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3章德仁的病好的慢
正所谓:各相算计逐利争,大势一动浪淘沙,风卷云过只于痕……
……
……
随着冯长玲,凌天月这些魔道中人随着商队赶往边关,捕快寒霜雪、墨悠悠加入了桐家派往边关的商队,也到了走的时候。
站在城门口卢氏抓着女儿的手颇有些不舍,“我知道你心思,可我和你爹还没那么老,这学做生意,不用急,你这次去,主要是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娘,你放心!我有师父护着不会有事的。”桐小春说看了看向身后的寒霜雪和墨悠悠。
“不错!夫人放心!有我们在,不会让小春在外面委屈了的。”寒霜雪说着将手放在桐小春的肩膀上。
“那就有劳两位费心了。”卢氏说着心里一叹,‘到底是长大了!有主意了!’
……
站在城头上,看着桐小春的队伍出发,幽州八方门的总捕头常剑锋收回目光,转身看向钦差方文文,“大人,您确定他们会动?”
“我也不能完全确定,但镇北王现在将边境出入卡得这么严,就是一块铜锅都要戳一戳,看看是不是铜制的!那他们再想有运货,除了边境冲突,就只有这次边境互市大开。何况从最新传来的消息看,南边的魔道应该是等不住了!”
“南边?大人,南边现在是有了什么变化?”常剑锋皱着眉头问道。
“之后会告诉你,先把该查的都查完了再说!”钦差刘文文似乎不愿意再多说,只是默默的看着城墙之外,望着那通往边境的方向……
……
不管刘文文心里想些什么,与他看似没有瓜葛的冯长玲都不会在意,在商队里,他大多数时候都是悠闲的坐在自己的马车里,天天看着《武林诸事》。
从看过白童子调教那八个妇人的手段后,冯长玲发现其实自己没有太多要管的事情,只是缩在马车里,每日看书、修行,过得竟然有那么一点惬意。
若说还有让冯长玲不满的就是这冷天了,一路上的寒风呼呼的刮着,不绝于耳,让他不得不承认,就是云州,泽州的冬天都没有这么冷冰冰的!
“去!给我取点好茶来!”对专门派来听他差遣的小厮,冯长玲自然是尽情的使用,他带领的这支商队,车上大半装的都是茶砖、腌菜一类的东西……
在幽州国境线以北,除了吉贤国稍好一点,水月国和九方国绿植种类、数量都是偏少,加上肉食为主的饮食习惯,让这三国都需要解腻的绿植。这样一来,一些‘易保存的蔬菜’和‘耐放而解油腻的茶叶’就成了北边三国的硬通货之一,同样北边盐湖盛产的食盐和一些矿物也是炎华国需要的,加上南北各自独有的药材器物等等,互市的优势在这边境极为明显,很多来跑边境贸易的都发了大财。
喝着本来作为商品的茶叶,看着马车外一路上跟自己这边一样往边境赶的商队,冯长玲心里根据车队的旗子样式猜测着这经过或是同行的一支支商队都来自那里。
这看着看着,冯长玲发现了自己认识的旗帜,那旗子上是云州浪剑阁的标识,正好他有印象。
这浪剑阁因为几年前月朝宝藏和掠夺人口的事情品级掉了一品,弟子也散了三分之一还多,剩下的也有近一半成了阶下囚,这其中还包括先天高手。可以说未来几年以内除了浪剑阁阁主之外,浪剑阁已经没有能出动的先天了。(详情见第一卷)面对宗门的颓势和外部竞争,浪剑阁不得不将曾经站着的不少地盘让出,一些弟子也开始跑一些以前看不上的买卖,营生,比如这幽州的买卖就派了比以前更多的弟子来做……
……
“咔咔咔……咔咔……咔吧……”牙齿在激烈的哆嗦中碰撞,上下抖个不停,不时吹来的凉风更是让浪剑阁弟子阙德仁缩紧了身子,不停地颤抖,可就是这样也止不住牙齿咔吧作响。转头看了一眼旁边那只并行的商队,再看看周围一望无际的雪原,阙德仁心里只有一片孤寂,他有些后悔来这幽州了,这里不是他该来的地方。
‘咕噜噜,咕噜噜。’一阵轻响从腹部传出,阙德仁知道那是他的肚子又闹了,他这肚子不舒服来源于一种传染病‘龙阳肠炎’,据说这种病症最初在喜好龙阳之好的人中出现,后来渐渐地传开,其特点是对人的肠胃影响最大,畏寒,一般要治好需要几年的时间!
自从几年前,浪剑阁被朝廷和天封城折腾了那一次,阙德仁也不知道自己从那里感染的,就得了‘龙阳肠炎’这种病。虽然这病只要不一起睡,不进行亲密接触就不会被传染,但自从得病之后愿意和阙德仁交流、接触的人便越来越少,加上他爹因为参与人口买卖被罚做苦力,那就更没有人可以给他撑腰……
缩在牛车上,阙德仁浑身打着哆嗦,将自己身上披的一块毛毡裹紧,他看了看腰上新缝的一块补丁,叹了口气,“这幽州怎么就这么冷?”
叹气归叹气,但既然已经来了,阙德仁只好忍着,他摸了摸包裹里自己带来的一些小物件,寄希望于这次的收获足够大,至少治病的钱一定先凑够了!
“阙师弟,你怎么又坐在这牛车上,快!跟着大家去绕上两圈,不要让闲人靠近!”
“知道了,凉师兄!”阙德仁说只能从牛车上下,这凉师兄以前和他关系很好,很照顾他,这也是他选择加入这个商队的原因,可现在……
“快点!怎么磨磨蹭蹭的?”说着凉师兄就拿起了手中的鞭子。
“我马上,马上!”阙德仁一看鞭子提起来了,赶紧抬起脚步追上面前巡逻的几人,将本来严密护着的肚子,暴露在了冷风里!
……咕噜噜……
……咕噜噜……
阙德仁只觉得肚脐眼下面疼的厉害,逼得他要尽快找个地方拉拉……
“怎么?又不跑了?嗯?”凉凉天本来要举起的鞭子突然停住,阙德仁肚子里那咕噜噜的声音很响,就是在寒风的呼啸中,也是清晰的在凉凉天的耳边回荡!
“赶快去,完了,赶紧给我绕好好巡逻!”凉凉天只能收回鞭子,皱着眉头,挥了挥手。
“是!”阙德仁说着就提着腰带赶快往不远处一处小土丘跑去……
看着阙德仁那狼狈的样子,凉凉天则是站在那里摇了摇头,“哼!没这本事,还要凑这热闹!”
……
踩着脚下的雪花,沙沙雪粒子的声音传到耳朵里,走了一会儿,阙德仁来到一处背风的地方。他将腰带一拉,坐下来就是一阵咕噜噜,咕噜噜,很快!稀汤一样的黄水从下面流了出来落在雪地上,连热气都没冒就被寒气催的有了一丝薄冰。
阙德仁动了动鼻子,不过什么都没有闻到,这呼啸的北风将一切热气都给冻结了!包括那臭臭的味道!
蹲在那里摸摸身上,阙德仁却是不住的哀叹,他现在已经很省着花钱了!早就不像浪剑阁刚巨变那会儿,大手大脚的,浪费了身上的钱财,还没有用在刀刃上!可这有什么用?等到知道钱珍贵的时候,他已经没多少钱了!这练武需要钱,治病需要钱,打通关系也需要钱!
“哎!要是当初宝藏事发的时候,没有被拉去挖矿洞也不会把病给耽搁了!”虽说抱怨没有用,但阙德仁还是忍不住抱怨几声,这样他起码心里好受些!
当初月朝宝藏的出世,他们这些浪剑阁子弟被召集起来,花了不止一个月的时间去挖掘,也正是这样耽误的阙德仁的早期治疗,到了后面,阙德仁的父亲阙德兴被判做十年苦力,而他自己又大大手大脚惯了,交的又大多是狐朋狗友,最终落到了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的田地!到了现在忙了起来,每日不得清闲,好药又一时间吃不起,只能先稳住病情,慢慢治疗。
“我记得路过这幽州城的时候,那客栈老板说城里有个姓醉的医生医术还算有名气,回来了,就去那看看!”一边自言自语的给自己打气,阙德仁呲着牙,忍着肚脐眼周围不时的疼痛,不时地在心里抱怨,‘我都已经连酒都戒了,还想让我怎么样?天天吃阳春面,喝稀粥,肚子才不疼?’
咕噜噜……咕噜噜……
咕噜噜……咕噜噜……咕噜噜……
哗啦啦……
等到自家的商队快要从眼前消失,阙德仁的拉拉才算是结束!
他提起裤子却突然想起自己没有纸,也没带手绢——已经在之前的咕噜噜中消耗完了!
看看四周,除了白白的雪,只有泥土和雪下的枯草。也不管其它阙德仁干脆一把抓起一把雪来,往下面快冻成冰的那处所在,一把雪抹了过去!
打了个哆嗦,在冰凉渗透自己之前,阙德仁又从雪下抓起一把枯草再一擦,就提起裤子,绑好腰带,快步追向自家的商队!
……咕噜噜……咕噜噜…
……咕噜噜……咕噜噜……
“该死!”刚跑到自家商队的边上,阙德仁的肚子咕噜噜又响了!
捂着肚子,一阵阵的疼痛,再次袭击着阙德仁,他皱了皱眉,却怎么也忍不住,反倒被一阵阵寒风刮得肚子更不舒坦了!
“我就不该参加这个商队!这凉凉天和其他几个师兄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这么蠢?来这天寒地冻的地方做生意,有什么好做的?”阙德仁嘴里抱怨着,但还是往前跑了几步,才找了个背风的地方蹲下来。
“等着,等我爹出来——有你们好看!”抬起头的阙德仁那嘴里发出的声音被突然浓烈起来北风吹的一点也不剩,让他的嘴巴都有些张不开,映入眼中的只有漫天的风雪……
风雪在空中交织,阙德仁看不到头顶有什么,可翱翔的苍鹰却是将他的身影看的一清二楚!在天空飞翔,盘旋,看着下面的阙德仁,它歪歪脑袋,这个可以捕杀吗?那留在雪上黄不拉几的是什么东西?呦,被雪盖上了?
苍鹰看看那身影一路小跑渐渐接近商队,只得放弃,要不是着寒冷的天,捕食不易,它也不会对人感兴趣,要知道食草的肉才好,杂食、食肉的就要差很多,肉质里有不少杂质积累,不够纯净……
0114章意外之中不巧合
再次蹲下来,再次咕噜噜的拉着黄汤汤,肚子的疼痛在缓解中又冒出新的疼痛,然后一天内多次的蹲下终于带来了另一个后果,一个即便是阙德仁习武的体质也没能避免的后果,那就是脚麻了!
阙德仁摸了摸上衣胸口的位置,那里有两瓶他爹被押走前留给他的药,一瓶是上好的疗伤药,一瓶则可以在后天有所突破的时候吃,这两瓶现在阙德仁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他一直当做念想留着没有动。
“啊……喔……诶啊……诶呦……”一阵阵酥麻,一阵阵疼痛,一阵阵无力感身体里升起的无力感在告诉阙德仁——身体的状况有多糟!也顾不得没有开水,阙德仁蹲在那里,将疗伤的那瓶取了出来,倒出一粒。动了动僵硬的脚指头,顾不得不自觉打着颤的牙齿,在上下颌不断咔咔的碰撞中,也不管下面一滴一滴的黄水滴落落在地面又很快的和雪混在一起,手一动,一口服下一粒黑黄色的药丸。
一颗药丸入腹,伴着真气的运转,肠胃的蠕动,很快就在腹中散发出一股温补的热力。将药瓶放回去,阙德仁又摸了摸左边腰部的衣兜,从里面掏出一瓶药,那是治疗‘龙阳肠炎’的药,只是从这几天的情况看,明显不能帮助他在这大冷天较好的缓解病情。
尽管还是觉得有些冷,但至少腹部有了一团热气在散发,身上也恢复了些力气,在感到下面的稀黄水不再流淌后,阙德仁连忙再次用雪和干草擦完屁股。
“呼……差点要了我的命!”将裤带系好,活动了一下麻木的两脚,阙德仁趁着消化得来的这股热气,再次追了上去……
到了自家商队的末尾,阙德仁看了看,见隔着风雪看不清前面的身影,便定了主意,快步来到商队最后一辆车旁,跳了上去!
揉了揉肚子,一种由衷的幸福感涌了上来,此时正是阙德仁肚子难得的舒服时刻,必须让这股舒服多些时间留存,于是他直接伸手将一旁车夫身上的毛毡子拉起一边,披在了身上,然后缩成了一团靠了过去!
感到自己的毛毡被拉了起来,又有个身形靠了过来,本来缩着打丢盹的车夫回头一看,发现自己左边多了一个缩成一团的人正紧紧靠着自己,仔细瞧了瞧,认得,正是护卫之一。
“看什么看!赶快赶车!”对着一个普通车夫,雇来的,阙德仁觉得没必要和他客气!
“好!”车夫挠了挠头,虽然不适,却也不多说话,只是多挥了两下鞭子,让牛车和商队倒数第二辆车靠的更近了一些……
冯长玲身为一个先天自然有不错的眼力和听力,即使是隔着风雪也将阙德仁的行动看了个大概,看着在风雪中折腾的阙德仁,他摇了摇头,“这浪剑阁连人都不会选,怎么选了一个明显有病的人做护卫?这能有用处?”
用手指敲了敲车窗边沿,无聊的冯长玲做出了一个决定,于是他一拍膝盖,对着身边候着的小厮说道:“去!把平国,错了!平生国,平掌柜给我叫来!”
那小厮赶紧起身去找平生国,而此时的白童子则带着人巡视商队的后面,在商队后面大约五十丈的距离,有一支近百人规模的商队在不紧不慢的跟着,也不知道来自那里……
“大人!”平生国很快就骑马赶了过来。
“来了!”看着骑在马上的平生国,冯长玲点了点头,虽然他是整个商队的大掌柜,但实际的一切几乎都是平生国操持起来的。
“大人有什么吩咐?”
“前边那个商队,看着像是云州浪剑阁的,最后一辆牛车上还有个小子,似乎有病,你过去和这商队也接触下,看看在互市的时候能不能用他们做个遮挡;对了,最后那牛车上的小子也叫过来,看看是什么病?”冯长玲说着用手指了指前边。
平生国眼睛一亮,接着说道:“属下这就去办,不过大人,这要做遮挡,商队之间只能是联手做生意,到时候对方怕是会和大人有些接触。”
“无妨,你自去商谈便可,老夫倒时配合即可。”
“是大人!”说着平生国就驱马,往浪剑阁的商队那边赶去……
看着往前的平生国,冯长玲看了看撇在一边的《武林诸事》自语道:“平生国,平国生,要不要问问?”
目送完远去的平生国,冯长玲又看向住着八个妇人的那辆马车,看着看着冯长玲就想到了另外一只在路上遇到的商队,他记得那旗子的纹路似乎是逐日宫的,里面都是高挑的女子,看着就让人心痒,“要是她们走的没那么快就好了!肯定比这浪剑阁有趣得多!不过说起来听师弟说:月宗也去了边关,不知道她们走的是那条道?”
……
到了前面,骑着马的平生国果然看见最后面的一辆牛车上坐着一个打着哆嗦的浪剑阁弟子。这浪剑阁弟子衣服的布料很不错,就是腰间有一块补丁,此时他正抱成一团,披着的毛毡上一抖一抖,又满是落雪,那毛毡下露出来的眉毛也是白花花的,鼻头红肿,脸色有点发青,嘴里不时的发出微小的咔咔声——这得是有多冷?
不过平生国的观察力到底不是初出茅庐了,很快便发现这抖个不停的浪剑阁弟子脖颈间的肤质不错,再看脸上只有不多的两、三条淡淡纹路,就知道人家以前应该是生活不错。
‘看起来以前指不定是个公子哥?受难了?’心里想着平生国催马上前轻声招呼:“这位公子可否一叙?”
“你是谁?有什么事情?”听见声音,转过头来的阙德仁略带警惕的看着平生国,不过对于这句‘公子’他的警惕心倒不是很重,最近已经有段时间没人称呼他为‘公子’了!
“这位公子,鄙人平生国,乃是幽州马家商队的一位掌柜。”骑着马的平生国说着就是一拱手,腰也弯了弯。
“那不知道平掌柜找我何事?”阙德仁一边打着颤,一边放开抱住在一起的手臂,也是一个拱手。
“你们是什么人?阙德仁,你不跟着巡逻,在干什么?”一声厉喝传了过来!
“这位少侠,先请等等!”平生国一看面前来人没骑马而是牵着,赶紧从马上下来,等在那里。
“你是谁?有什么事情?”凉凉天很快就走了过来,他本来是一辆车一辆车检查过来,此时快到了末尾,就见到了这偷懒的一幕。
“鄙人姓平,是后面幽州马家商队的一位掌柜,不知道少侠如何称呼?”平生国看看凉凉天身后跟着的两名浪剑阁弟子,知道这应该是这支商队的领头人之一。
“少侠?我不过就是这个商队的护卫队长,你称呼我凉护卫即可,不知道平掌柜有什么事情?”嘴里说着,不过看眼角的一丝微翘,凉凉天对‘少侠’这个称呼还是比较受用。
“那里,一看凉少侠的风度就是不凡!依鄙人看,这做护卫队长也是您在江湖的历练。”
“好了!说吧!平掌柜,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凉少侠,是这样!我们商队的大掌柜前几年去云州时,偶得贵人相助,适才看到贵商队的云州的旗子,颇觉亲切,便派鄙人过来,想请贵商队的管事一叙。没曾想,鄙人这一过来,正好见瞧见这位公子身体不适,就想请他过去瞧上一瞧,烤烤火,也是结份善缘。”说着平生国看向阙德仁。
“旗子?你们掌柜的眼力不错啊!”凉凉天转头看了看车头那被风吹的呼呼响,却又被飞雪影响了视线的旗子。
“出门在外,自然还是要有两手功夫防身。”
“这倒也是,你跟我来。”
“多谢,少侠。”说着两人就撂下了阙德仁,一路往前而去……
不多时,平生国就跟着凉凉天到了浪剑阁商队的前面,和管事刘金刘师兄见面,聊了起来,提起了将自己这边想要联手做生意的想法——
由于以前浪剑阁待在云州就有足够利益,所以幽州的这条商路他们跑得不是很多,现在有本地人愿意来谈合作,对于管理商队对刘金来说也是好事一件,毕竟尤这次幽州大型互市提前开启,让他们这支急着往互市赶的商队少了不少的准,不过考虑到浪剑阁这两年在江湖上的名声,这让刘金有些犹豫,“你们大掌柜要与我等于互市中联手自是好事,不过既然你们大掌柜去过云州,应该知道我们浪剑阁的事情吧?”
“刘掌柜,鄙人也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大掌柜为什么会选择贵派,除了贵派是云州的地头,以后去云州做生意,也是人脉,更因为这‘雪中送炭’,好于‘锦上添花’!”
“好于‘锦上添花’?平掌柜你可知道自从月朝宝藏那事之后,我们浪剑阁爆出的丑事可不止一件。”刘金自然知道对方的意思,但这‘雪中送炭’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更何况商家最重‘信’。
“刘掌柜,正是因为知道贵派的难处,我们才更相信贵派不会随便挥霍自己的‘信义’,何况这是在这幽州地界,我们马家也算是地头了,些许不大的风险,还是冒得起。”
“既然如此,贵商队又是想如何行事?”刘金继续问道。
“刘掌柜,您当知道,在我们幽州,平时的边境有买卖也规模小,如我们这样的商队去了刚好!可现在将要互市大开,涉及的交易都是不小,那些守边门派,大世家才是大头,我们这样的势弱,反倒占不了好摊位,说话,定价也是也有由不得的时候!可要是我们这些中小商队联起手来,到时候自然硬气!”平生国越说,脑子里就越清醒,他脑子里也开始形成比较完整的想法。
听到这里刘金点点头,他觉得这样的联手,到是不赖,正好他们商队里正缺熟悉北面三国的人,彼此联手,这人员借调也是方便。
0115章边塞路上算计多
“我们这样联手会不会激怒那些大的地头?”一边的凉凉天虽然觉得有利,但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这幽州他们来的少,小心些总没错!
“凉少侠,这个您尽可以放心,这主持互市的是幽州军方,是镇北王府,对于他们来说,多些竞争,才更有好处;而且我家掌柜也不是只想合作这一次,毕竟对于云州你们才是地头,以后我马家商队去了云州还有仰仗之处。”平生国笑着答道。
几人又是如此这般的说了些话,想到距离下一个驿站已然不远,平生国便和对方约定在下一个驿站里双方领头正式见面,好好谈一谈……
谈完话,平生国在凉凉天的陪伴下出来,经过最后那辆牛车的时候,看到还赖在上面的阙德仁,凉凉天就是一怒:“阙德仁,你怎么回事?怎么还在上面蹲着?”
“我……”
“且慢,凉少侠,这公子一看这脸色,就知道有些不适,让他歇歇也是不碍事的吧?”
“平掌柜,您心善,不知道,这小子他入这商队之前就有病症!我原劝说,让他不要跟来,可既然他硬要跟来,我又怎能让他就这么什么都不干的歇着?要知道因为他,这些天里,我那些师弟一直是颇有微词!”
心里念叨着冯长玲的吩咐,平生国便对着凉凉天道:“要不这样,正好我们家大掌柜的想要知道些云州的近况,不妨就让他趁此机会跟我去后面暖上一暖,不然这样下去,怕也是不妥!”
看看阙德仁的样子,凉凉天也知道平生国说的确是事实,以其让这阙德仁继续这样干不了事的耗下去,不如眼不见,心不烦,于是他便点了点头,说道:“有劳平掌柜了!”
就这么着,浑身都不得劲的阙德仁跟着平生国一路进了冯长玲的商队,回头看了看阙德仁那哆嗦的样子,平生国想了想,叫来一名仆妇,“把这位公子带到后面的马车上取取暖,另外再给他一大碗热羊汤。”
“是!这位公子请跟我来……”
“多谢平掌柜。”
“阙公子不必客气。”
……
等平生国来到马车前,看到冯长玲正撩起窗帘往外看,两人四目相对,冯长玲开口道:“回来了?”
“大人,属下回来了!”平生国赶紧低头道。
“看你的样子,谈的不错,说说都谈了些什么?”
很快平生国便对着窗户,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所干所说,都一一交代了出来,包括让阙德仁先去喝羊汤的事情……
“哈哈哈哈……怪不得,怪不得我师弟青衣会派你来!”笑完之后,冯长玲看着平生国说道:“既然你已经按我说的,把那个生病的小子带过来,那你说一说,这小子对咱们有无用处?”
“回大人,这次带那小子过来的路上,属下询问了他的家境,虽然他现在因为生病被人排挤,但其父乃是浪剑阁的老人,只是因为月朝宝藏一事而被发配,若是给些帮助倒是一个适合放在浪剑阁的暗桩。”
“暗桩?对了!他什么病?”
“‘龙阳肠炎’!”
“‘龙阳肠炎’?这病可不好治啊!有这病被人排挤不足为奇,不过这病我也熟悉,虽然治起来麻烦,其实传染性并不强……对了!既然他有这病,那就别让他和咱们车队的人接触太多,尤其是女人,之后也不用带过来。”
“属下明白。”
“对了!既然这阙德仁可做暗桩,那你替我看看,他适不适合做个运‘阿片’的‘货车’,算是废物利用。”
“是,属下这就去办。”说着平生国便退了下去,他知道大人是想扩大这次运货的成果,不过这阙德仁要是想要跟着运货,那就只能是胃部,下面是用不了的……
等平生国走了,抬起头,冯长玲看了看外面飘落的雪,心想:“我原看见那小子是灵机一动,想要试着找些合适的人多运货,不过这留一个暗桩也是不错,日后在云州也用得上。”
想起云州冯长玲就有一股难言之意,不过最让他难忘的莫过于初行那‘龙阳之事’,可当时负伤之下,为了安全也是不得不为,到了现在苦修的阴魔宗功法也是废止,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会儿看见浪剑阁也是心里涌出了许多感慨,似乎心里有些东西要涌出来一般。
“哈欠……”冯长玲伸了个懒腰,在体内将真气运转了一圈后,拿出一本书来,消磨时间……
而那边阙德仁则被那仆妇领入一辆马车,这马车车厢里此时除了后面堆着一些食物,此时一个人也没有。
“阙公子,这辆马车原是护卫们平时休息所用,现在正好空着,里面有个固定好的炭炉还没有熄火,您先在这里面烤烤火,我这就为您准备羊汤。”
“多谢。”此时阙德仁的感谢情真意切,在送离仆妇之后,他便坐在那小炉子边,伸出双手,置于其上,烤起火来。
小巧的炉子固定在马车的中央有一条管子沿着车厢的木壁延伸到车厢外,将一股股浊气排到户外,让马车内的空气始终保持着干燥,澄澈。
“呼……真是暖和!”感受着掌心处的滚滚热浪,一股幸福感自阙德仁心里悠然而生。
呼啦一声,一位护卫走进来,将一小盆羊汤放在火炉上,“阙公子,这羊汤还有些凉,还请等上一等,热热了再吃。”
“谢谢,谢谢,替我谢谢你们掌柜的。”阙德仁赶紧站起来感谢,等护卫出去后,他看着放在火炉平板上的羊汤,搓了搓手,继续烤着火,等着羊汤完全热起来,随着水温的升高,一股羊肉的香味开始飘散在车厢里……
“呼……吧唧……”,阙德仁看着羊汤不自觉的吧唧起自己的嘴巴来,虽然知道羊汤要完全烧热还有些时间,但他还是拿起那只和羊汤一起被带过来的勺子,放进小盆子里搅了一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香!”
山珍海味,珍禽异兽,阙德仁以前吃过的好东西也不是没有,可是此时他却觉得远不如眼前这一小盆羊汤,随着搅动,羊汤里还有几块肉被搅了出来,虽然大半都是白软肥腻的脂肪,但对此时的阙德仁来说正合适。
忍不住捞出一小块羊肉来,阙德仁一口将那温热的羊肉咬下,连咀嚼都没有就吞了下去!
“啊!好!嗯……嗯!”吃了这一口,阙德仁仰着脖子就是一阵快意的呼声!
这一口彻底下肚后,看了看里面的几块肉,摸了摸腹部,阙德仁决定还是忍一忍,就在这时候先前那位护卫又带来一块烤馕,“阙公子,我家掌柜的说了,羊汤怕是不够,让我给您拿了一块烤馕过来,待会儿羊汤热了,泡在里面别有一番风味。”
“好的。”阙德仁点着头接过烤馕,但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一小盆羊肉汤……
……
不管阙德仁如何消灭他面前的羊肉,平生国又如何请人为他治病,过了一阵后,商队里也到了暂时休息的时间,于是在平生国的安排下,大家轮流休息,这时冯长玲把平生国又叫过来,指着商队后面对着他道,“既然是要几家商队联手,这后面上来的那只商队你去谈了没有?”
“大人,后面这支,属下不好谈啊!”
“怎么不好谈?”冯长玲有些不明白。
“大人,您这些天看百晓堂的《武林诸事》,里面有个桐家和姚家和离的故事不知道您是否有闲一观?”
“看了,里面还有一个你的本家,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大人,那个本家就是属下。”
“也就是说商队里会有人认出你来?”冯长玲嘴里说着,心里道了声‘果然’。
“大人,若是一般人,以属下当时易容的样子,自不怕被人认出!是这个桐家据可靠消息,现在和八方门走的有些近。”
啪的一声!冯长玲一巴掌拍在面前的小桌上,留下一个印记,“得了我们相助,居然还敢和八方门混在一起?既然如此,那就找两个人盯着点!对了!这两天那八个妇人如何了?”
“大人,她们这些天都没闲着,不管是作为仆妇,还是作为‘货车’,都有些样子了!”
“那那个姓阙的小子,你过去看了没有?能不能运货?”
“大人,他虽有病,不过不妨碍胃里装些东西,而且有这病也好控制。”
“那你和白童子商量,多找上几个,切记安全第一。”
“属下明白!”……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不到,几支商队都到了客栈,冯长玲和刘金见了面,算是达成了协约。
一夜的时间,客栈里两个商队的大半护卫,在喝酒聊天之下彼此都熟络了不少,到了第二天,浪剑阁的商队和冯长玲的商队结伴而行,声势也是变大。
“马兄,这后面有支商队,人数虽多些,但也算不得大商队,不请他们也加入吗?”
“刘贤弟,不是我马某人不愿意,而是后面这支商队和八方门关系匪浅,惹上他们反倒有可能麻烦。”
“原来如此!”刘金点点头。
此刻在幽州城里,又有一队人要出发了,他们就是王非败一行六人,出了城门,王非败回头看看背后的幽州城,在昏暗的天色和风雪中,这幽州城竟显得很是狰狞……
“好了!别想了,在这幽州有三位前辈护卫,还有百晓堂替咱们隐藏行踪,那月宗之人不会知道的。”霍庆龙说着当前将鞭子一挥,往城外走。
‘师兄,我想的不是这啊!。’王非败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来,只是回头又看了眼城内。
“走吧,来了幽州,
不去互市可是不成。”一边的叶青愁一边催动马匹一边道。
“这是自然,有见识的机会,不见识,那就不要历练。”王非败说说着也不再看那幽州城墙,而是把目光放在了眼前,手中鞭子一挥……
0116章钦差查账府衙忙(一)
去往幽州边关是王非败、叶青愁、霍庆龙共同商量之后做出的决定,毕竟不论是月宗凌天月的夜探,钦差到来后城中的变化,还还是方文清方大人那边时不时的相邀,都是麻烦事情,虽然年轻,他们却也不是没有眼力,在幽州城中变得复杂的时候,离开也不失为一种选择,正好互市大开,是个见识、历练的好机会——
“看起来,这一走你还有些舍不得?”坐在马上水温岭对着和他同行的王非败问道。
“水前辈,是有那么一些。”这位被王非败称呼为‘水前辈’的水温岭,正是梦前夕留下的护卫三人中武力最高的那位。
“那是你走的地方太少,去的地方多了,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
“不过前辈,你说到了边关,会不会还见到魔道之人。”
“你是说凌天月?”
王非败点了点头。
“你见到凌天月的时候没有立马告知我等,我这担负护卫的自然是有些意见,不过你毕竟是初入江湖,应该有些自己的判断,只是以后遇事还是要多考虑考虑。”
“是我考虑的少了!”
“王非败,你知道你现在最大的问题在那里吗?”顿了一下,水温岭看着王非败问道。
“晚辈不知。”
“王非败,这出来历练本是你提出来的,据我所知天封城对这次历练的安排也是以你为首,可之前几天我和你们聊天、说话,似乎这一路下来,由你做决定或拍板的事情并不多?”
“这个……”
“王非败,霍庆龙是医生,不打头阵,在这幽州,因为那个第五纯音,他做不到平常心!以叶青愁的性子,又不那么合群!而你,既然能写出那么多小说,可见脑子不差!但我总觉得你太过随遇而安,遇事缺少紧张感,缺少江湖儿郎的朝气!倒是你和月宗那个凌天月的接触,才让我感觉到了一些你这个年纪该有的肆无忌惮!武道!武道!没有那么一丝不驯是走不到更高一层的!”
“非败明白了!”王非败自然是明白,武道之路,挑战自身极限,怎么可能只是苦修,这历练确实是他首先提出,枪仙也只对他交代了事情,要他到时候处理。
“至于那个凌天月,我虽不明白她有何居心,不过江湖儿女那有不被人盯上的?根据我在天封城得到的消息,月宗主脉现在和其它魔道各宗处的并不融洽,这和魔道内部的纷争有关,毕竟月宗主脉远走海外已经有些年头,这时候派人回来,天魔道其它各宗支持主脉,还是支脉还真不好说,毕竟这么多年过来,魔道中也是有人暗中和我们正道合作过。”
……
…………
一路往北,王非败心里琢磨着水温岭的话语,可他也知道这不是自己能完全解决的,虽然身体处于不同的发育阶段,自身自然会有不同的分泌影响情绪,性格,但前世的记忆影响也是不小。
“还是顺其自然吧!”王非败摇摇头,不过对于这次边关之行他还是充满了期待,毕竟这是真正的边塞,是醉卧沙场的边塞,是古来无人还的墓冢。
“想什么呢?”霍庆龙看到王非败那一付神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由偏头问道。
“想这幽州边塞!毕竟边塞之地,师弟我还是头一次去。”
“云州不也外接蛮族之地?怎么没有去过云州边境?”
“云州虽是外接蛮族之地,这些年也偶有冲突,却都不大,何况我们清源观也是起来没几年。”
“也是,我听说去年云州与蛮族的冲突,你们清源观还没参加就结束了。”
“没参加也好,省得心犹,不过说起来云州军和幽州军差别很大啊?”王非败说着想起了在镇北王府见过的那些士兵,还有月朝宝藏刚发现那会儿见过的那些云州军,显然幽州军给人的压迫感更强。
“差别自然是大,幽州是炎华国各州战事最频繁的地方,还有镇北王坐镇,而云州军在的云州要平静的多,其内各方势力混杂,不像咱们泽州在边防上天封城占了至少一半。”
“是啊!不像咱们泽州。”王非败点了点头,炎华国虽是一国,但各州之间其实差距还是较大的,有地方势力占上风的,有朝廷占上风的,还有皇族占大头的,根据势力分布不同,各州在基础的框架内,也各有各的治理差别。
“百闻不如一见,非败你到了地方自然知道。”叶青愁说着骑马靠了过来,“你们是第一次来这幽州边塞,我却不是,去了有疑,可以问我。”
“叶师兄,这边塞你来过?”王非败听到叶青愁这么说,有些好奇,毕竟他这师兄很少这么主动。
“自然来过,这边塞之地民风远比幽州城里要彪悍的多,去了,悠着点。”
“可咱们都是高手啊!”
“边塞之地,我这样的先天也算不得什么!不值一提。”叶青愁说着眼中透出了些许的回忆。
“不值一提?”
“不错!”说到这里叶青愁一挥鞭子,驱赶着马儿到了前面,似乎又不愿意多说了。
“看这意思,我叶师兄上过战场?”把头转向霍庆龙的王非败问道。
“说不上,不过你这姓‘叶’的师兄到底和皇族是什么关系?之前见镇北王也不好问,你就没有问过你枪仙师父?”
“我以前问枪仙师父,师父也是不明说,说是到时候我就知道了,不过既然涉及皇族,我觉得还是等叶师兄自己想说了,再说吧!”
“也是。”霍庆龙点点头却是不再多说。
也是王非败说的巧了,提到云州,今年云州边境的蛮族却是不够太平,在王非败他们往幽州边塞的互市而行的时候,有多股蛮族一反往年常态的冲撞云州边境,似乎是在试探着什么,一个个位于云州边境的守边门派都是加强了警惕,清源观也是接到了随时接受征调的通知,只是对于云州的情形不管是清源观、天封城还是百晓堂都没有将其告知王非败,在他们看来这不是他现在该关心的……
……
随着一群、群人离开幽州城,在不知不觉中幽州城也跟着变得宁静,但对于此时城主府和府衙的人来说不管走了多少人都没区别,因为钦差刘文文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查账,大帐,小账一起查。
花了一上午,方文清才将桌子上一堆纸张都看完,他伸出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分别按在有些发疼的太阳穴上揉了揉,然后便往他钦差刘文文住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自觉的脑子里闪现出刘文文在查账时候的交代——
“关于账目的问题,老夫这里做了些表格,你们先参照这个拿去填吧!”
“大人,这,这以前的账不是这么做的啊?”
“按照朝廷最新颁布的法令,以后的账目都要按照这个做,你们也算是提前熟悉了!”
“可大人这和之前的差别也太大了吧?耗时怕是不少!”方文清一边翻看,一边面露难色。
“这是一个墨家门派请数家的人帮着研究的,专门用来记账之用,因其便利,今年年初被人推荐到了朝堂之上。你看着复杂,其实学会后比我们以前记账的方法要便利不少,你们看——分成格子,每一列都代表了不同的意义,这么填写下来,哪里有问题,一看就看出来了!”
“可大人……”
“方大人,我让你们按此表,也是朝廷的意思,从你们这里开始,以后这种记账方法会推广到所有州城,你们就抓紧看,抓紧填,争取把我要的那些账目,一个月内都按此表要求填写出来!不懂的问我身边的这位蔡先生,蔡先生是数术大家,你们填表遇到的问题都能解答,对了!既然是查账,老账本也是不能少的……”
………
……
一阵阵的不耐烦,代替了回忆,方文清此时有的只是对发明此表的墨家和数家门人的愤恨!这些表的填写时间直接从十年前开始排到现在,一张套着一张,从金钱来源到金钱用途,从买卖明细再到当地需求,一项项列的很清楚,成了最近压垮整个府衙工作的砝码!
一方面是人手不够,另一方面为了不出大错,很多重要账目被账房重新填写后,方文清都要核对一遍,看得他头晕眼花,却还推却不得,毕竟这账目里有些自家暗藏的猫腻他不亲自盯着点,不放心啊!
“唉!需求和支出的误差不能太大,采购时间和当时的物价也不能搞错,这姓刘的摆明就是来挑拣老夫我的错处的,可千万谨慎大意不得!”说到这里方文清又拿起一张表看了起来,在他旁边,师爷钱敏也是埋在纸堆里看着一张张表,这里的每张表之间都建立了环环相扣的模式,它们之间都是互相联系的,这让方文清也费了不少的脑细胞!毕竟有些内容最后需要他签字确认。
若只是填表也就罢了!接着就是拿着这些表和那些与这表有关系的商户一一核对,一一清查,可面对刘文文手中的圣旨,还有八方门的配合。没办法,方文清只能配合,同时暗地里和商家打好招呼,算是将大部分有问题的账目都勉强混了过去……
……
“方大人。”
“同大人你怎么过来了?”
“下官这些日子带人填写刑房的表格实在是疲累,过来看看大人这边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法,若是有的话,也能松活些许。”说着同文广在方文清的书桌旁坐了下来。
“同大人,本官现在也一时没有太好的办法啊!毕竟不论对错,光是这重填重写的分量就是惊人!他这表格环环相扣,你买的物资比当时的物价贵——有问题,太便宜——也有问题,哪那么容易!?不过好在大的窟窿都补上了,他刘文文就是挑毛病也就是些小毛病,你我都是老资格了,皇帝又是个念旧的,只要好好应对,应该不至于为这些小毛病革你我的职。”同文广当然清楚当朝皇帝念旧的这个毛病对治国的弊端,一般一个人在一个职位上没大错是不会换人的,最多罚些银钱之类,而这才是他们这些官员需要的,他们需要这样一种懒政,对于他们这些下面的官员来说这里面却是有太多的空子可钻,不过他还是有些其它方面的担心,“话虽如此,可方大人,我总觉得有些不对!”
“哪里不对?”
“大人,您想啊!往年的互市开到中间,你我都要去边境以示重视,但现在互市因为稳定边境的需要而早开,而你我却因为这些表被绊在这里!”
“那你说怎么办?单是因为这些表暴露出来的问题就不能不理,要是没个好的由头,也能捅娄子;还有你这几年办的案,听说有人已经拦着钦差的大轿喊冤了!”
“大人放心!那几个喊冤的,下官已经处置妥当,何况几年过去,已经剩不下什么证据了!”同文广这些年来断案一直小心,一般就是有所偏袒也不会做的很明显,但做得多了,做的长了,总有大胆些的时候,不过好在他在这幽州足够根深蒂固,几个案子还翻不了天!
0117章钦差查账府衙忙(二)
“那就好。”方文清点点头。
“那互市之事?”
“互市本就在边军的掌控之中,你我去了能干什么?何况本官之前已经叮咛过那个青衣了!”说是叮咛,可提到青衣,方文清总是有种不安,没柰何,只能摇了摇头。
“对了!下官还有一事。”
“什么事?”
“除了那冤案,还有几件案子,八方门最近有人质疑本官判罚轻重不分。”
“轻重不分?怎么个轻重不分?”
“大人,今年有几家犯了罪的大户,下官为了磨平那府库亏空,所以往轻里……”
“你说的是前两月让我过目的那几个案子?”
“正是!”
“这有什么?你那判得轻的不是有学识的,就是家里富裕的。这些人的钱财和学识发挥出来对我们这幽州,对这炎华国的功绩,那个是平头百姓能比?再说了,听说近年皇城后宫盛行佛家之说,尤其是‘以德报怨’只说更是为太后称赞!你爱惜人才,劝人向善,又以‘以德报怨’之心待之,有什么错?合情合理!”方文清心里清楚,除了那些有某种抱负的,大多数文官都还是把自己看作一个特殊的阶层,岂不闻刑不上大夫?虽然这一条在很久以前就不成立了,可现在的文官那个不是在心里希望能让它重新成为现实?而佛家的‘以德报怨’正是其中一条路。
“大人,你说在理!下官我怎么没想到!嘿嘿……劝人向善,劝人向善,合情合理,合情合理!”同文点了点头,虽然说是律法无情,可真到地头,断案的那个没讲过情面,为了官声,有时候断案合情比合理更重要!其他的不说,君王即位广赦天下,那一个个犯下大罪的都被放出来,还不是合情不合理,也不对,不合百家之理,却合儒家仁心。
方文清和同文广接下来又谈了不少的东西,到了后面见天色有点晚了,方文清便对着同文广问道:“你对醉花楼怎么看?”
“醉花楼?大人这是何意?”
“你不觉得这之后咱们该和飞云观,和那青衣做个切割了吗?”
“切割?大人你的意思是驱虎吞狼?可这醉花楼能行?”
“从以前那些蛛丝马迹,加上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冯长玲一事,来看这青衣和天魔道采花宗脱不了干系!若是以前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到了如今,咱们不能在与其合作了!不过若要真是分割,怕是不易,而醉花楼速来最为痛恨采花宗,本宗又不在幽州,正适合一用。”
“大人这么说,倒也对,这醉花楼速来厌恶采花宗,若是有她们相助,也是好事,不过下官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毕竟戏子无情,‘婊’子无义,万一……”
“放心!本官自然不会把筹码置于一门一派,与飞云观切割还得从长计议。”说着方文清倒是想起了天封城,只可惜之前他派人过去,那三个小子居然离开幽州城了,两人又说了些事情,看天色渐晚,便留同文广吃了顿便饭,才让同文广离开……
等出了府衙大门,抬头看看头顶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同文广左手五指分开,摸了摸微微鼓起的腹部,摇了摇头:“这方大人,留本官一顿餐饭,却是太素,也不知道是不是顾虑那钦差,回去少不得喝上两杯。”
说是回去,可走到半截,同文广却是一拐,让马车往醉花楼而去,“醉花楼?既然大人提起,那本官就去看看好了!”
……
不知道,方文清心思,青衣真人却还忙着,在送走了师兄冯长玲之后,八方门在道观周围暗中巡查的人却是越来越多,几次出门,青衣知道道观已经被盯上。
“要不是我那师兄,也不至于此时被盯,不过也说不准,毕竟我这飞云观与府衙牵扯在有些人眼力也不是秘密。”青衣真人嘴里叹息着,布置却是没停,他一方面收缩城中部署,以免八方门查巡;另一方面却是启用早年埋下的暗谍以查钦差、八方门虚实,至于观中所留孤寡妇孺思前想后,却是帮着她们有些劳力的卖了些田地之类,“我本有善名,今次做大,量他们也不敢轻动。”
虽然为这些妇孺安置花费不少,青衣真人却也没有心疼,等到了年关他这被府衙多次褒奖过的道观会有无数世家,百姓上香,有这民意是走,是留也有分晓。
知道青衣真人最近行善事,盯着青衣的那些八方门线人也是无奈,虽然都知道有问题,但却拿不住一星半点,就是借着上香查探,由于布置巧妙,短时间也探不出道观暗藏的暗道,密室。
而钦差刘文文知道青衣的善举后,却是有些惊讶:“没想到这苦寒之地的道观还挺会来事!对了!今日那方文清,同文广可有动作?”
“回大人,同文广,同大人今日去了一趟府衙与方文清聊了一个时辰有余。”一边赶来汇报的捕头夜轻亭赶紧道。
“那同文广现在在哪?”
“同文广出来之后边去了醉花楼。”
“醉花楼?吃花酒?”刘文文说道这里摇了摇头,然后道:“你们在醉花楼可有埋人?”
“有两个线人。”夜轻亭赶紧道。
“那就好,最近要紧紧盯着,不可放过一点蛛丝马迹,另外,你们内部也要严查!”
“大人放心!”
刘文文又问了几句便让夜轻亭下去,然后他便展露出自己不好的习惯,咬着指甲琢磨了起来,这几日他把方文清、同文广都弄得忙了起来,也是趁机暗查了不少事情,可惜很多都是证据不足,或是年久人去,就是今年的那些案子,和镇北王查出来的走私也是举步艰难,“老夫就不相信,你还固若金汤?”
来回走了几步,刘文文决定也去一趟醉花楼,“这醉花楼开遍各州,消息最是灵通不过,何况吹风那有枕头风厉害?”
这么想着刘文文也领着数位护卫去了醉花楼,只是去了到底是吃花酒,还是办正事,那就是见仁见智了……
……
0118章女儿谷中女儿红
幽州城里是暗流涌动,幽州城之外也不能不各方皆动,山门位于云州的女儿宗宗主华闻翎在天魔道道主的命令下,也是迈出了前往幽州的脚步——
“快!乖徒弟,我带你去给你师伯送行!”
“是!师父!”安朵朵点头道。
一路走走停停,刚回到女儿谷的华倩月就收到了宗主要离开的消息,于是她赶紧带着新收的徒弟安朵朵,一路快行,赶往女儿宗大殿而来……
“倩月见过宗主!”看到大殿上正和一众长老告别的华闻翎,华倩月赶紧上前。
“倩月,你回来了?”
“倩月已归,大哥你这是要去往何处?”见过礼之后,华倩月对华闻翎的称呼便由正式变得亲切了起来,对于自家兄长,她比起宗主更愿意叫‘大哥’。
“道主的命令,让我去幽州帮忙,看信上所说,似乎是想借着这次机会缓和我们与采花宗的仇怨。”
“缓和?这怎么缓和?”华倩月不信的说道。
“信不信,不重要,这几年道主功力越发深厚,旗下人马也靠着‘阿片’之财,多有所得,我们九宗之人,还是谨慎些。”说到这里华闻翎看向华倩月的身后,“这是您新收的弟子?”
“朵朵,过来!拜见宗主,也是你大师伯!”
“弟……弟子安朵朵见过,嗯,宗主师伯。”北方三国和炎华国本就同源,又没有断了交流,虽然口音有些差异,可文字相同,这一路上有华倩月的教导,加上自身聪慧,安朵朵此时按着炎华的口音说话,也是字正腔圆。
“叫师伯就好。”华闻翎说着一招手道:“你过来,让我好好看看!”
见师父的眼睛里满是鼓励,安朵朵略带不安的走上前去,接着一只手便按在了她的肩上,放出一股清凉的气流在很短的时间遍布她全身。
“这是——”说道一半,华闻翎就住了口,收起将要展露的惊容,转头看着小妹华倩月说道:“倩月,她是你那里收的弟子?”
“大哥,这是小妹在吉贤国从采花宗文心龙手里抢来的!”一句话出口就让在场的长老们议论纷纷,不过几乎都是在叫好。
听到华倩月这话,华闻翎皱了皱眉,然后吩咐道:“既然是从采花宗抢来的,那就小心些,这孩子有成之前,少出谷外,先把基础打上来再说。”
华倩月听华闻翎这话,就知道华闻翎是要她先对安朵朵的体质保密,不过比起这些她现在更担心大哥在幽州的安危,“大哥,这幽州是采花宗的地界,要不我跟你去?”
“安心待着,此去幽州我自有分寸!你也是凝神境的人了,抓紧修炼争取早一日突破到破凡才是正理!对了!你这新弟子有无姻缘?”
“有,已经婚配,现在那小子在禅缘寺。”
“禅缘寺?算了!等我回来再问吧!各位,本宗此次离开短则两、三月,多则半年,大家务必紧守山门,门中弟子不得随意外出!”
“是!”华倩月和一众长老一起答道。
“另外,这边境所运‘阿片’,其毒如鬼!凡我女儿宗弟子且不可私自接触!”
“是!”又是齐声的回答。
对众人吩咐完了之后,华闻翎转身过来,又拍了拍华倩月的肩膀,“小妹!这次我会尝试带些罂罂花的种子回来,倒时候就由你负责开出几亩田来,试着种植,回头我——”
听到师伯说的话,安朵朵忍不住发出了声音:“师——师——”
“怎么了朵朵,你说。”正对华闻翎点头的华倩月听见声音转头看向安朵朵。
“师父,我刚才听师伯说罂罂花。”
“是啊!怎么了?对了!我记得你们的村子就是种罂罂花的。”华倩月一拍自己的脑门。
“种罂罂花的?那你带种子了没有?”华闻翎直接问道。
“回师伯,弟子带了!”安朵朵说着拿出一个香囊,里面装着种子。
“那好,师伯给你和你师父交代一件要务。”
“大哥你说!(师伯,我一定做好!)”
“试着在这谷中培育罂罂花,等幽州回来之后,我有用!”
“弟子明白。”虽然吉贤国有令,凡种植罂罂花,或以此制‘阿片’者,皆不可带其种出产地,但对现在的安朵朵来说,这些法令一点都不重要……
……
送走了华闻翎,先是休息一晚,第二天华倩月便带着新收的弟子一路参观自家宗门——
“朵朵,你看!这就是我们女儿宗的女儿谷,这里深入崇山峻岭之中,又是一个天坑,周围也是分布着无数的妖兽,要离开这里只有通过飞行妖兽!而在这里几百年的时间里,我们和这天坑周围的妖兽、妖虫已经成为了天然的盟友!”
在天坑之中,安朵朵看到的是一片翠绿中映衬着红、黄、兰、紫各色花卉,还有数不清的蜜蜂和蝴蝶,这些蜜蜂和蝴蝶都是妖虫,女儿宗的弟子在这女儿谷中就像是养蜂人,养蝶人一样!看着眼前的郁郁葱葱,安朵朵只觉得来到了一处仙境,在这外面还是寒风刺骨的日子里,有这天坑里一片如春天一般的绿色,宛若奇迹!
“师父,这怎么都是绿的?现在不是冬天吗?”安朵朵压着心中的些许激动问道。
“奇怪吗?这天坑内四季如春,是因为这里有温泉和岩浆,你看那冒着白气的东边,有一个片大小不一的温泉,一汤接一汤,很多的!你再看西边,那里冒着的红光是一个常年涌动着岩浆的火泉,不过这岩浆从来都是涌出来又沉下去,从来没有喷发过。”
“可这寒风——”
“傻孩子!这里是天坑,距离头顶的地面有三里以上的距离,夏天过于炽烈的阳光照不进来,冬天又暖暖的,你看这些长着红叶子的草,它们并不全靠太阳,也依靠这里的熔岩地热。”说着华倩月指向了身边一下小丛长着红叶子的花草。
“师父,这么说,那火泉是熔岩湖?”安朵朵想起小时候听自家长辈讲过的地理,心里满是惊叹。
“对!很小的一个熔岩湖,不过一张双人床大小。”
“那它不爆发吗?”
“朵朵!这里作为女儿宗的驻地,已经有五百年的历史了!这火泉还未有一次爆发,就是爆发,我们也早有准备。”华倩月笑着说完,一拉安朵朵的手,“走!朵朵,师父带你去泡温泉。”
“泡……泡温泉?可师父我还没有和师姐,师叔,她们,嗯,好好打招呼呢!”
“不急,冬天的话,她们大半也应该在温泉那边。”
“在温泉?”
“走!为师带你去看了,你不就知道了!”
女儿谷的温泉多达上百个,一个紧挨着一个,有散发着硫磺味的,也有只冒着淡淡水汽的,还有几个飘着花瓣,这些温泉里的水流出来汇聚成了一条散发着水雾的小溪,她们来到了一处被围起来的场地,里面有一个半个足球场大的温泉,却又不深,里面,舒适、喷涌、雾气氤氲、热气腾腾……
“师父,这温泉池好大!”
“那是自然,这里三步一小汤,五步一大汤,要是暴露出去,在外面也会是天下一奇景。”
“师父,您回来了!”
“师父!”
“师叔好!”
“师叔好!”一见到华倩月,一群本来泡在温泉里的美人都从自己泡的地方站了起来,她们光着脚丫,披着薄如蝉翼的轻纱,朝着华倩月和安朵朵站的地方围了过来……
“好,都好,来认识一下,这是我新收的弟子,你们的师妹,记着以后她可是我的关门弟子,你们可都得给我照护好了!”
“师叔放心!”
“师父放心!”
“就是,师父,有我们在您有什么不放心的?”说着这话一位个头偏矮,眉心画着一轮银色弯月的弟子来到了安朵朵的面前,她微微一笑说道:“我叫凉清月,师妹你呢?”
“师姐,我叫安朵朵。”
“好了!来了就是要泡温泉,有什么出去再说。”华倩月说着就先脱了自己的,然后又脱起安朵朵的,然后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闹成了一团……
这里的温泉果然是好,泡了没一会儿,安朵朵就觉得似乎一路的疲惫都渐渐散去,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轻松之感……
她们泡的温泉是春寒赐浴的华清池,是温养的一处好地方。
‘要是阿扎哥也能在这里养身就好了!不对!这里他不能来!’安朵朵一想到这里羞红了脸,看看周围,好在蒸汽弥漫,没有师姐发现她的不对!
……
“阿嚏!……阿嚏!”
“怎么了,阿扎!”
“师父,我不小心打……打了个喷嚏,阿嚏!”不知道怎么得,阿扎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看起来是有人在念你啊!”问竹说着微微一笑。
“念我?”
“有人说,没来由的喷嚏,是有人在念叨这个人。”
“那是谁——”
“谁念叨只能问你自己——,好了,这禅缘寺的温泉有疗伤温补之效,尤其是这一汤,里面泡着十几味特殊的药材,好好泡,去去疲劳,明天你还要梯度,进罗汉堂。”
“是,师父。”阿扎说着坐进温泉池子里,他没想到,在,在广袤而浩瀚的戈壁之上也会有这么大的一个绿洲,更有这样温暖的温泉池水!
这是天然的温泉,没有丝毫人工的参杂,其咸味中夹杂点硫磺的气味,一种通透的清澈加上扔在里面的十几种草药,阿扎只觉得脱光衣服往温泉里泡,分外的神清气爽,全身如情人的香吻一样细腻,闭上眼睛,又有种晕晕欲睡之感!不知不觉,阿扎真的睡着了!
看着半躺在水池里睡着的阿扎,问竹大师并没有去叫醒他,就那样看着只有胸口有以上在水面之上的阿扎在那里轻轻打着呼噜……
“这就是你新收的弟子?”
“回禀师叔,这是弟子收的关门弟子。”
“关门弟子?那你想让这小子继承你的金刚之法?”说着一个身体壮硕,满下巴雪白胡子的老人走了过来和问竹一起并排坐在温泉池子里。
“师叔,我想让他主修《不动如来降魔典》!”问竹回道。
“降魔典?他不是你的关门弟子?你怎么会想到让他修炼这门功法?”
“师叔,他姓‘阿’,名‘扎’!”
“什么?姓阿?等等,难道这小子与阿难迷陀有关?不能吧?”
“他确实是阿难迷陀的后代,我一路上测其经脉,确有古书记载之相。”
“近五百年前,为了消除《不动如来降魔典》的威胁,魔道两大道主亲自出手灭了阿难迷陀的所有后代,没想到,没想到,居然?也许这就是天意!”老和尚说着露出了一丝回忆之色。
“师叔,这五百年来,我禅缘寺无人能在主修《不动如来降魔典》的情况下,修炼到破凡境之上,也许此子正是我们突破这一困局的契机,而且近来魔道行事越发偏激、诡魅,我等应当有备无患。”
“你说的不错!这事情我会和方丈说,但不要再让其他人知道这小子的事情,另外这小子有姻缘吗?”
“已经成亲,那女娃论体质与这小子也是良配,弟子已交由路上遇到的女儿宗培养!”
“女儿宗?”听到是女儿宗老和尚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多说,只是嘱咐道:“姻缘之事你要盯着,万不可让阿家血脉再次断绝!另外,一定要在破凡之前有所生养,到了破凡反倒难生!”
“师叔,问竹晓得。”问竹说着双掌合十一低头。
“一阵一啄自有定数!七百年前阿难迷陀身为兽魔族却拜入我佛门,并创出了《不动如来降魔典》,七百年后自当在他的后人身上发扬光大!”说着魁梧的老僧人,站起身,略微兴奋的在温泉池子里哗啦哗啦的来回走了几步,然后又转头问道:“那小子的法号你定了没有?”
“弟子定名为‘镇劫。’”
“镇压劫难吗?这名字不好,劫难不是镇压的,是要经历的,是要渡劫的,历经风雨方得晴空,他又姓阿,就叫‘阿心历劫’吧!”
“是弟子,明白。”
“不要说明白,要看我取得好不好,要是不好你也要说,怎么出去一趟也学会外面的奉承了?”
“弟子知错!”
“算了!太无趣,老衲我就先走了!”说着老僧人便一步踏出了温泉池……
…………………………………………………………………………………………………………………………………………
0119章北方的城墙御外敌
阿扎和安朵朵的生活都各自进入了新的阶段,而幽州这边在华闻翎启程的时候则开始加速向着如同炸药桶的未来前进……
幽州自从月朝之后,历朝历代都在幽州建立了连绵不断的城墙来防御北面的进攻,后来在云州和泽州也修建了部分的城墙,但都不如幽州的密集,连绵。这些连绵的城墙,形成了五个半圆依次包裹的架构,最后又将幽州牢牢的包裹其中。这种包裹形成了五段式的防御结构,也就是说九州外的敌人要进入幽州必须要攻破五次长长的城墙才可以。
幽州的互市也在这连绵不绝的城墙之下,互市有两个地方,一个主要接待九方国的商队,还有一个则是接待吉贤国,水月国商队,今年九方国那边的互市由橙总兵负责,而吉贤国和水月国这边的则是镇北王亲自坐镇……
本来平时只是安排几只小商队交易的地点,此时一下子扩大了几十倍,足有七、八个足球场的面积的草地被栅栏围了起来。栅栏内每一块土地都被明确划分了用途,外围还有一大片区域聚集着牧民和他们的牛羊。幽州这边每一个提前到达的商队都规规矩矩排着队做着登记,除了登记他们还要将自己的货物拿出来,让边境的士兵进行检查,对于开封后容易腐坏的货物,实行的是抽验的方法,抽验的比例根据货物种类的不同也有所不同,总体来讲大都在二十抽一到一百抽一之间。
在互市属于幽州这边的出入之地,除了早期到达登记的商队,还有数不清的士兵在把守。这些士兵们有的维持秩序,有的负责登记,有的查验货物。那些查验货物的士兵,他们分成很多队,每一队都有两到三只狼犬。
这些狼犬的嗅觉很灵敏,只要闻到味道不对,就会将主人带过去,然后从商人们带来的货物中扒拉出一些违禁的货物。多年来,在种种原因的积累下,对于违禁货物的划分也是各种各样,有因为可用于军事而被禁止的,也有被认为有助于增强对面人群的生育能力而被禁止的,还有会助长奢侈之风而被禁止的,也有皇室因为一些私人原因而被暂时禁止的。
这些不得在互市上交易的东西,有些威胁不大的,考虑到客观原因,边军和负责管理的官员其实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却不是这样的时间,就是金属的铜锅也会有士兵亲自将其沉入水中看排出的水的体积和其重量是否相符,而那些厚实,一体的货物,更是有士兵拿着特制的锋利长针刺入其内,留下一个不易察觉的小孔,来确认内部有没有问题。
看着这一幕的冯长玲和被他聚集起来的五个其它商队的负责人都是脸色阴沉,只是阴沉的原因各有不同。
而在冯长玲头顶的城墙之上,镇北王立在那里手抓着墙角,看着准备大开的互市正在有条有理的布置着,点了点头,然后转头问道:“那被被毁去残渣、还有罂罂花的味道让所有的狗都闻过了吗?”
“王爷,都闻过了!”
“那就好!”镇北王在心里自责着,上次截获的时候,被毁的数量足有几十辆牛车之多,他居然没能阻止一辆,如果能阻止其中一辆的被毁,那事情会大不一样了吧!?
‘根据种种推断,那种药物的依赖性应当极强。这次一定要谨慎而行,这么大的量,边境我这么封锁,最近魔道那边肯定很缺货。可惜啊!我掩人耳目秘密来到边境这么些日子,还是没有抓住可疑的地方!现在就看这互市了,但愿他们不要走云州,泽州的边境,那两个州要是能和这里一样就好了!’心里这么想,但行动上对云州、泽州镇北王绝不会有任何行动,上次插手云州那是有朝廷的命令,而这次——
“军爷,这次检查的时间是不是有点太长了,我们带得有些货物——”
“这位掌柜,你跟我说没用,我也是照章办事!”
“可往年都没有这样啊!?”平生国苦着脸说道。
“往年是往年,而且这种严查几个月前早就开始了。”
“可那才几只商队,我们这么多人,这么多货。军爷您看这时间也不等人啊!”说着平生国上前抓住了士兵的手,将一块银子偷偷的塞入了士兵的手中。
“那不怕,我们这次军队人多!而且你看看我的头顶!”士兵露出一丝笑容,他一只手攥着银裸子,另一只手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头顶。
“头顶?看什么?”平生国有些疑惑。
“看见那城墙边上站着的人了吗?”
“看见了!确实有人,不过这七丈高的城墙,看不清人脸啊!”
“你看不清那是你武功境界不行,这不意味着上面的人也看不到,现在可是王爷亲自巡边,你说我该怎么做?”
“可王爷不是在操演军队吗?”
“这都过去多久了?互市大开,王爷怎么可能不过来坐镇?”
“这个——,那这王爷什么时候过来的?”
“也就是前两天!说是操演结束,而且最近边境游荡的牧民多,王爷过来也是好事!”这士兵嘴里说着,却不知道镇北王早就来了,之所以不暴露,一是对今年冬天对面三国的动静有所怀疑,暂时不想让对面三国察觉,想要看看对面要干什么?另一个则是为了在一定程度上麻痹魔道和方文清那些人,也好从容布置。只是到了目前进展却不大,而面对互市的大开,镇北王却是不能在继续在幕后呆下去了,方文清和同文广被刘文文拖在幽州城,这提前开始的互市必须有他的坐镇!
“军爷,你看我们来——”平生国说到这里,突然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一只新来的队伍,看着这只队伍,他的话语不自觉的语音弱了下去!
这支新到的队伍,他们一个个身披铠甲,上面覆盖着厚厚的雪花,每个人都紧紧的跟着前一个,排得整整齐齐,犹如一支军队。这是一支驻地在边境,由守边门派建立的队伍,看他们身上那粗布的麻衣,脚下的草鞋和腰间一把把墨色的利建,告诉每一个人,这是一个有墨家理念的门派组建的队伍!这些年,墨家门派已经很难在朝堂立足,但江湖上他们依旧有一股势力,像这种发挥墨家善守优势而获得朝廷认同的门派就有那么几支,他们除了守边,如苦修士一般修行,其他时间大多都缩在自家门派,在自家的势力范围干着自己的事情。由于苦修士一样的作风,使得这些墨家守边门派的队伍一直比较难以扩大,除了他们的驻地附近的那些人,其他地方的人一般都不会加入,原因也只有一个,没人愿意主动吃苦。
看到这支队伍,平生国眉头就是一皱,这些墨家子弟可不好糊弄,认死理。
“好了!有什么违禁品就赶紧交出来或者在被检查前自己原路送离这里,放心!只要不是太过的,我们也只是没收,罚点钱。”那士兵看着面前不知道怎么似乎突然停下了话语的平生国说道。
“多谢军爷。”平生国说着回到了几位商队的负责人面前对着他们摇了摇头:“军爷说了,要么在检查前自己送回去,要么没收,罚钱。”
“也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送回去就送回去,我看不妨大家有什么不方便的都拿出来,都送到咱们最后遇到的那个驿站仓库,先交点钱放起来好了!”浪剑阁的刘金开口提议道。
“不错!既然距离搜查我们的货物还有点时间不妨送回去。”
“不错!也只能这样了!”
“是啊!今年怎么这么严?”
和这几个商队负责人在一起的冯长玲和刘金也是点点头。
于是连同冯长玲的商队总计六支商队里,有五支商队都将自己的部分货物重新分装往回拉……
“马大掌柜!你没带违禁的货物?”等重新封装完,一个长得很胖的负责人看着冯长玲有些惊奇的说道。
“那里,我本来也是想带,但毕竟是新任大掌柜,就觉得还是小心些。”
“也是,那就麻烦马掌柜这边多担待着点,不要让好的摊位让人占了!”胖子这话说的也有道理,为了安置那些不能卖的货物,他们都要派出人手,可这边抢好位置也不能弱了声势!
“好说!好说!”冯长玲笑着点了点头,而这时候那支墨家的队伍也加入了检查货物的队伍……
“王爷!”
“怎么了?”
“这墨家的队伍以前可从没有让他们帮忙搜查过商队啊!”
“我们的军队,要随时保持一定的战力,不能都和这些商队混一起,而现在在这严查下要加快速度,也只能如此。何况认死理的墨家和贪婪的商家,正是棋逢对手!”镇北王对墙下的动静很清楚,这些墨家子弟守边关多年,很多规矩不用他说,他们自己也清楚,何况这种对边疆的守护本就是墨家的信仰之一。
想起最近看的墨家对自己守边弟子的教育和势力范围宣传的一些书籍,镇北王眼睛微微眯了眯,眼睛里透出了一种对墨家子弟的防范。
……
0120章北方的城墙迎归人
一队队的商队接受着检查,现场很是嘈杂,直到傍晚才渐渐沉静下来……
一股股炊烟渐渐的升起来,既有士兵们的灶火,也有商队的炊烟……
“王爷该吃饭了!”
“不急,我再看一会儿!”镇北王说完,继续看着城墙之下——
此刻,下面正几个新兵为了多吃一口饭在那里的火头兵理论,而腰粗膀圆得火头兵却左手压着锅盖,右手一只铁质的长瓢指点江山,一点也不在意新兵们多讨一口饭的要求。
镇北王轻轻一笑道:“军队还是吃饭的时候最有烟火气!”
“王爷,您该吃饭了。”下属恭敬的在后面跟着。
“但也太安静了!以后歌还是要常唱的。”不理手下的进言,背着手的镇北王问道:“最近军中有什么好歌?”
“回王爷,要是新歌的话,还真有两首。”
“那两首?”
“都是‘搬运者’书里歌曲,因为‘搬运者’在书里写这两首歌的时候,也写了曲谱。因为很适合军中,所以最近士兵们都在传唱。”
“是嘛!?那就让士兵们唱唱我也听听。”
“王爷——,可”
“等下面这些将士吃完了,再让我听,到时候你给把我的饭端到这里,我就坐在这里边听边吃。”
“是!”
……
“吼吼……嘿嘿……
岂曰无衣?
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
修我戈矛。
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
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
修我矛戟。
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
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
修我甲兵。
与子偕行。”
无数低沉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在夜空不断的回荡。饭后的士兵们唱的很认真,就是没吃完的少数几个也暂时放下了碗筷,坐在那里发出自己轻轻的呼喊……
脸上是风霜,身上是落雪,手中的利刃时时擦拭,对他们来说,战场的亲人就在身边。每一位都是一个样式的衣衫,每一位都是同样的铠甲,手里拿的都是一类的兵器,守在这边关,这寒霜之下,冬夜之中!
这里是流血之地,厮杀的战场,也有守护的信念,它迎接每一位男儿,唯独不欢迎软弱的懦夫……
士兵们守在这里,延续多少年的厮杀,他们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然后坐在那里,躺在那里,倒在一起!直到少数几个带着回归的喜悦回到家乡,回到那一片思念的港湾……
这里是塞北的边关,这是偌大的草场,在这风雪常来的地域,有多少血亲,多少忠魂埋葬深处……
轻轻的,镇北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所有的泪水全部聚集到左眼,然后借着左手揉眼的动作全部擦去!抬起头,他的脸上只剩下刚毅,一句句歌声传进耳朵,传进他的心里,天上飞散的雪花,在火光中反射出一点光彩,好似那些离去的人儿在光彩中挥手……
镇北王觉得那里也有他的爹爹,他的兄长——
“也许,纯音离开这里不是件坏事?”镇北王将妹妹送离了这里,但他依旧想念自己的妹妹,不知道她能不能习惯南边的生活,也不知道这婚约会不会又有变化,但他又觉得幸好妹妹离开了这里,离开了这个镇北王永远也不愿,也不会离开的地方……
歌声渐渐的放缓,可紧跟着又一首歌被唱了出来:
“塞北的风霜,
裂山石,
边关的明月,
摧人泪,
呼呼的孤哮,
是男儿啸!
啸出那,
数不清的回忆,
诉不完的思念!
不管你爱与不爱,
不管你记与不记,
都是历史的尘埃……
在遥远的故土,
落叶的归处,
我留下许多情,
在那摇动柳树下,
在那百花的庭院间,
在春天的细雨里,
有我思念的余音……
在那百花的深处,
住着安详的人儿,
她手里拿着绣花的鞋儿,
那是我不变的归处……
你等在那里,
等着那出征的归人……
酒声里宣泄,
哭声里高唱,
可别忘了,
归家的道路!
喝酒的日子,
总是和血泪相伴!
把酒高歌的男儿,
人说是北方狼儿,
北方狼儿,
盖着厚厚的风雪,
站在城门之外,
穿着腐锈的铁衣,
拎着染血的长枪,
将更北的猛虎撕裂在墙下……
埋在更深的泥土之中……
北方的狼儿,
呼唤城门大开,
眼中含着泪,
呜………………
我已等待千年,
为何城门还不开,
呜………………
千年的风霜,
城门依旧,
北方的城墙,
何时迎归人……?”
“这是白话的歌儿……”听着这明显集体有些走调的歌儿,镇北王一声叹息,这歌让他更想妹妹了!
如果王非败在这里他会很吃惊,将一首以前听过的歌,重写,重新谱曲后改的几乎面目全非,远比不上原作,居然还是得到了很多人的喜欢……
也许这歌不是得到了很多人的喜欢,而是正和了士兵们的心境。
“这两首歌都叫什名字?”镇北王拿起已经有些凉了的饭问道。
“回王爷,一首叫做《秦风无衣》,说是故事里一个王朝士兵最喜欢的歌。”
“那另一首呢?”
“后面这首叫做《城下一夜》,是一个故事里太平盛世里的士兵在歌唱他们奋战的祖先!”
“都是好歌,不过平时多唱唱那首《秦风无衣》吧!”
“是,王爷!”
……
一夜过去,这些继续登记的商人和已经登记的商人们,似乎经历了一场洗礼,看着那些士兵似乎有了一些其他的情绪,但这情绪很快的就消失在眼眸之中,剩下的依旧是数不清的利益,扯不清的诉求……
两辆马车也在这喧嚣中来到了边境互市,此时已经是下午——
对于王非败他们来说,两辆马车载着所有人,在路上要比那些带着大量货物的商队行进速度快上不少,这使得本来比冯长玲他们出行晚了几天的王非败,在冯长玲他们到达互市的第二天,也到了互市。
王非败对于边境的互市也带着期待,毕竟凌天月给的药还没有破解,但在互市也许会有收获,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和认真检查的士兵,王非败看了看霍庆龙说道:“霍师兄,叶师兄咱们去梦家的商队看看吧?不然待会儿入夜了,连一个好的住的地方都没有,在这里乱逛也不好。”
“不错,应该去梦家的商队看看。”说这话的是叶青愁。
“看你,不过我是不出面的。”说着霍庆龙转过了头,但脸上还是带着一丝不情愿。
看了眼身后,见跟着的三位前辈也没有意见,王非败便说道:“那好!走,去梦家的商队!”
一番打听,他们很快来到了梦家商队的驻扎之处,在那里他们和梦前夕再次见了面——
“又见面了,两位。”看着站在那里的王非败和叶青愁,却独独少了霍庆龙,梦前夕微微一叹……
“梦兄,今日我们来这边境互市,还请多多关照。”叶青愁抱拳道。
“不必客气,不管是叶兄,还是非败贤弟,都是我天封城的弟子,我自然要好好招待,在互市的这段时间你们都住在商队吧!”
“那就多谢梦兄。”王非败说道。
“霍庆龙呢
?”
“他,她说不太方便。”王非败一时间话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总是这样!哎!也罢!你就告诉霍庆龙,说我妹妹已经被如画剑仙收做了关门弟子。”一句话倒是让王非败和叶青愁脸色都是一变,如画剑仙霍韵馨按辈分来说是霍庆龙的姑母,现在却成了梦家小丫头的师父,梦前夕上次怎么没说?
而王非败心里的波动就更奇怪了,可有些事情他又不好开口,只能说道:“梦兄放心,我必然转告。”
……
于是在梦家商队的安排下,王非败他们住进了城墙下临时搭建的帐篷。
在帐篷里,看着坐在那里的霍庆龙,王非败说道:“霍师兄,你知道吗?梦家的小妹拜了如画剑仙为师,而且是关门弟子。”
“什么?这怎么可能?”霍庆龙说着站了起来。
“霍师兄,我有一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说——”
“那您别生气。”
“我不生气!”
“霍师兄,你不同意梦家的婚事,我可以理解,而且以前还有第五纯音,可现在你这么躲着梦家我觉得过了!”
“过了?”霍庆龙皱了皱眉不太理解。
在一起这几年,加上知道王非败是‘搬运者’之后,王非败在霍庆龙心里的分量也是越来越重,此时面对王非败的说话,他也是耐心听着,不然要是换个人说婚约的事情,他早就不愿意听,告辞了!
见霍庆龙脸上不太好,王非败赶紧往下说道:“师兄,你先别急,请您慢慢听我说!您想啊!以前是有第五纯音,为了避免她的误会,你可以不见梦家,这是为了避免误会。但现在纯音已经有了婚约,霍师兄你再这样不见梦家的人就过了,何况梦家也是你们天封城的大族,一这样对内部的和睦不好。”
“不好,就让我去结亲?”霍庆龙的声音不自觉的高了起来。
“我不是说要你去结亲,而是就算不结亲,该有的交流也应该有。就算是以前为这婚约梦家有点逼你,但从现在这梦前夕的反应来看,梦家早已放弃了逼你做决定。”顿了一下,看霍庆龙还愿意认真听,王非败就继续说道:“据我所知自从师兄你说了喜欢第五纯音后,梦家都没有再打搅过你,师兄您回忆回忆是不是这样?”王非败一边说,一边回忆着从叶青愁那里得到的霍庆龙婚约的信息。
“我——”霍庆龙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却楞了一下。
因为他仔细回忆,确实如此:
在霍庆龙因为不愿意婚姻被做主而大闹了一场,说不愿意见梦家的那女孩后,梦家就一直没让他两再见过。说实话梦家在他小时候因为这个大闹一场之后,即便在他面前提婚约也是旁敲侧击而已,到现在梦家那女孩儿叫什么霍庆龙都不知道。因为关于那女孩的事情他一点都不想听,所以后来不论是家里人和梦家其实都没有太多的提过那女孩,认真计较在婚约的事情上,家里人逼他还要比梦家厉害点,但也就是说一说而已。
“霍师兄,不要因为反对婚约,把正常的交往也变得难堪,你这样在不知道的外人看来,好像梦家是仇人似的,可他们毕竟是你在天封城的同胞啊!”
“可是,我不这样,我怎么能让他们不提婚约的事情?!”
“师兄,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我也多说一句,你这样反应过激了!对婚约师兄您现在最重要的是平常心,而不是谁提,我就呛谁或躲着不见。提了又怎么样?我行我素就够了!又有谁真的在师兄您闹的那次之后强行推动过婚约,没有人吧?”
“你知道我小时候闹得那次了?”说着霍庆龙不自觉的有点脸红。
“当然知道了,师兄,小时候一哭二闹三上吊可以,随便为婚约的事情呛人也可以,但长大了还是像小时候一样那可不行,毕竟我们都不是当年了!”
王非败这一句话让霍庆龙的脸蛋儿变得更红了:“我的事情你可别写进小说里。”
“当然不会。”
……
0121章注定相遇很无奈
“大师姐!”
“三妹?”
“思梦你怎么来了?”看着同样到了边关的梁思梦,凌天月和裴冷翠都有些意外。此时她们三人都身着雪白的裘皮衣服,三个美人聚在一起,唇红,齿白,个头又高,让周围路过的人都有些眼花。
凌天月不用看也知道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和他们不时歪着头看过来的眼睛,于是对着裴冷翠和要回答她问题的梁思梦说道:“好了!冷翠,思梦,咱们到帐里面去说。”
“好!师姐,我也有话想和你们说。”
几步路大家就来到了盖起来的帐篷里,裴冷翠赶紧拉着梁思梦道:“思梦快说,你怎么来的这么快?不盯着天封城那三个了?”
“还能因为什么?那个叶青愁和他的那个师弟,他们也都过来了。”
“他们也过来了?等等你盯了这些天,那个王非败的身份你还不知道?”
“他有什么身份?冷翠姐,那个王非败有什么事情?”梁思梦好奇地看着裴冷翠。
“你猜?”
“猜?我可没兴趣猜,不过那个叶青愁真的很合我的胃口。师姐我给你说,因为那三个天封城的老头,我都不能靠近好好看看。你不知道我的心里有多痛!那可是是个真正的美男子,尤其是表情,一脸的忧郁,我见犹怜!”说着梁思梦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一脸的感伤之色。
“然后呢?”裴冷翠笑着问道。
“然后,跟他在一起的那两个男弟子,我想师姐你也知道,那长得也就只能算是小俊,那能配得上我家叶青愁?”
“好了!这些以后再说,先说说他们怎么会到这里来?”
“好的,大师姐。”见凌天月问了,梁思梦只好点点头,开始正常些说话:“他们为什么离开幽州城我也奇怪,不过他们都是在百晓堂的安排下偷偷离开的,要不是师妹我一直盯着,差点就被瞒过去了!”
“那之后呢?”
“那之后,他们就一直赶路,因为那三个老头这一路上一直比较警惕,害我都不敢靠近。”
听到这里裴冷翠转头看着自家师姐说道:“师姐,看起来那三个老头可能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那晚见到叶青愁之后,我就知道,我见王非败的事情瞒不住。”
“见王非败,师姐,你去见那个王非败干什么?你可不能冒险!”梁思梦听到这话,有点反应了过来。
“没什么大事,回头我再给你说!”
“算了!不说就不说,不过师姐,这一路上我见到月师妹了!”见师姐卖关子,梁思梦干脆转移了话题,而这也是她最想要说的。
“月凌情?”
“可不是,不过,她不知道我发现了她,她现在居然也带着一只三十多人的商队往这里走,也不知道是奉了谁的命令。按脚程,最迟后天就到。师姐,咱们可得小心了!”
“放心!她现在的境界还威胁不到我。”凌天月自然知道月凌情的天赋有多高,可以说当代弟子中除了她,裴冷翠也压不住。这个月师妹又是她郝师叔郝冰洁的弟子,郝师叔自从和
师父争夺宗主之位失败后一直埋头培养弟子,看起来她以后还是要和月凌情做过一场……
……
在互市正式大开的第一天,听了王非败的劝说,再次和梦前夕见面的时候,霍庆龙总算没有再躲,却也扭过头,抬着下巴,梗着脖子,没有说一句话。
看了眼这个状态的霍庆龙,梦前夕不自觉的用牙咬了咬自己的红红的嘴唇,然后看向一边的叶青愁和王非败,“三位,今天来我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梦兄,最近我们在分析一种药丸,想要看看这互市有没有卖药的场所。”因为这药丸主要和自己有关,所以叶青愁主动说道。
“原来是这样,叶兄,这互市按照规划东边主要买卖的都是药材之类的,你们可以去那边看看,不过今年的互市对药材管的严,有些可能是没有的。”
“没关系,我们也是碰碰运气。”一边的叶青愁说完,看了眼始终梗着脖子的霍庆龙,摇了摇头。
“对了!虽然这互市应该没什么大的危险,但出去还是让水温岭前辈他们都跟着你们吧!”
“跟着我们?”王非败有些疑惑,这些天一般情况,三位前辈都跟他们在一起;不过今天他们三个确实想自己转一转。
看王非败似乎有些不情愿,梦前夕解释道:“其实这边境你们不该来,根据天封城的密报,这边境怕是有变。”
“有变?”
“不错!叶兄,确实有变,而且可能还不小,其他的地方,三位前辈是不是跟着你们我不在意,这里还是小心些吧!”说着梦前夕看了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霍庆龙。
“明白了!”叶青愁点点头,看了眼一起点头的王非败,然后一把拉住霍庆龙,三人便一起出了门……
去和水温岭一说,六人一起出了商队驻扎地,王非败领头就直奔东面,一路上,不仅有九州的人,还有吉贤国和水月国的人,让王非败惊奇的是虽然这些异国人话语口音和他们不同,但他也能听懂一小部分。
“水前辈,这些人说的话,很多我都能听懂。”王非败说着看向了在幽州城和自己有过一番长谈的水温岭。
“这不奇怪,吉贤国和水月国都与地魔道有关,地魔道最初还是出自九州之地,所以这两国的话语其实和九州差别不大,不过对这里的商人来说最好还是找个懂这两国方言的人帮着交流,毕竟差别再不大也是有限度的。”
“确实刚才左边路过的那位和商家说些什么,除了问候我就没听懂;对了!水前辈您会他们的方言吗?”王非败说到这里,却是脚下突然一停。
“怎么了?”正要回答的水温岭看着突然停住的王非败问道。
“没什么,水前辈,我们走吧!”王非败抬脚继续往前走,刚才停步的那一刹那,他只觉得自己要变得凝固了,但他又不得不走,他明白水前辈建议他离开幽州城,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避开‘凌天月’,可是现在‘周天星衍’明确的告诉他,‘凌天月’也在这里……!
“好!”水温岭接着又道:“这对面三国的语言,老夫当然会说,其实他们的平民和
我们这里的平民差别也不大。”
“不大?”王非败有了点好奇,他一边和水前辈聊天,一边继续用‘周天星衍’收集周围信息的能力来探测周围,在确定距离‘凌天月’越来越远后,他松了口气,心里默默祈祷对方没有发现。
可又走了十几步,今天出来一直领头往前的王非败再次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这是霍庆龙在问,对于他来说也是第一次来互市,这个见识异国药物的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
“没什么,碰到老熟人了!”王非败继续抬步往前,脸上略显轻松,心里却直呼:太巧!
“老熟人?”霍庆龙不太明白。
“咱们先去看药,剩下的回去再说,不急于一时。”说着,王非败自己却不自觉的回头,眼睛也飘向自己的左后方。
霍庆龙和叶青愁都跟着往左后方看去却不知道王非败看的什么。
“走!”王非败将头转回来却也不多说。
此时在王非败的左后方,被一堆货物挡住的地方,正有几位商队负责人在自家占的地方安排人摆放货物,其中领头的一位正是冯长玲。
“刚才你看什么?”看王非败转回了头,叶青愁往前走了一步,低头靠过来轻轻问道。
“叶师兄,回去了说,这里不是地方。”
而后面的水温岭则是眉毛一挑也等着看,回去王非败说些什么?
看王非败不说,叶青愁也不想今天还可以的心情被什么意外打搅,他看了看四周,一个个摊位挤得密密麻麻,一位位牧民或是从事其他职业的异国人在和商家们讨价还价,现场很是热闹……
觉得背后一阵凉的冯长玲看了看身后,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低下头正觉的奇怪,平生国过来了。他带着一个牧民,这牧民的手里拎着三头成年的老黄牛,身上橘黄的毛皮褶皱着,看头上的角,齐齐的都秃了最少一半。
“大掌柜的,我回来了。”
“就是他?”冯长玲看着面前一脸沧桑之色的牧民道。
“正是。”
“你放心!我的这三头牛都有牛黄。”
“都有牛黄?这位贵客,您的华炎国话说的不错。”冯长玲看着牧民说道。
“我也不是第一次来这互市了,自然是会说。”那牧民不卑不亢的说着话,然后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三头牛又道:“怎么样?要不要?要了,切开看一看。”
“切开了,我就非卖不可了吧?”
“那是当然。”牧民说着拍了拍其中一头略微年轻点的牛,似乎这头牛这会儿有点不耐烦。
“好!那请这边来。”说着他们来到了一间四周都被挡着的帐篷里,白童子正在里面等着,帐篷里有几个新埋好的木桩,屠宰用的桌案和一套刀具,三头牛感受到桌案上诡异的气息,不自觉的开始后退,却被自家的主人直接拦住,不得再退……
“白童子,去外面守着。”听到冯长玲这话,白童子赶紧几步走出去守在帐篷外面……
……
0123章冰山一角尖才露
送走了守剑门的弟子,回到自己在这里的书房,镇北王觉得心情好了不少!不管怎样,守剑门的这个发现是大突破!
有守剑门的弟子参与,对货物的查验也和下面查验的士兵形成了互相监督的效果,这让镇北王在心里更为放心。
但现在边军手里没有足够的兽医对镇北王来说却是一件麻烦事情,毕竟告示已经贴了出去了!又不可能对每一只牲畜都开膛破肚。镇北王在自己的房间里来回走了两步想了想,提笔磨墨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总兵橙右京的,一封是发往另外一个守边的门派,那门派常年做牲畜的生意,应当有些兽医……
可就在镇北王刚写完信的时候,镇北王的脑中却自觉地闪过了今年牧民越边境的画面,闪过了一只只在羊群里的小羊羔,脑中突然闪过一丝灵光!整个人握着笔僵在了哪里……
啪的一声响,本来用来写字的桌子被一掌拍了个粉碎,木屑四溅,“安敢欺我!”
洪亮的声音,让外面守着的士兵赶紧进来看——发生了什么?
……
不说,镇北王如何生气,这一天,在互市东边逛药摊的霍庆龙很是活跃,一会儿闻闻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对这里那些他见得少或没有见过的药物,表现出了很浓厚的兴趣。此时已经变成了霍庆龙领路,叶青愁,王非败和其他人在后面一步一步的跟着。
王非败有些沉默,他没有料到今天去东边,会有缘遇到不想遇见的人,‘凌天月的胆子这么大!不!应该说我是没想到她也会跟来,不对!这不是跟来,梦前夕不是说边境有事吗?还有那个冯长玲,要不是我开着‘周天星衍’差点把他都给漏了!’
王非败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他觉得回去要去见见梦前夕,毕竟梦前夕能作为这么大一个商队的主事,那本事是不容怀疑的,何况梦前夕来这里只是做生意?他不信!
一路走一路跟,霍庆龙很快的就在水温岭的帮助下从那些异国的商人、牧民手里卖下了很多的药物,然后他一个筐子,王非败一个筐子,叶青愁一个筐子,背着,很快就装得满满的。
王非败转头看了看身后背着的箩筐,里面绿的,红的,紫的,黄的,各种颜色的药物,从种类来说,既有植物、动物、矿物、也有排泄物。也许王非败刚来这个世界会对用排泄物做药不理解,但已经呆得很长时间的他早已经理解和习惯。
这并不奇怪,前后两个世界法则虽有些微不同,大部分其实是一样的,比如果这个武学的世界的人治疗腹泻除了吃药,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给这个人食用少量的健康人的排泄物。为什么这样做,就要说到有益菌的问题,人体内的有益菌如果缺失了也会生病。在王非败前世的世界,人们可以单独培养肠胃中提取的和人共生的那些有益菌,来让人服下恢复健康。但这个世界,就是吃排泄物来摄取健康者体内散出的有益菌,就是这么简单粗暴,就是这样效果显著,很多腹泻之后治不好的用排泄物这一招那是杠杠的。
看着框子里的药堆了一层又一层,慢慢的填满,然后堆的越来越高,后来霍庆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之
前他忘了考虑的,赶紧放下箩筐,然后又拉着让他们两个也放下来,又是一番整理,将药物按照药性重新摆放。这下子,王非败背着的箩筐底下是排泄物,矿物,上面是一块块木头一样的硬物。
“我说,霍师兄?”
“干什么?”正在一个卖菌类的摊子上挑挑拣拣的霍庆龙转头问道。
“你看这框子已经堆满了,我们是不是先背回去?”
看了看王非败背后已经冒头的筐子,霍庆龙点了点头,“行!等我一下,我把这些菌子卖上,咱们今天就先回去。”
说着霍庆龙又挑选半箩筐的菌类,然后他背着一个箩筐,手里提着一个,在回去的路上又将手里提着的这个很快填满。
“以前没见我霍师兄这么能卖啊?”王非败偷偷凑近叶青愁低声道。
“一个是真的这里有很多少见的药物,一个我觉得今天和梦家人见面后还是有些刺激大了。”叶青愁分析道。
“也可能。”王非败点点头。
“当医生要有这种热情,才是好医生。”冷不丁的水温岭突然一句插话倒是让王非败暂时收住了自己的嘴。
……
就在回去的路上,王非败心情有些放松的时候,一句传音入密,将一句话传入了王非败的耳朵,话音轻轻扬扬,悠悠荡荡:“公子,我的书呢”
“正在写。”王非败不自觉的回答道。
“正在写?非败,你在说什么?”
“叶师兄,我想我小说的事情。”王非败赶紧回答,然后将自己之前放松的心情再次收紧。
“你这思路变得快,怪不得能写小说。”叶青愁说完后,又看了眼王非败,“说起来你今天那会儿突然回头是看到熟人了吗?”
“是个熟人,不过还是回去说比较好。”
“熟人?你在这里有熟人?”此时越走越慢,来到王非败身边的霍庆龙看着王非败问道。
“对!你看今天是个晴天。”说着王非败抬起头看向头顶,眼神很是专注。
“是个晴天。”霍庆龙抬头看了看天空,“来这幽州下雪的日子太多了!我都有点烦。”
“是啊!晴天?!”王非败看着此时万里无云的天空,天空碧蓝碧蓝,无限宽广,他深深的吸上一口气,冷冷的却很清心。
“不对!咱们先前不是在说熟人,你提天气干什么?”
“当然是天气现在更能引起我的兴趣啊!霍师兄。”说着王非败抿嘴一笑,又看了看四周很多没多厉害武功的普通商户、仆役、牧民。
“确实是思路变得快,这点我们叶青愁,叶兄说的不错?!”霍庆龙说着,将手里提的框子轻轻晃了晃,“这里面有几种药,我觉得那个妖——”
“霍师兄,我知道你的意思,回去后就靠你了!”说着王非败拍了拍霍庆龙的肩膀。
在王非败的‘周天星衍’之下,凌天月的身形不断变换,不断移动,不近不远的跟着,跟在她身后的似乎还有两人……
“师姐,你看我们家小叶叶越来越冷艳了!他身边的这几个一个也配不上
”一个清脆中带着奇怪味道的声音响起。
“除了老者不说,其他的也算是帅小伙,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如?”这也是一个有特色的声音,但却不是凌天月。
“那当然了,你看小叶子那张脸要是略施粉黛,那就是倾国倾城啊!可惜了,这边关的风霜,一定要好好保养。”
一句好好保养的信息被王非败的‘周天星衍’捕捉到,传入王非败的耳朵,让他不自觉的转头看了看叶青愁——‘确实是倾国倾城,是看的时间长了,还是写书太忙了?以前居然没有好好注意!’
‘不对!不止是熟悉,还因为有某种功法在干扰,让我忽略了。’王非败想到这里点点头,虽然‘周天星衍’吸收周围信息的能力很有用,但他也却是不能让其随时和自己的意识连着,因为那样很累,对熟人也是会尽量避开使用。王非败虽然以前也觉得叶青愁长得很好看,但在忙碌的同时却也没多在意。可现在不同,在不自觉的用‘周天星衍’对叶青愁的脸部集中收集信息后,所得的结果却很不一样,王非败知道这也是‘周天星衍’积累的武学信息足够多,能力也增强了,不然也不会在这一刻发现这一股精神系功法的痕迹。
‘精神功法可是很罕见的,也不好修炼。这么说,叶师兄的精神系功法对月宗的人无效?或者不完全有效?不对,那个墨悠悠的反应也很不一样?不过枪仙师父他们应该知道吧?也不给自己的弟子提个醒。’王非败心里瞎想着,却不自觉的再次关注起‘周天星衍’收集的信息——
“小叶叶正是越来越可爱了,不过师姐你看中的那个姓王的如果眉眼的睫毛再长些,脸色在粉白些,嘴唇再厚些,个头再高挑些,我觉得似乎也能配得上我家小叶叶!”又是那个清脆中带着奇怪味道的声音。
“咳咳咳……”
“怎么了?非败,你咳嗽什么?”霍庆龙问道。
“没什么?口水呛到嗓子眼了!”王非败一边说一边将‘周天星衍’收集信息的能力放低,只要注意三位月宗弟子的行踪就好。
一路上也再没有发生什么,很快的他们便回到了梦家的商队,凌天月三人也渐渐的消失,不见,离开了王非败‘周天星衍所能探查的范围。
“既然这样,今晚你们可别打搅我,我的先处理这些药。”回到驻地的霍庆龙说道。
“放心!我们不打搅你,但你得先吃饭。”
“行!我先去吃饭,快把你们背的药都放到我那里。”说着霍庆龙直奔梦家商队给自己安排的住处,先把自己带着的两个筐子放下。
“行!”王非败和叶青愁也跟着把筐子放下。
出来之后,霍庆龙一路小跑直奔梦家驻地吃饭的地方,而叶青愁则一把拉住了王非败,王非败转头看着叶青愁,叶青愁也看着他。
“你这个人,不是那种很能藏得住的,也就霍庆龙发不现,说吧!”
“也是,小子,我水温岭也算是你前辈,说说看有什么是会来才要说的。”水温岭和另外两人也站在那里等着王非败开口。
0124章再见镇北述魔宗
傍晚的饭后,梦前夕在自家迎客的大帐里再次见到了王非败、叶青愁,水温岭也在,而另外两位护着王非败他们的先天高手则去给霍庆龙做了个下手,算是帮他分拣药材。
“怎么?几位,今晚又有什么事情吗?”梦前夕看着来到的三人,又往三人身后看了看,没有人继续跟进来。
“梦兄,今夜打搅实是白天在集市上遇到了一些事情,需要和梦兄知会一二。”王非败一抱拳说道。
“知会?什么事情?”
“今天在集市我遇见了魔道中人”
“魔道的人,谁?”梦前夕往前走了两步。
“采花宗冯长玲和一位月宗的人。”王非败回答。
“那霍庆龙也见到了?”
“霍师兄他没有看到,见到冯长玲和听到月宗的人只有我,冯长玲我是肯定看到了他的人,但当时的情形我觉得不易闹得太大,所以没有惊动其他人。直到今天回来以后,我才给我叶师兄和水前辈告知了这件事情。”王非败回答。
“所以水前辈陪你来这里?冯长玲我知道了,那月宗的人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听到月宗的人?王非败你见过月宗的人?上次我在幽州城怎么不知道?”梦前夕略显疑惑的问道。
“这小子见到月宗的人,是在前夕你离开幽州城之后的事情,这次是对方传音入密到了王非败的耳朵里。”一边的水温岭帮着解释道。
听到水温岭这话,梦前夕继续问道:“那也就是说那个月宗女弟子,现在也来了这里?”
“不错!不过到目前为止那月宗女子还没有对我们表现出敌意,反倒在幽州城给了王非败两瓶治疗叶青愁体内阴毒寒气的药,霍庆龙已经验证过是真药。”
“水前辈,你是说对方给了治疗叶青愁阴毒寒气的药?”说道这里梦前夕有些好奇的看着王非败和叶青愁两人问道:“那月宗的人这次又是来干什么的?还是来送药?”
“对方人没有出来,只是今天回来的路上用传音入密问我:我的小说写出了没有。”说到这里王非败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有些不知道自己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合不适合,不过这应该有助于梦前夕做出更精准的判断。
“你的读者?”梦前夕摇了摇头觉得这事情有点意思,不过这事情她也不好判断对方到底要干什么?毕竟魔道的人比较随性,真的只是读者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于是她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今天在互市的事情,我会写信都报给镇北王,看看镇北王怎么说?”
“镇北王?他也在互市?他不是去操演军队——?”王非败听到镇北王也在这里,略微有些讶异。
“这是互市!肯定得有有分量的人来坐镇,再说,操演也有完的时候。”梦前夕说着,一转身继续道:“给霍庆龙带个话。他要什么药,我这里替他收集,既然出现了魔宗的人,作为一个医生,还是在后方待着比较好。”
“我知道了!那梦兄我们就先告辞!”说着王非败、叶青愁和水温岭都一起出来。
“不送!”
“没想到梦家还挺关心霍庆龙的。”叶青愁说着摇了摇
头。
“关心也没用,至少我霍师兄,我看他对梦家的抵触已经成了一种习惯。”王非败说着摇了摇头。
“走,我们去看看你霍师兄,要是他药材整理完了,遇到魔宗的事情也要给他知道一声。”叶青愁说道。
……
边境巡逻的军队和伺候都得到了三条奇怪的命令:
第一条:落单的牲口,附近如无牧民,不必归还,可当场捕获,且不可被对面发现;
第二条:边境如遇到野狼等野物,一律射杀;
第三条:凡发现捕获猎物肠胃中带有异物,一律上缴,按物品进行奖赏。
不只是命令,巡边的伺候也增加了不少,镇北王在发出命令之后,本以为自己可以轻松一下,手里却接到了一封来自天封城梦家的信!
坐在自己的书房,他拆开信,阅读之后,便向手下发出了命令:“去!到梦家商队,把天封城的王非败给我请过来!”
……
不多时,王非败便被请了过来,叶青愁他们本来也想跟着过来,只是镇北王只发出了请王非败的命令,最终他们都选择了在军营外面等着。
“来了?”
“王非败见过王爷。”王非败一抱拳。
“来坐!”说着就有人拿过了椅子。
坐在椅子上,王非败看着坐在对面镇北王,只见镇北王拿出了一卷秘籍说道:“听说你喜欢收集秘籍?”
“是的,王爷。”
“这本秘籍送你,品阶不高,不过算是奇功。”
“谢,王爷。”王非败赶紧站起双手接过,翻看看了一眼,果然思路清奇。
一番客套之后,镇北王就进入了正题:“梦前夕给我的信,我看了!你是在那里见到的冯长玲?”
“是在互市靠近东边买卖药材的区域。”
“那依你当时看到的,冯长玲都干了些什么?”
“冯长玲虽然当时有乔装,但我可以确定,那就是冯长玲,从他当时的站姿和装扮,我觉得像是一支商队的管事。”
“梦前夕的信里还提到你遇到过月宗的人,不过没提具体情形?”
“回王爷,月宗的人并没有直接出来,而是在我逛互市的时候,以我读者的身份传音入密来讨要我的书。”
“讨要你的书,她承认自己是月宗?”
“承认!”
“月宗?冯长玲?管事?”镇北王,想了想继续说道:“这样吧!稍后我会派人跟你去一趟互市,你把冯长玲指给他看,剩下的就不用你管了!另外如果月宗的人再次联系你,记得及时给我送信!”
“是,王爷。”
……
送走了王非败,镇北王再次提笔写起信来,对于镇北王来説,上次对走私的大规模截获,所面对的主要就是采花宗的高手,采花宗自然也是他要提防的重点,不过月宗出现的信息也给镇北王提了个醒,他决定对幽州各门派里一些还没有动静的的催一催,加紧人手的聚集。
……
从镇北王那里出来,见到在外面等着他的众人,王非败转头又看
了眼跟自己出来的那几位平民打扮军士,对叶青愁他们说道:“我得去给这几位将军指一下人。”
“那我们跟你一起去。”叶青愁说着走了过来。
“不错!我也跟着去看看!”说着话的是霍庆龙,看他脸色,对昨晚最后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不快。
“霍公子,为保险起见,可否请你们远远的跟在后面?”
见平民打扮的军士这么说,霍庆龙歪了歪脑袋,但还是点头应许。
……
一行人很快的到了互市,这会儿的冯长玲正好觉得帐篷里有点烦闷,于是他出来透透气,他看了看头顶的天空,今天又是个晴天,于是伸了个懒腰,然后挺了挺胸膛,然后叫道:“白童子,快过来!”
“师……伯父,我这就过来!”说着一道身影就走了过来……
……
在冯长玲的左侧,距离冯长玲有三、四丈的距离,王非败伸出手指指了指在那里喊人的冯长玲:“就是他,穿着员外服的那个,你们看他虽然把肤色弄得比以前黑,胡子样式也不一样,但我确定,错不了!”
王非败没想到今天指认人还挺顺利,一到地方就瞧见了!
“好!多谢王公子。”
“不客气。”指认了人,剩下的就是镇北王的事情……
见事情了解,霍庆龙兴致上来想再卖点药物,于是这次三人又是提着箩筐装药,三位前辈在后面跟着。
卖药是霍庆龙的兴致,王非败则觉得需要和霍师兄聊点其他的话题,“我说,霍师兄,现在证明有魔道,咱们这么出来,也还是小心点比较好。梦家说了你要什么药物,只要这互市有的他们都想办法给你找来。”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这不是欠梦家的人情,到时候拿什么还?”
“不过说起来,霍师兄你对梦家的婚约这么反对,到底是为什么?”王非败有些不解的问道。
“反对?比我大八岁就够了好吧!我爹的一个小妾才比我小七岁,这会儿再多个比我大八岁的媳妇。”说着霍庆龙摇了摇头。
“就这?”
“怎么说呢?应该说小时候闹了那一次之后,我话都说出口了,你叫我怎么收回?而且就和你说的一样,我现在也许对这婚约的反对有些习惯成自然,改不了了!”
几个人一起疯狂的采购草药,另一边则有一位一身青衣女子,她脖子上裹着雪白狐狸皮毛制成的围巾。这女子远远地站着,看着在那购置药物的三人,她左手里拿起一张纸来,上面画着王非败、霍庆龙、叶青愁三人的画像。
“呵呵……才七分像,梁师姐的这画技还得提升。”嘴里一边念叨,年轻的女子一边仔细又对照了一下,“没错,就是这三人。”
此时的王非败的‘周天星衍’虽然开着,但探查范围放的不是很大,加上为了避免大的信息流对思维的不良影响,只要没有凌天月、冯长玲这样重点标记的信息,‘周天星衍’这个很有灵性的奇物,并不会提醒王非败。
……
0125章妙人上门书已完
“小姐,那凌天月将这三人的画像交给我们怕是不安好心。”
“没什么好不好心的,我们来这里就是要多分一杯羹。既然大师姐说了要我替她送信,我送出去就好,毕竟她才是大师姐。”月凌情说着将画像一卷,放入袖口,“人都布置好了吗?”
“小姐,布置好了!可——”
“这次师父说了,不易和师姐对面争,争取多得一份利就行了!”
“可给正道人士送信——”
“既然师姐让我送信,我就如她所愿,当面送过去!也显得我诚意。走!远处看不清,近处瞧一瞧,看一看,这个叶青愁是凭什么活到现在的?居然可以在莲师叔的手下活命。”说着月凌情先是将自家魔道功法压制,然后运转起另一套用来掩饰的功法,然后走了过去……
本来走到跟前,月凌情是想直接和叶青愁说话,没想到背着箩筐的王非败一直挡在了叶青愁前面,而叶青愁的左边是摊子,右边是一个老者在那里和叶青愁不知道说着什么,后面也有一位老者,堵得严严实实。
想了想,月凌情走过蹲在地上指着摊子上药物和老板聊天的霍庆龙和水温岭,对着王非败一礼道:“这位公子可是在卖药?”
听到这话,王非败有些意外的抬起头,此时他手里拿着一只红色的蘑菇往自己背后的箩筐放,“不错!这位姑娘,你有什么事?”
见有人招呼王非败叶青愁将自己的目光移了过来;而霍庆龙则依旧蹲着,在水温岭的帮助下和摊主讲价,兴奋的挑选着摊子上的东西,没有注意到发生了什么……
见王非败和叶青愁都看着自己,月凌情抿嘴笑了笑,露出两个小酒窝,看起来很是可爱!可爱的表情配上她高挑的身段,肤质的白皙,鹅蛋样的脸蛋,略尖的下巴,一双明亮的凤目上细长的眉毛,一时间让周围路过的人都不自觉地看过来……
“敢问公子可是姓王,名非败?”
“不错!”
“有人托我将这封信交给王公子。”说着月凌情取出一封信,递到了王非败的面前,可眼睛却是瞄向王非败后面的叶青愁。
“交给我?”看着面前水蓝色的信封,王非败有些奇怪,但还是接了过来,拇指、食指之间轻轻捏了捏,里面也就是信纸,似乎没其他的什么。
“公子不妨拆开来看一看就知道了!”月凌情看着王非败再次一笑,可接着又看向叶青愁,看得有些专注,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拆开信封,王非败取出信封里面的信纸,发现上面用骨架娟秀而末端凌厉的笔迹写了四行话:
公子见信见人!幽州城一别,已有数日。
至今依思月夜之时,甚是想念公子宝书;
今遣友取书,自有药物为凭,望公子相赠。
如书未出,请书完置于互市东侧城墙石狮子下。
看完了信里的内容,王非败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形容,这是干的什么?我才从镇北王那里过来,你就让人当面送上信件?而且这药虽然能治叶青愁的阴毒寒气,但要的量也不少,她身上也没看出能装多少药物,带的够吗?
收起信
,王非败看向月凌情问道:“敢问姑娘芳名?和这位写信的人是什么关系?”
“奴家月凌情,说实话奴家也很是好奇,公子和让我送信的人是什么关系呢?不过啊!您身后这位公子真是俊呢!”说着月凌情捂嘴一笑,配上她那悦耳而发粘的声音,让人眼睛、耳朵很是痒痒。
“这是我师兄。”王非败有心用‘周天星衍’收集信息,但对方身体散发出来的真气波动和凌天月的功法完全不同,且先天的生命力场让‘周天星衍’要分析其体内的情况很费劲。于是王非败便不在关注于‘周天星衍’的信息收集,而是看着面前的姑娘说道:“月姑娘,我若是将东西给你,你怎么将我要的给我?”
“给你?东西就在我身上啊!”
“你身上?”王非败说到这里心里突然一动,又用‘周天星衍’收集信息的能力好好的收集了一下周围的信息。这次他终于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周围有很多人正围着他们,或远或近,手都暗暗压着兵器。看起来要是他们敢对面前的这位月姑娘动手,那就是一场大战,这谁啊?这么大胆?怎么月宗的女子都这么不要命?
“信的内容想必姑娘清楚。书已经写完了,咱们一手交书,一手交药,怎么样?”王非败提议道。
“可以啊!”月凌情轻轻点头。
就在这时候一只手搭在了王非败的肩膀上,王非败回头一看正是表情变得有些严肃的叶青愁,身后跟着的两位前辈此刻也是手里捏着剑柄,随时准备出手。王非败对着叶青愁轻轻摇了摇头,又看向在一边摊子和商家问药的霍庆龙那边。水温岭这时候也手握剑柄警惕的站在月凌情身后,在他的身边,霍庆龙已经转过了头来,似乎刚看到站在王非败跟前的美女,随着王非败手一招呼,脸上露出了一丝调侃的味道。
“就是这本。”说着,王非败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
“多谢公子——”月凌情说着伸出左手,就要接过书。
“我的药呢?”王非败伸出另一只手。
“这不是。”说着月凌情递出了右手,上面是三瓶药。
“这怕是不够。”
“给我药的人说,药不在于够不够,而在于公子努不努力。”
“那不介意我开一瓶,闻闻味吧?”
“当然。”
见对方同意,王非败一手拿书,另一只手拿起月凌情手里的一瓶药,拇指推开塞子闻了闻。
“怎么了?”蹲在那里的霍庆龙终于发觉不对,走了过来。
“没什么?”说着,王非败将书放在月凌情手里,并快速的收好三瓶药。
而月凌情则脚下一动,人直接从霍庆龙和水温岭身边掠过,她边退边说:“公子下次有缘再见!叶公子也是啊!”
“怎么回事?”提着两个箩筐走过来的霍庆龙皱了皱眉,又看向王非败:“你刚才从她那里拿的那三个小瓶子是什么?”
“给我叶师兄治病的药?”
“什么?她是——”霍庆龙本想高调发声,突然发现场合不对,于是上前两步将头凑过来,手指着月凌情后退的方向,“她是上次你在幽州城见的——?
“不是——”王非败摇摇头,看着消失在人群中的倩影,又看了看手上的药,他‘的‘周天星衍’告诉他,这药和上次一样……
……回到月宗商队的驻地,月凌情将书掏了出来说道:“大师姐,这是你要的书!师妹帮您将这事情办成了,总该告诉师妹,那个叶青愁的伤势是怎么回事了吧?”
“这是当然,不过师妹你先看看这个——”说着凌天月拿出了一张黑色的纸来。
接过一看,月凌情脸色一凝说道:“这么说终于要开始了?”
“不错!月师妹,到时候咱们互相配合,争取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这是自然,我要是不想和师姐一起,也不会帮师姐你送书啊!不过这书师姐是要看?”
“离开始还有些时间,为什么不看。”凌天月说着,一边站着的裴冷翠便替她将书从月凌情手中接了过去。
“裴师姐也喜欢这书?”见裴冷翠将书接了过去,月凌情也未阻止,而是笑着问话。
“月师妹,你没有看里面的内容?”裴冷翠眼睛分神盯着书,一边翻开第一页,一边说道。
“信我倒是看了,书?师妹我除了‘搬运者’的书还有些兴趣,其它的——”说着月凌情摇了摇头。
“那可真是可惜了。”一边已经知道怎么回事的梁思梦掩嘴一笑,问道:“那那个叶公子,月师妹见到了?”
“见到了!果如梁师姐所说,确实倾国倾人。”月凌情笑着看向梁思梦。
“是吗?那他的伤势如何?”梁思梦继续问道。
“面色很好,我倒是有些奇怪,大师姐之前给了他多少药?才让他恢复到现在这一步?这个人情可有些大啊!”说着月凌情看向凌天月。
“我给他药前,他就已经恢复了大半,医仙的医术不可小窥!”凌天月说完,从裴冷翠手里拿过那本没有名字的书。
“师姐,我才看了一页呢?”裴冷翠有些着急的说道,中册结尾的地方刚好是主人公面临大危机之时。
“回头一起看。”
“一起?看来两位师姐对这书都很感兴趣啊?”月凌情对今天带回来的书有了些兴趣。
“月师妹要是愿意,也可以一起看。”
“那就算了!”月凌情说着又道:“我见他们之前,我见到那个王非败从军营里出来,不知道要不要紧。”
“要是从里面出来,那镇北王应该知道我们到这互市了!”说着凌天月把书本打开翻了两页,点点头,似乎对书里的内容很是满意。
“镇北王?师姐你似乎不急啊?”月凌情有些不解。
“说来也巧,你知道吗?采花宗的人也在这互市之中?”凌天月岔开话题道。
“采花宗?”
“不错!”说到这里,凌天月就想起了那天:她远远的看见王非败,还没有动作就看见他突然回头看向一个方向,就暂时没有跟上去,而是去了王非败之前看的那个方向,结果收获颇丰!
……
0130章寒霜风催兵亦至
冯长玲出发之后不久,墨悠悠和寒霜雪两人骑上马,带上干粮,在醉凌霜和桐小春的送行下也踏上了路程……
而镇北王在接到了墨悠悠也离开的通报后,只是说了一声知道了!他现在很忙,整个边关的军队在墨悠悠出发前的半个时辰前都被调动了起来。
在伺候和其它边军的努力下,一条避开了城墙的走私路线在众人的努力下被发现,在发现的当时就撞见了两个运货的魔道高手,可惜没能抓住。
这幽州边境也是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有不少湖泊、崖壁和深谷,其中有几处恰好阻断了城墙的修建,但这样的天险不止是难走,还有妖兽,难有人通过,有一些地段还属于守边门派的驻地。
可谁能想到,居然有人用先天高手来打这几处天险的主意,还成功的开辟了一条只供后天第三境里的轻功高手或先天行走的通道!要不是镇北王他意识到边境那些牧民有些不对,用妖兽传信让军队和守边的门派对那些牧民行走区域多加注意也不会有这样的发现。
在下达截断通道的命令后,镇北王将目光从互市开始更多的转移到整个边关。
“那些牧民?只是运货?这里的利益到底有多大?”一股突然而来的紧迫感让他派出了更多的伺候,好不容易培养的飞禽妖兽也被派了出去,由人指挥不顾危险的深入九方、吉贤、水月的地盘……
伺候们的深入是有价值的,在付出了三、四十人伤亡的代价后,带回来的是:九方国已经悄然靠近的兵锋,还有吉贤、水月两国正在不断集结的军队。这些军队以己方牧民在边境的徘徊作为掩护,在自家边境有数的几处藏兵地不断集结,已经超过了正常守边军队量的数倍!而此时需要迎接九方兵锋的正是总兵橙右京……
橙右京守的是九方这边的地界,这里也有一个互市,但因为伺候带回的消息,他不得不宣布在明天中午前关闭互市!此时九方国边境的互市里商人们在抱怨声中不得不放弃很多利益,赶紧以一个不赔本的价格完成货物的交易,也有些只能苦着脸带着没卖完的货物踏上归途,另寻商机。
看看天气依旧是晴天,可城墙上下的气氛已经改变,在那城墙的阴影里肃穆而沉静,萧瑟又杀机重重!
巍峨的城墙上满是一排排的士兵,紧靠城墙第一排的是手持长枪、盾牌的士兵,他们手里拿着一根根尖端刺向天空的长枪,笔直,笔直,整整齐齐!而紧挨着第一排的是持枪的盾兵,然后是刀斧手,再往后是弓箭手和箭楼的重弩手。
士兵们轮流换班,随时保证城墙的每一段都有人盯防。城墙上的天空,不断传来长鸣,那是由军队饲养的飞鹰成队的在飞,这时候所有靠近的外来飞禽,都会被这些飞鹰撕扯成碎片,然后落下一片片细碎的残块,摔落在城墙下,等着来年化为尘土!
在落着碎块的城墙下,面对有些乱的商队,军士们在守边门派的帮助下还是派出了兽医用各种尽量不伤及牲口的做法,对商人们采购的牛羊抽样进行了检查。虽然时间紧迫,但士兵们还是执行的一丝不苟,这是镇北王亲自下的命令,没有说取消。
城墙下的大门开着,一队队商队带着货物、牛羊在接受检查后被送离,城墙两边各驻扎着一只五百人的队伍,随时准备在遇到意外的时候将大门关闭,到那时候对来不及离开的商队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伴随着匆匆离开的商队的是整个互市的一片狼藉,九方国这边来互市的官员、牧民们和十来支商队也不得不带着还没有交易完的的牛羊以及其它货物骂骂咧咧的离开了互市!而他们身后是一支支静在弓弦上的利箭,这是来自幽州军方的警告!所有九方国的人们都只能嘴上骂骂咧咧的撤离互市,往九方的方向撤走,留下的是一堆堆棕褐色的牛粪,羊粪,里面还有几只不多的屎壳郎躲在温暖的牛粪堆里,应对着春天到来的档口最后的寒冷……
“该死的炎华国,我的牛羊还没有卖出去!”
“谁知道?早晚让我们九方国给平了!”
“就是就是……”
骂骂咧咧的牧民在路过的时候正好有人看到那路过的京观,垒得很高,一颗颗人头早已腐烂、风化的只剩下最坚硬的部分,还有被风带来的泥土。
一个牧民拿起一块石头就往附近一座京观上的旗子上扔了出去,却是没有打到!
“好!我也扔!”又是一块石头。
“木克!你也太差劲了!”
“看我的牛粪!”一个粪叉插起了一块大大的牛粪飞了出去,在血红的旗子上留下一块污浊!
一时间一块块石头和牛粪都被扔了出去!连同商队里也有人跟着扔了起来,却是将同行的几位九方国的官员吓得够呛!
“住手!”
“快走!”
可没人听这几位九方国官员的呼喊,只有石头和牛粪在旗杆下堆砌!立在京观上的旗子也开始歪斜!
咄咄……咄
咄咄……咄咄咄……咄
一连数支长箭突然破空而来,出现在了牧民的牛群之中,羊群之内,溅起了飞散的血花,射中了胯下的骏马,惊的牛群开始了狂奔!地上的尘土被奔跑的牛儿带起,它们不顾一切,连同行的羊儿也成了蹄子下的冤魂,让这渐渐黄昏的时刻带上了血色……
“不好!我的牛!”
“木克受伤了!”
“快!拦着。”
“我被踩着了!”
“我的腿!”
牧民和商队的人都再也顾不得往旗子上扔石子、粪土,只能是赶快安抚好自己的牧群,赶着牛车,马车离开这是非之地……
看着离开的牧民、商队,橙右京和身后的几位先天高手都暂时放下了手中的强弓。这里是城墙之上,身为先天的他们要看清那些一两公里外的牧民在干什么很容易!
“这九方国到底想干什么?”橙右京心里不痛快自然要问出来!但此时也无人回答他的问题!据可靠情报最少五万的军队正在向着城墙靠近,也就两、三天的脚程。
而城墙之下的商人们并不知道一公里外的牧民那里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从守在附近士兵们的脸色中猜到了情况不妙,尤其是那些常年参加边境互市的商人们更是在踹踹发抖中偷偷的猜测着敌人来袭的时间。
一个个商队收拾行李、货物的越发快速,很多不必要的,价值不高的被部分机敏的商人直接丢弃或送给城墙下的士兵和守边门派,算是再走的时候拉拉关系。
而那些已经通过大门进入第一道城墙之后的商人们则是明显送了一口气的表情,但随即又露出了痛心皱着眉头,然后开始考虑如何才能减小损失!
“刘掌柜,你怎么样?货都卖出去了?”
“哪那么容易?我那里离得远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看才刚来两天,这货也不过出去一小半!哎!”
“那要不咱们俩回头出了这边关,换换货?”
“交换?”
“你带的都是布匹,我那边正好有渠道。”
“说起来你这次带的主要是什么?”
“我带的是茶叶。”
“茶叶?我们那里又不缺茶叶,和你换我不挣。”
“别啊!你先看看我的茶砖!”
“不用!”脑袋摇的拨浪鼓一般。
这样的交流在商队之间此起彼伏,每一队有经验的商队,都在做最后的努力好让利益最大化……
“大人,我们为什要让那些牧民就这样离开?”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记着,我们现在的职责是守,不是攻!”橙右京说完继续看着城墙外那些撤离的牧民,还有他们的牛群、羊群,他知道这些牧民的牛羊有很大一部分是保不住的,要被九方的军队征召,但他记得王爷说过的话,更记得华炎国上百年的大方略!
在橙右京的视线里,远远的由草原枯草构成的天际线里,依旧看不到奔流而来的身影,但这并未让他的心情好些!当初边境被查获大笔走私的时候他是第一支赶到王爷身边支援的队伍,这洗脱了他的部分嫌疑,可御下不严的罪责是逃不脱的!橙右京心里感激王爷和朝廷没有事后太多追究,只是罚没了他的俸禄。但他却不能无视自己的疏忽,尤其是自己的两个偏将在那之后不到两天的时间里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派人到他们的家里,只看见洒落地上的血痕,堆砌起来的尸体上不断飞舞的嘤嘤叫的苍蝇……
“让我看看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吧?”橙右京说着捏紧了手中的剑柄。
很快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夜色来临,但门口依旧热闹,一队队士兵打着火把,继续在抽查中将商队往里送,谁都在赶时间,但也不能放松一丝警惕!
在距离城墙还有一天半脚程的地方,一队五千人的骑兵刚刚驻扎下来,将士们停下吃饭,喝水,睡觉,井然有序!然后很快的一队队值夜的士兵在巡视,他们明天还要早起继续赶路!
夜变得越来越深,一股寒霜开始攀上城墙和远处的京观。突然而至的寒霜,为夜色中的城墙带来的更多的萧瑟,也带来的更多的煞气,一阵冷风刮来,如刀割一样,将‘将士们’的脸冻得通红通红!随着伺候不断传来的消息,整个城墙上都动了起来!一道道命令被实施,一队队新到的士兵开始了被指派下的任务。
0134章血肉长城埋狼儿(一)
在投石机出现的那一刻城墙上很多的机密防御器械都被移走或保护起来,也有些和敌人展开了互攻比如投石车,不只是城墙上,城墙背后临时搭建的高塔上也是有投石车或者其它远程器械。
无数的鹅卵石在空中飞翔,有的互相碰撞而落下,有的打到了城墙上碰的碎裂开来留下白印,有的打到挡板上滑落下来,也有的成功击中了某位没有互好自己的士兵,留下青色的印痕或是伤口!
还有更大的如足球的石头被扔了过来,不!那不只是石头,还有京观上的人头盖骨!噼啪的打在挡板上裂开来,滑下去!好在着草原上能收集石头的地方不多,没有太多过大的石头,但已有的石头已经是让人无比的头疼。
一个年轻的士兵用他的双手抓着木棍,这木棍帮助他支撑着挡板的一端。无数的鹅卵石打在挡板上,噼里啪啦震的木棍也有些不稳,握着木棍的年轻士兵的手也跟着颤动。突然一块较大的石头砸在挡板上,产生的压迫力,让年轻的士兵不自觉的往左边移了一步。可就这一步,就让他踩上了一块从挡板间的缝隙里转过来的鹅卵石,然后年轻的士兵脚下一扭,摔倒了!这一摔倒带到了支撑挡板的棍子,同时也带的傍边的两位士兵退了一步。
更密集的石雨来了!少了一根木棍支撑的挡板,在力量的不对称下一下子就被打翻在地!石头雨倾盆而下,失去保护的年轻士兵瞬间就成了筛子,肉泥!一股血水从肉泥里流出,可惜没有一个士兵顾得上看一下,此时挡板下的其他士兵只能小心再小心,就是那些老兵也是一脸的肃穆。
“上箭!”在两边的石头雨都变的奚落的时候,箭塔,墙上被保护在层层挡板下的强弩透过保护的缝隙开始发威,一支支利箭以投石车远不能比拟的射程,飞出来,射向地方的阵营,很多挡板已经有了裂痕的挡板被直接射穿,缠在挡板上布匹的缠绵也没能缠住箭头,小手粗细的弩箭直接在胳膊上,胸口,大腿开出一个个圆孔,将挡板下的士兵牢牢的钉在了原地,他们嘴上疼的微微发颤,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一股股的鲜红的血水从皮肉和箭杆的缝隙从渗出来,流到脚下汇聚,在寒风中成为冰河!如同雕塑一般,如果没人帮助也许他们会永远站着那被射穿的挡板之下!
挡板依旧,年轻的生命却在凋零!年轻的士兵哟!你是否想起的在家的老母?你是否有等待你的爱人?你是否有叛逆的理想?那对死亡的恐惧,生的渴望写满了眼睛,但在这弩箭配合奚落的鹅卵石四射的时刻,无人能应!看着年轻的士兵,历尽沧桑的老兵一样是钉在那里,眼中同样满是对生的渴望!而不同的是他们有的人眼中居然有一丝释然,还有的努力往地上唾了一口唾沫,然后伸出颤巍巍的手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挺了挺胸,似乎要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哎!”一声叹息!发自腰部被射穿的老兵
,他地头看了看腰部,大腿流出的鲜血,然后咬着发颤的嘴唇,努力的保持着不多的清醒!然后他掏出了自己的老旱烟,将它伸向另一位看起来似乎比他要好一点的老兵。
在夜晚火光的映衬下,看着面前的老旱烟烟锅子,肩上一根粗棒子的老兵自然知道同僚的意思,他颤巍巍的伸出手拿出身上的火折子,点上!一股浓浓的烟味散了出来,那味道让恐惧的说不出话,不远处疼的动弹不得的几个新兵也似乎有了一点安慰!
“谢谢!”老兵说着用最后的力气将烟嘴放到嘴上,然后闭上了他的眼睛,脸上留下的只有平静和一丝温暖,他立在那里嘴里叼着自己最喜欢的老旱烟,左手抬着旱烟,右手抓在支撑挡板的木棍之上,这是永恒的雕塑……
一滴滴液体留下,那是新兵们和部分老兵的眼泪,参入血水,让那血腥也有了一点点的苦咸……
城墙之下,箭塔之上同样市一片狼藉,尤其是地面上的吉贤国、水月国步兵们操纵着投石车,重弩掩护着被皮甲和挡板包的严严实实的皮甲车缓慢前进,不断的进攻,同时也被反击!在长方形巨盾的保护下面依旧有很多士兵被那飞石,飞箭砸成肉泥,射成人串!
重力的帮助让飞下城墙的弩箭比飞上城墙的弩箭更有威力,即便这些士兵拥有地魔道的血脉也是不行!一具具尸体倒在地上,被后来的替补者踩在脚下,或是马蹄压过,地上的尸体不能成为进攻路上的阻碍!
或是坚定,或是茫然,留在地上的尸体,伸着手,指向城墙之下,他们都倒在进攻的路上……
然后更为厉害的武器出现了,一个个火药包裹被投石车投了出来,虽然因为材料,制造等原因,这些火药包,比起飞石,弩箭要少得多,但依旧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吉贤国造不出太高级的霹雳子,但他们通过量来弥补了不足!
轰隆一声巨响,抽着老旱烟的雕塑在顷刻间成为了碎块!
“不!”一张年轻的脸在恐惧中放开挡板的木棍,沿着挡板下的空隙,开始往城墙后方跑!
咄咄!两声,两支利箭将他牢牢的钉在了半道!这是属于炎华国的督战队们,他们的眼神盯着每一位可能回头的士兵,漠然的眼睛里只有萧杀之气!
城墙之上也甩出了火药包,一个个火药包落下,将一辆辆投石车炸得粉碎!飞射的木屑将本来操持的士兵刺的满脸是血,仔细一看连鼻子都没有了!
在不断地对攻之后双方的远程重武器都消耗到了一个衰微的程度,似乎是不约而同的都放缓了节奏!乘着这时机,步兵们齐齐举着盾牌前进了不少的距离!
然后那一辆辆专门用来阻挡飞石和弩箭的皮甲车从军阵里出来,缓慢的靠近城墙,里面是一头头牛在提供的动力!而这些车的后面远远缓慢跟着的是被举着盾牌的士兵们护着的云梯,是竖着盾
牌的步兵们!
然后皮甲车到了城墙之下,从里面钻出了无数的士兵,他们举着盾牌,将有尖木桩的大坑用巨盾封上,还有火药包被拿了出来,就要堆在一处。可就在这时候,一根根巨大的燃着火焰滚木从天而降,将一群举着盾牌的士兵压在木头下面,就是那皮甲车在这巨大的重力下也被一连砸下来的数根滚木埋在了下面,里面的牛儿惊的直叫唤,却被这滚木得破开了口子!
哄的一声巨响,震的周围的士兵耳朵嗡嗡响,本来埋着的滚木也被意外点燃的火药包炸的飞起来,又落下!
没能集中埋在城墙下的火药包,其威力明显不足,除了留下焦黑和表面有些微的痕迹和焦黑,其他都是无损。
镇北王自然听到了这爆炸声,不过他并不担心!这城墙除了两成不到有空心的地方用作它途,其它大部分都是实心的,用的石料也不是直接运来修建好就成,而是要由修炼到后天的武者们将自身的真气均匀的石料之中,使其更为致密,到后来城墙建好后有专门的守边门派开采和压制石料,用来维护城墙,其坚固程度不是寻常可以想象。
看着越来越多的兵丁在远程的火力衰弱后来到城墙之下,镇北王看看已经变得明亮的天空他看看四周,此时用来照明的火把或火盆已经一个个的被熄灭或自己燃灭,“放金汁!”
镇北王一声令下,已然煮沸的金汁顺着城墙上的凹槽涌了出去,然后在空中散开来洒落,穿过盾牌的缝隙,浇在一个个忙着搭云梯的吉贤国、水月国的士兵身上!
噼啪的声音,金汁落下!本来是沸水的金汁在洒落之后居然很快在北风和寒霜里变得冰凉,浇下去没有烫伤那一个个来到城墙扶着云梯的士兵,反倒是将他们冻了个僵硬,有接着又是几盆金汁也许是温度不够直接在半空中结了冰,在混乱中成功的砸中了好几个士兵的脑袋……
本事寒潮的时刻,但很多忙碌士兵的身上却是热气升腾,烟尘滚滚!也有些一直保持某个姿势的士兵则是肩部一抖一抖的却也不敢乱动,生怕一动就有利箭从缝隙里刺向自己!
见金汁的效果没有达到最大,镇北王眼都没眨一下,直接下了第二道命令:“倒水!”
于是一盆盆早就在高墙后方准备的大桶子被运上城墙,然后一只只木水桶打开盖子!直接从城墙上泼了下去!
一股股水流在落下的过程中不断的扩散开来分出水花,在空气阻力下散开的水花分布面积很大,有些被北风吹的落向城墙结成了冰块,有些则化成了冰雹砸了下来,噼里啪啦的打的盾牌响个不停,但云梯的队伍在搭建中不可避免的收到了干扰,很多冰粒子通过盾牌也无法严密护着的地方,将士兵的手上都被砸的青红一片,可他们不敢也不能松开抓着的云梯……
0135章血肉长城埋狼儿(二)
接着燃着火焰的滚木从天而降,这下子,扶着云梯的士兵们再也扶不住了,连人带梯子都被那下落的滚木砸的人仰马翻!鲜血在地上流淌,又很快的结成了硬块!
然后箭塔跟着到了,一支支利箭从一座座移动的箭塔上射出,在上面还聚集着好些士兵,他们做好了准备,要在距离接的足够近的时候以轻功跳跃到高墙之上!
事情那有那么容易,不少在空中的士兵直接被利箭射成了筛子!然后摔落在城墙上,也有的脚刚刚踩到城墙上,就被一只长枪刺入胸怀,挑飞了出去!
轰!一声爆炸!原来是有一位吉贤国的士兵在越出的同时扔出了一个火药包,将他面前的道路清了个空,但这只是个例,拿来这么多火药给你浪费!更多的要么运气好,要么功力高可以带着盾牌,硬甲!
“箭塔,扔火药包!”镇北王一声令下!
城墙上,一块块被引燃的火药包在利箭的掩护下被扔了出去,可飞到一半的它们火药还是大半都被箭塔的利箭射中,在半空落下或爆炸!但这爆炸也遮蔽了视线!让漏网之鱼产生,然后就是滚滚黑烟和剧烈的爆炸让一座箭塔成为废弃……
毁去的箭塔散落下无数的尘埃和碎屑!落在下面搭建的云梯之上,但没有人在意,只有一架架云梯被成功立了起来,突然城墙,墙面上那位于窄小孔洞中的长枪动了一枪从孔洞中刺了出来,锋利的锋刃将云梯的一端木头刺穿,然后猛的收回,在收回中又对云梯造成了第二次伤害!接着又是一下,一架云梯报废了!
无数的人登上城墙又掉落下来,落在地面,落进带头朝天尖锐木桩的陷阱,一具一具挂在坑里。地上铺满了尸体和半死的挣扎,然后又被新的尸体和无数的碎屑掩盖,将有着尖锐木桩的陷阱掩盖,很快的又要快到夜晚了,这时候的双方死在战场上的士兵合计已经超过了九千人,受伤者不计其数,一位位幸运的被抬下来的伤兵都被接到城墙背后的几座营帐里。
霍庆龙此时正在其中一个营帐给一个被刺穿了大腿的士兵做着包扎,一起的还有王非败,他在处理另一个被破开肚子的伤兵!
两个人忙的团团转,不时就有一具具的伤兵被抬下来!而更多的根本没有时间去救治或抢出来,轻伤的继续杀敌,伤重的只能躺在城墙之上半死不活的继续杀敌或是拉住一位登上城墙士兵的腿,一口咬下去,将那脚筋直接咬断,然后被一刀插中心口死的不能再死!也有的老兵心里一横直接抱住一位刚爬上城墙的敌国士兵,和他一起摔落下去……
叶青愁看着忙碌的霍庆龙和王非败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一边递出药瓶和纱布,一边的水温岭三人也是在那里帮一位位受伤相对好处理的士兵上药。
就在这时候,命令就传了过来,让梦家商队派两支最少各三十人的队伍上城墙东边的城墙,帮助那里两处地方将攻进来
的士兵杀下去,同时争取抢出些伤兵来!
“我也去!回头多带伤兵回来!”说着叶青愁站起身,拿起枪,水温岭三人见状对王非败或霍庆龙嘱咐了两句,便也提着兵器跟着出了营帐!
抬起头看了眼远去的叶青愁,王非败也有些想跟着,但看看眼前正被他缝合伤口的伤兵还在低低的呻吟,他只能继续缝合,用最快的手速将一根根细线穿过伤口两边的肌肉,皮肤,将它们一一缝合!
一个打结完成,王非败顾不得去比较这个世界发展的外伤缝合比前世差多少,将上金疮药和包扎的交给身边为自己打下手的一位妇女,就领着另外一个打下手的妇女,直奔下一个伤员!这又是一道狭长的伤口,王非败看看又抬进这座营帐的五名伤员,他干脆开始用最简便的方法去缝合,很快的一个有些丑陋但绝对结实的缝合就结束了!但这样的速度依旧显得有些慢了,要应对待会儿可能更多的伤兵,他最需要的是效率,就如同不远处的一个军医直接用烧红的烙铁将一位士兵喷血的伤口烧住一样!
瞟了一眼那通红的烙铁,摇了摇头,王非败知道这样的方式过于粗野,也有可能引起一些并发症,对这士兵的未来并不能算好。王非败来到下一位士兵的面前,眼睛却是一眯,这又是一个破肚的士兵,腿也受了伤一小股一小股的往外冒血,他的小肠悬在外面,好在没破,赶紧将小肠装回肚子,然后就是消炎的处理,一趟下来王非败直觉的满头的大汗,一颗颗的开始落下!在为这位肚子割破的伤兵上好金疮药之后就把包扎交给了身边那位跟着过来的可以处理简单伤势的妇女,他只知道对方姓刘。随着伤员的增多,王非败必须要学会合理的节约时间,用更高的效率处理更多的病人,只有这样才能有更多的伤兵活下来!
怎么办?怎么才能即使的处理更多的人,王非败不自觉的看向此时的霍庆龙,发现他现在也是有点手忙脚乱,不是医术不精湛,而是怕下一位伤员等不起!
“对了!”王非败暂时停了下来,他将‘周天星衍’调动了起来,同时将其中收集的前世紧急或战时处理外伤的手段调了出来,也许有很多不合时宜,不能用,但他也顾不得着许多了!借助《补天观想法》的精神法门,王非败将‘周天星衍’调出的信息,强行吸收理解,的在那里站了大约半刻钟。虽然不知道王非败在干什么,但管理营帐的将官还是等了等,他知道眼前霍姓和王姓的年轻医生医术有多好!想前面那个肠子掉出来的,在这激烈的战况里就算是放弃也不奇怪,毕竟伤员太多,军医的数量和处理速度都是有限!
‘也许他是连续缝合太累?现在闭目是调息一下?’看着站在那里双手发颤的王非败,将官心里想到。
半刻钟后,王非败再次动了起来,此时那跟着王非败打下手的两位妇女也在焦急的等着王非败下一步的动作!
被调集
出来的信息,半刻钟能吸收的只是基本,剩下的只能在行动中逐渐理解,好好练手!好在王非败本就是医生,基本的操作都熟练!他开始按照刚刚调出来的前世战场救护的规则处理病人,部分伤势太过复杂的改以保命为主,同时留下以后往好里处理的余地!
‘周天星衍’高速的运转着以它的推演帮助王非败去分析一个伤员如何处理最高效又最能保命!现在王非败没时间慢慢的长经验,他需要‘周天星衍’来帮自己把持疗伤和救命之间的平衡!
对于大部分伤员来说最重要的就三条止血、包扎、搬运和处理断骨!
对王非败来说首先要简化和提高效率的是止血,血液是维持生命的重要物质。不管是王非败前世还是今生的世界人体血量都差不多,约5000--6000毫升。血液从损伤的血管流出叫出血。急性出血(大血管破裂)的流血量超过800--1000毫升,如不及时止血,流血过多,往往会引起休克和心跳停止而造成死亡。在刀剑拼杀的战场上,大量出血是引起士兵们休克和死亡的主要原因之一。因此,军医必须熟悉出血种类,熟练地掌握止血技术,迅速准确地做好止血工作,才能有效地挽救伤员的生命。就如同前面那个那烙铁的军医那是处理血管出血最快的方法之一,但事后的发炎和其它问题绝不会让暂时止住血的士兵轻松!
王非败作为一个后天第三境,自然不止是可以用烙铁快速止血,运用自身真气点穴截脉,暂时性的阻碍气血运行,然后快速缝合也是止血的好手段!
在给面前大腿动脉流血的士兵缝合止血之后,王非败就开始包扎,虽然之前就教过身边两个妇女怎么上金疮药和包扎比较好,但有了新得到的信息,王非败开始不熟练的亲自演示让她们尽快掌握新的包扎方法!
“可惜没有订书钉样缝合那样的器械,不然速度更快!”
“王医生,什么是订书针?”这是两位打下手的妇女中姓刘的那位。
“没什么,你们看我这回怎么包扎!这是我刚想出来的包扎方法,应该可以在保证包扎质量的同时加快速度!”
“什么?我也看看。”说这话的是不远处听到的霍庆龙,他现在也是苦于速度,听王非败说有新的包扎法也是把脑袋伸过来看了看!
“也没什么大的变化,就是手法的问题。”说着王非败就展示了一下,果然有了这几个手法,无论是捡出伤口上的残渣、碎屑还是缝合、纱布包扎都变得更有效率了一些。
“非败,你到底是写小说的,这脑子到底是好!这简化的可以,做的整齐,又没有打太多的折扣!”看完一遍,霍庆龙已经可以重新上手了!做医生的时间他比王非败更长!天赋也更好!在丰富的经验下,包扎了两位伤员,手上的动作已然加快,然后变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