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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子仲云     无限单机漫游记txt下载     无限单机漫游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93章 信

    郭靖听得正是黑风双煞梅超风的声音,顿时心中大喜,依照提示的挫身抢到右边,再回过头来,只见梅超风原来早就站在自己身后,只因全神对付敌人,竟全然发觉。[就上]

    这一来郭靖精神大振,依着梅超风的指点,猛向那道士下三路攻去。

    那人身形飘忽,下盘果然不甚坚稳,梅超风经验丰富的很,再则旁观者清,早已看出他的弱点所在,那道人被郭靖一轮急攻,不住倒退。

    郭靖乘胜直上,眼见敌人一个踉跄,似在地下绊了一下,当下一个连环鸳鸯腿,双足齐飞。哪知敌人这一下正是诱敌之计,梅超风一眼看破,发声呼叫:“留神!”

    郭靖毕竟欠了经验,也不知该当如何留神才是,右足刚踢出,已被敌人住。

    那少年道士乘着他踢来之势,挥手向外送出。

    郭靖身不由主,本能的激发出内力来,反震之下,那道士只觉一股巨力由的部位上猛然传来,透过手腕臂膀,乃至身体一个筋斗翻跌侧着飞了出去,蓬的一声,背部着地,撞得好不疼痛。那道士一个“鲤鱼打挺”,立即翻身跃起,咬牙忍痛之下待要上前再斗,只见梅超风已把那少年道士点住了穴道,僵在那里。

    那道士身体僵硬之后,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中的诧异,对梅超风朗声说道:“全真弟子尹志平,奉师尊长春子丘道长差遣,谨向沈道长请安问好。”

    “哦?”梅超风嬉笑一声,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有何凭证?”

    “弟子身上带有两封信,要交于沈道长,和江南七侠,只要见面之后,前辈自然清楚!”尹志平尽管全身被制,可是却依旧保持着不卑不亢,让梅超风不禁感叹。

    梅超风将尹志平穴道解开之后,在前方带路,路上尹志平一直打探梅超风的身份,可梅超风哪里理会,郭靖又是少言寡语的人,一路之上三人走的好生尴尬,直到走入了营地,那尹志平才松了口气,打量着那处蒙古包。

    沈图所在的蒙古包在最中间,一边是郭靖和白玉蟾所居住,一边是黑风双煞夫妇居住,梅超风还未进去,中间沈图的蒙古包内便亮起了灯来,走出一身披道袍的年轻道人,面白无须,手持一盏油灯,可是,在尹志平的眼中,那道人的双眼,却比油灯更加明亮,看着他不禁低下头去,全身拘谨起来,不敢有丝毫怠慢失礼的地方,那感觉一生出,尹志平心中便是一突,仿佛是在入门时候跪拜祖师一样的心情!

    听梅超风说了情况之后,沈图招呼三人进入蒙古包内,郭靖和梅超风进去之后很是坦然,虽然也是恭敬,可毕竟是相处了十年时间,郭靖更是从小在沈图身边长大,自然没有异样,可是尹志平却是有些战战兢兢,在门口整理了一下妆容头冠,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最后清咳一声,这才迈步进去。

    “晚辈尹志平,见过沈道长。”说着,尹志平便恭恭敬敬的磕下头去,待沈图点头之后,这才站起身来,从怀中摸出一封信,双手呈了上去。

    趁着沈图看信的时候,尹志平用余光打量着包内陈设,感觉很是简陋,没有什么贵重的金银器具,也没有什么香烛神像,只有一些茅草蒲团,除了沈图背后挂着的一副大字之外,丝毫看不出哪里有道门高修的痕迹出来,可越是如此,尹志平就越是恭敬的很,因为他也去看过自己祖师的寮房,似乎和这里也差不多样子。

    沈图自然将尹志平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里,可是却也没有多做考量,金庸小说中很多人物都是现实中有的,包括这位尹志平,在射雕中,尹志平就是送信的龙套,可是在神雕中却成了毁人清白的反派。

    但是,现实历史中,他倒也是个称职的掌教,平生所作咏怀、遣兴、唱和、劝戒等诗词歌颂甚多,结为《葆光集》三卷。其弟子段志坚编辑《清和真人北游语录》四卷,为其平时与弟子讲道之言论。其中多勉励弟子忍让谦恭、苦己利人、行善远恶、积行累功之语。告诫弟子于教门兴盛之际,尤须努力修行,不能安享其成而无所作为。

    他认为圣人设教,是为诱人为善,修道者唯有积行累功,克己济人,方能得道,勿以“小善为无多益而不为,见小恶为无甚伤而不去。”他勤于诲人,严于律己。一生不慕荣利,甘居淡泊,连当时人所共慕之掌教职位,亦持谦让态度。当邱处居长春宫,四方请谒不绝之时,以“我无功德”,不敢享此供奉为辞,而退隐于僻处;当丘处逝世,遗命其继任掌教时,则欲绝迹远遁,只因众人敦请,始勉从之;当掌教十一年后,又以年老为辞,请李志常代主教席,而隐居修炼。

    沈图在《道史》看到的可能只是只言片语,也可能只是记载了伟光正的一面,尽管可能有些其他没有记录的事情为尊者讳,可是,全真教的第六代掌门怎么也不能犯下淫戒,这一点沈图是了解的。

    不过这些事情也都是在沈图看见了尹志平之后,脑中瞬间闪过的一点,眼前这人究竟如何,沈图倒也不怎么关心,他将注意力挪到了手中信笺之上,仔细看了起来,“全真教下弟子丘处沐手稽首,谨拜上沈图真人当面,当日先师重阳真人羽化一别,掐指二十载矣,近日闻真人仙踪现于大漠之内,修行与域外之地,逍遥恬淡而无劳形之所挂碍,弟子与众道友详谈之间,无不击掌相顾,心生羡慕,恨天涯相隔万里,不能倾听真人法言,尤为憾事!幸闻郭家子嗣可得真人教诲,郭君九泉之下亦可明目矣!愿二载之后,江南花盛草长之日,与真人携徒相聚醉仙楼头,温酒论道,不亦乐乎?”

    沈图看了遍之后,嘴角微微泛起了笑意,对尹志平问道:“听说还有给江南七侠的信?”

    “是!”尹志平恭谨的答应道。

    “今日你和郭靖同住吧,明日那江南七怪会来,倒是你再将信交给他们吧。”沈图笑着摆了摆手,算是送客了。

    尹志平退下之后,临到了门口,只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开口问道:“道长难道对我师傅收的那弟子不关心吗?”

    沈图保持着微笑,“值得关心吗?”

    尹志平被这话说的一愣,看着沈图,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第394章 离雁欲归巢,沈图点愚徒

    郭靖见尹志平出去之后,也起身和师傅告辞,去自己的蒙古包内准备待客去了。

    梅超风犹豫了一下,对沈图说道:“靖儿的情况……”

    “怎么了?”沈图问道,“内功看着已经入了门,根基也是稳健的很,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梅超风道:“内功有您在,那是肯定不用操心的了,可是他的那招式什么的,简直是一塌糊涂,那七个老怪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想教,还是真的不会教,西一拳头,东一脚的,好好的武功让他们教的七零八落,尤其是那越女剑法,明显那韩小莹自己就练的不得法,只有其形,没有神态,您也不说,眼看着还有两年时间,那终南山全真派我倒也知道,当年听师傅说过,他们剑法尤为厉害,不然那《九阴真经》……”

    “你是什么意思呢?”沈图看着梅超风问道。

    梅超风低下头去,不敢和沈图对视,半晌之后,才开口说道:“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做的恶事太多,老天爷给的报应,这么多年来,和贼汉子一起也没有个一儿半女,也就把郭靖给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来看,那丘处争强好胜,江湖中哪个不知道?我怕靖儿吃亏!”

    “所以呢?”沈图笑着继续问道。

    梅超风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对沈图说道:“沈道长,您说,如果我将九阴白骨交给靖儿……”

    “你个贼婆娘!咱们害了自己也就算了,你怎么还有心还靖儿!”陈玄风早就站在了帐外,倒不是担心头上帽子颜色,而是一会和沈图说说回中原的事情,可站了一会之后,听梅超风说这个《九阴真经》便急了,一撩门帘,走了上前,也不和沈图见礼,直接指着梅超风就是一阵呵斥。

    十年时间,就是养个猫狗什么的,也是有感情的,何况是朝夕相处的人?梅超风说是把郭靖当成自己孩子看,那陈玄风又何尝不是?

    只听陈玄风斥道:“你这婆娘,师傅什么脾气性格你不是不知道,她老人家如果知道了靖儿也修炼了九阴真经,你认为他会放过靖儿?!”

    “不是有沈道长吗?”梅超风委屈道。

    “好!就算是师傅看在沈道长面上,不和靖儿认真,可是,咱们当年是因为什么跑到大漠来的,你忘了!还不是因为用歪门邪道练功,结果让人看成了邪魔一般,处处受排挤,还落得一身毒,一身伤,咱们没有孩子,有靖儿,你让靖儿也没有后啊?!人家老郭家就这一个独苗!你就别害人了!走!明天咱们就走跟我回中原去!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啥都别多想!”

    听了陈玄风的话后,梅超风顿时心生悔恨,双眼通红的背过身去,隐隐抽泣起来。

    沈图清咳了一声,笑着说道:“这么多年了,怎么还闹起来了?”

    “沈道长!”陈玄风跪拜下来,说道:“内子无心之言,还望道长见谅,至于靖儿……”

    “不是还有两年吗?”沈图笑道,“两年的事情说不准的,你们也不要多想了,《九阴真经》上的那些功夫就不要传给靖儿了,玄风说的不错,你们黑风双煞当年的名头……确实不好,如果靖儿用出了你们的功夫,在那江湖上,可就真的寸步难行了。”

    “是!这都怪我!”梅超风说道,“可是靖儿……”

    沈图笑着摆了摆手,说道:“靖儿到底还是我的徒弟,我这个当师傅的还不担心,你们这俩担心什么?不是还有两年时间嘛?对了玄风过来是为了……”

    “沈道长,我们在这里也是住了十年时间了,我想着是不是可以回去中原看看?”

    “还是想着回到桃花岛?”沈图笑道。

    陈玄风点了点头,说道:“毕竟是我们对不起师傅,当年我们就这么贸贸然的跑了出来,结果害得那些师兄弟们……这十年下来,我算是想通了,什么天下第一秘籍,什么武林第一高手,不都还是人吗?为了这半部秘籍,我们浪费了十五年时间,人这一辈子有多少个十五年?想着也是时候回去了,哪怕师傅恨得要杀了我们夫妻俩,那我们也认了,至少是死在了自己家里,不至于做个孤魂野鬼!”

    沈图听后,默默无语,深深叹了口气,苦笑着摇头说道:“这人心啊……那黄老邪要是知道了,我看他还有什么脸面惩治你们,区区一本秘籍而已,害得人这样!真是不值当啊!”

    “那您的意思?”

    沈图笑道:“再等两年吧。”

    “是要我们和靖儿一起走吗?”陈玄风问道。

    沈图沉吟了一下,说道:“没错,等两年时间,和靖儿一起下江南去,他的性情太过于驽钝,容易吃亏,你们的话,至少还有些经验,能教教他。”

    自江南七怪看了信后,余下更是紧了时间管理郭靖的外功修炼,沈图虽然不知道江南七怪的信中丘处写了什么,可是看着他们争分夺秒的样子,可见也是有了压力,平日里连一点遮掩借口也不要了,只要有时间,便过来督导郭靖练武,就连他们正经的徒弟拖雷也放到了一边,让他自己练习去了。

    可是不论学武,以至弹琴弈棋诸般技艺,要是极力的想着速成,全力以赴,有时反而窒滞良多,停顿不前,就像是骑马嫌慢,坐车也嫌慢,结果自己下来跑着,感觉是快了,可结果呢?江南七怪和梅超风夫妇都是望徒艺成心切,督责綦严,而郭靖又绝非聪明颖悟之人,较之常人实更蠢钝了三分,他心里被这位一吓,更是慌了手脚。月来竟是进步极少,倒反似退步了,就连修行内功时候,都险些岔了气,正合了“欲速则不达”、“贪多嚼不烂”的道理。

    江南七怪各有不凡艺业,每人都是下了长期苦功,方有这等成就,要郭靖在数年间尽数领悟练成,就算聪明绝顶之人尚且难能,何况他连中人之资都还够不上呢。

    那黑风双煞倒是有速成的法子,可那夜之后,也决计闭口不谈,连提都没再提起,他们本也知道若凭郭靖的资质,最多只能单练一人的武功,二三十年苦练下来,或能有其中的一半成就。但江南七怪一意要胜过丘处,“贪嗔好胜”又岂是丘处一个人?明知“既学众家,不如专精一艺”的道理,可却都是心有不甘,难道还空有一身武功,却眼睁睁的袖手旁观,不传给这傻徒儿不成?各个都是看在眼中急在心里,恨不得打开郭靖的脑壳,将自己的那些绝技都硬生生强塞进去一样!

    这天清晨,韩小莹教了他越女剑法中的两招。那招“枝击白猿”要跃身半空连挽两个平花,然后回剑下击。郭靖多扎了下盘功夫,纵跃不够轻灵,在半空只挽到一个半平花,便已落下地来,连试了七八次,始终差了半个平花。

    韩小莹心头火起,勉强克制脾气,教他如何足尖使力,如何腰腿用劲,哪知待得他纵跃够高了,却忘了剑挽平花,一连次都是如此。

    韩小莹思想自己七人为他在漠北苦寒之地挨了十多年,自己更是将人生中最好的一段时间浪费在此,教来教去,却教出如此一个蠢材来,七人的连年辛苦,竟全都是白送了,心中一阵悲苦,眼泪夺眶而出,把长剑往地上一掷,掩面而走。

    沈图看到之后,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郭靖的肩膀,苦笑道:“没什么,也不怪她伤心,这越女剑法硬生生被你炼成了莽汉子剑法,她又怎么能不伤心?”

    “师傅……”郭靖低着头,将手中的长剑一丢,坐了下来,说道,“我知道我笨,让他们伤心,可是我也不想的啊,就是……就是手脚不听使唤,有时候想到了,却又做不出来,做出来了,却又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的动作!”

    沈图哈哈一笑,坐到了郭靖的旁边,说道:“这可怨不得你,是为师的错!”

    “您有什么错?师傅,明明是我自己……”

    “靖儿还记得之前师傅传给你的内功入门吗?”沈图问道。

    “自然记得。”郭靖连忙摆出了五心朝天的姿势,坐了起来。

    沈图点了点头,对郭靖说道:“这是打坐,是修行内功入门最基本的姿势,你虽说不是一学就会,可也没有说是做不出来,这就说明不是你笨,而是另有原因!”

    “什么原因?”郭靖挠了挠头问道。

    沈图笑道:“就是你坐的久了,身子已经习惯了这么僵硬了,再想灵活起来,却是难了,你是不是每天晚上睡觉时候都保持这个姿势的?”

    郭靖点了点头,说道:“自从师傅您交给我拜斗修行之后,我就每天夜里保持这个姿势了,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睡了,可是第二天却很精神……”

    沈图说道:“就是这个!要不然你的内功修为也不会如此快了,现在的你啊,都赶上你师兄当年了,不过他有一样比你强。”

    “啊?”郭靖道,“师兄比我强,不是应该的吗?”

    沈图摇了摇头,笑道:“他会扬长避短,你想想看,对敌的时候,他什么时候是用蛮力取胜的?都是扬长避短,用内力真气压迫对手,招式什么的,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第395章 再见马钰

    沈图见郭靖还是有些不懂,便摇了摇头,伸出手去,随手一招,将韩小莹掷在地上的宝剑吸入手中,站起身来之后,挽了一个剑花,对郭靖说道:“且看细致了!”

    郭靖站起身,看着沈图,心中有些激动,他自懂事起,就一直跟着沈图,可是见沈图动手的会却寥寥无,一只手都能数的清楚,很多时候是师兄白玉蟾去解决那些麻烦,后来师兄走了之后,便是梅超风和陈玄风,至于沈图,在郭靖的印象中乎就没怎么表现过,更不要说是动用刀剑兵刃。·首·发

    沈图看了一眼郭靖,说道:“剑法再精妙,也是为了克敌制胜,你且看来!”

    说罢之后,沈图搬运出一丝元气,送入剑中,隔着三五丈远,抬手间斩向了附近的一块一人高的巨石,随着“呲”的一声刺耳声过后,那巨石被斜着斩开,一分为二,断口处光滑如镜。

    郭靖快步跑了过去,用手摸着那冰冷的断口,一时间目瞪口呆,转头对沈图问道:“师傅,这是什么剑法?”

    “什么剑法都不是,就是随手的一剑。”沈图笑道,“修行到了境界,这功夫就在这一举手一投足之间。”

    “妙论!妙论!”沈图这边话音刚落,就听身后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沈图和郭靖回头看去,见是一个长须道士,脸色红润,手中拿着一柄拂尘,郭靖上下打量了一番那道人,见他装束奇怪,倒不是身上衣服如何,而是头上的发髻,郭靖自小长大大漠之中,可不管是李萍还是沈图,都要求他不得学蒙古人一样剃发,而是保持一副汉家衣冠,表示不忘祖宗,可这道人却怪的很,头上梳了三个发髻,高高耸立,如同是三座宝塔一般,看的郭靖有些好笑。

    那道人丝毫不在意郭靖脸上的笑意,而是向着沈图打了一个稽首,道:“沈道长还是一如既往的高论,让贫道受益匪浅啊。”

    沈图还礼说道:“马道长慈悲,多日不见,怎么一见面便揶揄起我来?”

    “沈道长误会了,”马钰辩解道。

    郭靖见师父和那道长说话,便退到了一边,继续练习起来了,还是那一招“枝击白猿”,郭靖尽管驽钝,可是却不是傻,经过刚才沈图的那一下,他倒也知道了一些道理,可是知道归知道,想要转变成自己的,却也还是需要多加练习,不管是内力,还是剑法。

    一边的马钰看着郭靖练习时的样子,对沈图摇头说道:“看来你这徒弟,注定是做不到随心所欲了啊,这人的灵性,完完全全被招式中的匠气所困住,一点腾挪不开。”

    沈图也是苦笑,“好好的一套剑法……可惜了。”

    马钰点头说道::“那江南七侠中的韩小莹,在下早年也听闻过,一手越女剑法也是了得,可惜,那剑法适合她那样的女子,却不合适令徒这样的男儿来使,强行练习,反倒是有些……”

    “暴殄天物?”沈图小声问道。

    “没错,就是如此。”马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沈图笑道:“不如马道长前去指点小徒一下,如何?”

    马钰被沈图这么一提,心中也是热切的很,这段时间他也看了,这郭靖尽管有些驽钝,可是却也尊师重道,心性纯良,对比自己教中的那些三代弟子,虽然拳脚功夫上确实弱些,可也是个传承衣钵的不二人选,可惜,被沈图抢先了一步,马钰道:“那贫道便越俎代庖了?”

    沈图躲到了一边,算是礼貌,另外他确实还有其他事情要做,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沈图将袖中的两只幼雕取出,捧在了手中,用元气一点点的滋润着幼雕的身体,给它们打牢根基,这两只幼雕沈图原本是想着当作宠物来养,没想着费心调教,可偶然之间,这两只幼雕在嬉戏之时打碎了沈图的一只丹瓶,将两枚养气丹药吃了下去,若不是触发了沈图部下的阵法,让他元神有警急忙赶回帐篷,仅仅是那些药力便能将两只幼雕撑死。

    经此之后,沈图便将两只幼雕养在了身边,放置在袍袖之内,平时无事的时候,便像是现在一样滋养着,一是为了化开其体内残余的药力,一是为了亲近。

    那两只幼雕体内的经脉简单的很,也脆弱的很,沈图控制着元气在它们体内转了圈之后,便收了回来,然后运气托着它们,模拟起了空中飞行时候的气流。

    这时远处跑来一匹青马,从马上下来的女子不是华筝又是谁?

    “又是来找郭靖的?”沈图笑道,“你啊,干脆嫁给他好了,也省的来回跑动!”

    这话一出,华筝羞红了双颊,低下头去,对沈图说道:“我倒是也想,可是,我是蒙古人,他是汉人,如果要通婚的话,他必须要立下大功才好!不然我父汗是不会让我嫁的!”

    “那是你父汗的想法,你的想法呢?”沈图笑着问道。

    “自然是想!”华筝害羞着笑道,“对了,沈图大师,您这两只白雕儿……”

    “那天你们围猎时,我在一边看着,医好了那两只大白雕的伤之后,它们送给我的!”沈图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些生羊肉小条,沈图取出一条,黏在手指上,给那两只幼雕喂了起来。

    华筝看着,心中生出羡慕,对沈图道:“我能喂喂它们吗?”

    沈图笑着将油纸包丢给了华筝,说道:“小心别给啄到了。雕儿虽小,这一啄可仍是厉害得紧。”

    郭靖这时跑了来,寻到了沈图之后,忙笑道:“师傅,师傅,那道人好生厉害,居然可以像鸟一样飞到崖上去!”

    “所以呢?”沈图笑着问道。

    “他说要教我一些东西,我不知道该不该学,就来找师傅你问。”郭靖磕磕盼盼的说完之后,看着沈图。

    沈图看了郭靖一眼,笑道:“有人教,你自然去学就是了。”

    “可是……”郭靖急着跺了跺脚,道,“我怕自己笨,学不会,他生气的话,给师父添麻烦。”

    沈图哈哈笑了声,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拍了拍郭靖的肩膀,笑道:“你要是不学的话,就不学了吧,那些腾挪的功夫,我来教你就是!保证你学的会!”

第396章 事先安排

    轻功腾挪这一类的小巧功夫沈图倒也真会一些,其中的技巧便是在真气运行故,那徐甲原是老君的牵牛童子,又唤作白骨真人,原身本事路旁的枯骨,老子见他可怜,便用聚形符将他化人,后老君在化女泉用幻象相试,点出徐甲的贪嗔痴三毒,巩固其向道道心。

    如今,沈图用了马钰做引子,便是要看这郭靖向道之心如何,如果拜入了马钰全真门下,便一切不提,若是鉴定,沈图便是要真的传度下修行真法了。

    沈图和马钰自然不会对郭靖明言,两人心知肚明就好。

    笑过之后,沈图便将那《天罡九星步法》演练了一遍,在地上留下了脚印,让郭靖顺着脚印练习就是,其中哪里呼气,哪里吸气,每一步运气法门,自然是不会当着马钰的面去讲,倒不是信不过马钰,而是确实有这规矩,再是近亲也不能旁听,这就是所谓的法不传六耳。

    马钰看了沈图的这一遍《天罡九星》之后,更是想起了自己师傅临终前的话,对沈图的修为有些看不透了,倒不是步法如何的精妙,而是在那些脚印!

    在巨石之上留下脚印容易,只要内力够了就是,可是在这软土之上留下每一步都是同等深浅的脚印,且还难以磨灭,这就不是内力深厚就可以的了,还要有些其他的手段!

    马钰见沈图教导完之后,便上前说道:“沈道长,贫道此间事了,不知道长何时成行?”

    沈图沉吟了一下,对马钰说道:“两日之后吧,待我将这里的事情料理妥当了,便与马道长同往武夷山一行!”

    “师傅也要走?”郭靖听了沈图的话后,顿时一惊,脚下两步骤然一乱跌掉在地,他顾不得身上疼痛,连忙爬起身来,跑到了沈图身前,问道:“师傅要离开靖儿了?是不是靖儿太笨,让师傅生气了?师傅自要不走,靖儿……靖儿……”

    说道这里,郭靖急的眼框通红,他口齿本就笨拙,这一着急,更是说不出话来,只是愣愣的看着沈图。

    一旁的华筝见郭靖如此,连忙上前拉着郭靖的胳膊小声劝慰道:“先听沈图大师如何说,你也不要急,再说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就算是沈图大师真的离开了大漠,你着急又有什么用处?”

    沈图笑着说道:“你这小子,还不长大了怎么?在大漠之上,像你这般年纪的,都已经可以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了,你还要在师傅羽翼下待多久?再说,为师这是去看望你师兄去,又不是不回来!”

    听了沈图这么说,郭靖才按压下心中情绪,说道:“师傅多久回来?”

    “这就不知道了,也许三年五载吧,”沈图笑了笑,看着郭靖说道,“师傅本是出家人,在你这里滞留了十多年,怎么,你还想将师傅拴在身边不成?”

    “可是……”

    郭靖还想再说什么,被沈图打断话头,说道:“为师又不是立即就走,你先练功,我和马道长还有话说。”

    说着,便不再理会郭靖,和马钰一起向着旁边走去,待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沈图看着马钰问道:“道长此来大漠,为的不仅仅是看一眼郭靖这孩子吧,丘道长就是再好赌,也不会逼的自家掌教前来探听对手虚实吧。”

    马钰笑着捋着胡子,说道:“沈道长倒是见一斑而窥全豹啊!”

    “是为了铁木真而来?”沈图看着马钰问道。

    马钰点了点头,抬头看着天空,低声说道:“我全真派虽然不如茅山派术法众多,可至少是道门一支,观星拜斗也是多有涉猎,那天上紫薇星宫不稳,隐约可见主星北移,天下大事我等道士不能插手其中,可是烧冷灶,却也要趁早不是?”

    沈图摇了摇头,“看来您这位掌教是不看好南边的那位官家了?”

    “如今道门中除了茅山一脉之外,哪一脉也不看好南边,可是他们手中却只有一个丐帮,势单力薄啊!”马钰沉声说道,“原本贫道还想看看是不是可以伸把手,可是走了这一遍之后,才发觉,南边那里已经是病入膏肓,宅子根基已经不稳,大梁崩塌,就算是再怎么缝补窗户,阻拦的也是和风细雨,一旦狂风暴雨来袭……”

    “现在就要找避雨的伞,是不是有些早?”沈图问道。

    “不早了!”马钰道,“事先搭上线再说吧,总不能渴了再挖井不是?我与道长不同,道长虽然也是道门中人,可不过是闲云野鹤,我这身后却是整个全真教派,不提前的话,做这掌教便是失职啊。”

    沈图不再说什么,只是暗中掐指算着,但是结果却有些模糊,算不真着,这让沈图微微有些皱眉,难道这里面还有其他高人参与其中?

    和马钰又说了一番话后,沈图便独自回到了营房,正是下午时分,整个营地都冒起了阵阵炊烟,沈图随便唤了一人,问道:“那拖雷今天来了吗?”

    “大师,那拖雷王子已经回去了。”

    “去个人,给拖雷带个话,晚上我请他吃饭。”

    “是!”那人说完之后,直接在附近找了匹马,纵身上马,不一会便跑的没了踪影。

    那拖雷也是刚刚才走不远,不到一刻便被那人喊了回来,原本是铁木真唤他一起到王罕处赴宴,旁听攻击札木合的事情,但那拖雷一听是沈图召唤,忙让信使独自回去,那王罕好见,可沈图难见!孰轻孰重拖雷心中自然清楚!

    拖雷到了沈图营帐外,正要报名而入,沈图的声音便传了出来,“进来说吧,你是郭靖的安答,哪里有这些外礼。”

    拖雷听后,心里顿时一热,撩门帘进去,先是跪拜行了大礼,而后才跪坐起身来,问道:“大师唤我来,是有什么吩咐?”

    “不为别的,只因你和郭靖相熟,我也快离开这里了,便送你一份大礼。”沈图平和的说道。

    “什么!您要离开!?”拖雷一惊,顿时直起了身子,对他来说,什么大礼都不如沈图这尊大神来的稳固,这些年来多少次暴雪来袭,蝗灾来袭,都是沈图预先得知,积压起来的威望,不客气的说,比铁木真汗要厚重的多,铁木真汗守护着牧民的部落安全,可是沈图,却是守护着牧民的身家性命!如果没有沈图,早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雪灾和蝗灾中冻饿而死,就因为沈图的一句话,活人无数!

    不然,拖雷为什么平白无故的结交郭靖?

    拖雷还没回过神来,就听沈图继续说道:“你看我这伤兵部落如何?”

    “啊?”拖雷又是一愣。

    沈图哈哈一笑,摇了摇头,“还是太过年轻,你今天先考虑一下,不要说别的,等过会……”

    “师傅!”此时郭靖回来了,第一时间跑到了沈图的营帐内,正要说什么,还没有开口,就听外面又是一阵鸡飞狗跳,一阵的马蹄声响!

    沈图微微皱眉,在这里住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敢如此无礼,便抬头看去,透过帐篷的大门,就见一匹青马急奔而来,马背上一人身穿黑狐皮短裘,沈图自然认识,乃是华筝,看她匆忙样子应该是有急事,离帐篷大门还有十多步远就急急停住了,对着郭靖不住招手。郭靖怕沈图责怪,不敢过去,便暗中招手要她走近。

    华筝双目红肿,似乎刚才大哭过一场,走近入帐篷之后,也不顾还有他人,直接对着郭靖抽抽噎噎的道:“爹爹要我,要我就去嫁给那个都史……”一言方毕,眼泪又流了下来。

    郭靖见华筝靠近,也顾不得沈图还在身边,连忙说道:“你快去禀告大汗,说王罕与札木合安排了诡计,要骗了大汗去害死他。”

    华筝大吃一惊,道:“当真?”

    郭靖道:“千真万确,是我练功时候亲耳听见的,你快去对你爹爹说。”

    华筝道:“好!”登时喜气洋洋,转身上马,急奔而去。

    郭靖心想:“人家安排了阴谋要害大汗,你怎么反而高兴?”转念一想:“啊,这样一来,她就不会去嫁给都史了。”

    他与华筝情若兄妹,一直对她十分关切爱护,想到她可以脱却厄运,不禁代她欢喜,笑容满脸的转过身来。

第397章 人主之危,蛰龙之机(上)

    这边郭靖转过头去,就见沈图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忙道:“师傅,那是我无意中听来的,你和那道人走后,我便练功,后来练得累了,便去一道溪水中梳洗,结果碰见了一队金国骑士,在他们言语中听了那事之后,便跑来找师傅了。·首·发”

    沈图笑道:“你这孩子我从小长大,哪里会说假话?不过,那华筝是个女子,她说的话,铁木真不一定会信,反倒还会误会她是因为不想嫁人而污蔑两家关系,趁着她还未走远,你且骑上快马,一同去说,铁木真对你也是了解,你的话,他一定听得进去。”

    郭靖听后,连忙一点头,跑出了帐外。

    这时候那拖雷还有些懵懂,眼前发生的事情有些太过多了,首先是沈图要走,其次是一份莫名礼物,最后竟然还听闻父汗遇袭,短短时间内,让拖雷整个脑子都有些混乱,转不过弯来,呆愣愣的跪坐一旁,理清着其中的关系。

    沈图倒也不忙,倒了杯水,一边看着拖雷,一边慢慢喝着,这一杯水还没有喝下去,就听那拖雷说道:“沈图大师要送给我什么礼物?”

    沈图一拉拖雷的手,将他拽了起来,笑道:“我这整个伤兵部落,如何?”

    “草原之上,没有白白长成的牛羊,没有不劳而获的群狼,大师将部落交到我手上,不知道为的是什么?”拖雷并没有立即应下,而是先谨慎的问道。

    “我让你护住李萍母子。”沈图看着拖雷说道。

    拖雷皱起眉头,问道:“如果大师真要照顾郭靖的话,那这满营的武士您完全可以交于郭靖管教,而且名正言顺,给我的话……”

    沈图一脸正色的说道:“这些人每一个都是我在战场之上救下来的,他们依附于我,我便要对他们负责,靖儿的脾气性格如何,你是他的安答,应该清楚,如果这些人交到他的手中,那么下场是什么,你心中也应该有所预计,而且,他终归是个汉人,一样也要回到南边去,那么,这些人肯定是不会跟着一起南下,到时候在这草原上孤立无援,群龙无首,岂不是成了狼窝里的羊肉?”

    拖雷想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对沈图应道:“只要郭靖安答在这大漠一日,我便保他万事无虞,即便是郭靖安答去了南边,我也奉养他母!”

    沈图大笑一声,道:“好!一言为定!那么,今日起,你便是这营地之主!”

    说完,沈图从怀中掏出一块黑铁令牌,三角令旗出来,交给了拖雷。

    拖雷接过二物之后,即刻前去校场擂鼓聚将,鸣号点兵,他可是深知那救人如救火的道理,更何况,一旦入了铁木真的法眼之后,之后守灶之位,也是可以窥视一二!

    不说这边如何,只说郭靖。

    郭靖骑了快马一路急驰狂奔了一个时辰,这才遇见了被个铁木真的亲兵夹持着的华筝。

    只见华筝骑在马上,双手被缚,咬着牙,满脸憋得通红!

    那个亲兵倒也认得郭靖,不仅仅认得,更多的还有佩服,这蒙古汉子都是以骑射论英雄,那日他们就在铁木真的身边,可是亲眼看着郭靖五箭十雕的英姿,更何况他们在铁木真身边时间也不短,对华筝和郭靖的事情也都看在眼中,对他们来说,郭靖可是比那都史更合适做自己部族的驸马!

    华筝见了郭靖,“啊”的大喊一声,在马上扭动着身子,对郭靖叫道:“郭靖,爹爹不信我的话,已到王罕那里去啦!你快去拦他!”

    郭靖大吃一惊,忙问:“他怎么不信?”

    华筝道:“我对他说,桑昆叔叔和札木合叔叔要谋害他。他哈哈大笑,说我不肯嫁给都史,胆敢捏造谎话骗他。我说是你亲耳听来的,他更加不信,说道回来还要罚你。我与他闹,他便让亲兵将我绑了送回营地……”

    郭靖顿时更是急问:“大汗去了有多久啦?”

    华筝道:“好大半天啦。爹爹说要尽快赶到,不等天明就动身,他们骑的都是快马,这会儿早去得老远了。王罕爷爷和札木合叔叔真要害爹爹吗?那要怎么办?”说着便哭了起来。

    郭靖一生之中初次遇到重大难事,登时彷徨无策,心中道:“如果师傅或是师兄在这里,一定知道该如何处理!”

    华筝哭了声之后,见郭靖还站着,便羞怒道:“你还不赶紧想办法!”

    “我……我不知道!”郭靖退了两步,摇头说道,“要不……我让师傅去说?”

    华筝听了这话之后,气的双脚狠狠地夹住了马腹,要不是双手被绑缚在身后,都想甩郭靖两马鞭解恨!杏目圆睁之下,华筝道:“不!现在就要你去!就算是他不信你的话,你也要去说!”

    “好!”郭靖听了,也不多说,直接便重新上马向着王罕部落方向奔驰而去。

    华筝看着郭靖离开的身影,心中好似被挖空了一般难受,也不顾其他,双脚狠狠蹬了一下心爱的大青马,趴在马背上,跑了出去!

    郭靖又跑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忽见远处草原上黑压压的列着三阵骑兵,瞧人数是三个千人阵。转眼之间,胯下马已奔近队伍。郭靖看骑兵旗号,知是王罕的部下,只见个个弓上弦,刀出鞘,严阵戒备,心中暗暗叫苦:“大汗已走过了头,后路给人截断啦。”

    郭靖双腿一夹,身下快马如箭离弦,呼啸一声纵出,四蹄翻腾犹如踏云追风,从队伍之侧飞掠而过。

    带队的将官大声喝阻,一人一骑早去得远了。郭靖不敢停留,一连又绕过了三批伏兵,再奔一阵,只见铁木真的白毛大纛高举在前,数百骑人马排成了一列,各人坐骑得得小跑,正向北而行。

    郭靖催马上前,奔到铁木真马旁,叫道:“大汗,快回转去,前面去不得!”

    铁木真愕然勒马,注视着全身俱是汗迹的郭靖,道:“怎么?”

    郭靖喘着气将自己所见所闻一一说了,再加上后面的后路已经被人截断的事情也说了细致。

    铁木真将信将疑,斜眼瞪视郭靖,这郭靖即使从不说谎,可他却也知道,老实人一旦说谎,更是让人防不胜防,注视了郭靖的双眼一番之后,铁木真并未开口,只在心中暗暗计较。

    郭靖见他似乎还是不信,心中顿时大急,耳挠腮之下,忽的口中蹦出了一句话道:“大汗,你若实在不信,可以派人依照来时路途回去查探!”

    铁木真身经百战,自幼从阴谋诡计之中恶斗出来,虽觉王罕与札木合联兵害他之事绝无可能,可谨慎之下,依旧让人依言打探去了,不多时,探哨归来,可还未禀报,铁木真便已经知道了结果,只见那探哨身后方向,已是尘土滚滚,铁木真身边哲别目光锐利,已望见追兵的旗号,叫道:“真的是王罕军马。”

第398章 人主之危,蛰龙之机(中)

    哲别见那王罕的兵马来的迅疾,驾马前行到了郭靖的身边,说道:“郭靖,咱俩去抵挡一阵,为大汗赢一些时间。·首·发”

    两人纵马驰向敌阵,郭靖跨下那快马见是冲向马群,兴发飞驰,转眼间到了敌阵马军面前。郭靖嗖嗖嗖三箭,把三名最前的骑兵射倒,随即纵马疾冲,与敌军拉开了一段距离之后,又翻身一箭,再次射死了一名骑兵。此时哲别也已赶到,他箭术更精,连珠箭发,当者立毙。

    但敌军势大,虽只是首部,可也有三千人上下,眼见如潮水般涌来,即使两人将箭囊射空,又能拖延多长时间?便也只是射杀那些头领,百夫长和千夫长之类,造一些混乱。

    铁木真也知道两人拖不多久,待两人走后他便迅速的察看了四下地势,发令道:“上土山戒备!”

    铁木真随从虽只有数百人,但个个是猛将勇士,不等各自首官再加指点,各人驰上土山,搬石掘土,做好了防箭的挡蔽掩护。

    “怎么办?”如此同时,拖雷也想知道这个答案,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些兵士,他虽是有些踌躇志满,可是现在听到了自己妹子华筝的话后,他却有些手足无措。

    华筝看了一下自己的四哥,一跺脚说道:“沈图大师既然将这些人都交给你了,那就是要让你自己拿主意,是生是死,全凭四哥做主!”

    拖雷深吸了一口气,回头望去,身后是近万控弦之士,如今生家性命就全在自己一念之间?想到这里,拖雷心中顿时豪气万千,双手隐隐握拳,喝道:“出发!现在去救铁木真汗!”

    看着滚滚烟尘离开了营地,沈图叹了口气,对身边站着的马钰说道:“如此一役下来,那些人,又有多少能够回来?”

    “一将功成万骨枯,千古青史皆如是。”马钰也随即叹了口气,遥望着那离去的大队人马,对沈图道,“你放出了一头猛虎啊!”

    “知道为什么我在这里二十多年吗?”沈图看着远处,一边走着,一边对马钰说道,“天下大势皆是阴阳相合,动静相宜,这大漠草原之上,想要驱狼吞虎,往往伤的是赶狼的人,那金辽相争未远,前车之鉴啊!”

    “道长要如何去做?”马钰很是好奇的看着沈图。

    “物必自腐而后生虫。”沈图说完,也不顾那马钰的反应,而是运起罡步,直接迈步而行,前一步还在马钰身前,后一步便已经在数十丈开外。

    等马钰回过神来,身边那里还有沈图的影子?

    在铁木真困守的土山之旁,有一座石岗,石岗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捧着铜印的道人,那道人站在崖边,看着下面犹如蚂蚁一般的人群,面上看不出喜悲,当然,此时也没人看他,场中诸人的注意力现在都聚集在了铁木真的身上!

    只听场中此时铁木真说道:“蒙古人受大金国欺压。大金国要我们年年进贡万头牛羊马匹,难道应该的吗?大家给大金国逼得快饿死了。咱们蒙古人只要不是这样你打我,我打你,为甚么要怕大金国?我和义父王罕素来和好,咱们两家并无仇怨,全是大金国从中挑拨。蒙古人个个是能干的好战士,咱们干甚么不去拿金国的金银财宝?干么要年年进献牲口毛皮给他们?蒙古人中有的勤勉放牧牛羊,有的好吃懒做,为甚么要勤劳的养活懒惰的?为甚么不让勤劳的多些牛羊?为甚么不让懒惰的人饿死?”

    沈图听了这话之后,感觉有些讽刺,太祖爷口中的一代天骄果然是一代天骄,这个年代便已经知道了要提倡按劳分配,看着那些有些激荡的人群,沈图感觉就像是看到了土地改革前的民众一般,画上的大饼就是画上的大饼,真正能做主的,还是那些掌管着分配的人,例如现在的铁木真,例如后世的……

    正在沈图无聊之时,就见王罕一方跑出了一名少年将军,铁甲外披着银灰貂裘,手提大刀,跨下骏马来往驰骋,耀武扬威。定睛看时,沈图认出是桑昆的儿子都史,记得王罕曾经带着这孩子来找过自己,想要拜入门下,被自己婉拒了。

    此时山上也下来一小将,正是郭靖,这一下将沈图的注意力引了过去。

    都史见了郭靖之后,挥刀便砍,郭靖矮身伏鞍,大刀从头顶掠过,右手伸出,已扣住都史左腕脉门,这一扣是朱聪所传的分筋错骨手,都史哪里还能动弹?身子被郭靖顺手一扯,提过马来。

    就在此时,郭靖只觉背后风声响动,左臂弯过,向两柄刺来的长矛上格去,喀的一声,双矛飞上半空。夹着都史直奔土山而去!

    山下众军官齐叫:“放箭!”

    郭靖举起都史,挡在身后。众军士怕伤了小主,哪敢扯动弓弦?

    沈图看到了这里,笑了起来,暗道这一招人肉盾牌,郭靖定是和白玉蟾学的,不然凭着郭靖的脑子,绝对是想不出来这么阴损的手段!

    王罕部的桑昆见爱子被敌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从众军之中擒去,又气又急,生怕那铁木真害了自己爱子的性命,不敢放手冲锋,只得命部下用大车结成圆圈,在土山四周密密层层的圈了七八重,这样一来,铁木真坐骑再快,也必无法冲出。

    而后桑昆接连派了三名使者上山谈判,命铁木真放出都史,然后投降,就可饶他性命。铁木真每次都将使者割了双耳逐下山去。僵持多时,太阳在草原尽头隐没。

    沈图回头对迟迟赶来的马钰笑道:“你错过了一场好戏。”

    马钰拼尽了全力赶路,内力已经快要枯竭,那里还有说话的气力,待喘匀了气息之后,马钰才苦笑道:“沈道长之前用的可是什么神通法术?我记得徽宗时候传说梁山之上有位神行太保,善用符马之术……”

    “那不过是外道而已,”沈图也不回头,只是看着那边的土山,说道,“贫道用的只是罡步。”

    马钰见沈图不说,也不强求,顺着沈图的视线看了一眼下面的土山,问道:“那困着的,便是铁木真了吧。”

    “没错。”

    马钰抬起头来,看着天上,此时夜色初起,一切朦胧,还不能见什么星辰,可是马钰却第一时间指着北方七星第一颗天枢贪狼星说道:“可是为何……这星光看起来非但没有暗淡,反而越发明亮起来?乎可以媲美紫薇星君!?难道说,这贪狼星还有其他人不成?”

第399章 人主之危,蛰龙之机(下)

    看了铁木真突围之后,沈图和马钰便离开了山岗,去了铁木真的营地之内,寻了郭靖,说了一番嘱咐之后,在郭靖的洒泪而别之下,两人策马离开了大漠。

    “在这大漠一住便是十六年,如今要走,还真倒是有些舍不得。”沈图坐在马背之上,回首那住了多年的蒙古包,长叹了一声。

    马钰一甩手中的拂尘,单手握着缰绳,说道:“难道沈道长还想在这里终老?”

    “终老?”沈图摇了摇头,他所留恋和不舍的并非是这大漠,而是这里的平静,可以无忧无虑的横卧天地,遍览黄庭,高兴了可以放马奔腾,仰天长啸,郁闷了也可以御剑云霄,醉酒随风,而今离开之后,入了那花花世界之中,再想那么放浪形骸,就不得不顾及到那些旁人,就像是平白的给自己加了一道枷锁一样。

    马钰也不说话,身为同样的修行中人,也是能懂得一二,就像是自己离开了终南山投身大漠之中一样,沈图离开大漠,也应该是和自己的心情一样吧。

    不过马钰办完事情还是可以回去终南山,而沈图,却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找到一片这样的大漠!

    两人走了一日之后,还没有到达张家口,沈图实在是没有心情继续慢吞吞的赶路,对他来说,这样赶路的方式有些浪费时间了。

    “马道长,我们这么去往武夷山,需要多久?”沈图问道。

    “十天半月吧,”马钰说道,“先至燕京,从燕京坐船至临安,由临安出海至福州,在走上三五日,便可以到武夷山。”

    马钰说完之后,沈图眉头皱的更紧,这行路计划光是听着就已经让人疲惫,看着马钰一副本该如此的样子,沈图摇头说道:“太过繁琐了。”

    马钰想了一下,说道:“那就直接去……”

    话未说完,马钰便惊得愕然起来,只见沈图从口中喷出了一口剑光,那剑光犹如实质一般悬停在沈图身前,马钰呆滞着看着眼前的变化,久久没有回神,只到沈图双手掐诀完成之后,马钰才如梦初醒一样,直到现在,马钰才懂得自己师傅临终所说“剑仙”二字的含义!

    沈图拉着沉默的马钰站在七星剑上,运起了御剑飞天术,直接腾空而起。

    不到两个时辰,两人在一片山林中落了下来,马钰看看周边景色,完全不似大漠中的万里荒原模样,入眼的俱是南方秀丽山河,呼入鼻子的也非干燥烈风,而是湿润和风,温温软气,想必已经是身处江南吴闽之地,马钰摇了摇头,苦笑道:“沈道长这一手真是仙家手段啊!”

    沈图摆了摆手,道:“还差的远,真正的仙家手段,哪里还用什么剑光?直接便可以瞬息千里,化身百万,贫道如此,也不过是取巧了。”

    马钰听了这话,心中更是悲苦,你这还有巧可取,我们这样的却是一生修行,连个门都见不到,又将如何自处?

    两人一路无话,沈图顺着自己在白玉蟾身上留下的一丝气息,大步踏入了武夷山中,马钰原本还想着寻个人问清道路,可是见了沈图如同是回到自家一般的熟络,便也熄了心思,索性跟在沈图的身后。

    沈图漫步武夷山中,走的是不疾不徐,看着周边山上的云雾,感觉每吸纳的一口气都多了一丝灵性一般,叹道:“这武夷山真不愧是道家洞天福地之一啊!”

    身后的马钰点了点头,说道:“道门中有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这武夷山排列在三十六小洞天第十六位,号称真升化玄天,今日一见,还真是名不虚传。”

    两人又走了片刻之后,来到了一处山谷,谷中云雾升腾,松鹤俱在,有山溪涓流,瀑布怪石,竹林隐隐之间,可见两三小小竹楼,偶然有山风吹来,听得竹风鹤鸣,真是一派隐居的好归宿!

    沈图和马钰看了一阵之后,那竹楼之内走出一邋遢道士出来,只见他身着一件宽袍大袖的袍服,袍服上俱是补丁,头上发色灰白,杂乱的挽了一个牛心发髻,用带着叶的竹枝当作发簪,留着一脸钢针虬髯,腰上用黑布扎腰,赤着一双大脚,走出来时仿佛是刚刚睡醒了一样,伸了一个懒腰,从廊下取过一个葫芦,涮了涮口,慵懒的把手伸进怀中,搓了两下,一指沈图二人,说道:“你们找谁?”

    沈图笑了一声,喊道:“白玉蟾可是在这里?”

    沈图话音一落,那边另一座竹楼中立即跑出了一人,身上披着麻布衣服,还未整理,脚下也没穿鞋,就这么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见到了沈图之后,哐当一声便跪倒在地,遥遥的叩首道:“不肖弟子白玉蟾,见过师傅!”

    沈图上前将白玉蟾搀扶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叹了口气,“你我师徒十年不见,没想到你也快入门了。”

    白玉蟾见了沈图,激动的嘴唇直哆嗦,话都说不上来,着沈图的手腕,双眼通红!对于白玉蟾来说,沈图不仅是引自己入道的师傅,更是如同父亲一般,即使后来遇见了陈泥丸,也不过是当作一个老师一样孝敬,却没有了对待沈图一样深挚的情感。白玉蟾拉着沈图来到了刚才那人身边,说道:“陈道长,这是我师傅沈图,这是陈楠道长,号翠虚子。”

    “久闻泥丸真人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沈图恭敬一礼。

    陈楠摆了摆手,对沈图打量了一番,道:“你这人我听玉蟾说了不少,修为也是极高,光是这驻颜之术,也就让我自愧不如了啊。”

    沈图摸了摸脸,摇头不语,拉过了马钰道:“这位是全真派掌教丹阳子马钰道长,我二人来此,一时为了见见玉蟾,二一个就是为了想和陈真人探讨一下金丹大道。”

    “丹阳子?”陈楠看了一下马钰,又看了一下沈图,笑道,“全真派我倒也听说了许久,听闻王重阳真人对于内丹学也是深有造诣,可惜羽化太早不得一见,今日能和两位论道,也是一大幸事!”

第401章 第四一章 三种修行,各有不同

    沈图和马钰二人同白玉蟾一起进入了陈楠的丹房之内,房内很是简单,乎没有什么家具,只有个蒲团,一个矮,矮之上中间放置了一足红泥香炉,周边个竹筒茶杯,很是简便的模样,此时正值中午,阳光透过竹楼的窗户洒入其间,照的香炉之上缕缕紫烟,也是别一番闲情逸致。

    此间中白玉蟾最小,不仅是年轻还有辈分,所以端茶倒水的伙计自然逃不开,在门外小炉子上坐了一壶水后,便蹲在了门口,听着里面的谈论。

    陈楠依着墙,伸着腿,显得很是自在,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说道:“记得张紫阳真人送与白鹿洞主一首诗,其中两句便是‘闻君知药已多年,何不修心炼汞铅?莫教灯被风吹灭,六道轮回难怨天’。听了之后,顿时心生寂寥啊。”

    马钰也道:“这话一听便是对已经修行的知药之人说的,贫道还不知‘药’为何物,听后都不觉有些茫然,陈道长也是如此?”

    陈楠点了点头,说道:“贫道从毗陵禅师薛道光学习太乙刀圭金丹法诀,后又得景霄大雷琅于黎姆山神人,遂入道。可是看了这两句话,感觉自己的路还远的很,前途漫漫啊!可惜已经时不我待,从红尘滚滚中迷糊了十年,习道读又是十年,最后终于看见了路,可惜走下去却发现,余下的时间难以到达终点,很是茫然啊!”

    沈图笑道:“陈道长已经看见了路还茫然,我这虽然知‘药’,却是一路披荆斩棘,东拼西凑的往前挪,别说路,就是下一步怎么走,该迈哪只脚,也还不知道呢!可那又如何?只要能走下去,总归是件好事。”

    陈楠摆了摆手,道:“你那徒弟白玉蟾倒是个好料子,时间也足够,你怎么不留在身边亲自教导?”

    沈图笑道:“就因为是好料子,所以才要让他出去走走,他的路,我只能给他一个开头,接下来怎么走,却要让他自己去找,不用想我一样,再走的这么辛苦。看来我的决定没错,能遇见陈道长,也是他的造化啊!”

    三人又说了一会闲话之后,话题渐渐的转到了修行之上,沈图说道:“早年在终南山时,贫道也看了那两卷《黄庭经》,也寻了道藏去看,可是看的越多,心中就越乱,只能寻了一个清净地方去疏理清楚,可多年过去,却疏离不下去了。”

    “哦?”陈楠问道,“卡在哪里?”

    “神气之辩!”沈图说道,“气于丹田之内,神与泥丸之内,两者本是不同,炼神之法不能同时炼气,炼气之术也能炼神,可是,道之上最后却要神气相交……”

    马钰和陈楠相互看了一眼,俱是笑道:“就是因为这个?”

    两人笑过之后,陈楠对沈图问道:“你说你知‘药’,那我问你,什么是‘药’?”

    “气!”沈图马上就答了上来,说道。

    “气从何来?”陈楠继续问道。

    沈图一愣,说道:“外采天地之气以补自身,所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

    陈楠打断了他,说道:“采时,我们称其为药,炼时,称他为火,结时,说他是丹,养时,有叫他做胎,其实说的也不过是一样东西,只是状态不同罢了。可他究竟是什么?你说是气,也对也不对,在你眼中是气,在别人眼中可以是汞、铅、水、火,不一定非要是气。”

    沈图听了之后问道:“那神呢?”

    陈楠想了想,沾了一点茶水,在矮之上画了一个太极图,指着外面的轮廓,说道:“气,便是这图里面的阴阳二象,这神,便是裹着阴阳的一个轮廓。”

    沈图皱了一下眉头,细细思量了起来虽然他修炼了《先天功》《胎息经》《神息术》《黄庭经》更是学了不少的道术法诀,可是却也没有真正的了解过这气是什么,神又是什么,只是在学的时候这么称呼起来,人云亦云而已,就像是知道水是水,却不了解水的构成是什么。陈楠的那句话,就像是将沈图拉到了另一个世界中,这就是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的道理。

    马钰和陈楠见沈图在一边沉思起来,也都静了下来,品着茶水,没有打扰他,过了一刻钟后,沈图回过神来,对着陈楠躬身一礼,谢过了指点。

    马钰道:“这内丹术,我终南全真学自钟吕二祖,以闭咽搐摩为火候,以存想升降为运用,走的是经脉的路子,想要突破,只能求一部好的秘籍,先师也是如此,才去找的那本《九阴真经》。”

    陈楠道:“《九阴真经》的大名我也听闻过一些,但听你这么说,应该也是经脉一道。”

    沈图这时说道:“我这修行起先也是走的经脉,不过后来便转了神气一道,毕竟经脉一道的限制太多,成就也是有限。不知陈道长走的是哪个路子?”

    陈楠想了一下,说道:“我这路子与你们都不一样,我是以精神魂魄意为药材,以行住坐卧为火候,以清静自然为运用,以定为水,以慧为火。”

    沈图听了陈楠的路数之后,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样,可是却也是摇头不以,这个要求太高,而且和自己本身的路子不同,精神魂魄意五者同修,想想就头疼不已。自己光是神气二者同修,便已经很难走了,这五者同修……

    沈图这边皱眉不已,想着想着便沉入了自己的泥丸宫内,用元神将陈楠的那种修行路子开始推论起来,结果却让他有些大吃一惊,按照元神的结论,这样的修行方式和佛门禅宗的路子很是相近,如果自己改修的话,那么后果只有一个,便是元神大盛,而肉身因为支撑不起元神,最后肉身腐朽,元神逸散。

    看来别人的路子总归是别人的,自己接下来要怎么走,还得是自己去琢磨才行。

    那边陈楠见沈图醒过来,便问道:“如何?对你可有帮助?”

    沈图摇头不语,陈楠也是过来人,便也没有再说什么,知道每人的缘法不同,适用自己的,却也不一定适用别人。

    话虽如此,可是陈楠还是取出了自己整理出来的本道,交给了沈图,说道:“即使你我道途不同,可殊途同归,总是有帮助的。”

    不过沈图自然是不会白受恩惠,将自己整理的《黄庭内景三十六神修行法》贡献了出来,这一下,陈楠可是淡定不了了,他虽说是精神魂魄意五者同修,可是这五者说到根子上,也是元神的五种分支,和元神相比较,就是大海和五条江河一样,江河最终还是要入海的,五者所修的最后结果,也是要凝成元神才行,不凝成元神的话,修再高,也是虚妄!

    沈图倒是不在意这点,而是重点看起了陈楠给的那本《大道歌诀》,里面详细的说了怎么结成金丹,倒是和那本《太上日月混元经》异曲同工。

    原本在大漠这么多年,沈图便已经吸纳了足够多的灵魂,转化成的元气也盛满了丹田气海,可对于结丹一事,还是心有余悸,不敢往前踏出一步,想着元神大成之后,再用元神推导,看如何向下发展。

    依照《黄庭经》中所说,元神分离需要九转八返,也就是聚合九次,不停的分离出其中的杂质,达到晶莹剔透为止,十六年间沈图倒也成功的七转六返,要是加把劲的话,完全炼成也是可以的,但是之后怎么办,是直接神气相合结丹,还是……沈图有些模糊了。

    “师傅,您在想什么?”白玉蟾看着自己师傅看着瀑布发呆,便上前问道。

    沈图回头说道:“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您不是已经看了那么多年的道藏吗?上面没有写?”

    “写是写了,”沈图说道,“可是却不是很系统,都只是给了一个模糊的大概,就像是用雾气遮盖了前路一样,看不真!修行之路不想别的,一步踏错,可就再难回头了。”

    白玉蟾问道:“您和陈道长不是论道了吗?怎么没有结果?”

    “别人的道总归是别人的,为师是要整理出来自己道,陈楠道长那条路不合适为师去走啊!”沈图叹了口气,不过在看到白玉蟾皱眉的表情之后,笑道,“不过他那路数倒是合适你走下去,我之前教导你的《先天功》你已经练成了,体内有了真气支撑,这样一来,就算是和他一样五者同修,也不会使得身体崩塌……”

    说道这里,沈图顿时一跺脚,突然想了起来,陈泥丸之所以叫做陈泥丸,便是因为他用泥丸符水治病救人出名,他五者同修之所以没有让身体崩塌,用来支撑的是什么?不是真气,而是救人的功德!这功德可比真气坚挺啊,就像是黄金比美元坚挺一样!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沈图对白玉蟾道:“之前你不是缠着为师要学御剑术吗?”

    “师傅肯教我了?”白玉蟾喜出望外的惊呼出来。

    沈图摇了摇头,笑道:“先教你一点别的吧,《先天功》你已经练到了头,便传你《胎息经》和《神息术》吧!”

第402章 第四二章 体系疏理

    “怎么样,理出什么头绪了吗?”陈楠走到了沈图身边,斜倚着一块青石问道,对于沈图这人,陈楠很是好奇,之前听白玉蟾所说,他的这位师傅道法高深,修为精湛,虽然不知道师承何人,但是手中似乎从来都不缺道,尤其是还抄录了百卷的《万寿道藏》,按道理说,这样的人应该不至于迷惘,可是,沈图给陈楠的感觉偏偏就是一个初入门径的人一样,尽管他确实和白玉蟾说的那样。复制本地址浏览%77%77%77%2e%62%69%71%69%2e%6d%65

    沈图放下手中的卷,长叹了一声,“之前是没有路可以走,现在确实路太多,反倒不知道走哪一条了。”

    “知见障。”陈楠倒也知道沈图现在的状态,一听他说,便给出了一个定义,苦笑道,“你这也是幸福的烦恼吧,我这样的只有一个传承的,反倒没有这么多的顾虑,按部就班的修行下去就是,你就是选择有些多了,分不清要怎么走。”

    沈图点了点头,说道:“按照一般来说,修行的步骤大体都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炼虚合道什么的太过于虚幻,暂且不提,除了那浮黎元始天尊道祖之外,应该没人能够做到这一点,这一点不管是哪门哪派的上所载的道果,最多也不过是修行到金仙而已,可是实际上……”

    陈楠笑道:“金仙?那是上古!如今连天仙道果都是传说,之前,我们三人论道,那丹阳子所说的路子,走到了极致,也不过是个地仙而已,全身》,紧接着是《胎息籍更多,可以整理出来一套完全合适自己的合丹方法,以及合丹后的修行。

    更为要紧的一条,他本能感觉,自己和太清一脉很是亲近,可是究竟为什么,他却说不上来。

    马钰见沈图将一些文档整理齐全了之后,便上前说道:“沈道长,贫道离开终南山依然两年有余,也是时候该回去了,不知道沈道长有何打算?”

    沈图笑道:“是你那师弟终于坐不住了吧?”

    “唉,丘师弟便是那个性子,一辈子也是难改了。”马钰苦笑的说道,“这都已经传了九遍信相催促了,再不回去,他就要到武夷山来抢人了!”

    沈图道:“是那嘉兴比武之约的事情?”

    “还能有什么事?”马钰叹道,“要说我那师弟,平日里也是高明之士的样子,但是一遇到这样的事情,便毛燥了起来,让人很是担心,这都多少年了,每次都是如此!”

    沈图对此不予置评,转移了话题,说道:“看来也是时候去看看我那另一个弟子去了,这两年不见他,都不知道他成什么样子了,本来性子就……再加上那七个不知变通的教导,真不知道会不会教成一块榆木疙瘩!”

    两人说话间来到了陈楠的竹楼处,相互拱手作别,白玉蟾自然又是一阵念念不舍,可他还是决定留下跟着陈楠,沈图自然不会强求,告别之后,沈图向着空中打了一个呼啸,只见一对巨雕从山中飞来,沈图一个跃身,坐到了其中一只雕背之上,向着北方而去!

第403章 第四三章 少年乞丐

    沈图离开武夷山之时,在北方的大漠之上,也同时发生着另一件离别之事,江南七怪和丘处的十八年约期已到,郭靖自然不能再呆在大漠之中,必须要赶紧启程去往嘉兴!

    黑风双煞夫妇陪同着郭靖和江南七怪一起,与大漠的众人告别,马背之上,人都是各怀心思,只有郭靖傻傻的看着望着前路,心中只是担忧万一师傅回来,找不到自己,又该如何?

    郭靖走出十余里,拖雷与华筝并骑驰来送行。拖雷又赠了他一件名贵的貂裘,通体漆黑,更无一根杂毛,那是拖雷亲自从草原中猎来的猎物,由华筝动手,个昼夜赶工制成,尽管手工不是很好,却也是一份心意。

    郭靖收过之后,对拖雷说道:“安答,大汗身体近两年一直不好,我母子受他许多照顾,没得报答,你是我安答,便要在他身边,多多服侍,连着我的份一起,好不好?”

    拖雷叹了口气,说道:“原本想着,和你一起征战大漠,可惜,你就要离开了,真是舍不得,大汗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如果……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郭靖也是陪着一起叹气,那华筝看了之后,一跺脚,说道:“本来就是分别,不要说这么扫兴的话了,郭靖,你什么时候回来?”

    “比完武功就回来!”郭靖说道。

    华筝将貂裘给郭靖披上之后,说道:“江南的汉人女子美得很,你去了只是去比武,不要动心!”

    “啊?”郭靖不知道华筝为什么要说这么一句,只是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半晌之后,郭靖问道:“你还要跟我说甚么?”

    华筝摇摇头。

    郭靖道:“那么我要去了。”

    华筝还是低头不语。

    郭靖从马上探过身去,伸臂轻轻的抱她一抱,驰到拖雷身边,也和他抱了抱,催马便向着走远的人赶去,没有再回头看上一眼。

    华筝见他硬绷绷的全无半点柔情蜜意,自己都这么说了,可是还和往日一般,心中很不乐意,举起马鞭,狂打猛抽,只把身下的大青马身上打得条条血痕。拖雷一边看了,只是苦笑不已。

    郭靖与黑风双煞等人晓行夜宿,向东南进发,在路上走了天之后,才过了大漠草原。

    这天离张家口已不在远,郭靖出生便在大漠,长着么大才第一次进入中原,所有景物在他眼中均是生平重未见过,心情甚是舒畅,双腿一夹,纵马疾驰,只觉耳旁呼呼风响,房树木不住倒退。

    到了一处茶棚之内,人揍了三桌坐下,江南七怪中柯镇恶虽是放下了和黑风双煞的仇恨,但是走在一起总归是有些尴尬,那黑风双煞自然不会去热脸贴他们的冷屁股,便也独自坐了一桌。

    十人坐下喝了会茶水,正要说话,就听得一阵悠扬悦耳的驼铃之声,四匹全身雪白的骆驼从大道上急奔而来。每匹骆驼上都乘着一个白衣男子。

    郭靖一生长于大漠,可也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骆驼,不觉伸长了脖子,瞪眼凝视,又见四个乘客都是二十二三岁年纪,眉清目秀,没一个不是塞外罕见的美男子。

    那四人跃下驼背,走进饭店,身法都颇利落。郭靖见四人一色白袍,颈中都翻出一条珍贵的白狐裘,不禁瞧得呆了。

    一个白衣人被郭靖看得不好意思,一阵红晕涌上脸颊,低下了头。另一个却向郭靖怒目喝道:“楞小子,瞧甚么?”郭靖一惊,忙把头转了开去,只听那四人低声说了一阵子话,齐声嘻笑,隐隐听得一人笑道:“恭喜,恭喜,这傻小子瞧中你啦!”

    郭靖听了,羞得脸色通红,让一遍的江南七怪和黑双双煞看的好笑不已。一方的白衣人也不逗他,只顾着自己说话。

    只听一人道:“咱们少主好好的去什么上京?和那些人相处,哪有和我们姐妹一起来的快活?那甚么参仙老怪、灵智上人听名字长得便是奇形怪状,还有什么黄河死鬼,听着便让人反胃!”

    柯镇恶曾听过灵智上人的名头,知道他是西藏密宗的大人物,以“大手印”武功驰名西南,参仙老怪却不知是何等样人物。

    又听另一人道:“这日道上撞见了不少****上的家伙,都是千手人屠彭连虎的手下,他们也必都是去京里聚会的。”

    “呸!就那些虾米,也陪和咱家少主相提并论?”

    “就是,就是!”

    柯镇恶倒也知道那千手人屠彭连虎的名号,更要再听细致一些事,但此后这八个女子叽叽喳喳谈的都是些风流之事,甚么“少主”最喜欢你啦,甚么“少主”这时一定在想你啦之类,让柯镇恶很是别扭,但言语传进耳来,却又不能不听,耳听得八个女子吃了面点,匆匆跨上白驼,出店而去之后,柯镇恶听他们去远,说道:“靖儿,你瞧这八个女子功夫怎样?”

    郭靖一愣,“女子?”

    “靖儿莫不是瞧了这么久,都没有瞧出来?”邻桌的梅超风笑道。

    “陈夫人可知道白驼山庄?”韩小莹这时候说道,“那八个女子中其中有两个女子高鼻碧眼,却不是中原之人。且这样全身纯白的骆驼也只西域才有。”

    梅超风听了之后,顿时收了嬉笑的念头,和自己夫君陈玄风相视一眼,说道:“他们难道是西毒欧阳锋手下人?”

    “应是不差!”柯镇恶也道,“听他们口音,便有些西域人的腔调,这西毒和金国上京府勾搭在一起,定然不是什么善事,何况还牵扯到了那些恶人,如若不知还罢了,知道了,我们便不能不管!”

    全金发道:“只是嘉兴比武之期快到,不能再有耽搁。”

    七人踌躇半晌,都觉事在两难。

    陈玄风笑道:“这又有何难,你们去做你们的,我们夫妇二人陪着靖儿去嘉兴!”

    梅超风也道:“有我二人在,你们总可放心就是!”

    郭靖听说要与众师父分手,很是依依不舍。朱聪道:“嘉兴比武之约,我们迄今没跟你详细说明。总而言之,三月廿四中午,你必须赶到嘉兴府醉仙酒楼,便有天大的事也不能失约不到。”

    朱聪虽是看着郭靖说的,可是梅超风也是通透的人,点头道:“我们晓得,必然不会让郭靖耽搁了!”

    郭靖点头答应,向七位师父磕了头,和黑风双煞夫妇上马向南而去。十多年来与七位师父朝夕与共,一旦分别,在马上不禁流下泪来,又想起了自己另一位师傅沈图,也是这么一别便没有影子,心中又是一阵难过。

    黑风双煞左右将郭靖护在中间,轮番像是哄孩子一般安慰着,不久之后,郭靖又现出一番笑脸出来,这才让这对恶人夫妇放下心来赶路。

    此时张家口内,一家酒庄汇聚了整个小城的目光,倒不是这酒庄内来了什么大人物,而是这酒庄上多了一个罕见的奇怪景致。

    只见那酒庄二楼顶之上,齐齐的蹲着两只半人高的巨雕!雕不稀奇,巨雕就难见了,可是这张家口为邻大漠,却也能见个一两回,但这雪白的巨雕,还是一对,就从未见过,还这么老实的蹲坐在顶之上,明显是有人饲养的,不少富商心中动了心思,这要买了回去,当作祥瑞献了,怎么也能混个大小官帽来带带。

    这两只巨雕在此,那沈图自然也不会离得远了,他来这里的目的,为的不是别的,便是要看一眼那黄蓉,一提射雕,其中必然会想到这俏黄蓉,来到了射雕之中,不看一眼黄蓉,便像是到了京师不去看一眼紫禁城一样!

    沈图在这靠近了城门的酒庄内一坐便是三天,每日看着人来人往,市集热闹景象,不由得想起了那清明上河图。

    就在沈图出神之际,他眼前的一盘小菜,便桌下偷偷伸出的一只小黑手悄悄的偷了去。

    沈图微微一笑,没有揭穿,只是运起了元气,将盘子上的菜搬了一空。

    桌下突然传来了一个孩童的声音:“咦?倒霉!空盘子!”

    沈图还想再继续逗下去的时候,桌下猛地钻出来一个小黑孩,只见这孩子衣衫褴褛、身材瘦削,约莫十五六岁年纪,头上歪戴着一顶黑黝黝的破皮帽,脸上手上全是黑煤,早已瞧不出本来面目,她手里还撰着半个馒头,对沈图嘻嘻笑道:“您赏口饭呗?”

    沈图还未开口,一个店伙计便上前叫道:“干么呀?还不给我走?这是你这小叫花子能来的?”

    那少年道:“好,走就走。”可刚转过身去,仿佛是不小心一个踉跄,踩了那伙计一脚,疼的那伙计直接跳脚,另一人见同伴被这少年欺负,也是大怒,出拳打去,那少年矮身躲过,却正好撞到进门的一人怀里。

    “你们……咦!师傅?您怎么在这里?”进门的正是郭靖,他见了沈图之后,那里还顾得上这少年,连忙走到沈图的桌前叩首行礼。

    沈图摆了摆手,拦了下来,也没和郭靖搭话,却先是将那少年乞丐招呼过来,说道:“桃花岛主的小公主,什么时候加入到了丐帮洪七门下?”

    那少年听了,脸色骤变,也不说话转身就跑!

第404章 第四四章 黄河四鬼

    郭靖这边还没反应过来,那少年便被随后而至的黑风双煞拦住,“你是谁?怎么听见桃花岛就走?”

    黑风双煞内功不弱,自然耳力极佳,入这门前便已经将刚刚沈图的话听在耳中,虽不知道前因后果,但和桃花岛有瓜葛的人,拦下来自然没错。

    那少年模样的被一左一右的夹在中间,坐在了沈图的对面,嘟着嘴,狠狠地瞪着沈图,这一回沈图确实没有理她,而是问起了郭靖,“这两年功夫如何?”

    “回师傅的话,”郭靖站了起来,说道,“内功没有落下,每日都在苦练,步法已经练熟了,个师傅传下来的外功……”

    沈图趁着郭靖说话的时候,取出了一双筷子,刺向了郭靖抱拳的双手,沈图这一刺的速度不快,只是为了探探郭靖的根底,这功夫上的事情,用嘴说不如用行动表示。

    只见郭靖习惯性的一个斜步,双手同时伸出,一手扣住沈图的脉门,一手按住沈图的肘关节,正要用力,沈图这边手腕一转,筷子倒持,食指一叩筷子底部,就要点在了郭靖手腕的大渊穴上。

    可筷子点了过去之后,沈图只觉郭靖那处的皮肤竟然绵软一团,骨骼若有若无,再细看时,哪里是点到了穴位上,而是点在虚空中,被一层薄薄的内力挡住了。

    沈图点了点头,微微用了些力道,挣开了郭靖的双手,笑道:“不错,有些成绩了。”

    郭靖傻呵呵的笑道:“都是师傅们教导的好。”

    沈图让郭靖坐下之后,看着那被黑风双煞夹在中间的少年,那少年看看沈图,又看看郭靖,最后将目光定在了黑风双煞身上,突然一笑,说道:“你们可别欺负我,不然我爹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虽然你们武功看起来很好,可是,在我爹手里,绝对落不下好来!”

    沈图呵呵一笑,说道:“黄岛主这些年可还好吗?”

    “你认识我爹?”

    “你是小师妹?”

    沈图点了点头,说道:“听闻黄岛主有个女儿,叫做黄蓉,聪明伶俐,让他很是头疼……”

    “是他让我头疼好不好!”黄蓉突然反驳说道,“而且他也不会头疼了,因为他都不要我了!”

    “小师妹是不是对师傅有些误会?”一边的梅超风这时候陪着小心的说道,“师傅对谁不好,也不会对小师妹不好的!”

    “你是……”黄蓉看着梅超风的脸问道,“我从小在桃花岛长大,可是却没见过你啊,你为什么叫我爹师傅?”

    “我夫妇二人确实是师傅的弟子,只不过……”

    陈玄风很是尴尬的说道,可还没说完,那边黄蓉便一拍巴掌,说道:“我想起来了,听说我爹确实有收过弟子,不过他们犯了错,已经被逐出师门了,难道就是你们三个?”

    沈图摆了摆手,“他们俩是,我可不是。说说看,为什么跑出来了?”

    “爹爹关住了一个人,老是不放,我见那人可怜,独个儿又闷得慌,便拿些好酒好菜给他吃,又陪他说话。爹爹恼了骂我,我就夜里偷偷逃了出来。”黄蓉低声说道。

    沈图想了想问道:“关住的那人是不是一个小孩子脾气的人?”

    “没错没错!”黄蓉点头应道,“这么大个人了,比我还贪玩,而且还玩的很有意思,上次我去看他的时候,他正琢磨着左右手相互打架,我原本要学,可是学了次都没学会。”

    沈图皱起了眉头,很是奇怪,周伯通怎么又掉进去了?原著是为了夺回《九阴真经》,可黄药师明明已经还回去了,这周伯通为什么跑桃花岛呢?

    “知道那人因为什么被你爹关起来吗?”沈图想不出其中缘故,便向着黄蓉问道。

    黄蓉也是摇头,“不知道。”

    一边的梅超风笑着说道:“师傅关那人,一定是那人惹到了师傅头上,我桃花岛做事,哪里需要什么因由?”

    “怎么跟道长说话呢!多少年了,怎么还没改改你这脾气!?”陈玄风皱眉说道。

    梅超风讪笑一下,解释道:“这不是看见了小师妹,心里有些激动。”

    “好了,不说了,吃饭吧!”沈图看着旁边伙计端着菜上来,说道。

    黄容看了一眼菜色,裂了裂嘴,“还说是我爹的故交,难道就请我吃这个?”

    “已经很好了啊,不和小兄弟你胃口吗?”郭靖在一边问道。

    “怎么也得先来四干果、四鲜果、两咸酸、四蜜饯。干果四样要荔枝、桂圆、蒸枣、银杏。鲜果这时候也没有好的就不要了,咸酸要砌香樱桃和姜丝梅儿,蜜饯吗?就是玫瑰金橘、香药葡萄、糖霜桃条、梨肉好郎君。再来八个酒菜,这边别的做不出来,可是花炊鹌子、炒鸭掌、鸡舌羹、鹿肚酿江瑶、鸳鸯煎牛筋、菊花兔丝、爆獐腿、姜醋金银蹄子这八个基本的,他们这终归要能做出来的吧。至于其他的,这小地方也做不出来,就不说了。”

    梅超风看了一眼黄蓉,尽管脸上满是煤灰,可还是在她眉眼之间能看出一些师娘的影子来,想当年在桃花岛上吃着师娘做的江南小炒,让她不觉有些口齿生津,忙对黄蓉问道:“小师妹,你可是学了师娘的手艺?”

    黄蓉刚才说的兴高采烈,可是却被梅超风一句话给打蔫了,没有精神的叹了口气,“我没见过你师娘。”

    “没见过?”梅超风心中品了品这三个字,便没有说什么,只是看黄蓉的目光中,有多了一丝的怜惜。

    沈图听那黄蓉说的热闹,倒也真想尝尝,便拉过了小二,问道:“刚才这姑娘说的菜,能做嘛?”

    “能是能,不过……”小二脸上露出了一丝难色,看了一下沈图人的打扮,应该是不缺钱的豪客,这才笑道,“您等着,这就去给您叫去!”

    小二这边刚走,就见外面进来了提刀执枪、挂鞭持斧的五个大汉,其中一个是四十岁左右的青脸瘦子,面颊极长,额角上肿起了三个大肉瘤,形相极是难看。人进门之后,其中一个便喊道:“那楼上的白雕是谁的?你黄河四鬼爷爷要了!”

第405章 第四五章 郭靖初扬名

    “你们是谁?”沈图端着酒杯冷声问道。[就上]

    门口说话那人手持金丝大环刀,瓮声瓮气的说道:“小子,你家四位爷爷是黄河四鬼!看上你家白雕,是你的运气好,长眼睛的,就该乖乖的奉上来,要敢说个不字,爷爷咱们管杀不管埋!”

    沈图看他一眼之后,对郭靖问道:“你的功夫进步很快。”

    郭靖挠头说道:“师傅刚才不是试过了吗?”

    “我试过管什么用,要真打过才能知道,人家找上门了,你这个当徒弟的这时候不出来比量比量,哪里像话?”沈图没好气的一脚将郭靖踹了过去。

    黄蓉这时候噗嗤一笑,对一边的梅超风小声问道:“梅师姐,这人怎么这样对他徒弟?”

    梅超风原本心中对那个来打扰自己吃饭的人很是不忿,依着以前的脾气,早就飘身过去,在他们脑袋上开出五个天窗出来,让他们脑浆子也透透气,可是听了黄蓉的这声梅师姐之后,梅超风反倒感觉自己应该谢谢他们。

    郭靖进来时候也是注意到了顶上的白雕,不过倒也没有多想,现在才知道那是自己师傅养的,便上前按照江南七怪教的,对那些人一抱拳,说道:“诸位,不好意思,那雕儿是我师傅的,他不想给。”

    “小子,谁家裤裆没系好,露出你这么一个玩意儿出来?”另一人喝骂道,“小小年纪装什么狼,赶紧回家吃奶去!”

    郭靖此时眼神也冷了下来,他是有些驽钝,可是他不傻不呆,看了一眼师傅,见师父他们那边只是看着自己,没什么动静,便知道这是要真的考量自己了,便又说道:“不给便是不给……”

    “小兔崽子,废话还真多!逼爷爷们动手啊!”说着,持刀的大汉便已经挺刀上前,单刀砍下!可忽地见对方手中猛然多了一道白光,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手腕上一疼,连忙闪身退后步,看着手上的伤口,骂道,“原来是个练家子!报上名来!”

    郭靖道:“我叫郭靖。”

    那人相视一眼,俱都是摇摇头,那持刀人嘲笑道:“没听说过,无名小卒一个!”

    说完,便继续挥刀砍向了郭靖,不过这次那人收起了玩心,开始认真起来。

    郭靖展开韩小莹所授的“越女剑法”,剑走轻灵,与那使单刀的交上了手。数招一过,竟是迭遇凶险,那人刀厚力沉,招招暗藏内劲,实非庸手。

    江南六怪的武功既杂,见闻又广,平日早将武林各家各派主要的招数与郭靖拆解过了,但这人刀法自成一格,眼见他自右劈来,中途不知怎么一转,刃锋却落在左边,逼的头回对敌的郭靖不住倒退。

    沈图倒也看出了郭靖的窘境,那“越女剑法”沈图看了不止一次,韩小莹手中虽然没有全部传承下来,可是一些精妙还是有的,可是郭靖一是手脚笨拙,二来也是没有经验,那些剑法中的精妙所在,十层居然没有发挥出一层来。

    “看来靖儿的经验还是太少啊!”一边的陈玄风此时说道,“沈道长,要不要我出手?”

    “靖儿被你们老是这么护着,可就真的要废了。”沈图喝着酒,看着场下的情形,将陈玄风拦了下来。

    一边的黄蓉倒是看得嘻嘻哈哈,真是专业的看着戏,手里还端着一个小盘子,里面竟是刚才新上的果铺蜜饯,“这人真是有意思的很,居然每每出手,都是在别人出手之后才反应过来,他练得功夫都是这么后发制人的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郭靖在场中狼狈无比,听了这如同铃声一般的话后,竟然幡然醒悟过来,暗道:“大师父常说,交手时要制人而不可受制于人,现今我竭力招架,岂非受制于人?”

    郭靖想到这里,再见那持刀人举刀砍来,郭靖竟然开始不躲不避,右足曲为前弓,左手捏着剑诀,右手平膀顺肘,横剑向敌人急推,正是“十万横磨”之势。那人见他似乎情急拚命,使的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倒是一惊,急忙回刀。郭靖硬争先手,这一下得了势,哪肯再松,长剑晃动,青光闪闪,剑尖在敌人身边刺来划去,招招不离要害。那人被他一轮急攻,倒闹了个手忙足乱。

    “这才好看嘛!”黄蓉坐在一边笑嘻嘻的说道。

    沈图看了黄蓉一眼,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继续品着杯中的上好汾酒。

    “大师兄,我来助你!”夺雕的人见持刀者吃了闷亏,自然不能干看着,其中一人提着一杆长枪便要闯入了两人战圈。

    那持刀人虽是走的黑路,可是却也是个要脸面的,这众目睽睽之下,怎肯让师弟上前相助?这传扬出去,以后可就真的没有脸面在江湖上立足了,只听他持刀喝道:“你在旁瞧看,看看大师兄的手段。”

    郭靖乘他说话分心,左膝一低,曲肘竖肱,一招“起凤腾蛟”,刷的一声,剑尖猛撩上来。持刀人向后急避,可终是晚了一丝,左袖已被剑锋划破。

    郭靖和他打了这一阵,已知他功力在自己之上,但七师父所传剑法极为精奇,锋锐处敌人也十分忌惮,当下仍取抢攻,不向后退,见敌刀砍到,右足反而绕前避过,“探海斩蛟”,回锋下插,径攻敌人下盘。

    两人一搭上手,转眼间又拆了二三十招。持刀人如今心中憋着一口气,定要斩了眼前小子,让个师弟另眼相看,随即抖擞精神,把一柄刀使得呼呼风响,眼见久斗不下,心中焦躁起来,刀法愈来愈狠,忽地横刀猛砍,向郭靖腰里斫来。

    郭靖身子拗转,“翻身探果”,撩向敌臂。那人眼见对手不避,反而回攻,心中大喜,心想待你剑到,我的刀早已砍进你身子之中了,当下并不变招,顺势力斫,眼见刀锋及于敌腰。哪知郭靖内功已有根基,使了一个罡步挪移,下盘不动,上盘不避,就是将腰向左一挪,斗然移开半尺,右手送出,一剑刺在那人胸口。

    那人狂叫一声,撤手抛刀,猛力挥掌把郭靖的长剑打落在地,这一剑便只刺入胸口半寸,总算逃得性命,但手掌却已在剑锋上割得鲜血淋漓,急忙跳开。

    那使花枪的在一边抱胸笑道:“来瞧大师哥的手段啊!”语气中竟是颇有幸灾乐祸之意,似乎殊以大师兄受伤落败出丑为喜,这更让那持刀人脸上无光,忍住疼痛,另一手捡起刀来,出了圈子,喝道:“你师傅姓谁名谁?哪门哪派?”

    “贫道姓沈名图,无门无派!”沈图此时笑道。

    听了沈图名号之后,那人脸上似乎轻松了很多,也更是凶恶了一些,“即是无门无派,也还敢触我们的眉头?嫌命长了!”

    “你们好生无理!”黄蓉这时候笑道,“明明是你们要抢夺别人的东西,别人不给,你们还到口气硬了,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找死!”那人似乎被黄蓉说的有些恼羞成怒,上前一个跨步,挥刀兜头斜劈下来。

    黄蓉没有动作,仿佛是被吓呆了一般,可是一边的梅超风可还在,岂能让自己师傅心爱的女儿受了一丁点的委屈,只见她反转手腕,一把将那刀背在手中,任凭那持刀人如何使力,也没将刀再由梅超风手中抽出。

    梅超风伸出五指,扣住了那人的脸庞,将他生生提离了地面,口中冷声道:“滚!”说完,便将那持刀之人甩了出去,却也给他留了五个痕作为记号。

    要不是生怕手劲太大,做出什么血腥场面吓到了黄蓉,那人现在岂能活命?

    这时候,从进门之后便没有开口的那位丑汉开口道:“在下黄河帮三头蛟侯通海,因见奇心喜,想要进贡给大金国六王子,这才引出这番误会来,我这师侄在江湖上也算是有个名号,叫断魂刀沈青刚,沈道长看在同宗份上,还望能放过他们一次,如何?”

    “黄河帮?”郭靖听了之后,突然想起了一事,在沈图的耳边嘀咕了一番。

    沈图摇头笑笑,说道:“看来哪里都少不得汉奸败类啊。”

    “沈道长似乎有些误会,”侯通海笑道,“我黄河帮可是金国治下,和汉奸什么的,可是不同。”

    沈图想了一下之后,苦笑着摆了摆手,“你们走吧。”

    “谢过沈道长宽宏大量,若是有缘再见,在下一定将道长介绍给六王爷认识,您是道士,应该也知道全真丘处丘道长吧,他如今也是……”

    话未说完,那侯通海就感觉一阵劲风加身,裹着他飞出了酒楼大门,甩倒在大街之上!

    “今天算是开了眼了,没脸没皮的见过不少,他这样的,还真是头回碰见!”沈图苦笑着摇了摇头。

    “好厉害啊!”黄蓉看着沈图的袍袖,赞叹道,“您这是用的袈裟伏魔功吧,听我爹说,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可惜少林封山之后,江湖上就很少见到了,您怎么练出来的?您不是道士吗?难道是佛道同修?”

    “我终于知道你爹为什么不要你了。”沈图看着黄蓉苦笑道。

    “为什么?”黄蓉睁大双眼看着沈图,一脸的求知欲。

    “他肯定是嫌你唠叨!”说完之后,沈图无良的哈哈大笑起来!

第406章 第四六章 招亲擂台

    沈图人吃过饭后便继续启程赶路,黑风双煞知道了黄蓉身份,自然是不肯再让她单独一人行走江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他们岂不是终生无望再回桃花岛?黄蓉本也是瞎逛,没有个目标,能有人陪伴,自然也是乐意,尤其是看了郭靖师徒之后,不知怎么,便整日里以逗弄郭靖郭靖为乐,可郭靖却也不生气,不知道是大人不记小人过,还是被华筝管教出来了,在他记忆中,和女子争吵全然是吃力不讨好的蠢事,看着他们整日嬉闹,沈图看的倒也开心。

    一路无话,这一日一行人便到了金国的燕京城。只见红楼画阁,绣户朱门,雕车竞驻,骏马争驰。高柜巨铺,尽陈奇货异物;茶坊酒肆,但见华服珠履。真是花光满路,箫鼓喧空;金翠耀日,罗绮飘香。

    对于沈图而言,这些也都是寻常,比这更加繁华的北宋徽宗时的汴梁城他都亲眼看过,后世的那些影片中,他更是目睹过大唐景象,此时看了,不过是别有一番热闹而已,倒也没有什么惊奇的地方。

    梅超风夫妇多年前倒也来过这里,当年走南闯北之下,见过的世面也宽阔的多,自是不会将这些放在眼中。黄蓉虽是小小年纪,可是却长在江南繁华之地,论精彩,十个燕京城也比不过半个临安府。

    可郭靖不同,他短短的一生都是在大漠度过,哪里见过如此景象?一个小小的张家口都让他看的目不暇接,这到了燕京城,郭靖就感觉是少长了一对眼睛一样,入眼的亭台楼阁,锦绣世界只让他看的眼花缭乱,拉着沈图不停的问东问西。

    沈图哪里知道这么许多?隔了千年光景,又是异族统辖之下,很多器物他也是不懂,只是旁人看了他沉静的气度,倒也只是认为他不耐讲解罢了。

    五人寻了一个金碧辉煌的酒楼吃了顿饭,自然点菜的还是黄蓉,原本郭靖还想着给每人要上二斤牛肉一斤白酒,可还未张口,便让沈图拦了下来,生怕他说些什么,让自己受了牵连,跟着一起丢人。

    吃过饭后,黄蓉自是坐不住的人,窜到着郭靖去城中游玩,她要出门,那黑风双煞自然要跟着一起,沈图想着一个人留在客栈之内也是无趣,便也瞬即跟了去。

    五人在这城中长街信步闲游,走走停停之间已经是过了半日,那黄蓉和梅超风倒是买了不少零碎东西,让郭靖肩上的多了两个褡裢,看着像是个憨厚的货郎一般。

    这是,人走到了场中一处宽阔空地,听得前方有人喧哗,喝彩之声不绝于耳,人向前望去,只见那空地之上围着一大堆人,黄蓉好奇心起,正要向前跑去,走了两步,回头说道:“梅师姐,陈师兄,我们看看热闹去,呆子,你要不要一起?”

    “我不是呆子,我叫郭靖!”郭靖嗡声说道。

    可黄蓉哪里是听这个,拉了郭靖便向前走,到了人群之外,将郭靖放到了自己身前,推着郭靖便往里挤去,好像是攻城时举着盾牌的士兵一般。

    沈图在身后看了,笑着摇头不语,那黑风双煞也是看的目瞪口呆,心中暗道,师父如果知道自己女儿和别的青年男子如此亲近,是不是会邪性大发?

    想到这里,两人连忙跟了上去,七八步便到了黄蓉跟前,替过了郭靖,护着黄蓉向前。

    有这四人打前阵,沈图倒也没费什么功夫,跟着一起便也进去了。

    待进了人群之中,见中间留了老大的一片空地,空地之上摆了简单的台子,台子一侧放置了一个简单武器架子,上面插着一根铁枪,左右各有一枝镔铁短戟,另外还有一支旗杆,旗杆上挂着一白底红花锦旗,上四个斗大金字,“比武招亲”!

    此时台上正有两人拳来脚往打的热闹,一个是红衣女子,一个是粗布汉子,两人拆斗数招,那红衣少女露出个破绽,上盘露空。那大汉大喜,一招“双蛟出洞”,双拳呼地打出,直取对方胸口。看似进攻,不过却也有着占便宜的嫌疑,那少女脸色羞红之下,身形略偏,当即滑开,左臂横扫,蓬的一声,大汉背上中招,脚下收足不住,向前直跌出去,只跌得灰头土脸,爬起身来,满脸羞惭,直接举起双臂护住头脸挤入人丛中去了。

    “师傅,看着少女举手投足皆有法度,显然拳脚武功不弱。”郭靖看着说道。

    黄蓉在一边听了,不等沈图说话,便抢先道:“你要上去吗?”

    “我上去做什么?”郭靖问道,“我又不去应亲。”

    “你不上去,那人家拳脚功夫好坏,和你有什么关系?”黄蓉嗤笑道。

    郭靖竟答不上话来,只能是被噎得闭嘴不语。

    沈图看了,对郭靖问道:“如果你是那大汉,在刚才情况之下,要如何应对,才能反败为胜?”

    听了沈图这么问,郭靖低下头去,细细沉思起来,一边的黑风双煞听了沈图的话,也都将注意力看向了郭靖,等着他的答案。

    这时候,那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人,只见他向众人团团作了一个四方揖,朗声说道:“在下姓穆名易,山东人氏。路经贵地,一不求名,二不为利,只为小女年已及笄,尚未许得婆家。她曾许下一愿,不望夫婿富贵,但愿是个武艺超群的好汉,因此上斗胆比武招亲。凡年在三十岁以下,尚未娶亲,能胜得小女一拳一脚的,在下即将小女许配于他。在下父女两人,自南至北,经历七路,只因成名的豪杰都已婚配,而少年英雄又少肯于下顾,是以始终未得良缘。燕京府是卧虎藏龙之地,高人侠士必多,在下行事荒唐,请各位多多包涵。”

    “这是一个好爹爹。”黄蓉看了一下台上那人,口中低声说道。

    “怎么看出来的?”沈图问道。

    黄蓉暗中一指刚刚说话的那人,说道:“你看,他年纪不是很大,但已经背脊微驼,两鬓花白,满脸皱纹,可以看出其中神色间都是愁苦,你再看他身上的穿着也仅是一套粗布棉袄,而且衣裤上都打了补钉。”

    “这又怎么了?”陈玄风问道,“家境不好,大多是如此穿衣啊。”

    “可是你看那女子!”梅超风此时插口说道,“一身服饰虽不说是华丽,可也鲜亮的很,可见这老父亲是真心疼爱自己闺女的,你不懂!”

    陈玄风笑道:“唉!这有什么,我们以后有了闺女,我也这么疼她!”

第407章 第四七章 药庐蝮蛇

    梅超风听了陈玄风如此说话,脸上虽是带笑,可心中却难免多了一丝的悲苦。

    黄蓉扭头看向了梅超风,低声问些什么,梅超风红着脸摇了摇头,闭口不语,只是望向了擂台之上,可是眼中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郭靖这时对沈图道:“师傅,我想到了。”

    “说说看。”沈图道。

    郭靖点头用手一边比划着,一边说道:“我背后中招,身子向前跌倒,可以先用一个下撤步前滑,卸掉身子上的劲道,同时扭身扫堂腿,争取空间,而后趁她后退或是上跃之,用分筋错骨手扣住她关节,这是一种,另一种则是在背部中招时,脚下走位大有,卡住她身后坤位,用她做肉盾。”

    沈图点了点头,道:“想得不错,可是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哪里有这些时间给你?”

    “那师傅还让我想?”

    “现在想好了,之后遇见时,你还用费时间想吗?”沈图笑了笑,说道,“记住,这就是经验,所谓的经验并不是要你非得去见人就打一架,在一边看着,观摩各种场景,也是一种经验,尽管不如亲身体验来的实在,可也是一种增长!”

    他们二人在这里说话,那台上的穆易早就看在了眼中,对这二人眼热不已,那沈图虽然一身道袍,但脸上却显得年轻,看不出多大年岁,但是一股出尘之气,让穆易感觉似乎看到了故人一般,那郭靖更是一脸的憨厚,一看便知道是实在人,让人看了不觉便是心中踏实,他原本想着便是要将女儿嫁给这样的人,看他们言行举止,也知道是会功夫的,便也在台上等着他们上来,可紧等慢等,人家就是不上,这让穆易很是沮丧,抬头看了看铅灰色的天,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看来转眼有一场大雪。唉,那日也是这样的天色……”

    说罢便转身拔起旗杆,正要把“比武招亲”的锦旗卷起,忽然人丛中东西两边同时有人喝道:“且慢!”两个人一齐窜入圈子。

    沈图左右看看,心中不觉莞尔,摇头笑笑,对郭靖道:“这两个人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郭靖不明白沈图话中意思。

    “真是呆子,你师傅是问你,这两个人的功夫怎么样!”黄蓉在一边叹了口气。

    郭靖看了下那吵闹的两人,挠了挠头,木然问道:“我又没和他们比过,我怎么可能知道?”

    沈图笑了笑,正要说,一边的梅超风便早已经敲了郭靖的脑袋,教导道:“你眼睛是用来冒气的吗?不会去看?你看那和尚,他双臂肌肉隆起,双手厚实,较之一般的人要大上一些,看见是练的外家拳法,你再看他的右手虎口,长了一层的厚茧,说明这人是练了兵刃的。”

    “出家人的兵刃一般就是两种,一是棍,一是刀,用棍的话,左右两手都该长茧子,可是他只有右手,可见是用刀的,这样的人在相遇的时候,在他空手时候便要提高警惕,防他暗中拔刀!”一边的陈玄风也说道。

    “那另一边的老者呢?”郭靖问道。

    “那老者虽然胖,可也不是虚胖,你注意他每一步的挪移,都比那和尚稳健的很,可见是练了下盘功夫的,再看四肢,不粗不细,和身子比例匀称,太阳穴外鼓,两颊肉硬,应该也是练外加功夫的高手。”梅超风说道。

    黄蓉见陈玄风和梅超风都说了,便也插口说道:“他的功夫应该是昆仑五行拳,你看这一招,他用的就是五行拳里的大披挂。”

    黄蓉话音未落,就见胖子老者右拳高举,有如巨锤般锤将下来,正锤在和尚的光头之上。

    “而且他练的兵器是鞭子。”梅超风笑道,“你注意他腰上,那里有两圈不正常的痕迹。”

    郭靖看去,果然如此,那老者腰间有那么一条黑色的腰带,旁人要不细看,也着实看不出什么来,“梅师姐怎么看的这么细致?”

    “因为你梅师姐用的也是鞭子。”沈图在一边笑道,“好了,你们在这里玩吧,我到别处看看。”

    说完之后,沈图和四人摆了摆手,向外面走去,离开这人群时候,沈图听见街道之上传来了一阵鸾铃响动。

    沈图虽是知道来者是谁,可也没有放在心上,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相信郭靖黄蓉身边有黑风双煞护着,应该也不会出事。

    七转八转之下,沈图来到了六王子府的范围内,到这里来,不为别的,便是为了那参仙老怪手中喂养了二十年的药蛇!

    沈图趁着没人时候,翻墙进了王子府内,在一处角落中,从戒指内取出了隐身符,贴在了身上,手中掐了诀,隐去了身形,便这么大摇大摆的在王子府内逛荡了起来。

    这时金国六王子完颜洪烈手中的武林高手都已经出门办事,府中主人也都不在,所以便少了分的警戒,更是让沈图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可这王子府怎么说也是一深宅大院,旁人如果没人领路的话,便是有了隐身符咒,可等那隐身符咒失效之时,也难以找到药庐所在,沈图却没有什么担心,在他进来之前,便已经围着这王子府走了一圈,元神也已经探明了其中的虚实,在这府邸之内走了一段距离之后,便找到了药庐位置,径直走了进去。

    沈图一踏进药庐之内,便觉药气冲鼻,又见桌上、榻上、地下,到处放满了诸般药材,以及大大小小的瓶儿、罐儿、缸儿、钵儿,看来梁子翁喜爱调弄丹药,虽在此间做客,也不放下这些家伙。

    沈图将这些家伙什看了一遍,虽不都是精品,可对于梁子翁这样的俗世炼丹者来说,都也适用,可见这人也是真有一些造诣的。

    又趁着有时间,沈图看了一下桌台上放置的一些丹方,摇了摇头,其中很多他都见过,那些丹方有的都是杜撰,有的虽是有效,可也效果夸大的很,有的更是无稽之谈,不过还真有个适用的,但是沈图看了那梁子翁炼丹炉内的残渣之后,便苦笑的不予置评了,那丹方上写的铅汞,龙虎,只是隐语,并非说的实物,那婴儿更是一个代指,幸好这梁子翁还有人性,在这写着婴儿的丹方上注了批语,“人非牲畜,岂可用婴儿炼丹入药”!

    看了这之后,沈图叹道:“这梁子翁可谓是民科了。”

    将味可用的丹方记下之后,沈图将它们放置原位,而后走到了丹房角落处的竹篓旁,看着那冒出腥臭气息的竹篓,沈图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在里面很闷,要不要打个商量?”

    沈图话音刚落,那竹篓中便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不久竹篓的盖子被从内顶开,冒出一条殷红如血的大蛇!

    只见那蛇身子有小碗粗细,半身尚在篓中,不知其长何,最怪的是通体朱红,蛇头忽伸忽缩,蛇口中伸出一条分叉的舌头,不住向沈图摇动,仿佛是讨好一般!

    沈图拍了拍蛇头,那蛇的三角眼睛顿时冒出一丝光华出来,“咦?”

    沈图探过头去,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那蛇的头顶,脸上神色顿时一变,只见那蛇头之上,长着一个微微的小凸,要不细致去看,根本难以发觉!

    “居然是要化蛟的蛇!”沈图将那蛇从竹篓中取出,将它全身看了一遍之后,叹了口气,“可惜,可惜,这梁子翁真是暴殄天物,这么一宝贝,让他给糟蹋了!全身气血受损的厉害,就是勉强化做蛟龙,也是有着先天不足,再难向前一步!”

    那蛇似乎也听懂了沈图的话,眼中露出了一丝的愤恨,更是向着沈图叩首不已,眼中俱是哀求之色。

    “我知道你要跑,留在这里连最后一丝希望也没有,更有杀身之祸,我知道,既然如此,那便跟我走吧,不过你要付出一些代价才好!”

    那蛇略微犹豫片刻,便爬到了沈图的脚下,整个身子翻了上去,露出不设防的肚皮出来,沈图向那肚皮看去,只见全是伤口,新伤旧伤遍体,那梁子翁为了防止它跑,乎切掉了它腹部的全部鳞片!看的沈图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样对待一条蛇,就像是将一个人切掉了四肢一样,“真是好生狠毒啊!如何下的去手?”

    想到这里,沈图也没了再说什么的心情,将这蛇从新放回竹篓之内,背了之后,跃出了王子府,回到了自己的下榻之所。

    这刚一进去,就见郭靖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和沈图撞了一个满怀,沈图将郭靖扶起来之后,道:“多大个人了,怎么还是这么莽撞?”

    “师傅!”郭靖见是沈图,心中顿时欢喜起来,说道,“师傅您回来就好,赶紧救人!”

    “救人?又是谁出事了?”沈图不慌不忙的问道。

    郭靖说道:“是一位全真派的道长,叫王处一,如今受了西域番僧的大手印掌伤,很是厉害,我要出去买药了,师傅您去看看吧,那蓉儿和梅师姐正在照顾他……”

    “等等!”沈图脚步一顿,“蓉儿?”

    郭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一声,便红着脸跑了出去。

第408章 第四八章 铁脚仙

    沈图走入客房内,见榻上躺着一道人,头发枯朽,面色灰白,身穿一件道袍,脚下蹬着云袜,一边守着的黄蓉和梅超风见了沈图之后,道:“沈道长,您可算是回来了!”

    沈图将背上竹篓放在蔽阳的角落,对黄蓉道:“这王处一我也见过面,功夫应该不错,怎么伤的如此重?”

    黄蓉道:“是中了灵智上人的毒砂掌,王道长已经逼出了一部分毒,剩下的还需要一些药物调理,靖哥哥已经出门去买了。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

    “靖哥哥?”沈图隐隐笑道,对一边的梅超风问道,“怎么才一会功夫,他们这俩孩子就……”

    “我哪里清楚这事?”梅超风也在一边打趣着羞红脸的黄蓉,“道长离开之后,我便和外子受了邀约,和偶遇的王处一道长去了酒楼赴宴,结果宴席上不知怎么,他们便打了起来,我见他也是您这样的道人,便救了下来,回来路上碰见这俩孩子,人家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那黄蓉没去赴宴,怎么知道他中的是毒砂掌?”沈图一边给榻上的王处一把脉,一边问道。

    黄蓉说道:“刚刚王道长醒了一次,自己说的,靖哥哥要去买的药材,也是王道长吩咐下来的。”

    沈图点了点头,问道:“都是什么药物?”

    梅超风道:“血竭、田七、没药、熊胆。”

    沈图道:“血竭活血散瘀,定痛,止血生肌,田七和营止血,通脉行瘀,行瘀血而敛新血。没药可解毒,熊胆也是清热解毒的良药,药上倒也对症,可这毒砂掌上的毒也不是这么容易解的,吸纳的毒物不同,解毒方式也不一样,只用那两味药,有些难。”

    床榻上的王处一睁开双眼,虚弱的说道:“道长多年不见,依旧是当年风采。”

    “铁脚仙人也还是那个铁脚仙人,可惜这一次却也是真的踢到了铁板。”沈图笑着说道,“如何,需不需要帮忙料理一二?”

    “求之不得!”王处一说道,“这毒砂掌的功夫霸道的很,其中竟然有五种寒毒,本想着恢复了内力之后自己驱除出去,既然见了道长,那贫道也不矫情了,还望道长施以援手!”

    沈图点了点头,对一边的两人说道:“你们先回避一下,你们在这里,不是很方便。”

    听了沈图这么说,梅超风便拉着黄蓉离开了房间,到隔壁去说着自己的贴己话去了。

    等她们离开之后,王处一挣扎着坐了起来,对沈图说道:“道长,有劳您去一趟终南山,面见掌教师兄,让他看好丘师弟,今日赴宴……”

    沈图摆了摆手,说道:“这是你们全真教的家事,我不好插手,不过你既然碰见了我徒弟郭靖,便是有缘,我救你一回便是,剩下的事情,你自己去做,贫道概不插手!”

    听了沈图这么说,那王处一便熄了心中的心思,等着沈图施救便是,此时体内寒毒更盛,渐渐吞噬着经脉,让他有些难以压制。

    沈图取出银针,扎了一下王处一的五根手指的指尖,看了一下其中逼迫出来的黑血,说道:“这灵智上人是什么门路?密宗佛门中没听说还有用毒这么一门功夫啊!”

    “这灵智上人来自西南,虽是密宗出身,但活动区域却是在苗疆一带。”王处一道,“此人内力不俗……”

    沈图嘲笑道:“内功修为,应该以中正平和为上,像这样以毒物走外门邪道,内力上去了,可心性也下来了,长期以往之下,必然留下病根隐患,之前道长一定也听闻过黑风双煞的名字,这二人用尸毒练功,结果差点把自己炼成了活尸,内功原本是强身健体的,结果……唉,本末倒置也不过如此。”

    沈图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取出了张黄纸符咒,将王处一的左手五根手指包裹了起来,又取出干净的五根银针,以五虎祛羊针的法子扎在了王处一的手心中,另用一根金针,点在了他手心的劳宫穴中,刺开了一点皮之后,以元气逼入银针之中,让其微微震颤之下,将王处一体内的残毒聚集起来!

    王处一只觉得体内骤然多了一份暖意,如同是冬日里晒着太阳一般,这股暖意入体之后,引着体内的内力如同是有了援军一般,不由自主的便被驱使着,将那五股寒毒顺着经脉逆推回了手掌之内!

    王处一眼见着手心处微微鼓起,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鼓起的地方也越发的黑紫起来,大小鱼际处也是迸裂着血丝,看着自己陌生的这手,王处一仿佛是看到了中午赴宴时吃到的熊掌。

    沈图看着时到了,又取出了一柄白玉小刀,这刀在他身边,原本是用来切割药材的,可那毒血太甚,沈图不得不小心一些,便用出了这白玉刀。

    只见一道雪白刀光过后,王处一只觉手中涨裂的膨胀感骤然消散!一支黑血箭似的飙射而出,沈图一挥手,撑出一道气墙,将黑血裹挟了起来,没有溅到外面一丝一滴。

    “道长好功夫!”面色略微有些恢复的王处一见了之后,不觉喝出彩来!

    “雕虫小技耳。”沈图微微一笑,又从怀内取出了一只玉瓶,将这黑血全数放置在里面,这才将王处一手掌上的针取了,又将符咒激发之后,说道,“残毒已经清了,道长好生休养便是。”

    可王处一这时却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手指的符咒上,刚才沈图虽然做的有些隐蔽,可王处一却感知入微,手指在一瞬间内,发出了一种内力,这内力就像是刚才入体的暖意仿佛,由指尖穴位中入了经脉内,给自己修补着刚才毒素破坏掉的地方!

    “道长,容贫道问上一句。”王处一此时一脸的正色,也不急着休息,正口便道,“道长入世,为的是什么?所求的又是什么?”

    “为何如此问?”沈图看向了王处一。

    王处一注视着沈图的眼睛,说道:“贫道想知道的是,道长入世,为的是救人,还是救世,或者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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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8o后道士的穿越生涯;
一种在各种漫画中的嬉笑怒骂、放荡不羁的生活;
这里没有必须要完成的任务和系统或是主神的抹杀,但是其间的凶险却也丝毫不差,毕竟,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永远是人心,无论是漫画中,或是,现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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