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星际狗血撒一地(2320三更)
沈策逃回了别院。
生平从来都是挺起胸膛做人的沈将军,这是第一次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逃跑。
且还这般轰轰烈烈。果然不是凡人啊。
自从那青天白日的一遭当街跑,沈策的下限就碎了一地。
当日他从桂巷逃出,就穿着一遮羞布。浑身被浓墨遮得一点都瞧不清,拉轰的在京城街头狂奔。
一飞奔小黑人,脚下生风一踩一个脚印。身后还跟着上百男男女女,在京城街头狂追。人人手上提着铲子,提着菜刀追杀。
就这么,神秘小黑人火了。
沈策满脸懵圈,杀回别院后洗洗刷刷差点搓掉一层皮。连衣裳都直接在屋内烧了,坚决不能被人发现!!!!!
待又出了温泉池子时,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
很奇怪的,穿着一身白。全身白,脸都搓白了。白的晃眼,眼睛都要刺瞎。
也不知是不是心虚,这货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儿黑。连胡子都比比划划好几次,死活不肯粘上去。
一副对黑色极其反感,极其痛恨的样子。
墨发高高束起,他一身白炽灯光芒出门。吓得小厮一个踉跄,差点跪在大门口。
“艾玛,这是受了大刺激啊。”流夏张着唇,看着自家公子模样差点叫出声。
流夏,是沈策在别院的贴身小厮。是沈策当年穿过来,在外面捡的。
“将军,你就这么出门?这这这不好吧?”流夏拉了他一把。
瞧他那受了重创的样子,流夏心里毛乎乎的。
将军,你这个样子,人家会怀疑你被睡了的。瞧瞧你那一脸的委屈,那唇红齿白的,简直美得惨绝人寰。
沈策没鸟他,他现在整个脑子都是舟舟当年满身是血的模样。
沈策面色雪白,突地捂住心口,只感觉到了一阵剧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抽离。
“将军你怎么了?你可是受伤了?昨日追击刺客受了伤么?流夏去请太医。”小厮见他状况不好,就赶紧找人请太医去了。
沈策靠在大门口缓了缓,心中那股剧痛这才减轻了些。这些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
他噩梦的根源,就是那日。他简直不敢去回想,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沈策痛苦的抱着脑袋,不敢再去想。只要一想,他就恨不得死了,恨不得那些痛苦由他来承受。
舟舟不该承受这些。他是罪人啊,都是他害了舟舟!
沈策挣扎了一下,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走在大街上。两个时辰前还在追击小黑人的百姓,差点被晃瞎了眼。
“娘啊,我这是见着神仙了。我怎么感觉他脑袋上有个光圈儿。”有个小姑娘走着走着,眼睛瞅着沈策,直直的撞上了前边的小摊贩。
那摊上的东西落了满地。
那小摊贩也不生气,眼睛都直了。
“人还能生的这般好看?真是涨见识了。”
“这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衬得方才那小黑人可真丑啊。这白衣公子,我我站在他跟前,都感觉自惭形秽。”有个年轻人往后退了退。身边人还愣愣的点头。
感觉这般盯着一个男人不好,但却又控制不住眼神往那边飘。
长的可真好啊。这老天爷太不公平了,怎么能把那般好看的鼻子眼睛嘴巴全长一个人身上呢?
老天爷可真偏爱他。当真是上天的宠儿啊。
旁人毫不避讳的目光让沈策悠悠回神。一瞧见那熟悉的目光,便忍不住黑了脸。
摸了摸脸,一脸的嫌恶。那双眸子灿烂如天边的星辰,似乎只看一眼,便能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阮道璇手中的珠子,吧嗒一声,便掉落在地。滚到了沈策脚下。
沈策眼神看来,阮道璇瞬间面色羞红,摆了个最美好的视角,微微垂眸,侧脸极其温柔。
沈策,一脚踩在那夜明珠上。咯吱咯吱,踩的粉碎。直接成了粉末。
扬长而去。
阮道璇娇羞的面孔直接傻住,一颗芳心哐当一声,便四分五裂碎成了渣。面上娇羞的红润瞬间褪去,变得惨白惨白。没了血色。
“方方方才,他是不是多看了我一眼?”阮道璇压低嗓音,竟是有些小女儿的羞涩。
白景程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你特么瞎么?他踩碎了你的珠子!
你特么重点居然在看了你一眼!
正当白景程无奈之际,却听得旁边传来好几声重叠的娇斥:“住嘴,他看的是我!”
好几个女声重叠,纷纷转头怒视着阮道璇。
街头几个姑娘顿时为了那一眼,吵闹了起来。
可怜兮兮的阮道璇,她只知道沈策浓眉大眼满脸大胡子。哪里知道,这特么又遇上了。
知道真相的阮道璇眼泪掉下来。
凶残人士打上的标签,谁敢动?!!
沈策两次招摇过市,两次惹得京城不安生。一次人人喊打,一次美得惊心动魄。
此刻人人都看着他的脸,让沈策很是不悦。我知道你们都在嘲笑我丑!
沈策沉着脸,直接飞快的闪身跑了。这才没闹出太大动静。
“我觉得方才那美貌公子与方才的小黑人可真像。”不知哪个男子嘀咕了一句。
“你瞎么?你特么瞎么?你定是嫉妒人家长的好,胡说八道!”一群姑娘顿时围攻那说话之人,吓得人屁滚尿流。
“小黑人那般的流氓,你也敢跟公子比较。我看你们这些男人都是瞎了!人家好比天上的明月,那小黑人就是渠沟的臭鱼。”
唯一说出真话的都被群嘲了,真相,就此掩埋。
沈策那张脸啊,果然是利器。杀伤力巨大。
沈策也没进宫回禀消息,皇帝还进宫昏迷着,若是这会儿进宫反而不合时宜。
他心里有点不痛快,有些疑惑,有些东西再也掩饰不住。他急于想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
他不知道告诉谁,所以,他选择了佛祖。
佛祖慈悲为怀救济苍生,定是能为他解惑。能为他超度。
悲催的沈将军,做出了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也干出了这辈子最丢脸的糗事。
甚至无数次想来,他都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
叶拾舟若是知道沈策当初怀着这样的想法穿到了南诸,还忏悔愧疚了两辈子。估计能一口气背过去。
尼玛,见过蠢的,没见过你这么又蠢又纯的!
第434章 你不举(一更)
沈策去了护国寺。
护国寺是南诸当年为历代皇帝所建。之前还没有祁天殿,历任皇帝都喜在护国寺祈福。
便是如今祁天殿香火鼎盛,也有许多百姓许多世家老夫人,喜欢在护国寺小住几日。
沈策站在护国寺大门前,小沙弥本不认识他,却愣是被他那张脸唬的晕头转向,带去见了主持。
亏得此刻众人都去了前院念经参禅,不然沈策又要面临注目礼了。
进了护国寺,四处都是淡淡的檀香气息。让人内心得到片刻的安宁。
“施主这边走,小心脚下。主持今儿主持了大典,此刻还在后院歇息。”小沙弥耳朵微红,一会儿又转身指着脚下的小坑,一会儿又让他注意台阶。
从来都是大老粗的沈策,从来都是一副粗犷模样示人的糙汉子,还是第一次享受到这般待遇。
难不成变成了小白脸,这人都显得文弱了些?沈策不愉的摸了摸脸,感觉这副形象实在对不起自己英明神武的定位。
“施主小心门槛。施主里边请。”小沙弥上前敲了门。
静谧的禅院内没有一个人,反而让沈策安心些。
“进来。”一声淡然的嗓音从屋内传来。伴随着一声接一声的木鱼声。似乎能感受到此人内心的祥和。
颇有些淡泊宁静的气息。
小沙弥推开门,似乎此刻才清醒了些。
“主持,这位施主有事相求....想来想来...是为世俗所惑。”小沙弥一见着主持,瞬间便恢复了正常。
被那张脸迷得昏头转向,竟是把不认识的人带来见了主持。
小沙弥脸色通红。缩着脖子等挨骂。
禅房里盘腿而坐的光头和尚手中的木鱼一停,眼神无悲无喜。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世间颜色皆有苍老的一日,何苦为此困惑。”主持淡淡的说了一声。
那眉眼似乎比起旁人更精致了一些,但因着那一身淡然的气息,反而让人忽视了他的容貌。
小沙弥面上恢复正常,双手合十道:“弟子明白。谢主持解惑。”小小的沙弥满是诚恳。
主持点了点头:“世间万物皆为浮云,美好污秽,皆是上天恩赐。你便掌管茅房七日,以解心中迷惑吧。”那说话的声音满是淡然,让人听不出一丝不对。
小沙弥坚信不疑自己是在修禅,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临走时还不忘给沈策倒了杯茶。
“公子小心烫。”光头主持淡然的脸色,轻轻抽了一下。转瞬即逝。
小沙弥关上门,沈策才垮了脸。
瞪了那主持一眼,尼玛,别以为老子听不出来。这是点那小沙弥,说他那张脸可以跟茅房相媲美呢。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手上性命无数都不曾有半分迷惑,今儿,你也有不解之惑?”主持不再敲木鱼,喝了口清茶。
茶水微苦,但过后甘甜。
沈策与护国寺主持是多年交情,这俩人算是相识极久,便是外人都不知二人颇有些交情。
“我又想起她了。”沈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此刻那杀伐果断的大将军,面上有一丝惶恐。他没有再面对舟舟的勇气,他很害怕,他会失去她。
“过往如云烟。你放不下,自然会想起。”主持摇了摇头,心中却有些惊异。
他认识沈策这些年,可从未见过他心思这般重。只怕,那人对他影响极大。
“我不想忘记她。如今她回到我身边,我也定不会让她再次离开。我我....但我给不了她想要的。”沈策面色铁青,放在腿间的拳头握得死紧。指甲都隐隐泛白。
沈策面色阴沉,那副迷茫不知所措的样子。让即空和尚微微怔了一下。
即空主持沉默良久,看了他好一会儿。面色变幻好几次,才压低嗓音,面上带着一副了然于心的微笑。
“你不举?”语气幽深,在空旷的禅房回荡良久。
‘卡擦’沈策手中的杯盏生生捏碎,滚烫的茶水溅了即空和尚满身。
禅房内的气息有点压抑,似乎一瞬间就被压缩压缩到了极致。让人喘不过气来。
沈策低沉的嗓音格外瘆人:“你可以亲自尝试!”
即空和尚嘴角抽了抽,别说的这么误会,你不就是想揍我一顿么?说的这么污。贫僧承受不住啊。
再者说,你说的这般沉痛,这般痛不欲生,又满口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是个人都想到不举好么?
别欺负出家人!
即空没说话,沈策这才面无表情道:“我不敢碰她。”忍了许久,这才吐出几个字。
这个心病,是他从星际便带到了这里。几乎每每想到她,便觉心疼不已。
即空主持忍住要说不举的念头,掐住了这话头。
微微笑而不语。
你继续,贫僧什么也不说。
“我只要一碰她,便会想起曾经的画面。我不愿再伤害她,是我害死了她。我根本不能娶她,我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沈策痛苦的杵着脑袋,那双墨眉紧皱。
让人忍不住想要抚平。
又来了又来了,不举又来了。
即空主持微微垂眸。他就是不举吧?
感情你这是情感问题?
“你们,曾经行过鱼水之欢?”即空抓住重点,反问了一句。
纯情大将军抓着头发的手顿时一僵。麻痹,别这么直白。
果不其然,那张还纠结的要死的脸,蹭蹭蹭直接通红。仿佛一下子就能冲破天灵盖。
即空了然。
“可是床榻之间不和谐?”即空想了想,也许是私房问题呢?
“不和谐个屁!”沈策红着脸,直接爆了粗口。你特么才不和谐!
我们男在上,女在下,从未不和谐!从未!!
沈策差点咆哮出声。
“那日她喝多了,我我我....我又打不过她。就....”沈策抿了抿唇,眼中有些沉痛。
你就半推半就了?即空点头。
“后来....后来待我醒来她就满身血,满身青痕躺在我身上。”沈策闭着眸子,说完这句,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没人知道他当时有多震撼,受了多大惊吓。他从未见过舟舟浑身那般多青紫,吓得他当时心都凉了。
第435章 有病得治(二更)
沈策说完话,禅房内突然就安静了。
即空和尚手中的佛珠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摔碎,满地到处滚。
呆愣着脸看着对面那苦大仇深,一副活不下去的痛苦男子。
只见沈策白着一张脸,还在慢慢回忆。
整个禅房内,就只听得他一人的声音。即空和尚忍不住秉住呼吸。
“她喝多了便容易忘事儿,她喜欢大胡子,喜欢强大的男人。我我虽然侥幸打赢过一次,但也仅仅是侥幸。那日她喝多了.....我又打不过。”沈策声音弱了弱。
即空抿了抿唇,大概明白了些什么。
声音有点虚,弱弱问道:“那.....那晚上你就没有知觉?”
沈策垂眸,他什么也不懂,全凭着本能横冲直撞。便是伤了她都不知道。他都不知那夜他是怎么过去的,只知道,那是他毕生最欢愉也是最痛苦的一天。
即空没等他回话,便又问道:“你后来....就没摸摸她心跳,就没看看她是否还活着?”
尼玛,智障!
你特么现在要告诉我,你俩第一次,你特么自己把自己吓懵了吓傻了么?
沈策摇了摇头。当时他都吓疯了,冲出去驾着飞船便打算去绑了星际医生过来。
结果,后来路上出了点意外。然后他就挂了。
睡了一夜,心爱之人与自己一块儿挂了。沈策能不心塞么?
“定是我昏沉之际伤了她。她纵横....她这般多年,从未有半点伤痕。便是再危急的时刻,都能全身而退。若不是我在她毫无防备之时伤了她,她又怎会这般模样。”沈策惨白着脸,痛苦的蜷缩成一团。
“她从未受伤,从未流血。这是我一次见她那般模样。”沈策整个人都魔怔了。
即空主持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好想一巴掌劈死他怎么办?
出家人慈悲为怀不能杀生,可是贫僧好想弄死他!
即空大师手不停的颤抖,抖来抖去好几次。手中的杯盏都端不稳。
“沈施主你这噩梦做多久了?”即空虚无缥缈的声音传来,颇有些梦幻。
“从发生此事之后,便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越发难以忘记。”沈策极其失落。
说出一切,心中似乎好受了点儿。
“沈施主你忏悔了多少年?”即空心颤了一下。
贫僧戒贪,戒嗔,戒痴,戒慢,戒疑。贫僧是得道高僧,贫僧不生气,贫僧忍得住。
“一直。从未停止。”沈策悠悠道。
即空久久无语。
“我这心病,可还有治?”沈策抿着薄唇,一袭白衣晃得刺眼睛。
那精致的眉眼让人见了便舍不得挪开眼。
即空垂眸没说话,下了蒲团。
弯腰在地上捡着一颗颗散碎的佛珠,声音低沉又绝望。
“施主你没救了。大婚当日就得病发。唯一的解救之法,还得自己参透。贫僧....贫僧...无法。”贫僧,就是不想跟你说话。
即空默默捡着地上的佛珠,你特么确定不是来虐狗的?你特么确定不是来炫耀的?
你有媳妇儿你了不起?你行鱼水之欢了不起?你俩第一次了不起?你媳妇儿来月事让你撞上,你了不起?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故意来刺激和尚的?
即空和尚如今不过而立,比起沈策也就大了几岁。这些年常年在外行走,倒是不像旁的主持那般死板。
听闻,这些年护国寺的小和尚多得很。大多冲着即空而来。
听说即空生来便有佛缘。
沈策一听即空那沉重的语气和决绝的话,顿时小脸煞白煞白的。
自己参透?怎么参,怎么透?他现在不敢面对舟舟,他已经害死过她一次了。
可怜的单身狗,单身也就算了,偏生前前后后两辈子都不跟女人打交道。唯一打过的交道,却又没有女人的自觉性。
若是你真不懂,真要解惑找护国寺主持也就算了。你特么连初夜连月事,连男女之间那点事都不懂。你让和尚怎么答?
作为被推倒的一个,被压迫的一个。沈将军坑了。
前前后后坑了自己两辈子,忏悔无数次,内疚无数次,噩梦无数次,居然是个坑!天大的深坑呐。
沈策被护国寺赶出来了。
并被列为拒绝往来户。
听说那才出关不久的即空主持,内心受了重创,又回去苦哈哈的闭关修禅了。
好脾气的即空主持,这还是第一次这般气怒呢。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暗地里也猜测不透。
沈策很成功的,把自己的忧桑转送给了无欲无求的主持。
“这大概就是上天给贫僧的历练。”即空嘀咕一声,便闭了眸子盘腿坐在后山悬崖修禅。
叶拾舟两口子,还真是坑人无极限。再创新高。
沈策从护国寺出来,便一脸的生无可恋。
“命不好啊。”嘴里嘀嘀咕咕一声,倒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隐隐感觉有哪里不太对。
恰好此刻宫中传来消息,说是皇帝醒了。
沈策这才甩开思绪,回府赶紧换了套衣裳,脸上贴了些胡子。
胡子拉茬长短不一,但好歹遮住了脸。
“没贴胡子就跟没穿衣裳似的。”沈策叹了口气,便急急忙忙进宫复命了。
刺客之事,能查。但却不是大庭广众下查,不然以他做事认真的态度,估计早就扛回来了。
这会儿进宫,没抓着人,只怕比抓着人更让皇帝安心。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白日里那人是谁了!”白景程突地开口,把倚靠在窗边发呆的阮道璇吓了一跳。
大祭司坐在湖边,手中拿着鱼食一点点投喂。
“你不觉得下午那人长的极像天女么?”白景程从屋内冲出来,手中拿着大祭司房中的挂像。
大祭司手中的鱼食,吧唧一声,便瞬间落入湖底。引得周围鱼儿争相游来,一群群小鱼儿全都挤在一块儿。几乎没有半点缝隙。
阮道璇面上的羞涩瞬间消散,微勾的唇角直接僵硬,没了半点笑意。
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意,眼眸一垂,便看不清丝毫神色。
画像上一身玄色长裙的女子清冷又绝美,一双玲珑剔透的眸子如梦似幻。眉眼如画,精致的不似真人儿。
女子身形单薄,倒是契合多桑祭者身体羸弱的传言。
第436章 阻止回归(2335三更)
沈策的出现,让多桑顿时有了希望。
大祭司不知还能撑多久,寻找天女之事便迫在眉睫。
自幼便养在祭祀殿的备选们,只能到了最后时刻才能用。
六个备选,人人都传阮道璇是最有希望的一个。
阮道璇虽然年纪不大,看着不靠谱。但却及其得祭祀殿中长老欢心,且算卦占卜皆是其中佼佼者。
阮道璇虽然每次都积极寻找天女,但私心里到底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那昙花一现的白衣人,却仿佛凭空蒸发一般。自从那日一见,竟是再未出现过。
打听多日,甚至连京中都极少出现过。
多桑使团这几日在京中渐渐有些焦躁,甚至大祭司都亲自算了一卦。仍然显示正北方向。
只是那正北方向似乎多了些变化,怎么说呢?那颗星辰一闪一闪,许多时候隐匿不见,许多时候却又灿烂的超出正常范畴。
似乎,天女本人出了什么大变化。
阮道璇推着轮椅,这大冬天难得有个暖阳。倒是格外的舒服。
“师傅,昨夜弟子夜观星象,似乎天女离咱们越来越远了。”
阮道璇把大祭司推到石桌旁,倒了杯清水。
大祭司嗯了一声。修长白皙的手指转着茶杯。面容微微低垂,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师傅,不如我们去那些地方看看。那日....那日弟子瞧得那年轻人,唇红齿白比起天女还美得惊人。只怕.....”阮道璇咬着下唇,顿了顿。
大祭司手中的茶杯一停。
阮道璇偷偷看他,见师傅没生气,便继续道。
“咱们多桑祭司,天女皆为容貌过人之辈。且各个身子单薄,体弱多病。曾经便有流落民间的天女,被人圈养在家中。那日弟子看到的男人,他途经之地便能引得人心神失守。若是真在京中出没,自然早就被人发现。但是.....”阮道璇垂着头,没说完。
“继续。”大祭司声音平静。阮道璇却并未发现他眼中刻骨的冷意。
“弟子只是觉得,应该尽快找到天女才是。咱不妨往坏处想。咱们大可以先去小倌聚集地,可以去青楼看看。弟子,弟子并无别的意思。师傅....”阮道璇柔柔的喊了一声。
但并不敢越过他半步。
大祭司虽然看着温和近人,但实际跟在他身边的都知道,他此生杀过的人,只怕比见过的还多。
他杀人不见血,且不动用任何武力。
这也是他年纪轻轻便废了双腿,一生即将枯竭的原因。
大祭司放下杯子,不着痕迹的擦去指尖的水渍。
他那般的人,唯有心乱了才会控制不住自己。
“派人去京里四处找找吧,青楼,小...小倌场所。”大祭司淡淡道。
“还有京中养了禁脔的人家。许多人家中养了***天女年纪不小,弟子上次推算了整晚。那日男子的年纪想来差不多。”阮道璇虽未明说,但言语中却暗指天女流落到了不三不四的地儿。
且若是她还有孩子,则更是凄惨。
多桑的祭祀,从来没有这般污秽的过往。
他们都是高高在上,让人仰望敬仰的存在。便是皇帝,也不能凌驾于他们之上。
小院中有片刻的寂静。
阮道璇说完才心中暗暗后悔了一下,见大祭司垂眸不语,更是心中咯噔一声。
哐当跪倒在地。
“师傅,弟子知错了。弟子不该妄言。”阮道璇跪在地上,不敢去看大祭司的眼神。
咬了咬唇,似乎满脸委屈。
“弟子便是不做这天女,便是舍弃了这位置,也要让真正的天女回归祭祀殿。多桑,离不得她啊。”阮道璇痛心疾首的表明自己不是想做天女。
一副为天下苍生的模样,倒是装的炉火纯青。
阮道璇嘤嘤啼哭,大祭司这才左手虚抬。
“起来吧,并未怪罪于你。若是流落到那种地步,也是她那一脉没有这等机缘。是命该如此,不可强求。”大祭司语气有些冷,但也算正常。
阮道璇才捂着脸爬了起来。
“让人去京里探探吧。看看谁家有容貌绝顶的...的...****大祭司袖袍下的手紧握。面上却丝毫不显。
阮道璇低低的应了一声,这才转身出去了。
转身的刹那微微松了口气,眼中蓄起的泪尚且还在,唇角便微微勾了勾。
待她走远,大祭司才摊开掐的青紫的手掌。
每条血管都能清晰看见,那肌肤,都快透明了。
“**么?”大祭司低低的说了一句,轻笑一声,满是嘲讽。
面上毫无表情,但浑身的冷意,几乎能让人打寒颤。
多桑祭司,大多都是从民间而来。能安安稳稳长大,能不被那张脸所困之人又是极少。大祭司,便是七岁那年被天女所救,才入了那祭祀殿。
但之前的七年,除了天女,并无一人知晓。
知晓之人,都被他尽数杀尽。连坐诛杀,不曾放过一人。
他双手沾满的血腥,沾满无辜之人的鲜血,当真是比他见过的人都多。毕竟,他被养在那小小的院中,又能知晓什么?
民间还隐隐猜测他到底知道了了什么,这才年纪轻轻被上天惩罚,没了双腿。
对此,他不过一笑了之。
“你们出生便作为家中的荣耀养在殿中,你们所经历的一切,所争取的一切,都是荣誉。但对于旁人,那可是救命的稻草啊。”大祭司坐在轮椅上,仰望着天空。
呢喃的话语,随着吹来的凉风瞬间消散。
此刻的沈家后院。
“这个怎么砍来着?怎么挥?要砍断么?”美妇人穿着干练的短裙,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一双雪白的胳膊。
旁边两个双胞胎姨娘一人指挥,一人矫正姿势。倒是打的热火朝天。
“夫人您何必找咱们,你儿媳妇儿可是咱们院长。不说院长,便是您亲家母也是一把好手啊。在妇人圈子里极其有名。”两个双胞胎姨娘挥汗如雨。
两人倒是极其感慨,这般天人之姿的美人儿,居然常困后院。当真是可惜了。
美妇人抿着唇,眼睛美得动人心魄。看那模样竟是动了心思。
她哪里知道,她每挥动一下斧子,天边属于她的那颗星,便闪烁一下。闪着闪着,就特么不见了踪影。
等出来时,似乎又有些不同。
第437章 百姓殴青霄使臣(一更)
沈策从宫内出来时,面色不太好。
皇帝昏昏沉沉,时而清醒时而迷糊。这几日所有朝臣都没见,就宣了两人进宫。
金老爷子,沈策两人。
皇帝清醒的时候不多,但只要清醒,便与这两人在宫中彻夜长谈。甚至许多时候,直接从清醒一直谈到撑不住,再次昏睡过去。
对此事重视到令人发指。
每日都有朝臣堵在宫门口,打算拦截沈策和金老爷子,问问宫里的意思。探探皇帝的病情。
太子和南蛮太子也还在宫中并未出来。皇帝说是要养在跟前才放心。
南蛮那边已经连夜赶路,估计不久就会进京。到时候只怕又是一番波折。
两国本就有纠纷,如今南蛮太子在这儿重伤,且那张脸就说不过去,只怕到时候事情就麻烦了。
“小小边陲之国,合该被人看轻。”秦明翰走在京城街头,身后跟着几个青霄使节。
身后众人眯了眯眸子,色迷迷的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女子。
“两国毗邻而居,竟是闹成了生死仇敌。这唇亡齿寒的道理,只怕南诸皇帝不会不懂。这两国之间,只怕没咱们想的那般简单。”有使节背地里查探,但却没看出任何蛛丝马迹。
毕竟不是本国人,许多时候都受了限制。
“简单又如何?这南诸便是奇珍异宝数不胜数,但却毫无上进心。整日窝在这与世隔绝之地,他们与其说是被海隔绝开来,不是说是被咱们排斥在外。”有人哈哈大笑,神色一副骄傲的模样。
那生来比南诸人高贵的优越感,顿时油然而生。
身后陪同使节团的楚大人翻了好几个白眼。一群傻叉。
此刻的他们哪里知道,海不是隔绝了南诸,只是在保护海外的他们罢了。
有些人啊,偷偷摸摸就崛起了。就上位了。
洗脑粉碎三观,重建三观。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儿。
你以为老子是不想出来?老天爷这是保护你们不受南诸百姓的霍霍,不受人家的侵害。现在倒是得意了,以后有你们哭的时候!
楚大人哼哼唧唧听得脑子都快被愤怒冲昏了头。突然好想撩起袖子上去就是干啊。
以前那般粗俗的动作,如今竟是好想亲自上手。
楚大人这个老古板,居然也开始动摇多年的信念了。
京城这几日四处都在说那日小黑人,和当日的白衣俊美公子。
青霄使节听了两耳朵,便眼睛放光。
“南诸就是水土好,这女人长的软嫩娇媚,男子竟是也能生出这般尤物。若是有机会能一睡,便是死了也值得。”有使节张口便污言秽语,让人心里直犯恶心。
“哈哈,等南诸陛下醒了。就让他满南诸找去,咱们也能沾点便宜。真要美得那般天怒人怨,那就带回青霄,那可是个稀罕玩意儿。”你一言我一语,毫不避讳周围南诸百姓。
身旁隐隐有百姓怒目而视,甚至还有人走着走着便转头回望一眼。
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各位使节慎言。我南诸百姓虽不是脾气暴躁之人。但也是血性男儿,烈性女子。到时候若是惹出纠纷,楚某可拉不住。”楚大人拱了拱手,语气中不甚恭敬。
不过他那语气却是格外的认真。
我特么没跟你开玩笑。左边那包子铺老板手中捏着擀面杖。右边打铁铺子铁锤已经停下,周围过路的百姓隐隐放慢了脚步。
这一看,便是要搞事情的节奏。
偏生那使节团听完便拍着胸口大笑,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那胡子拉碴粗犷的模样,不知有多欠揍。
“血性?你瞧瞧你们这街上,男子文邹邹的弱势模样,再瞧瞧你们街头那穿的花枝招展的姑娘?还惹出纠纷,你真当有人敢上前一步?”其中有个排外的青霄使节当即一口喷了回去。
秦明翰微微蹙眉,环视着周围。
从人群中突地钻出个少年公子,那公子穿的人模人样很是正经。眼中却有些懵懂无知,此刻他看着那青霄使节:“恕我直言,你们就是些辣鸡。”
说着,便把兜里大红辣椒所腌制的辣鸡,直接尽数倒在了使节头上。
踮着脚,一本正经的报复。
那使节也是没想到他竟是这般大胆,敢当场殴打使节。哪知眼睛却是半点也睁不开,火辣辣的疼。
辣鸡可真辣。
楚辞冷哼一声,寻常总听着舟哥喊辣鸡辣鸡,他可算是做出来了。
“住手。”秦明翰猛地把楚辞往后一推,楚辞蹭蹭蹭连退好几下。直接往后倒仰,把身后包子铺的笼屉撞到了地上。
一屁股坐扁了不少包子。楚辞愣愣的眨着眸子。我去,你敢推我?
“你居然还敢动手?你在咱们的地盘还敢动手?!”
“不得了啊,快来人啊。有异族人当街殴打人啊,要打死人了啊。”有妇人扯起嗓子又哭又嚎。
“快来学子街,有异族人上街殴打学生,试图从根本上破坏国之栋梁。想要毁了咱们的根基!”顿时就有好事的百姓奔走相告。其中一些熟悉的身影,格外眼熟。
哐当哐当,周围店铺大门纷纷关闭。各自抄了家伙往学子街赶。
临安村百姓们,云州搞事二代们,煽风点火玩的格外顺溜。
云州大部队初次进京,便一票扬名。
“敢在咱家地盘轻视咱家人,扬言要睡了咱南诸爷们,简直是对咱南诸的侮辱!”
“使节团算什么?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老子不怕死,老子要为国争光!”云州妇人站在人群中央。
顺着话音,周围渐渐聚拢的百姓蜂拥而上。
百姓最喜欢做什么?八卦啊,亲自上阵八卦啊。
此时被人煽动的群情激愤,甚至上升到了国与国之间。
尼玛,青霄使臣哪里知道。就是随口一句吐槽,居然在京城街头,被人群殴了!!
且朝廷派人来解决时,竟是里三层外三层死活进不来。
里边青霄使臣被揍的要死要活,外边救援人员干瞪眼。乱作一团。
此刻还没人意识到,南诸百姓已经渐渐集体走歪。渐渐能适应此等跑歪的道路。
皇帝偏生此刻又昏迷不醒,南诸百姓策马狂奔的道路,再无拦截。
第438章 面向全国招生(二更)
新年将至,京城街头出现了一股暴动。
以南诸百姓为首的正义之师,大庭广众下围殴青霄使节团。
据相关人士透露,当日参与围殴的百姓多达上千人。众人轮流围殴,放风的放风,插科打诨的插科打诨,愣是把姗姗来迟解救的禁卫军堵在在了那头进不来。
楚大人还在一旁哭天抢地的拦人,手上若是没抓着那皮薄馅多的大包子,可能哭的就跟逼真了。
后来还是沈将军从宫中赶来,花了半个多时辰,才把没了人样的青霄使节团救出来。
那使节团浑身衣裳被撕的粉碎,还有人恶意满满的揪了人胸前两红点,都给人揪肿了。
当时沈将军那眉眼都猛地黑了一下。眼皮子直跳,尼玛,谁干的....
望着那除了誓死捍卫贞操的秦明翰,几乎所有人都两点青肿,跟个黑馒头似的。整个场面,当真是辣眼睛至极。
“带走带走,你们,把他们看好。”禁卫军小头头挤进来,见得这一幕,忍不住提了提衣领子。
真尼玛的可怕啊。
顿时,那小头头又喊了几十人,把青霄使节们团团围住,跟看守犯人似的把人拖走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重犯呢。
小头头泪流满面,真不是哥区别对待,而是对方人群太庞大。不得不防啊....
一眼望去,这参与的百姓居然都望不到边儿。黑丫丫的一片,这长长的神龙摆尾,连尾巴都看不见。
本想抓几个回去顶罪,哥不敢啊.....好可怕,为毛这些家伙突然牛气哄哄了。
待禁卫军把苦逼的使节团带走,沈策才扫了人群一眼。
好多熟面孔,云州的百姓们,你们是集体迁移了么?咋回事儿啊...好好待云州霍霍不行么?
你们这样,还昏迷之中的皇帝,可就昏不下去了!
沈策总觉得,皇帝此次昏迷,于百姓于南诸,是个天大的.....噩耗啊。
比起那个秘密,还让人心塞!
“怎么样?我这猜想不错吧?咱们刚进京就有了练手的人,这京城总比咱们那儿好多了。”妇人拉着旁边人的手,谆谆教诲。
“手感还不错。方才我连着掐了好几把。就是不太对称,两个馒头一大一小。”两人相互拉着,悠悠的走远了。
“嗤,你这算啥。人家当年临安村还剁鸟呢。那才是威风。咱也不能辱没了云州脸面,到时候扬眉吐气才好。”一群人吆喝着,三三两两的走了。
沈策:我什么也没听见。
“走走走,散了散了。下次赶早啊。让你们走快些,你们非的磨磨蹭蹭。下次可没这么好的事儿。”揍使臣可要天时地利人和。
皇帝昏厥,朝中无人主事。这种小纠纷,自然就落入沈将军手中。
世人皆知,沈将军护短的很呢。
街头群殴就在使节团谩骂中落幕,反而让南诸百姓开了先列。倒是尝到了甜头。
沈策大略的回了个信,这件事便拖着了。
“今儿女院那边报名人可多了。你没瞧见,那学子街都差点让咱们学生给霸占了。”最可笑的,还是那些男子全都闷着不吭声,远远看着不敢靠近。
以前在学子街春风得意的读书人,现在都快抑郁了。
“今年招生年岁下降到七岁,听闻好多地方快马加鞭的赶来呢。就是可惜圣上没瞧见咱女院招生的壮观场景。”晋凝带着几个小姑娘,一脸的骄傲。
现在只要一说女院学生,谁敢惹?谁敢不羡慕?但凡一出行,就能清场的学院,整个南诸也没有几个啊。
一群小姑娘浑身那股子傲气,由内而外,跟当初入学时的模样判若两人。
“还是圣上英明,圣上高瞻远瞩,一定早就知道咱们南诸女儿争气。咱们女院,也定不能让圣上失望,要再创新高才是。”董瑶华站在队伍前边,身后姑娘们一脸的严肃。
天知道女院姑娘为了不给皇帝丢脸,到底有多努力。
等皇帝醒过来,天下大局已定,哭瞎。
多年后的皇帝面对史书上,改变南诸最重要的这一笔,默默垂泪。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朕特么就昏了一次,朕啥也不知道。若是没晕,可能就限制人数了。
女院招生热火朝天的进行中,这一次,几乎收纳了全南诸所有优秀的女子。一网打尽!
以前嫁女儿,便是秀的自家闺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女红,现在秀的,那可是谁家功夫耍的好。谁家刀枪棍棒样样皆全。
你家闺女若是不会,必将又是一群嘲讽。让人面红耳赤实在尴尬的很。
“叶大人,方才南蛮来人进京了。太子召您进宫。”叶家人正在院内教几个豆丁,便见得宫中来了人。
如今是太子监国。
南和泽伤势是其中最轻的,如今虽是还有些不适,但也算是状况极好的了。
叶淮安赶紧换了朝服,匆匆忙忙进宫了。
叶泽南转头望着他,见大哥出了门。
才起身道:“昨日与小多约好要过府一叙,中午便不给泽南留饭了吧。”叶泽南对周氏道。
身后端着簸箕晒东西的老太太,手上顿了顿。
带叶泽南也出了门,叶拾舟才拍了拍手中灰尘。抬头望着失神的老太太。
“虽然我讨厌慈悲心肠四处帮忙,却又没能力收拾烂摊子的烂好人,但你值得敬佩。”叶拾舟淡淡道。神色很是严肃,带了几分真诚。
每个人所处的位置不同,刘氏一个深受古板教育的老太太,能做到这般,当真是超越了许多人。
于她所受的影响而言,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儿子就是天。
做出这般退让也就罢了,且还一步步推动他回到原来的位置。叶拾舟是佩服的。
老太太颤抖的嘴唇动了动,点了点头,浑浊的眼中有眼泪在晃。老太太曾经无数次彻夜难眠,也多希望自己能自私些啊。
老太太生活在淳朴的小山村,便是平日里在村中或多或少有些纠纷。但本质却是不变的。
叶泽南,只怕也意识到了什么吧?
颓废好几年,还能三元及第之人,又有多傻?
第439章 舟哥是你的劫(2350三更)
南蛮威远侯进京了。
当日叶淮安进宫,回来时脸上有一块青肿。头发还隐隐有些散乱的迹象,似乎连头发都被人扯掉了。面色铁青,晚饭都没吃便睡了。
叶永安几人对视一眼,便走到了门外。
“爹是不是在外打架了?”叶永安压低了嗓音。
叶拾舟握着小拳头:“要不要我叫人?要死的还是残的?”心里还大略算了一下,自己如今到底有多少弟兄。似乎,嗯,还真是不少啊。
那副土匪气息扑面而来。
叶永安拍了她脑袋一下,头上的发髻一晃一晃的。
“别闹,爹可是从宫里出来的。下午便听说威远侯进京时怒气冲冲,太子还年轻,只怕控制不住。不过,所有人都不叫偏偏只传唤了爹。难不成,有什么事儿不足为外人道?太子年纪不大,只怕还事关圣上....”叶永安这脑子也顺溜的很。几句话便全抓了重点。
瞧瞧他嘀咕那几句,若是真让他知道半分宫里的隐晦秘辛,只怕层层剥丝抽茧下来,这秘密就藏不住了。
叶拾舟瞄了他一眼,你这么聪敏,爹会防着你的。
“你的意思是爹跟威远侯有一腿?”叶拾舟眨着眸子,单纯的看着他。
叶永安顿时急得结结巴巴解释,张牙舞爪脸色通红:“胡胡说,胡说什么呢!我可没这意思,爹会打死我的。”叶永安瞪了她一眼,赶紧往后看了一眼。
见大门没半点动静,这才松了口气。
叶拾舟翻了个白眼,这话他顶多打你一顿,你要是真知道了啥,能打残你!
叶拾舟摇着脑袋,便把纠结的叶永安甩在身后。
“娘还未回来?”这天已经大黑了,周氏还不回家。
“没呢,娘被沈家接去了。娘三两日便又去见你未来婆婆。两人相谈甚欢,估计脾性对得上呢。”叶婉言在院中扎马步。
如今已经七八岁的她,早就是女院学生。
人家都说婆媳关系难处,如今舟哥还未嫁过去,这俩人便自己先走动了。要不是于礼不合,估计娘还得被留宿。
真想知道她们整日腻在一起都交流些啥了。
舟哥点了点头,倒是也没做他想。
在院里站了一会儿,舟哥便一个人不着痕迹的走出了门。
甩开身后不自觉跟着她的兄弟们。一路撒丫子狂奔。
老规矩,翻进使节团别院,把那屋中威远侯直接两巴掌扇翻。打我老爹?尼玛,问过我了么?
精神力乍然全开,掌控全场。
好不容易找着个机会来南诸的威远侯,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多桑祭司正焚香沐浴准备卦象,一股莫名的波动袭来,卡擦,一声。
那占卜所用的三文铜钱正抛向半空要落下来之际,却直接从中间炸开,碎做两半。
“噗....”大祭司捂着心口,猛地一口鲜血喷了出去。几块铜钱落在地上,打了两个转儿便滚了下去。
“破运者。”大祭司白袍上有星星点点的血迹。像一朵朵鲜艳的梅花。
那张惨白毫无血色的脸,掩不住的惊异。
啪嗒一声,慌忙从轮椅上滚了下来。
微抖的手颤颤巍巍去摸那几枚铜钱,嘴里絮絮叨叨不知在说些什么。
“怎么会,怎么会。破运者怎会出现在南诸,还还....还与天女有了交集。”从来都是云淡风轻的大祭司,这会跟见了鬼似的。
大祭司整个人都不好了。
手里掐碎好一会儿,望着天空都快瞪瞎了眼。只见那颗忽明忽暗的星宿旁,不知何时竟是冒出一颗璀璨的星辰。
那星辰所照耀之处,竟是盖过了周围所有光芒。无人,可与之争辉。
大祭司都快跪了。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默默愣了好久。
“哪里来的玩意儿.....”这特么是疯了么?怎么感觉天女也在围绕着转悠,每转悠一次,那光亮更灿烂一分。
“怎么感觉有点瘆人呢。”大祭司半坐在地上,一身白袍满是泥。嘴角的血,反而衬得那张脸多了几分颜色。
此刻的叶拾舟,揍了一通威远侯,心情格外的好。
殊不知某悲惨祭司已经被她坑的满脸血。
传闻,多桑乃上天钦定上天所钟爱的子民。
多桑所信奉的力量,却是从上天而来。能上达天听陈诉民意的,便为祭司,亦或是天女。
但这其中,却有一个不可触碰的存在。祭祀殿中,那尘封的古书,便很直接明白的言明。
破运者,乃是多桑的克星。
多桑所信奉所崇尚的一切力量,对破运者都是扯淡。古书只说,只要有破运者的地儿,多桑子民有多远滚多远。
其中影响最大的,还是祭祀殿中之人。其中三令五申,断断不可接触。
倒也没说具体会发生什么事儿,只是那形容之恐怖,直接把破运者吹成了洪水猛兽。
寻常人是谁遇谁倒霉,反正祭司遇见,那特么就双倍加成。
“祭司.....你怎么了?”白景程从外边进来了,便见大祭司跪坐在地。
吓得赶紧把大祭司公主抱,抱了起来。
大祭司:我可能又受内伤了。
“可是出了什么事儿?身子可是出现问题了?”白景程眉眼焦急,见大祭司一嘴血,魂都快吓没了。
皇帝死了,可能多桑都不会乱。若是大祭司出现问题,这可不是小事儿。
白景程见得地上碎裂的铜钱,更是眼皮子猛地跳了一下。
“要不我再撑几年,咱们赶紧回去吧。”大祭司突地转头认真道。
卧槽,照这个趋势,怎么感觉那破运者要被带回多桑的节奏?不会吧!!
白景程一愣,眼睛一瞪,呆傻的看着大祭司。
你疯魔了么?
“我想了想,这身子再拖几年也不成问题。不如咱们先回去?下次再来?”大祭司却是真的屏气凝神考虑了这个问题。
万一真把人带回去了,这可不就成罪人了?
大祭司脑仁有点疼。突然感觉这南诸一行,是他此生最错误的决定。
天空中属于破运者的那颗星,越发闪亮,星光所照耀之处,皆被光芒所同化。
离得越近,越发相似相融。
PS:读者Q群:597990739验证是书名哦。微信群实在不好弄啊,木有群号码,只能扫码。心碎了。
第440章 谁敢跟她比气势(一更)
一夜之间,多桑突然停止寻找天女了。
之前求了搜查令四处盘查,突然之间竟是停止了。甚至太子还派了朝臣来问。
是不是遇见困难了啊?是不是有什么棘手问题了啊?有问题要说,咱们南诸最是友好助人,咱们都会尽力相助。
那大祭司却是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且不让任何人再插手!
可把多桑使节急得够呛,倒是那阮道璇象征性的劝了几句,便放弃了。
天女不回来,最好永远别回来。
众人猜测之后便不了了之。对于多桑那个神奇的国度,大家并不想太多交流。
第二日便是大年初一,但京中没有半点新年的气氛。
已经七日了,圣上依然昏厥毫无转醒的迹象。
太子监国,许多时候倒也做的有模有样。只是到底根基不稳,平日里反驳者颇多。倒也兢兢业业如履薄冰。
那威远侯自从第一日来京后找了叶淮安的茬,之后倒也安静了几日。
叶拾舟猜测,估计是脸上有伤不好意思出门。
“这年头啊,果然都是欠揍的。孩子不听话,揍一顿就好了。”走在女院里,过路的学生都恭敬的停下来叫她院长。
身后董瑶华步步跟着。偶尔见着女院中的一切,似乎很是不舍。
“院长,前几日殿下召您进宫了么?”董瑶华沉吟片刻,在拐角无人处,才轻声开了口。
“不曾。但父亲进宫了。还带了一脸伤回来。”叶拾舟回到。
然后晚上我就把场子找回来了,没亏。
董瑶华轻咬着下唇,左右看了看。才使了个颜色,小丫鬟退了下去把守着路口。
小丫鬟一走,董瑶华面上才少了几分坚毅。多了丝委屈,便像小姑娘在外受了欺负,回家找大人告状一般。
“太子,太子被人指责不配为南诸储君。说是....”董瑶华压低了声音,她知道院长听得见。
这般大逆不道之话,最近随着圣上的昏迷不醒,在朝堂间传的很是厉害。
“说是圣上谋朝篡位,并不是先皇临终前所定下的真命天子。还说....当年南蛮太子才是先皇子嗣,传的,传的很是不堪。那块九龙玉佩,南蛮太子也有半块儿。”若是不为南诸子嗣,为何传给皇长孙的玉佩,还要分一半给敌国小太子?
董瑶华这几日都没来女院,便是被董太傅带回了董家,分析朝堂局势去了。
太子若是安然渡过这一关,以后这对少年夫妻也能多些保障。
说起那块九龙玉佩,叶拾舟便摩挲了下大拇指。
在南蛮边陲,她也抢了小乞丐一块儿。几钱碎银子,半块玉佩,还有一个破碗。
“那日在御书房,威远侯要太子拿出那块玉,偏生南蛮太子拿出来了,咱们太子拿不出。这威远侯便说了极其难听的话,就跟叶总兵打起来了。”董瑶华还在嘀咕,叶拾舟却莫名的感觉有点心虚啊。
那块玉还在她屋中垫床底呢。
叶拾舟默默看着她,不说话。
我能说什么?我还能说什么,我抢了你相公的玉么?
“今儿他们又急召进宫,说是圣上醒了。连那些使节团都过来了。看样子也是要横插一脚,也不知和泽...”能不能撑得过。
董瑶华屏气,站直了身子。她是太子妃,不管何时何地,都要相信她。
最近人心惶惶,连那些朝臣都三两日的私下聚聚。往常为了避嫌,可是从来不敢。
“小姐小姐,出事了!”两人正说话,那拐角处便听得小丫鬟急促的喊声。
董瑶华猛地抬头,面上隐隐有些不安。
小丫鬟面色惨白竟是被吓得语无伦次。
“老老老爷派人来接。让你即刻进宫不得有误!”身后满头大汗的小厮喘着粗气,还没喘口气,便只觉一阵大力猛地一拉。
便见方才那小丫鬟拉着她猛地疾驰而去,前边那太子妃的身影,已经渐渐跑远了。
叶拾舟眉头紧皱,快步跟着走了出来。
才走出院门,便见流夏在门口急得走来走去,在门口抓耳挠腮。
见叶拾舟出来,快步走了上去。
“叶姑娘,将军让你....让你带上棺材本即刻进宫。记得要带上棺材本儿啊。”流夏红着脸,略有些尴尬。
偏生当时将军说的严肃又焦急,他还以为将军要私奔呢。
叶拾舟抿着唇,脸色有点黑。
恹恹的点了点头,撇了撇嘴回叶家拿东西去了。
眼睛可真毒啊。
“哎,将军这是要注孤生啊。”流夏尴尬的跟在后边。当时将军吩咐了,让他一定要跟过去,万一这货携款私逃,那就麻烦了。
待叶拾舟再次出门时,肩上扛了个大麻袋。
就这般,舟哥牛气哄哄的进宫了。
宫门口早已有小太监焦急的等待,见舟哥过来,还愣了一下。
这扛着大麻袋牛气冲天的样子,旁人难望其背啊。
“叶院长里边请,太子已经等急了。”小太监急急道。
若是细看,能发现小太监身上都在颤抖。
叶拾舟扛着大麻袋脚步飞快。
此时宫中下人都战战兢兢,似乎极其紧张。连禁卫军都严防紧守,似乎气氛有些诡异。
爬上那长长的阶梯,便到了金銮殿。
隐隐朝内一看,却发现满朝大臣全都来齐了。两旁还站着各国使节团。沈策手中提着皇帝御赐的神剑,一派威严的站在太子跟前。
那满身杀气的样子,让人毫不怀疑。只要有人敢越雷池半步,他定会一剑斩下此人头颅。
“宣叶院长上前觐见。”殿前太监唱了一声,这气氛凝固的大殿才稍微缓了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往后看,叶拾舟面色平淡。甚至还有点暗暗瘪嘴,尼玛,这气势是不是又想压我?
金銮殿嘛,历来最高殿堂。自然便带了些威严的气息。
这货就见不得人家比她高,比她壮,气势比她强。甚至连辈分高,坟比她修的大估计都能酸好久。
自然,她这扛着麻袋牛气哄哄上殿的气势。顺势就精神力一抖,噗通。
站在最外面的大臣腿一软,便坐了下去。
火力全开,震得满朝堂打哆嗦。
连站在上边的太子,都没忍住扶了下龙椅。
第441章 谁是谢蓁蓁姘头(二更)
沈策眉眼直跳,心里忍不住跟着那货的脚步颤了颤。
想起舟舟那次浑身青紫的躺在他身上,沈策就忍不住心疼。
可怜的纯情单身狗沈策,简直牛大发了。
“咳.....”沈策见好几个老臣忍不住两腿打哆嗦忍不住要下跪,干咳了一声。
两旁使节团方才还一副盛气临人的样子,这会儿都卡壳了。被那货火力全开的王八之气震得心口子发凉。
太子突然好想抚掌大笑,你们不是牛么?你们不是要上天么?来啊来啊,互相伤害啊!
反正本宫说不赢你们,那大家一块儿被压制好了。
舟哥冷哼一声,不屑的对着使节团翻了个白眼。
跟我比气势,能活生生压死你!
这一声冷哼出口,众人才感觉浑身压力减轻,仿佛头顶上那大片的乌云移开,才没了那心惊胆颤让人恐惧的存在。
此刻,已经有人不敢直视她了。
叶拾舟板着脸正要例行公事的行礼,那太子赶紧在她才动作之际喊了一声:“不必多礼。”刷的一下舟哥便站了起来。
就等你这句话了。
太子摸了摸鼻尖的冷汗,每次被她行礼,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即视感。
自从董瑶华进了女院,他如今见着叶拾舟,还有一种丑媳妇儿见公婆的感觉。真是哔了狗了,本宫是全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啊。
太子心都快碎了。
哐当一声,把肩上扛着的大麻袋放下。里边发出的碰撞声,不难让人听出其中是瓷器以及玉饰之类的东西。
“当年这双龙佩,是先皇最喜欢之物。既然太子言明在叶院长此处,那便请叶院长拿出来吧。”有大臣铁青着脸,面色极其难看。
这几人,都是朝中极为古板却又德高望重的老臣。对南诸可谓贡献极大,便是先皇在世都要忍让几分。
如今传出南诸血统不纯,甚至谋朝篡位的传言。看那些老臣如今的模样,只怕此事不能善了。
现在威远侯手中那块玉佩,赫然便是当初先皇所赠出去的那一块儿。
叶拾舟微微蹙眉,眼神看向威远侯身后的女子。
弱不经风的谢蓁蓁,极力避开叶拾舟的眼眸。不住的往威远侯身后藏。
沈策眼眸深处,掩不住的担忧。
“谢姑娘既然之前认定**于太子,且言明当日那人神态容貌皆与太子相似。但如今威远侯却认定那人是南蛮太子,叶院长便拿出玉佩,让谢姑娘认认吧。”沈策薄唇轻启,把朝中局势点了出来。
叶拾舟本就聪慧,一听就明了。
看来南蛮这是要谢蓁蓁做那个筏子了。
太子若是不认,那当日睡了谢蓁蓁的是何人?与太子容貌相似,且有玉佩之人。这天下,可找不出别的了。这于皇室,可就危险了。
毕竟,南蛮太子那张像极了先皇的脸,可是没法掩饰的。
两块双龙玉佩,便是分作两半也是有区别的。
如今,唯一的法子便是。太子认下谢蓁蓁,戴了那绿帽子。娶谢蓁蓁入府。
但看如今那局势,只怕是威远侯许下了极大的代价,要助谢蓁蓁引出南蛮太子。能有同样的玉佩,极其相似的面容,这身份,可就容易戳破了。
哈,这最后的结果竟是挂在谢蓁蓁身上?
当真是可笑之极。
叶拾舟没说什么,竟是还咧开嘴朝着谢蓁蓁笑了一下。吓得谢蓁蓁浑身冒冷汗,汗毛倒竖。
叶拾舟整个人埋在麻袋里搜罗,雪白的小手抓着一串儿叮叮当当的玉佩。
粗略一看,有十几块。放在地上。
众人凑拢了一些。太子都自觉往前走了几步。
叶拾舟找找看看,摸了好一会儿。又抓着一打玉佩,放在地上。
“你们自己找找。有点多。”老子的棺材本,容易么!
沈策突然感觉自己闯祸了,这家伙这么多棺材本掏出来,回去不得弄死他?
挑挑拣拣半个时辰,麻袋里统共掏出了七十二块玉佩。堆了一地。
“喏,都在这了。你们自己找。”叶拾舟提着叮叮当当的麻袋,没再往外掏。
众人呆呆的看着她,看着那一地的玉佩。
“那是我的定亲信物.....”有大臣狐疑的嘀咕道。
“那是我家传儿媳妇的。”有大臣弱弱的举手。
连南蛮使臣都默默看了她一眼,为毛我们的也在?能说说么?
威远侯默默垂眸,我的令牌,我就不说话了。
“你这个家当,有点不得了啊....”小太监弯身翻了好几下,才找出那满是泥的双龙玉佩。
叶拾舟扫了一眼:“那是垫床脚的。”言语间颇有些漫不经心。
若不是看它比较平比较光滑,才不用它呢。
嗤的一声,太子心口中了一箭。
你特么拿来垫床脚当时还抢本宫的?!!!太子眼睛都红了。
他回了宫都不好意思说,让个小姑娘给抢了。
有太监上来拿了帕子,把半块玉佩擦拭干净。
呈给太子,太子微微握紧了拳头。
“如今当着所有人的面,谢姑娘看看吧。”威远侯把手中的玉佩放在托盘上,太监把两块都呈了上去。
如今众人已经能很明显的看出,两块玉佩大略相似,但其中的纹路却有些区别。
“此块玉佩全南诸只有一块。其中纹路,后世多少能工巧匠都无法刻画得一模一样,便是仿造最
相似的,也能看出区别。”威远侯淡淡一句。
这块玉佩在民间吹的很是传神,乃是南诸开国皇帝遍寻无数人,后来才得了这么一块。其中纹路细密,精致非凡,决计不可能会有第二块。
南诸朝臣点头。这块玉,先皇便提过。
“谢姑娘细细的看吧。”有老臣站出来。
太子面上没什么笑意,只淡淡道:“当日走的匆忙,后来见谢姑娘几次议亲,本宫才恼怒于你。此事是本宫不对,蓁蓁先看看吧。”
言下之意便是,太子认下她了。
谢蓁蓁抿了抿唇,轻轻应了一声。瘦骨嶙峋的手,紧紧抓着衣角。
底下谢掌院扬眉吐气,我这闺女,果然是有大气运的。说亲失败,原来是有这天大的机缘在啊。
第442章 懵圈(2365三更)
小太监端着托盘,两块外形一样的玉佩呈在谢蓁蓁跟前。
“谢姑娘看仔细些,说出事实便可。在这里,可没人敢动南蛮的太子妃。”威远侯不经意道。
谢蓁蓁微抿的唇角紧了几分。
南蛮不似南诸这边注重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南蛮太子如今立了侧妃,但正妃之位一直空悬。
而南诸就不一样了,太子已经定了太子妃,年后便成亲。她若是嫁给南诸太子,只怕最多就一侧妃。但在南蛮,看那模样,太子妃之位跑不了。将来可就是皇后!
这般许下的诺,不可谓不重。
谢蓁蓁咬着下唇,袖子里那块冷冰冰的玉佩,却再也没取出来。
她没说的是,当日那人腰间的玉佩,她拿着细细摩挲了许久,且极尽所能的画出了最详细图案。事后便着人仿造了一块极其相似的。虽然不可能完全相同,但相差不多。
此刻她极其庆幸,琴棋书画,唯有画在外都排得上名号。
谢蓁蓁手中握着两块,其中一块稍显陌生,其中还有些泥。
其中一块,玉手微微顿了一下。那熟悉的花纹,仿佛她摸过千百遍。心中凉了半截,面色雪白。
他是南蛮太子!!
谢蓁蓁抬头猛地看向太子,与记忆中那张脸,竟是相似到了极点。但....其中略微也有些不同。
谢蓁蓁心口咚咚直跳。
“谢姑娘可想起了什么?当日谢姑娘所见,到底是咱们南诸的太子,还是南蛮的太子!”有老臣重重呵斥。
南蛮太子与南诸太子容貌一模一样,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有人拿了南蛮太子画像过来,那一模一样的脸,南诸朝臣不愿相信罢了。
但若是谢蓁蓁呢,这个与其中一人有过鱼水之欢的呢?
“还说什么?咱南蛮太子一入京城,便三番两次被人毁了容貌,至今都见不得人。这本就是心虚。”威远侯嗤笑一声。
如今南诸皇帝七日不醒,便是他的机会!若是等太子消肿,只怕皇帝也醒了。
“那只是单纯因为你们欠揍罢了,不要偷换概念。”楚大人垂眸站在一旁,脸色淡然。
有人抿了抿唇,没敢笑出声。
说实话的人总是格外可爱。
谢蓁蓁手中捏着玉佩,她知道这代表什么。
她若是选择南蛮太子,便把南诸皇室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她如今也明白,只怕那人当真是先皇的孽子。
南诸南蛮,两国血脉。传闻这南诸帝位,该是他的。
“是....这一块。”谢蓁蓁沉吟片刻,神色坚定。
站到了威远侯身后。
拿出身上那块与南蛮太子纹路相同的那一块:“就是这一块。”语气决然。
谢掌院面上的笑顿时一僵:“你这个孽女,你胡说什么!你是太子的人,你瞎了么!”谢掌院只觉全身发寒,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顿时便有威远侯的人把他拦下,面上的笑格外欠揍。
满朝文武百官皆是沉了脸。
“当夜那人便是南蛮太子,只是与太子面容一模一样,除去一些细小差别,毫无二致!就是这块玉,不会错的。”谢蓁蓁闭了闭眸子,不去看恨不得掐死她的谢掌院。
此话一出,顿时全场哗然。
连床榻之人都能认错,到底相似到了哪种程度?
难不成外界传言是真的?先皇真有个孽子在外,且是打算传位于他,是当今皇帝篡位?
“不过一块玉,值得这般兴师动众么?”叶拾舟找了根柱子,靠在上边。
“万一谢姑娘从别处看到了,刻了个相同的呢?”叶拾舟淡淡道。
“不可能!两块玉佩,一块在南诸,一块在南蛮。且世间只有一块,旁人不可能仿造!便是民间仿制,都比不得她那块逼真。”有大臣铁青着脸,手中拿了谢蓁蓁那一块。
手中捏的死紧。
民间就是流传,也有极大差距。若不是对比着无数次矫正,怎会这般相似?
“说的正是,这双龙玉佩,当初先皇便请了人在宫中雕刻。接连百日,都仿不出毫无二致的。当时连图纸全都毁了,也不可能流落民间。”有老臣咬着牙,隐隐看了龙椅上的太子一眼。
叶拾舟顿了一下,把脚下那麻袋踢的叮当作响。
你们这样,让我很难办啊。
微微叹了口气:“你们还是别较真的好,不过是一块玉,一千两银子一块,你要不要?大甩卖!”叶拾舟把麻袋在地上拖得滋滋作响。
太子看了她一眼,眼中不安稍稍淡了一些。
谢蓁蓁却是眼皮子一抖一抖的,每每见得她,就不会有好事!
只见这货,一手提住麻袋底部,然后哗啦一声空了个底朝天。
地上一阵叮叮咚咚碰撞的清脆声音,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四处滚落的声音。
哗哗哗堆了满地。
板着的小脸很是无辜,指着地上那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
“你指的这玩意儿?今年年货,我给山头每个兄弟都送了一块儿。人手一块,这是剩下的。”
说完,还上去用脚把一对对的双龙玉佩踢开。
两块合在一起,全是一对!!!
“唔,大略还有四五百块。你若是要,我让人连夜赶制,就是得加点工钱。”叶拾舟手中拿着一大把,撞得叮当作响。
这玩意儿,精神力一扫,里里外外能给你复制一遍。开挂的人生,何须解释。
全场傻眼。
气氛转变好快,让人承受不住啊。
“卧槽,你哪里来的!”当即便有人没忍住,爆了一声粗口。
太子惊得眼睛都大了。上去摸了一块,熟练的拆开,合上。接合处没有半点异样。
太监立即把真正的玉佩呈上去对比。
“怎么怎么怎么会.....怎么会一模一样.....”有人声音都沙哑了。惊得声音变调儿。
“这,这连里边的孔大小都一致。”有人惊愕的望着,手都快抖起来了。
尼玛,刺激好大,冲击好大。这绝世珍宝,突然一麻袋出现在眼前。这....腿有点软,好想晕。
朝臣再也忍不住,哪里还记得自己是高官大臣。蜂拥而上便一人拿了一块,各个惊得嘴唇都合不上。
尼玛,哪里来的牛人啊。
这天底下独一份的双龙玉佩,愣是被批量发行,拿大麻袋装!
谢蓁蓁晃了一下,几乎站不稳。
第443章 牛气金銮殿(一更)
整个金銮殿所有朝臣,甚至连使臣,都人手一块双龙玉佩。
先皇手中的玉佩自从当年赠与南蛮,便再也为何合起来过。
此时两块相合,放在一块儿。竟是跟地上那堆东西一模一样。
只不过爪子故意砍去了。避开了皇家忌讳。
便是人手一块儿,似乎都还有多的。
方才说世间仅此一块的,此刻脸上被打的啪啪作响。
不过,这玩意儿……一样是一样,想来为了避开龙乃皇家象征,直接把五爪砍去,跟条盗版长虫似的。
“就为了这玩意儿你们兴师动众,你们喜欢便早说啊。这东西垫桌子垫床脚,府中下人丫鬟人手一块。平日里小孩子都拿着把玩。”叶拾舟瘪了瘪嘴。
精神力开挂,还有什么看不清的?
沈策偷偷笑着抿了抿唇,最近几日胡子贴的不上心,总感觉要掉的节奏。
厉害了我的舟!
“咳咳.....”有老大臣猛烈的咳嗽,甚至让太子请了人过来核对。
“这,这不可能。怎么可能?不可能!”谢蓁蓁面色苍白,噗通一下,便一屁股坐在地上。
全身颤抖,满脸吃惊,还带着几分骇然。
若是这玩意儿成了白菜货,那她靠玉佩指认算什么?人手一块的东西,便没了价值!那一切便成了笑话!
她方才为南蛮所指有多坚决,让南诸有多寒心。那她此刻心就有多凉。
“有什么不可能?这满地的,各种颜色应有尽有随便挑。”叶拾舟很真诚的看着她。
“红色要不要?喜庆!绿色的要不要?通透!黄色的要不要?这么多颜色还不够你选的么?你说你要什么颜色,我让人给你定做。保证一模一样没有误差!哦,你要三色儿的也行.....”叶拾舟挥了挥手,一切都行。
周围人望着她都快哭了。
这花花绿绿的翻版,好让人心疼啊。
几人蹲在角落里检验了小半个时辰,对视一眼。这才上去复命。
“殿下,这双龙佩.....以老臣之力,目前所检查到的,没有半分误差。”内务府来的老爷子,头发斑白,对于这双龙佩颇有些研究。
这老头当年跟着先皇研究许久,他说的话格外有分量。
众人沉默。
所以历经好几代的珍稀之物,如今真的烂大街了么?为毛,有种淡淡的忧伤。
“既然如此,那谢姑娘之话便算不得数。”董大人抹了额间的汗,当即便站了出来。
“这玉佩早已流传民间,或许在外见着也不一定。既然这样,那人是不是南蛮太子姑且不一定。这南蛮太子你们说长得像就长的像?有本事让他出来看看。”楚大人冷笑一声。
威远侯垂了垂眸,看了眼叶拾舟那小脸。
明知太子伤了脸,那脸早就青肿看不清模样。
“那日就是本宫,想来是谢姑娘看了旁人的玉佩,记岔了!”太子一言敲定。
“罢了,谢姑娘定是怪罪本宫不认她,与本宫使小性子呢。来人,把谢姑娘送回谢府,明儿一顶小轿抬回东宫。”太子眉眼淡淡,丝毫不去看谢蓁蓁浑身煞白瘫软无力的模样。
一顶小轿,可不就是侍妾么?将来便是太子做了皇帝,能不能跟进宫都是未知数。
况且,选择了南蛮的谢蓁蓁,如今入了东宫,可还有好日子过?
谢蓁蓁浑身发凉,整个人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不,不不.....”谢蓁蓁摇着头,神魂失守的恍惚模样。
“孽女,跟我回去!”谢掌院眼神阴沉,看着她的模样憎恨不已。
谢蓁蓁却是头也没抬,高声怒斥一句:“就是南蛮太子,那人就是南蛮太子!我是太子妃,我是皇后!未来的皇后!谁都不准抢!”谢蓁蓁血红着一双眼睛,猛地吼了一声。
便蹭的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高声喊着我是皇后,便猛地朝金銮殿柱子上撞去。
“不好,她要自尽。”有大臣急急喊道。
“哈哈,德行有失....先皇德行有失!”谢蓁蓁一声喊,一脑门撞上去。
噗....有什么东西直接把她撞飞,滚了好几丈远。
脸上的狰狞,还是狰狞。
并没有想象中的鲜血四溅,脑花直流。
谢蓁蓁整个人被撞翻在地上,一脸的懵逼。
叶拾舟拍了拍手,被她一手扔出去把谢蓁蓁撞飞的谢掌院,感觉浑身都快散了架。
我特么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你不能死在这儿!”叶拾舟一字一顿。
沈策一看便知她犯了浑。这是南诸最高权利之地,这货绝对不会允许谢蓁蓁死的比她拉风!
谢蓁蓁傻眼了。满脸的崩溃,能让我好好死么!
在我特么说出这句话,你特么居然告诉我不能死在这儿!
德行有失....德行有失...先皇德行有失...
谢蓁蓁浑身血液倒流,眼睛一翻,便昏死过去。
整个金銮殿鸦雀无声,静的骇人。
能把金銮殿玩成你一人主场,舟哥也是牛大发了。
“你们还在这儿做什么?”叶拾舟看了螟蛉使节团一眼。
“呃....这就回这就回。就是看看,看看,关心一下邻国,发展一下友谊。”说着,便给太子飞快的行礼,告退。一气呵成。
白景程也默默起身,带着多桑使节团退下了。大祭司突然身子不适,今儿并未参与。
其余几个国家还不如前面俩强盛,只是方才跟着狐假虎威罢了。此刻溜得比谁都快。
众人只能默默看着她霸气侧漏。
这满堂使节,有几个没被她揍过啊?好几个还炒了回锅肉,反复揍。
不怕丢脸就怕这防不胜防的爬墙揍啊。
“殿下,青霄先行告退。这几日伤还未好,只怕还要养伤一段时日。”眼神看着叶拾舟,所以你不必半夜再来加重几分了。
秦明翰铁青着脸,牙齿咬的死紧。有本事来海外,老子不弄死你!
呵呵,有些话不要放的太早,容易打脸。
pia....清脆又响亮。
方才还吵闹哄哄的金銮殿,瞬间就清场了。
之前各种理由不肯离开的使节团,这会儿匆忙离场的样子,格外好看。
“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下次再这般,不得让你们在床上躺半年!”叶拾舟嘀嘀咕咕,众人听得分明。
沈策嘴角抽了抽,见那货站在大殿中央,生生把所有人压了一头,便忍不住失笑。
那群好言相劝却劝不动使节的朝臣..........
你在金銮殿这么牛,皇帝知道么?
第444章 拐歪太子(二更)
舟哥一出,震惊四座。
看好戏的,捡便宜的,图谋不轨的。该滚的滚,半句反驳都不敢。
这叫啥,大略是被揍习惯了。
“这可真听话啊。”董大人悠悠道。在皇帝面前可都没这么给面子。
那群眼睛长到天上的东西,居然也能灰溜溜的夹着尾巴逃?这一幕,可真美。也好让人上瘾啊。
众人脑子里似乎隐隐抓住了什么,却也没放在心上。
只是觉得,拳头大,似乎也没什么不好。以后,还是让自家孩子好好学武才是。拳头大,才是硬道理。有人暗地里琢磨。
舟哥拎了拎麻袋,往肩上帅气的扔。挑了挑眉:“私人定制要么?我家各种型号各种颜色,支持批量发售。”
“送长辈送小辈,送年礼。打赏小厮首选之物。”玉饰价格天差之别,自然有好有差。更重要的,这玩意儿是历代皇帝所用啊!!
“下朝便把银钱送到府中。多谢叶院长了。”楚大人拱了拱手,随手把双龙玉佩挂在了腰间。还是一对儿的。
众人纷纷系好,挂在腰间。表明预定一块儿,回府便给钱。
太子手中拿着真真假假的玉佩,方才这大殿紧绷的气息瞬间消散。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这,你垫床习惯了。还是拿回去垫着吧。这玻璃种光滑,不容易碎。”太子半响,才又放回托盘,让太监端了下去。面上抽了好几次。
他倒是想要回来,可是他感觉自己可能今晚熬不过去。这爬墙的功夫,谁能比得过她?
叶拾舟这才笑眯眯的收下了,对于那太监端回给威远侯的另一块,丝毫没多看一眼。
有太监把地上散乱的棺材本捡回来,一一收好,打算给她送回去。
其中那些传家宝啊,定情信物啊,没人敢吭声要回来。
那几个头发胡子发白的老臣此刻脸色也好看了一些。但心中,却是对皇帝有了猜忌。
“这几日若是圣上有苏醒迹象,便劳烦殿下多上心了。”几个大人纷纷开口,只是看着太子的眼神,没了往日的宽和。
若是真如传言那边名不正言不顺,只怕这南诸动荡便定了。
太子面上毫不变色,点了点头。一口应下。
待退了朝,众百官下朝之际。叶拾舟被留御书房了。
沈策抱着剑,在外候着。
今儿太子允许他带刀上金銮殿,只怕也早已存了决心。幸好今儿舟哥出手,不然这一关只怕是躲不过了。
御书房内。
所有大臣尽数退去,连宫女太监都退到了门外极远处。整个御书房静悄悄的,但偏生没有一点冰冷恐惧的感觉。
只要那人往这屋里一坐,这安全感便蹭蹭往上冒。
“今日,是本宫欠了你人情。”太子并未摆谱,亲自给她斟茶。
说不清为什么,他第一眼见到叶拾舟,便没有那种防备的心思。似乎,这种人就该与他是同类。
就该霸气侧漏高高在上。
但他也明白自己,他不如她强大。
“无妨,我就是想卖几个玉佩罢了。历代皇帝带过的,想来能卖的起价。”叶拾舟很直白,她从来不做免费劳力。
太子轻笑一声,反而对她这有利可图的样子,多了几分欣赏。
“至于那些人,就是单纯看不顺眼想揍一顿罢了。”舟哥瘪了瘪嘴,看着就手痒。
“你就不怕他们打击报复?”太子突然很好奇,倒是多了几分兴味。
叶拾舟很奇怪,她总有一种能把最紧绷的气氛,那一触即发的战意死死压住。似乎,只要有她在,就能带动全场。
谁都别想越过她去。很神奇的,身为一个未来君主未来帝王,他并不想打压她。
此刻,他最想看到的,便是她能成长到何种地步。
一个没有任何助力,任何背景的小丫头,能自由生长到这等地步,实在很让他惊讶。若是再有了庞大的助力....
太子抿了抿唇,脸色突然发烫,心中有什么东西在熊熊燃烧,仿佛整颗心都沸腾了,拳头紧握。
好想看看,能成什么样!!他死死压着心底那口气,才能不扑上去,给她施肥,让她赶紧茁壮成长。
这一刻的太子,被无数人定好的那条道路。被规划无数次才敢用在他身上的东西,突然间尽数坍塌。
在他的人生中,一条突然滋生出来的岔路口从天而降,宽阔无比,雄壮无比。几乎无法匹敌。
那条歪掉的路,终于出现。
皇帝千防万防,却没防住未来继承人的猛然走歪。且还是舟哥搞事的庞大拥护者,太子两口子,且歪且珍惜。
太子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让叶拾舟隐隐看了他一眼。咦,好像哪里不太对。
这才慢悠悠道:“不怕他们打击报复,就怕他们窝里藏。”哥寂寞很久了。
有本事互相伤害啊,来啊!
“你说,他们会不会买凶杀人?他们要是不买的话,要不我再去翻墙揍两顿?没有人挑衅的日子,不好过啊。”舟哥悠悠道。
那遥望天边的哀愁模样,让太子一阵蛋碎。
“不不不不用了。父皇还没醒,不能死在这儿。”卧槽,本宫在说啥。
舟哥唔了一声,这才勉强点头。
也不知是不是无意,见太子恍惚的模样,舟哥突然悠悠道。
“你觉得海外轻视南诸的理由是什么?真的是每次冠冕堂皇的理由么?不过是你们太弱,弱者多好欺负啊。谁让你打不赢?”舟哥淡淡道。
“什么讲理不讲理,都是屁话。你强大了,指鹿为马他没有半分意见。怎么才能强大?拳头啊。一力降十会,谁不听话,揍一顿,再不听话,那就揍到服为止。有空没空揍一顿,总能听话。”舟哥摇着脑袋,嘴里叼着根小零食。
你们这些人,就是太好脸面。
“国与国的邦交,不是交流出来的。是打出来的。”你强大了,那什么都是对的。
太子顿了顿,微微握了拳头。好粗暴。
他是储君,自幼学习的,那便是如何谈笑风生间维护南诸脸面,便是有所不满,也要背地里使点绊子搬回来。
但像这般直白的,上去就是拳头抡。这还是第一次。
一国的储君怎么能这样呢?他可是要带领全南诸的领袖啊。
但是,听着,好爽!
第445章 有刁民要害朕(2380三更)
太子和舟哥,两人在御书房谈了两个多时辰。
舟哥这个人,从来就不会有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自然,在太子面前就知无不尽了。
然后舟哥的知无不尽,不得把人坑个满脸血?
太子做事认真,偏生对舟哥又带了几分自己人的意思。倒是没半点防备,全程聚精会神,就差拿着小本本记录了。
你说他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但舟哥那话听着又没什么不对啊?
到底有没有不对,估计要皇帝醒来亲自体会了。不过睡了一觉,天都变了。
待到叶拾舟出来时,已经晚霞满天了。
沈策抱剑走在她身侧,仿佛守卫者一般。
“太子呢?”沈策淡淡问道。那胡子已经稀稀拉拉没有几根,这几日忙的都没了贴胡的兴致。
“唔,估计还在练着给他的功夫吧。太子果然是皇后亲生的,那根骨,啧啧....”皇帝是这家子根骨最差的。
沈策呼吸紧了紧,大拇指摩挲了下长剑。
太子练了,他练了!!
之前他就发现太子根骨好了。却一直因着那是南诸的储君而作罢,如今....却是跟着舟哥了。要上天....与太阳肩并肩啊。
“咳咳,练了便练了吧。如今圣上昏迷不醒,太子监国。能练点功夫强身健体,也不错。”沈策回了一句。
叶拾舟笑了一下,没吭声。
哥会教那种强生健体的鸡肋东西?哥根本就不会好么?
“上次是我弄疼你了么?我尚且没有经验,下次我一定轻点儿。我已经着人去买书了,若是不行,我便去青楼取取经。”舟哥回头看了他一眼,满脸的宠溺。
沈策有点蛋疼,你那一床底的小黄书,真的看完了么?
“对了,明儿我媒人来你家提亲。你你....你记得别把人打出去。”沈策顿了好一会儿,送她出了宫,这才微红着耳根道。
那薄薄的一层胡子,都盖不住他发烫的面颊。他感觉自己都快烧起来了。
舟哥微眯着眸子,恩了一声。
她没说沈策已经被沈家卖了的事。
“你且乖乖等着我便是,一切有我,别担心。那些不长眼的东西若是欺负你,告诉我,舟哥帮你出气!”舟哥大气的挥了挥手,直接把沈大将军衬成了小媳妇儿。
沈策轻笑一声,眼里似乎有着小星星。对啊,我可是你的人。你可不是没有经验。
只是想着自己不能给她性福,沈策就有些失落。我肯定不是个健全的男人,上一世舟舟‘死在’他身上,就说明了问题。
就没听说过谁家滚床单会死人的!
沈策握了握拳头,那和尚没经历过男女之事,定是说不清。待把这阵忙完,他便去寻名医。让人轮流诊断,总是能治好的。
沈策又进宫了,怀着一颗要给舟哥性福的决心。
单身狗沈策,在蠢情之路上策马狂奔,就是不知道将来知道真相,会不会想一巴掌拍死自己。
桂巷外密密麻麻全是人,叶拾舟到那儿时,桂巷几乎被堵满了。
“院长,院长,你可牛大发了。今夜要不要去使节团那儿走走?”晋凝全副武装,就等着院长一声走。
“瑶华姐姐进了宫,至今也没回来。”那是因为两人对练去了。
满后宫估计正打的热火朝天。
“先散了吧,再有些时日,使节团便得离京。事情做漂亮点儿,别让人抓了把柄。”舟哥吩咐了一声,那些学生才满脸兴奋的散开。
“舟舟回来了啊....姨可想你了。今儿跟着你娘去了沈家,以后咱们可得好好教教那些夫人。”有云州的妇人笑着道。
她们送自家闺女来京入女院,便一群人合伙租了个大宅子,干脆挣一笔再回去。
这京里的夫人们,哎哟,人傻钱多着咧。
叶拾舟挨个打了招呼,那些妇人倒是让安静的桂巷多了几分人气。
城里的人家,总是人情淡薄些。
各人自扫门前雪,一盘散沙。但如今全民习武,似乎交流还多了些。
叶拾舟回了屋,此时叶家已经点上了蜡烛,就像为皇帝点的一排蜡。
“舟舟快来快来,方才小沈差人送来一车的吃食,想来是满京城搜罗的。”周氏正望着一大桌子吃食发愣,见舟舟过来,便忙亲热的喊着她。
叶家屋内其乐融融,驱散了冬日的几分寒冷。
吃**致美观,让人一见便食欲大增,一看便花了大心思。
“听说要笼住一个女人的心,就要笼住一个女人的胃。小沈这是疼咱舟舟呢。”刘氏也笑着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如今她也不催促几个孩子成婚。
不过如今上门说亲的倒是不在少数,有时候就跟约好似的,这屋里多得都坐不下。好几次还差点大打出手。
“小沈有心了。明日提亲可莫要难为媒人,这孩子长到现在不容易,以后这日子....”看那孩子还打不过舟舟,她这个做娘的都不好意思。
周氏笑容暖暖,以后可要好好教沈策亲娘。也算是补偿沈策了。毕竟,总感觉把闺女嫁过去,要把沈家坑了似的。
众人默默点头。
“舟舟以后可要对策儿好些,不能随意揍他,也不能欺负人,知道么?”叶淮安语重心长道。
这潜意识里,就觉得闺女肯定比女婿厉害。万一家暴沈策,那可咋办?
叶淮安对此很忧心啊。闺女太强悍,女婿日子堪忧啊。说着说着,便回头看眼周氏。
感觉胸口某地方好疼。好阔怕.....
一家子给沈策掬了把鳄鱼泪,周氏更是背地里来了一句,打人别打脸,千万别留伤。让他痛并快乐着,欲罢不能。
那副过来人的模样,一看便是有故事的女人。
此刻御书房,太子批着奏折,累了便自己个儿练练。
那坚毅的面容仿佛能昭示他此刻的内心。
“以后定要好好栽培叶院长,本宫便做那助力吧,助你一臂之力。这是有真功夫的人呐,万万不能埋没。百姓强,南诸强,我南诸兴旺指日可待啊!”太子嘀咕一声。天边的紫微星瞬间闪亮耀眼。
昏迷中的皇帝猛然坐起,一声大叫:“有刁民想害朕!护驾!”说完,便眼白一番,继续昏死过去。
整个宫中,都被这一声惊得彻夜未眠。
刁民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PS:团子求个月票哦。谢谢亲的和氏璧,团子欠你一更。月票加更,还剩最后一张就还完了。马上还和氏璧加更。唔,这几天大家别攒稿哦,爆更进入倒计时啦。说不定点开有爆发呢。别攒文,订阅下降会影响爆更哦。
第446章 我不举(一更求月票)
沈家第一次提亲失败了....
听说当夜传出沈家要提亲舟哥之事,沈家围墙便被人挖了个烂。寓意有人要爬墙。
还有人往沈家门口撒绿叶的,寓意有人要绿。
还有人往围墙抹黑狗血的。寓意你俩不会有好结果。
还有人闹着要死在沈家,以后跟舟哥做一家人。
还有人抱着酒坛子坐在沈家大门口,又哭又闹。你咋就要成亲了呢?你咋就要成亲了呢?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沈将军魅力无穷,惹得姑娘们要死要活呢?毕竟,谁让来门口哭的,还都是姑娘?
不提亲不知道,提亲吓一跳。那哭着闹着要阻止的情敌,全特么冒出来了。
甚至有一次,还有人组团在沈家门口烧纸。
祭奠死去的无法言说的爱情!当时沈老太太就气的白了脸色,这日子哟,没法过了。还没进门就遭罪,要是入了门,沈家迟早要玩。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些家伙想睡我舟!她们算什么东西?我可是她的人!我才是她的人!居然还想爬墙?还想绿我?舟舟是我的,我的!”沈策在别院气红了脸,气的直跺脚。地上酒坛子堆了满地。
地上青石板直接被震碎了。
满院小厮都被他打发了出去,一个人咬牙切齿。
“不行不行,还得多送吃食。吃胖了就没人抢了!她咋就不胖呢.....”沈策抱着个大坛子,平日里从不喝酒的他,今儿破例了。一张白净的小脸格外委屈。
自从舟哥上辈子喝酒误事,沈策便滴酒不沾。如今,却是惨兮兮的像个孩子。
“没有性福已经够惨了,现在...嗝...你们还抢我舟舟。我才是被舟舟睡过的,嗝....舟舟啊,我是个没有性福的人。你不会嫌弃我吧?”平日里那冷面将军委屈极了。
寻常威武的沈将军总是让旁人敬仰敬畏,偏生一遇上舟哥,那大将军人设崩的一塌糊涂。
可怜命途多舛的沈策,好不容易提个亲,媒人让人给绑了!
给绑了!!!
这闹的,这京里谁敢给他提亲啊....
沈策又请了好几次媒人,不是摔断了腿,就是打断了胳膊,便是突然哑了喉咙,反正就是说不了话,出不了门....
这情敌太多,日子不好过啊。
“谁都不准抢我家舟,嗝,烧纸也没用。睡的是我,她睡的是我!我才是大的!我是正儿八经被睡过的!”沈策酒坛子一摔,便翻墙往叶家跑去。
倒霉催的沈策,这一遭,事后不知道多后悔。
沈策许久不用的精神力乍然全开,还在叶家的舟哥,顿时直直坐起。眼眸微深,瞪圆了眸子。
叶家人被沈策精神力一隔绝,这货便毫无障碍的翻了进去。
见他一身酒气闯进来,舟哥正穿着一身中衣倚靠在床边。
已经十五岁的姑娘,身子已经有了些线条。沈策那张脸,比方才喝了酒还红。似乎醉的更厉害了。
舟哥挑了挑眉,见他那满脸委屈的模样,微微抿了抿唇。
是你!
舟哥眉眼弯弯,微眯着眸子。那个睡后逃逸的你!
此刻沈策昏昏沉沉拉着她的手,冰冰凉凉的,让他忍不住往脸上贴。
“你会不会嫌弃我?”沈策压低嗓音,微微粗重的呼吸洒在她脖颈间,有些痒。
那张脸,足以让周围被他衬得失了颜色。
“你喝多了。”舟哥勾了勾唇,好想推他!
“她们都想跟我抢你,明明我才是你睡过的,我们才是睡过的。对不对?”沈策迷糊糊的睁着眸子,脑子里混混沌沌。那紧抿的薄唇,看得舟哥不住吞口水。
嘴里还安抚着:“嗯嗯,对,我们才是睡过的。你还睡后逃逸了。”
“没逃,嗝,我没逃。我我我不行....我给不了你要的性福!我不行....我就是不行,我不行....”沈策看着她,那双迷瞪瞪的眸子清澈的倒映出舟哥惊愕的眼神。
然后....默默看向了下半身。
看着,没什么问题啊。舟哥突然有点后悔,上次为啥没把裤子扒了。
“要不,我给你检查检查?”舟哥愣了半响,才憋出这一句。
不然怎么说?这一刻,舟哥有点懵。
不行?他不行?我特么也很绝望啊。
沈策垂眸,果然,舟舟还是在意的。我就是个不完整的男人。我可能哪里不对。
叶拾舟见他神色低落,顿时也手忙脚乱道:“呃....这个....”卧槽,这个怎么劝?怎么劝?
这个是真没有经验啊。怎么就不行呢。上次没看出不行啊。
“那一次,你浑身血的倒在我身上,一身伤。连嘴唇都肿了,身上满是青紫。我无数个日日夜夜都在痛苦中徘徊,舟舟,我该怎么办?我不行啊,我真的不行啊。”沈策低低的呢喃,抱着她,不停的蹭的蹭啊。
怎么办,我就是个废人了。
舟哥全身僵硬,嘴唇微张,迟迟合不拢。
满身....血...浑身青紫。
次奥。
“你你你还跟谁说过没有?你还跟谁说过你不行没?”舟哥猛地摇着他,目瞪口呆。
舟哥心肝都快凉了。这....特么玩的有点大发啊。
你丫当年睡完就跑,我还以为自己太粗暴,吓着你了呢!
舟哥满脸崩溃的看着他,哥心里苦啊。你居然还揣着这玩意儿两辈子,别闹!
只见沈策趴在她身上,迷迷糊糊打了个酒嗝。也不知自己到底在说些啥,反正醒来后的他,是想死的。
“说说说了....问了即空和尚,问了游方郎中,问了几个太医署的老太医....不过...他们都把我赶出去了。我肯定是没救了。”沈策委屈的不行,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舟哥听着他掰着手指头数数,脑子有点懵。
“哦,我还问了圣上。他媳妇儿多,女人多。肯定有法子救我。圣上后宫佳丽三千,我怎么就一个都不行呢...怎么就不行呢。”沈策紧紧皱着好看的眉眼,满脸的痛苦。
一张漂亮的脸颊,都快皱到了一起。嘴里还嘀嘀咕咕,诉说着老天不公。什么不举啊,什么不行啊,那俊俏的小脸满是纠结。
次奥。你特么还问了圣上...
真是哔了狗了!
你咋不上天呢!
舟哥瞪着眼睛,她算是明白了,原来皇帝之前每次看着她那同情的眼光是啥意思!!
第448章 沈策的脸(2395三更)
沈策没脸见人了。
自从那日醉酒后翻了舟舟家的墙,就连着三日没早朝。
便是太子着急上火,那货死活不出门。
没脸见人了,没脸活了啊。
沈策一脸崩溃的站在屋内,手中抱着一堆小黄文。满脸的生无可恋。
月事?初夜?吻痕?不管对不对,但他特么肯定是哪里搞错了!
此刻,他不敢回想即空和尚的表情,以及皇帝那意味深长的笑....
麻痹,咋没人告诉我!!!沈策傻乎乎的站在床边,那坚毅的脸,带了几分迷茫。
他还告诉了无数人,是自己不能行房,导致人家大出血死了?满身青痕的死了....
“我可能是疯了。”沈策呐呐道。
此时才脑子一炸。想起夜晚还抱着舟舟一通哭诉,他不行他没性福....
次奥!
沈策啪嗒啪嗒,手中小黄文掉了一地。上边还沾着几丝鼻血。谁让他受不了冲击,被刺激的流鼻血好几次呢。
那抱着小黄文一脸崩溃的流鼻血,也是没谁了。
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沈大将军,在别院默默躺尸三日,才终于又踏出大门。
面无表情的俊脸,半点也不遮掩。只是看着有些憔悴,有些苍白罢了。胡子什么的,统统狗带!
“哎,活到老学到老,还是舟舟合格了。”沈策微叹一声。
这估摸着满朝文武都知道他是个童子鸡了。呵呵哒,一定要笑着活下去,坚强勇敢的活下去。
沈策一身长衫,倾世无双。带刀大将军,引得街头好几次拥堵,直直的看着他入了宫门,才散了下去。
只不过宫门口,那小太监活活磨蹭了半个小时才放行。怎么证明你是大将军?令牌对,宝剑对,声音也对,问题是....
就那张脸对不上啊摔。
满脸胡子拉茬的糙汉子,突然摇身一变成了翩翩俊公子,还是那种俊到能闪瞎人眼的那种,这俩能相比么?
待他一路进了宫,估计又是一番盘问。
不得不说沈大将军挺聪明啊,都看他脸去了,可不就没人记得他童子鸡的事儿。
出卖色相的大将军啊,不想说话。
沈将军那张脸,在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
沈策那张拉风的脸,在京中引起的动荡可不小。女院的学生们遗憾之余又咬牙切齿,小样儿,别以为自己长的好看就能娶院长!
长的辣么好看,肯定想色诱院长,一看就不是啥好鸟。
“早知道他长那么好看,我就我就....”有姑娘扭着帕子,扭扭捏捏望着那身影,含情脉脉。
“你就咋?被他扔茅坑里么?那张脸是换了,但他扔女人的毛病可没换。”有男子翻着白眼,颇有些嫉妒。
有些过路的学生纷纷瘪嘴,堂堂舟院长还护不住沈将军贞操么?小心怼死你。
沈策才从宫里出来,便让沈家劫了回去。
针对如今没人敢上叶家提亲之事,总的有个法子吧?
这说亲的媒婆,才上路就夭折了。让人有种蛋蛋的忧伤好么?
使节团。
“这沈策竟是藏了一张绝色脸啊,昨儿我看了一眼,可整夜都没睡好。”几个螟蛉使臣在一块儿砸吧砸吧嘴,满脸回味。
“看沈策?晚上小心有人翻墙来看你。我怕你承受不住。”白景程没忍住反驳了一句。
再者说,一个大男人家,能好看到什么地步去?他们多桑天女,当年可是引得万人争相追逐。
天女之下,再无美人儿。
昨儿大祭司身子疼的厉害,多桑使节连门都出不了。折腾了一夜,这会才睡了过去。
“我们就看看,又没做什么。她能把我们做什么!还将不讲理了!”螟蛉使节瞪了一句回去,只不过才说完,便满脸贼兮兮道。
“我就是说着玩闹,别当真别当真啊。你老人家要是路过,便当个屁放了吧。”那胖使节双手合十,对着四方示意了下,虔诚的很。
鬼知道那家伙到底有多神出鬼没,他们因为嘴贱,挨了无数次耳刮子了。
白景程哑然失笑,往年嚣张的能上天。如今三天两头一通揍,倒是乖巧的很。
之前还想着打回去找回场子,这挨揍次数多了,次次被压制的没有半点回击之力,倒是连反抗之心都生不起来了。
有时候强大到一个可怕的地步,便能有这种掌控全场的威慑力。这种全凭武力之人,白景程还是第一次见。
白景程叹了口气。
正转身往回走,却没发现身后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嘀嘀咕咕,满脸痴汉笑。
白景程一不小心,便撞了上去。
“谁特么不长眼,小心小心,别踩别踩。踩坏了你赔啊。”那糙汉子怒斥一声,便推开白景程要去捡他脚下的画像。
“偷偷画下来我容易么我?我这可是冒着被那人追杀的危险所画。”男人瘪了瘪嘴,几人还不忘左右看了看,深怕叶拾舟出现。
白景程一愣,便摇着头松开脚。定是有那不怕死的,画了沈策面容。
一低头....
面上的淡然无奈,顿时愣住了。
只见那雪白的画纸上,一面容俊俏举世无双的男子跃然出现在他眼前。男子眸子黝黑,剑眉如浓墨,那张脸,宛如雕刻般没有一丝瑕疵。
是他!是那个与天女容貌相似的男子!
白景程捡起那张纸,在几个使节怒目而视下转身就跑。
天女,天女,天女出现了!!
多桑有救了!
“卧槽,这小子起了色心,连沈将军都不放过!叶院长快来啊,叶院长快来啊。有人抢你相公了。”几人在后边又追又喊。
叶拾舟,就是奥特曼一般的存在。摆个姿势,对着天空呐喊就能下来打怪兽。
多桑使节沸腾了。
白景程一脸郑重的把画像递给了大祭司,大祭司苍白的手指轻轻颤抖,白的几近透明的手指,一点点摩挲上沈策极其相似的面容。
“是你。”微白的唇轻启,其中满是肯定。
大祭司眉眼缓和,似乎松了一口气般。看似平静的面容,竟是还带了几分红润。可见内心的翻腾。
身后阮道璇倒退一步,眼睛通红,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沈策!是沈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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