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忙碌的江南影视城
在家待了四五天，许言终是再次踏上了去往江南影视城的路途，这一次他不再有任何负担。
无论是家庭里许午这一方面，还是道德上粪叉富婆那一方面，这次回来，十分巧合的全部解决了。
当然了，解决只是暂时的，彻底结束还很早。
随着天气从冷到暖，再由暖渐热，春天的脚步不知不觉的就走远了，许言觉得自己都没好好感受春天，怎么天气就开始热起来了呢？
这才四月啊！
“哦！原来是影视城气氛燃烧起来了！”
许言拉着行李箱走在熟悉的影视金街上，大大小小的剧组络绎不绝，上到导演，下至群演，各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斗志昂扬的往片场冲。
年中档作为国内一次观影热潮，虽然竞争压力很大，但还是有很多片子愿意挤进去。
因为这个档期上映的电影，国家有补贴，电影票方面也会有些小折扣。
有些剧组看上的是因为低票价而人数暴涨的观众，有些剧组则是瞄准了这些电影上映的补贴福利。
但不管如何，黑马之心不可无，哪怕前有狼后有虎。独木桥上挤着千军万马，假如千军万马和虎狼同归于尽，那岂不是……
……
《天下第一》剧组在街尾，那里很少闹腾，因为房屋落后，门面老旧，租金相对来说非常低。
在那里租房的剧组都是经费紧张的，经费一紧张，想拍精品的机会就显得十分渺茫，而近些年来从街尾出去的电影也的确不负众望，一直在江南影视城，甚至是全国档期里垫底。
江南影视城的负责人们几度讨论要不要翻修装潢，直接提高门槛，摈弃掉这些三流剧组，但持有保留意见的人也不少。
他们的理由是大家都是来追梦的，梦想又为什么要分廉价和昂贵呢？
双方意见不统一，改造街尾的提案一直没有撤销，每次大会都会拿出来议一议论一论。
某座高级大厦顶楼，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影视金街，此时不少西装革履的商业精英正在盯着街头谈天论地。
居高临下，可以更加清楚的看到金街的人员分布，西边街头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就跟蚂蚁一样，完全找不到落脚点。
而越往东人流量越少，到了最东边的街尾似是黄河断流，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十个人，这对于偌大的金街来说，简直就和无人之境一样。
商业精英们在热烈的讨论着。
“流量明星就是不一样，人还没到接车的就这么多了！”
“燕影今年是准备破去年的八亿记录吧？八亿，这在年中档已经很恐怖了！”
“如果没有七五折票价，八亿相当于十亿六千万了，这很符合燕影的口号，每年两到三部十亿爆款。”
“华夏电影，燕影独占半壁江山，这是连秦氏都默认的说法。”
“说到秦氏，今年他们是准备走什么路线？漠北那边他们也没在！”
“江南漠北的主流毕竟是古装剧，电影类型那么多，说不定他们专捡难度大的科幻呢！”
“秦氏自从他们家三小姐回国就开始大刀阔斧起来，这才不到一年就打出地位，据我看，以后能扳倒燕影就是他们没跑了！”
“扳倒暂时还不至于，但最大的竞争对手是坐稳了，毕竟秦氏后面站的人太恐怖！”
“唉～习惯了燕影一家独大，看看龙争虎斗也是件好事。以前有繁星挑战，现在又多了个秦氏，这对电影市场的刺激还是很不错的！”
“行了，也别聊他们了，咱们和漠北的竞争还没头绪。等会开会你们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也能说，别再遮遮掩掩了！”
这个话题貌似极具争议性，刚才还面色轻松的众人，霎时间就阴沉着脸，有人喝道：
“遮遮掩掩？我们从来没有遮掩过！还要提多少次旧城改造旧城改造？漠北不仅扩大了拍摄基地，还把以前的旧址全部翻新了一遍，我们影视街那么大，都是他们的两倍了，为什么经济收益还那么低？还不是因为东边那一片？有多少剧组仗着租金低，一直占着不走？他们拿合同说事，我们能怎么办？”
“这次年中档结束，一大批合约到期，然后直接中断，剩下的该赔偿赔偿。不管了，这提案别再在这儿挂着了！我们还要养家糊口啊，大好人们！”
一帮大好人沉默了，金街东面以前也像现在的西边一样繁华，但时间车轮是无情的，它用现实告诉世人，时代在变化。
张平之是坚决反对改造的，因为他是当年提倡江南古城变形为影视基地的倡导者之一，而东街就是他物色的地址。
那些建筑是他日日夜夜看着建起来的，这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在它身上发生的点点滴滴还历历在目，但脱落下来的墙漆也在说明当时的建筑水平已经满足不了现代人的需求了。
给付不起高昂租金的剧组一个电影梦只是一部分，怀念才是他反对的真实意图。
而今，望着这里再也走不出让人回味无穷的电影，他只觉得心里隐隐作痛，回首辉煌，只叹美人迟暮，英雄末路。
张平之离开了，留给人一个落寞怅然的背影，他不想再去坚持什么，因为好像也没什么底气了。
“张董事这是？会议不开了？”有人不解问道。
“去问问他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会议推迟？今天不止一个东街改造，还有不少事情要讨论。”
……
“妈耶，怎么一周不见，人一下子多了这么多？”
回剧组要经过西街，在燕影门口许言一阵头大，眼前这人山人海的，我特么要怎么过去啊？
而且为什么有人拉了栏杆不给走？哪位领导来了？
许言不明所以，随便找了个人问道：“哥们，咋回事啊？”
路人头上绑着蓝色布条，上面写溪溪两个字，手上的彩棒也挥的呜呜直响。
“王溪溪来拍戏了，我们正在接车呢！”
许言恍然大悟，但也有些不明白，“人不还没来吗？怎么这就兴奋起来了？”
那人一边蹦一边道：“一下午就一百五，为什么不兴奋？”
许言嘶地倒吸一口凉气，这大实话说的，还真没有理由反驳！
突然，周围的人躁动起来，许言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一辆大巴车吹着嘹亮的喇叭由远到近洋洋洒洒的行驶而来。
这时，粉丝们宛如饿狼扑食般疯狂起来。
“溪溪我爱你！”
“影之巅，傲世间，有我溪溪便是天！”
“我老婆溪溪有影后之姿！”
……
许言直呼卧槽，抱着行李箱被人挤的一脸懵逼。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剧组的，但他不会忘记剧组所有人看自己的眼神，以及林耀差点要瞪出来的眼珠子。
“你的另一只鞋呢？”
第十七章 杀青
燕影来了个小花旦王溪溪，这在江南影视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但这影响不了东街街尾的人气，它依然是那么的惨淡。
许言在二楼整理带来的春夏装，偶尔也会听到外面有车辆来回走过，他也经常朝楼下望，倒不是对哪些剧组路过感兴趣，而是被一个花甲老人给吸引了注意力。
他在楼下站了最起码有一个小时，也不知道是在等谁，在望什么？
这一幕很诡异，但只有许言注意到了。
西街的房子大多都是高层，现在已经到了傍晚，阳光照不进东街，东街黯淡。
许言袖子撸到了胳膊处，又靠在门口望了半天，老人还是那般模样，背对着公司，望着对门。
“老人家，你在等谁？要不要找个地方坐着等？”
好奇心迫使许言上去问一问，如果这是谁家的病人私自跑出来了可咋办？
老人转头打量一番，他眼神里的不舍迅速消去，重新恢复往日的精明和平和。
“不在等人。”
“哦！”
许言点点头，这老人似乎没有什么问题，那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呢！
他准备离去，但被老人叫住了。
“小伙子，你是游客还是哪个剧组的？”
许言指了指写在大木板上的《明公》二字，还未开口，老人就如数家珍似的说出了不少关于剧组的事。
“林耀的班子？听说你们临时改了剧本，还能赶上年中档吗？”
许言听到老人问的这些问题，不免对他的身份好奇起来，这人到底是谁？
“您是？”
老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南影视城的董事张平之，他没有去开会，而是漫步在金街，回忆过往。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在剧组是做什么的？”
许言也没隐瞒：“我是干编剧的。”
张平之上下打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
“是听说林耀在招编剧，看来招就是你了，怎么样？拍的还顺利吗？张敬宇的剧本质量挺不错的，你跟他干也许能收获不少经验！”
“是的，张编的剧本总能用最简洁的语言构造出最完整的画面，单是这一点就足够让我学习很久了！”
许言认真的回答，这并非谦逊，张敬宇的水平的确具备大家风范，自己目前还难以企及。
张平之浑浊的眼睛里有一丝赞赏，年轻人多张狂，谦虚的总能博得他人的好感。
“你要学的可不止一个张敬宇，林耀也是个很有想法的导演。若是有条件，他俩组合，未来华夏影视不会没他们位置的！”
张平之对林耀张敬宇持有高评价，这让许言挺意外的，这老人好像有点来头。
许言想接着话题话题夸夸自家导演，但张平之没给他这个机会，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个导游，不厌其烦的介绍起了金街的一些事。
“你看，你们家对门这栋楼以前可是出过爆款的！我记得是零四年，彭越，彭越你肯定认识。他就在这间屋子里用《翻山》创造了三亿票房，零四年的三亿是什么概念不说你也懂吧？六年后，他又在同样的位置用《汉风》创造了十亿神话，那可是咱们这儿第一部十亿级电影！”
张平之在诉说当年，眉宇间神采飞扬，透露的尽是骄傲和自豪。
这应该值的骄傲，这也确实可以骄傲。
许言知道彭越此人，这位华夏第一导演已经进军国际，朝好莱坞发展，且获得相当不俗的好成绩了。
人不在，辉煌依旧，张平之见证了他的崛起。
“你看这边，《云台二十八将》的剧组，那里是……”
张平之见证的可不止一个彭越，随着嘴中一一蹦出那些成绩优越的电影名字，许言也对自家剧组周围的那些老房子产生了敬仰。
原来这地方曾经盘踞的都是巨龙猛虎啊！
“老人家，那我们现在租的地方出过什么爆款没？”
许言想到了身后的建筑，看看有没有哪部电影在这之前大卖过，且不说有没有什么意义，最起码这也算个风水宝地。
可是张平之没有多想，惋惜道：“没有，你们这儿以前最好的好像也就才八九千万，都还没到亿。”
“这样啊？”许言很失望，本想沾沾喜气，可没想到这和风水宝地压根就扯不上关系。
“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的，说不定能破两亿呢？”
张平之听后，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给许言加油打气道：“好哇，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说完他又和许言聊起了更多剧组的荣耀，说到最后口干舌燥了，才背着手继续在附近晃悠起来。
许言的视线跟着他转，心里大概能猜到一些对方的身份，除了影视城的一些负责人，貌似很少有人能对以前的剧组这么熟悉。
具体是谁，他没有深究，在剧组回来后也没问林耀，这个人的出现起不到任何波澜，就跟在大街上遇到的匆匆过客一般。
在张平之心里，许言亦是如此。
……
时间过得很快，五月初八，《天下第一》正式杀青！
江南文化街的一家大酒店内，林耀和剧组全体人员一一碰杯，众人满面春风。
“感谢各位能给我林耀面子，跟我走就是和燕影对着干！说实话，老子做梦都想出了那口恶气，什么狗屁流量为王，老子没有顶流不照样拍了个六亿票房？”
“那帮狗娘养的除了卖弄大牌架子，还能做个啥？他们还，能，做，个，啥？”
林耀喝醉了，说话咋咋呼呼，还带着很大的怨气，周围的人毫不厌烦，都在静静听着，偶尔也会跟着附和几句。
许言在边上默默地吃着菜，林耀说的话让他怀疑这或许就是燕影辞退他的原因？
不得而知，也不好问。
林耀在说了很多后又很感激的说道：“阿言，如果说有这个班子是我最大的荣幸，那能招到你就是最大的惊喜了！没有你，别说年中档，能在国庆档上映就算是好了！”
许言笑道：“林导先别急着谢我，等结果，咱们等到结果出来后再说！准备什么时候拿去审核？”
“越快越好，快到时间了，去迟了排片都不好排。”
“嗯，忙活了这么久，也该是检验成果的时候了！”
对于《天下第一》许言是很有信心的，他心里有个预算，此时却不好说出来，不然到时候遭打脸就难顶了。
成果目前还没有定论，但整个剧组对他的感激是早就展现出来的。
正如当初张敬宇所说，除了许言的，在《明公》的基础上不会再有其它更好的想法了。
无论成败与否，许言都是那个给剧组带来希望的人。
而他也被大家灌的烂醉，喝红酒喝醉了比喝白酒喝醉还要难受，许言躺在宿舍里，垃圾桶就放在旁边，随时准备吐出来。
刘昊睡着了，扯的呼噜震天动地，许言身体难受，明明困得要死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手指搭在手机上无意识的乱动，这一动难免会碰到一些软件。
比如，播放器。
“今日娱乐快报，老艺术家点评小演员，称未来可期；王溪溪参演的电影《飞沙》即将杀青，作为无数影迷心中的影后候选人，这部《飞沙》能否让她如愿以偿的斩获今年的金花奖呢！《逐梦江南》火热进行中，今日B组赛况，袁心蕊成功晋级，韩雨眠无缘淘汰赛……接下来请收看详细报道……”
第十八章 送你首歌去参加复活赛
长夜漫漫。
魔都一间不大的出租屋里，冷白月光从窗外折射进来，今夜天气很好，哪怕是霓虹漫天的国际大都市也无法渲染万里晴空。
出租屋的主人抱着自己，额头顶在膝盖上，像是睡着了，也像是在沉思。
她的脖子上，一颗圆润的珍珠安静地悬挂在胸前。
“姐，东西到了，还好你寄的够多，我们宿舍还有个国人，硬是从我这儿抢走了不少！”
“出门在外，多个朋友总比多个路人好，你们都是留学生，相互照顾照顾。”
“楚三哥人可以的，前天我打……前天我学习晚了，他还给我带宵夜！”
……
“姐，你怎么不说话？”
“有点累，你也早点睡吧！”
“你身体不舒服吗？为什么今天没骂我？我真没打游戏，那都是以前的事！”
窗子没关，窗帘很容易被风吹起来，上面的锁扣吱呀作响，韩雨眠没有察觉到，就连窗帘盖到她身上也毫无知觉。
她也许真的累了，已经睡着了。
韩雨眠被淘汰这件事在逐梦江南微博上引发了不小的争论，有人觉得无所谓，有人却抱打不平。
三岁小仙女：我觉得以韩雨眠的实力来说不应该这么早结束，我对她的期望最低都是八强！
91琪琪：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觉得这比赛是公平的吧？这也能被淘汰？
91秦老师：韩雨眠那首《新光》还在我网盘里，声音完全没变化，三年前能起来，现在起不来挺可惜的。
swag瑶瑶：一个人听歌太危险了，把资源发出来让瑶瑶陪你一起听叭～
太极宗师牛保国：好像还有的打吧，不是还有个复活赛嘛？
……
网络舆论的力量可大可小，逐梦江南官方也在关注韩雨眠被淘汰这件事，但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所以韩雨眠止步入围赛的讨论很快就消停了，什么热搜也没有上去。
毕竟胜负乃兵家常事，既然是比赛，那谁都不敢说一路顺风。
许言知道韩雨眠被淘汰是第二天的事了，一大早，他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了刘昊在不停的卧槽。
“别睡了，咱俩的女神被淘汰了你知道吗？”
许言听到的瞬间几乎是触电般清醒起来，“淘汰了？不都说B组实力分明，她代表的是天花板吗？怎么好端端的就被淘汰了？”
“不知道，我以为淘汰她的是魏萌，但其实不是，可能真的是实力不够吧！”
“魏萌？你是说燕影力捧的那个小天后？”
当初确定魏萌是导师的时候，刘昊就曾说过，韩雨眠要是碰到她就很麻烦，因为两人曾经都是燕影的歌手，现在韩雨眠跳槽，老东家自然不想看到她风光。
“不过话说回来，魏萌的出现无伤大雅，韩雨眠得罪的是燕影，燕影不提，那帮导师们可能也会卖它个面子！”
“燕影啊！真是贱！希望我女神不要进去！”
刘昊穿着衣服愤恨道。
许言一愣，“韩雨眠肯定不会回去啊！”
刘昊也呆了一下，然后道：“不是，你在说谁？我的女神是A组的陆梦瑶啊！”
许言：....
“诶，阿言，咱们都杀青了，目前来看是没什么事，咱俩去秦淮河转转呗？我听说那里每天晚上都有无数妹子在逛街。”
刘昊怒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刚才还在叫韩雨眠为女神，下一秒就换了人，这一秒居然又扯到了秦淮河。
许言是没有这么迅速的，他的思绪还停留在韩雨眠被淘汰这件事上，刘昊说了什么，听是听到了但却不想回答。
“去不去啊？你不去这辈子真的就注定要打光棍了！”刘昊又装神弄鬼的掐着手指。
“滚蛋！”
许言不耐烦的骂了一句，又缩回被子里玩手机。
很快，他看到了朋友圈里妹妹有条新动态。
呜呜呜～：可惜了，为什么韩雨眠会被淘汰啊，我还想听她在决赛里唱《新光》呢！
许言啪嗒啪嗒评论道：你喜欢她？
呜呜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挺喜欢她的，可能是因为有段时间没听《新光》？
许言两只拇指悬在键盘上久久没有按下去，一直盯着许午朋友圈里韩雨眠的配图。
……
吃过早饭，林耀和张敬宇就带着录像带出发去京都了，这一去，关乎这几个月来的工作和投资到底会取得什么样的效果，以后剧组还能不能继续走下去，以及《天下第一》会不会出第二部。
可以说，已经上路了，不管前方是康庄大道还是悬崖峭壁，都没法回头了。
“有信心吗？”许言问摄像师。
摄像师认真道：“当然有！在我心里，这是一部非常完美的片子！剧情，配乐，演员都是我看过最好的！”
许言笑着点点头，拉走音乐老师邵伟，“邵老师，什么时候有空？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录制一首歌？”
“麻烦？你在说笑？”邵伟丝毫没有犹豫，眼里蹦出亮光，“你写的新曲子？乐谱出来了吗？出来了，现在就能录！”
许言低头思索片刻，“还没出来，中午之前差不多，下午我去找你!”
说完，他打开手机看着正在比赛的逐梦江南，把屏幕一直往下拉，浏览这次大赛的详细规则，跟以往差不多，看来韩雨眠是有望在复活赛上再次站起来的。
整个逐梦江南分为五个阶段，海选、百人筑梦圈、五十人淘汰赛、半决赛、决赛圈。
其中二三四阶段是设置有复活赛的，但名额只会有一个，竞争极其激烈！
许言想帮帮韩雨眠，就像当初自己一大家子绝望之际，在魔都那条海岸线上出现了希望一样。
歌，早就想好了，就看韩雨眠接不接受，就看接受了能不能起效果。
还没到中午，许言饭都没吃就抱着借来的吉他，兜里揣着一张纸往邵伟的工作室跑去。
他是早上十一点去的，晚上九点多才回来，中间各种调音，调音好了，自己又亲自上场唱了一遍，一切完工后才录制下来保存到手机里。
回到剧组，趁着江南夜月色正好，许言拨通了韩雨眠的电话。
“喂？您好。”
电话里还是那个毫无感情的声音，许言没有说话，静静等了会，开口道：
“你好，我是许言，就是那个...”
“我知道，什么事？”韩雨眠打断了他的话。
许言诧异；“你知道什么？”
“你名字和你是谁！”韩雨眠言简意赅，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好吧，柳姨告诉你的是吧？”
“什么事？”韩雨眠再次问。
许言听出了对方的不耐烦，担心直接被挂电话，便直言道：“送你首歌去参加复活赛！”
一说完，他也不给韩雨眠回话的机会，主动挂了电话，然后给对方发了条信息。
许言。
下面配的是一段音频。
叮，发送成功。
许言深吸口气，一眨不眨的盯着手机。
对方已成功接收您的文件。
1s
10s
1分
2分
3分21秒过去
手机一片安静。
许言并不着急，却心有忐忑。因为他发的那首歌的时长就是3分21秒。
不一会儿，又一个3分21秒过去了。
第三个，第四个...
呜，呜，呜...
手机震动了，一则来自魔都的号码正在呼叫。
第十九章 南山忆
电话接通，许言没有着急说话，而韩雨眠那边也沉默了好一会儿。
空气好像凝固住了，彼此都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许言平缓而有力，面色轻松，一扫先前忐忑；韩雨眠则是稍显急促和激动，脸色也微微泛红。
这两种迥然不同的表现无比真实的衬托了两人的心理活动。
许言在耐心的等待，他觉得现在的自己也可以装个小小的逼，凭啥就你能高冷啊？
韩雨眠当然不知道他这想法，不然肯定要直接挂电话了。
既然是她主动打的，纠结谁先开口也没必要，电话接通着，但一直没人说话，因此她问道：
“在吗？”
听到这话，一个“在”字刚要脱口，却被许言硬生生给咽了回去，他反问道：
“如果我说我一会要去洗澡，你要打烂我的洗澡盆吗？”
韩雨眠：“……”
又是一阵沉默。
“关于这首歌，你真的是原创作者吗？”
韩雨眠的声音在清冷里多了分疑惑和复杂的情绪，她当然听了那首歌，而且听了不止一遍。
如果只是一首歌，那顶多就是好听和不好听的区别，但许言发来的，每一段旋律，每一句歌词好像都能和自己产生共鸣。而且歌词里叙述的故事情怀，自己都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仿佛这首歌就是为她量身打造。
这种歌自己没理由不知道，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只能说明这是原创，很有可能就是当初绑架自己的那个作家原创出来的。
许言细想该怎么回答韩雨眠问出的问题，就像当初林耀问《天下第一》是什么时候构思出来的一样。
其实世界上是没有抄袭这种说法的！
在语文上，它叫借鉴；在数学上，它叫类比；英语叫copy，地理叫迁移；生物叫转录，物理叫参照物；化学叫同分异构，政治叫求同存异。
当然了，如果涉及到两种文化的碰撞，那是属于历史的演化，历史学者一般称之为文化大统一或者文化融合。
许言不知道自己到底属于哪一种，应该属于文科类的吧？可又属于文科类的哪一门呢？
于是他笑道：“你猜！”
“……”
韩雨眠觉得跟这个人对话实在太难了，你压根就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什么，如果是在平时，想不都用想就扭头走人，哪还费那么多话！
可是，今天不同。
她喜欢这首歌。
她想要！
这不仅是因为淘汰赛，更因为这首歌真的很好，她相信如果由自己来唱，肯定能更加深入人心。
“说个价格吧！”
在蓝星，一首歌的版权费差异极大，有的价值连城，有的却连白送都送不掉。
许言给的价格就是白送，他不由得笑道：“上一通电话我不是已经说了吗？我送你的，不要钱！”
韩雨眠的呼吸声消失了，这却不代表她内心毫无波澜，她猜到许言可能不会狮子大开口，但没猜到自己会白拿。
“我以为，以为你是翻唱，没想到是原创，而且完成度…很高！”韩雨眠沉寂后说道，“你可以拿去发表，为什么……”
为什么要送我呢？
我们只是陌生人……
这是韩雨眠没有问出来却显而易见的，在她看来，歌曲从头到尾饱含深情，许言是用心去唱的。
而且许多细节处理的也很好，应该精心修过音。
如果想，那这就是一首上架歌曲，直接拿去卖钱的，但许言却没有这么做。
“可能是因为你那一张卡吧，你救的不是一个人，是我们一大家。”
许言认真的解释，他并不想通过这首歌来获取什么利益，他也知道以韩雨眠的臭脾气肯定不会罢休，所以他又继续道：
“我跟你理一下咱俩现在的状况，你借我130880，这个钱不管你要不要，我肯定是要还给你的，你若实在不想要就捐了或扔了！这首歌，我送你，是因为你曾帮过我们。另外这首歌，我虽然不要你的钱，但有一个要求，我希望你能答应！”
韩雨眠没有犹豫：“什么要求？”
许言严肃道：“这首歌，你不能收费！”
韩雨眠那边凝滞了一下，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许言沉思片刻，回道：“如果非要说原因，那就是我妹妹的医疗费里有几万是社会募捐，如果以后听这歌的人里面有个人就是捐款者之一呢？”
电话再次陷入寂静之中，两人都保持缄默，一个在考虑对方会不会答应，一个在震惊这不收费的理由。
知识收费这是常识，许言的家庭状况虽然不清楚，但肯定过得很艰难，不然为什么要走绑架这条路呢？
收不收费无所谓，如果歌火，该拿的钱不会少，只是许言的决策让她意想不到。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许言都不记得自己跟韩雨眠说过多少谎了。
许午是收到了社会募捐，但那只是学校内部捐款的，而且也只有一两万。
感激是有，但这不是不收费的原因。
原创都不收费，我一个抄袭的凭什么收费？
这就是许言的真实想法。
送给韩雨眠的这首歌在地球上，原作者没收费，许言也得以在高中听的畅快，现在自己搬运过来却要收费，脸呢？
没过多久，韩雨眠那边传来了回应，就简简单单的一个字。
“好！”
她没再提什么版权费，但却不代表这事过去了，对方貌似也是个犟脾气，硬碰硬，对谁都不好。
韩雨眠答应不收费在许言意料之中，不然也不会送歌过去了。
“对了，你不用跟着我的唱法唱，这首歌我唱的肯定没你好听，你自己去揣摩，酝酿情绪。”
说着说着，许言有点心虚，一个编剧教专业歌手唱歌？
这不是扯淡吗？
不过韩雨眠在用心听，她用鼻音嗯了一声，然后道：“试唱后会发给你，这首歌叫什么？”
许言道：“南山忆！”
“南山，忆……”
韩雨眠断断续续的重复了一句，许言不在她身边看不到，此刻的韩雨眠双眼呆滞，这个名字……
难怪能在歌里听到自己的影子，难怪里面塑造的故事感情能与自己产生共鸣，原来，原来这首歌就是根据自己写出来的？
“你，你…”
“我问柳姨的。”
许言坦白，顺道解惑。
韩雨眠内心的柔软被触动了，她想起了南山湾，想起了七八年前，想起了离开南山湾以后的日子。
“谢谢！”
最后一句谢谢后她挂了电话。
当夜，一首曾让她畏惧的男声在耳边为她唱了五六个小时，她睡不着。
男生的歌构建了无数画面，让她记得多年前，烟花满天，妈妈静静抱着她；
她记得那一晚纸钱晚风送，韩家添新痛；
她记得月下萤火，一纸寂寞，花开花落，永无结果。
那一句苔上雪告诉我，你没归来过，无疑是最让她悲痛欲绝的。
这多年了，以前和现在住过的地方，哪一年雪地上有你的脚印？
夜深人静，一抹光亮淹没在魔都的繁华之中，它正在绽放着属于自己的光彩，它很弱小，却能点亮一个世界。
韩雨眠蜷缩着身子动了动，红通的双眼缓缓睁开，睫毛微微颤了颤，她手掌放开，掌心一颗粉色珍珠温润而柔和。
画船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第二十章 再见粪叉
许言通过韩雨眠的申请是第二天，两人好友加上后，许言都还没从好友申请那个页面退出来，韩雨眠就发来了信息。
画船：谢谢！
摇啊摇：你这回复速度给我的感觉像是卖茶叶的。
画船：……
摇啊摇：昨晚没睡？还是起得早？
画船：没睡。
摇啊摇：666
摇啊摇：赶快去休息吧，曲子有问题就找我。
画船：你还在庐州吗？我明天回去跟你签合同。
合同？什么合同？
许言有点懵，啥玩意儿？
摇啊摇：什么意思？
画船发来文件。
点开后一看，关于《南山忆》归属权问题几个大字赫然出现。
许言粗略的浏览一遍，发现上面把歌曲的所有信息和未来归属都写的清清楚楚，简单的来说就是韩雨眠只有歌唱权，而无其他任何权利。
摇啊摇：这你昨晚拟的？那曲子是直接送你了啊，版权也属于你了。
画船：你给我唱的权利就行了，至于归属权还是你的。
摇啊摇：这有什么说法吗？
画船：谢谢你能相信我，也谢谢你愿意给我写，如果你不签，我宁愿不要。
韩雨眠的态度格外坚决，这让许言猝不及防，对方这是玩的什么花样？
她就不怕歌唱火了，自己把一切全部收回？反手告他一个侵权？
而许言回头再看聊天记录，他发现了韩雨眠的话里貌似藏着一丝惊喜。
谢谢你能相信我，也愿意给我写？？？
这说的好像除了我，别人就不相信，不愿意似的。
摇啊摇：我不在庐州，我在江南影视城，你在魔都？
画船：给我个地址，我去找你。
摇啊摇：我过去吧，剧组杀青了，暂时没什么事。
画船：好，上车给我电话，尽量在复活赛之前让合约生效。
许言吧嗒一声关掉手机，很疑惑韩雨眠为什么对这个合约很看重，在这个合约里面，自己拥有绝对的主导权，她就是一个工具人，堂堂高冷的粪叉富婆居然甘心当工具人？
孔子不明白，庄子不明白，老子也不明白！
许言端着茶杯靠在床上迟迟没有喝下去，又把合约看了一遍，始终没能明白韩雨眠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而且对方一直在强调要有合约，好像是在顾及什么。
……
砰砰砰～咚咚咚～
外面锣鼓震天，燕影的鸿篇巨制《飞沙》杀青了。
刘昊刚醒，靠在床头闭着眼试图睡个回笼觉，可外面喧闹异常，这就让他有点生气了。
他伸头到窗外骂骂咧咧的埋汰道：
“装什么逼啊！大清早的，你爹我不睡觉了？”
许言提起裤子问道：“他们昨晚连夜杀青的？”
“没关注，看样子是！”刘昊又趴回床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许言抿了口白开水，若有所思道：“我观察过以往燕影的排片率，相当高啊！最恐怖的都能达到50％！不知道这一次他们能拿到多少，咱们又能拿到多少？”
刘昊一直没吱声，再看就已经睡着了。
许言一笑，这一点他就很羡慕，这家伙倒床就睡，不论周围环境如何，只要想睡，不出十分钟，肯定能打起呼噜，就跟无忧无虑的熊二一样。
剧组杀青，想回家的回家，不想回家的就还在剧组，许言洗刷完毕，下楼买早餐刚好碰到其他人晨练回来，有人问道：
“阿言没什么安排吗？”
许言道：“准备今天去趟魔都。”
韩雨眠的复活赛还半个月，但是早点把她心心念念的合约给签了，可能会唱的更舒心。
江南影视城离魔都不算太远，坐高铁也就两个多小时，许言当天没订到票，只能坐飞机。
他在上机前给韩雨眠发了条信息，韩雨眠没回，应该是休息了。
坐飞机是很快的，一个小时左右就能落地。
望着远处林立的高楼，许言感慨万分。上次在魔都还是给许午看病的时候，这一次就非常轻松，其实想想魔都还真是个好地方啊！
那山，那水，那妹子，一个字，绝！
叮～
画船发来一个位置。
手机刚关掉飞行模式就有人发信息过来了，许言还在想着要不要随便逛逛，等韩雨眠睡醒后主动回自己。
顺着定位，许言很快就在出口外面的广场上看到了熟悉的白色粪叉。
白色粪叉边上站着一个女人，虽然离得远，但明显不是韩雨眠。
许言奇怪，越走越近，这才看清那人的相貌。
这个少女穿着漂亮的白色JK，两只俏皮的马尾在肩膀左右随风摇晃，书写着可爱两个字，她那秋水般的眸子宛如琥珀散发着迷人的光泽，粉嫩的小脸水灵到一掐就能出水。
这是一只萝莉！！！
一只身高不符合，其他所有都符合萝莉的二次元少女。
小萝莉双手叠在一起，噘着嘴望着面前的粪叉，好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被爸爸妈妈给扔下车了一样。
她好委屈啊，委屈到谁现在瞪她一眼立马就会哭起来一样。
“姐姐，我真的很怕别人骗我，我第一次回国，谁也不认识。”
“我长得这么可爱，好怕出租车大叔非礼我，你就带我一起嘛？好姐姐～求求你了～”
萝莉又是撒娇又是卖惨，奈何她怎么敲车窗，车里的人都不为所动，仿佛里面压根就没有人。
许言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没问，副驾驶车窗就摇了下来，然后车喇叭突然一响。
“呀！”
萝莉吓得六神无主，两只手握成拳头挡在胸前，那可爱的双马尾也一阵乱颤。
别说是她了，就连许言也被这毫无征兆的车喇叭给搞得一抽搐。
韩雨眠用这种方式提醒他上车，许言拉开车门，萝莉就在对面看着，她眉头轻皱，细细审查这个上车的男子。
颜值在线的他肯定不是粪叉女人的弟弟或哥哥，难不成是对象？
噫！
萝莉眨巴眨巴眼睛，看离去的粪叉有点鄙夷。
“那个女孩？”许言在车里问道。
韩雨眠淡漠道：“不认识。”
“她是归国华人？”
“不知道。”
韩雨眠惜字如金，对刚才的事完全不感兴趣，她就盯着前方，专心开车。
许言也没再问关于那个陌生萝莉的事，他左右打量这辆粪叉，现在是第二次坐了。
这一次不紧张，不害怕，坐垫上也没钢针。
当然，这车不仅坐的舒服，眼睛也很舒服。
旁边那人一身碎花裙，高贵而优雅，冷白色皮肤上荡漾着淡淡的红晕，连杠精也挑剔不出毛病的五官就摆在面前，就问你看不看！看了，是不是还想看！
许言承认，在他活的这两世中，韩雨眠乃当之无愧的第一美女，可能自家妹妹有头发的时候能拼一拼，可能刚才那个萝莉也能上去叫板，但是总觉得那两人差了点气质。
他一心一意的细品韩雨眠的美丽，这让后者很不自在。
“有必要这么一直盯着吗？”
“咳咳！”许言一波战术咳嗽，尴尬道，“现在是准备去哪儿？”
韩雨眠道：“先去注册版权，然后再签合同。”
许言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她不愿把送的歌据为己有，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收钱，不好意思？
他问：“歌的归属权，或者说，这个合约对你很重要吗？”
韩雨眠美眸一黯，忽然来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对你很重要！”
第二十一章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对我很重要，怎么说？“
许言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这惊艳世人的粪叉富婆，她说的很平静，但却能让听话的人心里波涛汹涌。
韩雨眠握着方向盘的素手不知不觉的紧了几分，她抿着唇，虽然是在开车，可到底在想什么却很难琢磨的清。
“没什么！”
她憋了半天后，吐出这三个字。
许言明了是不该问了，反正这合约签了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既然对方不愿提，索性就暂且搁下。
面对高冷寡言的粪叉富婆，不了解她的许言找不到其它话题，因此车内变得十分安静。
不过这安静只是一小会儿，在等红绿灯处，一道接着一道咚咚的敲窗声把两人的注意力给吸引的死死的。
没人敲，是用东西砸的。
不用打开车窗就能看到，隔壁是一辆银白色大G，而开车的司机两人很熟悉，就是刚才在机场外面遇到的那个可怜兮兮的萝莉少女。
那个萝莉此刻已然没了在异国他乡搭不上车的无助和茫然，现在的她脸上尽是狡黠的笑，还有不少得意和鄙视。
她嘴里嚼着木糖醇，左手拿着一整瓶，右手还拿着一颗正准备继续砸韩雨眠的车。
见状，许言按下车窗，还没开口，一颗白色木糖醇精准的击中了他的额头，然后又反弹出去，弧度漂亮，可得满分。
萝莉笑的花枝乱颤，许言怒不可遏：“你有病？”
萝莉放肆的笑声逐渐消散，她坐在比粪叉要高的大G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用很轻蔑的语气说道：
“那个女人呢？你告诉她，她就是一颗烂白菜，老娘稀罕她的破车？”
“沙雕玩意儿，你是在国外吃惯了白人屎？”
许言怒骂，然而却没有把完整骂人的脏话传到萝莉耳朵里，因为韩雨眠已经把车窗关上了。
“你开开！”
许言要求道。
韩雨眠不为所动，红灯即将结束，可以通行了。
滴～滴～滴～
大G在后面疯狂的按喇叭挑衅，不过因为车道不同，两辆车很快就拉开了距离。
许言有气撒不出来，韩雨眠却很平静的说道：“骂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你没看到她拿木糖醇砸我？”
“真就在国外待了两年，忘了祖先在骨子里种下的教养了，还好你没带！”
“诶？不对！她不是什么人都不认识的华人吗？哪来的车？”
许言想起刚刚见到萝莉时她说的话，什么刚刚回国，什么一个人也不认识，前一秒孤孤单单，下一秒就开个大G出来装逼？
那这比装的真好，怎么不开个粉色的出来呢！
那不是更加标新立异，引人注意？
许言的火气在粪叉里燃烧着，韩雨眠淡淡道：“也就你信她的话。”
“你早就看出她是骗你的？”许言不明白，“你看到她有车了？”
韩雨眠说道：“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这家伙在骗你？”
“纠结这个有意义吗？”
韩雨眠一记反问问的许言哑口无言，后者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气，然后闭着眼沉思，是的，作为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置什么气？
咱得大度，有风度！
不一会儿，他微笑道：
“那咱们晚上吃什么？”
韩雨眠一听，猛地一刹车，亚麻色卷发因为惯性把她白皙动人的脸蛋给遮住了大半，她美眸放大，虽然幅度很小，但相对平常的清冷已经非常罕见了。
她的惊讶莫过于许言前后转变太大！
这丝毫不亚于萝莉在许言面前的转变，这写小说的人这么善于反转？
韩雨眠猛踩刹车，可害苦了许言，他虽系着安全带，但哪里架得住这般折磨。
“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说话，可你要刹车能不能提前说一下？我这胸口差点被你勒得喘不过气来！”
“……”
韩雨眠挽了挽秀发，脸上浮现一抹难得的不好意思，她眨了两眼也不解释，继续发动车子。
空气静的可怕，许言打破尴尬：“你不请我吃，那我请你吃吧！你挑个地儿！”
韩雨眠沉默了片刻，“你想吃什么？”
“你定吧，你是东。”
吃饭的地儿提前预约好了，两人给歌曲注册了版权后才去吃饭的。
饭店的格调比较安静，淡雅轻松的音乐萦绕在植物盆栽上，快乐的旋律让那些花花草草也跟着跳起了舞来。
许言点好了饭菜，擦着桌子望对面的人，忍不住笑道：
“有必要一坐下就拿出合约吗？”
韩雨眠从包里掏出几张白纸，自己看了一遍确定无误后才递到对面去。
“你再看一下，如果没问题，你就拿回去。等明天注册成功，你给我打电话，我再来签字。”
许言把合约翻过来看也没看，选了另一个话题，“如果不是柳姨说，我还不知道你高一就在我们隔壁班，你们历史老师是我班主任你知道吗？”
韩雨眠抿着玫瑰花茶，静静地凝视了一眼。
“知道。”
许言乐了，很是期待加厚颜无耻道：“那你记得我不？我当时那么帅，没理由传不到隔壁班去啊！”
许言对自己的颜值是非常有信心的，这正是来源于求学生涯中无数少女的告白，要不是他爱游戏爱学习，那感情生涯最起码能拍成好几部偶像剧。
不过他的自信和嘚瑟却被韩雨眠一句话给打击的荡然无存。
“不好意思，没见过，没听过，不认识！”
“额！”
许言无语凝噎，韩雨眠还有话题终结这一本领吗？你抛出去一个话题，她三言两语就能把它画上句号的那种。
韩雨眠捧着茶杯没有继续喝，她嗅着茶水里散发出来的淡淡玫瑰香，再看闷声不吭低头玩手机的许言，那躲在白瓷杯子后面的红唇微微一弯，那弧度极浅，浅的旁人看不出来，只有她自己能感受得到。
当天晚上，许言就在魔都住下了，第二天一大早，手机显示信息《南山忆》版权注册成功，而几乎像是同时收到信息的韩雨眠打电话过来问合约的事。
两人约在咖啡馆签字，合约一人一份，韩雨眠收好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内心松了一大口气，她凝望着许言，尤为郑重的再次说了声谢谢。
许言摆摆手，“好好加油，我妹挺喜欢你的，之前还发朋友圈给你抱打不平来着。”
韩雨眠点头道：“我会的！”
许言看了看时间道：“订了中午的票，你去忙吧，我随便转转，就不跟你打招呼了。”
“我送你过去。”韩雨眠漫不经心的说道。
许言愣了愣，欣然接受这份好意。
“那就麻烦了！”
第二十二章 1.8
去机场的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才刚认识，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想找话题就只能在所处的共同领域里面找了。
“你们拍的电影叫什么？”韩雨眠主动问。
许言没想到对方会对自己的工作感兴趣，忍不住笑道：“《天下第一》，怎么？你要给我们打气，票房支持吗？”
韩雨眠开车的心岔开了一两秒：“不确定。”
许言眉毛一挑，如果逐梦江南计划不变，那年中档和复活赛在时间上是有冲突的。
所以连忙道：“别别别，别不确定！你比你的，虽然有你的支持，我们会天下第一，但只带着你的心意，我们也能乘风破浪！”
韩雨眠并没有被这花里胡哨的吹捧给迷的晕头转向，她似乎只有那一副清清冷冷的表情，什么微笑，什么生气，都很少能见到。
她又问道：“电影是出自你手？”
许言道：“还有另外一位编剧，我确定大纲故事线，他去完善细节。”
韩雨眠微微侧目，看似是望着右倒车镜，但心里到底想望什么就不清楚了。
她有点惊讶，因为许言的回答和肯定回答没有区别。
自己虽然是歌手，不懂拍戏，但有些常识还是了解的。这位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绑架犯”还真有点实力，剧组还给配助手？
韩雨眠嗯了一声说道：“祝你们大卖！”
车内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韩雨眠有些奇怪，不由得瞥了一眼，发现许言不知何时盯着手机看得仔细，而且他脸色严峻肃然，这明显是出了什么事。
“怎么了？”
韩雨眠想了想，出于合作伙伴的关系兼同校同届不同班的老同学，还是问了一句。
许言没有及时回答，她也没有再催。
约莫三五分钟后，许言才抬起头叹道：“唉！难搞了，排片率太低，只有1.8％，就算首映上座率百分百，那票房也才刚刚过百万！”
“1.8？这么低？”
韩雨眠的小脚轻轻踩了下油门，皱着好看的眉思索起来。
排片率，即一部电影在影院享有的播放空间，如果全国一百家影院，片子在二十家都有上映，那该电影的排片率就是20％。
这很明白了，排片率越高，放映场次也就越多，那收益也随之增长。
排片率就是影片的生命线，极大程度的影响了票房成绩。
正常情况下，5％就是一个标准，如果低于它，那很可能每天播放量都不足一万场。
1.8....
无法想象！
韩雨眠开得很慢，虽然一直在关注马路上的车况，但已经分了一半心思放在许言身上。
这来的太突然了，考试还没考，老师就直言不讳的说你不能及格，这种打击就有点太难以接受了。
此时，天下第一剧组群已经彻底炸开。
场记刘昊：我TM裂开了，我工作至今虽然加上现在这部一共才拍三部，但这个1.8简直让我绝望！
演员刘宣：唉...
摄影组：好难，一开始我以为是5左右，可没想到差距这么大！
......
手机传递出的失望和憋屈感染着剧组的每一个成员，许言好几次想说些什么，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安慰大家。
林耀发了一句排片率只有1.8就消失了，不管别人怎么@也没出来，而和他同去京都审核片子的张敬宇更是一句话也没说，任凭多少人呼唤都没有现身。
许言一眨不眨的盯着手机，两个大拇指悬在键盘上不知该点那个键。
也许是被@多了，也许是手上没事了，林耀终于发话。
林耀：兄弟们对不起，我们尽力了，1.8是争取到的极限。
张敬宇：抱歉，让大家失望了。
场记刘昊：我其实还好！
没有人比林耀张敬宇更想拿到高排片率了，这部片子从头到尾的所有花销都是他们俩投资的，其他员工虽然也投了点，但都是小头，对生活影响不大。
张敬宇可能不太清楚，但林耀大家都知道，这是掏光家底来赌博，要么一飞冲天，要么万丈深渊。
想到这些，剧组群成员似乎忘了自己的失望，开始安慰起林耀了。
许言一直在潜水，1.8的排片率的确让他意想不到，但认真一想，又觉得应该早先就预料到的。
因为华夏电影的市场竞争尤为激烈，又逢年中档，市场份额严重稀释，那么多电影都在等着这一档期，能拿到上映机会就已经算是开了个好头。
他们嫌弃1.8太低，殊不知还有不少电影没机会上映。
而且纵观整个天下第一剧组，电影炒作热度、观众的期待程度、演员知名度、影片的投资规模等等一系列关乎到排片率的因素都不出色，唯一能拿上台面的可能就是执导过一部六亿票房的导演林耀了。
在这种很艰难的开局下，1.8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许言略微整理了一下语言，编辑道：大家都明白，排片率甚至是首映票房虽起主导作用，但非决定性因素。电影上映后的口碑和反响如果不错，也会让排片率增加，为什么我们不给自己一点信心呢？
林耀：阿言说的对，至今我依然认为我们的片子很好！
场记刘昊：+1
编剧助理许言：艺术来源于生活，我们的电影反转凶猛，现实里的咱们其实站在大气层...（＾＿＾）
张敬宇：好了，现在说再多也没意义，等吧，等到真正上映再看。
三言两语间群里气氛又开始积极起来，许言嘴角噙着一丝微笑。虽然是稳定了，但事实上谁的心里怕都是灰色的。
如果奇迹真的好那么发生，那就不叫奇迹了。
韩雨眠一直在关注着许言，看他锁上了手机才偏过头瞧了一眼。
许言长叹口气，无奈道：“现在这情况算是两只手趴在悬崖上了，随时可以掉下去的那种。”
韩雨眠开车愈发慢了，这次她认真的看了看：“这不太像你说的话！”
许言摇头：“在情况不容乐观面前，不是给自己打鸡血就能行的，当然，一味的丧气也不是办法。”
韩雨眠认真思考了一下，微微点头，似乎很赞同这句话。
“说实话，现在林导应该是最难受的，我能感受到他对燕影的怨气。”许言双手枕在脑后，望着车顶喃喃道，“燕影都还没杀青就在大肆宣传，主演一来，整条街都挤满了人。他们要是成绩好，估计能把林导给整自闭，甚至是直接断了导演生涯也有可能！”
“你们导演是林耀？”
韩雨眠雪白的脖颈扭了过来，非常意外的问道。
许言歪头道：“昂，你认识？”
韩雨眠红唇紧抿，停顿了好一会，“不认识，以前都是燕影的。”
“嗯，我听说过，所以我就很好奇你俩为什么离开燕影这么大的资源出来自己混？”
许言说完，目光炯炯的注视着韩雨眠，韩雨眠以沉默回应。
“好吧，就知道你不会说！”
“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是不是也和燕影属于对立面了？”许言笑了两声，耸耸肩继续道，“实不相瞒，我在进林导剧组前也去了燕影面试。只可惜，人家没看上我，人家缺的是女编剧，而不是我这一个连女装都不会的大男人！”
韩雨眠诱人的眸子里藏着薄薄笑意，虽然没有化妆，但脸颊间皮肤天然自带的红晕把脸蛋润色的像一朵琼花一般，许言只一眼就舍不得转移视线了。
韩雨眠自然知道某人又在盯着自己看，她没在意，面无表情的过了三五秒后，小腿用力，刹车一踩，许言身子往前一栽。
“到了！”粪叉富婆在粪叉里催促道。
许言脖子一紧，痛苦地嗷了一声，：“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停的这么凶猛？”
韩雨眠淡淡道：“没有下次了。”
许言一愣，没有下次了？
这是说下次不停这么急，还是不会再跟自己见面了？
第二十三章 新人的霸王条款
金街这两天要安静许多，因为已经五月中旬了，审核机构不再收片，那些还没拍完的要么等年中档过去，要么预备国庆档。
而不管是哪个，现在都可以歇一歇，毕竟诸神大战即将上演。
“兄嘚，你们还真坚持拍完了啊！有没有拿去审核？”
许言觉得偌大的金街也没官方吹嘘的那么大，不然为什么自己又见到当初第一次来时看到的那个黄毛呢！
“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
许言和韩雨眠一样来个否定三连，黄毛面对许言则不像许言面对韩雨眠那样陌生，他紧了紧自己的垃圾袋，奇怪道：
“你怎么能不清楚呢！你不也参加拍摄了？”
许言好笑道：“我就拿个群演工资，还管得着那些？”
黄毛一听，竖起大拇指：“我起初以为你是个新手，没想到你还是个老油条！就冲你这句话，你身上的咸鱼味已经开始齁人了，咱俩组个队呗，提前去燕影蹲点下部电影，他们这次可不得了！”
在江南影视基地虽说竞争压力很大，但也不乏友谊，有些人可能接不了这个角色就会介绍给别人，互相分享资源这种情况，在私底下也挺常见的。
所以在这里，除了要巴结剧组人员，还得想办法认识一些其他同行，再好点就是特约群演，有他们推荐，最起码混个温饱不成问题。
黄毛的建议许言权当一阵风吹过，不过他却在风里闻到了一股异味。
“燕影这次不得了？怎么个不得了法？”
黄毛回头朝燕影大楼瞅了好几眼，指着那个招牌说道：“全网宣传，就连王溪溪的团队也让圈内朋友转发宣传，据说他们这一次的排片率不低于28！”
“28？”
许言一听到28这个数字就觉得离谱，年中档能拿到28跟平时拿到50一样恐怖！
有如此高的排片率支持，再加上全国观影量暴涨的情况下，那首映极有可能破亿！
“那的确是不得了啊！”
“那可不？人家今年可是要申请敲钟的！”黄毛哼哼道，随后嘿嘿笑了笑，用胳膊肘捅了一下许言，“诶，要不要组队？我最近认识了一个他们家的特约群演，下部片有可能能进去。”
许言一笑，婉拒好意：“不了，我不准备拍了，我现在去剧组就是准备告别。不然这次来的是我爸秘书，下次就是他老人家亲自来了。”
“别啊老弟，你才悟到龙套的精髓，怎么就……”
“？？？？你爸秘书？？？？”
黄毛大叫起来，顿时一脸问号。
许言揉着眉心叹道：“真的难受，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家就可以追梦，我就不行？我除了我爸那个公司，我爷爷承包的那几个山头，我外公家那座药厂，我还有个啥？我真的一无所有！”
黄毛干瞪着眼，猛然觉得眼前这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非常讨厌，讨厌到宁愿待厕所里也不想跟他在一起。
“行了兄弟，别说了！你别耽误我捡瓶子，哪天你家山头缺人巡逻，记得找我！”
黄毛搂起袋子往肩上一扛，挥着手再见。
许言笑了，目光处燕影的招牌也笑了，他扫了一眼，转身向东街走去。
林耀和张敬宇还没有回来，剧组大门开着，里面只有一个人坐着玩手机。
他叫邵伟，剧组里的音乐指导，《南山忆》就是在他的协助下录出来的。
“怎么就你一个在这儿？其他人呢？”许言问道。
邵伟站起来迎接，伸着懒腰说道：“去打球了。”
许言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微微颔首。
这也许不是打球，而是出去散心，或者发泄内心的悲愤了。
“《南山忆》发表了吗？”邵伟坐到许言面前关切问道。
作为第一个听到《南山忆》的人，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段优美婉转又哀伤的旋律，不说听得让人肝肠寸断，那也能让人欢快的情绪碎瞬间低落下来。
“我没拿去发表，送给朋友去参加比赛了。”
许言也没隐瞒，他可以猜到邵伟听到自己说这话后肯定会大吃一惊。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邵伟刚刚坐下来，屁股都还没坐热，立马就跟坐在了弹簧椅上一样弹跳起来，他眼瞪如铜铃，结结巴巴道：
“送，送，送人了？”
许言笑道：“先别这么激动，就授予她唱和首发的权利，其他的一切都还在我手上。”
“你，你糊涂啊！”邵伟重重一拍许言的肩膀，差点没把他拍死，他急眼道，“口说无凭，她只要一唱，只要一发表，那这首歌就是她的！你什么证据都没有，怎么证明歌是你的！你赶紧去注册个版权！”
“早知道你傻啦吧唧的屁都不懂，我还不如把你截胡了，偷偷拿去申权发表！”
邵伟一边拽着许言往自己的工作室走，一边气急败坏的说道。
看他这般，许言按下他的手，啼笑皆非道：“我早就注册过了，而且还是她自己主动提出来的，合约我也签了，你要不要看看？”
邵伟一愣，眼睁睁的看着许言从兜里掏出白纸黑字，使劲的瞅了好几眼才放下心来。
“妈的，吓死个人！我还以为你已经大方到随便送歌的程度了！这首歌有可能能火！真给了，你血亏！”
“话说你给谁唱了？给我看看！”
许言在展示合约的时候，故意把双方签名折起来了，因此邵伟看不到谁将会唱《南山忆》。
而是个人都有好奇心，邵伟按捺不住，他第一遍是听许言唱的，先入为主的观念使得他认为没人能唱的比许言好了。
许言没把韩雨眠的名字透露出来，这算是保留了一点神秘感。
所以他贱兮兮道：“你猜！”
邵伟黑着脸：“猜你几把，你快说！是逐梦江南的哪个选手？”
许言虽然没把韩雨眠的名字说出来，但刚才无意中点到了比赛两个字。
再在这基础上联想到他刚从魔都回来，需要在魔都用唱歌去参加比赛的，除了现在万众瞩目的逐梦江南，还能有什么？
许言把合约叠好收起来，厚颜无耻道：“我几把你不用猜，跟你长得一样，就是比你大一点！”
邵伟这下不乐意了，好奇心没被满足，连男人脸面也被踩了一下。
他跟许言打闹起来，瞬间屋里屋外都充斥着蕉灼的气息。
十几秒后，两人半死不活的躺在椅子上，脸上红通通的满是汗水。
邵伟喘着粗气说道：“有一说一，你这个朋友挺仗义的，跟你签这个合同其实是在为你着想。”
许言四仰八叉的仰望屋顶，想起韩雨眠一直强调要有合同，当下便问道：“这个东西有说法吗？”
邵伟坐好了，点头道：“当然有！”
许言也随之坐直腰板，作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邵伟耐心解释道：“她担心以后签她的公司把这首歌据为己有！”
许言露出不解之色，这是什么意思？歌是自己的，为什么会被人拿走？那不是借？
邵伟继续道：“就是说，这首歌如果她来发，哪怕她有版权，以后签了公司，公司也有办法肆无忌惮的使用她这首歌。如果有利益分成还好，但大多数有点名气的公司都不会分太多。”
许言登时坐不住了：“还有这种事？这难道不是霸王条约？”
邵伟无奈叹道：“没办法，这就是新人，有靠山的无所畏惧，没点后台的一点权利都争取不到。所以你也看到逐梦江南竞争有多激烈了？还不是眼红那个头名的免新条约？”
许言傻了，也明白了。
难怪韩雨眠宁愿不唱，也不愿没有合同。难怪她说这是为自己好，原来这里面都是在为了规避以后可能会出现的超级大坑？
许言在心里默默问道：“粪叉啊粪叉，你以前怕不是被坑过吧？”
第二十四章 好牛逼的样子
关于韩雨眠有没有被坑过，许言没有问邵伟，邵伟人很精明，很容易猜到些什么。
“所以你现在是不是又觉得我说你朋友很仗义这句话没说错？”邵伟靠在椅子上歪头说道。
许言点头称善。
邵伟盯着他打量一番，突然问道：“喂，你那个朋友是你的谁？关系这么好，都直接送歌了？”
《南山忆》好不好姑且不论，反正是把邵伟给唱服了，在听到许言把歌拱手送人后，他十分眼红，悲呼怎么自己没有摊到这种大便宜。
“就一朋友，你别瞎想！”许言澄清道。
“真的？”
邵伟脸上没有一点相信，什么异性朋友值的一首歌的价值啊？
他是绝对不相信的！
瞧着他将信将疑的表情，许言无语，为什么自己周围这么多八卦的？
他不再解释，邵伟也没有问，倒是提起了另一件事。
“阿言，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弄个或者加入一个工作室？我觉得你可以尝试着写歌诶！你看这个《天下第一》的配乐，还有现在的《南山忆》，这两首歌绝对能打！从这儿看，就直接的体现了你有作曲能力啊！”
邵伟说的同时眼里十分火热，他自己有个工作室，但里面什么都没，就一些廉价的二手设备。
平常和朋友在一起接一些线上的单子过日子，偶尔没事的时候还要出去兼职，工作室发展起来，是他梦寐以求的事。
但也仅限于做梦，想壮大实在是难如登天。
他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的时候，许言出现了。
这个看着无比年轻，甚至都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居然能写能唱，简直就跟钻石一样耀眼。
如果说《天下第一》剧本的出现还能让人接受的话，那配乐就得刮目相看了，而《南山忆》的出现，则是又把他身上的光彩推向了一个更高的高度。
邵伟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和林耀一样，都想与其交好。
工作室和剧组并不冲突，这也不算是挖墙角，但许言内心还是比较倾向于剧本的，毕竟这是老本行了。
所以他沉思后回道：“工作室的话我完全没兴趣，那两首曲子就是随便瞎弹的，哪有什么作曲能力！”
见状，邵伟很是失望，但他没有放弃，依然劝道：“你太看不起自己了，我甚至都认为你的作曲能力要比写剧本更强一点！”
许言听了，摆摆手，摇头道：“等再有想法了再说吧！”
邵伟抓了抓眉，内心暗叹。
……
当天傍晚林耀和张敬宇就赶回来了，和预想的一样，两人既疲惫又颓废，1.8排片率的打击让他俩看不到多大的希望。
不过两人在进门前还是调整好了心态，尽量平和轻松一点，最起码能给人一种感觉就是身为导演编剧的他们还没慌。
许言给两人倒了杯茶，还没开口，林耀就主动说话了。
“你知道隔壁燕影排片率多少吗？”
许言想了想道：“听说是28。”
林耀和张敬宇相视一眼，“看来已经传开了啊，不过他们不是28，28是官方给的，他们最后争取到的是29.2！”
“多了1.2？”
许言怔住，隐约猜到一些什么了。
林耀很平静，但眼球里的怒火却难以掩盖，要不是顾及自己的职位，恐怕都要掀翻桌子了。
“那多出来的1.2就是从我们这儿分出去的！”
“果然！”许言心想。
“起初这1.2是我们争取到的，但谁想到五个小时后就被告知那1.2拿不到了。得到的解释是我们无法将这1.2排片率的利益最大化！而能博得最大利益的就是燕影，他马勒戈壁的！”
林耀开始骂娘，把肚子里的气发泄一通。
许言没有去现场，却很能体会当时林张二人的无助和愤怒，到手的3%被硬生生砍掉近一半，这谁都忍不了。
张敬宇啪嗒啪嗒抽着香烟，都烧到过滤嘴了还没发现，只是在不停地摇头。
过了半晌他才嘶哑着说道：“其实我们还算不错了，当初《十里琅琊》打的底子还算是得到了认可。那些籍籍无名的导演都没有资格去排片，大半年的努力白费了！”
许言站在边上没有离开，他在浏览网上的关于这次年中档的预算，呼声最高的莫过于燕影的《飞沙》了。
而讨论热度紧随其后的是繁星传媒的《爱在雨后彩虹处》，除了这两家巨头，其它被谈到的电影就很少。
“这次排片率在20以上的有几家？”许言问道。
林耀扳着手指一一数道：“燕影29.2，繁星23，还有一个光影传媒拿到了12.7，秦氏10.9，剩下的24.2被十一部电影瓜分，其中最高的一家拿到了3.4，最低的只拿到了0.8，我们是倒数第三。”
“一共有十五部上映？”
听林耀这么一数，许言觉得形势更加严峻了。
这么多电影上映，这必然有一大部分要在消费水平低下，或者影片和观众口味不匹配的区域上映。
本来排的就低，结果票还难卖，这不是故意挖坑给人跳吗？
许言听着也很憋屈，但这又没办法，《天下第一》什么都没有，就连和院线打交道的公关也没有，谈何高排片率呢！
“行了行了，别抱怨了，抱怨也没用，都还没上映，你慌什么？”
张敬宇拿烟的手微微颤抖，明明自己也很失意，却还要安慰别人。
“你女儿不是回来了吗？不回去看看？”
许言听到后也竖起耳朵，林耀不是只有个儿子吗？怎么还有个女儿？从来没听他提起过啊！
林耀握着拳捶打了两下额头，平复了一会心情后劳累道：“没回来，是嬴小姐回来了，她让她带了点东西，但嬴小姐还没打电话说有没有寄过来。”
张敬宇抽烟的动作顿了顿，“嬴小姐？你是说秦氏总经理那个独女？”
“嗯，就林林在国内认识的那个。”
“她俩还在联系啊？”张敬宇把还剩一半的烟直接掐掉，忽然笑道：“那林林跟她关系很好啊，你说以后咱们要再拍，就从她那拉点投资怎么样？或者干脆让她做个推荐人，问问秦氏愿不愿意把咱剧组给收下，秦氏未来潜力不小的！”
“嘁！你这都把主意打到我女儿身上去了？”林耀怪异的看了一眼，然后苦笑道，“秦氏不是你我想去就能去的，他们家导演编剧面试都是秦三小姐亲自上场，得对她胃口才行！”
“哦？”
张敬宇哦了一声，眸中回忆之色甚浓，“是，我记得你跟我说过。”
“当初这帮人愿意跟着我的时候我就考虑过秦氏了，咱俩倒是无所谓，但实在不想苦了他们。”林耀很真诚的说道，“要是这次跪了，我就死马当活马医，让林林帮我问问，嬴小姐人挺不错的！”
许言在边上默默的听着，林林是林耀的女儿是听明白了，那什么秦三小姐，什么嬴小姐又是谁？
虽然不认识，但总感觉很牛逼的样子，就是那种出去装逼，别人都不敢打脸的存在！
不过关于这两人，林耀提的不多，说的都还是电影的事。
三人坐在一起讨论了两个多小时，现在都已经十点左右，肚子有点空荡荡的。
“去吃点东西。”林耀建议道。
许言和张敬宇点头答应，三人关上门，刚走到门口，林耀的手机就响了，他看了一眼轻声道；
“说曹操曹操就到，嬴小姐明天就来影视城。”
第二十五章 你家那颗烂白菜呢？
“她亲自来？”
张敬宇比较意外，这位嬴小姐他也听说过，说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顶级白富美也绝不为过，这样的大佬送个东西，还亲自送到？
“可能是有什么东西或者话要当面交代吧！”
林耀没有多想，他不止一次听女儿说起过这位大小姐，从她口中可以知道对方人很好。
自家姑娘骄傲的很，她能夸人，那说明嬴小姐的确不错。
林耀和张敬宇在拉家常，许言则是在后面紧紧跟着。
金街外围有很多路边摊，来自全国各地的小吃应有尽有，一时半会，三人也有点目不暇接了。
来这儿吃饭的十有八九都是群演，极少部分是游客，他们讨论的不是明天去哪儿接戏，就是哪家剧组怎么怎么样？
当然，现在又多了个火热话题年中档，说到年中档不得不提的就是燕影重磅推出的《飞沙》了。
“燕影今年是奔着十亿去的，七五折的十亿，属实恐怖！”
“要是破了十亿，估计这次还真能申请到敲钟仪式，你想想，整个江南影视城一年收入的8.8％，那得多少钱啊！”
“你懂个屁！燕影缺这点钱？敲钟仪式的荣誉和影视城对剧组下一部电影的支持才是他们最想要的吧！”
“就是就是！人家不差这点钱，请个王溪溪都花了八九千万，还在乎那8.8的收入？”
……
旁边聊的热火朝天，许言三人吃的有滋有味，谁也没有注意到旁边还做着某个剧组的三位首脑。
直到三人结账离开，有个人才恍然说道：“咦？刚才那个是不是林耀？”
“林耀？就那个跟燕影闹僵的导演？”
有个人搓着一大把花生米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点头道：“唔！就他，好像他也刚刚杀青了。”
“是吗？完全没听说过，估计也就是走个过场，贪那个手续费吧！这次有很多电影都没机会上映的，真的可惜了！”
后面的讨论许言等人已经听不到了，回到剧组，张敬宇洗澡去了，许言和林耀就在外边等着排队。
“你妹妹身体还好吧？”林耀笑问道。
“挺好的，而且精气神十足，本来我还以为她会自责很久，现在看来倒是多虑了。”
提起许午，许言眼里总是带着强烈的宠溺，不管是地球那个高傲自大的，还是蓝星这个体贴人意的，他都很喜欢。
“小午受了我的启发，也想从事文字行业，估摸着现在还没睡，在家构思小说呢！”
“那不错！她刚摆脱病痛，还是不要做大动作为好，这些居家就能做的事最适合她不过了。”
林耀笑着，他当初相中了许午的姿色，还问许言要不要带他妹妹去娱乐圈转转，当时也就随便一提，真要从事演员这一行，怕是不现实。
演员的高强度工作，不是一个得过大病的小姑娘所能承受的。
不过许午想做什么，许言自不会反对，而且会大力支持，具有强烈妹控属性的他永远是妹妹最强大的后盾。
她想写书，那就写，想在家当宅女，那就宅。
“得抽个空，问问她的小说进度到哪儿了！”许言心里想。
第二天上午，林耀驾着车离开了，说是去接朋友，许言知道这是去接那个所谓的嬴小姐了。
叮～
您有新文件待接收。
许言低头一看，韩雨眠发来文件。
光秃秃的就一文件，什么话也没说，不过许言看到的及时，在接收的时候看到对方正在编辑中，以为韩雨眠要留言，但等了半天也没等到。
文件就一段mp3音频，没有什么画面，一打开，优美的前奏让许言精神一振。
乘一叶扁舟，入景随风，望江畔渔火，
转竹林深处，残碑小筑，僧侣始复诵；
……
独揽月下萤火，照亮一纸寂寞；
追忆那些什么，你说的爱我；
花开后花又落，轮回也没结果；
苔上雪告诉我，你没归来过……
……
整首歌从头到尾都非常平缓，没有那些做作的声嘶力竭，也没有故意显露的伤感。它像是润物细无声，一点一滴的诉说着自己的故事，一分一毫的把歌曲里的哀婉传达到听歌人的心里。
许言听了一遍又一遍，男声和女声是不一样的，《南山忆》原唱的韵味韩雨眠没有get到所有，但真情流露出对过往的怀念却一点不差。
听惯了原唱，再听翻唱都会觉得不如原唱，可在蓝星，在这个《南山忆》是韩雨眠首唱的地方，她就是原唱，她就是标准！
摇啊摇：很好听，就这水平拿到比赛上，你不能复活我单身一辈子好吧！
画船：……
摇啊摇：是不是六月十五号比赛？
画船：轮到我还得等一段时间。
许言陷入沉思，年中档定在六月九号，复活赛和它刚好差一周左右，这大概是为了让路，不抢年中档的流量。
摇啊摇：现在还剩DE两个组没结束，你好好准备吧！每个人就一首歌的机会，不要藏着掖着，你觉得《南山忆》好就直接唱。
画船：嗯。
许言心想你再缺就找我要呗，我可以借鉴一首给你，这念头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不然被人知道了怕是要骂太装比。
关掉手机从楼上下来，才刚走到楼道，就听到楼下有关车门的声音。
这是林耀回来了？
许言带着疑惑，倏忽间，他又听到了一阵似曾相识的声音，那声音御御的，还带着半分萝莉的娇憨。
“你这场子好小哇，没租到好地方吗？我看西边有些都没租出去吧？”御萝音响起。
“剧组小，没舍得租太大的，在哪儿不是拍啊！”林耀回道。
“人呢？都去片场了？”
“电影杀青了，该回家的回家，没回家的都跑出去打球了，好像还有个在楼上没下来吧，要见见吗？”
“男的女的？”
“男的。”
“不见！”
御萝音回答的很干脆，没有一丝犹豫。
林耀笑了笑，这是男女避讳吗？
不过他眼睛一抬，忽然看到走廊站着一个人，他看清是谁后不由得笑道：
“不见也不行了，他下来了！”
然而，他以为两人最多只是打个招呼，却没想到两个人的反应都很夸张，自己都来不及互相介绍。
许言是满脸的难以置信，而身边这位嬴小姐则是直接大呼小叫起来：
“诶？死猪？你家那颗烂白菜呢？”
第二十六章 他还有个妹妹？
这是一位穿着红色JK，打着领结的二次元少女，她小巧的脸蛋上有着棱角分明的漂亮五官，再加上淡黄色头发上还系着一只蝴蝶结，整个人就跟翩翩起舞的仙女一般活泼灵动。
许言当然认识眼前这少女是谁，这不就是前两天在魔都用木糖醇砸自己的那个没素质萝莉？
“我擦！是你这个没素质的家伙，你砸我我还没报仇！”
许言下楼前心情还不错，可现在差点要跳起来，而那个萝莉也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紧接着连连冷笑：
“死猪一个，烂白菜都被你拱了，你还有脸说我没素质？”
许言气的不行，这家伙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就偏偏多了一张嘴呢！
自己什么时候拱白菜了？你哪只眼看到我拱白菜了？我拱没拱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准备上前好好理论，但林耀看在眼里，以为他这架势是要打人，便连忙拦上去，懵逼道：“你，你俩认识？”
萝莉冷哼，许言也哼道：“林导，这就是你女儿口中的那个人还不错的朋友？你是不是接错人了？”
林耀又是愣住，这两人肯定有误会，不然怎么开面就掐架呢！
“我没接错啊，这不就是嬴九歌嬴小姐吗？她手上还带着我女儿的明信片呢！”
许言摇头笑道：“林导，你女儿眼光遇人不淑啊！怎么就认识这么个素质低下的朋友？”
嬴九歌似乎懒得再搭理这个拱了烂白菜的死猪，抱着双臂站在一边不断地用眼神鄙视许言。
林耀不敢得罪她，只能拉走许言到里面的办公室里，小声问：“怎么回事啊？你跟她认识？”
他从进门到现在都是傻眼状态，为什么好好的带人参观剧组变成了劝架？？？
他很少看到许言发脾气，平常跟剧组里的人打闹开玩笑都是愿意吃亏的那种，怎么今天一下子脸红脖子粗的？
许言其实也没生多大气，就是很想怼一怼这个叫嬴九歌的家伙以报被砸之仇。
林耀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于是他把在魔都初见嬴九歌的事说了出来，林耀越听，眉头锁的越紧。
他纳闷道：“没理由啊，嬴小姐要什么车没有，干嘛还要搭你朋友的车？还有她为什么要骗你们说自己第一次回国？”
许言双手一摊，理所当然道：“有病呗！还能为什么？”
林耀白眼一翻，伸头朝外面望了望，小心翼翼道：“我觉得这是个误会，等会我去问问情况。”
说完，两人再次回到大堂，许言面色不善的斜睨那个四处打量的嬴九歌，嬴九歌伸出一只中指，作出嗤笑逼视的姿态。
所谓好男不跟女斗，许言不再正眼瞧那个让自己气愤的JK女，这天气打个篮球不爽吗？
等待屋子里只有一男一女的时候，林耀忍不住问道：
“嬴小姐，你跟阿言早就认识了？”
他没有挑破许言告诉自己的那些，也不好去验证话的真假。
因为他觉得基本上可以实锤了，毕竟对许言的了解要比对嬴九歌了解深的深。
嬴九歌无所畏惧，但也没说怎么和许言认识的，她平静了一会，然后突然咬牙切齿的说道：“这家伙拱了一颗极品白菜！我恨不得找人阉了他！”
“啊？”林耀没听懂，不解道，“什么白菜？”
嬴九歌闭眼闭了一两秒，再睁开就又变得风轻云淡了。
“没什么！”
林耀属实没能弄明白这是咋回事，但看到嬴九歌没有继续说下去就直接忽略了这些话题，他给许言说起了好话。
“嬴小姐有所不知，阿言人很真诚，也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误会，如果得罪你了，你就多担待点。”
“我们剧组这次拍的片子就是他定下的剧本，要是没有他，这一整个剧组都还在迷茫中摸索方向……”
嬴九歌似听非听，自由自在的在剧组租的小楼里四处乱逛。
林耀就跟在后面，他发现对方对许言不感兴趣，于是心里悄悄一松，看来，这场冲突应该是解决了。
不过女人是一种很记仇的生物，她们能记起十年前谁在体育课上撞了自己一下，那几天前和刚才被怼就更别提了。
嬴九歌准备离开了，她来就是送点东西和几句话，顺便来影视城溜达两圈，现在什么都做完了，也就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她坐上了一辆银白色大G，戴上墨镜，随时准备启动。
她酷爱JK，就跟酷爱大G一样，虽然这里不是魔都，但以其家境，让分公司准备一辆一模一样的车还是很简单的。
“林叔，这次我过来呢其实还有件事，林林没说，但从平时的相处中能猜到一二。”临走前，嬴九歌手搭在车窗上说道。
林耀笑容一凝，“你说！”
“我听林林说你今年准备东山再起，便想着，不如介绍你们去秦氏，刚好秦氏影业负责人是我闺蜜，你觉得呢？”
嬴九歌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出口就是让林耀震惊狂喜的话，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岔了，怎么突然有这种好事降临在身上？
昨天还在讨论要不要去秦氏搏一搏呢！
虽然寄人篱下的感受并不好，但这似乎是《天下第一》扑街后最后的选择了。
“去年那事后，林林经常发呆，我作为她最好的朋友，就很有必要帮她解决一切不愉快！”嬴九歌捏着粉拳定定说道。
林耀大脑嗡嗡的，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如果，如果嬴小姐真有心举荐的话，我当然是十分感激...”
他话还没说完，嬴九歌就狡黠笑道：“先别感激，有条件的！我推荐可以，但刚才那个男的你得把他开了，我非常讨厌这个人！”
林耀一听，顿时皱起眉头。
刚才那个男的是谁？
是那个在他们迷茫之际指引方向的人，是那个给了剧本，还兼职导演，顺带编个配乐的全能人才，这种拿出去要被疯抢的存在，现在居然自己要拱手让给别人？
他曾多次和张敬宇谈起许言，最终得到的结果一致认为后者很值得投资，他有那个实力让大众记住。
而在某些夜晚拟定未来公司人选的时候，第一个确定的公司员工就是许言，甚至他认为，为了绑住许言，再赌一次身家也是值得的。
“嬴小姐，你可能不知道阿言的厉害！他不仅能写剧本，而且还有当导演的潜质，甚至于，他还能编曲，一家公司能有....”
“别说了！”嬴九歌再一次打断了林耀的话，她发动车子，并说道，“给你点时间考虑下吧，我觉得多花点钱，可能会找到比他更优秀的人，你说呢？”
嬴九歌笑嘻嘻的，露出的白糯糯小米牙使她看其起来天真无邪，让人沉醉不知归路。
相比较之下，林耀的愁眉苦脸就很凄惨了，他是真的舍不得许言，可全剧组未来有着落的诱惑又太大，到底该怎么抉择呢！
大G动了，戴着墨镜的嬴九歌收敛笑容，变得十分冷酷帅气，她的车窗正在关闭，但一只手伸出来挡住了。
林耀决定卖惨。
“嬴小姐，阿言真的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才，咱们放他走，无异于多一个票房竞争对手。我们才刚合作，合作结束就踢走他，这太不人道了！而且他自己也很难，家里还有个白血病妹妹刚从医院出来，他需要....”
“他还有个妹妹？”
嬴九歌第三次打断，大G停下了，车窗滑下来了，她也把墨镜摘掉了。
“是啊！阿言的妹妹上个月才出仓，家里欠了一大堆债等着还。他父亲岁数肯定也不小了，家庭重担都...”
林耀看到了希望，苦口婆心的劝说，但来自某人的第四次打断又把嘴给堵住了。
嬴九歌左手食指抵着右手掌心，不耐烦道：
“停！就问一句，漂不漂亮！”
第二十七章 一切为了人类美学
“……”
林耀完全没搞懂嬴九歌为什么会突然对许言的妹妹产生兴趣，他此刻也想不到那么多，回忆起唯一一次在手机上看到的那个寸头女孩，由衷的赞道：
“漂亮！”
“真的？”
嬴九歌眼睛一亮，双手趴在车窗上，脸上有着说不出的兴奋。
林耀又是仔细品了品许午的模样，依然坚定自己的眼光，他分析道：“真的！你看阿言长得就很帅，他妹妹肯定差不到哪儿去！我当初还建议过要不要带她妹妹来拍戏，她当个女主完全没问题！”
嬴九歌露出灿烂的笑容，她又激动道：“你觉得她和这些群演……不不，你觉得她跟她哥哥的女朋友谁更好看？”
“她哥还有个女朋友？我没见过啊！”
林耀一时半会没想到许言还有个女朋友。
“就那个亚麻色波浪卷，一天到晚摆着臭脸，谁也不想搭理的那个！你没见过？”嬴九歌比较意外。
“没有。”林耀摇头：“而且这是人家私事，我也不好主动问。”
“那你说他妹妹跟林林哪个好看！”
林耀完全是被牵着鼻子走，都搞不清对方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但他还是一一回答。
在暗暗对比了一下许言妹妹和自家女儿，他突然发现，自家女儿好像要稍微逊色那么一丢丢。
可是，作为一个父亲，女儿就是独一无二的女神，谁来了都不好使！
所以林耀纠结了一两秒后回道：“当然是我家林林好看！嬴小姐，你问这些做什么？”
嬴九歌咳嗽两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解释道：“最近在研究人类美学，想认识一些长得比较漂亮的女生。”
嬴九歌边说边想，这头死猪的妹妹怕是不得了，林耀一犹豫那就说明两人最起码也是平分秋色，甚至于自己女儿可能还不如人家。
通过察言观色得到结果的嬴九歌洋洋得意，她轻轻拍了拍车门，笑道：“林叔，我刚才想了想，既然你这么夸他，那就把他带着吧！”
她眼珠子一转，认真道：“主要是我觉得他挺可怜的！”
林耀目瞪口呆的盯着前后突变的美少女，此刻涌上心头的不是留下许言的喜悦，而是浑身的疑惑。
为了研究美学就能放下成见？
看来这位嬴大小姐对待艺术的态度真是令人肃然起敬啊！
嬴九歌再次戴上墨镜，挥着手说道：“走了，你们这儿不好玩，都是些庸脂俗粉，我找不到符合人类美学的群演小姐姐。你记得帮我要一张死猪妹妹的照片，学校那边催我催的很急，研究成果不过关，我跟林林都得扣学分！”
“一切为了人类美学！”
嬴九歌再次补充道。
大G扬长而去，林耀宛如木桩般杵在原地，为了女儿的学业，他也觉得很有必要找许言要一张照片！
一切为了人类美学！为了艺术！
许言还不知道这件事，他正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一个后撤步，一个干拔，很快啊，篮球离手，非常华丽的抛物线顿时把所有人的视线给抓的紧紧的。
蹭～
清脆的落网声，漂亮的空心，刘昊在后面双手掐腰，恨恨道：“哎哟这球！我大意了啊！没有跟！”
一个路人取笑道：“给你瞬移闪上去你也盖不住，你俩身高差了点！”
许言是标准的男神183身高，刘昊要稍微次一点，只有173，两人差了十公分，还真不好盖！
但人类最大错觉就是我觉得可以！
刘昊不甘示弱的反驳道：“再来！”
打篮球是能够发泄内心不快的一项运动，一个多小时打下来，许言浑然不记得那个JK女叫什么名字了。
要不是林耀提起，估计都会怀疑自己什么时候还见过一个叫嬴九歌的女人。
林耀没有提许午照片这事，只是好言相劝嬴九歌是个好女孩，希望两人以后再见面不要红眼。
许言刚洗澡出来，头发都还没擦干净，他笑说：“林导，你把我格局想小了，她就一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我能跟她计较？”
林耀点点头，可忽然皱起眉来，这话说的好像没错，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嬴小姐应该比你年长两岁，她跟我女儿同龄，我女儿就比你大两岁。”
许言一愣，这是纠结大几岁的问题？难道你不该点赞我的胸怀可纳百川吗？
林耀又笑道：“先不提这事了，你先去整理一下，一会有些事要跟大家商量。”
许言嗯着答应，猜测有什么事要商量。
林耀要说的事自然就是嬴九歌抛出的橄榄枝，关于要不要进秦氏影业这件事了。
在大家都对《天下第一》的票房不抱希望的时候，如果能出现一条后路，那团队凝聚力肯定还是不会散的。
然而，他以为家大业大，刚刚起步的秦氏会有无比强大的吸引力时，底下员工却直摇头。
有人说道：“坦白说，我不想去，大公司条条框框潜规则太多，如果这又是一个燕影怎么办？虽然投资是你给的，但怎么才能拍好，我们肯定比你要清楚，你如果来干涉，那为什么还要我们呢？”
“既然片子交给我们，那就得相信我们，在旁边指指点点，是好的意见我们虚心接受，不好的还要强加，那这片子还拍个屁！”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表达自己的看法，去不去秦氏一下子成了争论不休的话题。
许言在一边思考，期间林耀征求过他的意见，他笑笑表示无法抉择。
其实他内心里是不想加入公司，或者说，他更想自己当老板，掌握一切主动权。
但如果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可能会被嘲笑不自量力，可这确实就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最终，到底要不要加入秦氏没能定下来，按理说作为剧组老大，林耀是有绝对话语权决定结果的。
可是这群人对他而言不一样，他们是自己做导演以来一直陪伴到现在的，当自己被燕影踢出去的时候，他们毅然决然的选择跟随。
单凭这一点，他们的意见就不能不重视。
大伙讨论了很久的张敬宇抽了一根又一根烟，他还是趋向于去秦氏的，但又不能忽视林耀的顾虑。
他站起身来说道：“先看这次年中档吧，如果大卖，那我们就有启动资金拍第二部了。两部收益加起来，大抵能弄个小公司出来，到时候皆大欢喜。”
话音刚落，他便离开了，夜已经深了。
“行吧，就听张编的，看看这次年中档。”林耀也附和道。
参加会议的人逐一离开，许言躲在黑暗里还没走，他无意中听到有人小声嘟囔一句：
“那跟确定去秦氏有什么区别，1.8的排片率怎么翻？”
许言没有反驳，这也许说的是对的，但什么事情会按照预期来发展？
这个问题就跟林耀找他要小午照片一样让人捉摸不透，为了人类美学？
什么是人类美学？
是艺术吗？
许言没空去好好研究这个所谓的人类美学，因为年中档要开始了……
第二十八章 电影很好看
年中档对于影视圈来说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档期，因为这是在官方支持下形成的华夏特有文化。
在地球，能博得大众眼球也就是国庆档和春节档，这两个档期都是因为节假日而备受关注，像年中档倒是没有出现过。
正常来说，一部电影要缴纳不少营业税和专项基金等等一些费用。但国家鼓励文化创作，以及弥补上半年新电影的空洞期，避免大量影片在国庆春节档撞车，这才设置了一个年中档。
而年中档票房大战是三个档期中唯一一个受到官方关注的，甚至于，中央卫视电影台都会出专栏分析每一部电影的看点潜力和实时票房。
所以说，在年中档夺冠，不仅仅是利益上的取胜，更是一种荣誉的象征。这对于剧组的任何一个人，及其背后公司都是一种崇高的荣誉和宣传。
江南影视城
夏日炎炎，适逢拍摄空档期，东街大街上一个人都看不到，就跟刚刚被火山蒸发的庞贝城一样死气沉沉。
许言盘坐在床上，裤裆前面是切开的半个西瓜，他正在跟许午聊天。
呜呜呜：老哥，你们那里热不热呀？有没有空调？
摇啊摇：有啊，不过没开，我房间南北通风，还比较凉快。家里热不热啊？热就开空调。
呜呜呜：还好啊，有时候太热就会开。
摇啊摇：让爸妈再买一台，不然你房间那么小，哪里挤得下三个人？
呜呜呜：他们舍不得呀！
摇啊摇：……
呜呜呜：我本来是想去支持你写的那个电影的，但是庐州很少有上映它的影院诶！我想看，还得坐车到蜀山区去，那里也就两家会放。
摇啊摇：你想看我直接传一份给你不就行了，跑那么远干嘛？嫌你皮肤太白？
呜呜呜：人家是想帮你们增加一点票房啦！
许言没好气的笑了笑，就你一个人能加到一百块钱嘛？他拨通了视频，和妹妹面对面交谈。
网络卡了一下后，一张漂漂亮亮的面容在屏幕里笑了起来，许午龇着牙冲哥哥笑。
许言找了个耳机插上，“爸妈呢？”
许午道：“爸爸去上班了，妈妈在午睡。”
许言听了，皱眉道：“这么热的天还去工地？不要命了？”
许言黯然道：“我劝不了他，你也帮我们劝劝啊！”
许逵的性格大概是那种成了精的倔牛，除非他自己愿意，不然谁都拉不回来。
许言心知肚明，他就简单叮嘱了两句，不想说太多，不然这有可能会加重妹妹的心理负担。
所以两人的话题还是回到了电影上面来。
“那个电影你别去看了，多你不多，少你不少，你就安心在家呆着，好好想想你那个小说。哪天我在外面活不下来了，你就得养我！”
许午哈哈大笑：“知道啦～”
她把啦字拖得很长，长长的音里不难听说声音主人的活泼和俏皮。
“哥，为什么你们电影在庐州就只有两家电影院播放啊？我看其它的都很多啊！有的一天能排十多场哎！”
许午并不了解电影市场，更不知道什么是排片率。她觉得既然都是要上映的，为什么有的播放场次多，有的少。
许言也没认真解释，很敷衍的说了句正常就完事了。
许午明显对这个回答不满意，她又道：“你们没宣传吧，我这几天看到的都是关于《飞沙》和《爱在雨后彩虹处》。哦，还有一个叫【死者为证】什么什么的。尤其是前两个，哇！全网都在讨论，全网都有那个海报，想不知道都难！”
许午冰雪聪明，能猜到实属正常，许言也没反驳。
“宣传的确是一方面，还有很多，比如我们的演员都是演技派，不是流量派，这也是排片量的一个标准。”
许午想知道，许言便全盘托出，最后挂了视频，许午又发了一句鼓励的话，许言会心一笑，这妹妹真不错，挺会安慰人的，比地球那个好多了。
他关掉手机前留意了一下日期，六月八号，嗯，明天就是电影上映的时间了。
他们不仅没拿到一个好的排片率，就连播放场次也不是特别好，都是在白天，极少有在晚上放映的。
而偏偏，晚上才是电影院的黄金时期，这个现象无疑是让大家伙的心又被插上了两刀。
许言推开办公室的门，里面是一面投影仪，投影的就是现在直播的年中档上映前分析。
上面有几个资深影评人有说有笑，其中一个光头手上还拿着《飞沙》的抱枕，而他正在为飞沙点评。
“从我个人角度来看，这次《飞沙》破十亿是稳稳的，就看是多久能破？”
“我倒是觉得雨后彩虹有可能率先破十亿，我跟他们导演聊过剧情，那几乎是近几年来都市爱情最好的一部了！”
荧屏上讨论的热火朝天，下面也在窃窃私语，刘昊僵着脖子说道：
“什么啊，不是说好的全部分析，怎么等了半天就分析排片前四的电影？我们十以下的就没有资格被提起？”
林耀苦笑连连，这还需要质疑吗？你又不是第一天当场记。
许言悄悄进门，又悄悄离去，他不想听那些丧气话，尤其是还不知道结果的情况下。
第二天，也就是六月九号，年中档的钟声正式敲响。
第一天在三点之前是没有的实时票房的，这也许是觉得之前上映的并非那么的重要，真正的大头在后面，精彩也是看它们。
林耀等人聚在办公室里，等待票房刷新，虽然知道暂时不会出现，但很期待早点能出现，而更期待的就是那个叫《天下第一》的片子能拔得头筹。
许言没在办公室，他斜靠在门口，对面大门紧闭的楼房曾经是华夏第一导演彭越所待过的剧组。
那个老人说，彭越在那里创造出了一个又一个神话，而神话的对门却连一个破亿的电影都没出现过。
“到底是宿命被延续，还是神话被改写？”
许言自言自语。
下一秒，他的手机震了一下，打开一看，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发来了信息。
画船：电影很好看！
许言怔了怔，这是韩雨眠发来的消息？她没有准备一周后的复活赛，跑去看电影了？
摇啊摇：你看了？
对方秒回，韩雨眠诧异的蹙了蹙眉。
画船：嗯，被朋友拉去的。
被朋友拉去的？许言不是特别相信。
摇啊摇：额→_→
画船：最后的彩蛋音乐也是你配的吗？
摇啊摇：应该，大概，也许是我配的……
画船：……
千里之外，韩雨眠独自刚走出电影院，想了想后又回头买了张电影票。
许言不知道她会二刷，但一刷就已经让人很开心了，他没想到韩雨眠真的会抽出时间去捧场。
这么看来，这位粪叉富婆貌似看起来也没有那么高冷了嘛！
不过，韩雨眠说好，不代表都说好，最起码现在首日票房还没出来。
整个一天，剧组人都守在大屏幕前，电影频道还是在分析最具潜力的飞沙和彩虹。
等到夜晚，最被看好的种子影片正式上映，实时票房终于是展现在所有观众面前。
第二十九章 一骑绝尘
马老师是一位资深影评人，他是做直播起家的，因为对每一部电影都有独特的见解，且能很准确的预估一部电影的最终票房而为人称道。
影视台这一次便是邀请了他对实时票房进行讲解。
当实时票房画面还没有正式出现的时候，电视台方面就做足了准备。三点一到，在无数电影爱好者的见证下，一个榜单终于是清清楚楚的展现出来。
因为年中档的几部大片全都安排在三点以后，所以一开始领先的还是先上映的排片率很低的。
而拔得头筹自然是那个十以下的王者，排片率为3.4的《美术大师》。
“哇，看来我们预算的一点没有偏离，第一果然是咱们排片场次最多的《美术大师》呀！”
“它在首映日拿下一百五十万的票房，这已经非常棒了！”
对《美术大师》的点评似乎只在只言片语之间，因为大咖就位，瞬间就把那一百五十万给压到后面去了。
就在所有人都惊叹那夸张碾压的时候，沉默寡言的马老师双眼一眯，使劲的盯着屏幕说道：
“咦？刚才那个第二？”
没有人跟他聊刚才那个第二是谁，大家的关注点也不在刚才那个榜单上。
《飞沙》上榜，票房增长速度极快，眨眼就过了两百万来到三百万，而一到三百万，大屏幕被分成两个部分。
最上面的字很大，鲜红的300万俱乐部成为独一档的存在。
而这上面《飞沙》傲视群雄，宛如古代帝王一般俯瞰龙椅下的文武百官。
在它之后，那些没有入三百万档的电影黯然失色，丝毫引不起观众的兴趣。
“哇！这是我们年中档最快的三百万记录吗？我甚至都没看清就已经到了这一档！”
主持人是一个身着旗袍的漂亮小姐姐，她抱着华夏电影的logo惊叹的波涛汹涌。
“是最快记录，我大概心算了一下，十秒左右，这已经破了之前的记录了。”一个光头影评人拍着手说道。
《飞沙》有如此傲人成绩，这得益于上映前的大量宣传，哪怕对电影不感兴趣的人，都受到了接二连三的广告轰炸。
这并不是说没用，反而是很好用，从现在破记录的票房跳跃就足以说明一切。
不过，国内影视行业的龙头老大不是没有挑战者。
在它之后，大约半分钟之内，《爱在雨后彩虹处》杀入三百万俱乐部。
而紧随其后，光影传媒的《死者为证》和秦氏影业的《凤鸣岐山》相继进入榜单。
正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当主持人接受四大王者带来的冲击时，《飞沙》就跟吃了兴奋剂一样迈入四百万级别，再次破了年中档四百万的最快记录。
而大屏幕再分一个400万档，让《飞沙》一枝独秀。
“哇哇哇，我看到了什么？我们今天是不是要见证奇迹了啊！我们的《飞沙》太强大了，这让其他对手怎么打呀！”
女主持人嗲嗲的声线有着莫大的冲击，而随着身体一阵抽搐，观众们再看榜单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仓老师，您怎么看《飞沙》这种成绩？”女主持人问光头影评人。
仓老师一笑，然后望向一边的马老师，“在我回答之前，我对马老师的看法更感兴趣。马老师你能不能给咱们说说你对于《飞沙》，或者说对于这份榜单有什么样的看法？”
马老师眼镜一推，把视线从榜单的最底下转移到榜首认真道：“等吧！这只是起步，从现在的势头来看，我们不需要关心《飞沙》是否能破亿，我们应该猜测一下，它到底能不能破了最快记录！”
说完，马老师的视线扫了一遍荧屏上的所有电影，然后再次让瞳孔里的画面变成了最底下的榜单，在他眼里，仿佛最底下的才是榜单榜首。
仓老师和主持人听完马老师的见解，也是表示很赞同这个看法，毕竟现在只是刚开始，电影院的黄金时间都还没有到来。
整个下午，《飞沙》吹着号角遥遥领先，它始终占据榜首位置，永远和第二名差一百多万，乃至于两三百万。
它从一开始就在创造奇迹，四百万，五百万，在真正的黄金时间还没到来之前就突破千万，甩了第二名《爱在雨后彩虹处》整整四百万的票房。
而六点半黄金时间一到，轰炸所有人眼球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飞沙》在一千两百万的票房基础上瞬间翻倍，都没有三秒，直接迈入三千万大关。
而此时，第二名才勉强过千万。
这种几乎是倍数的差距，在整个年中档都极为罕见。
而与它明显有对比的就是最底层的票房，因为放映场次的骤减，很多电影的票房都不再增长，就只有《美术大师》和《天下第一》等寥寥几部还在缓慢的上升。
而它们，并没有突破两百万大关。
等到黄金时间过去一半的时候，八点左右，整个影视台直播间的气氛开始高涨，
因为《飞沙》的票房宛如坐了火箭一般扶摇直上，它一骑绝尘，终在上映的第五个钟头破亿！
这一刻，不仅是直播间内外，整个江南影视城都一片哗然。
在那个西街街头，一盏大灯在燕影公司大楼楼顶被点亮，这是江南影视城官方特意送去的荣誉，以庆祝他们打破年中档最快亿万票房的记录。
而燕影大楼更是张灯结彩，霓虹灯把大楼装饰的跟美轮美奂的宫殿一样，在整个影视金街独放光彩。
“恭喜破亿！”
“恭喜恭喜！”
大楼内，燕影员工开香槟相互道喜，《飞沙》演员上到大腕，下到群演纷纷发表贺电，既是祝福，也是为了蹭热度提高自己的名气。
《飞沙》在上映五个小时后实现票房破亿很快就上了网络热搜，这似乎与之前的全面推广相呼应，它一直没有离开大众的视野，一直在那个万众瞩目的位置上享受荣光。
燕影传媒江南分部的黄经理和领导层坐在办公室的喜笑颜开，《飞沙》破亿了，第二名也才六千多万，这等天堑如何跨越？
午夜十二点，最后一场票房售卖结束，票房金额定格。
第一档，《飞沙》以一亿三千万的骇人成绩稳坐。
第二档，则是《爱在雨后彩虹处》的九千七百万；
第三档，有两部并驾齐驱，分别是《死者为证》七千七百万和《凤鸣岐山》七千五百万。
这是四大种子首映获得的成绩，虽然只有《飞沙》破亿，但因为年中档电影票七五折的原因，实际上，这四部均是达到首映票房一亿的成就。
网上议论的纷纷扬扬，无一不是交流自己的观后感，而网络热搜几乎全被年中档的讯息给霸占了。
不过，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仓老师通过荧屏分析道：
“《飞沙》一骑绝尘，领先第二名近四千万，这并不是说它一定能夺得此次年中档冠军。我们可以发现后面三部都有余力，且超出了我们的预估，彼此咬的很紧，网络评分也很不错，他们同样有机会创造奇迹！”
“你觉得呢？马老师。”主持人问道。
马老师的眼镜片上倒映着大屏幕，大屏幕上泾渭分明，一共有四个分档，前三档不言而喻。
至于第四档，没人在意第四档，因为第四档第一名也才一百七十多万，好像叫什么《天下第一》。
一百七十多万，这貌似还不如别人的零头。
马老师皱了皱眉笑道：“是的，一切都很难说，这才第一天！”
第三十章 三家神战
江南影视城六月九日的夜晚和六月十日的凌晨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这一晚，影视城官方点亮的大灯足足照亮了整个金街，那些眼红嫉妒的剧组多次反映影响睡眠，却被无情的反驳了回去。
在燕影分公司门口，数不清的群演门口聚集着，里面欢喜一堂，外面也是热热闹闹，那场面，像极了大年初一看耍猴。
而相比较之下，没人气的东街依然没有什么人，但却是亮堂堂的，因为这是燕影那盏灯照耀的。
天下第一剧组的窗帘该拉的都拉上了，此时，办公室内林耀点起了久违的香烟，他蹲在椅子上静静的凝望属于自家的票房。
他这般模样已经持续好久了，至于其他人坐的坐，站的站，都是围绕着投影幕布，他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他，各自都有着精彩的表情。
许言在掏耳朵，掏出来的耳垢弹到刘昊脖子上顺着脊椎滚到衣服里，刘昊觉得像是有蚊子，挠了挠，又是盯着幕布发呆。
这一幕，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嘶哑着说道：
“你们说，咱们这成绩，这成绩算什么？”
这一问，如同朝平静的湖里扔了一块大石头，刘昊搓搓脸说道：“应该算是成功吧？”
“不是应该算，是肯定算！”张敬宇抽烟太多，老是咳嗽，但说话中气十足，“咱们才1.8排片率，1.8能在首映拿到一百七十七万，这不算成功算什么？”
突然，一阵大笑让人毛骨悚然，林耀霍得站起了起来，指着荧幕说道：“这必然是成功的，我们上座率百分百不也才一百万出头？现在多了一大半，不是成功是什么？要是我们拿到燕影的排片率难道不能破亿？”
“可是我们排片率就是太低了啊，这怎么办？院线那边会给我们提高？”
许言沉吟道：“会，如果今天这个现象被人发现的话，一定会！”
第二天，影视台直播如期而至，今天的嘉宾还是昨天的马老师和仓老师，两人依然是对榜单进行分析。
今天四大种子一整天都有排片，这是院线适量缩减了部分首映太差的电影的场次，把场地挪出来，实现利益最大化。
实时票房再现，《飞沙》一如既往高高在上，它的增长速度依然很快，从上午十点开始，到下午四点就已经到了两亿。
等到了晚上，这种速度却忽然缓了一些，数字上升明显不如后面的两部了。
在十二点最后结束的时候，《飞沙》2.21亿，《爱在雨后彩虹处》1.98亿，而第三名已然易主。
昨天就和第四差一线的《凤鸣岐山》开始发力，追三赶二，以1.86亿的票房把1.5的《死者为证》丢到了第四位去。
数据一下子拉出来，第二天《凤鸣岐山》的增长率稳居第一，《爱在雨后彩虹处》第二，第三才是《飞沙》。
这时，昨天仓老师的断言一语成谶，网上也议论纷纷。
91大力先生：我就说光影传媒真的不行！每年他们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这次也是一样！这《死者为证》拍的一点逻辑没有，就几个镜头恐怖点，其它有些地方居然还把老子给逗乐了？
swag上门水电工：话说《飞沙》真的好看吗？你们不觉得女主演技有点生硬？她嘴型和台词完全对不上啊！
四上优亚：溪溪演技一级棒，电影超好看，顶顶顶！
喵咪破解版：《凤鸣岐山》好看啊，真的，你们相信我，支持国漫！
在第二天最终票房结束后，主持人按照惯例问了问邀请的嘉宾对第三天的看法。
仓老师瞧了眼下面的《天下第一》，这个电影似乎出现的有些怪异，但权衡一下没多说什么，毕竟才四百万。
他唏嘘道：“《飞沙》这次踢到硬骨头了，秦氏和繁星是有备而来啊！”
马老师也连连点头，他严肃道：“有黑马啊这一次！好吓人的黑马！”
主持人一愣，笑道：“哇！看来今年的年中档真的是好戏百出啊！除了影片，票房竞争也将会是一大看点！那么到底雨后彩虹和小凤凰到底谁才是那匹黑马呢？让我们一起期待明天的票房大战吧！”
马老师瞥了一眼主持人，内心暗笑：“你懂个锤子的黑马，我在说谁，你特么又在说谁？”
相较于昨晚，今夜的江南影视城的气氛要稍微有点逊色，燕影高层虽然脸上轻松，但也会时不时的抽调数据上来。
东街依然如此，只是那帮人脸上愈发激动。
第三天，好戏上演。
当所有人都以为《飞沙》继续笑傲年中档的时候，到了晚上九点多忽然被追平，而追平它的《爱在雨后彩虹处》和《凤鸣岐山》势头不减，直逼三亿而去。
这时，全网电影爱好者看到了这样的一幕，第一宝座轮流换，这一秒是《飞沙》，下一秒就有可能是《雨后彩虹》，再下一秒或许就被《凤鸣岐山》夺走。
它们彼此咬的很死，差距极小，仅有几十万的微末差距。
燕影大楼
黄经理怒拍桌子，“把网上那些关于电影和王溪溪的负面信息全部删掉，多找点水军上去！”
京都繁星传媒会议室内，所有人都很紧张的关注着《凤鸣岐山》的票房，在他们眼里，这才是此次最大的竞争对手。
同样的，在京都秦氏影业总经理办公室内，一个双马尾JK女孩双手托腮望着对面另一个紧盯电脑的女孩，她笑道：“宝贝，你能别看了吗？你们肯定能夺冠啊！我们去酒店玩游戏叭～”
另一个女孩置若罔闻，鼠标在电脑上移动，上面显示的却是一个只有九百万票房的电影。
她很奇怪，亦有震惊。
前三甲神战可谓是让不少网民直呼过瘾，他们见惯了燕影一骑绝尘，何曾想过某天能看到有人真的撼动了它的权威？
草留社区张先生：起初我是本着支持国漫去的，但没想到《凤鸣岐山》是真的好看！我踏马吹爆！
妹妹的长筒袜：我觉得爱情应该是渗透，而不是灌溉！@爱在雨后彩虹处。
哥哥不可以：你演你嘛呢，你眼泪是用农夫三拳还是康师母滴上去的？@王溪溪。日尼玛，退钱！
我痒~：话说，那什么，你们有谁看过那个《天下第一》吗？
....
第三天嘉宾并不是马老师，马老师开了直播，并给直播间取名黑马正在连接中，一进来就有人打弹幕让解析点评某一部电影。
马老师不慌不忙的擦了擦镜片，然后戴上淡淡道：“没什么好点评的，票房证明一切，大家慢慢等就是。”
有弹幕问：马老师，你这个房间名有点东西啊，你看好的黑马是《凤鸣岐山》吗？
马老师犹豫了会，嘿嘿直笑：“这位朋友问了个非常好的问题，我说的黑马不一般！到底是谁我不太想说，因为我不是吹，也不是高看自己，马老师我还是有点影响力的。如果我说它是黑马，那大家都跑去看，这里面票房是不是就有水分了？所以我不说，顺其自然。”
“八天，八天后我们就能知道结果了！如果它能入场，那这次年中档所有电影都将会被一一横推！”
弹幕：卧槽，马老师这吹的过分了吧？横推？
“吼！你以为！在它身上我看到了匪夷所思，它的排片率只有别人的一半，为什么票房能反超啊？它凭什么？”
“行了，多的我就不说了，我这算是暴露一些东西了啊！”
“呵呵，实锤了，《凤鸣岐山》！”
弹幕纷纷打出凤鸣岐山四个字，因为《凤鸣岐山》很符合马老师所说的特点。
排片率只有《飞沙》的一半且实现反超。
马老师笑笑，吹了两下茶杯，悠然地抿起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