节。

    章节中有一部分，描述的是主角凌歧，在一处小部落中的艳遇。

    那只是章节中微不足道的一段，说是艳遇，但实际也只是为了凸显主角非人的一面，或者说对人欲、人性的淡漠。

    现在，楚铭却忽然想起，准备将它利用起来！

    楚铭其实已经无力再对小说进行太多干涉，他就像是一个打字机一样，只是在转述一个正在发生的故事！但是楚铭毕竟是作者，不是什么打字机，所以对于作品，他还是能进行一定程度上的调整，只要不影响大略！

    楚铭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究竟对不对，因为那想想就觉得很疯狂，而且十分冒险！

    甚至，若非多出来的那份记忆中的一些细节、玉佩的变化，以及最近梦中总是见到的那扇水晶门。

    或许，楚铭连这种尝试都不会有！

    即使他的小说真的发生异变，由故事变成真实，甚至能对现实都造成影响。可是这一切，是由他这个作者、或者书中的主角造成的概率，根本微乎其微！

    也就是说，即使一切成真，那也绝对和他、和那位主角无关，必然有另一股恐怖的力量在推动，而他们统统只是棋子！

    可是他不甘心，他不可能甘心，他能感觉主角凌歧已经开始反击，凌歧也不甘心，所以楚铭也要反击！

    至于他们反击的对象，很遗憾，他不知道！

    甚至，就连彼此的立场，他也说不准！

    那诡异的小说，是不是真的会成真？这一切，全都只是楚铭的猜测，证据严重不足！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

    人生就像赌博，有的人押注小，有的人押注大！

    楚铭一辈子都不敢压大注，可他还是越输越多，几乎输到一无所有！

    所以这一次，他要玩把大的！

    既然小说已经无法被提前终结，那么就让自己再加把力，让它变得更加精彩！

    北风原，风光宜人，草场茂盛。

    这片草原上，一共有五个中等规模的部落！

    说是中等规模，又是游牧部落，其实放到魔法大陆，也能称得上国！

    占据北风原中央的，是飞马部，五部中实力最强，对北风原的法神供奉最多，善于驯养混种的飞马。

    这一日，飞马部的王帐旁，一座极为豪华的紫金帐篷被搭建起来，彻底盖过了王帐的风头！

    有资格接近王帐范围的贵族都在猜测，究竟是谁有这样大的气派，莫非是游历至此的某位法神？

    然而，只有五部共同供奉的那位法神才知道，来人究竟有多么尊贵、多么恐怖！

    那个人，是由这个世界真正的主人，陪同前来北风原的！仅此一点，一旦传出去，就是惊天的波澜！

    紫金色的帐篷中，凌歧看着眼前脱得赤条条的大女孩，感觉很有些无语。

    这无语不是说他尴尬，或者不得不沉默，而是真的漠然，真的不屑开口。

    看着身材样貌肤质无一处不完美、只是有些过于年少的女孩，凌歧忽然很想笑。

    这世上，究竟有多少人在追求他现在这种生活？有多少人想要代替现在的他？

    然而他自己，最想要的，却永远是那些人无法想象、甚至不能理解的！

    “下去吧，孩子，这里不用你继续服侍！”

    虽然根本不屑和这样的凡人过多交流，但想到自己已经恶了富兰克林，对方还将自己安排在这个地方，恐怕有些深意，凌歧倒也愿意给对方几分面子。

    那显然还是大只萝莉的女孩闻言，像是松了口气，同时却又有些失落。

    她是部落的小公主，当然不愿意来做这种事情，把自己当成奴隶、当成礼物一样献给一个陌生人。可是，她也知道，有资格让父亲做出这种决定的，无论是威逼、暗示、还是根本连暗示都没有，那都不是自己的部落能得罪。甚至，倘若对方连暗示都没有，父亲就那么做，这就意味着——

    可现在，对方居然对她一点都不动心，她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失落，或者干脆恼火？

    凌歧也不以为意，自顾自己的就要离开。

    他不需要休息，更不会继续浪费时间。

    接受安排，给富兰克林面子，是态度。但这不表示，他就真的要唯命是从。

    “等等！”

    那女孩忽然说了一句，凌歧原本是不想理会的！

    可是瞬间，他怀中放着，利用空间力量进行压缩、只有弹珠大小的魔晶球，竟然散发出一阵阵灼热！

    凌歧瞬间回头，目光扫向了女孩，犹如一道闪电！

    女孩却显得恍恍惚惚，喝醉了一般，一字一句说道：

    “难道你真的那么嫌弃我？”

    “我们，真的没有办法，更进一步了解彼此吗？“

    这两句话，放到这样的场景中，孤男寡女，其实很有些挑逗意味。

    可若是将眼前美丽的女孩屏蔽，再回过头来看，就会发现其中的一些不妥。

    当然，那或许证明不了什么，语言嘛，总有歧义。

    凌歧怀中的魔晶球，才是最好的证据！

    “我，的确不需要你。”

    “不过，那是在刚才！”

    凌歧笑了，看着女孩，忽然改口，就仿佛自己看到的已经不是一个难以吸引自己的凡人少女，而是一个同等层次的有趣的存在，或者什么让他垂涎欲滴的美味！

    电脑桌前，楚铭看着文档中逐渐被改变的文字，怵目惊心。

    心惊之后，他却不可救药的低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已经婆娑落下！

    人呐，总是这样，患得患失。

    楚铭哀叹了一声，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利用异能斩杀纷乱的杂念，继续在键盘上敲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