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生
你说,世界上是不是有些人天生就不应该活着?
莫言语无数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没有人会回答她。
“小兔崽子,死哪儿去了,快给我拿酒来。”
小小的莫言语抱着酒瓶递给男人,如果不拿的话会被打得很惨,如果动作慢的话也会被打得很惨,这是年仅四岁的莫言语经过无数次教训后懂得的道理。
虽然平常有姐姐可以照顾自己一点,但白天姐姐要上课,根本顾不到自己,妈妈一遇到事情只会哭,给莫言语的安全感都不及姐姐来得多。
后来,她遇到一个超级超级好的大哥哥,童年才算是有了点美好的回忆。
大哥哥没有名字,所以我给他取了个名字叫“言言”,其实就是从我自己的名字里选的字啦。
大哥哥会带她去吃好吃的,还会带她去游乐场,这些都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但是这也让她知道了正常的家庭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至少不是她家那个样子。
不,那应该不能叫做家,家是一种让人一想到就会露出微笑的地方,而不是充满泪水的地方,她那个只能叫房子。
大哥哥人很好,但是老是喜欢玩儿失踪,常常见不到人影,但是呆在大哥哥身边呢很有安全感,就算是自己一个人在大哥哥家等也不会害怕。
后来,大哥哥还是抛弃自己了,明明她都这么乖了。
她又回到了那个充满酒chou和哭声的房子,又要一个人了么。
这次,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父亲的拳头再也没有落到自己身上了,就像是有个隐形人在帮自己一样,难道是大哥哥?
“是你吗?”
莫言语就这样问出了声,突然就感觉到有只手在摸他的头顶。
果然是大哥哥,是她的“言言”。
原来自己没有被抛弃吗,真好。
虽然现在的大哥哥不能陪自己说话了,但是至少还在自己身边,自己不是一个人,这样就够了。
既然大哥哥不能说话,那她就自己说好了,但是不能给别人听到,不然大哥哥会被抢走的。
有人的时候莫言语就像她的名字一样,什么话都不说,等到没有人的时候,她就开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有时候战勇并没有在她身边,她也像有人在她身边一样,说个不停,战勇一直都没有觉得这是不正常的。
其实仔细想想,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如果他能早点发现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童年本该无忧无虑,但莫言语确实是不能的,在那样一个扭曲的家庭,无忧无虑是个很奢侈的词语,她在过早的年纪懂得了什么叫“忧”什么叫“虑”。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年纪小小的她就知道帮姐姐和妈妈分担家务了,每天都要打扫房间,因为酒的味道很难闻,房子能干净片刻也是好的,至少这样姐姐能安心学习一会儿。
姐姐真的超级优秀的,每次都能拿到第一名,也只有姐姐拿奖状的时候,妈妈脸上才会有点笑容,家里才能快乐一点。
但自己真的不是学习的料,勉勉强强能混到班级中游,真羡慕姐姐有那么聪明的脑袋。
所以这就是自己被留下的原因吗,因为自己不聪明?
莫言语又被抛弃了,这次是被有血缘关系的母亲给抛弃的。
没事,我还有大哥哥,只是,大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大哥哥好像不会回来了,自己又是一个人了呢。
[没事,我会永远陪着你。]
“好啊,那你就叫‘言言’好了。”
真开心,自己又不是一个人了,而且,“言言”是可以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和自己说话的。
自从有了“言言”之后,每个见到她的人都会绕着走,再也不会有人欺负自己了,真开心。
“言言,你一定一定要一直一直和我在一起。”
[当然。]
大哥哥好像回来了,不过我有“言言”了。
谢谢你啦,大哥哥,我有人陪着啦。
“言言”总是喜欢说一些丧气的话,不过没有关系,两个丧气的人遇到一起说不定就能负负得正呢。
莫言语决定充当“言言”的开导者,生活其实很美好的,虽然我不相信,但是我要让“言言”相信。
莫言语找了个小秋千放在阳台,好像是有人帮自己找的,但是是谁呢,不记得了,算了不想了,头疼。
后来家里又多了几个小可爱,有个多毛生物让自己觉得很熟悉,就像是陪了自己很久的。
家里很热闹了,每天都有小可爱们陪着自己,虽然他们不能像“言言”那样和自己说话,但是和他们在一起比和“言言”在一起开心,对了,好久都没有见到“言言”了。
果然不能对这个世界抱太大期望么,自己又被抛弃了,不是说事不过三吗,为什么又有了一次啊,好累哦。
希望自己下辈子能变成一只蚂蚁,这样就有很多很多小伙伴啦,拜拜喽。
日常
人间的这次经历对于猫久来说实在算不上是美好的回忆,但是猫久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很强烈的负面情绪,就好像是自己经历过更惨的,这些都算不了什么。
现在脑袋中的记忆碎片越来越多,有时候她正玩得好好的,也会突然涌上来一股莫名的消极情绪,搞得猫久都不希望自己的记忆恢复了。
如果说还有谁不希望猫久恢复记忆的话,那就是凤溪了。
每次看到猫久突然难受地抱住头,他的心里也不好受,但他除了能给他拥抱外什么也做不了。
这是猫久的宿命,除了猫久自己,没有人能帮得了她。
凤溪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遇到猫久,这样她就不会有那么多不该存在的回忆了。
话虽这样说,但是这世上哪有什么“如果早点就好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相信“未来会更好”罢了。
猫久和凤溪并没有立即回到天界,而是在人界呆了很久。
虽然猫久醒来这么长时间了,但是人界还真的就没有认真看过,她对人界认知只停留在网络上。
凤溪没有带着猫久回天界也是存了点小心思的,本来之前昌姽那家伙不多嘴的话他还能和猫久住一起,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是,哪知道昌姽会说漏嘴。
在人界的话就没有什么神官标配的住所了,这样就意味着猫久会和自己住一起。
凤溪的计划是很美好的,但是现实是猫久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除了吃饭的时候会出来,其余时间都在床上挺尸。
自上次尴尬的沉默表白后,凤溪也不敢逼得太紧,万一把自家媳妇儿吓跑了,再给她自己找个铲屎官,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就算是现在这种状态也好,最起码猫久能接触到的只有自己,不会再多出来其他人和自己抢媳妇儿,看着锅里的糖醋鱼,凤溪想着。
“吃饭了。”
“好的,马上来。”
一开始猫久还对凤溪的厨艺抱有极大的不信任,但尝过一次凤溪做的鱼后,就再也吃不下其他人做的了,没有想到凤溪的手艺这么好。
其实凤溪也只是做鱼好吃而已,其他的菜还是没法看,但是猫久也只喜欢吃鱼啊,凤溪最拿手的也正好是猫久最爱的。
一听到凤溪的声音猫久就屁颠儿屁颠儿地从房间里面跑出来,到厨房里面去端碗筷,俩人就像是直接进入到了老夫老妻模式,关键是还没有人觉得不对。
就算凤溪察觉到了,但他会说吗,不可能的,他巴不得猫久能多依赖自己一点儿。
好像就从见到那个黑袍人开始,猫久脑中的记忆就突然开始多了起来,她慢慢把那些记忆连起来,发现自己好像不只是死了一次,怪不得一开始失忆的时候她一点儿都不慌,原来是早就熟能生巧了。
就算是这样,猫久能回想起的也只是她前几世的事,那时候她还就是个猫崽子,而且结局还都不咋的,想多了都是泪。
虽然她是很想快点记起来自己和凤溪他们到底发生过什么,但这种事情也急不来不是。
心安理得地为自己找借口,猫久吃的速度是一点也没有慢下来,吃相倒也不是说很难看,但她对面坐着的是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凤溪啊。
如果是其他人在凤溪面前这么吃的话,他的眉头早就皱起来了,但现在是猫久,所以凤溪的内心全是:我媳妇儿真可爱,明天给媳妇儿做什么好吃的呢,要把媳妇儿养得白白胖胖的……
在猫久面前,凤溪从小接受的精英教育都像是喂了狗。
未归
自从上次莫言语出事之后,猫久就没有见过战勇了,而战骁似乎也跟着一起消失了,没有他群里还挺冷清的。
【懒癌晚期患者】:战骁那家伙还没有回来啊。
【大内总管】:你们到底干嘛去了,怎么人都没了。
【懒癌晚期患者】:就是去做了一次很普通的任务啊,没有什么特别的。
对于天界有内鬼的猜想猫久并没有说出来,虽然这已经有极大的可能是真的了,但证据还是要有的,她还是要去天界一趟。
【大内总管】:战骁那家伙也太不靠谱了吧,出个任务都能把自己给搞没了。
【懒癌晚期患者】:他应该是去找他弟去了。
【吃可爱多长大的】:那个大哥哥真的是战骁哥哥的弟弟啊?
【懒癌晚期患者】:没错,真的是他弟。
【大内总管】:他竟然还有个弟弟!
【懒癌晚期患者】:我也没有想到。
【吃可爱多长大的】:那个哥哥厨艺超好的。
【懒癌晚期患者】:比凤溪还好?
【吃可爱多长大的】:……
【大内总管】:……
【懒癌晚期患者】:怎么了?
【大内总管】:你确定凤溪做的菜能吃?
【吃可爱多长大的】:[有毒]
【话题终结者】:你们对我的厨艺有意见?
【大内总管】:没有没有。
【吃可爱多长大的】:没有,哪能啊。
【大内总管】: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88.
【吃可爱多长大的】:突然想起来我饿了,我先去吃饭了,拜拜。
【懒癌晚期患者】:拜。
“怎么突然就都溜了……”
猫久看着身边的凤溪,她貌似知道为什么了。
“你做饭明明很好吃啊,为什么他们都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
“我只做给你吃。”
其实如果猫久有之前与他们相遇后的记忆的话,她应该会和昌姽他们一个反应,毕竟当初他们一同历练的时候也是尝过凤溪做的饭的,味道真的是一眼难尽,让你吃了之后永远都会有阴影。
还好猫久不喜欢吃其他的东西,不然凤溪大概是要露陷了。
今天突然提起战勇,猫久想起来上次凤溪说想要知道细节可以去问凤斯羽来着,正好她闲的没事儿,就戳开凤斯羽的私聊,想要问一下。
大概爱八卦是每个女生的天性?
【懒癌晚期患者】:你好,凤溪说有什么不知道的都可以问你,我想问你战骁和战勇是怎么回事儿。
【智囊团首领—凤斯羽】:嫂子好,他们的是说起来可能有点费劲,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把资料整理一下给你发过去。
【懒癌晚期患者】:不介意不介意,谢谢。
【智囊团首领—凤斯羽】:嫂子不用客气。
猫久现在看到凤斯羽发的“嫂子”莫名的一阵脸热,一开始还以为他们是在打趣,现在想想凤溪的那些举动,也不知道自己当时的神经是怎么能粗成那样的。
下意识地偏过头看向凤溪,突然发现这人怎么就那么好看呢。
凤溪感受到猫久越来越诡异的目光,不由地坐直了身子,不明所以地看向猫久,他记得他好像没做什么吧,为毛这么看着他,媳妇儿求不虐。
猫久的小心思根本就不敢让凤溪发现,所以当凤溪看向她的时候她立马就转过去了。但是猫久忘记了,这个动作正好把她发红的耳朵露了出来,又刚好被凤溪看到了。
媳妇儿害羞了,为什么,啊啊啊啊,媳妇儿害羞的样子好可爱啊。
凤溪不再看猫久,转头盯着电脑屏幕,然后偷偷拿出手机,把猫久刚刚的样子都拍了下来,留着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慢慢看。
他有一个名为“亲爱哒媳妇儿”的私密相册,里面都是猫久各种造型的照片,还好仅存的一点儿精英教育让他没有做出装摄像头这种事。
之后相册被发现后他又是怎样求饶的,那都是后话了。
现在的猫久是完全发现不了对面的人正光明正大地偷拍自己的,主要是凤溪平时的表面功夫做得太好了,完全没有人知道他的内心是如此的痴汉,为猫久点一排蜡。
凤斯羽发过来的文件让猫久从刚刚的脸热中出来,点开一看,发现她还是想少了。
每个大家族里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是很正常的,毕竟要把一个家族发展到那么大,手上沾点不干净也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但猫久是真的没有想到战勇看着那么风光的样子,以前活得这么惨,怪不得战骁说他欠战勇很多。
流浪
那些传承千年的家族总有些不平凡之处,例如继承了上古四大神兽血脉的四大家族,他们各自占据在神界的四方,每届神兽的继承人都是从四大家族产生。
后来由于不知名原因,白虎家族逐渐没落以致凋零,白虎神将之位才从其他族中产生,而其余三个的继承人是一直都从本家产生的。
继承了龙族血脉的就是战家了,与需要拼命厮杀才能获得继承人之位的凤家不同,战家每年的直系子嗣都只会有一个,而那个生来就是继承人,不费丝毫便能享尽荣华富贵。
可是,这一届的战家家主夫人却生了一对双胞胎。
双生子自古便是不详的预兆,更何况是在战家这样的大家族,他们的结局注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战家夫人为了掩人耳目便买通下人,谎称自己只生了一个孩子,让人把另一个带走了,被带走的那个正是后来的战勇。
能坐上家主夫人之位的手段自然了得,就算心里有些不忍她还是命人把孩子处理了,只不过当时那个下人不忍心,并没有立刻把孩子弄死,只是丢在了小巷子里,任他自生自灭。
战勇被一个老叫花子捡了回去,老叫花子把他养到三四岁就死了,之后他变成了一个人。
对了,那个时候的战勇还不叫战勇,老叫花子也没有给他取名字,一直叫他“狗崽子”,战勇也一直以为自己的名字就叫狗崽子。
三四岁的小孩儿能干什么,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除了和以前一样去乞讨,他没有别的活路,和野猫野狗抢饭吃都是家常便饭了,有时候甚至还会遭到其他人的毒打,战勇的身上就没有一天是没有伤疤的。
说来也很奇怪,每次他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发生一些小灾难,和他亲近的人也会遭受一些小的祸事。
渐渐地他的身上多了“灾星”这个称号,年纪还小的他并不知道“灾星”是什么意思,还以为自己又多了个名字。
有人给自己起名字对于战勇来说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所以在他不知道意思之前一直为自己能有两个名字而开心着。
但凡有点身份的都喜欢养几个暗卫,就好像是自己的命有多金贵一样,恨不得把自己身边养满暗卫。
战家是一个大家族,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养暗卫是很正常的。
而一直流浪的战勇被战家负责培养暗卫的负责人看中,直接就被带走了。
每年总会有很多想战勇这样的流浪儿被各种组织带走,反正他们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关心,甚至可以说被带走总比哪天冻死饿死在哪个小巷子里要好。
“你叫什么名字?”
战勇被带走后有人来给他洗澡换衣服,看到战勇和家里的小少爷长得一样便多嘴了一句,当然语气也是漫不经心的,并不是真的想要知道他叫什么。
“我有两个名字哦,一个是‘狗崽子’,还有一个是‘灾星’。”
给他换衣服的人动作顿了一下,继续到:
“以后你叫‘十三’,记住了。”
“太好了,我又多了一个名字了。”
“不是多了一个名字,是你以后只有这个名字,不管以前你的身份是什么,现在你进了暗卫营的门,就只能属于暗卫营,不管生死。”
暗卫营里有的吃有的穿,对于从来没有吃饱过饭的战勇来说简直就是天堂。
这里有很多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从没有过友情的他在这里找到了,对方是一个叫“十二”的女孩子,笑起来有两个甜甜酒窝,让人一看就心生欢喜。
“你叫‘十三’?”
“对啊。”
“我叫‘十二’诶,我们的名字是一起的啊,真巧,要不要和我做朋友啊?”
“好……好啊。”
没有过朋友的战勇被搭话还有点儿羞涩,看着别人聚在一起打闹他其实是很羡慕的,但他不敢主动去加入那些人,以前的经历让他总是很自卑。
战勇不知道,梳洗得干干净净的他看起来就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公子,粉雕玉琢的,本来就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那些人根本就是不敢接近他。
战勇和十二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十二可以说是他童年生活的一缕光了。
暗卫营里面管理的人很凶,而且还会教他们一些很奇怪的东西,比如怎么用刀啊,怎么用剑啊,还有怎么藏身不被发现之类的。
虽然有很多奇怪的地方,但是战勇在这里住得很开心。
有了新名字,有了小伙伴,还不用担心吃喝住的问题,这对于战勇来说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但是,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游戏
暗卫营给战勇他们提供的东西并不是免费的,当然一开始战勇并不知道自己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不过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会进暗卫营的吧,毕竟当时的他已经快活不下去了。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是战勇很早就懂得的道理,就算是在暗卫营过得很舒心他也没有忘记一开始带他来的人说的话,
“报酬总有一天会取的,如果你能活到那个时候。”
虽然战勇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心里总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要小心。
就在暗卫统领把他们一群小萝卜头聚到一起的时候,他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起来。
“理论已经都教完了,现在到了实践的时候了。”
底下的一群小萝卜头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显然是对自己最近学习的东西很有信心,但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也许就不会这么激动了,不,也许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激动。
“前面是森林,你们要在里面活过一个月,会发给你们食物和水,还有一把防身用的小刀。你们总共有三十人,给你们的只是一天的粮食,也就是说你们想要活下去,除了可以捕杀动物外还可以通过夺取其他人的食物来让自己活下去。”
“我们这里可没有什么不能杀生的说法,只要能活下去,我们不介意你使用什么手段,哪怕是手上沾上人命。”
光是听他说的话就让人感觉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允许厮杀就意味着这场历练注定不能平静。
一开始战勇还带着一丝侥幸,以为统领只是在和他们开玩笑,但当真的被送到森林里面的时候,他知道这大概是真的了。
一群小萝卜头的战斗力能有多大,如果是其他地方的还好说,但他们是从暗卫营出来的,就算没有实践过,也是知道刀往哪里捅会要人命的。
才短短五天就死了将近一半的人,明明刚进去的时候还约好了一起出去的,下一刻就能拔刀相见,人性的邪恶面完全展露了出来。
十二一直和战勇一起,战勇有一股子怪力,身手也不错,所以还可以去打点野味来填饱肚子,但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好的身手了。
无法捕捉到猎物的他们把苗头直接对准了人类,刚进去的那几天并没有人到战勇面前找茬,他的蛮力在暗卫营也是出了名的。
但是之后森林里能捕捉到的猎物越来越少,他和十二能吃的东西也越来越少,就像是这片林子的食物都被他们吃完了一样。
迫不得已的他们也把目光放到了和他们一同进来的人类身上。
还留有一点儿底线的战勇并没有杀人,只是搜刮他们身上的食物,但是你对别人留一命不代表别人会放过你。
被战勇搜刮了食物的那几个人虽然身手不如战勇,但是他们联合起来的话,战勇也是对他们没辙的。
那群人并没有直接对战勇下手,而是从十二身上入手,绑了十二来威胁战勇。
“你们想干什么?”
战勇没想到自己一时大意竟然被人钻了空子,看着十二脖子上被划出的血痕,他不由得开始焦急起来。
十二是他的第一个朋友,重要程度不亚于当初收养他的老乞丐,战勇一点儿也不希望她有事。
“你把自己的手筋脚筋都挑断,我们就放了她。”
十二听到这群人的条件后开始疯狂地挣扎起来,
“别动。”
挟持的那人把到往神脖子上又移近了一点,十二继续挣扎,就像是看不到她脖子上驾着的刀一样。
“十三,你别听他们的,就算你照他们说的那样,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战勇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十二在他们手上,他没有其他选择,他根本不敢拿十二的命去冒险。
见战勇真的开始拿起刀往自己身上比划,十二急了,张嘴就咬上挟持自己的人的手,那人手一抖,直接重重地划到了十二的脖子,血一下子喷涌出来。
战勇看到这个场景后冲到十二身边,那群人一看事情不对连忙跑了,而此刻的战勇也完全顾不上他们。
“好好活下去……”
“别死,求你……”
无论战勇怎样喊十二,她都没有再回应,战勇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人的血可以流的这样快,他怎么堵都来不及。
十二的死让战勇抛下了心中的那一丝丝的心软,一个个的将伤害十二的人全都杀了。
最后,在一个月内,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认主
“从今天开始你将会接受其他训练。”
暗卫统领看着从森林里面走出来的战勇,说道。
一个月不见,战勇身上的血腥味越发重了,像是从死人堆里拼杀出来的,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
以往还能在脸上展现的笑容,这下是全都没有了。
暗卫统领对现在的战勇很满意,作为一个暗卫本来就不需要其他的感情,他们只要忠诚于自己的主任就够了,其他人都只能是摆设。
接下来战勇完全就像是被训练成了一个人性兵器,和他一起的还有几个人,也是当初和他一样在森林的杀戮战中脱颖而出的人,当然是在另一会地方。
如果把这些人都聚到一起厮杀,那他们的损失就会很大了,培养暗卫也是一件很费心的事情。
战勇他们也是聚在一起授课,但完全没了刚进来的那种气氛,一群人就像是机器一样,麻木地跟着教官的指示行事,让杀这个人绝对不会去杀另一个人,服从命令成了他们的本能反应。
“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们的了,接下来你们会被分配到各个主子身边,记住从现在开始,你们的命已经不属于你们了,主子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要干什么,主人的性命永远摆在第一位。”
“是。”
统领说完底下就响起了整齐的回答,他们一个个脸上都是统一的冰冷,没有对未来主子的期盼,甚至连一点点的好奇都没有。
他们被带到了大厅,就像是大白菜一样,供各个主子挑选。
其实说是这样,但是挑暗卫也是要按照身份大小来的,就比如今天,其他人只能等战家最尊贵的大少爷挑完才能选。
“少爷,有您满意的吗?”
这时候的暗卫统领完全没有训练战勇他们的时候的凶残,对着眼前的大少爷眼里满是尊敬与臣服。
暗卫们都蒙着脸,体型也差不多,光从表面完全看不出什么,战骁知道暗卫是一定要选的,随手指了几个人就完事了。
被他点到的都出来跪到战骁面前,等待他的赐名,这样认主才算是真的完成。
战勇恰好在战骁指的那几个人里面,跟着指令跪到地上,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很熟悉,就像是见过一样,可是他能确定的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刚好战骁赐名到了他这边,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促使他抬头,这一看发现战家的大少爷竟然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连眼角的那颗红痣都是一模一样的。
两人目光对上的那一刻,心里都不由得产生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暗卫统领看到自己调教出来的人竟然敢直视主人的面孔,就想训斥,却被战骁制止了。
不应该的,战骁觉得这个人不应该像这样跪在自己面前,他应该是和自己一样的,这种想法来的莫名其妙但他就是无法忽视。
“你起来。”
战勇闻言站起身来,目光直视前方,刚刚的行为已经是大不敬了,他不能再做出格的事。
暗卫统领见战骁并没有为刚刚的事生气,似乎还挺满意这个暗卫的,就说:
“如果大少爷对他满意的话,请赐名。”
对于暗卫统领来说,每个从他手底下出来的暗多少都是有点感情的,他并不希望自己手下的人被销毁。就战勇刚刚的行为已经可以算是大不敬了,幸好大少爷还愿意要他,不然战勇就只能被销毁了。
与前几个随手取的名字不一样,这次战骁非常慎重,甚至停在那里想了很久。
“叫‘战勇’好吗?”
战骁像是在征求战勇的意见,连语气都带着点小心翼翼。
战勇面不改色,
“谢主人赐名。”
“诶,怎么说着又跪下了,你快起来……”
战骁说着就要去扶战勇,战勇完全没有想到过这种状况,眼神询问暗卫统领。
“看我做什么,忘了我教你的了吗?主任让你干什么你就要干什么,还不快起来。”
战勇站起身来,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眼神,战骁搭在他身上的手让他觉得很不自在。
“从今以后你们就是大少爷的人了,以后不论大少爷让你们做什么都要服从命令,听到了没有?”
“是。”
“也不用这么严肃吧,我还是很好说话的。”
战骁乐呵呵地看着身边的这群暗卫,
“以后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啊。”
这个时候的战骁还能笑嘻嘻地说出这样的玩笑话,他并不知道暗卫这个身份所代表的是什么。
还以为这些人只是拿银子保护自己,就像每次出行的那些侍卫一样。
不一样的称呼总归代表的也是不一样的东西,还没接触那些黑暗的大少爷完全没有明白自己手中掌握的都是些什么。
误会
战勇把一开始见到战骁的奇怪感觉压在心底,老老实实地当一个普通的暗卫,可以说是非常尽忠职守了。
但有人却偏偏不想让他当一个普通的暗卫。
战骁的搞事能力和逗比属性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明明战家的家主的家主夫人都是狠心角色,到了战骁这里就一下子变成了傻白甜,除了吃喝玩乐什么也不会。
每次家主想要让战骁去学习怎样治理家族的时候,家主夫人总是会以还小为借口阻止,就像是要把对另一个孩子的亏欠全部寄托在战骁身上,所以家主夫人对战骁特别宠溺,几乎是有求必应。
这样的战骁没有长歪,也算是个奇迹了。
战骁不知道怎会回事,对战勇特别上心,
“把面罩摘下来我看看。”
战勇从暗处现身,依言摘下面罩,面罩下面是一张和战骁一模一样脸。
这下子战骁对战勇的兴趣更大了,一直让战勇待在他身边,由原来的暗卫变成了明卫。
因为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如果不说话其他人是很难分清他们的,于是战骁经常和战勇换衣服穿,来捉弄人,有时候偷偷溜出去玩的时候也会让战勇来扮成自己,应付别人。
只是今天回去的时候气氛却有些不对。
战骁偷偷摸摸从后门溜进来,本想直接回房间,没想到自己的院子外面围了一圈人。
“说,谁让你冒充大少爷的。”
家主夫人今天本来是想来看望一下自家儿子的,却没有想到还看出了个惊吓来,虽然这人和自己的儿子很像,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又怎么会分不出来,眼前这个人明明就是个冒牌货。
她以为这是敌人的计策,自家儿子一定是出来什么事,可没有想到这个人无论怎么打都一句话不说,脸上也没有人皮面具,也就是说这人真的就是长这个样子的。
敌人费劲心思找了这么个一模一样的脸,心思可谓是非常险恶,如果不是自己察觉到不对,还真就被骗过去了,也不知道她的儿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已经遭遇不测了。
家主夫人完全没有想到,下面这个被打的也是她的儿子。
“不说的话就继续打。”
家主夫人一声令下,底下的人就拿起鞭子准备继续,却被一整急促的声音打断。
“等等,鞭下留人啊。”
战骁从外面飞奔到战勇面前,拦住了下人的动作。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家主夫人看到自家宝贝儿子回来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人,抱住战骁就开始哭诉:
“我的儿啊,你这是要吓死我啊,快给娘看看有没有伤着哪。”
“我就是出去溜达了一圈,能出什么事啊。”
战勇看着面前母慈子孝的一幕,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伤口似乎一下子就疼了起来,明明以前受的伤更重他都没有感觉的,为什么今天忽然就忍不住了呢。
“娘,你快让人把他放下来,再请个大夫来看看。”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家主夫人对战骁的宠溺几乎就是毫无原则的,看到自己宝贝儿子安全回来,自然是儿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就像刚刚发火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儿啊,不是娘不让你出去,现在外面很乱,娘是怕你出了什么事,以后出去就和娘说一声,多带点侍卫娘才放心。”
就是这样才偷偷溜出去的啊,每次出去都是一大帮人他还玩什么,就是这样一个人才有意思,战骁心里想着还是要偷偷出去,但嘴上却答应得好好的,
“知道啦,我一定听娘亲的话,下次出去一定报告。”
家主夫人被战骁这个样子逗笑了,点了点他的鼻子,道:
“你个小机灵鬼……”
战骁还没有忘记下面正在流血的战勇,指着旁边的人说:
“还愣着干嘛啊,赶快去找大夫救人。”
底下的人见大少爷生气了,连忙将战勇抬走,找人救治。
“娘,天色很晚了,早点歇息吧。”
“好好好,你玩了这么久也累了,早点休息,娘就先走了。”
二人道完别,战骁连忙跑到战勇的院子里,战勇这个时候没有睡,一个人拿着药粉往身上涂抹,眼睛里依旧没有丝毫情绪。
战骁知道都是因为自己战勇才会受伤,但多年的养尊处优让他根本无法对一个下人道歉,在那儿憋了半天都憋不出一个字来。
战勇早就注意到门外的战骁了,见那人杵在门外很长时间都一动不动,便往门外看去,就看到战骁那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战勇作势就要起来往门外走,却被战骁制止了,
“你就坐那儿别动,我来给你上药。”
说着,战骁就像拿过瓶子,但是被战勇给拒绝了。
“不可,这不合礼数。”
“没事,我来给你上药。”
战勇拗不过战骁,把药瓶给了战骁,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上药结束,战骁都走出门外了,才干巴巴地说了一句“抱歉”。
战勇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弥补
家主夫人也没有深究那天的事,既然是暗卫那就应该不是敌人那边的,她对家族里的暗卫还是很放心的。
战骁也不确定自己的道歉有没有被战勇听到,他也没有勇气再去说第二次了,也许是愧疚心理作祟,战骁之前对战勇只是有点儿好奇,现在就是真的想补偿战勇,和战勇之间完全是主仆颠倒的状态。
“战勇。”
“属下在。”
“怎么又跪下了,我不是说过没人的时候不用这么拘谨的吗?”
“属下不敢。”
“你……诶呦,起来,起来。”
战骁算是发现了,这个人就是个榆木脑袋,死守着主仆之间的规矩,让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去弥补自己的过错。
“战勇你累不累啊,要不要坐下来歇会儿?”
“多谢主子厚爱,属下不累。”
战勇的回答永远都是这样一板一眼,就像是普通的暗卫一样,事实上,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普通的暗卫。
一个暗卫怎么能和主人平等相处呢,这本来就是不现实的,战勇深知这一点,所以从来都不会做出逾矩的举动。
而战骁忘了,自己是大少爷,战勇只是一个小小的暗卫,就算他是府中最尊贵的大少爷,他也没有办法改变什么。
没过几天,战骁带着战勇去给战夫人请安。
之前由于天色很晚,战夫人也没有仔细瞧战勇的脸,她当时更多的是靠的直觉。这下仔细一看便发现这人和自己宝贝儿子真的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站那儿就像是亲兄弟一样。
亲兄弟?战夫人隐隐察觉到什么,顿时眼眶一热,
“孩子,过来,给我看看。”
战勇没动,他不确定战夫人是不是叫的自己,
“愣着干嘛呀,我娘在叫你呢。”
战骁推了一把战勇,把他推到战夫人面前,战夫人看着眼前的战勇,心里涌上来的亲切感告诉她这就是当初自己让人灭口的那个孩子,愧疚感和惶恐一齐涌上心头,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拿这个孩子怎么办。
很显然,当初的人并没有将孩子杀了,但是这件事如果被老爷知道了,免不了又是一场腥风血雨,战家根本就容不下一对双生子,到时候她的骁儿还有她的家族都会出事。
伤害这个孩子一次就已经是作为一个母亲的极限了,她哪里还舍得伤害第二次。
看着眼前一模一样的两张脸,战夫人头一次产生了“也许藏得好点就不会被发现”这种逃避的心态。
战勇早就发现战夫人的脸色不对了,她看自己的眼神带着慈爱和愧疚,虽然战勇不知道原因,但他没法忽略这样的眼神,就像战夫人是自己的母亲一样,战勇对她只有亲近的感觉。
被这种想法晃了神,战勇都没有听到战夫人的问话。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见战勇没有反应,战骁就连忙凑到战夫人身边,说:
“他叫战勇啦,是我的暗卫。”
“你起的?”
“是啊,好听吧。”
“骁勇善战,好,好啊。”
她到底真的是名字好还是其他的,战夫人自己都分不清了。
“那当然,我起的名字当然好。”
“你呀……”
战夫人想要亲近这个多年未见的儿子,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那样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之后,战夫人就是在和战骁聊家常,有时会不经意间问起战勇以前的生活,就像是在打听他过得好不好一样。
战勇不会撒谎,自然是有什么就答什么,问到最后战骁这个很能闹腾的家伙都沉默了。
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的他完全不知道天底下还会有这样生活着的人,而战夫人也是捏紧了手帕才不至于泄露情绪。
她的儿都过得是什么日子啊,他本来也应该是个少爷啊,哪里需要过这种苦日。
怕自己再呆下去就要露陷了,战夫人借口回了房间,背影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真的,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我发誓。”
“属下不敢。”
战勇作势就要下跪,
“诶呦,你怎么又来了……行了,我命令你,以后做我的兄弟。”
战骁不知道,他用的是“命令”这个词,他们的身份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又怎么会成为兄弟呢。
战夫人听到自己的另一个儿子收了这么多哭,只想多对他好一点,送来了很多吃的用的,甚至在战骁生辰这天也给战勇做了一套衣服,但是战勇从来没有穿过,他时刻谨记着暗卫统领对他说的:记住自己的身份。
相克
战夫人和战骁的示好在战勇看来只是主人对宠物的一时兴起罢了,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把自己的兴趣收回,到那个时候所有的这一切都会成为镜花水月。
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才是一个下人该做的事。
就算战勇是这样的态度,战夫人也没有停止她的示好行为,甚至有时候战骁都觉得战夫人对战勇比对他这个亲儿子都亲。
虽然战骁心里有点小小的不开心,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办法和战勇吃醋,就像战勇本来就应该得到这些一样。
战骁是乐此不彼地往战勇面前凑,果然脸皮厚这种东西是从小养成的吗。
但是说来也奇怪,战骁最近觉得自己有点儿倒霉,不说被石子啊什么的绊到这些小事了,就是在路上走都有可能会有马车突然向自己冲来,就像是被霉运缠上了一样,怪事连连。
也没有出什么事,所以战骁也没有仔细想,只当这一切都是巧合。
战勇在暗卫营呆了那么久,也忘了自己小时候走哪儿哪儿就倒霉的事,所以也没有往自己身上想,主要是战骁发生了那么多事都没有受伤,战勇就没有办法把这些事和自己联系起来。
直到战勇又一次被人围住,差点丧命的时候,这才引起了战夫人的注意。
“我的儿啊,吓坏了吧。”
“没有,这几天几乎天天都能发生这样的事,我都习惯了。”
“天天都发生?”
战骁一看说漏嘴了,连忙把话题扯到其他地方,
“娘,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吧。”
“别扯开话题,给娘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旦涉及到自家宝贝儿子的安全问题,战夫人不得不小心对待。
“好吧,我说我说,就是最近特别倒霉,总是能遇到类似今天的事情……”
听到宝贝儿子的回答,战夫人心里一个咯噔,她活了这么久见到的东西太多了,诅咒人之类的咒术她也不是没有见过,战夫人完全有理由怀疑自家宝贝儿子是被人下咒了。
这就不太妙了,如果真的是咒术的话,她的儿子就危险了。
正巧战夫人与精通卦术的玄武世家御家的家主夫人是朋友,于是她连忙写信询问御夫人,没过几天御家就来了人。
“夫人。”
来人一身黑色斗篷,很是神秘,如果不是身上有御家家徽和御夫人的信的话,战夫人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魔族假扮的了。
但是这几天不只是战骁身上发生了倒霉事,就连她也是,这不得不让她急躁起来。
战夫人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和黑袍人讲了一便,黑袍人并没有立即回答战夫人,只说:
“我能先见一面贵公子吗?”
“来人,快去把大少爷请过来。”
战夫人立马派人将战骁请过来,而战勇现在作为战骁的侍卫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娘,什么事啊。”
“快过来给大师看看。”
黑袍人并没有看战骁,而是盯着战勇,突然莫名其妙说了一句:
“双生子的宿命不可违啊。”
战夫人听到这话就知道不好,连忙挥退其他人,连战骁都被赶了出去。
走之前还能听到战骁在抱怨:
“把人喊过来也不说是什么事……”
等到所有人都走光了,战夫人便开始询问黑袍人,
“大师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战夫人应该明白的。”
“我不明白。”
战夫人像是要装傻,但微微发颤的指尖还是出卖了她。
黑袍人并没有立即回答什么,而是顿了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战夫人不用这么戒备,你应该知道御家是干什么的,这世上没有我们算不出来的事情。”
战夫人脸色发白,突然笑了起来,
“他们两个很像对不对?”
黑袍人并没有回话,而战夫人也不像是要对方说什么的样子,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当时他才那么点大,小小的一团……”
“我欠他太多了,只求他能好好活着。”
“难道连这点都不能吗?”
“为什么这世道要对我弟孩子这么狠……”
说着说着战夫人眼泪就下来了,就算她心再狠是无法对自己的孩子做出第二次伤害的,更何况她已经亏欠的太多了。
“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府上的两位公子,注定了一个继承的是青龙之位,另一个继承的是饕餮之位,继承饕餮之位的注定只能带来厄运。”
“您的意思是?”
“只要将继承饕餮之位的公子送到他本该呆的地方就够了。”
“那么是谁继承的饕餮之位呢?”
“这个想必夫人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黑袍人不再说什么,而战夫人心里显然也是有答案了。
泄露
送走了御家的人,战夫人一个人在房间里默默思考着,很显然黑袍人说的继承饕餮之位的是她那个一出生就被丢弃的孩子。
细想来,家里发生的那些怪事也是从战勇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时候开始的。
战夫人不确定黑袍人说的将战勇送到他该呆的地方是什么意思,照他那个说法战勇应该是个魔族,像战家这种地位的家族一旦和魔族扯上关系,带来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现在的魔界和神界绝对算不上是友好。
但是黑袍人说的也有可能是另外一种意思,那就是让战勇死亡。
想到这儿战夫人心不由得颤了一下,难道她又要去伤害这个孩子吗?明明都下定决心要好好对待这个吃了这么多苦的孩子了,真的要这样就放弃他吗?
虽然理智上告诉战夫人,为了家族和他们的安危,处理掉战勇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情感上她完全做不到。
就算是这么多年没有见,但母子之间的血缘亲情是不会被改变的,好不容易见到自己的儿子她又怎么会忍心。
黑袍人的话始终盘旋在战夫人的心头,每次当她下定决心的时候,看到不远处站在一起的兄弟两个,她就会开始动摇。
战勇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了,每当战夫人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心里都会雨中异样的感觉,身子会不由得挺直,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就像是一个渴望得到父母称赞的小鬼一样。
要说这些人之中,活得最开心的大概就是战骁了,每天拖着战勇去这儿去那儿,有时候连战夫人都会成为他的整蛊对象,但天生讨喜的他无论做了什么都让人觉得很理所当然,当然更别说是骂了。
战勇有时候也很羡慕战骁这样的大少爷的生活,身边有一群人可以护着他,有个完整的家,天知道他多希望自己能像一个普通的孩子一样,跑到父母的怀里撒娇。
但是,他不能,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好好珍惜现在才是最重要的。作为一个暗卫,说不定哪天就会为了保护主人而死了。
战家的家主战霆是个武力强盛的人,他是现任的青龙神将,参与过很多次战争的他对魔族可谓是见一个杀一个了,如果让他知道战勇继承的是魔族战将的饕餮之位的话,一定会把战勇给杀了。
战夫人完全不敢将这件事告诉战霆,只能一个人默默想对策。
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战霆还是知道了这件事。
在战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战霆就已经来到后院找人了。
“来人,把战勇带过来。”
“诶呦,出了什么事啊,发这么大的火?”
“你还好意思说,我问你,儿子身边的那个侍卫到底是什么身份?”
战夫人看到战霆就知道事情不对了,这时候却还是在打马虎眼,战勇一旦落到战霆手上肯定会没命的。
暗地里使了个眼神给身边的侍女,让人赶紧把战勇带走,便接着说:
“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暗卫,哪有什么其他身份啊。”
“你还在骗我,他是魔族对不对?”
战霆没有再继续听战夫人的话,直接冲到战骁的住处,想要直接抓人。
得到暗示去通知战勇的侍女根本就来不及,所以当战霆到了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在那边说笑,这让原本气势汹汹的战霆顿了一下。
看到来人战骁还觉得有点奇怪,他爹不是说要在外办事,很久才能回来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爹,你来干什么?”
战霆是真的没想到,这个未来的魔界战将竟然和自己家儿子长得一样,对着这么一张脸他还真就有点下不去手。
“老爷,老爷,住手啊,他是我们的孩子啊。”
在场的人听到这话都楞住了。
“我的……孩子?”
战霆当然知道他的夫人不是在开玩笑,这两张一样的脸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战骁则是夸张地张大了嘴,
“原来我们真的是兄弟啊,怪不得这么亲切,来,叫声‘哥哥’听听。”
就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气氛不对劲一样,战骁还有心情开玩笑,但却默默挡到了战勇前面,不让他被他爹看到。
他爹这幅样子,就像是要吃人一样,而且很明显就是冲着战勇来的。
战勇听到战夫人的话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战夫人可能是在说笑吧”,但是紧接着他就反应过来这种场合战夫人是不会开玩笑的,那自己是真的有家喽?
成魔
就这样战勇想了很多,但是似乎没有能和眼前的情况搭上边的。
如果自己真的是战夫人的孩子的话,那战家主为什么会用这种表情看着他?
“就算真的是我的孩子那也不能让他活着。”
战霆本就是极为耿直的人,就现在天界与魔界的关系,他是绝对不可能做出包庇魔界战将的事出来的,所以战勇的下场可想而知。
可怜战勇还没有从“自己有父母”的喜悦中走出来,就要接受“将要被亲生父亲杀死”的现实,陡然间泼下来的一盆冷水让他的心都凉透了。
“爹,你这是干嘛呀,哪有父亲舍得对自己儿子下手的。”
“他是孽种,自然是要杀死的。”
“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啊,战勇明明就和我一样都是您青龙战神的儿子,怎么会是孽种呢?”
“我没功夫听你在这里扯皮,你给我让开。”
战霆一把推开拦在战勇面前的战骁,举起手中的剑就朝战勇劈来,战勇也不可能真的在原地不动,作为暗卫的本能反应让他闪了开来。
而在一旁的战夫人和战骁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见战勇避开了才放下心来,但是他们放心得还是太早了。
战霆见战勇还敢躲立马就提剑而上,非要杀了这个孽种才会罢休,而战勇在暗卫营的训练也不是白训练的,就算战霆有强大的神力面对躲来躲去身手矫健的战勇,一时间也无可奈何。
但是时间就了,战勇明显就有些吃力了,这样下去完全不行。
战骁在一旁又插不进去,急得团团转。
这时候,天界的神官突然出现在了战家,来人一身白色斗篷,和之前来战家的那个御家的人装扮差不多,只是那人身上没有御家的家徽而是天界的徽章。
战夫人看到天界的徽章的时候心就凉了半截,本来战勇的身份被战霆发现就已经很难办了,但是现在连天界的神官都招惹来了,他的儿子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青龙神将战霆听令。”
还在打斗的两人停了下来,这个时候的战勇已经连站着都很吃力了,战霆下的都是死手,完全没有放水,这也代表着战霆是真的想要杀死战勇的,本来还对家人抱有期待的他突然间就没了希望。
“在。”
战霆抱拳行礼,白袍人又接着说:
“包庇魔界战将本事重罪,因念在神将战功累累,现将魔界之人直接处死便可将功补过,免去惩罚。”
“听旨。”
“那青龙神将就开始动手吧。”
就算这位白袍人不来,他也是要动手处死这个孽种的,现在只是继续刚刚的动作罢了,虽然他刚刚是放了一点水的,不然就他的实力,战勇在他手上根本撑不了多久,而且战勇的伤表面看着吓人,但是,其实并没有伤到根基。
说到底还是他心软了,就像战骁说的那样,哪有父亲会舍得对自己儿子下手的,就算他身上真的继承着魔界战将之位,对儿子拔刀已经是他的极限了,现在却要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
白袍人就像是在看好戏一样,在一旁看着还催促道:
“战神大人这是心软了,那我只好如实禀报天帝,说您包庇魔族了,到时候您这一家老小可要保不住了。”
本来还想说什么的战夫人这时候也说不出话来了,与一条人命相比,当然是一家人的命跟重要,她只能在一旁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被她的丈夫处死。
看着正在纠结的战家主和一旁哭泣的战夫人,以及急哄哄想要冲上来的战骁,战勇突然间就释怀了,大概自己真的就是孽种吧,死了还能有人记住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很幸运的事了。
罢了,自己的这一生大概就是个笑话,希望自己来世能有一个完整的家。
就把自己这条命还给战家吧,死后还能让战家面受一场灾难那自己的死还是有意义的。
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战勇已经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刀往脖子上抹了,
“不要!”
战夫人拉住了想要往前冲的战骁,一边的战霆也是避开了眼睛,战勇已经替他们做好了选择。
想象中的死亡并没有到来,战勇发现自己脖子上的血迹慢慢止住了,伤口也在慢慢愈合,这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魔将归位。”
一旁的白袍人说出这话后就将已经晕过去的战勇带走了,
“喂,你给我把人放下……”
战骁本来以为自己这个弟弟都快没了,这个来了这么一出,很明显战勇还有救,那就不能把他带走,兄弟就应该生活在一起,这就是战骁的想法。
然而战霆和战夫人明显想得更多,就想白袍人之前说的那样,战勇留在战家迟早会成为一个祸害,还不如被那个不知是什么身份的白袍人带走,总比呆在这儿好。
投奔
资料到战勇成魔就结束了,接下来发生了什么那大概又是另一个故事了,猫久没有继续好奇下去,知道战骁和战勇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已经满足了她的好奇心了,其他的就不是她现在想要知道的了。
所以这就是战骁那家伙眼巴巴地跟在战勇后面的理由?
只是通过文字了解别人的故事,自己没有参与其中的话,是很难去体会那些情感的,猫久也没有资格去评论别人的事,所以这就当是在看一个故事,看看也就过去了。
让她比较在意的是出现在资料中的那个黑袍人和白袍人,很明显,这两个是同一个人,就是不知道和当初抓自己的那些人有没有关系。
这个人能装作御家和天界的人,而且还瞒过了战家主和战夫人,应该是对四大家族和天界非常了解,这人到底是要干什么,又在这些事件背后扮演者什么样的身份?这一切都让猫久无比好奇。
“好奇心害死猫”这话一点都不假,如果猫久记忆恢复得多点的话,她就会发现,因为自己的好奇心她惹出了多少事儿。
就这点足以让她克服懒的属性了,跃跃欲试地想要去探索新大陆。
而另一边追着自家弟弟的战骁就有点惨了,本来在莫言语家的时候好不容易让战勇软化了一点,能说上几句话,现在又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战勇现在对战骁完全是无视的态度,哪怕战骁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都没有要和战骁说话的欲望。
莫言语的事让他又想起了自己被叫“灾星”的那段日子,本以为早就忘了的事却发现还刻在脑子里,永远也摆脱不了。
难道就因为他继承的是饕餮血脉就只能带来灾难吗?
这其实是个无解的问题,真要一个答案的话,那只能说这就是命。
战勇的状态越来越差,战骁真怕他会出什么事,只能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完全没了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样子。
“你别这样好吗?”
自从找了块地方给莫言语立了个碑之后,战勇就一直守在这儿,能从白天一直坐到晚上,然后第二天又是这样,连动都不动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具造型逼真的雕塑。
战骁实在受不了战勇这副样子,伸手推了一下战勇,没想到这一推直接把人给推倒了。
这可把战骁给急坏了,连忙抱住战勇,他现在也没有办法把人带到自己的地方,那边可是有一群人在等着自己呢。再说,自己带着一个魔族回去,指不定别人会怎么对他们呢。
自己倒是无所谓,毕竟身份摆在那儿,但战勇不一样啊,万一又发生之前那些事,把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弟弟搞丢了,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突然想起来凤溪在人界的房子蛮大的,就他俩这交情,自己去投奔他应该不会被扔出来吧?
很显然战骁对自己和凤溪的友谊并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他似乎忘了自己被凤溪仍出家门无数次的经历,屁颠儿屁颠儿地就拖家带口地准备去投奔凤溪了。
远在家里的凤溪突然感觉鼻子一痒,忍住了打喷嚏的欲望,这时候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某个蠢货盯上了,还在美滋滋地过着二人世界。
本来凤溪不回天界就是为了和猫久多一点相处的空间,然后用自己的厨艺来征服猫久,然后自己就能顺利和猫久结婚领证。
他想的很美好,然而这一切都要被战骁那个二傻子给破坏了,他们这二人世界是过不了多久了。
在路上的战骁没有意识到自己完全找不到路,最后还是猫久把人给带回来的,所以战骁一到屋子就接受到了来自凤溪的死亡凝视。
要自家媳妇儿去接也就算了,还来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战骁这家伙是不想活了吧。
默默思考着怎样把战骁丢出去的凤溪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战骁,就差把“快滚”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被他的眼神这么盯着,饶是战骁脸皮这么厚的人进门的脚步也不由地停了下来,他怀疑之后自己会不会被凤溪这家伙给打死。
猫久看见战骁停在门口不进来,还有点奇怪,朝着战骁的视线看向凤溪,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啊,今天的凤溪还是很好看啊。
如果凤溪能听到猫久心里在想什么他绝对能开心得羽毛都炸了,可惜他听不到,所以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咬手帕抱怨,为什么战骁要过来啊啊啊啊。
都已经下定决心要进门的战骁再次因为这强大的怨念缩回了脚。
失踪
战骁带着昏迷的战勇算是准备在凤溪家安家落户了,且不论凤溪的内心是如何嫌弃的,战骁反正是很心安理得地住下了。
只不过战勇的状态很奇怪,断断续续也醒过来几回,但是一句话都不说,战骁本以为他还在为莫言语的事难过,还有点奇怪什么时候战勇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之后过了没多久,战骁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战勇现在这个样子总感觉很熟悉啊,对了,之前莫言语被魇缠上之后好像也是这个状态的啊,但是战勇是魔族,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中招的吧。
越想越觉得不安地战骁立马冲到战勇的房间,却发现人竟然没了,而窗户也是开着的。
这一下子把战骁搞得措手不及,闻讯赶来的猫久和凤溪看到这个场景也是愣了,但他们还是比较镇定。
“先别急,人应该还没有走远,我们顺着痕迹去追,应该能追上。”
猫久安慰战骁,三人往战勇离开的方向追去,不知不觉竟然又回到了莫言语家,而战勇正站在莫言语去世的地方。
战骁一看到自己弟弟还好好的,想也不想就喊了一声:
“战勇!”
而战勇根本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是听不见别人的声音一样。
事实上,现在的战勇确实是听不得到别人的声音的,莫言语的事情一下子就触动了他,这么多年他都是这样一个人过的。
明明告诉过自己他只会给别人带来灾难,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去尝试,去触碰那一点点的温暖。
结果相当惨烈啊,是不是自己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好不容易掐灭的想法又从心底慢慢冒了出来,也许就这样死了才是最好的。
浑浑噩噩过了很久,战勇的心底突然有一个声音在和他说:
“你想摆脱这种命运吗?”
“当然想啊……”
“那就和我签订契约吧,我可以帮你。”
“好。”
心存死志的战勇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连代价都没有问就直接签了契约,反正都这样了,那就试试吧。
而猫久他们到了的时候见到的已经是签过契约的战勇了,直到他们身上检测魇的玉牌响了,他们才直到自己已经来晚了。
得到魇的保证的战勇像是非常开心,在战骁走过来的时候抱住了他,战骁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弟弟给抱了?
心里突然像是炸开了烟花一样,战骁开心的只想扯开嗓子嚎几句,他这几天的努力总算是有回报了,这是不是代表自家弟弟已经接受自己了?
然而战骁并没开心多久,玉牌突然的警报声让他回过神来。
这时候玉牌响了,也就是说有魇在附近喽,他根本就不想去处理,只想和自家弟弟好好交流感情。
战骁没有感觉不代表猫久看不出来,本来就比别人警觉一点的猫久几乎在警报响起来的瞬间就发现了不对。
战勇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三四岁的小孩子一样,抱着战骁蹭来蹭去,完全没有之前的冷漠样子,战骁那个傻子竟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如果这周围真的有魇的话,大概就是在战勇身上了。
“别傻乐了,战勇不对劲。”
“啊?”
听到猫久的声音战骁也知道哪里不对了,战勇怎么可能会主动来抱自己,再仔细一看,就收到了来自自家弟弟的治愈笑容,暴击啊。
默默捂着鼻子的战骁,把战勇拉开,这还是自家那个高冷得和凤溪有的一拼的弟弟吗,不会是被掉包了吧。
现在的战勇完全就像个粘着哥哥的小孩子一样,一直拉着战骁的手不放开。
“他这是怎么了?”
“恐怕是被魇缠上了。”
刚刚还在为战勇终于接近自己而开心的战骁这下子是一点都笑不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
一想到被魇缠上的那些人的下场,战骁不由得握紧了抓着战勇的手。
“我不能让他继续这样下去,我想救他。”
“救肯定是要救的啊,但是关键的问题是该怎么救。”
不是猫久想打击战骁,就算他们之前想到了办法来将魇从人身上驱除,但是直到最后都没有成功,而且那些黑袍人指不定也在某个角落等着。
“总归是能救的,上次莫言语身上不是有一点效果了吗。”
“我想,只要我一直陪着他,总会有好起来的一天的,他和莫言语一样,都只是没有人陪罢了。”
猫久没有反驳战骁的话,事实也确实只这样。
“弟弟,我们回家吧。”
“好的啊,哥哥。”
说完战骁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现在是寄居在凤溪家来着,果不然,他一转头就收到了凤溪的死亡凝视,就像是在说:那是你家么。
游玩
战勇现在就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小孩子,每天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不记得其他人,但却记得战骁是他的哥哥,还会你跟在战骁后面甜甜地叫“哥哥”。
这可把战骁给乐坏了,以前在战勇面前他根本就没有身为兄长的感觉,现在终于找回来了,这算是给战勇除魇路上的唯一安慰了。
战骁这下子是体验到了养儿子的心酸,哦,是养弟弟。
“喂喂,那玩意儿不能吃啊。”
战骁无数次拦着战勇把不知名的东西往嘴里塞,可能是继承了饕餮之位的缘故,战勇看见什么都会往嘴里塞,在战骁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偷偷吃了很多东西了,像桌子凳子这些,都被战骁啃了几个角。
如果战骁不拦住的话,他怕是能把整个房子给吃了,两个人都忽略了自己“寄人篱下”的处境。
“明天附近有个水族馆周年庆,要去吗?”
饭桌上,凤溪像是不经意地随口一提,询问的对象自然是猫久了,但还没有等猫久回答,战骁就连忙答道:
“去去去,我去!”
凤溪现在只想把战骁这家伙扔出去,谁问你了。
战骁自从带了个弟弟之后,智商就像是一下子也给带偏了,本来就没有多高,这下子可能就直接降成负的了,有时候还能收到心智只有三四岁的战勇的鄙视。
放在以前,战骁肯定会麻溜儿地滚开,给猫久和凤溪二人空间,但现在他的满脑子都是“弟弟应该没有去过水族馆,我也要带他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收获来自弟弟的亲近”,想的很美好的战骁自然就忽略了凤溪那杀死人不偿命的眼神。
所以第二天,原本的二人游变成了四人游。
猫久来人接这么久,还真就没有去过水族馆呢,来看看也挺好的。
但他们没有想到人会这么多,一眼看去全是人,在人界又不能随意使用神力,所以不管他们在天界是何等的威风,在这儿都得老老实实地排队。
战勇都没有抱怨什么,一直乖乖地牵着战骁的手,反而是战骁这家伙一直在抱怨:
“啊,这队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都要被晒黑了。”
一边说他还一边往猫久他们身后躲,就像是要把猫久和凤溪当做人形遮阳物。
猫久内心翻了个白眼,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您老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个神族了,完全晒不黑啊。
看到战骁和战勇牵着手,凤溪似乎想到了什么,看着猫久的手蠢蠢欲动。
猫久好像是感觉到了凤溪的眼神,朝他看过来,发现凤溪一直在看着自己的手,猫久也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她的爪子没什么不对劲的啊。
完全get不到凤溪的点的猫久很快就转过头去,低着头一直玩手机。
凤溪悄咪咪地离猫久更近了一点,然后勾了勾猫久的小拇指,猫久完全没有反应,于是他大胆起来,直接慢慢握住了整个手,猫久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没被发现的凤溪心里还有点儿小窃喜,装作毫不在意一直看着前方目不斜视,脸上端的是高冷范儿,但是,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儿,我牵到媳妇儿的手了,啊啊啊啊。
猫久是真的没啥大感觉,牵手就牵手呗,之前历练的时候睡在一个房间都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就只是牵个手而已,又不会少块肉。
所以这就是凤溪一直追不到媳妇儿的原因,论有一个粗神经的媳妇儿该怎么办?能怎么办,继续追呗。
上次猫久能明白凤溪的意思,还是因为她在铲屎官何念之那里看得多了,才能知道那种眼神代表什么,但这不代表猫久就能明白其他小动作的意思啊,战神大人的追妻之路依旧还很漫长。
终于轮到他们的时候,战骁已经快变成一条废龙了,懒洋洋地靠在战勇身上。
水族馆,顾名思义,就是有水生物的场馆,水生物里面最多的是什么,是鱼啊。
猫久还没进去就闻到了一股鱼香味,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进去了之后更是目露凶光,恨不得把这些鱼全都打包带走。
猫久一把甩开被牵着的手,急哄哄地走到玻璃面前,死盯着眼前游来游去的鱼。
凤溪看着被甩开的手,意识到,自己似乎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看到这个场景,战骁很不厚道地笑了,
“有些人呐,被媳妇儿抛弃了吧。”
管不住嘴的战骁收到了一个和善的眼神。
“行吧行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拜拜了您嘞。”
似乎是终于意识到自己在这儿打扰到人家的二人世界了,战骁拖着战勇走了,留下凤溪和扒着玻璃的猫久。
日游
猫久一看到这么多鱼就有点走不动了,死命地贴在玻璃上,活像是几百年没见过鱼的一样,明明才吃过凤溪做的小鱼干的。
一开始战骁看到是凤溪做饭,还惊讶了一把,后来发现完全没他什么事,凤溪只给猫久做饭,其他人要吃还是得自己动手,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凤溪这家伙竟然没有把厨房炸了,奇迹啊。
除了第一次看到凤溪做饭的时候比较激动外,之后就比较淡定了,可不得淡定么,做了又不是他吃。
凤溪无奈地走到猫久身边拽着她,生怕她一个不留神就钻到里面去了,那时候他们大概就要登上明天的新闻了,标题还是“为何一女子要闯进水族箱,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然后加上猫久张牙舞爪追鱼的照片。
想到这儿凤溪抖了抖,把脑袋中不切实际的想法给扔了,拖着猫久往其他地方走,再这么下去他们就要被保安赶出去了。
可能是猫久想吃他们的欲望太强烈了,水族箱里面的鱼一下子全跑了,任凭猫久望眼欲穿也阻挡不了它们逃跑的步伐。
大概是脑袋清醒了,猫久感觉到周围人的眼光,乖乖跟着凤溪走了,淡定的就像刚刚丢人的不是她一样。
慢慢顺着通道往前走,猫久没有再露出那种要吃人的目光了,而那些鱼也终于出来了,凤溪悄咪咪地在后面拍了很多照片,包括猫久扒在玻璃上的那幕。
且不论猫久和凤溪是怎样虐狗的,战骁和战勇那边也同样是隐忍注目的,毕竟一个成年人像个小孩子一样的言行,总归是没法被当成正常人的。
但这些神,怎么说也是活了几千年的,怎么可能会在意这一点点的目光,更何况战骁这个自恋的家伙巴不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
战勇是根本就注意不到周围人的眼光,紧紧抓着自家哥哥的手不放,看到什么好玩的就想往嘴里塞,如果不是战骁牵着整个水族馆怕是要被战勇给吃光了。
水箱里的鱼见到战骁他们和见到猫久差不多是一个反应,战骁和战勇身上都带着龙族血脉,而龙族又是水里的王者,那些鱼见得到他们肯定是要跑的,所以基本上他们就没有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
后来逛着逛着就走到了表演区,有海豚表演,无聊至极的战骁就拉着战勇坐在了观众区,接着尴尬的一幕又上演了,那些海豚怎么都不肯上来,一直缩在水底,无论训练员怎么喊都没有用。
战骁晃了这么久大概也知道是自己的锅了,为了不妨碍到其他人,他就直接带着战勇走了,
【天下第一帅】:我们就先走了啊,你们慢慢玩。@懒癌晚期患者@话题终结者
【懒癌晚期患者】:了解。
【吃可爱多长大的】:哇,你们去哪里了,有好玩的也不带我一个。
【大内总管】:你们是不是忘了天界还有一堆事在等着呢,还有,战骁你死哪儿去了,你们家族里的人都快找疯了。
【天下第一帅】:我们都在人界呢,如果还有人问起我的话,你就说不知道,我保证我在干的是正经事,而且会很快回来的。
【大内总管】:为什么你这么说我反而觉得不对了呢。
【天下第一帅】:你信我啊。[真诚脸]
【大内总管】:[嫌弃]
【天下第一帅】:总之,你们先帮我顶着,等我回来肯定少不了你们的好处的。
【大内总管】:[白眼]
【大内总管】:所以说,你们现在是在一起的?
【懒癌晚期患者】:没错了。
【吃可爱多长大的】:是不是还有那个做饭很好吃的大哥哥?
【天下第一帅】:你怎么知道的……算了,当我没问。
【吃可爱多长大的】:我也要去人界。
【大内总管】:你们不能把烂摊子都丢给我。
【懒癌晚期患者】:能者多劳。[飞吻]
凤溪看着这个飞吻,怎么看都碍眼,他也知道这是聊天常用的,而且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但是就是觉得不舒服,新妇儿都没有对我飞吻过,生气。
心里已经气成鼓鼓的河豚了,但凤溪完全没办法表示出来,就算表示了猫久也看不出来,想到这儿他更生气了怎么办。
“嗯?怎么不走了?”
猫久看到凤溪停了下来也停下了脚步,
“没什么,走吧。”
“哦。”
人越来越多,猫久怕走丢就牵着凤溪的手往前走,凤溪心里那点小不开心瞬间就没有了,战神大人还真的是很好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