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追杀
果然，就算是活宝门，对于真正规则的本质，也是一知半解，很轻松就被同样掌握的半生不熟的凌歧压制住！
“屈服？”
处于绝对的劣势，活宝门却哈哈一笑，对于凌歧提出的提议显得十分不屑。UU小说，www.uu234.com
凌歧是厉害，可带给它的威胁，仍然远远比不上创造它的蛊仙。而且，活宝门的意志主要是继承自地灵，而地灵最大的特征，便是固执！
凌歧小有失算，见此，也不强求。
虽然强收此物，会让接下来的事情变得比较麻烦，但也在可容忍的范围内，否则他不会强行出手。
其实在发现活宝门有生命后，凌歧最担心的，也不是对方的顽固，而是担心对方直接逃跑，这一点显然是他杞人忧天了！
瞬息欺近活宝门，凌歧能压制它，让它半招都放不出，维持这状态对自身却同样是一种负担，必须速战速决。在这种状态下，他自己同样是无法动用任何多余的规则之力的，否则会造成“绝对认知”的漏洞！
凌歧目前对规则的掌握和理解，毕竟还很肤浅，靠着心灵的剔透，能在短时间内强行去解析和拆分规则。可是，若现在有个蛊仙直接利用仙蛊、甚至仙道杀招来对付他，他唯一能做的也是闪避和逃跑，而非试图去消弭、挫敌于无形。
凌歧速度很快，毕竟他的身体强度远超任何蛊师，就算不动用规则之力，也直追荒兽！
活宝门想要撑起防御，但再次失败，换来不过是凌歧面色一瞬的苍白，和识海少许的眩晕。
单手按在活宝门上，这蛊屋还想挣扎一二，瞬间就被丢进了神国。
这样做无疑会加重神国的负担，但和计算中一样，尚可容忍。
一个瞬息，凌歧出现在商家城外城的一处赌坊前，将手里掂量着一块外貌奇丑赌石的方源，和另外两个跟班奴隶统统收入神国，接着就那么消失在了原地！
几乎在凌歧二度消失，并且出现在商家城北十几里外某处的同时，商家城上方的天空中，忽然裂开了一道口子，传出一阵愤怒的咆哮。
而后一道剑光煌煌如同烈日，笔直的朝着十几里外凌歧出现的地方劈去！
等到剑光轰然砸落大地，将地面都撕开一道犹若深渊峡谷的裂口，凌歧早已再次消失！
“追！上穷碧落下黄泉！不杀此獠势不休！！！”
“贼子！敢夺我活宝门！我商家和你势不两立！！！”
剑光倏忽自九渊升腾、直冲云霄。
于此同时，那商家城上空的天幕再次裂开，有祥云喷吐，又有罡风肆虐，还有群鬼呼啸！
那一股股无匹的气势，四野宣泄，更是让商家城仿若遭逢大变，固若金汤的防御也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商飞燕在听到第一阵怒吼时，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呆愣在前往家主阁的半道上。
他立刻想到了活宝门先前对他的嘲讽，想到了当时心底隐约的厌烦感，想到了迷迷糊糊就做出要离开的决定。他脑海中的阴霾，瞬间就仿佛被一道闪电强行撕开，当因果串联在一起，真相立刻大白！
“活宝门？！不！！！”
商飞燕惊呼，面色惨然！
活宝门出事了！很可能被人盗走了！并且就在他担任族长的期间！甚至很可能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这无疑是一场灾难，纵然他根本无力阻止，也不该和现在一样茫然的避开一劫！
那源自商家蛊仙的愤怒和弄出的巨大动静，已经充分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这个商家族长，怕是要做到头了！
可不知为何，商飞燕此刻想到的，竟不是即将到来的家族惩罚，而是活宝门那讨厌的声音，总是用他儿时的小名来调侃他。
从今往后，他或许再也听不到那令他尴尬，但却伴随着他整个童年的声音了！
商飞燕心中的大起大落，或许会在凡间引起巨大的风暴。君王一怒，伏尸百万。
只是，再大的风暴，也刮不到天上。
就像再是如何伟大的君王，站在神祇面前，也只能低下高贵的头颅！
商飞燕百变千幻的心思影响不到高高在上的商家蛊仙，蛊仙们的怒火也绝对不会被轻易平息。
商家的太上长老商剑南，此刻只有唯一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盗宝者，然后杀掉他！
活宝门是残缺福地和残缺仙蛊屋的结合体，这两者分开来算，都是价值连城之物，但若和完整的福地又或仙蛊屋比，价值又大大不如。
商家有许多完整的福地和一座完整的七转仙蛊屋。若活宝门还是分开的两者，倒也不是损失不起。可当这两者完美的结合在一起，价值就远远超过了本身，足以媲美完整的六转仙蛊屋，或是两块完整的六转上等福地！这价值就实在太大！
福地的价值不言而喻，是蛊仙的根基。仙蛊屋的价值更大，就算是六转仙蛊屋中档次最低的，一经催发，也足以化为战争堡垒，碾压一切六转蛊仙！
活宝门的用处不在战斗，而在储存。这使它化身战争堡垒后，战斗力也要远远低于正常的仙蛊屋。可是，这些年来，被当做储存中介之用，商家陆陆续续存放、交易进入活宝门口中的蛊虫、仙材，早已经变成了一个天文数字。
为了鼓励家族后人奋发向上，活宝门这一特殊的仙蛊屋，充分发挥了它鉴宝和收纳的特征，如同一处小型的、封闭的宝黄天！
想要换取其中宝物，必须拿更珍贵的东西进行交换。如是各取所需，这个条件并不苛刻。
所以除了最开始存放入活宝门中的宝物，随着时间推移，活宝门的价值，在商家蛊仙的助长下，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
而活宝门唯一的后门，也只掌握在商家历任太上大长老手上，当成是商家的后手之一。
所以，即使是太上大长老，想要通过后门直接取走活宝门中的东西，也要召开大会，获得三分之二的太上长老的同意。
这种事情，从商家建立开始，也只发生了三次，有一次当时的太上大长老，提出的要求还被驳回了！
活宝门中的蛊虫、材料，堆积如山，已知就有许多绝种的，包括一些上古的稀有蛊虫、仙材。
就太上三长老商剑南所知，活宝门中的仙蛊，除了构成这一仙蛊屋的两只关键蛊，最少还有三只！
最少五只仙蛊！
光凭这一点，就足矣让商家的太上长老们将偷盗者追杀到死，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更没有妥协！
凌歧此时还不知道活宝门的真正价值，只觉得商家的蛊仙犹若跗骨之蛆，实在阴魂不散！
他掌握着瞬移的能力，除非对方拥有移动仙蛊，否则蛊仙也追不上他！
他很幸运，首先追出来的那位商家太上长老，还真没有移动仙蛊，但有用于移动的顶级凡道杀招。
而正是靠着这个移动杀招，加上另一些追踪、侦查杀招的配合，晓是凌歧拼尽了全力，也根本甩不开对方！
弄到后来，他都有些后悔，为何不在事前，就提前准备好定仙游之类的传送蛊，虽然那种蛊虫向来稀少的很！
有备无患才是硬道理，凌歧却犯下了如此大的疏漏。不得不说，一路的化险为夷，的确让他产生了主角的错觉。这觉悟让他十分心烦，但平心而论，若不是心底的不甘，做主角其实也很好，至少比龙套强。
主角是什么？怎么作都死不掉的就是主角！
凌歧不喜欢被操控的感觉，也不得不承认，上头有人好办事。甚至在偶尔的时候，他也会为此感到自得、飘飘然。或者最少，他会在计算一些事情时，下意识将这方面的因素也考虑进去！
主角会死吗？
凌歧不敢肯定自己这个“主角”一定不会死，他不愿意赌若是停下来，他会被一剑劈成渣渣，还是再次逢凶化吉。
闪烁、闪烁、闪烁！
挪移到后来，凌歧已经不再关心方向，根本就是胡乱调整，不停的转移、转移、再转移！
短短半刻钟，凌歧瞬移了不下三百次，光动用规则消耗的能量，换算到自身此时的状态，也不啻于一次血本无归的重伤。要不是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整，神国中能量相对充沛，他早就调整策略。至于自身练出五转巅峰的真元，早在第十二次发动瞬移时，就已经告罄，根本不堪用！
一口气挪移出了几千里，凌歧回头，仍旧能看到一星光亮锲而不舍的缀着。
比起最初的如芒在背，它此刻最多也就刺目惹眼，粗略一算，那蛊仙大概已经落到了百里开外！
凌歧冷笑了一声，不再继续浪费能量，反而朝着地下一沉，地面如同水波一样开始荡漾。
遁地当然比遁空困难的多，而且瞬移的规则，要求出现的位置没有障碍物，遁地时显然用不了。
百多里的优势距离，不过一个呼吸，那剑光已经追上，从天而降。
它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朝着凌歧消失的位置，狠狠一剑劈下！
也不知动用了什么蛊，那剑光威力大的吓人。若不是动用了强力的攻击仙蛊，那么这就是一记厉害的仙道杀招！
轰隆隆！
大地轰鸣，山崩石裂！
半空中浑身剑气凛然的商剑南，面色沉如锅底。
他的攻击看似煌煌，效果也实在让人触目惊心，可根本没有留下偷盗者半根毫毛。
而对方，此时已经完全消失在了他的顶级凡道侦查杀招之下！
第一百四十七章 险恶
凡道杀招，是为了替代仙蛊而出现。》UU小说，www.uu234.com
顶级的凡道杀招，效果可媲美仙蛊。据说还有一些真正超越了极限的凡道杀招，效果甚至能超越单只的仙蛊，比如鼎鼎大名的白骨战车。
可是商剑南掌握的侦查杀招，最多也就媲美仙蛊的层次，多半还颇有不如。
凌歧要破解仙蛊的规则，让仙蛊的力量规则加身，这对他来说，好像让小学生去做微积分，除非是死神柯南那等变态，否则铁定是无能为力的。
因此，要是面对仙蛊，凌歧唯有死磕、逃跑两种选择。
若是所谓的顶级凡道杀招，让杀招彻底失效，凌歧或许力有未逮。只是让这个杀招的效果稍微偏移、失衡，他却有大把大把的手段能用！
靠着自身能量化的特征，在潜入地下近千丈后，硬扛过剑罡的余波，凌歧整个人都开始变得虚幻和透明，气息若有若无，根本难以捕捉。
这倒不光是他刻意为之的效果，狂暴的力量倾泻在地面后，深入土层的万钧压力仍旧不是他单凭肉身能抵抗，差点被直接挤爆！
他控制住身体中狂躁的能量，虚弱的气息，倒是的确对隐藏自身起到了更好的辅助效果。
也好在商剑南没有泄愤的多来几下，否则凌歧目前这具身体肯定是完了。而重塑半仙之体，这对凌歧来说虽非做不到，但也仍旧是极大的负担。
基本上，就算神国中多余的能量全都用来复活自身，除非杀鸡取卵，否则两三次过后，凌歧也就真没原地满血复活的本事了！
商剑南的攻击，动用了一只七转仙蛊。
它虽然没有组合成仙道杀招，但威力仍旧十分惊人，等闲六转防御仙蛊都扛不住。
也正因为如此，每劈一剑，商剑南都要动用一颗枣红仙元。
一颗枣红仙元的价值堪比十颗青提仙元，也就是十块仙元石。就算是以商剑南的身家，也不可能如此挥霍。
凌歧不知此节，才感叹运气。
“吝啬”的商剑南，一遍遍的用他落伍的侦查杀招扫描，可凌歧藏在他视线不可及的地方，又心无旁骛，一门心思隐藏自己，商剑南的杀招怎么可能还会管用？
整整半个时辰后，发出一声怒吼的商剑南，这才转身离去。
他的咆哮声震四野，也不知动用了什么蛊。
这片旷野的兽群立刻暴*动，音波如同泛滥的洪水朝着周围宣泄，寻常野兽不知瞬间被震死多少！
等到商剑南离开，凌歧仍旧藏在土中，又过得两刻，明明已经离开的商剑南，忽然再次折返，这次还带了另外两个一老一少的蛊仙。
商剑南蹙眉召回了布置在周围的大量禁道蛊虫，只见千余只凡蛊如同雨点似的破土而出，纷纷回到主人手中，也不知他究竟是在何时布下！
商剑南收回蛊虫后，回头冲着白须老者无奈的摇了摇头，示意方才无人触动禁制。
白须老者面色平静，要比剑拔弩张的商剑南和另一个面带惶急之色的女蛊仙淡定的多。
“这是我商家的劫难。此人既然能在小南手中逃脱，足以证明他不是凡人。而我南疆的蛊仙，本就有数，哪里会凭空冒出一位！”
白须老者一点点分析着，听得商剑南勃然色变。
若那人真是本地某位蛊仙，这背后蕴含的含义...
女蛊仙欲言又止，白须老者却是摆了摆手。
“小珑无需多言，你二人大概还不知，在我商家城中，可是潜伏着不少别家的探子！”
这话让两人沉默，但未反驳。
南疆各大超级家族明面上和气一团，都是正道，其实私底下的弯弯道道、鬼蜮伎俩多得是。
不过，那毕竟是凡人层次的争斗，很少波及蛊仙。蛊仙地位超然，是核武，是核心。就算凡间的商家被灭掉十次、一百次，只要商家还有一位蛊仙在，随时都可以再建立一个、十个商家。
至于说，若是争斗波及到蛊仙，连蛊仙都开始陨落，乃至覆灭。
那么，这肯定不是凡人的阴谋诡计能做到，显然已经涉及到了敌对蛊仙的布局。
蛊仙陨落后，商家的没落也是应有之题，这无需怀疑，事实就是如此。
所以，蛊仙才是主导一个超级家族成长势头的重中之重。区区凡人，怎么可能影响到蛊仙的格局？
也正因为如此，活宝门失窃一事，商剑南半点没有往这方面想，怀疑盗宝者会是什么凡人的密探，就算他们每天都在眼皮子底下乱转！
如今老者提及...
莫非竟是蛊仙密探？！
老者像是猜到了商剑南的心思，脸上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促狭笑容：
“只是那些做密探的，肯定都是凡人，怎么会有胆子和能力打活宝门的主意？”
他话风一转又道：
“小南，你可知，老夫有个嫡亲的重孙，如今是商家的隐家老，叫做商丘。”
“他年前才和我提起一事，说是他已经拜托他的一位凡人小友，让他那位朋友找机会到铁家的镇魔塔去转一转。”
老者的话，让商剑南目光骤亮。
“商丘...凡人...镇魔塔...做事不密。”
商剑南蹙眉闪过这些念头，但并未表露，反而立刻“恍然大悟”道：
“二长老，您是说...这件事和铁家...”
商剑南话音未落，老者目视北方。那个方向，有着南疆第一强族，同时坐镇着南疆第一蛊仙、南疆凡间第一强者。
“铁家？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商家的大计。”
“就算他们知道了，以铁家那几位的脾气，也不会用这种手段报复回来！”
“况且，潜伏在我商家城中最深的一位，最居心叵测的，可不是来自铁家！”
老者意味深长，又看了看地下，目光似乎洞彻了地面，可惜似乎并无太大的发现。
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我和你二人说这些，是因为你二人皆是我商家后起之秀，翌日超过我这个糟老头子也是可期的。”
“只是，你二人毕竟年轻，不知世间一切皆有可能！”
“比如，当我们都怀疑，这是别的超级家族来坏我商家好事时，这会不会其实是魔道蛊仙的手笔？”
“比如，当我们都怀疑，出手的是蛊仙时，这会不会又其实根本就是凡人做出的壮举！”
老者目光如箭，狠狠刺痛着震惊的商剑南。
他冷冷一笑，而后挥袖往地面一拍。
轰隆！
无形的音爆惊天动地，方圆五十里内，没有半点尘埃浮起，一切俱都如常。唯有地表的一切，以及大概两百丈深的土层，凭空化为齑粉，仿佛彻底被碾成最基本的微粒！
这诡异骇人的变化，及至五十里外，才卷起了冲天的土浪，犹如海啸一般朝着四面席卷出去，不知要造成多少的毁灭！
蔚蓝的天空，刹那往下一按，仿佛随着老者的动作，连天都承受不住这股无匹的伟力。
那席卷的土浪，才刚刚腾起，轰然又撞在一堵无形的墙壁上，直接被拍的倒卷而回！
那老者蹙眉感知着，又是挥袖一扇，那倒卷仿佛要把五十里白地都淹没的土浪，径自平息，堆成了一圈环山！
大地之下，凌歧已经生生被碾爆，但是没有发动半点动静，因为他选择了自我湮灭，而非自爆。
这样做的损失，比让肉身自爆更大，因为必须提供额外的湮灭力量，来抵消本身的能量，可最为无声无息。
地面上，老者终于叹了口气，他的长须抚动，周围无形的结界，忽然分化成丝丝缕缕的白霭，越来越多的白雾，越变越细，越凝越深，最后直接成了一缕缕一根根的断须，倒接到了老者半尺长的胡须上，变成了一把浓密的足有两尺长的白须！
白须翁，就是老者的雅号。
这老者看着沉默的两仙，淡淡一笑：
“人老了，就是胆小了，不肯放过任何一丝可能，倒是让你二人见效，凭白浪费了好大的力气。”
商剑南心中，自是有着千般不满。老者的作态，非但隐射出对自己的不信任，更有一种威慑！
至于他究竟为何要这样...
商剑南自有猜测，却暗皱眉头，不愿深想。
无论商剑南心中有多少不满，他都不敢在明面上和老者直接起冲突。
正道讲资历、排辈分，不是拳头大就行。就算光比拳头，他的胳膊显然也不够粗。
商剑南顶着太上三长老的名头，这主要是太上长老团看重他的潜力。
真论实力，三个三长老都打不过一个二长老。
“呵呵，叔祖您说笑了。您的实力比之十年前又强了一截，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能度过第三次万劫，朝着八转迈出最关键的一步！”
商剑南拍着马屁，即使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眼前之人能度过七转晋升八转的浩劫，可也不得不放低自己的姿态，至少在对方被劫数劈死之前！
老者像是十分受用，呵呵一笑，连连摆手道：
“小南胡言，小南胡言。我这一把老骨头，度个万劫都要战战兢兢，更别说五十八年后的浩劫。且不说我那时度不度的过，单我这寿元就...”
第一百四十八章 哪里都有欲望
听到老者的话，商剑南心中一咯噔，顿时不语。↗UU小说，www.uu234.com他暗骂自己嘴贱，哪壶不开提哪壶，又恼恨老者厚颜无耻，眼看又要旧事重提。
果然，那老者看着沉默的商剑南，目光中闪过一缕阴沉，却立刻展颜笑道：
“说起寿元，小南你还年轻，却福源隆重，寿蛊接连不断，更藏着一只两百年寿蛊！”
“小南你此前就用过一只八十年寿蛊，最少还有一百多年的寿元。不像我老头子，只有十几二十年好活。”
“唉，其实我老头子一把年纪，也是活够了。但是为了商家，为了商家不遭到其他超级家族的暗算，也为了给你们这些后辈护航。我在这里不得不厚颜再求一次，求你手中的寿蛊续命。”
“小南，你尽管放心，我以我个人的名义保证，我、还有家族一定都不会让你在这方面吃亏！”
“家族会记住你的贡献！”
听着老者义正言辞的话，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
商剑南心中冷笑连连，恼怒这老鬼又拿家族大义压迫自己！
他忖着，若非自己好歹也是实权的太上长老，怕是真要被逼得转让寿蛊！
但现在，他还能勉力支撑！
但凡有一丝可能，他就不会妥协！这个道理，和老者的锲而不舍一样！
转让寿蛊？做梦！老东西还真把自己当成无所不能的九转仙尊了！
千古艰难唯一死，不拘是谁，地位越高，就越怕死。
别说商剑南手中只有一只寿蛊，就算他有十只、一百只，也只会藏着一只只慢慢用，不会匀给别人半只！
想要寿蛊？做梦去吧！
商剑南只是不语，老者脸上的笑容越发开怀。唯一的女蛊仙，在老者提起寿蛊时，就收起了全部表情，淡淡的看着天边，仿佛那里有一朵花儿般的云彩！
地下不足千丈深处，一只被压扁的蚂蚁体内，一点点弱不可察的空间波动，一晃而过！
那一闪而逝的变化，原本逃不过蛊仙无孔不入的查探。可这一刻，天空中犹若烽火般燃烧的贪欲，却让蛊仙们的心灵，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油脂！
接连闪烁近百次，重新恢复人形的凌歧，几乎将神国中近期积累多余的能量浪费掉八成，终于出现在一片遮天蔽日的密林中。
他身上荡漾着水波似的纹理，这是纯净能量的涤荡，是最好的净化，可以保证身上没有留下任何被跟踪的道标，也是浪费能量的巨头之一。
其实，在理论上，从他寂灭的那一刻起，任何可能的追踪手段都不该再生效。甚至，倘若有某种他不知道的追踪手段，他大概早就被找出来打死，根本不会有后面的好戏可看。凌歧知道自己的命运轨迹不正常，因此不愿意去赌什么人品，宁可浪费能量！
等做完这一切，身形再次稳定下来，凌歧才冷笑着回望来处。
“寿蛊...还真是好东西呢...可惜了...”
可惜寿蛊对他没用。可惜明珠暗投，好好一只寿蛊落在别人手中，拥有者还是一位完全无法力敌的七转蛊仙。更可惜，一只凡蛊的寿蛊，引来了另一位更强大的、接近八转的七转蛊仙觊觎，为此都不惜撕破脸皮！
区区一只寿蛊，就能让一个家族真正的高层，都要为之离心离德，尔虞我诈？
果真，世上事，除死无难！
凌歧，开始理解此方世界土著们寿元的窘境了。
由此不难猜测，商家的活宝门中，大概也是没有寿蛊的，否则肯定早就被走后门取出来用掉，或者换掉。
寿蛊本身的价值，其实并不高，放到宝黄天，宝光也就几丈，价值超过一般凡蛊，但远远不能和仙蛊媲美，毕竟它终究只是凡蛊，价值只在于被需求，而无底蕴。
唯有当市场需求和底蕴俱佳，才能在宝黄天宝光冲天，比如任何一只仙蛊，或者一份完整的仙蛊方！
事物的价值，当真是被恒定好的？
那么仙蛊为何有价？因为它是大道的载体？是法则的碎片？
屁！
因为在这个世界，它代表力量，因为它被需要！
事物的价值，原本就不在于本身，而在供求的关系！
黄金有价值吗？其实是没有的，可在多数世界，它都是硬通货！
蛊的世界，元石的价值在于其广泛适用性，因此被充当硬通货。但是，若以为事物价值当真就和本身相当，比如一颗仙元石抵一颗青提仙元，那就大错特错。
仙元石的价值，略高于青提仙元，这是公认的道理。却很少有人透过这个道理，看清一些显而易见的本质。
在一个群体中，只有当被需求，人才能体现价值，东西也一样！可是，谁又规定，被需求的分量，只能超过事物本身一点点，不能远远超出其相应的价值？
比如寿蛊，其基本价值远远不如仙蛊，凡人偶尔都能得到，会用掉。
可若真找到合适的买家，自身也有相当的实力，又愿意出卖，用它换来一堆仙蛊都不难！
所谓价值，从来没有一成不变的说法，永远是需求和被需求的关系。
这方面，宝黄天的鉴宝之光和活宝门的辨宝能力都会考虑，但对于特殊情况，终究是无力准确判断！
活宝门中若有寿蛊，大把人抢着去换。对于真正需要它的人，符合活宝门规则的交易条件、付出完全不值一提！
一掬清水，真的抵不过一条命？它在宝黄天中，一毫的光都不会有！
价值的体现，因人而异，因事而异，因时而异，不一而足！宝黄天的鉴宝之光，是一种泛意的衡量，其实不准，因为它只能从规则层面衡量价值，很公平，但无法衡量人心。
偏偏价值这个概念，就是由人提出！
土著们的想法，总有定式思维的盲区。
就算是穿越者的土著，一旦生活时间长了，也会染上相应的思维模式，这是生存手段，但会导致灵性蒙尘！
例如对待仙蛊、仙蛊方，大概就算枭雄，也吝啬的很，把那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有的蛊仙，撞了大运，仙蛊太多，养不活了，宁可烂在手上，或抱着以仙蛊换仙蛊的“金科玉律”，也不肯违背半点，不懂变通，其实不智之极！
就算仙蛊又如何？就算传说中的智慧蛊、力量蛊又如何？
和自身真正的需求相比，和实际要面对的情况相比，没有什么是不能舍得，不能贱卖的！
甚至，这世间就从来没有什么是不能出卖的！这个道理许多人会说，但很少有人能贯彻！
其实，对人而言，本就只有当时最想要，而没有永远最重要！这才是真理！
即使那些自觉信心满满、意志坚定的，比如凌歧，莫非就真的抱着唯一的目的死磕不放？不知变通？不会随着时间推移，心思发生变化？这怎么可能！
人心善变，人心易变。坚定不移，犹若磐石。永远只是书面的描述语，宣扬美好！
凡人一世不过百年，都不知会经历多少次觉悟，心灵发生多少次扭转和蜕变。
更别说追求永恒和自由的路，千年万年也不嫌长，在这个过程中，就算还走在那样的路上，还抱着那个目的，真的还是初心？
要真是一边走着，一边还不染尘埃，那么...那样的人真该考虑考虑...自己为何会如此...是因为本心坚定...无需抚拭...还是...只是被注定那样！
活生生的人，是**的集合体！
这个世界，在哪里都有**，有**才有价值，有价值会助长**，谁都逃不开**的樊笼！
只要有灵性，有心思，**就无法消除。
太上忘情，忘的是情，不是欲。断情绝欲，更连本身都是一种执念，一种大**！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无欲无求？怎么可能？无非是所求不同，乃至所求不能被理解罢了！
一时的贪欲，可以让人疯狂，可以让人连本心都遗忘。甚至，并非只有丑恶的才是**，向往美好也是**，想拯救世界也是**，想天人合一也是**！
天也有**，维护大道平衡，这就是**！
那些**，或可被修饰描述成愿望，但又有什么区别？
这，才是真实的世界！一个充满**的世界！
这很残酷，很多人不愿意相信，抱着美好和天真的念头，企图去反驳，去对所谓的正面和负面加以区分，好似这个世界当真是黑白分明的。
终有一天，他们会在生活中遇到这样或那样的困境，不得不学会用另一种眼光看待问题，不再天真。
那无奈付出的，有时沉重，便是学费。
学费越沉重，学的也就越多，印象越深刻。留在身上、心里、表情中的痕迹，也就越深...
张家寨，寨主张翠山，有一粒掌上明珠，曾比嫡子还要宠溺。
但这颗明珠，没忍住红尘的诱惑，犯下了不该犯的错误，自污蒙尘。
于是，明珠坠地，被打落尘埃，碎裂后，诞下了另个一颗明珠，天生丽质，秀外慧中，叫做张心慈。
张心慈的童年，充满了嘲讽和黑暗，但她从未想过，要去报复谁，因为她有一颗向往光明的心。
可即使如此，即使她是那样的美好，仿佛是人世间最纯洁和美丽的象征，即使她是如此聪明，一直都低调做人——
张心慈又怎会料到，黑暗来的那么快，那么猛。
而那黑暗的压迫，惨痛的让人窒息。
藏在黑暗背后的，助长和推动这一切的，曾是她生命中的光亮之一，亦让她平添绝望和心灰！
第一百四十九章 哀鸣
张家寨是南疆的大型家族之一，虽然远远比不上有蛊仙坐镇的超级家族，但是在凡间的层面，倒也能和后者分庭抗礼。UU小说，www.uu234.com
这张家，背后没有半个蛊仙，商家若真想灭了他们，其实随便一位太上长老出动，挥挥手就成了。
可偏偏，这张家世代与商家为敌，仍旧活蹦乱跳至今，还为此赢得了不少名声，获得了另一超级家族、南疆第一强族武家的青睐和暗中支持。
凡人的战争，止于凡间，这是一条不成文的约定。
从来没有谁明令要求蛊仙那么做，但无论正道还是魔道蛊仙，似乎都恪守着那么一条准则。或许是不屑，或许是觉得浪费时间，或许是担心引来铁家那群自命正义的疯子攻击。
总之，张家一直自我感觉良好，导致家族的风气，也远不如商家严谨。
张家的年轻人更喜骄奢淫*逸，商家的年轻人被勒令住在环境朴素的家族内城。张家的家老们更加眼高于顶，商家的家老，偶尔还知道放下身段与人为善。
这或许和张家是经商起家、如今家大业大有关，十分的暴发户。可考虑到商家生意一直做得更大，更具豪富阔绰的底蕴。因此，似乎张家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当真远远比不上世仇的商家。
若是商家族长的女儿被人睡了，商家族长会怎么办？
要么把那个奸夫找出来，让他选择娶亲或者被打死。要么，直接把女儿和便宜女婿一起打死。只有这两种可能！
张家呢？
张心慈顶着私生子的名头，在张家生活了整整十四年。若是她的祖父为了门风将她母亲打死，虽然那很残酷，但至少她不用受这些活罪。若是她的祖父真的溺爱她的母亲胜过家规，那么就应该顶住压力，好好照顾她们母女。
结果呢？
那个老头因为爱惜名声，不愿犯下不悌之错，又不肯为了女儿违背祖训，竟然在得知女儿意外怀孕后，直接将女儿赶出了家门，来了个不闻不问。
张心慈这些年来受的是什么罪，这只有她自己才明白，个中凄苦，当真不足为人道。
可是，她从未想过，自己的母亲才刚刚撒手人寰，竟然就有亲人这样逼迫自己！！
“忠伯！！！您是心慈的亲大伯！怎么能对心慈说出这等轻浮的话！”
“莫说心慈是您的亲侄女儿！就算心慈只是张家一个普通女子，您也不能提出如此过分的要求！竟然、竟然要我！！！”
张心慈怒火中烧，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却更显可爱，稚嫩青涩的外表下已有倾国倾城的花容雏貌！
站在半大少女张心慈对面的，是她的大伯，张家族长张翠山的嫡长子、张忠孝。
张忠孝原本不叫张忠孝，而叫做张武烈，乃是张家少主。
十年前，张武烈因为醉酒后的一件失德之事，被剥夺了少主之位，更被迫改名为张忠孝。
外界传言，这张武烈是偷盗了父亲的一件重宝，惹怒了张翠山。
其实，这张武烈胆大包天，竟然在酒后淫戏后母，让张翠山撞见，差点给一掌劈死。
这厮固然酒醒的及时，涕泪俱下的恳求下免了死罪，但是他的少主之位自然保不住，张翠山可不止他一个儿子。
若非这张忠孝的生母，怎么都是武家之人，只怕处理就不会这样轻飘飘了！
张武烈，张武烈，张家武家之勇烈。
张翠山的改名之举，已经映射了某种不满，也算是借题发挥了一把！
不论怎样，这张忠孝都成了张家的大笑柄，几乎和张心慈的母亲一样，都被人视作张家的耻辱。
由于共同艰难的处境，在张心慈的母亲生前，这张忠孝对她母女还多有照拂。没想到，母亲才过世，第一个扑上来咬人的就是此人！！！
看着刚过而立之年，却犹若不惑之人的张忠孝，张心慈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
当然，她现在只想强撑到母亲最信任的另一个帮手、张柱归来，指望他能庇护自己，至于说什么报复之类，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张柱和张忠孝，都是对她母女二人最好的人。张柱和张忠孝还稍有不同，他只是张家的一位普通族人，和族长一脉并无血缘关系，可早年便追随在母亲身边，就算出了那种有辱门楣的事情，张心慈的母亲前途尽毁，张柱也没有和别的蛊师追随者一样选择离开，不离不弃，由此可见忠义！
张忠孝当然知道张柱的存在，更知道这个愚蠢的男人留在自家妹妹身边的理由，无非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甚至，就连妹妹咬牙抵死不肯供认的那个男人，他也知道是谁，不就是世仇商家如今的族长，商飞燕！
这事儿若是暴露出来，别的不说，张心慈是肯定要死的。
张忠孝当年既然选择了隐瞒，自然不会多嘴多舌，故意留着这个把柄，觉得说不定某天会有用。
不料，还没等他找到能利用的地方，唯一知情的妹妹，竟然在前段时间，听到暗中筹谋的一支商队，在断垄寨覆灭的消息后，气得旧疾复发，直接撒手人寰！
这不，张忠孝最近也过得颇不顺，那商队又不是商心慈母亲一个人的，他占了大头！
连番不顺之下，张忠孝认定妹妹都死了，人际关系也断了，那个被测出毫无蛊师天分的侄女孤零零的，也没什么价值，才想着发挥一下她的余热，于是就有了如此荒诞的一幕！
要说对张柱完全不忌惮，那肯定是假的。
张柱只是一位三转初阶的治疗蛊师，战斗力远远不如三转巅峰的张忠孝。但张忠孝做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哪里能曝光？
再说，张柱是张忠孝眼中的一颗好棋子，如非必要，他可不想直接和他交恶。至于这事儿，吃干抹净，处理好手尾，谁知道？
张忠孝一把撕开破旧的皮袄，一步步淫笑着朝张心慈走去！
“哈哈哈！乖侄女儿！这些年我对你家的恩惠，你也看得到！”
“平心而论！你们母女怎么都该报答报答我！”
“可惜你母亲是个榆木疙瘩，闷葫芦，心里只有野男人，对我这个哥哥连正眼都不瞧！”
“嘿嘿嘿，伯伯也是没办法，只好找乖侄女慰藉一下寂寞难耐的心了！”
“至于说亲缘关系嘛...”
“哈哈哈！我张忠孝...啊呸！我张武烈没别的爱好，还偏就喜欢这调调！”
张忠孝嘴脸扭曲的朝着小羔羊般的张心慈逼去！
走着走着，似乎不放心自己先前的布置，他又挥手甩出几只蛊虫，加固了一下在门口布置的防御措施！
虽然限于实力，他的布置，怕是连普通二转蛊师都挡不住。可是对付张心慈这个不受族人待见的凡人，防止外人误入，隔音消声，还是绰绰有余！
至于张柱，他特意调查过，今天会被派到很远的地方去帮助治疗，天黑前多半是回不来了！
“哈哈哈，乖侄女儿！你叫吧！大声的叫吧！”
“你越叫！我越开心！你叫破了喉咙！也没人会听见！而且你越挣扎！我越快活！”
张忠孝一边变态的大笑，一边扑向了张心慈！
张心慈不过是个凡人少女，如何能抵抗，慌忙间后退之下，更是在之前被放倒的侍女小蝶身上绊了一跤！
可她强忍着泪水，愤怒的盯着张忠孝，既不尖叫，也不再哀求和控诉！
她已经做好了自绝的准备，宁可自行了断，也绝对不让那个恶心的男人玷污自己！
可是，张忠孝仿佛早就看穿了少女的虚实，竟然在路过她的贴身侍女小蝶时，假意抬脚要踩踏她的脑袋！
“不要！”
由于自身遭遇，而变得极度向往光明、同情弱者的张心慈，忍不住再次哀求。这小蝶，更是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
张忠孝收脚，哈哈一笑，猖狂道：
“乖侄女！小美人！如果你不想自己的婢女因你而死，甚至死前还要被我百般侮辱，你最好乖乖从了伯伯！放心！大伯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厚颜无耻的张忠孝捏住了张心慈的软肋，张心慈顿时感到一阵眩晕和无力！
她面如死灰，心如死灰。
最善良的人往往也是最强大的，因为他们身披光明。然而这种强大必须体现在伟大之上，而多数时候，尘埃之中，污泥丛生。
自然界的法则，讲的就是一个弱肉强食。
适应不了这个法则的，早晚会被淘汰。
善良和正义，并不是没有市场。
它们很感人，很动人，很有魅力。
然则，那毕竟需要特定的背景、特定的场合、特定的人群、特定的环境，来让魅力发酵。
在这狭小的空间，面对一个本质极度丑陋的男人，张心慈又能用她的善良和正义来做什么？感化他？无非是让暴徒摆布玩弄的更加开心。
所谓圣人，在这种时候，最多也不过多个阿q精神，自得其乐的满脸光芒，仿佛已经得到精神升华，舍了一身臭皮囊。
张心慈还不是圣人，遇到这种事情，她满脸绝望。
张忠孝已经来到她的面前，一把撕开了她单薄的衣衫，贪婪的看着她那**的娇躯，特别是两朵含苞欲放的蓓蕾。
张忠孝颤抖的伸出不符年龄苍老的手来，颤抖的朝着张心慈胸口抓去。
张心慈顿时感到无比厌恶，无限恐惧，想尖叫，想哭泣，可扫过昏迷的侍女小蝶，又只能强忍着自尽或挣扎的冲动！
第一百五十章 为谁登场
小怪兽欺辱美女，美少女绝望欲泣...
每当这种关键时刻，意外总易发生。UU小说，www.uu234.com
这其实并非一个正常的逻辑观点，但是很多人都坚信...
现实中，面临事件关头，之所以时有意外，仅仅是因为办事之人急于求成、过于仓促、以至功败垂成。
从宏观来说，是不存在那样的“因为快要成功所以会失败”的必然观点，无论是做好事还是做坏事。
只是，若它的确存在，我们就不得不思考，它为什么会发生！
老天开眼？这天若有眼，也是对万物一视同仁。好人坏人，鸡鸭猪狗，在上天眼中不会有任何区别。它不会故意坏好人的好事，也不会故意坏坏人的坏事。
可是，假如有一天，你忽然发现，身边真的存在一种用逻辑无法解释的现象。
比如，一些人心想事成。比如，自己忽然变得赌运极佳。
那么，你究竟该辗转反侧，偷着乐。还是想的更深一层，更深几层，为之警惕，为之戒备，为之生出大恐怖？
相信大多数人都是前者，只要事情向着有利于自己的一面发展，凌歧...是后者！
空间一阵波动，凌歧讶然看着一个猥琐的男人，正欲对一个美貌的少女施暴，他首先感到的不是义愤填膺，而是淡淡的无奈和哂然！
空气瞬间波动，凌歧忽然出在这狭小的空间之中。
张心慈见了，惊呆了！
张忠孝有所察觉，回头望去，直接被吓得阳*痿！
凌歧完全没有乱入者的自觉，微笑着，信步走到张忠孝身边，似慢实快的往他身上轻轻一拍，就像在赞叹他的行为！
刹那间，星光烂漫，满室生辉。
企图寝取自家侄女的张忠孝，彻底成为历史...
张心慈看着那个陌生的好看的男人，看着他掌下变成星屑的大伯，完全不知所措。
凌歧淡淡的望着她，猜测着她的身份。
这个少女，普通人都能看出倾国倾城的姿容，虽然还小，但的确是个美人胚子，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
也许不消几年，这女子就是个倾国倾城的祸水。
然而，她的资质极差，比过去的方源都差很多，几乎没有资质可言。
除非强行开窍，否则在这样一个世界，她有多美，今后的生活，就会有多悲惨。
凌歧想都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不会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弱小”。在将来，在这个世界的舞台上，她肯定有着不少戏份。
所以，他才出手相助！
见义勇为？英雄救美？呵呵...
“‘上天’给了我一场机缘，我觉得可以利用，于是，接受了。”
这个道理，就和凌歧对方源的处理一样。
感情？认同？那是什么？
凌歧如是想着，表面看来，和正常发展的方向，也没什么不同。
但他很清楚，这其中区别很大。
因为，他始终掌握着主动！
几乎没等张心慈同意，在等她换完衣服后，凌歧便将在场的两个活口收走，而后瞬间出现在了几十里外。
至于说这会在张家寨引起些什么，那根本与他无关。
剧本不在他手上，可他在舞台上，所以该怎么演，由他说了算！
几次瞬移后，出现在黄龙江边的凌歧，挥手将方源一行包括少女主仆都丢了出来。
这个时候，方源看向凌歧的目光已经放光。
虽然，神国里的情况一塌糊涂，让方源这个重生的蛊仙看了都心惊胆颤。
可是那片深邃的血海，无疑就是行将毁灭的“福地”中，最牢固的一颗种子！
方源误将凌歧当做蛊仙，将神国当做福地，将神国中的湮灭风当成是天灾或地劫留下的不可磨灭的伤痕。
无疑，凌歧的福地伤痕累累，但这更证实了天灾或地劫的强大，也间接证明了凌歧的实力！
自然，方源也有疑虑，毕竟蛊仙的地劫、天灾、乃至万劫、浩劫全都有数，方源如数家珍。但是，为何那种情况的灾劫，他从未见过？
这个问题不重要，暂时不重要。
现在重要的是，凌歧究竟还剩下多少实力，他又能借用几分！
至于说闫无犽二人，本身就是奴隶，主人是蛊仙还是凡人，没什么区别，最多也就是办事更积极主动一点。
张心慈主仆，是最没存存感的。再美，也只是凡人。在场的，就算闫无犽仇九之流，也不会对她有什么痴迷。
闫无犽醉心变化道，虽和淫贼结拜，本身并不好色。仇九心中有结，最爱的就是最恨的人，除了陈九，没有任何女子再能进入他的眼里。
至于方源凌歧，一疯一痴，不消多说。
凌歧虽然没有表现出任何歹意，或者挟恩图报的意思，早慧的张心慈，却并不是愚昧之人。
对方将她“掳”来这里，暂时只知是一条大江边，其余人生地不熟。
周围同时出现的几人，除了另一同龄少年，看着都不像是善类。
这节奏，简直就是刚脱虎口，又入狼窝。
当然，怎么说，结果也不会比之前更坏，再坏又能坏到哪去？
于情于理，她都要有所表示。
“这位...大人，凡女张心慈，是张家...”
张心慈话音未落，方源听到她自报姓名，眼帘已是一挑，惊讶的望了过去。
凌歧见到方源的表现，暗道果然，挥手制止了张心慈的话。
“你的身份，并不重要。因为从现在开始，我可以给你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让你拥有一个全新的身份！”
“当然，我救你，只是恰逢其会，顺手而为，倒不是有什么目的。”
“说实话，你死不死的，会不会受迫害，与我何干？”
“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凡人，连蛊师都不如，有什么好值得我看重？”
“不过，既然救了你，你又还有几分姿色——”
“这样吧，我身边正缺一个姬妾，从今天起，你跟着我，我助你修行，助你登仙路，如何？”
凌歧的话，太直接、太伤人，直接的让张心慈瞠目结舌，伤人的连自忖宠辱不惊的张心慈，心中都充满了恼怒和委屈。
就连方源，也忍不住抽动嘴角。
这画风明显不对，凌歧此时的行为，和之前的表现，简直截然相反。
“嗯？怎么！你不同意？”
“你不同意的话，我立刻送你回去。至于你会遇到些什么，怎么善后，都由你自己解决。”
“当然...我这个人，也不是非常喜欢被人拒绝！”
凌歧背着手，仰望江面。
随着实力恢复，他行事愈加肆无忌惮。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干什么，立刻就干！若是最初，他哪里敢去商家偷什么活宝门。若是最初，图谋这个少女，他大概会更委婉一些，比如像对待方源一样，装一把老爷爷。
现在嘛...
女主又如何？拐来暖床！想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导演不爽？行，一同上台演演！看看演技，谁飚的过谁！
张心慈或许不是女主，但肯定也是个重要的女性角色，不会是路人甲。而她的实力忽略不计，能在这样的世界生存，显然不是蠢人。
张心慈咬牙不语，下意识看向身边小蝶。
她有心拒绝，又觉得那十分不妥。对方好歹救了她，虽然那不是他为所欲为的借口，可对方说那种让人羞耻和讨厌的话，她却不知为何并不十分讨厌，这让她更羞恼。
何况，她若拒绝，这人真会送她回家？回家以后，她该怎么办？找张柱？若有变故，小蝶怎么办？
侍女小蝶，早就被凌歧随手种了一道奴隶蛊规则，这时瑟瑟发抖，故意畏惧道：
“小姐，我不想回去。小姐，我不想死！呜呜呜...”
张心慈听了心中一颤，稳稳的天平立刻倾斜了几分。
回去？又能如何？
母亲死了，连向来亲和的大伯都那样，人面兽心。谁能保证。其他人一定可靠？
张柱叔为人忠厚，可他对母亲的感情，张心慈难道看不出来？
万一...他也有些别的想法...
这些念头，本来不该出现在张心慈的脑海，可它们就是出现了。就像如果按照正常发展，在凌歧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外柔内刚的张心慈怕是早就有了决定，哪里会犹豫不决，可她的确犹豫不决了！
“我...我答应...答应您...”
张心慈艰难的说着，违心的说着。
本以为自己说出决定后，心里会一阵轻松，没想到只剩空落，就像被人挖空了一块。
看着面上强忍委屈羞愧的张心慈，凌歧哈哈一笑，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脑袋。
张心慈较之同龄少女不矮，但毕竟是少女，身高只到凌歧肚脐，比方源还要矮一点。
“放心，你还小，我不会立刻要你侍寝。”
“在你成年前，我都会好好培养你，做我的姬妾，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若你成年后感恩，继续留在我身边，我自然万分欢迎。若你到时候想走，我也不留你。”
凌歧大度的说着，这和张心慈设想的完全不同，让她的心瞬间从深渊回到天堂。
她完全弄不明白，这个男人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贪图她的美貌？还是某种考验？或者只是一个玩笑？
张心慈猜测着，凌歧却忽然回头朝着若有所思的方源笑道：
“乖徒儿，还不过来拜见师母！”
第一百五十一章 沉默
“乖徒儿，还不过来拜见师母！”
方源正在思考凌歧行为中莫测的深意，不料对方会来这么一出。
对上凌歧那双犹若天道无常又恒常的眼睛，方源深深吸了口气，大步走到张心慈面前，直接跪下，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大喊道：
“师母在上，请受徒儿方源三拜。”
凌歧为方源的行为稍稍意外，他的确有打磨他的意思，没想到对方如此光棍。
这让凌歧十分满意，不是满意方源恭敬的态度，而是满意方源表现出的心智，这甚至不是寻常蛊仙能有，蛊仙更重面皮！
可如此男人，不才值得他下重注投资，去举火燎天？！
“哎~”
张心慈哪里见过这等阵仗，虽然她在少年中也算成熟，可最多比同龄人懂事一点点，心思阅历比起仇九两人都颇不如，更别提和莫测的凌歧乃至方源老魔玩弄心机。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答应，为什么要答应。完了之后，只觉满脸通红，想要扶起眼前的少年，又觉得不妥，左右为难。
最后，还是凌歧弯下腰，一把拉起方源！
他拍了拍方源的肩膀，微笑道：
“乖徒儿，不需如此。不过，既然你这么乖巧，我就代你师母给这个见面礼。”
凌歧手一翻，抛给方源一蛊，乃是他最初缴获的“竭力一战蛊”！
此蛊名不副实，可仍旧是不可多得的好蛊，高达五转！
这蛊气息一吐，方源为之一惊。
还没等他从惊讶变成惊喜，他的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话，让他所有的喜意全都埋回心底。
“是不是很意外，自己忽然又能捡到从天而降的馅饼！”
“其实，就算我不给你，莫非你以为，这贼老天就不会让天上掉馅饼砸你？”
“有些人，总觉得计算能弥补一切，所谓人定胜天。”
“即使气运不足，靠着计算，也能弥补！”
“所以他们明知自己运气不好，也不会为成功而意外。会将这些归于努力、归于智慧、归于刻苦，归于种种主观的因素！”
“在客观的世界，这当然有可能。但在一个明显有着气运之变的世界，这大错特错！”
“如果没有气运，任何计算，只要涉及现实，就永远没有百分百的道理，随时都可能大败亏输。”
“可是...什么叫输？什么叫赢？”
“抛一块硬币，运气很糟糕的人，能让十次有九次猜测落空。运气很好的人，能让硬币十次十次都向上。而真正的赢家，或许和前者一样，或许和后者一样，但在关键时候，他们总能出人意料，能让硬币竖起来！”
“气运...呵呵...”
“我虽然不懂气运，但也能看出一点点，你的运气极差，糟糕的要死，可你的命，偏偏好的不得了，贵不可言！”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我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呵呵...”
“你说，这世上会不会有一本书、一部电影，主角的名字就叫古月方源，是个地球人的穿越者？”
“呵呵呵...”
“我知道，许多科技位面，小说盛行，我曾经的故乡是这样，地球...也是这样！”
“你前世在地球上，应该看过不少类似的小说吧。主角经历百般磨难，偏偏怎么磨，死的都是别人！”
“也不知道，有没有一本书的主角，叫做凌歧？”
关于小说和现实，凌歧在很早的时候，就有猜测，并且那猜测在轮回空间几乎得到了公认，那就是小说或电影、是现实的投影、映射。毕竟，小说或影视也要编剧、作者去写，而那需要灵感，灵感却是无中生有迸发的，和异位面的现实有交错，完全正常。许多位面的小说、诗歌，在初期发源的时候，也是纪实为主，记录本位面的真实。
可是...
凌歧的话，用的是传音入密的手段，动用了不少蛊，能媲美凡道杀招。
在这时，周围两三人，当真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方源愣住，只觉心惊胆颤，有种惊悸，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如此，而不是觉得凌歧莫名其妙！
凌歧忽然抬头望天，天上，忽然飘下了滴滴雨丝。
白云舒卷，如野鹤，如苍鹭，并无雨云的凝聚，也不知这水哪里来的，或许只是飘过的毛毛雨。
雨越下越大，天空仍旧一碧如洗，也无雷霆，也无狂风，就那么忽然间哗啦啦的，大珠小珠坠入玉盘！
闫无犽二人根本不在乎这点骤雨，小蝶和张心慈倒是被淋得瑟瑟发抖，落汤鸡一样，但是不敢说话。
方源的心，比这雨丝还要冰凉，只觉得浑身僵硬，千般阴谋万般诡计，全都凝固在脑海，心脏突突直跳，完全不能思考。
凌歧一直那么呆呆望着天空，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然而，那里只有雨丝如剑，斩碎了英眉，划伤了眼角，连成一串，颗颗坠地，仿佛眼泪。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半刻过去，这突来的暴雨仍旧不停，黄龙江的水面都被打出了无数的波澜，凌歧忽然放声大笑。
他的笑声中，有轻松，有无奈，有苦涩，有希望，也有茫然...
凌歧淡淡看向方源，方源也凝望着他，他在等待一个答案。
凌歧舔了舔嘴唇，发现这雨，微微苦涩，倒像真的是碧空的眼泪。
“原来...”
凌歧微笑着，声音平静。
方源等待着，表情平静。
这个时候，黄龙江的水面，忽然猛地一突，一条十人合抱都抱不过来的独角巨蟒、巨蟒化成的白蛟，忽然浮出了水面。它有几千米长，看不到首尾，大量泛黄的江水沿着它的身体朝着两旁倾泻。
这蛟气息媲美上古荒兽，连凌歧都要忌惮。龙气稍一勃发，小蝶直接软倒，少女张心慈若非被眼疾手快的凌歧搀扶，也已经倒下。
凌歧蹙眉望着江面上的白蛟，暗想在自己无孔不入的侦测下，怎么还会有这种怪物潜到附近，没被发现！
“它不该存在！”
凌歧心底没来由泛起这个念头。
然后，就在他反应过来，心中骤寒的时候！
哗啦啦！
一道血红色的闪电，从天而降，突兀的劈在那探头探脑、脑袋犹若小山丘的白蛟头上！
也就是一个呼吸，闪电仿佛墨汁，泼在白蛟身上，快速蔓延开来。
这白蛟挣扎都没挣扎一下，整个上半身，几息化为飞灰，灰烬都在半空中分解，被江水吞噬，连点渣滓都没剩下！
这个趋势，以一种凌歧都只能看清，但来不及阻止的速度，极快的蔓延到蛇尾。
几乎就是一个眨眼，整条白蛟，消失在黄龙江中，江水卷过，它什么都没剩下，仿佛刚才见到的只是幻觉。
更让人觉得好笑、心中又隐隐发毛的是。
它正好应了凌歧的想法，本不该存在！
白蛟消失，天上雨丝也开始变少，仿佛只是应着白蛟渡劫而来！
凌歧忽然震惊的看着周围，满地水汽开始分解、蒸腾，时间就仿佛被加速了无数倍，又或者开始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倒流，唯有黄龙江的起伏始终不变，潮起潮落，潮落潮生，本也一样！
弹指之后，凌歧刚刚将扶着的少女松开，他的身上，女孩身上，闫无犽二人身上，小蝶身上，方源身上，乃至地面上，青草叶，河边几支小树梢，所有水渍全都干涸，天空中阳光明媚，白云依旧如同苍鹭，不见雨滴...
凌歧微微张嘴，说着：
“刚才...”
他话音未落，就见被蛟龙气息压制倒下的侍女小蝶，很快就爬起来，没事人一样，在商心慈的搀扶下站好，仿佛方才只是不小心跌了一跤。
方源面色平静的收起竭力一战蛊，心底涌出一股仿佛被压抑很久，经过酝酿的喜意。
“多谢师父赐蛊，多谢师母！”
方源说着这话，总感觉有些拗口，仿佛自己原本不该说这个，只是又应该说什么？
方源没有注意到，他空窍中的春秋蝉，变得更加萎靡。
凌歧看向张心慈，这个少女羞涩的低下头，强忍着羞怯回答着：
“不用谢，这都是...都是你师傅的赏赐。”
凌歧听着，忽然又想大笑。
可是，他没有笑，不敢笑，笑不出来。
他不知道，若是再笑一次，那血色的雷霆，会不会劈到自己头上。他又会不会像那只“不该存在”的白蛟一样，直接从人间蒸发，像是被抹去了一行纸面上的污渍...
方源不曾留意他的春秋蝉，人总是容易忽略身边最熟悉的东西。
凌歧，同样未曾注意，就在他愤懑抑郁，企图挥拳向天的时候。神国中，伤痕累累，但勉强已经能撑起身子的孙猴子，支着上半身，握着金箍棒，目光灼灼的盯着天空，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准备着什么。
直到凌歧长长舒了口气，选择继续隐忍。
孙猴子才扑通一声，倒下后直接呼呼大睡，手中棍子变小，飞回耳窍之中，仿佛已经不止是仙力幻化的东西。
它一边呼呼大睡，一边还嘀咕着什么，大概只有猴子才能听懂的猴语。
凌歧拍了拍方源的肩膀，虚假的笑道：
“为师看好你，你要...继续努力。”
第一百五十二章 向左向右（上）
面对棋子的试探，棋手的无动于衷，是一种态度，这让棋子无奈。UU小说，www.uu234.com
面对棋子的试探，棋手冷冷的将它丢进垃圾桶，这同样是一种态度，更让棋子恐惧。
以下克上，说起来，总是那么激励人心的，仿佛应了威武不能屈这句话，又能彰显个人英雄主义。
实际是，当强者的拳头打过来，弱者的小宇宙多半不会爆发，会爆发的只有眼泪和鼻血。
强权、暴力、金钱，真的能砸倒几乎所有的脊梁骨。甚至，真正的强权者，完全能按照自己的意愿，重新制订人间的规则秩序！
若再进一步，有强大的存在，自身都能演化一界，以天地众生为棋子，以宇内**为棋盘。
那么，纯粹的反抗，蝼蚁的反抗，自由的呼唤，对于这样的存在，真的还有意义吗？
那种一步步强大起来，十年报仇不晚，三十年过河翻盘的故事，终究只是面对着有形的可超越的敌人，从来不会是整个世界，甚或创造世界的造物者，或者主宰他一言一行的真实命运！
即使最疯狂的人，大概也不会幻想自己能超越真实，成为超越一切存在的终极概念！
因为，思想也是有相对终点的，而那个终点，早已经被设定和界限！
对于一个立志获得大自由大超脱的人，若真连一言一行都被控制，那么，所谓的反抗，还怎么可能达成目的？
凌歧，找不到答案，所以，不得不走上一条更崎岖的道路，一条步步为营的道路！
在这条崎岖的道路上，在这个尚未落幕的舞台中，方源等臂助必不可少，因为他们是各自舞台上原本的主角。
方源必然是本为面的命运之子，若这少年不重要，那么在他听到凌歧荒谬的言论后，根本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
事实上，之前的异变，不正说明，至少对于利用红色闪电警告他的某个存在来说，方源是非常重要的！
凌歧并没有因此就更加看重方源，他已经很看重他了，将他摆得更高，不符合自己一贯的性格。凌歧，始终都是个靠自己的男人。他可以利用方源之类的特殊群体，但永远不会本末倒置。
无论如何，有了方源，有了张心慈，凌歧现在多了不少选择。最保险的一种，就是继续挖掘两人身上的线索，找出、牵扯出更多的“重要”人物，让戏按照有利于自身发展的方向演下去。更激进一点，他可以利用方源和自身的命数，去火中取栗，以小博大，谋算这个世界上那些他完全无法力敌的强者、图谋那些碰一碰就相当于作死的宝物。
凡人看重气运，凌歧看重命运。命运的力量不如气运那般明显，但其实更加强大。比方这次，他图谋活宝门，要是换个人，九死一生，偏偏他就抓住了一线生机，再次创造奇迹。无论有多少前提和巧合，无论怎样，只有事实才有资格说话，他活着，这是命运力量最好的证明！
至于更激进的办法...凌歧已经尝试过了，结果令他无奈，不得不被迫接受一些事情，也推翻了他之前的某种猜测。
显然，他目前能接触到的那些伟大，并不超然。
这三策，上中下，本无高下之别。
只要能帮助他取得胜利，就是好的策略！
所谓兵法，人人读了都有心得。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百战百胜，非善之善？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
呵呵...
若要保存力量，以势压人，上兵伐谋、不战屈人之兵，自然大善。若要合纵连横，联弱抗强，远交近攻，缔结联盟，便是大善。倘若一心震慑外敌，犯我强汉，虽远必诛，伐兵屠城，血流漂橹，才是大善！
道理是死的，人是活的。
有饭不吃是傻蛋，忍得饥寒真英雄。
世间道理万千，常有矛盾。人的计划无数，也有矛盾。那么什么才是道理，什么才是好的计划？
一本孙子兵法，读透了，就是孙膑再世。死读书，纵三千兵法倒背如流，也不过赵括。
当然，透与不透，也非全在理解，要看应不应机，发挥的场合对不对，机缘到没到。
赵括这厮，若不是第一战就遇上了白屠，只怕稍加历练，未必不是一代名将。他有口才，有智慧，懂兵法，唯独缺了机会！
当然，凌歧不是什么战略家、兵法家，论策论，远不如赵括，更不是什么鬼谋之士。但他知道，自己的选择，必然是正确的，因为他相信，只要他不犯傻，命运就会站在他的这一边，至少暂时！
其实，假如...他的神国没有受到重创，假如...蜕变中的孙悟空已经完全恢复。
他在之前，还真有几分可能，仗着命运的眷顾，去试试，硬抗血色闪电，试试这天罚的威力！
这界天罚当真是骇人，上古荒兽级的白蛟，瞬间毁灭。
可是，这天罚比起将他逼来此处的，那莫名存在的隔空一击，还真不见得如何厉害！
都是可冠名伟大的存在，一些存在他至今看不清楚，一些存在却已经对他出手，一些存在会旁敲侧击的逼他做出“明智”的选择。
这背后的含义...
那星空大手，当真是由于半截龙脉之事耿耿于怀？
起先不懂，等到神国都差点覆灭，才看清楚，那隔空的一击，都能毁掉十条龙脉！
还有那血色闪电，究竟是命运发出的攻击，还是这个世界意志的咆哮？
无论如何，那至少不是猜测中“执笔者”的手段，否则效果会更加诡异一万倍，完全不需要任何震慑。
表面上，对自己这弱者而言，违反规则的下场，无论是违反主宰的规则、本世界的规则、无名存在的规则、命运的规则，下场都没什么区别。
实际上，是有区别的！
倘若...证实了自己需要面对的，真的根本无法反抗，是那种至高无上的“执笔者”、“命运代言人”。
他或许，连继续斗下去的心，都不会再有了吧！
凌歧这些心声，不需要解释给任何人听，他自己也就随便想想，想从侧面证明，执笔者或者命运代言人是不存在的。或者就算存在，至少也不会在意他此刻的想法和行为，也算是聊以慰藉。
带着方源几人，继续穿梭空间，凌歧来到南疆边境，准备穿过天地胎膜，前往中洲！
宇内五洲，中洲最为强盛，有天河自天庭落下，砸入江中，直归大海，证明天人可以相通。
凌歧此去，目标就是天庭、或者说是那些从天庭流落凡间的宝物！
天庭已衰，与天庭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中洲十派，都有衰微之象，这是凌歧敢去浑水摸鱼的最大原因。方源心中有谱，知道一个大时代即将拉开序幕，凌歧决定，加速推动这一进程！
至于说，直接去天庭抢劫，或者图谋北原的王庭福地，凌歧也就想想，除非脑子有病，否则绝对不敢付诸行动，那简直是十死无生。
他和方源，都有命运的眷顾，可再大的命运之力，也不能保证，十死无生的局面定能化险为夷。
就像，他现在要杀方源，莫非这方天地能阻止？
方源没有注意空窍中春秋蝉的变化，他凌歧也一无所知？
呵呵！
所谓奇迹，所谓奇观，都有迹可循！
如那白蛟，之所以忽然出现，大概也因为它本身特异，甚至它那被同时湮灭的蛟皮，都很可能就有隔绝探测的能力，是一件宝贝。
它的出现，只是相对于凌歧一行人突然，而非真的就是凭空冒出！
乃至审判之雷，莫非真的没有白蛟渡劫的因素在其中？
乃至之后的种种奇观，不也需要春秋蝉这个最重要的“引子”，来帮助扰乱时间洪流？
“执笔者”的力量，在于能随时抹去任何已经存在的东西，或者让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出现，无需任何理由。
位面意志的力量，在于能让巧合形成必然，能让原本一些分开后很普通的事情，组合成奇迹一般的现象。
简单来说，“执笔者”、“主宰者”不需要讲道理，他们本身就是无敌的。
位面意志需要，因为它同样在命运之中，只有一个前进的方向，那就是从因到果，要讲因果逻辑！
古往今来，天地四方，便是宇宙。然而在时间和空间之上，还有另一股至高无上的干涉力，叫做命运。
时间是一条河，命运也是一条河。
时间之河，对于掌握相关规则的个体，还可以畅游，可以逆流。
命运之河不行，因为命运，涵盖宿命，高于宿命，追根究底，它甚至不是某种规则，而是规律，讲因果，是因果的具体化。
因果只能由因到果，这就是命运。或许有什么可以注定果，但即使如此，它也有因，更离不开因。
时间之河，纵然它倒流了，对于因果，对于命运，也形不成任何悖论。
因为浩瀚的虚空中，在那条游鱼雀跃逆泳的时间长河之上，命运...始终向前！
第一百五十三章 向左向右（下）
有了多余的心思，凌歧在穿越天地胎膜时，特别让方源走在前头，借口带路。●⌒UU小说，www.uu234.com
方源不疑有他，至少表面如此。
就算他心有顾虑，也猜不到真相，更无力反抗。
何况，凌歧只是在借用他的命运之力，不是真拿他当趟雷的，这件事本身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危害！
凌歧一路北上，遁速极快，活宝门尚未被慑服，他手中并无定仙游蛊之类的传送蛊。
所以，想要穿过界壁，他只能用正常的办法。
这显然会造成不小的风险，毕竟他的生命层次等同蛊仙！
用正常办法通过天地胎膜，对于凡人并不困难，对于蛊仙，忌讳不少。
若方源已是蛊仙，让他带路，效果会更好。只是，这世上哪有事事如意的道理！
何况，只要让方源的命运和自己的有所交集。那么，对方是不是蛊仙，和对方能不能带一条正确的路，倒也没多大关系。毕竟...在整个过程中发挥作用的已非凡人还能感觉的运气，而是更高层次的命运！
方源心有疑虑，但他猜不到凌歧的心思，表面看来这么做也的确不会有太大风险，倒也不算排斥。
方源逆五百年时光重生，不是第一次穿行界壁，还真带了一条好路。这条路上，南疆胎膜厚度适中，不算最薄，但对于凌歧这个伪蛊仙，也完全能接受。
以方源此时的实力，胎膜厚薄与他无关，他也无力探测。
这种情况，明显就是命运在发力了。
当然，具体究竟是谁人的命运在作用，凌歧也不好说，更不关心。他只在乎结果！
本位面有五大域，物理上都有疆界。所以，的确是存在一些固定的、所谓“通道”的。
南疆到中洲的边境极长，通道不少。
通常商队最长走的，是百荒山一带。
这里的胎膜薄厚不说，地界天险荒兽最少，后两者才是凡人关心的！
百荒山有近百座荒山连成一片，山上寸草不生，山下人迹罕至，连野兽都难以生存！
除了偶尔有匪类出没，这条路，对于凡人组成的商队，的确算是通坦大道了。
穿过百荒山，抵达中洲的地域，是五域皆知的燕子湖，传说湖底曾经埋葬过一只太古荒兽级的燕兽！
燕子湖边，仅次于中洲十大古派的大型宗派青门在此开宗立派，一面监视着这处通道，另一面，也震慑着附近的匪帮宵小，倒确实给过路的旅人带来了便利。
青门依附于中洲十大古派中的灵缘斋，干净的不能再干净的正道一脉，名声不错。
只要不是别有用心的探子，一般从南疆前往中洲的商人、路人，经过这处关隘，也不惧青门中人偶尔的查探，十分配合。
走这条路前，方源还多有嘱咐。
毕竟这条路对凡人没什么危险，可对于凌歧这个蛊仙，只怕胎膜稍微厚一点，都可能让他进退两难。
此外，附属灵缘斋的青门也不是好惹的，若是被对方发现，凌歧这个“南疆蛊仙”企图混入中洲，肯定会引来许多麻烦。
方源为凌歧安排的隐藏身份，在中洲也未必管用。东海蛊仙，在中洲同样不受欢迎。
青门，只是大型宗门，相当于南疆的大型家族。实际上由于大环境的因素，中洲整体实力远远强过南疆，大型宗派也要力压南疆大型家族一头，可以媲美一些顶尖的大型家族、或者吊车尾的超级家族，门派中甚至有一两位蛊仙太上长老！
只是方源的嘱咐，最终也没派上用场。
这次，不是命运在帮忙。而是主宰的伟力，让方源这个土著，凌歧这个土鳖轮回者，彻底开眼！
当方源和凌歧二人穿过百荒山，出现在两人面前的，不是什么燕湖，而是让人瞠目结舌的一幕！
穿过南疆的天地胎膜，胎膜之外，哪里有什么中洲胎膜，有通往燕子湖的曲径幽路！
两人就像站在世界的尽头，天之涯，海之角，茫然看着眼前无尽的虚空和寰宇，方源更震惊的望着脚下无边的黑暗，口不能言！
“这...这...这怎么！！！”
凌歧同样十分惊讶，虽然情况要比方源好得多。
毕竟...他怎么说也是个轮回者，还是排在前列的，所谓的轮回强者...
“师...我...我们...”
方源深吸了口气，目光闪动间，脑海中像是有无数灵光迸发。
那些随着时间流逝，而自然隐去的来自地球的记忆，不停碰撞着，摩擦出许多怪诞的思维之火，燃烧着他那颗蠢蠢欲动的魔心！
凌歧冷冷盯着方源，尤其是他空窍中的春秋蝉。
在这种明显异常的时刻，它...会不出来搅局？
春秋蝉是方源炼制、炼化的本命仙蛊，但它并不属于方源，它属于这个世界，是这个世界赋予方源的命运印记。
凌歧仍然无法解析这个世界的仙蛊规则，然而当视角转变，他能从另一个层面去分析一些问题，即使那和力量无关。
等了片刻，让凌歧蹙眉的是，和自己试探后的反应完全不同，春秋蝉不动声色。
面对胎膜外的星空，这明显崩溃世界观的画面，那春秋蝉竟然没有再次自动催发，让宿主失去这一段记忆。
这情况...
凌歧还在猜测，远处忽然有白光亮起，一个巨大的世界投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两人逼近！！！
这时，方源猛地抬起头来，通过被改造的双眼，看到了极远处依稀熟悉的场景，眼眸不禁瑟缩了一下。
凌歧若有所觉，望着另一片虚空的方向，一道缥缈的意志传递过来。
“...接引...回归...是否...同意...”
那股意志飘忽不定，似乎在极遥远的地方。
凌歧顿时有种明悟，明白了一直以来在这个世界感到怪异、违和的由来。
这，不是属于他的世界。
一个三维世界的人去到了二维世界，一个活生生的人进入二次元，即使在精神上，这个人仍然可以和异次元生物交流，可那毕竟还是不同的。
那里，那个遥远的地方，才是属于自己该在的地方。
脚下的世界...是另一个“主宰者”的天地！或许是小说的世界，或许是电影的世界，总之不是他所了解的那种影响了小说和影视的世界，而是被小说和影视影响的世界！
凌歧看了看方源，看了看越来越近的“中洲投影”，看了看主宰意志传来的方向，很快有了决断。
“我要离开了，你走不走？”
闫无犽二人和张心慈主仆，还在凌歧的神国中，等着搭便车前往中洲，凌歧甚至无需过问他们的想法。
但是方源...凌歧还是比较看重的！
走，一起走。留下，随便留。
选择离开，是凌歧的决定，也只是他一个人的决定。
沙子就该在沙漠中，待在水里不是不行，说不定有更多更大的机遇，被打磨成晶莹的砂砾。
但是，万一在那之前，沙子就被水消磨的成为微粒、粉末呢？
在沙漠中，他是一颗特殊的沙子。就算到了海里，他也是特殊的沙子。可至少他必须是沙子，才能成为特殊的一粒。
这种特殊曾让他困扰，但不得不承认，至少到目前为止，这仍然是他最大的底牌，或许比神国和神国中的猴子还重要。
凌歧很清楚，他并不属于这里！
这里，是方源的舞台，是另一个剧场！他这个轮回者，可以登上其他舞台，但必须是在同一个剧场中，才有主场优势！
“轮回空间，才是我的主场！”
就在中洲和南疆的胎膜再次融合到一起前，凌歧没有等方源做出决定，直接选择了回归！
临走前，他将一枚金色的硬币弹给了仍带着几分犹豫和迟疑的方源，这是他给这个便宜徒弟最后的礼物，一个道标！
为了未来大计，他不得不离开这个世界，不会去等下一次也许不会再有的机会。
但就像他离开黑暗时代一样，他不容许自己什么都没有留下，凭白浪费一次“机遇”！
过去的他，纵然坐拥神国，有着半神的生命特征，但他其实根本不明白自己能做什么，什么是超凡。
如今，他神国残破，自身远不是最佳状态，反而心生九窍，对于一些事物的本质，看的无比清晰。
留下道标，未必需要找到位面缝隙和坐标，其实，一枚硬币足以，事情就那么简单！
世界和世界间的距离，就像南疆与中洲一样。
在一些人眼中，也许严丝合缝的如同一个整体。在另一些人眼中，它们间的距离无比遥远！
星空无垠，星球和星球间的距离，位面与位面间的距离，宇宙与宇宙间的距离，究竟有多远？无数光年？
呵呵！
不同的视界，带来不同的感官！
曾经的凌歧，不可能看懂那些，他再超凡，也仍然站在凡人的本质上。现在，凌歧仍看不懂太多，但至少，能明白那么一点点！
看着突兀消失的凌歧，看着眼前星空被记忆中熟悉的场景取代，就在空窍里春秋蝉开始震动，某种玄之又玄的变化出现前，方源忽然一把捏碎了金币，牢记住它“感觉”，而后冷冷的自言自语：
“如果你希望我再自爆一次，那就继续。”
“连我都不知道，原来春秋蝉还可以这么用！”
第一百五十四章 间奏
春秋蝉，宙道第一蛊，奇蛊榜第七。
若非某种不可说的原因，它排第一都不夸张。
它真的只能靠着自爆催动春秋之舟逆旅光阴，来一次不能回头的重生游？
呵呵！规则总是单一的，但是规则的运用，从不单一！
也不知是方源的话起了作用，还是他对春秋蝉的掌控产生了作用，类似前一次的变化，终没有出现。
方源的心情无比复杂，方才所见，超过他前世五百年的想象。
这个世界，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他又是怎样的存在？
方源沉默。
他玩弄着手指，如弹钢琴，五指之间，一抹金色在流转。
“我会去找你的，师傅，呵呵呵！”
方源微笑，仿佛凌歧的面具，被他继承。
这微笑，不论真假，的确为那冷酷，添了几分颜色。
带着同样的笑容，凌歧这时正穿梭在无尽的空间断层内。
不，与其说那是空间断层，不如看成是位面与位面之间的夹缝，虚空缝隙。
凌歧不是第一次被传送，甚至不是第一次被“非常规手段”传送。
从魔戒世界回归时，凌歧就被金色光柱接引，看到了许多光怪陆离的画面。
可是，那毕竟只是基于“人类视角”的观察，得出的画面结论。
一个人，若畅游在光阴长河中，很可能看到许许多多细碎的图像、场景片段，就像一幅幅剪切画。
这只是基于人的观察，并不代表他们看到的，就是“真实”。
在虚空中漫游，比逆旅光阴还要神奇。
这就像将常规的宇航过程，复杂一万倍，加速十万倍。
届时能看到什么？扭曲的光影？
许多高等科幻位面，都有关于宇宙探索的报告，甚至有争霸星际的计划，位面已经进入大宇宙的开拓时代。
在这些位面，都有一个共有的常识，那就是遥远的星空，靠物理手段永远无法抵达彼岸，必然要涉及空间跃迁的技术，才能纵横星系。
这一技术，其实已经接近堪破空间本质，可惜终究不够深入，是规则的纯运用，而非破解和掌握。
嘭！消失！
嘭！出现！
一万光年的路程，就那么眨眼过去，岂是简简单单的虫洞二字能描述，无非是一种现象的概括。
那么当空间秩序大幅改变，时间呢？
位面与位面，世界与世界间的距离，究竟有多远？
无数光年？一个弹指？一扇时空门？
凌歧，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当他拥有了另一种“视觉”之后。
睁开眼睛，他看到不再是扭曲的光影，而是点和线的结合，是虚无和存在的交汇。当视角切换回正常模式，他看到的又仿佛是一个个世界的缩影，走马观花的在身边闪过。
这其实并不是什么视觉的变幻，甚至已经不是在用眼睛看，而是用心去感知。
凌歧想要伸手触摸一下周围的“真实”，可又不敢。因为他明白，只要他敢朝着周围的“真实”伸手，唯一的结果就是他失去一部分的肢体、能量。
这一次，或许是距离太远，或许有其他原因，总之，他的身边没有接引光柱，这少了束缚，也少了保护。
自然，一条稳定的虚空走廊中，其实并不需要多余的保护，只要不做多余的事情，就不会有危险。特别对于凌歧这种几乎拥有不死之身的人，就算做些什么，只要不过头，也没什么事情。而一般人，真的有能力在这样的状态下做什么吗？
凌歧的神国，已经在这一“传送”的过程中，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完成恢复，就算还没达到百分百的完美状态，也完全能提供他肆意挥霍的力量！
如果说，凌歧在任何位面停留时，神国吞噬游离能量的速度，是标准单位的1。那么在神国破碎后，其吞噬能量的速度，就是0.1。而现在，神国吞噬游离能量的速度，是1000、2000，简直就是磅礴的能量激流在倾注。
当然，令神国快速恢复的，并不是杯水车薪的游离能量，而是另一股浑厚的直接涌入神国的金色能量，就和主宰当初奖励给他提升神国等级的能量一样，是一种极为精纯的、比游离能量完美数倍的接近本源的能量！
这股近乎本源的力量，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将他束手无策的破碎神国，修复了大半！
也正因如此，他才觉得主宰的不特别保护，或许是合理的。
保护是因为弱小，婴幼儿时期，父母对孩子的照顾是全方位的，若孩子有独立意识，当然觉得受到束缚极多，可不得不承认，那才是最好的保护。
等到孩子成年，父母对孩子的限制，自然会少很多，与此同时，无微不至的保护当然也就没有了。
平心而论，即使凌歧从不妄自菲薄，其实也不认为自己已经有了“成年”的资格。
他的不死之身，不过是一种能量供给平衡的状态，一旦掐灭源头，他就死了。
他掌握的诸多规则，也几乎都建立在一个个独立的世界中，他其实从未掌握任何属于自己的规则。虽然对于大多数半神来讲，能够开始理解规则之道，就是强者的标志。可凌歧，真的不算强。他最强的状态，仙术、神通尽施，也就普通真神的层次，还没有真神的种种手段！
比起深不可测的no.1，比起底蕴深厚的战神，比起万界扬名的孙悟空，他凌歧又算什么？
他的努力、他的天赋、他的付出，和他的所得，和他目前空中楼阁般的实力，其实完全不成正比。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许多人会为了一点点成就沾沾自喜，可凌歧不会，所以他一直有种莫名的危机感！
凌歧闭上眼睛，竭力观察着世界最真实的一面，这是一次难得的体悟。
但还不等他总结出什么规律，掌握真实的皮毛，也没等传送自然结束。他的神国中，忽然有什么东西震动了一下，凌歧目光微微闪烁，手一翻，掌心之中，突兀的出现一张请帖似的东西！
东西的外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本质！
血红色的药瓶是血瓶，一块抹布就不能是血瓶？基于视觉的，终究只是表面，更深入一些，是规则，再深入一些...
凌歧心中一动，手中请帖自发分解，变成了一堆虚无的物质，而后他整个人传送的过程忽然一停，就像在高速运行的过程中，忽然被强行刹车一样！
轰！！！
周围光怪陆离的画面如同破碎的镜面一样冰消雪融，一座古堡，一张王座，一个年轻并带着高傲味道的小女人，用七分惊讶、三分怪异的眼神盯着他，冷冷审视着他。
凌歧身形并未踉跄，站的很稳，但他的脑海的确还有些眩晕。
“嗯？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擅闯深蓝！看来我苏海伦的名字，还没有...”
年轻的女人发出了年轻甚至保留了几分稚嫩的声音，若不是她的打扮姿态过于成熟，气质也过于老练，这就是一个十五六岁的花季少女。
一些老妖婆驻颜有术，一把年纪也能保持少女的容貌，可那如何能瞒过如今的凌歧。
当岁月的味道和磅礴的生命气息同时出现在眼前的小女人身上，凌歧几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状态。
这的确是一个少女，但并不是人类的少女。她的身体中，蕴藏着一股十分可怕的能量。仅仅是她开发出来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就让凌歧都要正视。
这是一个...高等生命种族的女孩！
巨龙？天使？恶魔？或者某种更高等的生命？
“呵...”
凌歧很想在小女人老气横秋的时候，反问一句这黄毛丫头有无成年，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这位美丽尊贵的女士，不知，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我又该如何称呼阁下。”
凌歧微笑着，并未对说出不合心意的话而感到恼怒或者意外，因为那无关紧要。
当然，他也没试图用自己的魅惑天赋，去撩拨面前这个火药桶。
这少女光坐在那里，就像一座火山。
或许她如今能发挥出的力量，限于“年龄”，连凌歧都不如，也就普通半神的水准。
可是，若算上她的血脉潜力，怕是只有孙猴子，才能在她成年后，倾力一战。假如...她的血脉潜力在接下来的日子，只获得开发，而没有再次晋升的话。
自称苏海伦的少女，面色并不好看。
显然，这样一个陌生的、无知的男人，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尤其是这种时候，还没有被她提前察觉，这已经令她十分不爽。
对方的表现，像是根本没听说过深蓝和她苏海伦的大名，即使对方是一个时空旅者，来自某个犄角旮旯的位面，也实在让她...
苏海伦稍微支起身子，显得没那么慵懒，她正要释放自己的气势，威慑面前这个看起来有些高深莫测的家伙。忽然，她浑身气势一收，而后淡淡的望着凌歧身后。
凌歧神识一动，立刻发现有个少年正从远处通道中走过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喜
苏海伦眯着眼睛盯着凌歧，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此刻并未掩饰自己的敌意，最起码也是充满戒备的。可无论如何，一个美丽的少女，即使敌视自己，对于一些觉悟不高的人，也不见得就是一件令人难堪的事情。
凌歧的觉悟...
当然，凌歧这时没急着欣赏苏海伦的风情，虽然对方的打扮，的确比较诱人，像是精心装扮过。
他此刻的注意力全被身后的少年吸引住，心底微微惊讶，感叹着命运之力的玄奇。
才刚离开方源这个命运之子，随随便便在回归过程中，路过诺兰德位面，普普通通利用邀请函，提前到来，结果就能遇上一个令他都不得不正视的女强人，还有一个看起来青涩无比...浑身却缠绕着浓郁命运气息的少年郎！
那少女强者如此精心装扮，莫非就是等这小子，还正好被自己撞破？
这命运之力交错的。
啧啧...
按照真实年龄，苏海伦做这人类少年的祖宗都绰绰有余。
而且，两人的实力差距也太...
简直就是巨龙和蚂蚁！
人会和牛排谈恋爱吗？
凌歧曾相信，那绝对不可能。现在，却有那么一点点动摇。命运之力一旦开始运作，一切不可能都将变成可能。
兴许这两个“年轻人”自己都没发现，彼此之间的确有些什么。比如这少女强者，因为这少年到来，明显多了投鼠忌器。至于这少年郎...
莫非是被包养？
凌歧脑海中快速闪过许多念头，大部分都是胡思乱想。
当然，这也算是一种对命运之力的印证。在命运发力时，总有许多迹象。不光表现在别人身上，也会应在自己身上。比如一些看似不着边际的猜测，假如自己在命运洪流中占的比重够重，很可能就能一语中的！
另外，关于这个少年的身份，也不是凌歧胡乱猜测。
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比如蛊的世界，即使有了“超脱”的眼界，凌歧也只能猜测，谁是命运之子。
可是，一旦回归自己的主场，这新获得的能力，立刻显得与众不同，几乎就是神一般洞彻真相的“目光”，连命运之力都能看穿！
这种现象...似乎在更早之前，在黑暗时代位面已经发生过。当然那时懵懂，而且有环境背景的特殊性，才导致他能看清一些命运或者说气运，如今却是一种实实在在的能力！
“啧啧...”
就在少年扫视凌歧的身影，微微愣神后故意装作视若无睹的缓步入殿时，凌歧忍不住发出了几声赞叹。
他是在赞叹少年的运气，也在赞叹苏海伦的好运，可这听人旁人耳中，显然就有些刺耳。
少年微微皱眉，但是没有多说什么，他走上前去，朝着苏海伦行了一礼，恭敬道：
“老师，听说您找我。”
少年因为之前听到的一些流言，心中砰砰直跳。当然，流言蜚语模棱两可，他又不似其他苏海伦的弟子，和家族联系密切，有其余获得情报的途径，八字还没一撇，这时也没表现的太明显。
苏海伦找少年来，原本...确实和自己的成年礼有关。
少年不是最好的对象，甚至站在种族的立场，这个弟子连合格的对象都算不上。
可是，既然已经来到诺兰德，连种族都濒临覆灭，作为一族遗民，她也没有太多选择的权利。
只要让她看着舒服，感觉舒服，那就足够了。
不知为何，她就是很喜欢眼前这个孩子，从第一眼看到他，就非常欣赏他。
这甚至和孩子父亲的推荐、以及这个孩子后来被发现的、罕见的构装师天赋都没有关系。
苏海伦不知道，有一种让人天然吸引的东西，叫做命运。
“嗯...”
苏海伦欣赏的看了一眼少年，这时候，有外人在，之前的打算，当然也不用实施了。
“这是我的弟子，叫做李察。”
苏海伦淡淡的朝着同样表情淡然的凌歧说了一句。
她没有从他脸上找到意料中的神色，因此蹙眉问道：
“你觉得他怎么样。”
苏海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问这话。
李察诧异的看了苏海伦一眼，由此可见，纵然这少年对少女导师有尊敬，但心底并无多少畏惧，这可能和少女的日常表现有关。
凌歧看了看李察，又看了看少女苏海伦，原本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仿佛触动了什么命运轨迹，直接变了味儿。
“嗯...鲜嫩可口，还算不错。”
凌歧的话，让李察愣神，苏海伦也是一愣，接着面色一片羞红，继而转为恼怒，羞愤之余是警惕，额前两根翘起的金色呆毛一动一动，显得十分可爱。
凌歧，却为那跳动的呆毛少许蹙眉。
这个苏海伦也不知什么种族，血脉中蕴含的力量堪比真神，十分夸张，可称得上神裔。
就算限于发育情况，她无法完全发挥出血脉种族的优势，可仍旧能从一些方面，看出她非凡的本质。
比如她尚未成年，实力大概就有半神级数，而且身体强度能媲美真神，一根稍微特殊些的头发，爆发的力量就能让猝不及防的凌歧都稍稍吃亏！
除了孙悟空，凌歧还没见谁的身体强度那么夸张，本钱如此雄厚，连一根毛，都有那么厉害，包括他自己。
李察这时，像是明白了凌歧的话，当然他其实并不明白，因为连凌歧自己都不明白，只有苏海伦能听懂，这本就是她潜意识里的“心声”。
似懂非懂，不妨碍李察的恼火，但他心思沉稳，不肯多表现出来，只是面色微沉。
凌歧也不在意被人误会，反而还朝着李察淡淡笑道：
“别误会，这是赞美。”
“我是你老师的朋友，小朋友，我很看好你。”
凌歧的话，李察听来分外刺耳。
尤其听他说自己是苏海伦的朋友，心中甚至还有些酸涩，完全不明白为何要这样。
苏海伦听了凌歧的话，也有些烦躁。但她不是李察，她能感受到凌歧的强大。
所以，她没有出言解释、反驳。
凌歧很强，真的很强。纵然她并不畏惧，有信心一战。可对方一语道破她心声的事情，仍然是她心中疙瘩，怀疑对方有某种诡异强大的手段，防不胜防！
苏海伦不愿承认，她确实不想与凌歧为敌。特别是在深蓝，在她的房间，特别是在李察面前。
“好了，你先下去吧。”
苏海伦挥了挥手，示意李察离去，就好像这只是一次日常的召见，老师查看弟子的修行进度。
李察莫名望了望苏海伦的方向，看到是一个窈窕的少女，那是他的老师。
但是，那个地方，就仿佛有什么在吸引着他，又或者他透过那个少女导师的影子，看到了另外一个人，透过那张华丽的王座，看到了另外一种场景。
也许是冥冥中的命运告诉自己，他即将错过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
只是凌歧杵在这里，就像是命运洪流中的一把铲子，硬是将洪流分开。
名花有主，我来松土。
听着李察的脚步声远去，空气里仿佛也沾染了一些少年的失望和沉重。
凌歧看着苏海伦，学着李察微微施了一礼。他知道这不会给他加分，本来是不屑做的，但还是做了。就像...他不得不继续去说一些不屑于说的话。
“我不知自己是否打扰了什么，可希望海伦女士不要误会，这绝非我的本意。”
“另外，我初来贵地，暂时没地方落脚。不知道，能不能在您这里，借住一段时间。”
凌歧客气的说着，用的是这个世界的语言。
语言规则，只要掌握了更高层次的交流方式，是最容易被理解和解析的一种。一般，它也是主宰会给予的标配福利。强者知道，这福利当真微不足道，难怪主宰不在乎。
苏海伦更烦躁了，事实上她很想直接送客，她不喜欢凌歧，虽然凌歧给她的感觉还不错，可对方坏了她的好事，再好的感觉，也抵不过那种恶感。
可得天独厚的她，偏偏天生就能感觉到一些东西。她能感觉到规则，所以领悟规则的速度比人类强者快得多。她能感觉到命运，所以她的亲传弟子中，有不少都是极为杰出的人物，特别是那个看起来还很弱小的李察。
被命运眷顾，意味着她总能因祸得福，也意味着，除非冲动，否则她很少做不正确的事情。
有好的果，注定她只能做好的因。有时看起来做事不地道，但只要她认为是对的，最终结果多半也能变成好事。这不是说坏的因也能在命运之力下，被纠正成好的果。而是好的果本就绑定着坏的因，只是在结果出来前，多数人看不透罢了。
所以，凡人所见的好坏不是好坏，命运诉说的才是真实。
显然，现在命运告诉她，拒绝凌歧是不正确的，会出现一个很坏很坏的果。
拒绝一个根本不会考虑别人感受的无法无天的强者，当然是不正确的。
“随便你！但你要承担额外的费用！”
苏海伦气鼓鼓的放下话来，凌歧微微一笑，不以为意。
“这个，应该够了吧。”
凌歧说着，随手抛出一团绿色的光液。
第一百五十六章 动心
凌歧给予的报酬，就像是一团绿光的凝聚物，让它更显不凡的，是光团中隐约的灵性波动。
苏海伦原本没怎么在意，甚至决定无论凌歧给出什么，她都要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狠狠打这个男人的脸。
可是，等凌歧真的大手一挥，她立刻小吃一惊，完全忘了之前的心思，一把接住那团甚至不能确定有无固定形态的物质，惊讶道：
“魔法灵魂？”
苏海伦紧紧的握住那团发光物，再看向凌歧的目光，已经闪烁着小星星。
当然，她对凌歧的感官，绝对没有因此从负面变成正面。最多是看在这团魔法灵魂的份上，承认凌歧有往来、交易的价值。
多数高等生命，其实都有或多或少的癖好，比如巨龙贪财好色，恶魔混乱弑杀，某些先天神祇淫*乱不堪。苏海伦倒是没有太多这样的癖好，只是她很贪财，比巨龙都贪财。或许，这并不是她的种族特征，毕竟传说中的星族，十分的超然。也许，这仅仅是一个小女人...被无限放大的**。
“魔法灵魂？”
凌歧心头暗动，表面上虽然是一副自衿的样子，实际心底已经乐开了花。
鬼知道什么魔法灵魂，这根本就是他之前从蛊的世界带出来的蛊虫！
也许由于基础规则相差太远，那些蛊在离开蛊的世界后，纷纷融化，只留下了一团团类似规则聚合体的无形物质。
这个过程要不是在神国中发生，只怕最终凌歧手上什么都不会剩下！
过去，凌歧也不是没有从异位面将东西带到其他世界，可最多也就是物理属性发生变化，大致外观形态还是不会改变的，从未听说过这种连形态都维持不住的情况。
不仅仅是凡蛊，包括仙蛊，包括整个活宝门，都干脆在离开蛊的世界后崩解。构成活宝门的残缺福地，也化为最基本的能量，生生让神国地貌都发生了小幅的改变，虽然是往好的一面变化。
总之，凌歧之前很头疼，那些无形的规则聚合物，究竟该怎么用。它们并不稳定，随时都会消散。
不同位面的规则，本质不尽相同。直接吸收那些规则，不说该怎么吸收，能不能“消化”，就算侥幸成功，也是得不偿失。
直到进入这个世界，那些规则聚合体自动吸收神国中的游离能量，变成一团团有灵性的、蕴含规则之理的“灵光”，凌歧才算没有在蛊的世界白忙一场。
当然，他先前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价值几何，直到见了苏海伦的表现。
看起来，这种魔法灵魂，似乎是一种非常罕见的东西。
而这样的魔法灵魂，凌歧的神国中...还有很多。
在蛊虫转化规则、规则又转化成魔法灵魂的过程中，由于载具和世界规则的变化，损耗自然不小。可最多三十只相关蛊虫，也能凝聚成一团魔法灵魂，而凌歧的神国中...
于是，在一团魔法灵魂的帮助下，凌歧顺利在深蓝安家落户。
在介绍他的时候，因为苏海伦自己也不清楚，含糊的把他说成是一位旧识。
其他人，自然也对凌歧了解不多。
那些深蓝的圣域导师，至少还知道，凌歧是一位十分厉害的强者，多半和苏海伦一样，是一位传奇强者。深蓝的学生们，就众说纷纭了。
深蓝，是苏海伦组建的学院组织、研究机构，本身也是一方大势力，主攻魔法、也有武技方面的培训，兼职监察邻居灰矮人的动静，防止那些邪恶的小家伙离开它们的故乡。
在这个世界，魔法极为发达，甚至有跨位面的传送技术，强者飞天遁地，一人可敌一国。因此深蓝虽然不是什么军阀机构，可只要有苏海伦在，有一群团结在她麾下的圣域追随者，那么无论深蓝是什么，它都是雄踞大陆的巨无霸。
诺兰德的主位面，不止一片大陆，各大陆上的各个种族、国家，相互间常有摩擦。及至今日，不算蛮荒部落，人类共有三大帝国并列，深蓝所在，就是大型帝国神圣同盟的犄角，苏海伦也算是神圣同盟两大支柱之一。她虽然不是超级强者，但由于种族天赋实在过于杰出，几可以媲美稍弱的超级强者！
当然，深蓝不是神圣同盟的附庸，是一个完全独立的组织。没有人能命令苏海伦做任何事情，包括神圣同盟的另一大超级强者，查尔斯大帝！
她给面子，算是神圣同盟的一份子。不给面子，随时可以走人，甚至打上门去。这就是超级强者的自由，和权利！
本世界的实力境界划分，直接用等级来衡量计算，战士法师乃至其他偏门职业都一样，18级以下是普通水准，18级圣域，20级天位圣域，21级传奇，25级超强。
这一点，给予凌歧邀请函的马丁，早就有提过，当时还给出了和轮回世界实力的大致对比。
以法师来论，一级法师掌握一级魔法，三级法师掌握二级魔法，五级法师掌握三级魔法...
魔法杀伤力不错，特别是诺兰德已经有了完整的魔法体系，各种法术在释放时，都会被叠加超魔效果，让法术威力大增。
这样算起来，诺兰德的三级法师，大概有就有轮回世界新锐的水准。七级法师，就可以号称精英。十一级法师，能媲美勇士。十五级法师，就能对抗领主。而十八级以上，绝对是英雄的标准，甚至还是比较强大的英雄。在诺兰德，十八级也是圣域的标准。二十级，是天位圣域，若是实力不错，可媲美轮回世界的传奇，当然是较弱的那种。二十一级，是诺兰德的传奇标准，基本可以力压轮回世界的传奇，因为诺兰德的传奇，还有专属的传奇能力，圣域也有专属的圣域能力，不容忽视。不过，只有在接近二十五级超级强者软标准的情况下，诺兰德的传奇才能媲美轮回世界的半神，否则仍然不是半神的对手。
这里的半神，特指轮回世界的半神，各有手段底牌，不是土著的半神。
事实上，诺兰德也有土著真神、半神、神裔。可如果是诺兰德的二十五级强者出手，未必能胜过轮回世界的半神，但多半能吊打本土的弱等真神！
至于诺兰德的强大神...力量层次已经超过了超级强者，比凌歧知道的真神还要厉害，非是马丁能够揣度、清楚描述。
如此看来，凌歧在这个世界，如是不计本钱，也能算个小高手，普普通通的超级强者，不拼命也能吊车尾。
而凌歧神国中被充裕的能量沐浴的十分欣喜的猴子，绝对是超级强者中的超级强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凌歧发现自己已经看不透这只猴子了！
若非猴子和神国的联系还在，甚至变得比过去更加密切，也许，凌歧会考虑给他套上更多的枷锁...
凌歧在深蓝的日子过得很滋润，毕竟他的实力摆在那里，出手又阔绰。
日常旁听那些圣域导师的魔法课程，也对他启发颇多。那些圣域他随随便便就能捏死，但对方掌握的魔法知识，甩开凌歧十几条街。凌歧不是没有研究过魔法，艾泽拉斯大陆的魔法阵他颇有钻研，可是那种粗糙的魔法体系，和诺兰德的魔法文明根本没得比。
在凌歧愉快的稳步提升个人底蕴的时候，另一些人就不那么自在了，比如小李察。
李察自幼丧母，这才被便宜老子接回帝都浮士德，算是认祖归宗。
李察孩子心性，对便宜老子哥顿十分不满，总觉得是他对不起自己的母亲，才导致母亲**而亡。哥顿自然看得出李察的怨恨，但因果种种，哪里是能解释给孩子听的，自然不以为意，甚至的确觉得亏欠他们母子，就送李察来深蓝深造。
苏海伦给李察的感觉，亦师亦姐，在最关键的时候，填补了他心中最空缺的部分。
虽然，其实从头到尾，自己也是个小孩子的苏海伦，并没怎么用温情去包容李察。可她，在命运的安排下，还是走进了李察心中。
然而，过去会给予李察十分关注的苏海伦，最近对他的关心至少比过去少了一大半。
苏海伦在忙什么，李察不知道。
年轻的李察只觉得，从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出现，老师就变了，是他夺走了老师对自己的关心。
或许，这不只是李察心中的酸水，还有命运之力的警告！
凌歧的命运之力，在蛊的世界，和方源的命运之力交错过，因为处于两个层面，所以没有多少碰撞。
可是，在诺兰德，即使凌歧的命运和本土命运之子的命运不摩擦。他身为轮回者的命运，也绝对不会甘于人下，当然天生就会和原本的主角有冲突！
喧宾夺主，从来不是什么和平友爱的形容词。
如果是在几年前，李察说不得都会因此对凌歧暗生怨恨。
经过深蓝这几年的教育，过程中又发生了一些事情，小李察的确比开始时成熟了许多。
至少，他知道隐藏情绪，知道控制情绪。
当然，他能很肯定的告诉自己，他和凌歧绝对不会成为好朋友，一种天然的敌意将两人区分开来。
李察的敌意，瞒不过凌歧，凌歧对此完全抱着放任的态度。
因为李察在凌歧眼中，实在太过青涩稚嫩。
比起方源那个面少心恶的重生老鬼，李察简直太纯良了。
这样淳朴的孩子，就算是命运之子，就算在母亲的栽培打磨下，有着种种尚未发光的优秀潜质，凌歧想利用他，也不需要和对待方源一样，时刻放在身边，防止意外发生。
尤其是，当随着时间推移，凌歧真对苏海伦起了一点点小心思，他就更不可能去和李察做什么忘年交！
苏海伦的美貌，在凌歧眼中，不值一提。他的神国，目前就有一个容貌不比苏海伦差半点的商心慈。
可是她的血脉、她的潜力，实在太完美了！
她的血脉是凌歧所见第二完美的，比什么恶魔、太古巨龙都完美，仅次于天生仙胎。
要知道天生仙胎毕竟是天生地养，完全不可复制。一些特殊的位面能出一两个，就是侥天之幸！
而一个能够被传承的完美血脉，实在...
让人怦然心动！
第一百五十七章 永恒时光？
可传承的近乎完美的血脉，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一条最近的天人之路！
凌歧有天生石胎，是天人化生的仙胎，只要孕育成功，天生就有近乎大罗金仙的底蕴。随便开发开发，就能以一种狂拽炫酷的姿态，直抵金仙境界，能吊打普通金仙。
金仙，对应神道，已经可以媲美上位神，仅次于至高神！
简单来讲，只要凌歧肯夺舍那尊仙胎，破石而出的一刻，他就是一尊真正的真仙。即使只是真仙中的弱者，也是真仙，而且潜力无穷，几乎注定能成为最强大的真仙。就像传说中的齐天大圣，巅峰战力只在圣人之下，与天同齐，能打爆一切神话！
即使如此，凌歧仍然无法下定决心去夺舍仙胎。
完整的夺舍仙胎，是一次从灵到肉的蜕变，届时，他多半会失去神国，至少会失去对神国最高的控制权限。
这还是其次，更重要的一点是，仙胎虽然潜力无穷，但极限几乎也被注定，根本没有可能达到圣级，只能无限接近这个层次！
凡灵圣虚，天道四境。
神灵之下，传奇仅仅俗流。圣人眼中，神仙亦是蝼蚁。
凌歧是伪灵，战斗力更能媲美一般的灵，暴打弱等真仙。可以说，除了未能把握灵的本质，他现在已经和一般的真灵没什么区别。
因此，所谓真仙巅峰的灵级巅峰，对他的诱惑力并不致命。
唯有圣境，才是他孜孜不倦追求的目标。
那也是，他达成可笑愿望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一环。
凡人巅峰好成，只要肯努力，有机缘，有悟性，凡人成为传奇几乎是必然，十有八*九。
然而以凡升灵，不啻于蝼蚁成佛，纵然千万英才齐心协力，也未必有一人成功。
大多数灵，天生就是灵，或者他们自己都不明白，莫名其妙成了灵，后者大抵还是伪灵。
强如凌歧，也不过伪灵，甚至轮回世界的战神，都未必是真灵。
由此可见，灵级如何难成。
以凡升灵，就是徒步登天，比游尽苦海还要困难。
至于圣人...
古来有数，是天道的代言。
凡人成圣？闻所未闻！
先天灵宝？先天紫气？先天功德？发大宏愿？
若圣人那般好成，何来无名无道无法传的圣人德言！
圣人是无法靠着修炼达成的，因为在命运的长河中，它们不是游鱼和过客，而是其中的一段！
即使如此，即使还没成为真灵，即使成圣无门，凌歧也从未放弃过这条道路。
只因他所求，比成圣更加夸张！
假如连圣人都成就不了，凭什么去挣脱无处不在的法网，凭什么不被“执笔者”掌控？
凡人升仙太难，成圣更难，几乎不可能。
天生仙胎是大机缘，也是大绝望，非到迫不得已，凌歧不取。
对于他的追求来说，真灵极限，真神极限，大罗金仙的极致，和目前相比，也不具备非常巨大的优势！
面对末路，黑暗中忽然生出一道曙光，竟然又让他意外发现一种不比天生仙胎逊色太多、潜力更隐约胜出一筹的超级血脉，他如何能不心生觊觎！
苏海伦的血脉极限，只有上位神的程度，大抵相当于普通金仙，比之号称大觉的大罗金仙起码差了一个层次！
但是，这是一个曾有过传承的、可以自然传承的血脉！
这就是这个血脉胜过天生仙胎的地方，它是自然进化而来，它的极限潜力，能够随着修行一点点突破！
一个种族和个体的超级生命相比，最优越的地方，永远不是种族的势力，而是在形成种族的过程中，融入血脉的那种打破极限的能力！
事实上，若非星族打破极限的能力太强，从原本普通较优的天之选民血脉，生生进化到接近掌握本源的、过于强大的世界意志容忍极限的超级血脉，只怕这个曾经称霸第六纪的血脉，未必就会被世界意志假手灭绝！当然，对于这一点，凌歧并不知道，第七纪的诺兰德，也没几个人还知道，凌歧只是隐约有那种猜测！只要是“天选”之子，不只局限于某人，人人都有灵光一闪的时候。
抱着某种不可说的目的，凌歧开始有意的接近苏海伦。
只是，他无往不利的魅力首次受挫，也不知是苏海伦的血脉太完美、太霸道，以致根本看不上凌歧这种“人工”的“完美”，又或者苏海伦始终对凌歧抱着警惕。总之，凌歧一把把魔法灵魂和类似稀有的物品砸下去，总价值都相当于这个世界的三四件顶级祭品，结果他和苏海伦，仍旧连朋友都算不上，最多算关系还可以的合作伙伴。
凌歧不满足于此，但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总不能霸王硬上弓！
他图谋苏海伦，是为了长远的利益，不是那一哆嗦。况且种族血脉也不是个体超级生命，要夺舍，就要选好目标。除非他有把握直接提取苏海伦的血脉，移植到自己身上。否则他的可选择余地其实并不多。其中无论是哪一种，都离不开苏海伦的配合。这一过程，对苏海伦好感的要求实在太高，比让她自动宽衣解带还要高！
银弹攻势行不通，凌歧还有别的办法！把妹的手段凌歧很多，可他已经意识到，要让苏海伦上船，靠那些常规手段完全不会管用。
所以，在剩下的办法中，最简单的，不是什么掏心掏肺的鬼把戏，而是求助于第三方——此世最强的、号称无所不能的永恒与时光之龙！
永恒与时光之龙，起先听到这个存在的称号时，凌歧只觉得这厮得了失心疯，土鳖土著的可以，完全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节奏。
时光之龙没什么，艾泽拉斯大陆有一群。阿卡托什，也号称时间之龙。但永恒时光，它也敢号称？
等到他不止一次听到强者带着敬畏和忌惮提起这个称呼，对这条“老龙”的“认知”更深，他才渐渐意识到，或许这个超级生命，并不简单！
无所不能？我想试试！
在苏海伦的帮助下，凌歧很快和李察的老子哥顿扯上了关系，要借用哥顿在浮士德的地位，前往浮士德的永恒与时光之龙神殿，进行献祭，目的嘛...
苏海伦不会知道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哥顿更不会拒绝和一个堪比苏海伦的强者打好关系，即使这要付出一次珍贵的献祭权！
永恒与时光之龙是一个强大的存在，它在诺兰德共有三大神殿，分别位于千年帝国、圣树王朝和神圣同盟。
想要向永恒与时光之龙献祭，就必须通过这三大神殿，要打通不少关节，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去向“神龙”献祭。
比如，千年帝国的献祭权，完全把握在皇室手中，皇室说你有权，你才有权利。
而在神圣同盟，只有进驻浮士德、并且占据浮岛之一，才有权进行献祭。
永恒与时光之龙神殿绝对中立，因此它并不在意向自己献祭的“信徒”阵营、甚至信仰。
这条老龙十分超然，行神之事，不布神道。
永恒与时光之龙有祭祀、神官，和别的神一样，但比起让神官布道、收拢信徒，这条老龙更在乎祭品，或者说它只在乎祭品！
只要你的祭品够给力，就算你当面诅咒它，它依然会给你相当的奖励。当然，奖励是不是你所需的，就无法保证了。自然，大多数情况下，永恒与时光之龙对人心的把握，绝对是大师级的。它可以让一个有潜力的献祭者，心甘情愿的被一点点榨干所有价值。所以对于真正的强者，比如多数传奇，永恒与时光之龙都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对象。
凌歧并未直观的感受过永恒与时光之龙的“贪婪”，因此倒是对它没什么偏见，很想去见识见识。
至于关键的献祭权，神圣同盟进驻浮岛的豪门一共有一十五家，阿克蒙德是其中之一，虽然是倒数的，每年也有十几次献祭权，已经绰绰有余。
浮士德的豪门加起来，每年向永恒与时光之龙献祭的次数，一般都不会超过30次。其中最少有一半，都是一些和豪门相关的传奇强者、以个人名义进行的献祭。这个世界强者的身家，比那些豪门还要惊人。虽然顶级的豪门，家族之中一般也不会缺少传奇强者，一两位前辈强人或者相关强者还是有的。只是传奇强者本就个性独立，就算是家族中人，也公私分明。
顶级的豪门，基层实力、深层底蕴、顶层战力，缺一不可。
神圣同盟在其他两大帝国贵族的眼中，就是一群暴发户组成的同盟，因为这个帝国太年轻，缺乏必要的底蕴。
阿克蒙德更是暴发户的代表，因为在底蕴方面，他们比神圣同盟的其他豪族更欠缺。
可是，欠缺底蕴的神圣同盟，却生生在战场上打的另外两大帝国没脾气。
而在哥顿成功进驻浮岛前，即使阿克蒙德的战力天下公认，也没多少人将它看成顶级豪门，更不认为它有进驻浮士德的资格！
偏偏，哥顿创造了奇迹！
第一百五十八章 奇迹的城，奇迹的人！
浮士德，是一座奇迹之城。哥顿，是一个奇迹的人。
这样的人，不正该在这样的城，才有意思？
浮士德位于大陆唯一凸起彷如石柱的高原上，城内有通天的山峰，山峰周围浮岛环绕，因此浮士德又有天空之城的美誉。
这样一座宏伟雄奇的城市，见多识广的凌歧，却并不觉得难以置信，更没有普通人听之神往的情节。
再蔚为壮观，莫非比得上统御三界的凌霄宝殿？
但它在近乎高等位面的诺兰德，的确别无分号，由此可见特殊！
浮士德除了雄奇的建筑，除了参天的山峰，除了一座座浮岛，还有出名的七月彩虹，更有神圣同盟初代大帝查尔斯攻打无尽深渊斩下的魔龙之首！
七月彩虹之下，28座浮岛共分七层，宛如金字塔一般，一层一层，堆砌成景。
一层浮岛，只有一座，最是庞大，譬如一方悬浮的陆地。二层两座，规模次之...及至七层，只有七座最小的，但也五脏俱全，岛上风光旖旎，有山有水。
这些岛屿，鳞次栉比的漂浮在山峰周围，和底下的浮士德地面城市交相辉映。永恒龙殿和一些比较重要的建筑，则筑在山峰之上，同样显眼！
包括王室在内，神圣同盟的诸多豪门，其实都只占据了四层以下的浮岛。
王室占领第五层04编号的浮岛，家族实力仅次于王室的铁血大公一族，占据第五层05编号的浮岛，恰是第五层末尾。
其上浮岛，都是空的，是被封印的。只有当豪门在龙殿献祭足够时，才会被解封。至于解封难度，参见查尔斯大帝开创的神圣同盟皇室，多年来的努力。毫无疑问，这也说明了，奇迹之城浮士德最大的主人，不是浮岛上的豪门，而是永恒与时光之龙！
哥顿侯爵，率领支持自己的阿克蒙德一族，占据第七层03编号的浮岛，位于第七层浮岛的中间。
07-03，这个编号已经能够说明很多问题。
在浮士德的诸多豪门中，显然阿克蒙德并不起眼，但也不是垫底。
当然，能够在浮士德占据一座浮岛，已经羡煞旁人，是实力的象征。
神圣同盟世家豪族无数，能在浮岛常驻的，有几家？
当年哥顿侯爵按照旧俗率众进军浮士德，用来打破浮岛旧豪门封锁的，可不是他的千军万马，而是他和他的十三位追随者，区区十四人的部队！
他整整打垮了五家豪门全力以赴的大军，顺带击溃了一大批打酱油的上层豪门联军，将07-07的豪门直接赶出了浮士德，07-03到07-06的四家也纷纷向后挪位！
这是一个奇迹，是史无前例的壮举。
往常进军浮士德的豪门，即使侥幸成功，也是占据末尾，哪有说一连打垮几家的！
这件事，已成为浮士德近百年内最富传奇色彩的故事，虽然哥顿此人本就极富传奇色彩，但无疑，这才是他创造出最辉煌的奇迹！
奇迹的哥顿，奇迹的阿克蒙德，和奇迹的浮士德，当真是绝配。
更奇迹的是，哥顿有一个注定将成为耀眼新星的纪元之子的儿子。
只可惜，这个儿子还太小，就和方源的弟弟一样，比较幼稚，几分天真。
他唯一比方源那个可怜的弟弟好的，就是他是真正的命运之子，是命中注定的高富帅。
身为一个注定的高富帅，李察的母亲对他的早教显然不错，教会了他不少道理，这让他即使幼稚，也还有极强的可塑性，具备玉石的潜质。
他的少年时期在深蓝成长，这是诺兰德目前最好的学府，没有之一！
李察是幸运的，这是真命天子的福利。
真命天子的福利有很多，但无论福利有多少，都改不了他还年轻，还不成熟的事实。
李察虽然是哥顿的亲儿子，但他对自家老子的了解，对哥顿的苦心孤诣，还真是一点都不懂。
而凌歧，和哥顿没有半点关系，却凭借自己的实力、在短短不到一个月内，就几乎挖出了哥顿全部的秘密！
包括他才3级就敢倒卖领地成为自由战士的壮举，包括他一路鏖战一路崛起的传说，包括他和十三个追随者感人又让人热血沸腾的故事，包括他攻破永夜森林那一刻、焚烧精灵王庭那一刻的辉煌战果和痛苦内心，包括他和李察母亲、一位精灵王女的爱恨情仇、相爱相杀的虐心之恋的故事...
自认对哥顿了解很多的凌歧，直到真正见到那个男人，才明白什么叫做阿克蒙德之王！
阿克蒙德的血脉中隐藏着疯狂，任何一位阿克蒙德，天生就是疯子和背叛者，血脉中藏匿着暴虐和不屈的基因。而偏偏每一代、每几代，阿克蒙德的疯子里总会出现一个或几个恐怖的天才，能控制基因中不稳定的因子，又不会丧失那些疯狂因子带来的热忱！
哥顿，就是这一代阿克蒙德的天才，天才中的天才！
他是一位天生的王者，也只有这个男人，才有资格成为阿克蒙德这群疯子的王，因为他才是真正的阿克蒙德！
自认对浮士德有所猜测的凌歧，也直到真正来到位于大陆架上的浮士德，仰望那一座座浮岛，那入云的巨峰，那七轮蕴含着磅礴能量的彩虹，才明白浮士德究竟是一座如何恐怖的庞然大物。
奇迹之城？呵呵！
自认对永恒与时光之龙知根知底的凌歧，更直到直面那从浮士德冲天而起的时光洪流的洗礼，才明白所谓的永恒与时光之龙，究竟有多么恐怖，又凭什么敢号称永恒！
掌控时间？呵呵！
站在浮士德的山城前，面对着带着亲信血骑士森马含笑走来的哥顿，感受着时光之力对自己的冲刷，感知着更远处浮士德入口处悬挂着魔龙之首传来的威压、属于上位神死而不僵的威压。
凌歧，默然。
“您好，尊敬的强者，凌歧？我是哥顿、阿克蒙德，阿克蒙德一族目前的族长。”
“这是我的追随者，血之圣骑士森马。”
“很高心认识你。”
哥顿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微笑，他的实力在很多人的眼中都是谜团，凌歧拥有类似看穿真实的视界，而且他的实力本就高出哥顿一截，因此能准确的判断，哥顿目前是22级的战士类职业者，但有一种极为恐怖的传奇能力，血脉天赋极强，因此能媲美寻常24、甚至25级的强者！
准超级强者！
当然，凌歧并没有见过几个传奇强者、超强，诺兰德的传奇不多，他的参考标准是深蓝的资料，以及苏海伦。
苏海伦目前也只有二十三四级，但是估计能完虐两三个哥顿，绝对是超级强者这一层次的绝世人物。
她的职业等级，连凌歧都估不准确，这已经是一种本事！
苏海伦是诺兰德的异数，李察是诺兰德的命运之子，哥顿...显然也是某个关键人物，甚至很可能就是上一代的命运之子。
可惜他身上如今的命运之光，远不如李察浓郁，注定了他最终只能成为一个重要的配角。
他不是这一代的主角！
当然，他现在要比李察难对付一万倍，在凌歧眼中的分量也比李察重一千倍。
因为他强大，因为他自信！
比起让浮岛豪门不安的谜之实力，凌歧更看重哥顿源自自身的、名叫自信的魅力！那是一种王者的魅力，也就是所谓的王霸之气，比凌歧所谓的完美魅力各擅胜场！
命运没有让哥顿在最年轻的时候，焕发出震恐天下的光芒，但好歹也算耀眼瞩目，震动天下！
而且，若不是命运的眷顾，即使哥顿有天赋，就能取得如今的成就，养成这种百战不殆的信心？
倘若哥顿身上别样的魅力，是靠着磨练后天养成，那么，命运待他也算不薄。
倘若他生来如此，那么...或许这男人，比凌歧想象的还要恐怖！
“你好，哥顿侯爵。你是苏海伦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
“另外，很高兴认识你，血骑士森马。”
“永恒龙殿的事情，还要麻烦哥顿大人，这个人情我会记得。”
出于对哥顿的重视，凌歧十分客气的回应着。
不管内心深处怎么想，表面功夫要做好。
若是把哥顿换成李察，凌歧显然就不会这么客气，除非他别有所图，而且随时都会图穷匕见。
实力，在哪里都是最关键的。
哥顿大概也没想到凌歧会如此客气，不过显然他乐见于此，没人喜欢和茅坑里的石头交涉。
一路谈笑风生，几人先是正式进入了浮士德，游览了一遍地下山城的风光。
而后直奔那巨大的山峰，登上看似陡峭实则宽敞、盘旋向上的山道，直往龙殿。
凌歧一路也在观察着浮士德巡逻战士的实力，那些巡逻士兵，都是浮岛豪门的私兵、历练的家族子弟，平均实力比普通贵族子弟强得多，最弱也有八级水准！
五级战士在军中就是老兵，可以当队长。十级，那就是步战骑士。十四级，就能成为构装骑士，绝对的顶级兵种，仅次于圣域。当然，前提是买得起构装。哥顿当年三级离家，变卖领地，换来能让普通人安逸生活十辈子的财富，也只换了几件一阶的零散构装。当然这几件构装，在他最初的时候，帮了他许多的忙！至于构装骑士，起码也要一阶套装、或是二阶套装。
登上山峰，来到浮士德除了浮岛外最核心的地带，沿着荣耀之路，哥顿亲自护送凌歧前往永恒龙殿。
在凌歧言明已将祭品随身携带之后，哥顿立刻摆明了态度，正事为先。
一件顶级祭品，价值千万金币，能武装十万人的部队，支撑一场大规模的战役。
涉及顶级祭品的献祭，肯定不是小事。当然，任何涉及永恒与时光之龙的献祭，都不是小事。
第一百五十九章 献祭
哥顿在浮士德声望不小，吸引的眼球极多。
连带“低调”的凌歧，相关资料也很快就被摆上了各大家族族长的案头，即使，这些资料还很简陋。
能让哥顿陪着前往永恒龙殿的，再怎么也不是什么小人物，值得关注。
当然，假如他们知道这是一位超级强者，那么大概所有或明或暗的探子，起码要减少九成。否则，若肆意窥探，引来误会，甚至引起冲突。一位超级强者的怒火，除了王室，大概就连铁血大公都承受不住。
“哥顿先生，您在浮士德的朋友，似乎并不多。”
进入永恒龙殿前，凌歧看着远处鬼鬼祟祟的“路人”，直接朝哥顿问了一句。
一旁的血骑士森马，闻言都忍不住皱了皱眉，美目怒瞪着远处的窥探者。
当然，若不是凌歧实在太强，哥顿事先又和她打过招呼，对于如此直言阿克蒙德目前窘境的凌歧，森马也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哥顿听了倒是哈哈一笑，淡淡道：
“真正的强者，从不需要太多的朋友，更不在乎自己会有多少敌人。”
哥顿一路走来，给人的感觉都是霸气内敛，沉稳厚重，锋芒深藏。
直到这一刻，随着这句话的流露，才让这位年轻的传奇、不到四十岁的传奇，真正透露出刺目的光！
阿克蒙德的血脉，在大陆公认的序列中，最多只有三流，并不是顶尖血脉。可是，凌歧在哥顿身上看到的，是一种比所谓的顶级血脉还要刺目的东西！
假如不是见过李察，假如不是确定哥顿浓郁的深渊血脉并不能代表所有阿克蒙德，凌歧几乎要放弃攻略更难的苏海伦，而从阿克蒙德一族下手。
“不错，哥顿，真正的强者，不需要太多朋友。”
“不过，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资格，成为你的朋友！”
凌歧深深望着哥顿，哥顿没有流露出明显的喜意，但是也显得十分欣然。
“当然，阿克蒙德永远不会拒绝一个强者的友谊。您放心，吾族不会让阁下失望。”
哥顿说着，显得十分诚恳。凌歧听了，却摇了摇头。
“哥顿，你误会了我的意思。”
“我的朋友，是哥顿、哥顿阿克蒙德，是那个自信沉稳的男人，不是阿克蒙德的族长！”
“我的友谊，只对你有效。若你翌日需要帮助，我会无条件出手。但阿克蒙德一族，和我无关！”
说完这番话，凌歧就在龙殿护卫的带领下，走进了那座辉煌的金色神殿。
哥顿微微发愣，时而蹙眉，时而叹息。
一旁的血骑士森马，倒是惊讶的看着凌歧，像是重新认识了他。
一路走来，凌歧都给她一种十分奇异的感觉，仿佛和他的主人哥顿有着相似的魅力，唯细节之处截然不同。
直到这一刻，森马才真正开始认同凌歧。
因为，她追随哥顿的原因，正是这个男人身上某种独特的魅力。
不是什么阿克蒙德，更不是什么族长之位。
只要哥顿还活着，就算他是一个乞丐，就算他还是当年那个小战士、小领主，就算他变成一个废人，森马依然会忠心如故，十三骑士大都会如此。
假如哥顿死了，那么除了他留下的羁绊，什么阿克蒙德一族，就算再强十倍、一百倍，也留不住她森马同时逝去的心！
我的主人，只是哥顿，不是阿克蒙德。
这种话，森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但是，它真的从未出现过？
看着凌歧的背影消失，森马忽然好奇的问道：
“主人，我们不一起进去吗？”
哥顿像是恢复了一切尽在把握之中的神采，恢复了处变不惊的坦然。
“不了，假如他是阿克蒙德的朋友，身为族长，我必须看看他准备献祭什么，衡量一下他的实力。”
“既然，他只是我哥顿的朋友。那么，对待朋友，我哥顿从不试探！”
哥顿淡淡的说着，森马十分意外。意外哥顿竟然完全看不透凌歧的实力，更意外凌歧在哥顿心中的分量、会如此之重。
并不是每一个哥顿的私交好友，都值得他如此慎重对待。从前森马所知的，大概只有那位深蓝的殿下，媲美超级强者的传奇法师苏海伦！
许多人都知道哥顿，许多人也知道苏海伦，但很少有人知道，苏海伦和哥顿的私交关系，非常不错，不错到吝啬的苏海伦殿下，肯让哥顿赊账！
哥顿的朋友有很多，只是其中强者很少，但那少许几个强者，无不是天下最顶级的人物！
能一度得到强大的传奇人物的青睐，正是哥顿魅力的体现！
苏海伦对多数人都不屑一顾，然而对哥顿，却刮目相看。
神圣同盟的菲利普大帝二十年不曾离开皇宫，只在哥顿成功进军浮士德后，走出宫殿，来到远望台上，远远朝他点头致意。
包括那个刚进入神殿的男子，即使不如上述两位，森马也敢肯定，他必然是一位强大的传奇。
这样的人，等闲不会许下承诺，却一见哥顿，立刻引为知己。
森马痴痴的望着哥顿的侧脸，更为沉醉。
她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成为哥顿的女人，哥顿不允许，她也不会同意。
但她同样也知道，除了哥顿，再也不会有第二个男人，走进她的心中，即使对方再如何强大，再如何魅力无穷！
她的心，从少女时代*开始，就只属于那个，洒脱浪荡的自由骑士！
进入龙殿，在龙殿护卫和一位叫做诺兰大神官的带领下，凌歧进入了献祭的大厅。
整个过程，简单的让凌歧难以置信，感觉像是神官急不可耐的催促着你去消费...不，是献祭。
没有复杂的祷告过程，没有虔诚的跪拜流程。
直到站在祭坛前，在光柱的笼罩下，凌歧拿出了储存在神国中的封魔盒，都没有任何象征性的多余的祭祀环节。
原本，凌歧以为这次的献祭会非常简单，轻轻松松完成，就像是站在一台超级电脑前选购商品...
直到...接下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然后，事情终于大条了...
因为，正常的献祭，到这个时候，早该落下神力，鉴定祭品。
永恒与时光之龙的献祭，还是有标准流程的，虽然非常简单。这套简单的流程，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意外。献祭从进入龙殿，就已经开始，一旦开始，就不存在失败的可能！
若是本身没有资格进行献祭，那么根本连永恒龙殿都进不了。
龙殿看似不设防，只有区区几个护殿骑士。但其实永恒与时光之龙的神辉无处不在，神弃者根本没资格进入。而那区区几个护殿骑士，也绝对不是什么摆设？
莫非，是祭品档次不够？
但凌歧自己很清楚，祭品是货真价实的。还是他事前从苏海伦那里换来，付出了不菲的代价，相当于一件顶级祭品。
祭品的档次，主持献祭的诺兰早就知道，为了获得主持这次献祭的机会，诺兰还在私底下做出了不少妥协，付出了不少的代价！
永恒与时光之龙，比苏海伦这个小女人更贪，眼睛里只有祭品、祭品、祭品！
所谓永恒与时光之龙的神官，听起来高大上，表现的也高大上，实力比其他神灵的神官强得多，但远不像外人见到的那样光芒万丈！
老龙对自己的神官要求严格，只有那些有“能力”的神官，才有资格得到晋升。而老龙对“能力”的鉴别方式，显然与众不同。它不关心神官们的虔诚程度、传教能力、个人实力，他只在乎神官们的“业绩”，能否主持更多的、更大型的献祭仪式！
获得老龙神恩的途径永远只有一条，那就是献祭，或者主持献祭！只有“vip客户”和“超级推销员”才是老龙的最爱！
诺兰的“业绩”不错，否则也无法三十岁前就成为大神官。
这个年纪在神官中不算小，但如果是大神官的序列，就非常年轻了。
一次顶级祭品的献祭，老龙正常给予主持者的神恩，足够普通神官辛辛苦苦好几年！
若是献祭出了问题...诺兰不寒而栗！
别说诺兰开始恐惧，凌歧自己都微微生出不妙的感觉。
这情况，和预想的反差太大。
献祭最好的情况，是祭品让老龙十分满意，龙心大悦之下，甚至会降下一丝投影，和献祭者进行一定程度的交流。那么，献祭者甚至可以提出自己的要求。
一般的情况，也会出现几种可选的神恩，这种结果不是凌歧所需的，但也能接受。
现在的情况，显然就是最糟糕的了！
凌歧联想到之前自己刚来到浮士德时，还没进入城市范围，就感受到一股时光之力的冲刷和洗礼。
他猜现在的情况，大概不是祭品的问题，而是自己的问题。
可不到万不得已，他真不想直接和老龙摊牌。
于是，他只能试着相信传言中、对于老龙“贪婪”的描述，提前动用一些“后手”。
第一百六十章 主动暴露
在诺兰震惊的目光下，凌歧又取出了一个封魔盒、打开！
里面躺着一只断角，不知是什么生物所留，但是分量十足，诺兰能判断，至少是一件高级祭品！
诺兰惊恐，因为老龙仍然没有反应。
这种情况，除非凌歧是神弃者，否则怎么都解释不通。
但若是那样，他凭什么能瞒过神殿护卫和自己乃至永恒与时光之龙的感知，又哪来的胆子？
接着，在诺兰震骇和恐惧交替的目光中，凌歧取出了一个又一个封魔盒，接连打开。
高级、中级、高级、顶级...
毫无疑问，盒子里都是祭品，没有一件是低于中级的！
初级祭品，一两百万金币也能买到，不算什么。
中级祭品，就要看机会，通常是商会的压轴之物，拍卖能卖出三四百万的价格。
高级祭品，六七百万成交的不少，往往有价无市。
这个层次的祭品，底层豪门已经没资格接触，上层豪门也是压仓的宝物。
至于顶级祭品...市场价一千万金币，也就是说一件顶级祭品至少能抵一千万金币，一千万金币却未必换不来一件顶级祭品。
这种东西，拥有的人往往第一时间就会想办法处理掉，只有底蕴深厚的传奇强者或者圣构装师才会囤积。
类似阿克蒙德这种新晋豪门，仓库里是绝对没有的。
仅次于皇室和铁血大公的门萨公爵家有没有，还得两说。
凌歧为了向苏海伦换取两件顶级祭品，付出的代价足足两倍！
这其中虽然有凌歧故意相让的原因，但苏海伦又不是傻子，不会得寸进尺，所以基本交易还在市场先例的范围内，而且凌歧的确很需要这些祭品！
十个盒子，放到外面立刻能在浮士德掀起轩然大波，久经献祭场面的诺兰，也已经颤抖的在考虑，要不要通知真正主事的大神官梵琳，她感觉自己快扛不住了！
更让她无语的是，贪婪的老龙，面对这一堆祭品，依旧没有反应！
凌歧蹙眉，终于决定，稍稍透露一些“秘密”，满足永恒与时光之龙不为人知的“妇人心态”。会在客人拜访时，直接堂而皇之搜身，永恒与时光之龙的德行...当真不如何高尚。
于是，诺兰看到凌歧挥手，凭空勾勒出一道“传送门”。
一股庞然的气势忽然升腾，压迫着她直欲跪下，这是属于真神的气息，透过屏障，都能让圣域强者顶礼膜拜！
诺兰已经被震惊的麻木，片刻后，强撑着的诺兰，真跪了！
那股属于陌生真神的气息，刚一爆发，就开始收敛，显然还是给老龙几分面子的。可祭坛上空浩瀚的神光之中，却有一丝磅礴的意志轰然降临！
永恒与时光之龙，降临了！！！
降临的，只是“老龙”的一丝意志。当然，对于这种超然的存在，除非是直接进行战斗，否则降临一丝意志，和降临本尊，没有任何区别，尤其是在永恒龙殿内。
老龙意志的投影，如同祭坛上空无边时空光影内，若隐若现的龙体一样，只是缩小了无数倍，只有一尺来长。
一尺多长的金色迷你小龙，看起来无比的袖珍可爱，然而祭坛外的诺兰五体投地，浑身僵硬，头都不敢抬。周围一切也变得静悄悄的，之前，以凌歧的感知，至少能在龙殿安静肃穆的氛围下，察觉不下于二十道强弱不一的气息。
此刻，随着永恒与时光之龙的降临，凌歧发现自己当真成了“聋子”、“瞎子”，什么都“听不见”，“看不到”了。
甚至，随着时间流逝，就连跪在光幕外的诺兰，气息都开始消失，仿佛随着时光飞速流逝，活生生的诺兰已经变成了一具腐朽的尸体、一块化石！
直到这个时候，直到周围万籁俱寂，凌歧才收到来自永恒与时光之龙的意志传讯。
“你好，异界的来客，年轻人，主宰的使徒...”
“我不知该怎么称呼你，姑且，还是叫你凌歧吧！”
“那么，凌歧，在收取你的祭品前，我能不能先问你一个问题？”
凌歧看着面前栩栩如生的小龙，只觉得面对着极为恐怖的庞然大物，神国中早就恢复了巅峰状态的孙悟空站在天柱的峰巅，仰望天空，目光中迸射出灼热的战意，磅礴的战意让神国中无数被复活不久的圣灵、妖灵、甚至血海中重塑的妖龙、血魔，都受到了影响，像是被战神附体，满心昂然！
凌歧低下头，他是神国的主宰，能掌控一切，看透一切，无论里面的生灵本身愿不愿意。正常的圣灵，本也不能从内心深处忤逆真神的意愿，它们其实并没有多少自我。
神国中，除了深浅不明的孙悟空，其它的生灵，实力层次他都一目了然。那些看似强大的圣灵、妖灵、血灵、魔灵加起来，也抵不过面前这老龙一个分身。
就连已经进化达到天仙顶级的二郎神，战力全开，同样不行！
面前的存在，号称永恒与时光之龙，但根本就是一种规则的代表，杀不死、打不灭，除非直接将纪元毁灭，否则它不死不伤！
不过比起它为人乐道的掌控时间，它更擅长的，似乎是窥视命运！
凌歧从未告诉过它自己的名字，它能却从无数的时光碎片中，捕捉到自己透露信息的那一刻。更从这微不足道的一瞬间，品出一丝与众不同的东西！
恐怕，即使凌歧从未对人说过自己的名字，只要他还在这个位面的时光长河中，那么自己对这条老龙，就几乎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这才是老龙最恐怖的地方，是他不愿为敌的地方。哪怕他重塑的神国、神国中诸多的生灵，已经强化到一种他都不敢相信的程度！
强大是相对的，那些圣灵妖灵比过去强大了数倍，但是在凌歧面前，仍然是弱者。
二郎神强大的能劈死巅峰状态下的凌歧，然而在老龙或者孙猴子面前，怕是也不够看。
老龙是强大的，但是比起主宰，它算什么？
所以，凌歧仰仗神国，但不迷信神国。他给老龙面子，倒还真不畏惧，只是忌惮！
“当然，尊敬的...永恒与时光之龙...阁下，对您的问题，我知无不言。”
凌歧淡淡回应，直接关闭了神国的入口。
神国中的气息，是他特意让老龙感知到的。但里面有些东西，他真不想让老龙弄清楚。
永恒与时光之龙似乎并不意外凌歧的回答，只是有些遗憾没有彻底弄清凌歧的来历和神国中的小秘密！
这种未知，不该出现在老龙面前。
只要立足这个位面，永恒与时光之龙就是现在，是过去，也是将来。
所谓预言，对它而言，不过是一种轻而易举的本能。
阳光下，对它来说没有秘密。
除了世界暗灭，除了藏在阴影中的窥视者，凌歧是第一个让老龙感到神秘的...人？
“呵呵，年轻人，你很有趣，身上有许多...我感兴趣的东西。嗯...它们比那些盒子里的三等祭品有趣的多。”
这老龙又絮叨了一句，凌歧眼皮一跳，没想到花大价钱换来的、所谓的顶级祭品，在老龙眼中只是三等！
为了换到这些，他付出的，可也不能算少。
魔法灵魂价值不菲，单独都能换到一件高等祭品，虽然它本身并不是祭品，但若落到圣构装师手中，价值更大。
可惜，凌歧根本不可能拿出太多魔法灵魂来，贬值还是其次，惹来太多怀疑，才是麻烦。
老龙似乎感觉到了凌歧语气中的平静，又或许他从未来的某个片段里，早就看清了凌歧是个什么货色。所以它也只是随随便便提点了一句，便继续说道：
“在正式的献祭之前，我...很想问问你，格里高利...究竟是谁？”
老龙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凌歧听着莫名其妙。
格里高利？什么鬼？
老龙似乎知道这样问不会有结果，又补充道：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从一个和你差不多的‘使徒’口中，当然，那已经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情。”
“比起你，那位使徒，非常弱小...大概相当于如今的16级战士...实力不值一提！”
“可是，见到我的第一眼，他竟然叫我...‘格里高利’，还说自己是‘罗格’的朋友。”
“我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见他根本没有准备祭品后，便将他驱逐出了神殿，更打上了‘神弃者’的烙印，永远不许他靠近我的领域。”
“这不符合我的行为准则，因为对于任何未知，我都会先弄懂它的含义，包括名字，并不会无端排斥。”
“当时...我知道自己...其实有过一瞬的茫然...”
“后来，当我试着追溯这两个名字，罗格和格里高利，我发现，在已知的无数位面无数同名的例子中，都没有任何我想要找的。”
“只是，假如本就没有目标，又怎么会知道什么是自己想要找的，什么不是？”
“我感觉，有一个声音在悄悄告诉我，这两个名字代表着两个很有趣的...存在，和我息息相关。可是另一个声音，却在告诫我，忘掉它、忘掉这件事情！”
“假如，这对我来说只是两个不相关、不重要的个体。那么，命运何必将之区分。如果，这两个个体和我息息相关，那么，我为何会无法认知？”
“凌歧，告诉我，格里高利究竟是谁，罗格，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