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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子仲云     无限单机漫游记txt下载     无限单机漫游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894章 影子刺客

    剑气!

    漫天剑气!

    师妃暄也是用剑的,她背后的色空剑微微颤抖,面对如此剑气,似乎在激动,也像是在恐惧。

    师妃暄不知道自己的剑是是什么感受,但是,她可以肯定,自己是在恐惧!

    尤其是在这些剑气从天而降的时候!

    二百多僧兵!

    每人身上至少插了十道剑气!

    鲜血洒满整个院落!血腥气弥漫之间,师妃暄甚至在一瞬间仿佛置身修罗地狱之中!

    不,这里便是地狱!

    “恶魔!你是恶魔!”不惧是这些人中唯一还活着的人,因为在剑气下落时的一瞬间,他便躲身在了不痴的身后,并未在第一时间受到致命伤!

    沈图身上这时却连一点血星都为粘上,身子微微离地,面上无喜无悲,诵着往生咒。

    不惧也咽下了气,流血过多而死。

    整个过程中,师妃暄居然连求情的机会都没有,更确切的说,是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上官龙这时候已经是整个人摊在了地上,双眼无神,手脚嘴唇发颤!

    直至沈图将和氏璧带出这小院,剩下的人还未回过神来。

    片刻之后,王世充才带着兵丁前来,但是,看到这小院中的情形,哪怕是这些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百战之兵,也是无不变色。

    “怎么回事?”王世充脸色惨白的在两百余具尸体中一边寻找干净的地方下脚,一边喃喃问道,不过,他注定要沾满一脚血,整个院落几乎成了血池,哪里又是干净的!?

    踩着血脚印,王世充来到了楼上,见到发呆的上官龙,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沈图呢!和氏璧呢!你不是说全在掌握之中吗?这就是你的掌握!”

    “我……我……”上官龙这时候根本一句话都说不清楚,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刚刚沈图施展万剑诀时的身影,那种武功,如果是自己,要怎么接的下来,自己能不能接下来,他最后在脑海中不停的模拟,哪怕是用上了《御劲万法根源智经》,他发现自己居然根本无从去模拟!连模拟都做不到,又谈何破解?

    这种情况下,上官龙哪里还理会什么王世充,他要先顾及自己的武道之心!

    王世充一脚将上官龙踹到了一边,在这小楼里翻了起来,但是,哪里还能找到什么和氏璧,有的只有满满的血腥味!

    “天道,这就是天道吗?”如同塑像一般站立的师妃暄终于是回过了神,在沈图的万剑诀中,她感知到了一丝天道的韵律,她说不清,道不明那种感知到的感觉,就像是水中月,镜中花,又像是海市蜃楼,她在自家《剑典》之上曾经体会过一丝,但是那种感觉极其的淡,甚至还不如沈图刚刚那手万剑诀留下的痕迹!

    对于师妃暄而言,选皇帝,是慈航静斋给她的任务,但是最求天道,是她自己修炼到现在所追求的!

    不,是所有修炼《剑典》的人所追求的!

    不管是选帝,还是撒手法,或者随后的死关,为的,都是领悟《剑典》之上那丝天道气息,哪怕是进入传说中的剑心通明,也是为了更好的体悟天道!

    “看来,有必要去和师傅说一说沈图的事情了!”师妃暄打定了注意,看也不看那些尸体,转身离去!

    对已经陷入天道的师妃暄而言,这些尸体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沈图出了洛阳城,漫步于洛水河畔,杀了那些净念禅院的和尚,对于沈图来说,只是顺手,要是他想杀的话,早在去抢和氏璧的时候,便已经一个也不留的杀掉了,佛道之争,归根到底是宗教理念之争,他要做的是将他们心中的佛抹掉,而不是简单的杀人。

    宗教之间的争斗,只是依靠杀人的话,完全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但是,对于这些狂信徒,以及当惯了寄生虫的僧人来说,沈图是没有法子了。

    “还不出来吗?要跟贫道到什么时候?”沈图回头对着自己的影子说道,“出来吧!”

    沈图话音刚落,整个人已陷进一种近乎无可抗拒的劲漩里。

    那是千百股奇怪的力道,部分把他扯前,部分却直压而来,还有几股横向和旋转的力道。

    就像掉进下了大海怒涛汹涌的漩涡中,使人难有自主把持的能力。

    若是一般人,面对这种力道,此时怕早东倒西歪,难以立稳。

    但是沈图在这种力道之中,就如同是海中的小岛一般,难以撼动!

    漩涡可以搅翻船只,但是无法搅动小岛,再大的漩涡也不行!

    一个黑影子,从沈图的影子中浮出。

    一点剑芒,正在他眼前扩大。

    无坚不摧的剑气,透过长剑侵来,使沈图呼吸顿止,全身有若刀割。

    “好剑气!”沈图虽是赞道,但是手却不慢,仅仅是招出一道剑气,随手一引,便将对手的剑气全部导引至一边,“可惜,可惜,万幸,万幸!”

    若是这人用了蜀山派的功法,再配合眼前的功夫,沈图估计自己此时便不会如此轻松了,万幸,这个世界中没有蜀山派!

    剑气消散之后,沈图眼前全无人迹。

    幸好他的感觉却清晰地告诉他对方正以奇异莫测的步法,来到了他左侧目光难及的死角位置。

    最奇怪是眼前仍有点点剑芒,不断炫闪,企图惑乱他的视觉。

    这种剑法,沈图很是好奇,也仅仅是好奇,因为对他无用,他的丹元将周边笼罩,映入他的脑海之中,哪怕是这人隐藏的再隐蔽,也像是夜空中的萤火虫一般,无处藏身!

    一道尖细的剑气,似欲刺往他左腰眼处。

    沈图手指向后点去,可是怪事发生了,人影一闪,剑光犹在,人却再一次消失在沈图的眼前。

    摹地剑芒剧盛,沈图的四面八方尽是呼啸的剑影芒光,虚实难测。

    沈图却能清楚地把握到对方不但正在前方,而且一剑亦正朝自己下腹处闪电攻至。

    沈图脚下一转,踏着禹步,让过了这一剑之后,在对方再次移动之前,左手食指中指一并,将对方的兵刃夹在手中,那是一柄极其纤细的剑!

    而且,剑上正传来一股吸力,试图将沈图手指上的内力吸掉!

    “有意思!”沈图微微笑道,“杨虚彦,既然你想要吸,那就给你吸好了!”

第895章 玉玺之秘

    一时间,影子刺客杨虚彦只感觉一股浩然之气从沈图手指涌入自己剑中!

    那股气息沉重的让他几乎握不住剑!

    杨虚彦猛一提气,骤然凌空变化身法,连忙撤身,可是,即便如此,他的半边身子也是失去了知觉,麻木的像是被套上了一具铠甲!他自问难以在一两招间杀死沈图,夺得和氏璧,叹了一口气,展开身法,冲天而去。

    洛阳王世充府中,董淑妮大列列地躺在纱帐低垂的榻子上,双目紧闭动也不动。透过纱帐的净化,此女皮肤如雪似玉,白得异乎寻常,黑衣白肤明艳夺目。她如玄丝的双眉、飞扬入鬓乌黑的秀发在顶上结了个美人髻,一撮刘海轻柔地覆在额上,眼角朝上倾斜高挑。最使人印象深刻是她挺直的鼻梁与稍微高起的颧骨匹配得无可挑剔,傲气十足但又不失风姿清雅。红润的嘴唇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动人神气,像正在梦境里碰上甜蜜的遭遇。

    杨虚彦在欣赏了半晌后才移到榻前伸手拨开纱帐。

    在劲服的紧里下她苗条而玲珑浮凸的美好身段表露无遗,惹人遐想。

    没有纱帐的阻隔,五官的线条更清晰得令人有惊心动魄的感觉。美目深嵌在秀眉之下,两片洋溢着贵族气派的香唇紧闭着,呼吸轻柔得像春日朝阳初升下拂过的柔风。

    纵使她在沉睡中,但是在杨虚彦的眼中,眼前的女子依旧是个性格佻脱活泼妩媚的女郎。

    美女的睫毛晃动了一下,接着张开眸子朝他瞧来,还甜甜浅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美丽牙齿。

    “你受伤了?”董淑妮见是杨虚彦,先是一喜,但是见到杨虚彦苍白的脸,连忙翻身起来,扶着杨虚彦,急问道,“严不严重?不是之前让你小心一些了吗?那人既然可以成功从净念禅院夺得和氏璧,功夫自然不差!”

    “你既然想要,我自然会帮你拿来。”杨虚彦嘴角一笑,但是却似牵扯到了半边麻木的身子,笑容为之一顿,“你为何穿成这个样子?”

    “我大舅舅要去偃师,让我也跟着一起,不过我为了等你,说是身子不适,明天再去追他!”董淑妮笑道,“嘻!这样我也能再陪你一晚!”

    “此地不宜久留,你还是……”

    董淑妮大嗔道:“有甚么好大惊小怪的。难道你要我急着去嫁给好色的李老头吗?”

    李渊和王世充为了对付现时声势最盛的李密,正进行一场政治婚姻的交易,“货物”就是洛阳艳名四播的董淑妮。

    杨虚彦闻言,拳头仅仅攥起,但是终究是化作了一声长叹,看了董淑妮一眼,转过头去!

    月色西沉,转眼之间便是黎明。

    沈图坐在已经空无一人的净念禅院中,感受着手中的和氏璧。

    对于志在天下的人来说,和氏璧也许只是一个象征物,对于志在武学的人来说,和氏璧则是一个极佳的辅助品,但是,对沈图这样追求天道的人来说,和氏璧是一个大因果!

    一个汇聚了天下气运的东西!

    拿了它,便代表要承负起这个天下!

    不大的和氏璧里面含有了天下万民的祈愿!

    即便是沈图道法通玄,成就金丹,但是,在千年间汇聚的万民祈愿面前,沈图依旧不敢轻动,这不像是信仰的愿力,那种信仰愿力的寄托是归于满天神佛,而这祈愿,则是寄托于人王地主!

    沈图的目标是成仙求道,而不是做一代人王。

    但是,其中所蕴含的那丝天外道韵,又让沈图割舍不下,而且,最为关键的一点,沈图从这上面,感到了一种很玄妙,很熟悉的感觉!

    沈图将和氏璧托在手中,一层层的解开了其中的封印,这一次,也许是因为时辰改变的原因,和氏璧内并未传来寒冷的真气,而是很奇妙的有一股吸力,吸纳的还不是沈图体内的丹元,而是黎明天亮时分,东方天海之间传送来的那一丝紫气!

    那丝紫气进入和氏璧后,并未被和氏璧所存,而是运转之间,又从和氏璧的口中吐出,疾射天际,随着天光分散成数分,粗细浓淡不同的散入各个地方!

    “龙脉之气!”沈图惊愕的看着天空,又看着自己手中的和氏璧,他开始怀疑将和氏璧制成玉玺的那人,并非是秦皇身边的李斯,很可能是道家的高手,徐福!

    那秦皇求仙一事,沈图在之前的《轩辕剑》世界中便已经知道了,尽管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但是大体是不会错的,可惜,那个时候的和氏璧依旧是和氏璧,而不是什么传国玉玺!

    而现在玉玺能够呐天际紫气补充人君龙气……

    想到此处,沈图猛然一顿,眼中一睁,暗道:“难怪慈航静斋可以每次都择到人王地主,原来是这和氏璧指引!候补的那些潜龙原本便有和氏璧龙气加持,再加上那些和尚尼姑盗取的气运,这样一来,不是皇帝,也能被推上皇帝位!同时从龙的功德不浅,如此功德加身之后,那《剑典》自然可以突破桎梏,更上一层楼!好算计,好算计!”

    沈图看着天上龙气溅射的方向,“西边三道,一大两小,应该是李渊,李世民和薛举,洛阳两道小的,应该是杨桐和王世充,南边的是萧铣,东边的寇仲,北边的……窦建德,高开道?从粗细来看,寇仲较之李渊已经并驾齐驱了啊!”

    沈图将目光移到了和氏璧上,“若是……那会是什么情形呢?反正接下来也要去一趟宋阀,顺路那萧铣做个实验,也是好的,不过,慈航静斋那些尼姑终归是个麻烦,解家堡的解晖只是梵清惠的一封信便能将川蜀送给李阀,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发生的好!”

    清晨,王通接到了一封沈图的信件,打开之后,仅是看了其中内容,便已经是骇的说不出话来,手颤着将一杯水送进肚子里,清醒了一些之后,又看了一遍,唏嘘道:“沈仙师,不愧是仙师,真是……真是不给人一点准备啊!来人,速速备船,老朽要星夜赶回余杭!”

第896章 慈航静斋

    终南山,帝踏峰!

    沈图已经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次踏足此地了。

    全真派时候的终南山,和现在隋唐之际的终南山,虽是一个地方,但还是有着明显的不同之处,例如说,当年沈图便不知道终南山还有一个叫做帝踏峰的地方。

    “家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沈图轻笑着看着山路两边的牌匾,拾阶而上。

    紧跟着入眼的是写着“七重门”的七道木门。

    沈图不知怎么的,站在这里的时候,想到的并不是这七重木门代表的什么,而是想到了后世的一个叫做韩寒的作家,他的首作叫“三重门”,不知道和这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施主止步,前方乃是本门私地,不接待来客。”一位穿着月白色缁衣的尼姑站在门前,双手合十,对沈图说道。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沈图,前来拜望梵清惠斋主,还望通禀。”沈图稽首还礼,面带微笑的说着。

    “斋主闭关已久,施主怕是无缘,还请回转。”白衣尼姑说着,往后退了一步,身上已经在凝神运气,随时预备着拔剑。

    沈图摇了摇头,“小师傅似乎认得贫道?”

    白衣尼姑点了点头,“妃暄师姐飞鸽传信回来,说是在洛阳有一个用剑叫做沈图的道人,先是夺了和氏璧,后又屠了净念禅院,你,你……”

    那女尼还要再说什么,这是一把平和的女声在山门内响起道:“既然贵客以来,便是有缘,端木菱请他进来。”

    “咦?师傅竟然出关了?”女尼脸上先是欢喜,而后又幸灾乐祸的看着沈图,“你真不走运,师傅可是很厉害的!”

    叫做端木菱的尼姑带着沈图越过了这七重木门,推开门上有莲花纹饰的门环,最后的一道枣红色的正门,入眼的便是一个空旷的广场,而广场的后面,是主殿慈航殿。

    殿中,一名眉清目秀乍看似没什么特别,身穿灰色缁衣的女尼正背手盈盈而立,容色平静的默默瞧着他。

    沈图也看着她,传闻中,有一种据说天生就是应该出家,沈图记得师傅这么告诉过自己,自己是这样,眼前的这人,应该也是如此,她看来在三十许岁间,可是素淡的玉容却予人看尽世俗,再没有和不可能有任何事物令她动心的沧桑感觉,青丝尽去的光头特别强调她睑部清楚分明如灵秀山川起伏般的清丽轮廓,使人浑忘凡俗,似若再想起院落外世俗的事物,对她是一种大不敬的行为。

    她与沈图目光相触,心中涌起难以形容的奇异感觉,就像接触到一个广阔至无边无际神圣而莫可量度的心灵天地。

    “贫尼梵清惠,见过沈道长。”梵清惠在沈图的目光中,收摄心神,竟是不自觉的先躬身一礼,报上了自己的名号,“沈道长到了慈航静斋,不知有何见教?”

    王通已经到了余杭,一路舟车劳顿,但是这些疲惫远远不如他心中的激动,经侍卫领着进入郡守府中,见到了寇仲,先是一礼,随后拜倒在地,道:“主公,大喜!沈道长欲去除掉梁帝萧铣!若成,则主公大势可期!天下大半在手!”

    寇仲经过这些时间的磨砺,身上早已经退去了早年的青涩,头戴宝冠,身穿红衣官服,走下了主位,将王通一把扶起,笑道:“王师辛苦,且先入座,喝一杯水酒歇歇,再慢慢道来。”

    “慢不得,慢不得!”王通急道,“李阀已经称帝,占了关中沃土,我们怎么能再慢?这天下之争,慢一步,便是步步慢……”

    寇仲点了点头,“王师说的在理,家师既然想要让寇仲去夺萧铣的荆州之地,但是,这上面的辅公祐不除,学生又怎么有心西进?更何况,竟陵已经落入了杜伏威的手中,我们若是要去荆州,必要通过竟陵!”

    “这又有何难?”房玄龄进来之后,笑道,“主公可知道飞马牧场?”

    梵清惠瞧着沈图呷过一口热茶,淡淡道:“沈道长来此,难道就是为了饮一杯慈航静斋的茶吗?”

    沈图坐在她左侧靠南那排椅子其中之一,知客室四面排满椅几,但是他并不喜欢梵清惠,故意坐远些,从他的角度望去,梵清惠清淡素净的玉容融入窗外的景色中,置身红尘,却又不染一尘。

    梵清惠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伤感神色,音转低沉道:“沈道长是否怪我们这些出家人尘心未尽呢?我们实在另有苦衷,自东汉始祖地尼创斋以来,立下修练剑典者必须入世修行三年的法规,我们便被卷入尘世波谲云诡的人事中,难以自拔。有人以为我们意图操控国家兴替,这只是一个误会。你有什么要求的话,尽管说出来,我们佛道也可算是一家人嘛?”

    沈图摇了摇头,将手中已经冷了的茶水置在桌上,笑道:“可惜,以后再也喝不到这样的茶了。”

    “道长既然喜欢,可以常来做客……”

    “不,”沈图眼中无喜无悲,“因为,今日贫道要灭掉这慈航静斋!”

    “哦?道长说笑了!”梵清惠笑了笑。

    “贫道没有说笑,”沈图站起身来,平和的看着梵清惠,“贫道,不是宁道奇,也不是解晖,更不是宋缺,不会误会你慈航静斋,因为,我比他们,更加了解你们!”

    “哦?”

    “慈航静斋初祖地尼在白马寺研习佛法时,遇上魔门第一代邪帝谢眺,两人曾相恋,地尼亦曾翻阅《道心种魔》,但最终因两人对佛教的分歧导致分手。地尼其後遁入空门,四十岁坐枯禅时顿悟,离开佛门,融会佛道两家功法,创出《彼岸剑诀》,就是《慈航剑典》的前身。”沈图说道,“可以说,《慈航剑典》脱身于邪极宗,而《道心种魔》随着魔门分裂,各自演化,其中便有阴葵派的《天魔功》,因为你们同为女子,其中演化方向也有不尽相同之处,便是魅惑!只不过一个成了妖魅,一个是成了天女,但是,本质上讲,没有什么区别,原始佛门中的天女做什么的,贫道也是清楚一些!”

    这时,沈图看向梵清惠的眼中,多了一丝的鄙夷。

    天女,不过是说的好听,原本的那些不过是庙姬,供信客押玩,收取钱财供奉寺庙僧侣的一种女人。

    而纵观慈航静斋所作所为,也是如此,只不过这些人更高一层,她们收取的不是金钱,而是男人的心!

第897章 佛门棋子

    “南无慈航真人观世音菩萨!”梵清惠口诵佛号,“道长所言,伤人太甚!”

    “伤人?”沈图摇了摇头,“若论伤人,如何比得过慈航静斋的撒手法?天刀宋缺,川蜀解晖,东平王通,唉……这一撒手法,毁了多少人的一生,贫道只是了了数语,又哪里伤的了你梵清惠这颗铁石之心?”

    “那些人不过是道心不坚,怨不得人!”

    “既然如此,今日你慈航静斋除名削迹也只能说是你道行不够,却也怨不得我!”

    “福生无量天尊!沈道友好大的戾气!”宁道奇风采如昔,五缕长须随风轻拂,峨冠博带,身披锦袍,隐带与世无争的天真眼神,正一眨不眨的瞧着沈图,似没觉察到沈图眼中的杀机,四周院落万籁寂静,似乎没有任何弟子,“我多么希望这次与沈道友相见只是喝酒论道,分享对生命的体会。只恨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任我们沉沦颠倒.机心存于胸臆。今中原大祸迫于眉睫,累得我这早忘年月、乐不知返的大傻瓜,不得不与沈道友动手,却没计较过自己是否消受得起,请沈道友至紧要时手下留情。”

    “宁道奇,你为何来?”沈图冷笑道,“你可还当自己是三清弟子,道门宗师?”

    “原本我不该来,可惜,因果未尽,道心不全,道友取了和氏璧,坏了天下明君出世,使得我不得不来,将这因果首尾了结。”宁道奇面色平和,眼中露出慈悲,“道友,为了天下人计,还望……”

    “那道友可否为我道门道统计,与贫道一起诛杀这慈航静斋?静斋既灭,因果自销,道友也可超脱牢笼,斩去执念!”

    一听沈图如此说,梵清惠心道不好,手握剑柄之上,调息凝神,若宁道奇真是要反水,自己这边又要如何?

    宁道奇摇了摇头,“道友偏驳了,贫道自己的因果,还是以自己的方式了解的好!”

    “原来道兄所求的是泯视生死寿夭、成败得失、是非毁誉,超脱一切欲好,视天地万物与己为一体,不知有我或非我的‘至人’,逍遥自在,可惜,道兄这一遭却是深陷红尘万丈中,难脱纠葛百年身!”沈图摇头道,“自你插手这天下之争,与慈航静斋结下了因果之时,注定一生难道这女人的手心,逍遥自在?不,如今的宁道奇,只是这梵清惠的一颗棋子而已了吧!”

    沈图的话,直指宁道奇的道心,只要宁道奇道心不够坚定,由此对自己生疑,此心灵和精神上的破绽,可令他必败无疑。

    宁道奇拈须笑道∶“后天地而生,而知天地之始;先天地而亡,而知天地之终。故有生者必有死,有始者必有终。死者生之效,生者死之验,此自然之道也。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道有体有用.体者元气之不动,用者元气运于天地间。所以物极必反,福兮祸所寄,祸兮福之倚。老子主无为,庄子主自然,无为,非是教人不事创造求成,否则何来老为,自然,非是教人不事创造求成,否则何来老子五千精妙、庄周寓言?只是创造却不占有.成功而不自居。天道之下,又有谁不是棋子?沈道友以为然否?”

    梵清惠知机的在慈航主殿中肃立不动,不愿自己的存在影响两人的战果。宁道奇只要心神稍分,沈图必趁虚而入,直至宁道奇落败身亡。

    宁道奇后侧是慈航静斋的广场,那里中间有一座慈航真人的白玉塑像,手持琉璃瓶,甘露柳枝,双目微阖,面露微笑,真若降临凡尘的菩萨,默默为这中土道门的一战默作见证。

    慈航殿前的大香炉,燃起檀香,香气弥漫,为即将来临的决战倍添神秘和超尘绝俗的气氛。

    沈图突然觉得有些可笑,自己和宁道奇两个道人,如今却在佛门慈航静斋中,为了一个佛家门派而大声打死,不管是哪一方胜了,慈航静斋都是胜利者!

    沈图淡淡道:“道兄从自身的生死,体会到天地的终始,自然之道,从而超脱生死终始,令贫道想起庄周内篇逍遥游中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云,扶摇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的大鹏鸟。贫道虽欠此来回天极地终之能,但纵跃于枝丫之间,亦感自由自在任我纵横之乐,道见又以为否?”

    庄周这则寓言,想像力恢奇宏伟,其旨却非在颂扬鲲鹏的伟大,而在指出大小之间的区别没有什么意义,在沼泽中的小雀儿看到大鹏在空中飞过,并不因此羞惭自己的渺小,反感到自己闲适自在,一切任乎自然。

    沈图以庄周的矛,攻宁道奇庄周之盾,阐明自己与佛门一争的决心,故不理宁道奇的立论如何伟大,因大家立场不同,只能任乎自然。

    宁道奇哈哈笑道∶“沈道友的庄周之道也是精湛,明白啦!只是道友有多少把握将贫道收拾掉?”

    “收拾你?”沈图笑着摇了摇头,一指梵清惠,“在你杀我之前,只要我杀掉了这个假尼姑,我们还有一战的必要吗?”

    宁道奇愕然。

    梵清惠转身便从大殿一侧跃离此地!

    “想逃?”沈图紧随其后!

    “休追!”宁道奇从后如影附形的凌空追来。

    宁道奇的招式随心所欲,全无定法,如天马行空,不受任何束缚规限,缀在沈图身后,将他的速度拉下。

    梵清惠在前,猛换一口真气,施出腾挪之术,奇迹的往左弯去,蓦地身子一轻,终暂时脱出沈图的威胁。

    梵清惠心知肚明此着因大出沈图意料之外,才能得手,但好景将只昙花一现,哪敢怠慢,右手拔出腰中宝剑,反手一招剑气长江朝沈图劈去,与后面的宁道奇,夹击沈图!

    剑锋到处,发出内劲交击,似闷雷般的激响。

    沈图以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此剑,以气剑抵御剩下的剑气,心叫好险,知道后面迎上的宁道奇也同时催至的惊人气劲,沈图一掌回应,虽给震得手臂酸麻直侵肩膊,却嘴角一笑,借势飞升,落到前面的梵清惠的面前。

第898章 鹤蚌相争

    ?“铿”!

    沈图七星剑出鞘。

    天地立交,慈航静斋再非先前的慈航静斋,而是充满肃杀之气,七星剑划上虚空,剑光闪闪,天地的生机死气全集中到剑尖处,天上星月立即黯然失色。这感觉奇怪诡异至极点,难以解释,不能形容。

    梵清惠止住脚步,却也再看不到沈图,眼所见是长剑破空而来,直透过两丈空间,向自己心口击来。

    避无可避,躲无可躲的梵清惠,这时反倒是没了生死之间的恐怖,在这短短的时间中,她的脑海中闪现过之前修习《剑典》的领悟,喃喃道:“这……便是天道之剑吗?”

    剑气没带起任何破风声,不觉半点杀机,可是在紧随梵清惠身后的宁道奇,却清楚把握到沈图的剑笼天罩地,宁道奇要救梵清惠,除硬拼一途外,再无另一选择。

    “蓬”!

    在沈图剑刃前攻的同一时间,宁道奇往前冲出,似扑非扑,若缓若快,只是其速度上的玄奥难测,可教人看得头痛欲裂,偏又是潇洒好看,忽然间宁道奇跃身半空,越过了梵清惠,往下扑击。

    宁道奇袍袖鼓胀弯拱,硬挡沈图夺天地造化的一剑。

    借得宁道奇抵挡的刹那功夫,梵清惠猛地从沈图那一剑的风采中醒过神来,移过丈半空间的动作在顷刻间完成,突地背对背的立在沈图后方丈许处。

    沈图的身形重现在宁道奇的眼前,那柄剑像活过来般自具灵觉的寻找对手,绕一个充满线条美合乎天地之理的大弯,往梵清惠的后背心刺去,而他的躯体完全由剑带动,既自然流畅,又若鸟飞鱼游,浑然无瑕,精采绝伦。

    这一刻,宁道奇几乎是忘了救人,瞧得心潮澎湃,差点鼓掌喝采。

    剑道!也是道!

    沈图这一剑中,宁道奇看到了自己终生所求,却又求之不得的逍遥之道!

    若惊鸿,若飞霞,若北冥鲲鹏,若腾渊游龙!

    更出乎宁道奇意料之外的是,梵清惠没有回头,右手持剑回荡,一招普通的苏秦背剑,便挡住了沈图的剑尖,随后,也像是沈图一般,身随剑走,身子向外侧一扭,后背剑变成下斜斩击,只是,这时候梵清惠双眼无神,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表情僵硬,如同梦游,两剑相交,梵清惠剑心通明之下,几乎是无意识的使出了彼岸九式中的止于至岸!其招式变化之精妙,令宁道奇叹为观止。

    长安城中。

    李世民惺惺从洛阳归来,面见唐皇李渊。

    “慈航静斋这一次失败了!”李世民叹了口气,“和氏璧被江南寇仲的师傅沈图夺走!不禁如此,他还屠杀了静念禅院的二百余僧兵,以及四大护法金刚,如此一来,咱们所依靠的佛门必定势衰,父皇,要速想对策才是!”

    “秦王可有对策?”李渊也头疼不以,想自己看在碧秀心的面子上,依了梵清惠所说,暗自将攻打薛举的李世民秘密调到洛阳,参与这一次的选帝,以通过慈航静斋的师妃暄造大声势,不想那慈航静斋竟是如此不济,不仅是失落了和氏璧,便连正道净念禅院也保不下来!

    秦王李世民嘴角一丝冷笑,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父王,天下间,佛教可不是只有慈航静斋一家可以依靠,儿子在攻打薛举的时候,见了西域也有佛教密传!而且,突厥一族,对这一家佛教密传多是信奉,若是我们和那一家联合起来,想必突厥也会不吝出手相助我李家吧?”

    李世民从皇宫回到自己的天策府中,并未见自己的天策将军们,而是来到后院的一处诡异佛堂之中,这佛堂里面供奉的并非是中原人相熟悉的释加牟尼或者南海观音,而是一个头戴骷髅冠,突眉深目,挺鼻阔口的怪异塑像。

    更加诡异的是,这塑像的怀中竟是抱着一个赤身的女子,做着男女交合之事!

    若是沈图在此,定是会一眼认出这是密宗欢喜佛!

    而那佛前,正跌足坐着一个全身棕色皮肤的僧人,只见他耳带金环,光头之上刺着狰狞刺青,秃眉白须,别有一番威仪。

    “摩柯叶大师,大事已成!”李世民对那僧人说道,“只要大师联络突厥南下,助我李家得享天下,密宗传教之事,便水到渠成!”

    沈图被彼岸九式中的止于至岸剑气衣袂漂舞,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身体忽然生出非任何笔墨能形容的微妙玄奇变化,似是两袖扬起,晶莹如玉的手从左袖探出,漫不经意的指尖合拢,扫在梵清惠剑尖处。

    梵清惠立即攻势全消,还被带得往外旋开,连转三匝,才在离沈图五丈处,竖剑而立。

    沈图像干了件微不足道的事般,抹剑含笑,油然道:“梵斋主好悟性,只是看了贫道一剑,便悟出其中剑理!可惜,今日贫道……”

    “道友这话说的满了!”宁道奇这时候已经从两人剑道交锋中清醒过来,摇首轻叹,道,“所谓人外有人,此话丝毫不爽。道友如此自满,还真是让贫道有些看低了道友!”

    宁道奇说话间已经到了沈图面前,右手虚按胸前,左手往前拂出,手从袍袖探出,掌变抓,抓变指,最后以两根手指夹正绞击而来的沈图七星剑剑尖!

    指剑交锋,发出“波”一声劲气交击声,狂飙从交触处在四外狂卷横流,声势惊人。

    两人内力相交,沈图似进非进,似退非退时,宁道奇头下脚上的来到沈图上方,钉子般下坠,撞入沈图剑幕中,竟是以头盖硬憧沈图头盖,一派与敌偕亡的招数。

    沈图剑光散去,左手疾拍宁道奇头顶百会穴,宁道奇两手从两侧疾刺归与正中,两手中指同时点中沈图掌心。

    “喀拉拉!”

    沈图暗中运起掌心雷,不禁化去宁道奇无坚不摧的指气,更是让宁道奇一个翻腾,回到原处,两手横放,指尖不自觉的颤抖着,惊愕的面对着沈图,苦笑道:“早知沈道友道法通玄,不想竟是已经练成了传说中掌心雷的法术?”

第899章 寇仲西进

    沈图并未回应宁道奇,而是自顾自的说道:“我想起庄周所云的材与不材之间。材与不材,似是而非也,故未免乎累。若夫乘道德而浮游则不然,无誉无毁。一龙一蛇,与时俱化,而不肯专为;一上一下,以和力量。浮游乎万物之间,物物而不物于物,胡可得累耶!”

    梵清惠听得心中一震,所谓材不材,指的是有用无用,恰是和自己门中这《剑典》有法无法,无法有法的精义,但此仍不足以形容《剑典》的妙处,故似是而非,未免乎累,只有在千变万化中求其恒常不变,有时龙飞九天,时而蛇潜地深,无誉无毁、不滞于物,天地万物皆可为剑,才可与天地齐寿量,物我两忘,逍还自在。

    宁道奇心中也是一震,沈图的话那里分明是他自己的写照。

    宁道奇欣然道:“难瞒道友法眼,贫道的散手八扑,其精要在乎一个‘虚’字,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虚能生气,故此虚无穷,清净致虚,则此虚为实,虚实之间,态虽百殊,无非自然之道,玄之又玄,无大无小。可即便如此,也不过是江湖中的武术之道,而道友的掌心雷一出,便是术法之道,如此……”

    “如此一来,你又怎么可能能阻止的了我杀梵清惠?”沈图眼中森然,注视一边欲逃出此地的梵清惠!

    梵清惠被沈图看了一眼,竟生生止住了脚步,气势为之一夺。

    沈图嘴角冷笑,“宁道兄,这便是你看重的佛门领袖?正道表率?”

    “好一个沈图,且先接我这一招吧!”宁道奇先是苦笑,却倏地振衣瞩行,两手化成似两头嘻玩的小鸟,在前方闹斗追逐,你扑我啄,斗个不亦乐乎,往沈图逼迫去。

    当日沈图携徐子陵杨浩初见宁道奇,对方诈作钓鱼,一切姿态做个十足,模仿得维肖维妙,令徐子陵疑真似假,志气被夺,落在下风。此时沈图始知这种虚实相生的障眼法,原来竟也是八扑中的一扑。

    宁道奇脸上现出似孩童弄雀的天真神色,左顾右盼的瞧着两手虚拟的小鸟儿腾上跃下,追逐空中嘻玩的奇异情况,沈图在他的双手翻飞间,只感到有一株无形的树,而鸟儿则在树丫间活泼和充满生意的闹玩,所有动作似无意出之,却又一丝不苟,几乎令他再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何为虚?何为实?两丈的距离瞬即消逝。

    忽然间,沈图笑了,而两头小鸟儿之间,也多出个玩伴!

    沈图的七星剑!

    直至双雀临身的一刻,沈图脚步横移开,侧剑疾撩,两鸟像惊觉有敌来袭般狠啄剑脊,拉开激烈鏖战的序幕。

    竟陵城,战鼓震天。

    晨曦的曙光照耀在竟陵城头时,寇仲军便从四方八面发动一波接一波的攻击,喊杀震天。不但截断护城河的源头,还以沙石填平了主城门外的一大截护城河。

    杜伏威和手下大将登上城楼时,只见身穿寇仲军甲胄的大军缓缓注到城墙和汉水间的平原中,书有“寇”字的大旗在中军处随风飘扬,军容鼎盛,威势迫人。

    当矢石劲箭像雨点般投下,被江淮军阻拦了再一次的攻势后,寇仲军正重整阵脚。

    寇仲头脑发胀的瞧着布在城外由三万人组成的庞大兵阵,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紧张着。他虽是智计过人,但面对这种千军万马,对垒沙场的局面,却是没有多少的经验,幸好身边还有李靖,单雄信等职业将领在一边指点。

    几日下来,倒也让寇仲琢磨出一些味道来,他将这场攻城战当作了两个人的对打,将军士当成了内力,军阵当作了行功路线,将攻城手段化作了招式!

    寇仲的中军布在一个小丘上,以骑兵为主,穿着东溟派提供重装备的盔甲军为副。

    前锋军由盾牌兵、箭手、刀斧手和工事兵组成,配备了檑木、云梯、楼车等攻城的必须工具。

    左右侧翼军每军五千人,清一式都是飞马牧场中的精湛骑兵。

    中军的后方尚有两部新兵人马,既可防御后路,又可作增援的兵员。

    此时太阳升上中天,普照大地,映得兵器烁烁生辉,更添杀伐的气氛。

    战鼓敲响。

    七十多辆专挡箭矢的铁牌竖车,开始朝竟陵方向移动,每辆车后隐着十多名箭手,只要抵达适当距离,便可以从竖高达两丈的大铁板后往城头发箭,掩护其它人的进攻。

    楼车开始推进,像一座座高塔般往他们移来。

    在楼车上的战士,由于高度与墙头相若,故不但可以把整个城头笼罩在箭矢的射程内,当贴在城墙时,战士还可直接跨上墙头,攻入城内去。

    号角声大起。

    数万寇仲军一齐发喊,战马狂嘶,令竟陵城外风云变色。

    “独霸山庄的人已经带到,”欧阳希夷一身破衣烂衫,较之前的时候身上多了几个口袋,手中多了一个碧玉棒子,带着一白发将军来到了寇仲的身边,“主公,这位是独霸山庄的冯歌将军,江淮军攻竟陵时候的守将!”

    欧阳希夷身后的人中走出一个年约六十的老将,他俯身跪倒寇仲面前,“寇公!只要您能宰掉杜伏威,为庄主报仇,这竟陵城,老夫便愿为寇公守之!”

    单雄信笑道:“你这老儿,若能为我家主公守城,为何在你家庄主在时,却守不住城?”

    “只因钱云此人叛入江淮军,将我城中部署虚实告诉了杜伏威,又设下鸿门宴毒杀了我家庄主,城中群龙无首之下,才让杜伏威那厮夺了城池!”冯歌面露悲戚,一五一十的说着。

    后面的马群、冯青及冯汉三人齐齐跪倒,“求寇公为我家庄主报仇!”

    寇仲正色将冯歌扶起,道:“老将军肯为故主如此,足见是忠厚长者,竟陵一地,事关我军下步生死要害,冯将军若是有心为寇某守城,那寇某便将自家性命,托付于将军了!”

    “这……”

    就在这时,听得竟陵城头一声虎啸般的声音传来,“寇仲小儿!杜伏威在此!你敢否和我单独斗上一场?”

第900章 杀梵清惠

    两道人影在慈航静斋的广场中追逐无定,兔起鹘落的以惊人高速闪挪腾移,但双方姿态仍是那么不合乎战况的从容大度。

    沈图的长剑每一部分均变成制敌化敌的工具,以剑刃、剑柄、剑气,至乎任何令人想也没想过的方式,应付宁道奇发动的虚拟鸟击,两头小鸟活如真鸟般可钻进任何空档缝隙,对沈图展开密如骤雨、无隙不入、水银泻地般的近身攻击。

    以梵清惠的眼力,也要看得眼花燎乱,感到自己跟得非常辛苦,此时此刻,她才了解自己和这些真正求道者的差距有多大,因为这两人如今的每一招,每一动作,几乎都是那么的符合自然的韵律,像是一幅在自己眼前展开的画卷,详细的描述着他们的道!

    梵清惠已经没有了上前出手相助宁道奇的心思,她不是不想去,而是不能上去,也确确实实的上不去,如今沈图和宁道奇的交战,已经没有了她出手的余地!

    当然,她也乐得清闲,只是她却也不敢逃了,沈图的那一手掌心雷,她自问自己躲不过去!

    “叮!叮”

    两响清音后,而人回复隔远对峙之势,就像从没有动过手。

    宁道奇双手负后,两头小鸟似已振翼远飞,微笑道∶“贫道想不佩服也不成,道友竟能以一剑,挡我千多记鸟啄,这剑法似乎比《剑典》之上的招式更加精妙,且其中竟是没有杀机……”

    沈图微微笑道∶“从无为变作有为;有力再归无为;进而有为而无,无为而有,老庄法旨;到道兄手上已臻登峰造极之境。贫道之剑,斩的是恶邪业障,外道邪佛,妄行无端,阻吾前路,妖邪诡恶,荼毒生灵,至于道友,却不在贫道斩杀之列!”

    “可是,慈航静斋也非在道友斩杀之列……”

    “伤有情人之心,修自己无情之道,是谓业障,以天下为自己求道之基业,为窥得一丝天道,而使天下动乱,是谓外道邪佛,我为道,彼为佛,此谓阻我前路,信佛者,抛妻弃子,破家舍业,此谓荼毒生灵!”沈图冷眼看着一边被自己说的自顾低头诵佛的梵清惠,冷笑道,“此等人不杀,什么人才值得杀?”

    话音落时,沈图杀机以满,七星剑出鞘,一切只能以一个快字去形容,发生在肉眼难看清楚的高速下,梵清惠“感到”沈图出剑时,那剑早离鞘斩出,化作闪电般的长虹,划过数丈的虚空,杀向了自己!

    和沈图仅仅是相隔两丈远的宁道奇,感到周遭所有的气流和生气都似被沈图这惊天动地的一剑吸个一丝不剩,整个广场,在这一瞬间,竟是一派生机尽绝、死亡和肃杀的骇人味道!

    应付如此一剑,仍只硬拼一途。

    但是,梵清惠这尼姑已经被沈图的杀机所夺心智,哪里硬拼的起来?

    眼见的剑气临身,梵清惠这一次真的是直面生死大恐怖!

    瞳孔紧缩之间,宁道奇募地挺直仙骨,全身袍袖无风自动,须眉瞩张,形态变得威猛无比,与状比天仙的沈图相比毫不逊色,一拳击出,连续作出玄奥精奇至超乎任何形容的玄妙变化,却又是毫无伪借的一拳轰在沈图剑气的锋锐处,替失神的梵清惠争得一丝性命!

    “当啷”!

    一生修习《剑典》的梵清惠,这时候竟是无意识的丢掉了手中的剑!

    在沈图的那一剑之前,她没有了再次拿起剑的勇气。

    血从她的脸上流出,宁道奇虽是将沈图剑气击散,但是四散的剑气依旧划伤了梵清惠的皮肤,给她的身上脸上添加了一些伤口!

    但是,梵清惠就像是毫无知觉一样,僵在了那里!

    宁道奇将已经麻木的手背在身后,看着沈图,皱眉道:“天下僧侣寺庙众多,道友难道都要杀吗?如此一来,和那些魔头又有什么区别?”

    “道统之争,素来如此!”沈图冷声道,“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百家便成了魔门,南北朝整顿道教,道教真传道也成了魔门,我们不去争,难道要等道门销声匿迹,道统断绝之后,再来后悔吗?”

    “天道无常,因果自负,若是真如道友所说,那也是……”

    “那也是你这样跟在佛门尾巴后面的道门叛徒所导致的后果!”沈图剑指宁道奇,脑海中这时闪现出后世道门零落的画面,华夏大地,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俱是被释家门徒所占,修道之人不是躲进穷乡僻壤,便是隐遁深山老林,常居无名荒丘,甚至道教圣地的龙虎,武当,齐云,青城四山,也都能见到佛门禅院,可是,与之相对应的五台,普陀,九华,峨嵋,却鲜有道人身影。

    更遑论那些和尚讲讲心灵鸡汤便一个个成了大德圣僧,而道门中人却被标上了封建迷信的牌子,好一些的也不过是混个民俗专家的名头而已。

    现实之中,沈图也有心弘道,奈何世间元气逸散,难修道果!

    沈图心中郁气激生,自是发泄到了手中剑上,剑速寓快于慢,似慢实快,大巧若拙,虽不见任何变化,但千变万化尽在其中,如天地之无穷,宇宙般没有尽极。

    宁道奇此时已经没有心思再去辩解,他现在只能用千变万化的动作,似进似退、欲上欲下,双手施出玄奥莫测的手法,迎上沈图浑然无隙,天马行空的剑气。

    沈图使的实是隔空遥制的神奇招数,剑气仿似对宁道奇不能做成任何威胁,实质上亦是没法影响改变宁道奇虚实互生的散手八扑,其中每一道剑气,均以炉火纯洁、出神入化的丹元,先一步落子在宁道奇下一步的落脚处,织出无形而有实的气网,如蚕吐丝,而这丹元的茧,恰在与宁道奇正面交锋的一刻积聚至爆发的巅峰,将宁道奇困在其中,而不伤其人!

    待宁道奇发现不对之时,已经深陷气网之中,如同是被蛛网裹住的蝇虫,难以挣脱!

    更何况,沈图这剑气织成的网,依照着奇门遁甲之法,便是道门宗师宁道奇,要依照河图洛书来解开,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

    沈图走向了梵清惠,在宁道奇万般阻拦之下,手起剑落,梵清惠人头飞起,血色之中,沈图将宁道奇携带至了空中,乘云而去,对着整个慈航静斋的帝踏峰运起蜀山剑神,“我道如剑,如是我斩!”

    在帝踏峰整个崩塌之时,沈图平静道:“不如此,贫道不能念头通达!”

第901章 第九〇〇章 竟陵之战

    竟陵城外。

    寇仲拍马而出,现身山丘之上,冷喝道:“若杜伏威能保证你输后,竟陵城便拱手让我,则寇某不吝一战。匹夫无知,竟把万军对垒的沙场,看成江湖赌斗之地,可笑啊可笑!”

    声音高而不亢,传遍丘陵山野,城外城内,还在余音袅袅,可见其功力之精湛,实在杜伏威之上。

    最厉害是寇仲把握机会运用心理战术,经过鲁妙子,王通和李靖等人的教导,如今的寇仲早已经是脱胎换骨,从一个江湖豪侠的心态,转变为帝王心术,只凭着一腔热血的杜伏威,绝不会是他的对手。

    挺进的寇仲军一齐为主帅的豪言壮语喝釆。登时又把竟陵军民的吶喊声压下去。

    可怜竟陵城内,刚刚被杜伏威鼓舞起来的士气,刚刚点燃,便被寇仲浇了一桶凉水!

    就在杜伏威思量如何招架时,推着云梯的工事兵和盾牌兵开始移动,后面跟着的是冲撞城墙城门的擂木战车。

    右将军王雄诞对杜伏威道:“寇仲的目的只在攻陷竟陵,再以之为据点,上可攻打汉水沿岸的城市,下可沿着湘水南下,以长江湘水为界,足以立足天下,现在既填平了这边的护城河,其它军队都会调过来,很可能日夜攻城,所以楚王若是想要安全出城……”

    “出城?”杜伏威看着下面蚁附工程的寇仲军士,苦笑道,“便是出城,又能如何?难道让本王去投奔辅公祐吗?”

    “如此,也不妨是一条退路!”

    “你想让我做第二个翟让?”杜伏威低声喝道,“那辅公祐如今也是朝不保夕,我若是去了,次日首级便会出现在寇仲案几之上,成了他辅公祐的踏脚石!”

    说完,杜伏威大步沿城墙而行,一边抚慰众守城士一边为他们打气,众人都知他神勇无匹,一手袖里乾坤厉害,虽这时候被城外的寇仲军团团围住,但是见他双目电闪,身形笔挺雄伟,走起路来龙行虎步,声音透出强烈的斗志和信心,一副不可一世的气派,故所到处都惹起阵阵致敬和喝采声,士气为之大振。

    冯歌这时候到了口中的身边,问道:“庄主便从来不懂学寇帅般激励我们。噢!可以投石放箭了。”

    寇仲从容不迫的朝江淮军瞧去,果然其先锋队伍已进入百丈的范围内,微笑道:“还可以等一下。”

    这时候,城中再次从喊杀声中传来一阵叫喊!

    “这杜伏威倒是个名将种子!”

    ?大军继续挺进。

    杜伏威检起一块重若百斤的大石,大叫道:“寇仲,看看你的挡箭车成什么样子。”

    再暴喝一声,运足全力,把大石往冲到离城墙只有十七丈许的挡箭车掷去。

    大石先升高丈许,接着急旋起来,疾往挡箭车的竖板投去。

    城外城内的人都瞪眼看着,但若这样子可以用一块石头把挡箭车箍毁,则谁都不肯相信。

    但杜伏威确表现出惊人的神力和准绳。

    “轰!“

    大石正中竖板,还把竖板砸成粉碎。众人均看呆了眼,守城将士爆出震天采声。

    寇仲坐到马上,手中马鞭一挥,身后大军立即再次扑向了竟陵城!

    ?“轰!“

    擂木像怒龙撞击在城门处,发出震耳欲聋的一下巨响。

    寇仲军又猝然发动另一次狂攻。

    在墙头一角倦极而眠的杜伏威醒了过来,睁眼一看,睡前本是完整的墙头露出一个塌陷的缺口,城外漫山遍野都是火把光,耳内贯满喊杀声、投石机的机括声、车轮与地面磨擦发出的尖响、石头撞到地上或墙上的隆然震声。

    “哗啦啦!“

    打了不少阵仗的杜伏威不用看也知这一声是滚热的油倾倒到城墙下的声音。

    他长身而起,左手一挥,用袖里乾坤捞着一枝不知由那里射来的冷箭,沿墙头朝主城门方向走去。

    守城军民正在来回奔走抗敌,人人眼睛血红,脑中似是只有一个简单的目的,就是以任何手段把来进犯的敌人堵住和杀死。

    墙头上伏尸处处,殷红的鲜血不住添加在变得焦黑的血迹上,但谁都没空闲去理会。

    天上密云重重,星月无光。

    墙头火把猎猎高燃,染得一片血红,眼前所见犹如人间地狱。

    长安城中。

    李渊有些心神不宁。

    上次梵清惠离开之后,便再没有消息传来,慈航静斋的存在,就像是在一夜之间被人抹除掉了一样!

    江湖中,这一代的行走师妃暄也很久没有消息了。

    李渊心中有些不安,他在皇宫中散着步,心中想道,“难不成,慈航静斋放弃了李阀?这不可能!梵清惠不会,也不敢做出如此蠢笨的决定!如果那样的话,五胡后人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在皇宫中呆着烦闷的李渊带着贴身的韦公公往天策府去。

    路上,李渊突然发现长安城中的气氛不对,城中竟是多了很多的西域番僧,平日里很难见到的番人,这一路下来,竟是看到了不下十个。

    “怎么回事?”

    韦公公上前打听之后,回来笑道:“回陛下,是长安城中新开了一家古怪的番人寺庙,其中供奉的菩萨,番人叫他欢喜佛。”

    “哦?”

    “不过,那佛像听说很是不雅,有些伤风败俗,那些番僧怕有人破坏,这才多找了一些人手。”

    李渊身为世家子,对于一些隐蔽事情知道的也有一些,他微微皱眉,问道:“这家寺庙是如何传来的?”

    “好像是走的秦王的路子,”韦公公说道,“主持叫做摩柯叶,早年间是天竺僧人,后来去了突厥传教,一身佛法也是精湛!”

    李渊心中不安更甚,他止住脚步,对韦公公道:“慈航静斋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没有!”韦公公道,“师妃暄自从上次在洛阳露了一面之后,便再没有人见过她。”“不对,”李渊疾走了两步,停下了脚步,“来人,准备好终南狩猎!既然他们不肯出来,朕要亲自去终南山看看,终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些尼姑当起了缩头乌龟!”

第902章 第九〇 巴陵萧铣

    大雨在黎明前停下,晴空驱散了乌云,八月的晨光洒在端坐在树枝上一道士的身上。

    这道士正是沈图,在他斩杀了梵清惠,剑劈了帝踏峰之后,沈图心中隐隐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具体是什么,他说不清楚,但是就像是西瓜撒上了盐一般,不对劲就是不对劲!

    江陵,梁帝萧铣都城。

    这个北靠长江,西抵洞庭的商业大城巿,规模宏大,城呈方形,以十字大街为中轴,街衢房舍均整齐有序,临街的民房多以插拱出挑檐廊,夏日遮荫,霪雨防淋,既方便行人,感觉上更是亲切舒适。

    只看家家户户的门面都用木雕花饰装修,便知住民殷富,人人安居乐业。

    由于巴陵帮一向与隋室关系密切,故在郡内成一帮独霸的局面。萧铣本身就是地方官,向得当地富绅支持。

    杨广死后,巴陵帮顺理成章把地头接收了,郡人只有额首称庆,故而能不像其他帮会般须经斗争战火,郡内一切得以保存元气,亦成了巴陵帮这梁皇朝最利于争霸的条件。

    现在南方有资格可以争一争天下的势力,只有三个。

    一个寇仲,如今长江以南,湘水以东,基本已经是寇仲的地盘了,整合了竹花帮,海沙帮,巨鲲帮三股江湖势力之后,基本上长江水道,湘水水道,尽在寇仲掌握之中,当然,这些江湖势力还无法和正规军一般,但是,寇仲已经安排好了军士前去训练。

    第二个是镇南公天刀宋缺的岭南!但是宋缺窝在那里,一种天打雷劈不挪窝的架势,只是占地,而不扩张,虽是声望很高,却所有人都只想着拉拢他,而不是与之为敌,当然,大宗师天刀宋缺的坐镇,也让他们没有了为敌的念头!

    第三个,便是萧铣!

    原本应该是萧铣和林士弘之争,但是,阴葵派一封书信将林士弘打包给了寇仲,铁骑会的任少名死在了徐子陵手里,但是铁骑会并未散架,反倒是让恶僧艳尼两人带的不错,寇仲直接将两人任命为骑军总教头!有了地盘,有了海盐之利,有了收留的江北流民,更有了这么一队骑兵,萧铣和寇仲的对决,怎么看也没有胜算。

    沈图来到了江陵皇宫,说是皇宫,其实不过是之前的郡守府略做了修改而已,江陵可是没有江都的那座行宫。

    这大梁皇帝体魄强壮,外形威武,沈图看他差点及得上寇徐两人过人的高度,年纪在三十五、六许间。不知是否真的当运,整个人像会发光似的,神采照人,凭此亦可看出他的内功已达第一流高手的境界,可与杜伏威王世充李密之辈争一日短长。

    他的脸上似乎永能堆着凝固不动的微笑,这或许是他嘴角友好而愉悦的向上翘着,但若再深入观察,会发觉他眼睛内流露出一种冷若冰霜的沉着,可令人心生寒意。

    这是个绝不简单的****枭雄。

    沈图使了个隐身术,坐在一边打量着这萧铣。

    萧铣很别扭,殿中这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却为何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是刺客?

    不对!若是刺客的话,这个时候已经应该出手了。

    是恶鬼冤魂?哪怕是身为枭雄,对于神鬼之说也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他解冠脱袍,露出里面的文士服,令萧铣登时添了几分儒雅之气,“子不语,怪力乱神!”

    “呵呵。”沈图轻笑一声,现出了身形,“梁帝倒是有几分书生气。”

    “你是神仙……鬼怪……”梁帝萧铣一下跌坐在龙椅上,吓得脸色苍白,手指打颤的指着沈图,突地他看到沈图座位后的影子,心中才松了一口气,又见沈图一身道袍打扮,忙道,“仙师……莫要取笑了萧某了,不知仙师前来,所谓何事?”

    “嗯,”沈图沉吟了一下,将腰中布带取下,捧在手中打开,里面是一个铜匣,“这里是传国玉玺,听闻你有天子气,贫道特意前来查看一番。”

    “你是沈图!”萧铣又不是傻子,一见这东西,那里还能不知道眼前坐着的是谁?

    “不错,正是贫道。”沈图将和氏璧取出,上面五色相印生辉。

    萧铣倒吸了一口冷气,“真是和氏璧,不对!你不是寇仲的师傅吗?为何要将这样的重宝交给朕?朕可没有十五座城池给你!”

    “你是梁王不是秦昭襄王。”沈图笑道,“贫道所来,为的,便是你体内的龙气!”

    终南山,帝踏峰!

    唐皇李渊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情形!

    一道长长的剑痕,从山门而起,破开了七重门,斩开了慈航观音像,连主殿都没有幸免,被这道剑痕一分为二!

    这是什么样的手笔?

    又是谁留下的剑痕?

    “陛下!这里有一个新坟!”搜查的侍卫叫道。

    “梵清惠之墓!?”李渊如遭重击一般,一字一顿的看着墓碑上的文字,那字迹,分明是一个宗师高手以手指生生写上的,每一笔每一划都含着那种无奈,不过,和那字迹相比较而言,李渊更想看到这坟墓的主人,“给我挖开!挖开!”

    唐皇下令,谁敢不从,哪怕是挖坟掘墓!

    打却坟头土,狭小的墓穴之中是几块用门板契合的棺材。

    尸臭味道透过棺材让几个侍卫深深的皱眉,但是,面对李渊的催促,他们依旧是没有选择。

    用长矛撬开棺材盖,一股浓郁的恶臭扑来,让这几人都是连连后退!

    而李渊,似乎并未闻到味道一般,跃身进去,圆睁虎目,打量着棺材中的人,尸体已经不成样子了,一种仿佛是烂鸡蛋的**味道弥散开,李渊上前看着,打量着这个身首分家的女尸,“居然,真的是她!她竟然死了!她竟然也会死?”

    李渊向后退了两步,脸色煞白!

    他坐在墓坑之中,嘴中喃喃道:“慈航静斋居然完了!”

    李世民看了一眼李渊,嘴角轻笑,不过很快收敛,上前搀扶住李渊,道:“父皇,慈航静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梵清惠前辈身死虽然可惜,但是,对我们来说,却不一定是坏事。”

    “什么意思?”

    “杀了梵清惠的是谁?”李世民笑道,“听说天刀宋缺和川蜀的解晖,对这人感情不错。”

    两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让李渊眼中顿时一亮,“没错!没错!梵清惠啊梵清惠,一直是你利用我李阀,如今你既然身死,那我李阀自然也要利用利用你了!死的好!死的好!”

第903章 第九〇 道信智慧

    萧铣死了!

    这个消息让整个荆州为之一震!

    襄阳的钱独关在阴葵派白清儿的指使下连人带城一起投了寇仲。

    寇仲这边的声望一时间水涨船升,治下不少人已经开始上表劝进,但寇仲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竟是将这些劝进表留中不发,这一下便让下面的人开始心中揣测起来。

    李唐在失去了慈航静斋的暗中支持之后,开始通过治下的摩柯叶联络西突厥,并且顺利联盟,如此一来,天下走向再次变得扑所迷离起来。

    同时,瓦岗寨的李密和洛阳的王世充开始了一场争夺洛阳城的混战。

    这场混战,简直就是蛇蝎美人沈落雁的智谋,和影子刺客杨虚彦的暗杀比斗的大舞台。

    但是这一切已经和沈图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在杀了萧铣,沈图却并未如愿以偿的夺得龙气。

    那龙气竟是直接消散了,哪怕沈图用了异宝和氏璧,也无法将其汇聚。

    沈图在向岭南而行的时候,便一路研究着手中的这和氏璧。

    原著中,双龙和跋锋寒使用和氏璧异能易筋洗髓,然后这和氏璧便碎成了粉末,沈图一直感觉,和氏璧不应该只是这么使用,每天清晨沈图都注意着和氏璧自动分发龙气的状态,希望能从中感受出来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但是这种感悟很快便被打断了,沈图在快到岭南之时,被四位老僧围了起来。

    一把古怪诙谐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唱道:“若人求佛,是人失佛;若人求道,是人失道。不取你精通经论,不取你王侯将相,不取你辩若悬河,不取你聪明智慧,唯要你真正本如。要眠则眠,要坐即坐;热即取凉,寒即向火。”

    沈图脑海中清楚形成一个不拘小节,不讲礼仪,意态随便但却真正有道的高僧形像,与他印象中那些外表不苟言笑、宝相庄严的高僧大相径庭。

    这禅唱的老僧不但话里隐含令人容易明白的智慧,最厉害处是能把声音弄得飘忽难测。

    沈图淡然道:“可是禅宗四祖道信?”

    那人哈哈笑道:“小子果然与佛有缘,一猜便中。再答老僧一个问题如何?上是天,下是地,前后佛堂,左右围墙,杀人者在哪里?”

    沈图冷笑道:“老和尚既然喜欢禅问,那贫道也有一问。”

    “请问。”那老僧双手合十,静等提问。

    沈图问道:“老和尚,红尘滚滚万丈,你又何必进来?”

    “老僧不在红尘。”

    “你人已经在此。”

    “老僧之心在极乐,身子这皮囊便是在地狱,又有何妨?”道心笑道,“生者百岁,相去几何,欢乐苦短,忧愁实多!何如雪酒,日往烟梦;花覆茅檐,疏雨相过。倒酒既尽,杖黎行过,孰不有古,南山峨峨。”

    一声佛唱,接著钟音轻呜,诵经之音似遥不可及的天边远处传来,若不留心,则模糊不清,但若用神,则字字清晰,无有遗留,分明是佛门一种奇功。

    沈图微微闭目,口中不由得使出了破邪雷音,“如此计量还是收起来的好,贫道之道心,又岂是你们念几句佛号便能削弱的?”

    念佛之声顿消。

    沈图不受影响,继续向前走去,他首先看到的是自然写意的坐在路边青石之上,正举壶痛饮的禅宗四祖道信大师。骤眼看去,他似乎在百岁高龄过外,皆因他一对白眉长垂过耳,雪白的长须垂盖隆起的肚腹。但定睛细看,两目固是神光电射,脸肤却幼滑如婴儿,且白里透红,青春焕发,光秃的头顶,更反映明月的色光。虽肥胖却不臃肿,一派悠然自得,乐天安命的样子,予人和善可亲的感觉。

    见沈图往他瞧来,道信大师举壶唱道:“碧山人来,清酒满杯,生气远出,不著死灰,妙造自然,伊谁与裁?”这六句的意思是有人来访,以酒待客,充满勃勃的生机,丝毫不沾染死灰般的寂寞无情,最神妙处就是自然而然的境界,根本不需理会别人的裁定。

    道信大师乃是四大圣僧之一,所做偈子字字珠玑,均为要点化沈图弃道从佛。

    沈图哈哈一笑:“无根树,花正幽,贪恋红尘谁肯修?浮生事,苦海舟,荡去飘来不自由。无边无岸难泊系,长在鱼龙险处游。肯回首,是岸头,莫待风波坏了舟。”

    道信闻了此言,眼中顿时一缩!

    “南无阿弥陀佛!”天台宗智慧大师从一边走出,灰色僧袍外披上深棕色的袈裟,身型高欣挺拔,额头高广平阔,须眉黑漆亮泽,脸形修长,双目闪耀智慧的光芒,一副得道高僧,悲天悯人的慈祥脸相,双手低喧佛号。

    沈图停住脚步,从容自若的道:“尚有华严宗的束心、三论宗的嘉祥,还要藏在哪里?赶紧出来吧!”

    道信向他高竖拇指道:“沈图道长果然勇气可嘉,那两个老秃仍未抵岭南,只要你能过得我们这一关,沈道长可安心进入宋阀大睡一觉。”

    智慧大师垂目观心道:“罪过!罪过!今趟因非只是一般的江湖争斗,请恕老衲要与道信联手把道长留在此处之罪。”

    他口上虽说“罪过”,可是情绪却无半分波动,可知这两位佛门的宗师级人物,动起手来必是全力以赴,为达到理想丝毫不讲人情。

    道信大师哈哈笑道:“老僧也要先请沈道长原谅则个,为公平起见,只要沈道长能交出和氏璧,同时随老僧回寺出家为僧,我们两个老秃再不会干扰沈道长的行止。”

    智慧大师眉日低垂,诵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金刚经》?”沈图笑道:“谛观无主本无宗,只个因缘即会中。中间虽会常无会,放会无为任物通。”

    两位佛门圣僧心中同时涌起讶异的感觉。要知自他们现身后,一直以经诵禅唱,配以精神的力量遥制沈图的心灵。岂知除了在开始的一刹那间沈图曾显现出受到影响的情况后,到沈图睁开双目,立即回复清明。到这刻含笑做偈子,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字音均有种浑然天成,潇洒优美,教人不忍破坏的完美之感。

    刹那间,道信和智慧均晓得自己已经落在下风。

第904章 第九〇 事非得已

    沈图以高明至极的心法,把握到道信和智慧的弱点。

    要知他们潜修多年,又是修得善于隐忍奴化自我的佛门心法,在一般情况下根本无法兴起攻击别人,诉诸武力之心,今趟为了慈航静斋,也为了和氏璧,可说勉为其难而背此重任。

    现在沈图的每一下动作,每踏一步,其中无干隐含某种玄奥的法理在内,就像他们在观看清泉在石上流过,青山不碍白云飞翔的大自然动人景像,要去便去,要住便住,出没自在,聚散逍遥,顿令他们无法兴起干戈之意。

    当然他们不会坐视沈图就这么飘然离去,一旦进入宋阀的岭南,若是沈图所代表的寇仲和宋阀结盟,那么,天下便再没有李唐的伸展,佛门的地位,也随之会跌下神坛,他们没得选择,只有勉强出手,但已有违佛家之旨,生出无绳而缚的不佳感觉,大大影响他们的禅心。

    转瞬间,沈图已经越过道信和智慧身旁,后两人对视苦笑。

    纵使以他们的眼力和修为,亦感到沈图无论智慧武功,都是深不可狈,他们脸色郑重,开始相信李唐传出那个留言,难道说,慈航静斋真的是覆灭在了这个道人手中?

    想到此处,两人动手了!

    沈图眼前一花,一对巨掌迎面推来,看似没有任何招式花巧,甚至没带起半分劲气狂风,可是沈图却知对方已到大巧若拙的至境,无论作何闪躲退避,仍逃不出佛掌的笼罩。

    沈图瞬时运起丹元,双掌迎上。

    “蓬”!

    四掌对实。

    发掌拦截的正是智慧大师,近百年的佛门正宗玄功立如长江大河般倾泻过去,岂知竟是毫不着力的虚虚荡荡,以智慧大师古井不波的心境,亦要暗吃一惊,收回部份功力,怕就那么把沈图震毙。

    沈图应掌像断线风筝般往后飘飞,到达战圈外,眼看要由那里来就要回到那里去,沈图忽然改变方向,猛往上升,又使了个千斤坠安然落在智慧身边!

    如此战果,智慧固是意料之外,他和道信两人定下的战略,就是要教沈图进不得岭南宋阀,与这年青高手比拚韧力和耐性,直至他斗志尽丧,袖手认输。对沈图对此战力却是始料不及。

    沈图此时心中没有杀机,对于这些修佛修到骨子里的人,沈图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他们什么,因为对于狂信徒来说,异教徒说什么都是错的,他只是想要快些进入宋阀,然后将宋缺的女儿嫁给寇仲,两项结盟合作,大势已成,早日统一中原,北伐草原!

    可惜,沈图修行多年依旧是有一个顾头不顾尾的性子,这斩杀了梵清惠,灭了帝踏峰,但是,梵清惠虽死,她所待的影响力并未消失。

    在佛门四大圣僧之二拦截沈图的时候,当日和沈图在帝踏峰交手的宁道奇却先一步到了宋阀之中。

    宋缺静坐在磨刀堂中,将一杯茶水递给了有些疲态的宁道奇,这个人和自己相交多年,平时都是一副仙风道骨模样,却不知为什么今时今日却让他露出了疲态?

    宁道奇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之后,脸上愁苦之色较之这杯浓茶更深,他张了几次嘴,才低声道:“梵清惠,死了!”

    “什么?”宋缺皱眉道,“她内力不俗,寿数不会短,你莫要开玩笑!”

    宁道奇摇了摇头,“不是寿终,而是,死在了别人的剑下!”

    “更不可能!”宋缺摇头,“难道是傅采林?不对,他如今护着高丽,离不开身,那杨公宝库据传被他们高句丽所得,不禁中原江湖中人前去高句丽,长白山的王薄,突厥,室韦,靺鞨都在虎视眈眈的看着他的高句丽,他离不开,除了他,还能有谁能胜得过用剑的梵清惠?”

    “还有一个人!”宁道奇眼睛迷上,“沈图!”

    沈图曾与祝玉妍和石之轩那种顶级高手对敌,也在宁道奇的手中剑斩了梵清惠这样的宗师人物,更是在眼下对道信大师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脚,仍大感头痛。最要命处就是这一脚发出的气势劲道,产生出庞大无匹的压力,竟能够把他的感官完全笼罩其中,连肌肤也如被针刺,失去往常的灵锐。

    寸步难移下,道信大师脚速骤增,疾取他腹下气海的重要部位。

    “好狠的和尚!”沈图身体虽像被万斤重石硬压看,灵台仍是一片清明,立即双掌下按。

    “蓬”!

    沈图应脚斜冲而起,殿下智慧大师亦如影附形的凌空从下方赶上,双手盘抱,一股气柱立时冲天而至,直击沈图背心。

    沈图则心叫好险。

    他虽是体内凝了金丹,道法也是通玄,但是,他的肉身却还是凡人,心脏震碎了他也不会保证不死。

    自出道以来,连他都记不起有多少次给人围攻,在这方面的经验丰富至极。所以刚才挡道信大师那一脚是以太极的泄劲为主,顺势拔起的则是要脱出这禅门高僧的劲气场。

    沈图一声长啸,凌空翻腾,变成头下脚上,然后掌化为指,剑气全力激发,痛击在智慧所发气柱的锋锐上。

    “轰”!

    劲气四溅。

    智慧喷出一囗鲜血,翻翻滚滚的硬被送往距离殿顶近十丈的高空。

    智慧低暄佛号,往下落去,降在道信之旁。

    两人心中均以为此战已经接近尾声,暗道沈图无论如何厉害,总与智慧大师近两甲子的功力有一段距离,智慧受伤,那沈图自然也不会好过,如此之后,恐怕没有一旬半月难以回复,该无再战之力,便是到了宋阀见了宋缺,如此状态的沈图,定是无法过得了宋缺的考验!

    道信大师叫道:“罪过罪过,事非得已,沈道长切勿心生怨怪,着乘魔道。”

    “说的好!”半空之中,沈图凌空虚立大笑一声,“好一个事非得已!既然如此,贫道杀了梵清惠,灭了慈航静斋,也是事非得已,若是两位心生怨怪,便是着了魔道!”

    宋缺愣了半晌,这才低沉的狞笑道:“沈图,好一个沈图!他在哪里?”

    “怕是快到你的宋家山城了。”宁道奇说道,“距离八月十五,还有一天的时间。”

    “一天之后,宋某必用沈图之首级,遥祭清惠!”

第905章 第九〇 情仇国恨

    “沈道长为何不杀老僧?”道信咳出一口淤血,看着往宋阀山城而去的沈图问道。

    沈图停住脚步,看着受了自己一道剑气萎靡不振的智慧,又看了一眼道信,笑道:“这里是荒郊野外,便是杀了你们,又有什么好处?况且,不是还有两人未到吗?”

    道信大师不怒反笑,哈哈开怀道:“英雄出少年,沈道长请恕道信伤重,无法送行啦。”

    沈图这时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信,施了一个道家的稽首礼,摇头低声笑道:“少年?贫道的年龄,可是比你们四个加起来还大的多啊!”说完便大步迈向了宋家山城。

    宋家山城位於郁水河流交汇处,三面临水,雄山耸峙,石城就由山腰起依随山势磊阿而筑,顺山婉蜓,主建筑物群雄踞山岭开拓出来的大片平地上,形势险峻,有一夫当关的气概,君临附近山野平原,与郁林郡遥相对望,象徵著对整个岭南区的安危的主宰力量。

    沿郁河还建设了数十座大货仓和以百计的大小码头,沈图乘舟渡河时,码头上泊满大小船舶,河道上交通往来不绝,那种繁荣兴盛的气势,倒是让沈图怀疑这是另一个不同中原的国度。

    小舟泊岸,早有十多名宋家派出的青衣劲装汉子牵马迎接,人人精神抖擞,虎背熊腰,无一不是强捍的好手,对沈图均执礼甚恭,露出崇慕尊敬的神色。

    对于这个能够将一个混混扶持到占据小半个天下程度的道人,再多的尊敬都不够,他们这些好手,之前很多也是混迹市井,而他们最多只是想着能扬名江湖,但是,沈图却让一个和他们一样出身,不,是一个出身还不如他们的小混混,成了现在这种地步,对这些好手来说,无异于神话一般!

    沈图跃身上马,在众宋家好手前后护拥下,离开码头区,往山上驰去。

    置身登城山道,每当驰至山崖险要处,似若临虚悬空,下方河水滚流,奇境无穷。

    沈图看得心旷神舒,忍不住一声长啸,夹马催行。

    众人应啸加鞭,十多骑旋风般跑尽山道,敞开的城门降下吊桥,“地剑”宋智出迎道:“阀主有命,请沈道长立即到磨刀堂见他。”

    磨刀堂,气氛压抑非常,原本在这里的那块磨刀石,已经被宋缺打磨干净,之前写上的人名全部抹去,只留下了索大的两个字,“沈图”!

    沈图被领到堂前,自己推门进入,见此情形,苦笑了一下,“没想到宋阀主对贫道有着如此深的怨念!”

    宋缺用沙哑的声音,森冷道:“你不该杀她!即便是她有再多的不对,你也不该杀她!”

    “自晋愍帝被匈奴刘曜俘虏,西晋覆亡,天下陷於四分五裂之局,自此胡人肆虐,至隋文帝开皇九年灭陈,天下重归一统,其间二百七十馀年,邪人当道,乱我汉室正统。隋室立国虽仅三十八年,到杨广为宇文化及弑於扬州而止,时间虽促,却开启了盛世的契发式谁能再於此时一统天下,均可大有作为。”沈图席坐在宋阀的对面,没有丝毫心虚的直视着宋缺,“阀主可知杨广因何而失天下?”

    “这和宋某无关!”

    “但是,这和梵清惠那帮惟恐天下不乱的慈航静斋有关!”沈图声音提高了一等,“它们是胡教,自然不会希望汉人皇室重新振作!更不希望汉人道统振作!”

    “……”

    “杨坚被鲜卑宇文氏曾赐名普六茹那罗延,在建国之后,改回汉姓,并让宇文泰鲜卑化政策中改姓的汉人恢复汉姓。”沈图说道,“这是一个试探,那些胡人勋贵们妥协了,因为只是一个姓氏,在他们看来,无关痛痒,可是,胡教不这么看!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汉人要抬头,汉人的信仰要抬头,他们怎么可能允许?于是,梵清惠出世了,在杨广南征陈国时候,她开始布局,一个杀兄弑父之辈当了皇帝,天下人会信服吗?”

    宋缺无言以对,因为他和梵清惠相会的时候,正是那个时间。

    “可惜,她的算盘打错了,杨广登基之后,天下并未动荡,于是这些尼姑又让碧秀心出世,原本是想要去引诱杨素杨玄感父子叛乱,但是,天不遂人愿,碧秀心对当时的邪王石之轩动了真心。”沈图笑道,“知道为什么碧秀心会如此吗?”

    “为什么?”

    “因为她是汉人!”沈图道,“宋阀主家学渊远,想必知道什么是‘两脚羊’吧?”

    “自然知道!”宋缺身上气势一震,“可是,这和今日老夫杀你,没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沈图冷笑道,“难道宋阀主想要再一次看见中原生灵涂炭,从五胡口中的两脚羊,变成突厥口中的两脚羊吗?!”

    宋缺闭上眼睛,呼吸有些重,沉声道“我说了,这些和老夫要杀你没有关系!”

    “我说,有关系!”沈图声音也低了一些,“那梵清惠所支持的李阀,在晋阳起兵的时候,便已经暗中归附了突厥人!难道宋阀主对这一点,不清楚吗?”

    “清楚!当然清楚!所以,我才会让王通请你过来,商谈宋阀和寇仲联姻联盟的事情!”宋缺道,“沈道长,莫要小瞧了宋缺!联盟归联盟,联姻依旧联姻,那是国事,老夫要杀你,是因为你杀了梵清惠,这是私事!公私分明,老夫依旧是分的清楚!汉人崛起,老夫又怎么会拦着?可是!梵清惠之仇,老夫却是依旧会报!昨夜,老夫便已经让人将玉致送往余杭!不禁如此,老夫还给川蜀独尊堡的亲家解晖传信,让他赶去余杭证婚,这一下,沈道长可放心了?”

    沈图松了一口气,仰天大笑道:“天道宋缺,不愧是天刀宋缺!既是如此,贫道乐于领教阀主的天刀秘技,请!”

    宋缺又从沈图身旁缓步经过,微笑道:“沈道长无论胆色武功,均有资格作我宋缺的对手。不过却有个极大破绽,注定你必死无疑。”

    “哦?”

    “我是你徒弟的岳父,若是你杀了我,那你的徒弟,又怎么会原谅你呢?!”

第906章 第九〇 刀剑争鸣

    宋缺旋风般转过身来,闪亮得像深黑夜空最明亮星光的眼神异芒大作,利箭般迎上沈图的目光,完美无瑕的容颜却仍如不波止水,冷然道:“我虽不知道你这道人具体谋划的什么,但是,没有人会平白无故的帮助别人却不求回报!更何况是夺取天下?若是寇仲和你心生芥蒂,你所谋划的,岂不是落空了?”

    沈图摇头不语的看着宋缺。

    宋缺目光灼热的说道:“所以,今日你进了磨刀堂内,就不要想着活着出去了!”

    沈图露出思索的神色,沉吟道:“你确定有把握杀得了我?”

    宋缺往墙上探手一按,“铮”的一声,其中一把刀像活过来般发出吟音,竟从鞘子内跳出来,和给人手握刀柄拔出来全无分别,看得沈图眉头一皱。

    “天人合一还是御剑之术?”

    宋缺再隔空虚抓,厚背大刀若如给一条无形的绳索牵扯般,落入他往横宜伸的左手掌握中。

    奇变突至。

    沈图感到就在厚背大刀落入宋缺掌握的一刻,宋缺的人和刀合成一个不可分割、浑融为一的整体,那完全是一种强烈且深刻的感觉,微妙难言!沈图已经可以确认,这就像是御剑术的入门,人剑合一之术!

    宋缺双目同时神光电射,罩定沈图,令沈图感到身体里外,没有任何部份可瞒得过这位被誉为天下第一用刀高手的观察,被看通看透,有如赤身**,暴露在寒风冷雪之中。

    就在宋缺掌刀的刹那,一堵如铜墙铁壁、无形却有实的刀气,以宋缺为中心向沈图迫来,令他几乎是本能一样的提起丹元抵抗。

    如此武功,不愧是被誉为天刀!沈图暗中将天刀和宁道奇比较了一下,若是两人生死相搏,宁道奇肯定是死的那个,因为宁道奇不诚于道,但是宋缺却是诚于刀!

    宋缺的神情仍是好整以暇,漫不经心的淡然道:“今日我必斩你,就像这一刀。”

    说罢跨前一步,庞大的气势像从天上地下钻出涌起的狂扬,随他肯定而有力的步伐,挟带冰寒彻骨的刀气,往沈图卷来。

    “锵”!沈图适时抽出七星剑,只见宋缺的厚背刀破空而至,妙象纷呈,在两丈许的空间内不住变化,每一个变化都是那么清楚明白,宛如把心意用刀写出来那样,坦白,真诚,率真,但是,同样的杀气逼人!

    沈图学过独孤九剑,最是善于抓人招式破绽,可是,在天刀宋缺的招式中,沈图却只是看到了一颗玲珑剔透的心,一颗杀心!用独孤九剑竟是无法破掉这一招!

    用刀至此,已臻登峰造极,出神入化的至境,可以说是以刀入道了!

    刀势变化,步法亦随之生变,沈图捉摸到他最后会从那个角度攻来,在刀锋降临前,硬是避开了过去!

    面对如此强敌,沈图反生出强大的斗志,一对方瞳之中迸射出前所未见的精芒,眨也不眨地注视对手。

    天刀再次挥来,离他只三尺许,这次沈图并未躲避,刀气狂涌而至时,他才冷喝一声,往前抢出,七星剑疾迎而去,大有不成功便成仁,壮土一去兮干复还之势。

    “当”!两刃交击。

    宋缺闷哼一声,连人带刀被沈图的七星剑扫得跄踉跌退一步,手中收招变化也随之停顿。

    眼看脸上并未有什么异样的沈图,宋缺刀锋遥指这年轻的对手,并没有再次追击,仰天长笑道:“沈道长果然了得,手中剑更是了得!难怪梵清惠会丧身在你手中!”

    沈图点头道:“阀主的这一刀也是精彩!”

    宋缺冷笑道:“且看第二刀。”

    沈图从刚才宋缺那一刀推之,他可肯定宋缺确有杀他之心,故出手全不留馀地,每一招都是要人命的招式,连宋缺自己都改变不到这必然的结局。

    幸好他心志坚毅,绝不会因自问及不士对方而失去斗志,冷哼一声,主动出击,将七星剑丢至空中,脚下禹步而行,手中剑诀掐起,御剑和宋缺斗在一起!

    宋缺踏前一步,发出“噗”的一声,整座磨刀堂竟像摇晃一下,随其步法,一刀横削而出,没有半点花巧变化,但却几乎破掉沈图所用的御剑术!

    沈图感到宋缺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刀,大巧若拙,能化腐朽为神奇,精神竟然也和内力一般,被宋缺打磨成了刀!?

    “铮”!刀剑相交!

    这次退后一步的是沈图。

    宋缺刀锋触地,油然道:“沈道长,这便是传说中的御剑之道了吗?”

    沈图点头道:“这是贫道的御剑术。”

    宋缺叹道;“道长可见是有仙缘的,可惜,如此一个人物,竟是要死在了老夫的刀下!”

    沈图哈哈一笑,剑指一点,七星剑迅疾刺出,登时风雷并发,剑势既威猛无伦,其中又隐有轻灵飘逸的味道,令人觉得他能把这两种极端相反的感觉揉合为一,本身便是个教人难以相信的奇迹。

    宋缺大喝一声“好”,锐目亮起异采,英俊无匹的脸庞却不含丝毫喜怒哀乐,手中厚背刀往前急桃,变化九次,正中沈图的七星剑剑尖处!

    刀被破碎!

    剑被击飞!

    转眼双刀交击十多招。

    若有人在旁观战,宋缺每一刀均似是简单朴拙,但身在局中的沈图却知道对方刀起刀落间,实酝藏千变万化,教人无法掌握其来踪去迹,只能见招拆招。

    宋缺再次抽刀!

    转眼之间,宋缺已经在沈图利器之下坏了二十七把宝刀!

    “当”!这一著妙至毫颠,就在旋身之时,沈图脚步一错,神迹般逸出宋缺刀风锋锐所笼罩的范围,然后再投往宋缺刀势最盛处,以宋缺之能,亦被迫要硬架他一剑。一出一入,剑法仿如天马行空,勾留无迹。

    就趁刹那间的时间,沈图从三个不同的角度,向宋缺斩出连绵不断,中间没有任何隙缝破绽的三剑。

    宋缺长狰狞笑道:“痛快!痛快!从未试过这么痛快。你若是没杀梵清惠,我们定是可以成为朋友,今日宋某会请你喝最好的酒!可惜,你杀了她!”

    就那么一边说着,宋缺刀势翻飞的连接破解了沈图的三剑!

第907章 第九〇 圣僧南来

    郁林郡,南山寺。

    “两位大师辛苦了。”师妃暄站在寺庙前迎接回来的智慧和道信,问道,“那魔头可有起疑?”

    道信苦笑道:“老僧这下可是犯了妄语的戒律,此间事了,老僧要面壁思过了!”

    智慧咳了几声,中气不足道:“那沈图强横的很,老僧二人便是用了全力,也不一定能拦下他。如今已经是进了山城之中。”

    “如此甚好!”师妃暄眼中露出恨色,不过只是一瞬间,便又换上了慈眉善目,道,“两位大师快快入寺休整,三论宗的嘉祥大师和华严宗的帝心尊者早已经久候多时!”

    寺内禅房之中,四大圣僧聚齐。

    师妃暄双手合十,坐在了一边,道:“如今我佛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地,为了这天下苍生,也为了我佛门法统,妃暄不得不出此下策,还望四位圣僧海涵!”

    嘉祥一声佛号念出,道:“师妃暄无需如此,这贼道沈图煽起佛道之争,此间因果,自是要他背负,我等如此,自是为了斩妖除魔!”

    四大圣僧自是以这嘉祥为首,纷纷点头。

    师妃暄道:“家师生前,已经是嘱咐了天刀宋缺前辈,让他引那魔头在八月十五来此,为的自是让我佛门在洛阳为真龙造出声势,可惜,不想那魔头凶残如斯,不禁夺了和氏璧,更是屠了净念禅院,以及……以及我慈航静斋!妃暄蒙宁道奇前辈出手搭救,侥幸活命,更是由宁前辈送至岭南,希望天道能为我佛门张目!不过,那魔头武功道法不凡,为保万无一失,妃暄不得不请四大圣僧出手!”

    帝心道:“那天刀当年苦恋梵清惠,此时,怕是双方已经交上了手。道信师弟,智慧师弟,你们二人和那魔头交过手,且说说天刀胜负如何?”

    “不好说,不好说。”道信摇了摇头。

    智慧也是苦笑,“我等出手留了五分力,可是那沈图出手留了几分,我这也是不好说,但是可以肯定,不是全力!如此看来,宋阀主的胜算不是很大!但,沈图若是想要全身而退,也是妄想。”

    师妃暄心中一喜,道:“若是那魔头伤重,四大圣僧一起夹击他,势必能将其……”

    “这……”帝心略微有些犹豫,看向了嘉祥。

    嘉祥默然无语,只是手中的念珠盘算的更加快了一些。

    师妃暄道:“那石之轩当年见到四位圣僧,也只能转头逃窜,难道他沈图还能强过邪王不成?”

    “不好说,不好说啊!”道信摇了摇头,“他给老僧的压力,可比当年的邪王石之轩,要大上许多!”

    余杭郡内。

    寇仲再次将一份劝进帝位的奏章丢到桌上,起身离开了书案,往内室走去。

    内室之中,一名身穿道袍,却是满头白发的道士席地而坐,默默品着手中的茶,他见寇仲进来,将茶杯一放,笑问道:“又是劝进?”

    “没错!”寇仲也是席地坐下,对那道人问道,“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我寇仲应该在这个时候称帝才对!只有你说不行,我之前没有问为什么,可是,现在就连王通都在劝我称帝,我不得不问你了,为什么?”

    “萧铣称帝,是因为他祖上有帝位,李渊称帝,是因为他有关陇贵族在身后,又有突厥人支持,而你寇仲,手中有什么?地盘?没错,你手中地盘不少,但是都是你名义下的而已,你真正能把握在手的,有一半吗?”那道人问道。

    寇仲沉默下来,这道人说的不错,自己的地盘很多都是师傅沈图串联起来的,自己打下来的地方很少。

    那道人笑着看着寇仲,“那只是一个方面,第二个方面,你身上没有龙气!”

    “龙气?”寇仲感觉有些莫名其妙,“那是什么鬼东西?”

    道人道:“有些人,哪怕是穿了一身破衣烂衫,但是你怎么也无法忽略他,有些人,哪怕是穿上龙袍,带上冠冕,你一眼看去,也不过是个猕猴,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气运!”那道人说道,“你身上,没有成为皇帝的气运!”

    “那你为何来投我?”

    “因为贫道,要逆天改运!”那道人眼睛微微眯着说道,“这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吗?”

    “没错!是有趣!”寇仲咬着牙说道,“那么,告诉我,我什么时候能够称帝!”

    “急不来的,”那道人笑着的模样,让寇仲想起了狐狸,“我想,时间应该不会很久的,你师傅已经在为你谋划了,贫道来此,便是为了稳住你而已,不至于使你师傅的谋划成空!虽然,你现在还不能称帝,但是,贫道建议你还是先去占了洛阳的好!”

    寇仲深吸了一口气,略带阴沉的问道:“告诉我,天下间,谁的身上有龙气?”

    “不知道。”那道士摇了摇头,“天机不可泄露!不过,我师弟李淳风已经去他身边了。”

    “好算计!”寇仲看了那道人一眼,“两边投注,怎么也不会输的太狠!”

    “不,是因为那边最近出了状况,天子龙气在流失!”那道人看着寇仲,“你现在只要稳扎稳打便是,消化掉你师傅送给你的,若是你现在撑死了,那龙气就算是有变,也不会找上一个死人!就像是那萧铣。”

    刀风呼啸声在四面八方响起,沈图微微眯着眼睛,如此一刀,宋缺足以入道,在这生死悬於一线的时刻,沈图确定了宋缺杀气所在,於杀气最盛处,化繁为简,剑尖一指,万刀皆散!

    “叮”!

    一声清响后,蓝芒与黄茫瞬间交击。

    宋缺挡住沈图接踵而来,有若鸟飞鱼游,无迹可寻的一剑,他鼻尖冒出了冷汗,这种压力,他几乎忘记了上次是什么时候,又是谁给自己的这种生死之间的压力!

    两人倏地分开。

    宋缺横刀而立,暗自调息,一时说不出话来。

    沈图持剑停下脚步,并未上前,“宋阀主的天刀九式,要藏到什么时候才肯露出来呢?难道,你其实并不想杀我?”

    宋缺长叹道:“你这么想可是错了。只因你不知道我是如何寂寞,难得有你这么一个好对手,才不肯轻易让你迅快归天。”

第908章 第九〇 可怕的人

    “当”!

    宋缺也不知自己攻出多少刀,“天刀九式”使了一遍又一遍,但沈图却像天上明月一般,任由风雨云雾,亦难以摇撼其分毫光华。

    “为什么!为什么!”宋缺驻刀而立,面上呆滞,“难道我连为她报仇都做不到吗?”

    “阀主要为梵清惠报仇,那么,受了梵清惠蛊惑而三征高丽的杨广以及那些死在东北大地的将士,他们又要找谁报仇?”沈图冷声质问道,“阀主要杀我,凭什么?”

    “是啊,凭什么?”

    沈图将一卷书卷丢到了宋缺面前,冷笑道:“这是慈航静斋的《剑典》,阀主不防看看最后的那篇撒手法!”

    离开了磨刀堂的沈图,径直来到与磨刀堂毗邻的明月楼,步入庭园,一位白发斑斑的老人正在修剪花草,斜斜瞥沈图一眼后,便视若无睹的继续工作。

    沈图看着满庭院的花草,突地感知到了磨刀堂内,一股更胜之前凌厉的刀意冲天而去!

    这刀意,将整个磨刀堂的顶层一劈为二,不仅如此,余意未减之下,刀意更是划破了天上的云层!

    “好一个宋缺!”沈图面色一正,倒吸了一口凉气,若是刚刚和宋缺对战之时,宋缺斩出了这样的刀意,自己又岂能坐在这里?

    南山寺中的四大圣僧这一刻也是齐齐站起身来,望着宋家山城方向。

    “凭此一刀,宋缺可谓是天地啊间第四大宗师!”嘉祥双手合十说道,“如此一来,想必那沈图自是不会好过!”

    宁道奇看着破空的一刀,听到嘉祥如此说,沉吟了片刻,待那刀意消散,才道:“嘉祥大师,这刀意中,并没有杀意,而是恨意成刀!”

    沈图穿过两旁花木扶疏的长廊,是一道跨越池塘的长石桥,四周树木浓深,颇有寻幽探胜的气氛,池塘另一边就是门士正中处悬有刻上“明月楼”三字木雕烫金牌匾的两层木构建筑物。木门隔窗均是以镂空雕花装饰,斗拱飞檐,石刻砖雕,精采纷呈。

    沈图在桥中停步,凭栏俯首,凝视正在池内安详游动的鱼儿,等着宋缺从磨刀堂中出来。

    宋智感知到了大兄宋缺这股刀意之后,从明月楼中走出来,见了桥上的沈图之后,先是一愣,随即又看向了磨刀堂,疾走了几步,问道:“沈道长,大兄这是……”

    “此刀之后,宋缺无缺了啊!”沈图笑道,“无碍的,只是宋阀主悟通了一些道理而已。”

    宋缺这时精神奕奕的从磨刀堂出来,脸上容光焕发,仿若是整个人退了层皮一般!

    “多些沈道长点醒了宋某!”宋缺见了沈图,神色平淡的说道,“那剑典已经葬于宋某刀下,还望赎罪!为表歉意,宋某自会出山,前往余杭!”

    宋智看了一眼宋缺,又看了一眼沈图,面上虽是不动声色,但是心中却是愕然起来!

    沈图笑道:“得阀主相助,寇仲天下在握了!”

    位于天人合一的武者宋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人物已经穿着战甲出现在世人的面前。他已经不再是个武者,而是博通古今,智深若海的超一流战略家,军事家——宋缺。那个冷观风云三十年,而今一朝出现的宋缺!

    现在,沈图担心的只有一件事,自己的那个徒弟寇仲,会不会降的住他自己这个老丈人!

    宋缺转向宋智道:“‘天君’席应那方面有甚么新的消息?”

    宋智道:“据前天才收到来自独尊堡的飞鸽传书,席应尚未露面,但魔门中的其他人却曾在成都现身。”

    沈图皱眉问道:“天君席应去了成都?”

    宋鲁笑道:“席应是‘邪道八大高手’榜上名列第四的魔门高手,仅次於祝玉妍、石之轩和赵德言之下,昔年曾惨败于大兄手下,逃往域外多年后最近重返中原,还公然向大兄示威,该是魔功大成,才敢这么放肆。”

    宋智冷哼道:“若他真的有种,该登上山城正式挑战,现在却远远躲在四川张牙舞爪,显然心怀不轨。”

    宋缺脸容变得冷酷无比,缓缓道:“就算祝玉妍胆敢撑他的腰,他亦难逃魂断我宋缺刀下的宿命。”

    “另外,尤鸟倦,金环真,周老叹,丁九重四人也都现身在成都,貌似为了那石青璇而去的!”宋智道。

    沈图轻叹了一口气,对宋智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

    “前两个时辰。”

    沈图对宋缺一抱拳,道:“贫道这就要赶往成都了,烦劳宋阀主自去余杭便是。”

    “可是为了石大家一事?”宋缺问道。

    沈图也不隐瞒,道:“之前邪王石之轩受贫道之托,带领四大寇去往草原突厥打草谷去了,这石之轩的女儿,贫道自是应该替他照顾一二。”

    听了沈图的话后,在场的宋家兄弟无不倒吸一口冷气,这道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连堂堂的邪王石之轩俱是听他的命令行事,难道这人是邪帝向雨田的后人不成?

    惊愕之下,三人将沈图送到码头处,一艘小型风帆正张帆恭候。

    这送行的场面让隐在暗中的佛门中人也是惊愕不已,宋缺这时妥协了?

    宁道奇更是感觉到了不可思议,之前宋缺可是信誓旦旦的要找沈图报仇来着,这一天功夫过后,怎么看着样子,却是平安无事?那么,那一道满是恨意的刀意,又是向着谁发出的?

    四大圣僧,宁道奇和师妃暄运起轻功,在河岸之上追逐着沈图所坐的风帆小船。

    这么明目张胆的行为,自是瞒不过船上的沈图。

    沈图嘴角一笑,在船舱之中贴了一张隐身符,走到船舱,踏云而起,直奔成都而去,至于这几个跳梁小丑,沈图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思去和他们理会。

    “南无阿弥陀佛!”四大圣僧跃上了风帆小船,双手合十,向着船内道,“沈道长,贫僧嘉祥,请出外一见!”

    几人等了片刻,里面竟是全无动静,只有几个船家相互看看,对这突然到来的老和尚满是紧张。

    宁道奇不知道想到什么,突地进去,将舱门打开,里面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沈图的影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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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单机漫游记介绍:
一位8o后道士的穿越生涯;
一种在各种漫画中的嬉笑怒骂、放荡不羁的生活;
这里没有必须要完成的任务和系统或是主神的抹杀,但是其间的凶险却也丝毫不差,毕竟,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永远是人心,无论是漫画中,或是,现实世界。
无限单机漫游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无限单机漫游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无限单机漫游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