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五个女人的一场豪饮
那一天王丹宇和柳树屯村“四大美女”在靳明丽家把酒畅谈,除刘似玉喝白开水外,其他5人都喝了红酒加白酒,红的喝了一瓶,白的竟喝掉整整三瓶,平均每人6两。如果不是刘似玉坚决阻拦,她们甚至还要再开一瓶。几个女人虽然都颇有些酒量,却轻易也不会如此放肆豪饮,亮出底牌,个个喝得是衣衫不整,云鬓散乱,香汗淋漓,面若桃李,大呼痛快。
听郭立春讲起自家伤心的往事,大家都跟着唏嘘不已,石丽香反应最是强烈,竟至泣不成声。大家都以为她是喝多了酒,所以情绪反应有些过激。
石丽香拉起郭立春的手说:“立春姐,我这回也不叫你嫂子了,林老怪没了,今后咱就姊妹相处。我真不知道你的命这么苦,比我还苦,更不该还往你的心上捅刀子。我跟林老怪那点破事儿,柳树屯来的这三位姐妹想必都知道,也不怕丹宇姐和明丽姐笑话,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对。现在想来,都是因为我在城里舞厅养成了好吃懒做的习性,总想着不劳而获,希望从村支书那里得到些额外的关照。”
刘如花劝道:“丽香你也别过多自责,现在要紧的是把自己的老公孔德胜围拢住,把自己家的小日子过好。林老怪他就是只偷腥的馋猫,不勾搭你,也会勾搭别的女人。”
郭立春也说:“是啊妹妹,过去的事都让它过去吧,不提它了。林春水最近这几年确实爱在外面招蜂惹蝶,但是我发现,他对你石丽香确实最上心,要说怨,也只能是恨不相逢未嫁时吧。”
刘如花乐起来:“立春儿姐,没发现你很有文才呀,你这话说得还挺有人情味儿的呢!堪称中国好原配。给你点个赞!”
一众女人都被逗笑了,又是集体干杯。6个女人,这样放肆大胆地在一起说笑,确是一种难得的人生境界。女人活一辈子,经历各种风风雨雨,几人能没有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呢?又并非每一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可以把深埋在心底,只能时不时地翻出来折磨一下自己的小秘密说与旁人去听。
靳明丽讲起自己当年一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倒追实习老师钟山的往事,愤愤地说:“我现在回想起来,都心有不甘。姐妹们你们给评评理,我好歹也是个黄花大姑娘啊,配他一个二婚又带个孩子的男人是不是绰绰有余?好家伙,不但钟山像躲避瘟神一样拒我于千里之外,就连王学礼他们那几个哥们儿都拿我当笑柄,我伤成这样,他们都有责任,恨他们!”
大家都说钟山是有眼不识金镶玉,放着明丽这样的大才女不娶,活该他自己受损失。说完一齐敬靳明丽酒,表达对才女的尊敬之情。
靳明丽又说:“我也就是说说气话,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哪里能怪得了别人?说到底,也是我那时候年轻气盛,争强好胜,好男人想要,官位也贪恋,什么都想据为己有,甚至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还跟人家钟山抢时政新闻部主任,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好笑。我前几天听到一句话,叫‘德不配位,必有灾殃’,我这就是典型的德不配位吧。再说下派到你们柳树屯村的那个李伟,更是德不配位,能力不足,却见利就上,争得像只乌眼鸡,不但自己引来灾殃,还给柳树屯村带去灾祸,害得老林大哥也被大水卷走。”
大家都劝靳明丽不必如此自轻自贱,她的受伤纯属意外,李伟这个势力小人怎么能跟她相提并论呢。又纷纷敬明丽酒表示劝慰。
王丹宇说起自己父亲早亡的苦难童年,也引得大家好一通感叹,都说,人生真是难有十全十美一顺百顺呀!
靳明丽说:“曾国藩说过,人生莫惧少年贫。丹宇姐虽然小时候吃了不少苦,可是现在多幸福啊!为丹宇姐的幸福美好人生干杯。”
大家又是每人一大口白酒,祝王丹宇永远幸福。
王丹宇有那么一刻冲动,想把自己上学时对钟山失败的单恋说给靳明丽听,也给她一点心理安慰,可是话到嘴边却终于还是咽了回去。毕竟大家都离得这么近,知道得多了,以后彼此见面难免会有些尴尬。
石丽香不无羡慕地说:“还是人家如花似玉姐妹俩命最好,从小到大一点儿苦都没吃过,婚姻家庭也都幸福美满。”
刘似玉说:“你可得了吧丽香姐,我一个给二婚男人填房的,有什么值得羡慕的?”
石丽香说:“似玉妹妹可不能这么说,听说曲镇长这样的极品男人离婚,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在外边排队等候呢!却被你得了去,你千万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给曲镇长填房,一结婚就是镇长夫人,人家曲镇长对你又这么好。依我看,你们姐妹俩能有今天幸福美满的生活,关键是家庭出身好,老支书刘百超是多正派的一个人啊!人家那老两口那可是相敬如宾,多和睦啊,咱柳树屯找不到第二家。”
刘如花说:“丽香说的还真是。我爸年轻时,在村里那也是一表人才啊!可谁听说我爸在村上传出什么绯闻了?没有吧。我妈生了似玉后身体就一直不好,再无生养,我爸可是三代单传啊,为这事儿我妈内疚了一辈子。你猜我爸说啥?他说,我这两个千金,放一起就是一吨,给十个儿子都不换。我谢你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怪罪你。其实,你们大家都不知道,我老爸还是个挺传统的人,骨子里特别喜欢男孩儿,当年把林春水当成亲儿子一样培养,我嫁给张文彬后,我爸这老同志就开始偏心,对女婿比对我这个亲闺女都好。对两个外孙子,更是稀罕得什么似的。”
王丹宇说:“还真是这样的,幸福家庭里长大的孩子,性格往往都比较温和,做事不容易冲动和走极端,自然就更容易获得幸福人生。”
王丹宇的话音刚落,石丽香又哭起来,说:“丹宇姐你说得真对,我这辈子过得乱七八糟的,都是因为我妈年轻时做的荒唐事,放着老实本分的爸爸不懂得珍惜,却甘愿给村里那个一身匪气的治保主任当小三儿。结果我爸爸心里窝着一股火,早早就走了。我妈她自己迈错了脚步,后悔了一辈子,却总拿我出气,折磨我,害得我没法儿在老家呆,心想就到外边闯荡闯荡,寻个出路吧,寻来寻去就到了舞厅。老太太就我一个女儿,前些年一个人住在老家山村里,说什么也不肯出来。这两年老了,身体不好,腿脚又不利索,没人照顾怎么行?今年过完年我好说歹说把她接到了我家。这老太太,才来半年,都快折磨死我了,对孔德胜更是捏着半拉眼睛也看不上。她总是挖苦我,说石丽香你年轻时候不干正经营生,去舞厅当陪舞小姐,能嫁个什么好男人?也就孔德胜这个窝囊废肯捡你这个破烂。你们听听,有亲妈这么说自己女儿的吗?话骂得是刀刀见血,而且是一箭双雕,骂女儿破烂货,骂女婿窝囊废。亏得人家孔德胜老实,扁了圆了都不说啥,换个主儿,还不早把她撵出家门儿啦!”
刘如花说:“丽香,你也不能总说人家德胜老实,人家那是宽容大度,关键是对你心中有爱好不好?”
郭立春和刘似玉也表示赞同。王丹宇和靳明丽对他们说的这个孔德胜不认识,无法发表意见,只是劝石丽香一定要处理好家庭成员之间的各种关系。
那天晚上,六位女士在靳明丽家边吃边喝边唠,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闹,闹腾到半夜,丢下刘似玉收拾残局,其他5人则酒杯一放,也不洗漱,便爬到各屋的床上东倒西歪地睡下了,一觉就睡到天亮。
第二天早晨大家起来时,刘似玉已经做好早餐摆到餐桌上。其余5个人看着彼此的狠狈之态,禁不住笑起来。都说昨天的酒喝得真叫痛快。
吃罢早餐互相告别,刘如花盛情邀请王丹宇和靳明丽两位姐姐得闲时一定要去柳村屯村体验一把农家乐,姐妹们再来它个一醉方休。王丹宇和靳明丽愉快地答应下来。
“四美”从青山回柳树屯村后,郭立春又跟老父亲聊起了想通过电视台帮他寻找亲人的想法。郭长有闻听此言,眼睛立即亮起来,头脑也不糊涂了,说话思维变得极其清晰:“我有一只长命锁,是我妈丢下我的前一天晚上挂到我脖子上的,我小名就叫长有,姓什么忘了,也许是那时候家里穷,我爸我妈总盼着有,所以取了这个名字。我师傅告诉我,我妈带我们去理发店讨过饭,我有两个弟弟好像叫长顺、长财,抱在我妈怀里还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爸,你就把这些情况都跟电视台的人说清楚,让他们帮你找亲人。不过,如果找不到,你也别难过,这么大个国家,找个人哪那么容易,你不还有我们6个子女嘛!”
郭小雪闲来无事时,就跟郑妈妈聊起了要去电视台帮父亲寻亲的事。郑妈妈惊异地问:“你说你的老父亲叫什么名字?”
“叫郭长有啊!”小雪回答道。
“他是有个长命锁吗?还有两个弟弟叫长顺、长财?”
“是啊!您怎么知道这些?”
“小雪啊!”郑妈妈激动地拉起郭小雪的手说,“你的爸爸,莫不是我失散70多年的哥哥郑长有?”
“什么,您还有个失散70多年的哥哥?”郭小雪大吃一惊。
“可不是吗。小时候我妈总跟我说,解放前家里实在穷得过不下去,不得不把一个5岁的哥哥丢到了关外,丢在一家理发店门口,那家理发店的师傅心善,给过哥哥吃的。我丈夫全家是东北支援江城钢铁厂建设后迁过来的,我妈把我嫁给一个东北人,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回东北找到我失散的那个哥哥。后来我们去了两次,那家理发店早就黄铺了,那么大个东北,找一个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这么说我照顾十几年的老妈妈,竟然是我自己的亲姑姑?我原来不姓郭,姓郑?难怪人家都说咱俩长得这么像呢。这样看,我那两位舅舅,其实就是我的亲叔叔了?”郭小雪激动地说。边说,边打开手机上的照片和视频给郑妈妈看。
“小雪你难道没有注意到么,这人长得跟你两个舅舅多像啊!我看,都不用做什么DNA了,你爸爸一定就是我失散的那个哥哥。”郑妈妈流着泪说,“这个哥哥是我妈妈的一块心病。临走时一再嘱咐我们三个,有机会一定要找到他。”
郭小雪急忙给姐姐打去电话,报告找到亲姑姑和两位叔叔的好消息。郭立春也激动不已,立即买了两张高铁票,陪同老父亲来到江城。这里郭长有在袁庆芬生完夏至离家出走那次曾经来过,没想到茫茫人海中竟然真的隐藏着自己的亲人。他差不多用毕生的精力寻找他们,或许是共同的血缘形成的强大心灵感应,冥冥之中帮助他终于在人生的暮年与亲人相见,完成了一生的心愿。
悠悠岁月,当年多少困惑,细思量,都宛如平常一首歌。
第五十一章 母女深夜长谈(大结局)
“丹雨听你说”栏目已经开办了两个多月,王丹宇倾听众多访谈对象讲述,为他们的生活困惑指点迷津,闲下来的时候经常会想: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家里又何尝不是正摆着一盘难解的棋局呢!
这天,大女儿其其格不打一声招呼,就忽然跑来青山。一年不见,已经五个月身孕的其其格好像换了个人,腰变粗是一定的了,脸上还长了一块一块的妊娠斑。怕影响女儿的情绪,王丹宇尽可能掩饰自己惊讶的神情。
吃过晚饭,母女俩挤在一张床上,其其格又像小时候一样蜷缩在妈妈身边,心里感觉特别踏实。
“妈妈,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变得好丑?”其其格问。
“谁说的?你没听人说吗?怀孕的女人是最美、最有女人味儿的。母爱是人世间最伟人、最无私的爱,孕育是上天赋予女性最温柔、最动人的体验和最神圣的职责。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其中的甜蜜与艰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得到。”王丹宇不失时机地教育引导自己的女儿。
“老妈,您的‘丹雨听你说’栏目我每期都看,您都快成当代婚姻家庭的守护神了。甭管多么破烂不堪的婚姻关系,在您这里好像都要想方设法将其弥合上,维护住,最充分的理由就是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殊不知,一个千疮百孔的家庭对孩子的伤害更大。我虽然没有这样的人生体验,但看到的实例可太多了。”
王丹宇忽然意识到,她的小其其格真的长大了,有自己独立的思考,再不像小时候那样对爸爸妈妈的话言听计从了。她用手轻轻爱抚着女儿的头,说:“妈妈并不是一定要坚决捍卫那些名存实亡的婚姻,而是希望两个人在决定组建家庭之前就要把一切都想清楚,不能头脑发热。既然下定决心走到一起,就该彼此包容,求同存异,不要动不动就说离婚。”
听母亲这么说,其其格无言以对,半天,仰起脸调皮地问:“妈妈,你的初恋是爸爸吗?”
“你这丫头,怎么反过来问起妈妈的过去?”
“因为,妈妈也曾经年轻过呀!您是知道的,我正在写网络言情小说,最需要多了解一些社会人生的经验。”其其格十分认真地说。
“那妈妈先问问女儿,你觉得妈妈年轻时漂亮吗?”
“嗯,虽然说母亲在儿女心目中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但是实话实说,从社会普遍的审美标准来说,您长得确实不如我爸爸。爸爸年轻时算是个帅哥,您,恕女儿直言,也就是个一般人儿吧。”
“你这丫头!是不是连你都觉得你爸娶妈妈亏了?”
“NO,我倒是觉得我老爸最聪明,简直就是大智慧,娶了一位最最保鲜的太太。在婚姻关系中,贬值最快的就是美丽的容颜。妈,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现在堪称一生中的黄金时代?你想啊,那些年轻时长得漂亮的,是不是这会儿要有美人迟暮的伤感?英雄末路,美人迟暮,那可是自认为是人中翘楚的男人和女人最大的人生悲剧啊!你就不会经历这样的悲剧。现在,在容颜的问题上,大家处在了一个起跑线上,打了个平手,而论才华您又甩出她们好几条街去,自然就是胜者啦!您写的网络小说,那文笔和思想就不是一般的小白作者所能企及的。”
“哈哈,你这套歪理邪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过,貌似有些道理。其其格小朋友,你的演讲才华可是青出于蓝啊!我和你爸爸都自愧不如。不过,当父母的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某一天忽然发现自己的子女超越了自己。”王丹宇感叹道。
“妈,别转移话题,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您的初恋是爸爸吗?”其其格穷追不舍地问。
王丹宇的思绪又回到了烟雨蒙蒙的江南,江城大学校园里为情所扰的那些个灰暗的日日夜夜,冬日里向晚的寒凉、萧瑟,一个人走在大操场上时,举头望月时的孤寂、忧伤。这些过往,都变成一种情绪,烙印在她的记忆深处,使得她的青春变得毫无亮色。人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一个人,一段情。女人一生都会怀念自己的初恋,也许不单是怀念某一个人,更是自己情窦初开的那段最美的人生岁月,那种第一缕春风掠过心头的感觉。
“妈,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回忆起了自己的初恋?”其其格继续问。
“你这丫头,说话没大没小的,都是妈妈从小把你惯的。”
“妈妈,您和爸爸不是惯我们,是我们家庭比较民主,没有封建家长制那一套。你就说说嘛,都这么大年纪了,说出来又有什么关系呢?”
“妈妈的初恋,更确切地说是一厢情愿的单恋对象,就是你钟山伯伯。”
“啊?不会吧!钟山伯伯跟我爸爸是孪生兄弟,他们有什么区别么?”其其格对母亲的回答感到十分好奇。
“从外表看,他们两个长得确实没有区别。可是,你钟山伯伯年轻时性格偏阴郁,正符合一个诗性女孩子的审美追求,而且,钟山伯伯是第一个闯入妈妈心扉的男孩子,后来才认识的你爸爸。”王丹宇笑道。
“妈妈,那钟山伯伯为什么不喜欢你呢?他是偏爱美女么?”其其格好奇地问。
“傻丫头,哪个男人不偏爱美女呢?世上还有不爱花儿的人吗?另一方面原因,是那时候你钟山伯伯已经有了女朋友,是他的同班同学,叫方静,当然算是个美女吧,你应该听说过这个人,前年网上炒得挺热的,后来因为‘一指没’贪腐案的牵连,受到降职处分。而且,你钟山伯伯那时候还有一个叫林美惠的女朋友没有彻底断掉,是他的高中同学,大四那年放假回家时还不小心造成林美惠意外怀孕,所以只能与方静分开,娶了林美惠。后来,林美惠却婚内出轨,与你钟山伯伯离婚了。这才娶了现在的伯母邱月月。”
“我今天才知道,我钟山伯伯原来是个风流才子啊!”
“你钟山伯伯确实招女孩子喜欢,跟妈妈合作开办‘丹雨听你说’栏目的报社编辑靳明丽,在你钟山伯伯与林美惠离婚后曾经疯狂地倒追过他,你钟山伯伯硬是丝毫不为所动。结果这位靳阿姨一生活得都不幸福。哎,做女人真的很难!嫁错了人一辈子受苦,甚至连爱错了人也会受苦一辈子。”王丹宇深有感触地说。
“我爸爸在这方面是一根筋,确实没法儿跟钟山伯伯比。”
“你爸爸是那种永远懂得心存感激的人,这当然得益于你蒙古族的爷爷奶奶给予他的博大无私的爱。这辈子,跟你爸爸共同生活,他对我都总是表现出感激不尽,感谢我为他生了你们姐妹两个,又把你们培养得这么优秀,你说这人可笑不可笑?”
“嗯,爸爸还真是这样的人。也正是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爸爸的悲悯情怀,才使得他在事业上取得今天这样的成就。爸爸这款男人,在当今社会都快成绝版了。妈妈,我觉得你真幸福,此生有爸爸这样的好男人相伴。”
“别只是说我,说说你自己,你跟赵晓东的关系现在怎么样了?”
王丹宇都让女儿给绕迷糊了,这会儿才得机会问起这个她一直十分关心的关键问题。
“妈妈,我没有听您的,我跟他彻底分手了,上个月悄悄办理的离婚手续。他还算有良心,在财产分割上没有做什么手脚。您别激动,在来您这儿之前,我去了爸爸那里,征求了他的意见,爸爸说他尊重我的选择。”
“啊?这么大的事儿,你事先不跟我说,怎么连你爸爸也瞒着我?”
“爸爸现在是真的很忙,“五加二”、“白加黑”地开会和处理各种工作,连跟我谈一次话都改了好几次时间呢。他说电话里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还让你跟着干着急,所以让我回来,跟您当面好好解释清楚。”其其格说。
“那你跟我说说,到底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决定?”
“因为,我忠于自己的内心感觉。我当初为赵晓东的励志故事所感动,我以为我是爱他的,后来我才发现,他身上存在着我最最讨厌的暴发户思想,不夸张地说,就是一种赤裸裸的封建帝王思想。他赚钱完全是出于这一理想的达成。那次与女留学生开房被网上曝光后,我以为他会悬崖勒马,其实根本没有。我后来发现他跟身边好几个女助手都一直保持着暧昧关系。那次网络事件他并没有从内心深处感到忏悔,回国来哄我,只不过是为了不影响自己企业的股票市值而采取的息事宁人手段。他把自己的企业当成他的商业帝国,他骨子里,是要赚尽天下钱财,占尽天下春色,娶我,也不过是为表现自己的征服欲望和能力,抬高一下自己的品位罢了。妈妈你猜他还跟我说过什么,他让我不要上班了,就在家里做全职太太,照顾他从老家过来的爸爸妈妈。我说你有那么多钱,可以雇人照顾老人啊!我也要上班,要有自己的事业啊!他却说,伺候公婆是儿媳妇应尽的义务,你的事业就是帮助丈夫管理好家庭。这种大男子主义思想简直狂妄到无以复加的程度。赵晓东跟爸爸比,是完全不一样的男人,跟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我此生注定没有幸福可言。”
“可是,你们的孩子呢?你有没有为他想过?孩子该多可怜呀,一出生就生活在单亲家庭里,他又有何辜?”
“孩子,我会把他养大培养好的,也不会反对他与自己的父亲往来,甚至共同生活,等他有自主选择能力的时候,我会尊重他的选择。”
王丹宇没有想到,女儿这次来是向她宣布离婚消息的。两个多月来她采访了这么多陷入生活困惑中的女性,写了这么多期“丹雨听你说”栏目稿件,却无力挽回女儿失败的婚姻,想一想,这真是莫大的讽刺。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莫不是真的老了?思想保守、观念陈旧,跟不上滚滚向前的时代洪流?可是,女儿又十分认真地说她现在算是一生中的“黄金时代”,没有“美人迟暮”之忧,居然还能写网络小说。
女儿大了,有自己的是非标准和价值取舍,自己这个当母亲的再多的劝说都是枉然。她现在所能做的,也只能是回忆回忆过去,写写网络小说了。
夜深了,其其格述说完自己的事,没心没肺地睡了。
王丹宇为女儿轻轻盖好被子,叹了口气,熄了灯,躺下,合了眼。
迷迷糊糊中,烟雨江南水墨画一样,又悄悄潜入梦中……
【后记】
我的这本网络文学开山之作取书名《江南的雨朔方的风》,字面上看,是两个地域的两种地理现象,我给自己设计了一个挺大的筐子,想装很多很多的果子,这些果子生长于我心中许久,总想把它们一颗颗地小心翼翼摘下来,捧现给广大读者,与大家共同分享其酸爽滋味。第一批果子摘完了,也许还有些青涩,不十分合您的口味,请相信这是我用心做的一件事。
我大学四年学习生活在江南某城,那里留下了我青春岁月的一段无法磨灭的印迹。东北是我的出生地和工作地,是本想离开却不由自主地回归的故里。半生的情爱悲喜,都在这两个坐标点之间游移。本书的故事,也围绕这两个地理方位展开。
过去的一年,数年繁忙工作难得有这段短暂的闲暇时光,网络文学为我打开了一片崭新的生活天地。我把差不多200天的时间交给了网文写作,不舍昼夜,不眠不休。写作是个苦差事,网文尤甚,“不断更”的追求让人根本停不下来。其间,卡文难受,有了脑洞却没有时间落到文字上更难受。吃得了这些苦,剩下的就都是甘甜的回味了。
一个人的能力有大小,见识有高低,但我始终坚持一点:写作,我是认真的。
做正派人,写良心书,是我为人为文的信条。
感谢起点中文网搭建的巨无霸平台,感谢编辑老师的辛勤付出,更要感谢那些点击阅读、推荐打赏的热心读者。
文学是安放灵魂的地方,是我心灵的家园,我超爱这个家园。不久的将来,我还会携新书回来的。
朋友,再见!
小虾米•海米
2019年3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