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这世界上想要永远安逸那是不可能的,易世安对此深有体会。
本以为他以后就这样了,收养了女孩,体内留着个定时炸弹。
然而,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易世安再怎么忽略都发现了,他捡到的这个女孩根本就不是个正常人,或者说,不是个正常人类。
哪个人类能被刀割伤后就立即恢复的。
再想想之前在海边的场景,难不成他是捡了个鱼回来。
易世安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但是这也不是空穴来风的,毕竟他是亲眼见证女孩的手被刀割伤后立即就恢复的。
不管女孩有什么秘密,易世安他都没有想过去问什么,等到女孩想要告诉他的时候,自然就会说出来了。
而到了那个时候也才能证明,女孩是真的相信他的。
“宝藏大人”完全get不到自家仆人的那点小心思,它也不觉得自己需要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一个仆人。
可怜易世安还在等待自己捡到的崽向自己敞开心扉的那天,然而他的愿望注定是要落空了。
在阿渺的艰难叙述下,猫久他们理顺了思路,但是要在人界找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还好他们有凤溪这个大boss在,就他手底下那些人,找个人也是分分钟的事。
更何况海妖族的那位“宝藏大人”之前闹的风波还没有过去,这也更方便了他们找人了。
猫久他们来到了易世安的家,他们也没有贸然就闯进去。
怎么说他们也是有礼貌的神族,怎么会做出那么无理的事情。
战骁遇到这种事情永远是最积极的,自告奋勇上前去敲门。
易世安听到敲门声后并没有立即开门而是从猫眼里面往外看。
发现自家门外站了五个颜值足以亮瞎人眼的人,然而这些人他都不认识。
可能是之前事件的影响他现在并不会随随便便就把门打开,毕竟这个世界上的人类是很疯狂的,为了利益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你们是谁?来干什么?”
易世安对着传声器问道。
门外的猫久他们听到了易世安的问题也没有立即回答,这时候阿渺却走上前来,
“我……我是……是来……找回……我……我族……的……宝藏……的。”
易世安听完了阿渺说的话,他并不知道门外人口中的“宝藏”是什么,而他也能确定那样东西并不在他这里。
“你们走吧,我们这里并没有你们要找的东西。”
听到易世安拒绝的声音,阿渺一下子就急了,凑近了门说道:
“它……真的……就……就在……你这……这里。”
这样的话语显然是无法让易世安信服的,但是看这几人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说谎,又有点犹豫起来。
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宝藏大人”突然出现了。
“门外是谁?”
“不知道。”
阿渺听到了“宝藏大人”的声音,就隔着门喊:
“大人大人,我是阿渺啊,您不记得我了吗?”
听到阿渺的话,“宝藏大人”的内心突然多了一丝丝的愧疚,它貌似做了一件很任性的事。
“没事,让她进来吧。”
“啊?”
易世安呆呆地看着女孩,似乎是没想到女孩竟然也有认识的人。
“愣着做什么啊,开门。”
“哦。”
这个时候的易世安完全没有身为一个成年男人的威严,顺从地去开了门。
所以现在客厅的状况就是,七个人挤在客厅的沙发上,三个人完全游离在事件外,其中两个只是来凑热闹的,另外一个是来看媳妇儿的。
剩下除了易世安完全摸不着头脑,真正处在事件中心的只有两个人而已。
“大人,您……该……回去……了,您……已经……出来得……太久了。”
“我知道了,小结巴,我这不是玩够了就准备回去了么。”
“宝藏大人”心虚地低着头说道。
易世安完全没想到女孩竟然还有这么弱气的一面,还是在一个萝莉面前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易世安不由得开始怀疑人生。
“我……不……不叫……小……结巴,既然……已经……找到了……那您……就……和……和我……回去吧。”
“宝藏大人”看着易世安想了想,说:
“我能把这个人类仆人带走吗?”
“不能。”
“那好吧。”
“等等,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好不容易从状态外回来的易世安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合着这些人是来跟自己抢崽子的,这怎么能忍。
“就是你见到的这样喽,人家要回去了,你一个人类还能留着不成。”
战骁看了这么久的戏,突然插了这么一句。
易世安还没有来得及说其他的,就突然晕了。
阿渺消除了易世安关于他们的“宝藏大人”的记忆,之后就跟着回了凤溪的住所。
遗忘
易世安醒来后发现自己的脑袋里面一片空白,接着才慢慢想起来自己是谁。
然而他总觉得自己应该是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可不管他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与“宝藏大人”相处的那段时间就变成了一处空白,人类和其它种族的羁绊还是越少越好。
易世安倒是没有忘记自己的这些钱都是从哪里来的,现在他是不敢再呆在这里了,钱这种东西还是自己挣来的,花着才比较安心。
能被称作一族的族宝,“宝藏大人”自然是有着非同一般的功效的。
都说海妖的声音能迷惑敌人,而“宝藏大人”的声音连魇也能迷惑,虽然不能彻底地消除,但是让它沉睡一段时间是没有问题的。
就“宝藏大人”呆在易世安家里的这段时间,早就足够易世安身体里的魇一直睡到他死亡的那一天了。
没了魇的束缚,易世安简直是一身轻松,甚至比以前想得更开了。
于是他从房子里面搬了出来,用自己之前的积蓄租了一间房子,重新开始找工作。
而他的女友也偷偷从家里跑了出来,找上了门。
“你之前是为了应付我爸妈才说的分手吧现在我跑出来了你也不用顾忌着他们,我就问一句,你到底爱不爱我?”
易世安被女友的这一通逼问问懵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我……我……爱。”
虽然易世安很想就这样让女友死心,不要来找自己了,他也不能拖累自己的女友。
但是,他没有办法欺骗自己的心。
如果不爱的话,他当初就不会和女友在一起。
他们这一对一直都不被身边的人看好,但是他以为只要自己再努力一点,就能够配得上他的女友。
显然最后是他太天真了,父母这关他们就过不了,更别提什么以后的日子了。
“你走吧,你父母说得对,我根本就配不上你。”
“易世安!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懦弱了,既然还爱着我,那么我就和你在一起。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其它什么。”
女友完全不理会易世安看似绝情的话语,自顾自说着。
“我不管,我现在从家里跑出来了没用地方去,你忍心看着我流落街头?”
易世安没有办法,带着女友回到了他租的房子。
地方很小,本来也就是为一个人准备的,现在多了一个人顿时就显得有点拥挤了。
而易世安的女友并没有在意这些,虽然她是大户人家出身,但是身上完全没有那些娇生惯养的毛病。
易世安现在算得上是从头开始了,之后和女友两个人在外打拼。
参加过无数次酒局喝伤过无数次胃但是这些付出都是有回报的。
他开的小公司慢慢有起色了,规模也渐渐大了起来。
他的女友不用再整天陪着自己去参加各种各样的酒局,自己也有了底气能给女友更好的生活。
这下女友的父母也不阻拦他俩的婚事了,挑了一个好日子,请了一大帮人,他和女友总算是修成正果了。
两个人的婚后生活虽然偶尔会有一点小摩擦,但通常都是双方冷静过后很快就能和好的。
在旁人看来,他们就是郎才女貌的一对,而且幸福程度不亚于神仙眷侣。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易世安总觉得好像还缺了点什么。
婚后没多久,易世安的女友就怀孕了,生了个女儿。
易世安特别喜欢这个女儿,简直就像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没有哪家宠孩子是这么宠的。
最后还是他的女友看不下去了,这才稍稍好了一点。
“我们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好呢?”
给孩子取名字是每个父母都要经历的一大难题。
易世安他们也是想了很久,起了很多都不满意。
但是当他看到电视机里的海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就蹦出了这么一个名字。
“就叫‘易瑜’吧。”
易瑜,忆鱼。
恢复
阿渺带着他们族的“宝藏大人”来到了凤溪家,原本她是想直接回海里的,但是却被战骁拦住了。
战骁脸上少了总是挂在脸上的漫不经心,一下子变得认真起来。
“刚刚我看过了,那个男人身上有魇对不对?”
战骁虽然是对着阿渺说的,但是眼神却一直往“宝藏大人”那边看。
“宝藏大人”被他看烦了,
“我不知道你说的‘魇’是什么。”
“那个男人身上的魇是你除掉的对不对?”
“如果你说的是他身上的那股很恶心的味道的话,那就是了,但是我并不是把它除掉了,只是让它沉睡了而已。”
“那你能不能也帮我弟弟看看,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答应你。”
“我只能让他身体里的魇沉睡,而且还是有期限的,他还要定时接受治疗。”
“再怎样都比现在好。”
说实话,战骁不确定战勇恢复了之后会不会还和自己一起生活。
但是,只要有一点点能让战勇活下去的希望,他就愿意去尝试。
“我不需要什么东西,就当是这么多天你们收留阿渺的报酬好了。”
“大人……”
阿渺看向“宝藏大人”,本来魇就是很难对付的一种生物,以“宝藏大人”的力量也只能是让它沉睡而已。
况且这还是一只依附在魔将身上的魇,让它沉睡只会耗费更大的精力,和在易世安身上的那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所以当“宝藏大人”为战勇治疗后,倒下去的却是两个人。
战骁接住了战勇,他完全不敢想战勇醒了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到底是一走了之还是认了他这个哥哥。
无论是哪种结果,他都得受着,如果是后一种,那绝对是皆大欢喜,但是如果是后一种的话,那他就只能继续和自家弟弟玩“你追我赶”的游戏了。
“你……感觉怎么样?”
战勇一睁开眼就被守在床边的战骁发现了,他小心翼翼地扶起战勇,问道。
“我没事。”
战勇躲开了战骁伸过来的手,坐直了身子,
“我这是怎么回事?”
战勇刚醒来,脑袋还有点混沌,他只记得自己给莫言语去上坟,之后发生了什么就完全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了?”
“嗯。”
“那我告诉你吧。”
接下来战骁就向战勇讲述了自己是如何如何历经千辛万苦,一次又一次地拦住了想要去找死的战勇的。
当然,战勇犯蠢的事他可是一点都没敢说,怕战勇听了会害羞。
害羞倒是不可能了,估计会想着灭口。
光是这样的描述,战勇就可以想象到自己是个什么样子了,现在的他根本就不想看见自家的蠢哥哥。
战勇把战骁赶出了房间,自己一个人生闷气,他并不讨厌战骁,他只是讨厌自己,为什么总是给别人带来灾难。
战骁整个人都贴在了门上,恨不得在门上戳个洞,看看战勇到底在里面干什么。
他可没有忘了,那只魇只是睡了,还没有彻底清除,也就是说危急还没有解除。
所以,战勇还是有可能会去寻死。
然而没过多久房门就开了,战骁没站稳,差点扑到战勇身上。
“你……出来了啊,哈哈,那什么……”
战骁挠了挠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说什么。
“我要回魔界。”
战勇突然冒出来的话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别呀,在人界不是呆的好好的。”
战骁生怕战勇这一回去,自己就又找不到人了。
“这段时间堆积了不少事,我要回去处理一下。”
“那你还回来吗?”
“看情况吧。”
战勇并没有直接回绝,这让战骁顿时觉得还有救。
“那咱们留个联系方式?”
战勇看了他一眼,报了一串号码就消失了。
宴会
本来战骁都准备自己暗搓搓地跟在自家弟弟后面回魔界了,只要战勇身上的魇一天没除掉,他就一天也不能放心。
但是被醒过来的“宝藏大人”听到后,
“你以为为他治疗的是谁,虽然这有时间限制,但是在这期间完全不可能会发作。”
得到了那位“宝藏大人”的保证,战骁也歇了追上去的心思,忽然想起来自己似乎应该去给自己的那些属下报个信。
远在神界为战骁处理一大堆事务的下属如果听到他的想法,一定会感动得热泪盈眶,您老终于想起我们了,太不容易了。
告别了猫久他们,阿渺也带着“宝藏大人”回到了海底,她怕再拖下去族里就要出事了。
凤溪家里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见战骁要回去,猫久也突然想起来自己似乎也很长时间没有会神界了,刚好回去看看。
反正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功德值也到手了,自己应该还能在神界躺尸一段时间。
凤溪好不容易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准备继续自己的“二人世界”计划,结果没想到猫久突然又要回去了,他还能说什么呢,当然是跟着回去啊,果然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大内总管】:你们终于回来了,还以为你们失踪了。
【天下第一帅】:怎么可能,我们是谁,有几个人能伤到我们的。
还真就差点被伤到呢,猫久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他们被绑架的那次,虽然敌人没有对他们做什么,但就冲着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迷晕他们所有人,这就很可怕了。
【天下第一帅】:啊,快来个人帮我处理一下公务吧,就这几天,我的桌上就被堆了一大堆公文。
【大内总管】:你活该,谁让你出去浪的。
【天下第一帅】:我哪里是出去浪,我明明有干正事。
【大内总管】: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
【懒癌晚期患者】:话说,我们不再的这些天有发生什么大事吗?
【吃可爱多长大的】:没有哦,不过有小事。
【懒癌晚期患者】:啥?
【吃可爱多长大的】:猫久姐姐,你是不是有屏蔽了主群,公告都发了好几天了。
猫久经御离的提醒,这才将神界主群从小黑屋里面解救出来,原来过几天神界有一场宴会,貌似主角还是她?
【懒癌晚期患者】:这什么情况?
【大内总管】:可能是为了欢迎你回来吧,神界好久都没有新人加入了,那些神官估计是把你当成新人了,想找个理由热闹热闹。
【天下第一帅】:那倒也是,自从你……嗯,之后多了很多新面孔,很多人估计都不认得你,现在去认识认识也好。
猫久知道战骁那个停顿是什么意思,是自己死的那些年。
【大内总管】:没事,不用紧张,他们只是太无聊了,想找个理由乐一乐。
【懒癌晚期患者】:神官的生活是有多无聊啊。
【天下第一帅】:简直无聊得要死好吗,不然我为什么老是跑到人界。
【大内总管】:你还有脸说,躲了这么久,战神殿的任务完成了吗?
【天下第一帅】:我闭嘴,当我不存在。
猫久还真就没想到竟然会有人专门为自己办宴会,心底悄咪咪地乐了一下,但猫久并没有很激动。
怎么说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不能怂。
熟人
说实话,凤溪并不希望猫久去参加这次的宴会,从他明明收到了消息却不告诉猫久就能看出他的态度了。
宴会上不可避免地会出现猫久以前的老熟人,万一遇到多嘴的说了什么,让猫久想起来以前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那该怎么办?
虽然他很希望猫久能想起来他们之间发生的故事,但是如果能让猫久一直这么开心下去的话,他宁愿猫久永远都不要想起来。
未来还很长,他完全可以和猫久重新来一遍。
不管凤溪是怎样的不情愿,宴会还是如期开始了。
天帝也来了,坐在首位,脸上依旧戴着面罩,身边还跟着一个黑衣人。
那个黑衣人全身都裹在黑布里,除了眼睛是露出来的,完全看不清是什么样子。
主仆两个人都很神秘,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发现有什么不对,就好像大家早就习惯了。
但是,看着天帝身旁的黑衣人,猫久莫名的有种熟悉感
可能是自己以前认识的人,猫久想着想着就不自觉地盯着人家看了很久。
或许是察觉到了猫久的视线,黑衣人也超猫久看了一眼,眼睛里有着笑意,接着也不等猫久反应,就移开了视线。
猫久觉着,这种熟悉感越来越强了。
“喂,我说,你别看了,再看别人你旁边这位就要吃醋了。”
战骁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猫久身边,而猫久一点都没有发现。
猫久顺着战骁的意思往旁边看,就见到浑身冒着冷气的凤溪,他站着的地方除了自己就没有其他人了。
朱雀战神的名号在天界也是很响亮的,明明是火一样的颜色,却是冰一样的性格,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总之大家都是很默契地为凤溪留了一块空地,大概没有人能承受得了他的冷气。
猫久茫然地看着自己和凤溪身边空出来的这一圈,这是发生了什么?
见猫久看了过来,凤溪立马走到了猫久前面,让猫久没有办法再把目光放到那个黑衣人身上。
自上次梦醒,猫久都很少有能和凤溪独处的机会。
这突然的亲近,让猫久一下子就想起来自己梦里她和凤溪发生的事,忽然就有点羞涩。
猫久喜欢凤溪,就算是失忆了,也会再次喜欢上他。
感情是不会因为没了记忆就不存在的。
下定决心和和凤溪说清楚,猫久扯了扯凤溪的衣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凤溪顺势就把脑袋凑了过去。
俩人这亲昵的姿势实在是让战骁那几个单身狗没眼看。
“我……有点事想和你说,你……”
猫久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宴会开始,首先欢迎新上任的神官——猫久。”
众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猫久身上,猫久也不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和凤溪说些什么,俩人就分开了些距离。
“欢迎欢迎。”
“欢迎。”
……周围尽是欢迎声和鼓掌声,真心的不真心的,猫久全都收着,也回了个笑脸,这事儿算是过了。
“接下来你们该玩玩,该喝喝,我就先走了。”
天帝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出乎意料的事,他并没有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反而语气很亲近,一点也不像是身居高位的人。
然而,这样的天帝在猫久看来却透着一股违和感。
不应该是这样的。
猫久忽然捂着头,,脑袋里的记忆像是要炸出来一样,让猫久不由地一阵恶心。
在天帝说完那句话后大家也都放开了玩,聚集在猫久身上的视线早就没了,一群神官,新鲜也就新鲜一会儿,他们更重要的是找乐子。
所以猫久的异样并没有被其他人发现,除了一直注意着猫久的凤溪。
“出什么事了?”
凤溪让猫久靠在自己身上,输了点神力过去,并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
“没事没事。”
猫久疼也就疼那么一会儿,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天帝
猫久坐在座位上,心不在焉地吃着眼前的糕点,脑子里一直在想刚刚突然涌进脑海里的记忆。
具体的猫久也没理顺,只有一双手和一个名字让猫久记忆深刻。
那双手抚摸她的触感猫久很熟悉,而那双手的主人给她的感觉就更熟悉了,简直就像是才见过一样。
那双手的主人叫“修”,可是自己醒过来这么久,该见的也应该都见过了,看记忆里那个人应该和自己很熟,但是为什么自己到现在都没有见过他呢?
猫久看着旁边的凤溪,突然想起来自己还可以问凤溪他们,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较什么劲啊,真是越过越傻了。
猫久凑到凤溪身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示意凤溪低下头来说话。
他们的这个姿势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小情侣在说悄悄话一样。
战骁和昌姽见他俩这个姿势,突然默契地捂住了御离的眼睛。
“啧啧,大庭广众就这么虐狗,脸呢?”
战骁的声音并不大,但是猫久却听见了,不要小看一只猫的听力。
猫久白了战骁一眼,这人真的越来越欠了,一天到晚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
“问你个事儿呗?”
猫久继续凑到凤溪跟前。
“嗯,你问。”
别看凤溪现在说得这么淡定,内心早就嗨翻了,媳妇儿主动靠我这么近了,怎么办怎么办,还好自己今天特地打扮了,不然就要丢脸了。
一定要在媳妇儿面前保持最完美的状态。
“天界有一个叫‘修’的人吗?”
“没有。”
听到猫久嘴里竟然蹦出了这么一个陌生的名字,凤溪就有点吃醋了,明明他和猫久认识的时间也不短,猫久身边竟然还有他不认识的人。
“那魔界、妖界呢,有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凤溪仔细想了一会儿,并不记得自己知道这个人,于是轻轻摇了摇头,
“没有。”
“那就奇怪了。”
“怎么了,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嗯,想起了一点点。”
凤溪很想问那一点点的记忆里有没有他,但是见猫久的脸色又不敢问了。
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总是会小心翼翼。
他很怕自己和猫久的关系永远停留在“同事”上。
然而,凤溪不知道,猫久早就想起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连凤溪都不知道这个人的话,那战骁他们估计也不知道了,猫久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那这个人也许就是自己在遇到凤溪他们之前见过的人,可能是自己还没有化为人形的时候见过的。
那估计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了,应该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人。
虽然猫久这样安慰自己,但是强烈的好奇心让猫久完全没法不介意。
更何况那种熟悉感肯定不是很久以前见过的人,可她最近除了凤溪他们也没有见过什么类似的人啊。
猫久想着想着就开始揪自己尾巴上的毛,要不是凤溪拦着,估计那一块都被她给揪秃了。
而另一边已经走远的天帝和黑衣人,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停了下来。
两人的身份迅速对调,不看衣服的话,黑衣人才更像是天帝。
“大人。”
“天帝”向黑衣人行礼。
“嗯,起来吧。”
“大人回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只是回来见见老熟人罢了,顺便办点事,你继续当‘天帝’就够了。”
“是。”
黑衣人与“天帝”分开,接着往回走,正巧看到了出来透气的猫久。
猫久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黑衣人,但是被看久了还是会有反应的。
顺着视线看过去,就发现了一开始对着自己笑的那个黑衣人。
猫久还奇怪,这个人难道不是天帝的护卫吗,怎么还一个人,都不用守着天帝的吗?
黑衣人朝着猫久点了点头,恰巧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个毛团子,黑衣人就顺手将毛团子给抱了起来,还给它顺了顺毛。
猫久总感觉这人顺毛的动作还像在哪里见过。
等等,这不就是梦里那个人吗?
猫久刚想到黑衣人面前去问个究竟,再一看哪里还有黑衣人的影子了。
就像之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一样,但猫久知道,那不是。
见猫久还没有回来,凤溪就跟着出来找猫久。
毕竟现在猫久对神界还没那么熟悉,神力也没有恢复,凤溪怕她出事。
然而没想到他一出来就见到猫久定在这儿,像是失了魂一样。
“天帝身边的那个黑衣人,是谁?”
猫久揪着凤溪的衣服问道。
“他只是个护卫,保护天帝的。”
不对,那人的身份肯定没这么简单。
暗室
如果那个黑衣人真的是自己梦里的那个人的话,那他应该是认识自己的,没道理会是这样的态度啊。
猫久的脑子都像是绞成了一团,怎么理都理不顺。
“不舒服的话就先回去吧。”
凤溪扶着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的猫久,想要带她离开。
“没事,宴会还没结束,我们先回宴席。”
猫久虽然暂时压下了心底的疑问,但是她并没有放弃。
之后经常会跑到天帝的住所,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她基本都只能在外围看看,想要进去的话,凭猫久现在的神力是没有办法的。
自宴会上见过黑衣人一次之后,猫久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就算猫久每天在天帝那边蹲点,也没有发现过黑衣人的踪迹。
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她能遇到天帝却遇不到天帝身边的护卫。
这越发让猫久肯定,那个黑衣人有问题。
虽然到了天界凤溪没有和猫久住在一起,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猫久每天在做些什么。
那天猫久突然问起天帝身边的黑衣人,就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猫久应该是没有见过黑衣人的,他是在猫久还在沉睡的时候出现在天帝身边的。
表面看起来这人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既然猫久觉得不对的话,那就是有问题了。
毕竟猫久的直觉一向很准,以前也是靠着猫久的直觉,他们才躲过了那么多次危险。
不管怎样,凤溪都是相信猫久的。
所以在猫久偷偷跟着天帝的时候,他也在一旁,为猫久遮掩踪迹。
不然,就凭猫久现在的力量,早就被发现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一脸跟踪了几天,他们都没有发现异样。
可猫久并没有放弃,甚至还想着进天帝的寝宫看看。
这下凤溪是不得不去阻拦她了。
“别动。”
猫久刚准备跳下去,耳边突然就响起了一个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差点就从墙上摔下去了。
“吓死个猫了。”
猫久一看是凤溪,便没了刚刚的戒备,小声说了一句。
凤溪看到猫久这个样子,眼里闪过笑意。
“你怎么来了。”
“我一直都在。”
“你的意思是,你这几天一直都跟在我后面?”
“嗯。”
“真是,早知道你在,我还浪费了这么长时间在外面晃悠干什么。”
猫久懊恼地捂着脑袋,
“你身上有没有什么法宝,可以掩盖气息的?”
“有。”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并不会需要他们动用法宝之类的来掩盖气息。
但是,现在对方是天帝,神力高出他们很多,容不得他们大意。
凤溪身为世家大族的族长,身上自然是有很多宝贝的,光是像这样掩盖气息的就有不少。
他掏出了一块朱雀样式的玉佩递给猫久,让猫久戴上。
“你这法宝还怪好看的。”
那可是凤家的族宝之一,能不好看吗。
如果让凤斯羽和凤挽弓知道,他们的族长大人就这么轻飘飘地把族宝送给了被人,估计会郁闷死。
但是如果送的对象是他们的未来家主夫人的话,估计是什么怨言都没有了。
猫久将玉佩戴好,跟着凤溪进了天帝的寝宫。
他们来的时间很巧,寝宫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猫久在屋子里面转了很久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
难道今天这一趟要白来了吗?
“有暗室。”
凤溪小声和猫久说了一句。
一般这种有身份的人在自己的家里都会装一间暗室之类的隔间,用来放一些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东西。
凤溪自己的卧室里面就有,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肯定。
猫久只看到凤溪在书架那里倒腾了几下,旁边就出现了一道暗门。
他们对视了一眼,随即手拉着手进入了暗室。
消失
密道里面很黑,他们也不敢冒然点灯只能摸黑前进,也不管脚底下的路是什么样子的。
其实这样摸黑前进也挺好,虽然他们看不到暗处有什么,但是,这也代表着暗处的人也发现不了他们的存在。
两人一直牵着手,一是怕走丢,二来互相也有个照应,就算摔倒了也能扶着另一个人站起来。
密道就像是没有尽头一样,两人走了很久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再这么走下去他们估计都出了天帝的住处了。
猫久不由地有些烦躁。
还好猫久并没能烦躁多久,前面渐渐有光亮透过来。
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光源,本以为会有人守着,但是没有想到一个人都没有。
“这里看着有点眼熟啊。”
“净化池。”
“我说呢,怪不得这么眼熟,可是为什么天帝的暗室会和净化池连着?”
“不清楚。”
猫久和凤溪在净化池边转悠了很久也没有发现有哪里不对,
“等等,这里面也太干净了吧。”
猫久说完,凤溪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照理说每天都会有很多神官将魇送到净化池,就算净化速度再快,这里面也不可能一只魇也没有。
净化池就那么点深度,而且还是透明的,一眼就能看穿,所以魇也不可能是沉到池底了。
那么问题来了,这些魇究竟到了哪里?
再联系天帝房间里面的暗道,他们不得不怀疑天帝和魇有着什么关系。
或者说,天帝将这些魇从池里打捞上来究竟是要干什么。
这下凤溪的脸色也凝重起来。
说句不好听的,天帝就代表着天界。
如果现在天帝真的是要拿这些魇来做什么的话,天界必定会有一场灾难。
那个时候想要独善其身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好啦,别想太多,走一步算一步,我们在这儿干着急也没有用。”
猫久看着凤溪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
“我们先回去,跟战骁他们合计合计,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好。”
他们已经从密道里面出来了,肯定是不会再顺着密道回去的,就直接从净化池这边离开了。
但是就在他们想要离开的时候,猫久像是有感一样,往密道那边看了一眼。
可能是角度的问题,猫久恍惚中在墙壁上看到了一条手臂。
而且,这么一想的话,刚刚在密道里面就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猫久喊住了凤溪,果断道:
“我们回去。”
“怎么了?”
“墙壁里面有东西。”
“好。”
猫久和凤溪原路返回,
“你有能照亮的东西吗?”
“有,给。”
凤溪真不愧他一族族长的身份,袋子里面什么宝贝都有。
猫久拿过夜明珠,往墙壁上照去。
然而,这一照却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婴儿形状的魇,而且当猫久照亮了暗道的时候,他们全都睁开了眼睛,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盯着猫久和凤溪两人。
这个场景怎么看都怎么诡异,胆子小一点的人可能就直接被吓破胆了。
想想他们进来的时候一直被这么多魇盯着,猫久整只猫都不好了。
饶是她心里素质这么强大,也经不住这么吓的。
凤溪就比较淡定了,更可怕的场景他都见过,这些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况且,他现在的精力都放在了已经变为原型,整个身子都缩到他怀里的猫久身上了。
“为,为什么是婴儿啊,啊啊。”
猫久最怕的就是小孩子了,虽然她暂时想不起来是因为什么怕,但这不妨碍她怂啊。
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先一步化为原型缩到了凤溪怀里了。
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羞耻了,看不到这些糟心的画面才是最重要的。
“没事了,我在这儿。”
凤溪摸着猫久的头,想要安抚她。
“我,我先躲着,你,你看,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好。”
这一眼看过去,全是密密麻麻的婴儿,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看来天帝是把魇都封到了墙壁里面,可是这样做又能又什么好处呢?”
猫久缩在凤溪怀里,弱弱地说道。
凤溪并没有回答猫久这个问题,他心里其实有一些猜测,但他并不好向猫久说。
他可没有忘了,天帝对猫久来说是有知遇之恩的。
当年就是天帝将猫久带上了天界,交到麒麟手下,这才有了他们的相遇。
虽然现在猫久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也没法保证猫久会相信天帝会做出对六界有害的事。
之后他还是要回去好好查查。
这次行动除了知道天帝确实有问题外,什么也没能查出来。
猫久和凤溪又回到了各自的府邸。
然而他们不知道,自以为做的很隐蔽,其实这一切都被隐藏在暗处的黑衣人看到了。
执念
黑衣人看到猫久和凤溪也没有什么反应,甚至还躲到了暗处,不让猫久他们发现。
就像是故意要猫久和凤溪发现这里的不对劲一样。
等到猫久他们离开之后,黑衣人从暗处走了出来,往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后就离开了。
猫久现在还是原型,于是凤溪就带着猫久回到了朱雀神殿。
都好几天没见着自家媳妇儿了,当然是能多呆在一起一秒是一秒。
猫久还在想在天帝寝宫发生的事,也没注意到凤溪带着自己到了哪里。
总归凤溪是不会害自己的,猫久有这个自信。
她睡了太久,又有很多事情忘了,自己一个人想也理不出什么头绪。
凤溪是肯定不会让自家媳妇儿这么苦恼的,早就派了手底下的那帮人去查了。
但是,毕竟查的对象是天帝,总归是要费些功夫的。
其实对于他们来说,谁坐上天帝的那个位子都无所谓,总归只是个称呼罢了。
但是如果是一个想搞事的天帝的话,自然会有人来抹除这样的领导者。
凤溪很好奇,天帝是怎么躲过天道的。
他们这些人都不过是天道用来维持世间秩序的棋子罢了。
天道为他们提供生存的场所,他们为天道维持世间秩序。
很公平的一件事,不是吗。
但是如果想要做出什么违反秩序的事,天道一定会出面的。
但是,既然天帝能躲过天道的话,一定是有什么秘密法宝的。
凤溪不自觉就想了很多,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一边给猫久顺毛,一边处理公务。
虽然他办事能力不差,但是就自己出去的这么长时间,公务已经堆满了桌子了,他这些天也才处理了一半。
所以战骁才会在群里哀嚎,每个家主都不容易啊。
连效率这么高的凤溪都是这个样子,更别提效率极低的战骁了。
而此刻的战骁自宴会回来后就被自己手下的军师,强制性的要求处理公务。
这么大人了,竟然还会被看着,太丢人了。
鉴于战骁不靠谱的性格,他的军师也是操碎了心。
猫久被凤溪顺毛顺得太舒服了,眼皮子都要合上了。
好像自己是要干什么来着,猫久陷入睡眠的前一秒想着。
凤溪见猫久合上了眼睛,手下的动作不由得轻了些。
看着自家媳妇儿的睡颜,他都没有心思去处理公务了。
美色误人啊。
凤溪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当初没有发生那件事,他是不是已经和猫久成婚了?
他们应该会很幸福,会有孩子,会有一个他们的家。
然而,却出了那样的事故。
但是,还好,他找到了猫久。
虽然猫久不记得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但是他能保证,接下来与猫久相处的日子会更加美好。
他这辈子算是栽在猫久身上了,而猫久这辈子也只能和自己一起过下去。
想到这儿,凤溪不由得抓紧了猫久的爪子。
也许是睡梦中感觉到了难受,猫久翻了个身像是要醒过来。
凤溪反应过来,连忙放下猫久的爪子,给她顺毛。
猫久这才又呼呼大睡。
这一千年的等待,早就让猫久成了凤溪的执念了。
婉儿
猫久这边是温馨的睡懒觉时光,黑衣人那边就不一样了。
如果猫久见到此刻的黑衣人的话,她一定会认出来,这人就是她梦中的那个被称为“修”的人。
修来到一处冰山上,在墙上按了几下,墙面就分开了,里面是一个密洞。
中间有一个冰棺,冰棺并没有被封上就像是特意为了能看到冰棺主人一样。
冰棺里躺着一位穿黑衣的女子,衣服上绣着红色花纹,显得很妖媚。
然而女子长得却比衣服更艳几分,倒不知是人配衣服还是衣服配人了。
若是女子出去走一遭,怕是又要惹得路上男子频频回望了。
然而女子已经死了,没有呼吸,不能睁开眼睛。
更让人惊讶的是,女子是个魔族,在天界这样的地方,竟然会有魔族,这是一件很让人吃惊的事。
也不知道修是怎么把人带到神界,又是怎么瞒过众神的。
修走到冰棺前,俯身吻了吻女子的额头,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笑容,不再是那种为了笑而笑,而是真心实意的笑。
修也只有在女子面前才会露出真实感情,也只有在女子面前才能做真正的自己。
这也是修身为一个天帝,会爱上一个魔族的原因吧。
身份从来都不能成为爱情路上的阻拦。
修拿出一条手帕,仔细给女子擦手。
就算是死了这么多年,女子的身体却一直都没有腐坏,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仿佛下一秒就能活过来。
“我们养的小猫咪又活过来了,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能复生的机会了吧。”
“当年那个傻猫也长这么大了,我不后悔利用了她,只希望你不要怪我才好。”
修给女子擦完了手,又接着开始擦脸。
“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
修说完这话顿了顿,
“唉,好吧,我活得没那么好,你不在了,我怎么可能会好呢,自欺欺人罢了。”
“以前,总以为自己身为天帝无所不能,之后才发现天帝这个身份就是个笑话,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自己心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也不能做什么。”
“哈哈,你会不会嫌弃我啊。”
“是了,如果真的嫌弃我的话就不会和我在一起了,明知道和我在一起只会给你带来伤害。”
修将手帕放到一边,拿出准备好的梅花,插在了冰棺旁边的花瓶里。
“今天的梅花依旧那么美呢,当然没有你美,我的婉儿是世间最美的。”
修笑了笑,但是笑着笑着就留下了眼泪,
“我的好婉儿,别睡了我……想你了。”
修收拾好心情,再次吻了吻女子的额头,随即转身离开。
密洞有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就像从未有人来过。
远远看去,这就是一座很普通的冰山,根本没有人想到这里还藏着一个死去的魔族女子。
而且这个女子还是天帝的爱人。
当年发生了什么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了,知道内情的也都是那些已经隐居的人了,他们也不会随便向外人说三道四。
灭族
天界并没有其他人想得那么好,而天帝也不是什么都能做得到的。
神族的各大世家一直是神界的中坚力量,这就使得天帝在天界的权力小了不少。
所以天帝在很大程度上也会受制于各大世家,这大概也是造成后来悲剧的原因吧。
一般人叫天帝都是“帝夋”,很少有人知道天帝其实有另外一个名字,叫“修”。
因为很少有人知道,所以大家一直以为天帝就叫“帝夋”。
而“修”这个名字也是极为亲近的人才能知道。
早年修刚刚上位的时候,天界的四大家族还在,就是分别继承朱雀、青龙、白虎和玄武血脉的四个大家族。
那时候的四大家族何等的风光,神族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在每次各大战争中,都是继承了战神血脉的四大家族出尽了风头。
人人称赞的反倒是这四大家族子弟了,而不知天帝是什么样的人物。
但是天帝可不会因为这点就对四大家族有什么意见。
如果要论个体的战斗能力的话,天帝无疑是神族之中神力最强的。
但是一般的天帝的继任都是由预言石显示,所以谁也不知道下任天帝究竟会是谁,又或者是哪个家族的。
但是无论是谁,只要能继任天帝这一职位,无疑会成为最厉害的人。
可是预言石从来没有选过各大世家的人做过天帝,也就是说,在职的天帝完全是单打独斗,背后没有家族支撑。
可能预言石也怕,天界会成为某一个家族的一言堂吧。
修是个没什么进取心的天帝,每天只要维持他天界神力最强的身份就行了。
又或者是当个招牌,在议会的时候时不时附和几声,就已经很厉害了。
反正该他处理的公务他处理了该他做的决定他也做了接下来不在他范围内的事情,就看各大家族谁能有本事揽走了。
里面的油水利润就是个凭本事拿的了。
反正修也不觉着自己需要去打破这样的现状,毕竟他是个没啥大追求的人。
之后收养了猫久,带着带着也把猫久养成了那么个性子,没啥追求,只图每天吃好睡好,就万事大吉了。
但是,没想到安逸被打破得那么快。
继承白虎血脉的一族,不知为何竟然会在一夜之间全族消失,没有一点动静,就像是这个家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一时间各大家族人心惶惶,生怕自己的家族也会想白虎家族那样满族消失。
甚至还有人向天帝进言,要派人去调查此事。
修虽然嘴上答应了,但也只是意思意思地派了一些人去查,很漫不经心。
既然那些家族担心的话就让他们自己去查好了,反正他是没有什么大感觉的。
被天道认可的他知道一些内幕,白虎家族这完全是自己作死,被天道抹杀了而已。
修本来还有点好奇,白虎家族是做了什么事,才能惹得天道重怒不惜毁了一族的人。
当然他也只是在心里好奇好奇罢了,毕竟他还不想直接和天道对上。
奴隶
作为四大战神家族的白虎家族消失了,这对于天界来说是个不小的动荡。
除了会担心自己家族也会遭到和白虎家族一样的事故之外,更多的是要去瓜分白虎家族的权利。
贪心这一点可不仅仅是人类的特质,神族也不例外。
在最初的人心惶惶之后,剩下的家族就开始想着怎么去瓜分白虎家族的利益了,来为自己的家族谋利。
新上任的天帝对这些事情很烦,但是他又不得不去处理这些烂摊子。
这是他的责任,就算他再怎么想推卸,也是不可能推得掉的。
可朱雀、青龙和玄武这三个家族的权力已经够大的了,如果再讲白虎家族的权力分给这三大家族,天界成为三大家族的囊中之物是早晚的事。
所以天帝许诺了一些明面上的利益给这三个家族,但其它比较重要的确实分给了其他世家。
也许就是这样才使得三大家族对天帝有了怨言,才会导致之后发生的事吧。
修是真的没有想到,三大家族真的敢对自己动手,虽然这些死侍身上没有标记,但是想来要他死的也就那几个,一猜就能猜中。
这些小事天道根本就不会管,如果自己真的被这三大家族给害死了,天道只会去重新选取新的天帝。
对于天道来说,天帝这个身份就是用来维持天界秩序的一个工具罢了。
没了自己还有千千万万个“天帝”。
修算是认识到了自己这个身份的悲哀了。
这些人就正好逮到自己出门没有带侍卫的时候找上门,既然对自己的行踪这么清楚的话,果然自己的亲卫里面是有叛徒的。
看来自己回去之后要清理一下了,就算自己的脾气再好,但是被手底下的人欺负到这个头上,不做点什么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可是他在神界被追杀也就算了,在人界竟然还有死侍追过来。
这帮人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连自己的身份都分不清了。
修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既然这些人都找到人界来了,那他去魔界好了,他就不信这些人还能跑到魔界去杀他。
也许这样的做法会让人觉得很挫但是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逃跑才是上上策。
若是其它神族到了魔界肯定会有一些不良反应,但是修是真的没有感觉。
但是他在与死侍打斗的时候受的伤,看起来却要比神官跑到魔界的不良反应更糟糕些。
这一个不小心竟然被魔族的奴隶贩子逮住了,封了神力。
没了神力的修就是个比普通人身体素质好一点儿的人,完全没法从奴隶贩子手上逃出去。
难不成他这一世英名就要毁在这里了?
修被奴隶贩子带到了奴隶贩卖市场,由于脸长得不错,他的待遇相较于其它奴隶来说是比较好的。
最起码他有自己单独的笼子,不是和其他脏兮兮的人关在一起。
只能这么安慰自己的修乐观地想着,他已经和自己的亲信取得了联系,相信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能从这儿出去了。
总归是有办法逃出去的,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所以他也不急。
被买
知道自己能很快出去的修也不急,还颇有闲心地呆在笼子里,看看魔界是什么样子的。
他还真的就没有来过魔界呢,现在看看也好,涨点见识。
修丝毫不知道,他这副淡定的样子在一众奴隶中是很显眼的。
其它奴隶要不就是害怕得瑟瑟发抖,要不就是已经对未来麻木,安安静静带着。
就没有像他这样,眼睛到处乱飘的。
但是,只要他不闹事,奴隶贩子是不会管他到底要做什么的。
“卖奴隶了,大人大人,看看我这儿的奴隶吧,绝对是全市场最棒的。”
“大人,你别听他瞎说,我这里的才是最好的。”
……
每当有身份高贵的魔族来挑选奴隶的时候,奴隶贩子都会竭尽全力地推销自家的,外加贬低其它家的。
所以,奴隶市场里面充斥着叫骂声和吆喝声,外加奴隶们的呜咽声。
魔界的生存法则就比较简单了,人人崇尚的都是武力至上。
只要你有实力,你就可以坐上高位,甚至是魔尊的位子。
所以在魔界,经常你能够看到大大小小的打斗场面,几乎是不见血就不会停下来的。
血腥而又简单粗暴。
身为天帝的修是理解不了这种生存模式的。
“殿下……”
“殿下……”
就在修内心吐槽魔界的生存模式的时候,奴隶市场突然传来一阵轰动。
很多奴隶贩子都聚到入口那边,嘴里还喊着“殿下”之类的字眼。
看来是来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能被称为殿下的也就那么几个,就是不知道来的是哪个了。
修对于来的是谁并没有多大好奇,总归是与自己没有多大关系的。
于是他淡定地盘腿坐下,调整内息,顺便等待救援。
但没想到,他不找事儿却有事儿来找他。
噪杂声不知道怎么离他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他的面前。
感觉到前面人看自己的视线,修也睁开眼,朝那人看去。
是一位女子,准确的来说是一位漂亮的女子。
修一时没想起来这位是谁。
“殿下,这个可是我这儿最好看的奴隶,而且身体也不弱,您就算是拿来当牛马使也没事……”
瞧瞧这说的这都什么话,前一句就当是在夸自己好了,但是什么叫可以当牛马使,他怎么说也比那些畜牲来得厉害些吧。
任凭奴隶贩子说破了嘴,把修夸上了天,女子还是没有什么药要买的意思。
女子背对着众人,所以其他人就没有看到女子看着修的眼神越来越炽热。
修知道,那是战意,是不服输的信念。
在这一刻,修突然有些理解魔界那群头脑简单的人脑子里面想得什么了。
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不断战斗。
但是,长相艳丽的女子却用一股“要和你打一场”的眼神看着自己,怎么说都有点诡异啊。
修反正是恶寒了一把。
他不知道女子是怎么看出来自己很厉害的,但是他真的只想安安分分的呆在这儿,做这短时间内的奴隶啊。
看女子这样子也不是自己放放水就能解决的啊,他如果战胜了魔界的殿下,肯定会引起轰动的,再把那些人引来就不好了。
所以,修是拒绝与女子决斗的。
“他,我要了。”
切磋
女子名为墨清婉,是魔尊最小的女儿,身份很尊贵。
所以看到修被墨清婉买走,其它已经被洗脑的奴隶眼里都露出了羡慕。
手续很简单,魔界的程序似乎都是奉行简单至上,能不繁琐就不繁琐。
相较于其它界来说,少了那么多繁琐的程序。
很符合他们“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特征。
修在这里生活其实是有点不习惯的,习惯了和那些世家你来我往过招的他,遇到事情都会多想一层。
而魔界的人都是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的,不存在那些弯弯道道。
这让修这个心思复杂的人难以习惯。
墨清婉将他买回家之后就解除了他身上的禁制,所以他的神力也恢复了。
力量回来了他也有了安全感,至少不用担心自己因为在路上被切磋的人波及到而无法脱身。
就他刚被墨清婉买回家那天,全程忍受着她那赤裸裸的视线,一不注意就误入了大街上的比斗中。
魔界里面切磋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而且每次都得见点血才会停。
修一度怀疑魔界的天空之所以这么红,就是被那些好战份子的血给染红的。
这群战斗力报表的好战分子,打起来都是红了眼的,没什么数。
如果波及到旁人,那也是那个人自己倒霉,怪不得其他人。
修那时神力也没有恢复,眼看就要被人一拳打死了,还好这时候的墨清婉反应过来了,将修带离了战局。
墨清婉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要去救人,主要是修看着就不是个弱小的,而魔族也没有救别人这一说法,他们向来是单干,自己做自己的事。
被墨清婉救下的时候,修还有点茫然,他这是被一个女人给救了?
还处在茫然期的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此刻诡异的姿势。
墨清婉完全是抱着修的,虽然修没有将手搂在墨清婉脖子上,但是这个姿势还是让修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威风的天帝,而是深闺里的小媳妇儿。
幸好修的属下还没有赶过来,不然估计他以后都没脸见人了。
墨清婉将修放了下来,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奴隶。
明明之前感觉到这个人是很强大的,为什么现在身上一点力量都没有?
脑子里面都是打斗的魔界小殿下,完全不知道奴隶市场的规矩。
还是身旁的侍从提醒,这才发现这个奴隶身上是被下了禁制。
于是墨清婉的眼睛又亮了起来,迫不及待地给修解开了身上的禁制。
待到修神力恢复的时候,就看到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自己。
修从里面看出了浓浓的战意,
“你恢复了?和我决斗吧。”
墨清婉死盯着修,大有他不答应就一直盯着的架势。
但是作为一个有涵养的神族,修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女子出手呢。
然而墨清婉根本就不是在征得修的同意,只是在通知他罢了。
在墨清婉刚把话说完就已经拿起武器,向修攻来。
修没有办法只能躲开,而且全程都没有主动攻击。
暂住
墨清婉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出全力,而是试探修的招式。
然而修却一直不主动出手,只是闪躲,这让墨清婉很恼火,下手也越发重了起来。
修一开始还能游刃有余,但是魔界的殿下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墨清婉既然能得到这样的称号并让魔界的人心服口服,那就不可能是个草包。
所以修到了最后也不敢大意,躲得越发小心了。
但是,就算到了这样的地步,修还是没有主动出击,在这个时候他还是保留了自己的底线:不主动伤害没有害自己的人。
墨清婉打到最后,怒火已经快化为实质了。
最后一个收招,墨清婉停止了这你追我赶的游戏。
这样的切磋在魔界中人看来不就是游戏么。
这样打来打去也没有什么意思。
虽然墨清婉对修不主动出击这点很生气,但是这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墨清婉至少知道自己和修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的,如果自己足够厉害,就能够逼得修主动出击。
墨清婉默默在心里决定回去就加训,如果这种自觉性能发生在当年的猫久和战骁身上,麒麟估计也不会那么头疼了。
修是很想现在就走的,但是墨清婉似乎并没有放他走的意思。
“你和我回去,早晚有一天我要打败你,在此期间,你不能离开。”
墨清婉一句话就决定了修在魔界的去处。
修还想挣扎一下,但是一想到自己现在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的,就跟着墨清婉回到了她的府上。
天界就算现在不回去也乱不了,还有一帮早就等着他的老狐狸,呆在魔界好好合计合计也好。
修不知道自己这一呆就把心给留在魔界了。
墨清婉的府邸并不大,魔界中人对这些似乎并不看中。
也是,不能指望一个看重武力的种族去对享乐有什么想法。
府上的仆人也不多,各自做着各自的事,像个木头一样。
但是当墨清婉走过的时候,每个仆人都会抬起头来,用一种非常崇拜的眼神看着墨清婉。
走在墨清婉旁边的修也不可避免的被这些眼神波及到了,只是那眼神到了他身上就完全变了意思。
似乎是嫉妒?
修看了看自己身上,他有什么可以值得这些人嫉妒的吗,难不成是自己太帅了?
这一停顿修和墨清婉之间的距离就拉开了,而那种嫉妒的眼神也不再落到了他身上。
修似乎知道自己被嫉妒的原因了。
于是修往墨清婉那边靠近了一点,果不其然,那些嫉妒的视线又回来了。
而当他离墨清婉远一些的时候,那些视线就没了。
看来墨清婉在这群人心中的地位还挺高的,这倒是修没有想到的。
忽略了那些诡异的视线,修跟上墨清婉的步伐,走进了院子。
“以后你就住这儿。”
“行。”
“缺什么就叫底下人给你送来,有什么事也可以找我,我一般都在训练场。”
“知道了。”
墨清婉交代完就自己走了,经过今天的这一战,她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不足,抓紧训练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