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既是天使也是魔（加更2）
路明非开始在脑海中搜索信息。
在来日本前他补过课的，对全日本所有黑道势力都有了解。
千鹤町附近有个世界级的赛道，所以这里常年都有一群玩车的人，这群喜欢飙车的人被称为暴走族，属于黑道势力中的一种。
暴走族内部分有文暴走和武暴走，文暴走只是喜欢飙车玩，甚至部分文暴在白天的时候还有正式工作，只在晚上拿出自己的跑车飙着玩。
而武暴走都是些无法无天的少年，他们通常都辍学无业，聚在一起玩车，也聚在一起打砸抢。
他们不属于正经的黑道中人，因为在日本正经黑道是合法的，通常做事有度，被侵犯到的时候才会动用武力，而武暴走则属于那种看你不顺眼就会拔刀砍砍杀杀，受正经黑道鄙视，也是警察们异常头疼的对象。
因为这群不良少年没准什么时候就翻车死掉，所以拼起命来够狠，有时候会为了争夺一个太妹的欢心而杀人。
千鹤町的暴走族只有一个帮会，名叫‘赤备’，已经在此盘踞多年。
赤备的成员多为16岁到20岁的青少年，里面有少量的混血种，他们没有固定的产业，就靠抢劫和偷车度日。而且他们还嗑药，一种叫LSD的致幻剂，吃完药后他们和神经病没有区别，他们中有些人甚至在此状态下杀过人。
并且因为这地方太偏了，没有本家的人驻扎，所以赤备帮会无法无天，在此地肆意妄为，比新宿的暴走族还要嚣张还要狠。
那么不是本家的人……该死的赫尔佐格！一定是他用王将的身份号令这群家伙来堵他的！
难道他察觉到自己的目标是他了吗？我可一直都是以千樱家主的行头露面的。
他忽然想起拉伊说的“零号”，虽然他没直接问，但他可以根据已知信息得知自己和零号长得很像，甚至一模一样。
而又根据麻生真的话可以知道自己挑战各大剑豪的视频都被电视报道了，还成为了无数少女梦中情人，无数少年的偶像呢——不知道当他们知道自己就是炸毁他们的“圣战英雄安息地”的头号凶手的时候会是怎样一个表情。
所以赫尔佐格一定是认为自己就是零号，并且从黑天鹅港逃出来了，现在是来找他复仇的，所以他要先下手为强把自己干掉，于是就命令赤备来这里围堵他。
路明非打开窗户，朝一楼望去，各种各样的改装过的重型摩托车与一辆“蝰蛇”停在曼波网吧前的街道上，周围的人全部害怕地跑开了，生怕招惹到这些无法无天的暴走族。
此时赤备的成员们从蝰蛇的后备箱里拔出不锈钢刀和短管猎枪，拿出一支针管往肱三头肌上打了下去，然后就暴力冲进了曼波网吧。
他们穿着造型夸张的皮夹克，皮夹克里面裹了一层毛衣，看来这群家伙也怕冷，他们的头发全部染成蓝色、橙色或绿色。
事情不妙。路明非让麻生真待在包间里不要动，自己直接开启龙骨状态，一股脑冲到了一楼。
此时正有几个赤备成员拿着伪造的短管猎枪冲进来，把那些接待个人的女生们全部控制住，连经理也被用枪指着，抱头缩在柜台下面。
见到又有人下来，他们不由分说就用枪管对准他的脑袋，让他蹲下来。
路明非顿时就怒了，一群老鼠一样的社会败类也敢拿枪指着他？
他直接从空间里拿出赤月，身形一闪就将刀刃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顺便用左手握着枪管，在他惊骇的眼神中用力将枪管捏成粉碎。
他敏捷属性为34的时候就能爆发出每秒50~55米的速度，现在都53了，更是被空间评为领主级存在，真正的人形龙王，他的速度有多快？
那是自然苏醒的龙王的速度！
他随手将俘虏的身子转过来，左手摁在他脖子上，把他控制起来，大声吼道：“全部退后，不然我就掐断他的脖子。”
但俘虏的同伴却不管他，拿出手机查看了一下大人物发来的照片，和眼前这位一对比，没错！就是他！
“兄弟们干掉他！”有人从他背后射击，一枚鹿弹顿时从枪管中飞了出来，将路明非的战裙打出一个洞，接触到他后背的皮肤后炸裂为十几个钢珠。
他懵了！
这是什么怪物？这么近挨了霰弹枪一枪屁事没有？就衣服破了个洞？连皮肤都穿不破？
开什么玩笑啊……
枪声将网吧里的所有人都吓到了，路明非只能一边大喊：“都找掩体躲起来！不要乱跑！”
再一边轻轻用力将俘虏的喉软骨捏碎，放下他的尸体去找那个开枪的人。
是一只绿毛。
绿毛见怪物看过来，身体颤抖，一边低吼着“你不要你过来啊！”一边连开四枪，连弹匣打空了都没有察觉，食指疯狂扣动扳机。
大门那边又有人进来了，还是磕了药的那些，他们进门就看见自己的同伴被人捏碎脖子，还提着刀去找另一个兄弟去了。
致幻剂使他们肾上腺素提升，使他们变得异常兴奋，直接就欢呼起来小跑着朝敌人冲了过去。
路明非回头看，黄金瞳打开，所以人受惊步伐不稳摔了个狗吃屎。
那眼睛……是本家的人。
绿毛也看见了，心里对那位大人物破口大骂！我艹你佬的！你要我们去干本家的人？你是嫌我们命太长，让我们送死来了吧？
他想让老大“猴子”去给那人打电话，这活他们不接了，他们想回家去找妈妈。
“谁允许你开枪的？又或者是谁指使你们来的？”路明非揪住绿毛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
“是、是……”
砰的一声枪响，他被人爆掉了脑袋，鲜血溅了路明非一脸，很显然是他的同伴不希望他泄露上家哪怕一点信息，在上家面前，这个怪物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他用袖子擦了一下，将绿毛的尸体丢了下去，提着刀将那些倒在地上的暴走族全部封喉，顺便给之前的俘虏补了一刀。
他要杀人了。
黑影在网吧一楼闪动，许多赤备成员连刀光都没看见就被一刀砍了，被控制的人们尖声大叫，路明非使劲喊都喊不住，愣是一个劲的往外跑。
可是只有他坐镇的网吧内部才最安全啊！
在网吧外，还有更多的跑车到来，最后头的是一架布加迪威龙，这后面的一批都是赤备的核心成员，他们手上都或多或少沾了几条人命。
他们注射了大量的LSD，此时就是神经病，什么恐惧什么本家什么大人物全部抛之脑后，他们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干掉所有能动的东西。
路明非权衡半秒，如果这群受惊的人跑到外面去一定会被赤备核心成员全部杀死，不如自己先在此之前把赤备核心成员全部干掉，这样他们就没能力去伤害正常人了。
说干就干，左手握沙漠之鹰，右手握赤月，在曼波网吧的阶梯上使劲一蹬飞跃至空中，抬起手枪，连开九枪。
在枪声响起的同时，九朵血花溅起，九名赤备帮会的干部应声倒地。
路明非落地的同时将一名手持钢刀的赤备成员踹飞出去，一边扫视，寻找着赤备帮会的老大，毕竟擒贼先擒王呢。
找到了，在那辆布加迪威龙的主驾驶上坐着一个猴子脸男人，大约二十岁，又廋又尖，他的副驾驶上放着一把与众人不同的武器——HK·MP7冲锋枪。
他开始朝赤备老大冲刺，暴龙一般撞开挡路的重型摩托车，成直线撞出来一个巨大的空缺，杀到了赤备老大面前。
猴子早有察觉，早就拿起MP7冲锋枪射击了，子弹如雨点般扫在路明非身上，却也和鹿弹一样仅仅只是将衣服打出一个洞，连皮肤都刺不破。
路明非踩在布加迪威龙的前盖上，长刀的刀尖对准他，左手已经打空的沙漠之鹰对准赤备帮会十名干部中仅存的一位。
全场都安静下来，注视着那位神一样的存在。
即便是注射了大量致幻剂的人也被这天神般的姿态镇住，不敢展露爪牙。
第七十四章.行走人间的嗜血修罗
真其实是个很胆小的女生，从小到大都是。
每当打雷下雨天她就会蜷缩在被子里抱紧大个的毛绒玩具，几乎从不深夜出门，因为她总觉得寂静的长街上有脚步尾随自己。
甚至在今天第一天上班的时候连脸都不敢抬起来，因为她害怕，她怕在这样的地方的客人对她动手动脚，而自己即便想哭出来也不敢，因为她同样也怕因此客人投诉她，让她拿不到工资，自己的努力就白费了。
因为家里只有自己和奶奶，所以并不富裕，甚至比正常家庭还要贫穷一些，受过很多欺负，在学校里里总是低着头走路，被人调戏了也不敢找老师申述。
别人的世界都是五颜六色的，但她的世界总是布满阴霾。
每个女孩都期待过白马王子，真认为自己的白马王子应该是那种阳光照人的男孩，因为阳光会把她世界里的阴霾都驱散，这样她的世界也能变得五颜六色。
真在电视上见到了千樱家主的风采，他总是彬彬有礼，面带微笑，眼睛里含着光，心底藏着太阳，很暖。
那一刻她认为自己找到了自己的白王王子，可她没有勇气去追逐，他就像天使一样，是属于每一个人的，她不能自私的把他藏起来。
她还一直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和千樱家主有交集，他只会永远活在她心底，藏起来，谁也不许看，成为自己独有的宝藏，他的微笑、他的阳光……成为自己的精神支柱。
每当自己累了，不想继续前进了，就把心底的宝藏拿出来看，然后重拾信心，干劲十足，继续大步向前。
可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多巧合，总是有那么多奇迹。
他就这样突兀地闯入了她世界，没有任何征兆，突然就降临了。
那一瞬间她心里是窃喜的，可她不敢靠近，因为她怕自己引起他的反感，从此离她远去，再也不复返，那样她的世界又将被阴霾笼罩。
可光是不会被黑暗战胜的，它只会将黑暗驱散，创造一片净土，庇佑每一个被照射的人。
千樱家主丝毫没有嫌弃她的表现，反而摸了摸她头，语气温柔，在鼓励她，认可她的努力，还对她进行帮助，让她脱离困境。
她体会到了光的温暖。
所以她鼓起勇气去走廊看下面发生了什么，入眼便是绿毛扣动扳机，枪声炸响。
但即便是这样，他却仍在大喊让人躲起来不要慌张，对自己丝毫不顾。
她忽然有些心疼，急切想冲下去查看，却只能乖乖听话躲回了包间，跪坐在地，双手合十为他祈祷。
因为真明白，自己只是一个弱女子，对这样的械斗甚至枪战没有任何帮助，反而会成为拖油瓶。
当她祈祷完，通过窗户看见天使男孩如同神明一般审判恶魔，审判之刃对准恶魔老大，黄金之枪对准恶魔一号。
殊不知，真眼中的天使男孩在赤备老大猴子眼中就是这世界上最大的怪物，与他对比起来自己就是一只温顺的绵羊，谁是恶魔你要分清楚啊喂！
你家天使能一口气撞开二十几辆重型摩托车？你家天使九发子弹爆九个人的头？随便一蹦就将布加迪威龙的前盖板踩踏？
特么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猴子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
磕了药的暴走族忽然反应过来，我们这么多怕一个干嘛？即便是本家的人又怎样？我们干完这票就飞美国去了！不怕你了！
于是有的人拿出了伯莱塔手枪，对着车盖上的路明非疯狂射击。
那位被指着的干部也想起沙漠之鹰手枪只有九发弹容量，想必它已经打空了，只是个空壳而已，于是也将背后的MP7冲锋枪拿下来。
“砰！”
干部应声倒地，被改造后的沙漠之鹰一枪干爆。
改造过的手枪怎么会才只有九发子弹呢？
路明非再对猴子开了一枪，前窗玻璃碎裂，但确实挡住了第一枪，他心说不愧是布加迪威龙，这玻璃质量杆杆的，连改造过的沙漠之鹰都能挡住。
于是他又开了一枪，血花炸贱，猴子至死都没想明白一把沙漠之鹰哪来这么多子弹，还能把他的防弹玻璃干碎，他这车的玻璃可是从中国买来的啊！
路明非对沙漠之鹰冒烟的枪口吹了口气，把它收进袖子然后存回空间，继续着自己的屠杀。
其实本来他是不准备杀人的，他只想挟持一名暴走族来控制一下局面，没想到有人在他背后放冷枪，他立马就去把这个老六逮住了。
但那是他依然没想杀人，并不是他圣母，而是他觉得一群小老鼠的血只会脏了他的刀，教训一下丢海里去给鲨鱼当口粮就行。
没想到这群老鼠这么冷漠，直接一枪把绿毛干爆了，连同伴的性命都不在乎吗？这么冷血又残暴的家伙已经不配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了，都去死吧！
于是天使化身恶魔，开始了暴虐的屠杀。
一念天使一念魔，行走人间似修罗。
站在向阳处必能成就英雄，站在背阴处亦可引导灾祸。
所以啊，千万不能把他赶到背阴处去，不然这个世界是承受不了如此巨大的灾祸的。
路明非将插在一名想要注射致幻剂以掩饰恐惧的暴走族心口的赤月拔了出来，振了振，将刀身上的血液全部震了下去。
一米长、半厘米厚的刀身在午日的阳光下闪着光，映照出一辆挖掘铲机。
它暴虐的从街道的尽头杀到车群，目标直指路明非，过程中不知道多少暴走族的尸体被它压成肉泥，在这只钢铁巨兽之下连嗜血的修罗都显得无比渺小。
挖掘机的驾驶者露出残忍的笑容，去死吧！你再非人类也不可能和科技造物对抗！变成烂泥吧！
但路明非却丝毫不慌张，握紧赤月，将它往下压，然后开始冲锋。
真是愚蠢的家伙啊！人力怎么可能与这种巨型机器相抗衡呢？
路明非开始加速，改为双手握刀，准备斜斩，借冲锋之力一举斩断挖掘机的履带与动臂，然后踩着动臂跃到驾驶室，将里面的暴走族切成两段。
他几秒钟就冲刺近两百米，然后小跳一下，从左下方撩拨而上，一举将铲斗连连同小半截动臂切断，然后将刀举过头顶，像大剑一样重重劈了下去，将铲机的履带板连同履带切出一个裂口。①
再踩着掉落的动臂轻灵一跃，一记横扫将驾驶室的的钢架、玻璃以及里面的暴走族斩成两截，随后往左半身倾斜，稳稳落地，战裙飘扬。
而挖掘机则在一阵卡带声逐渐停火，暴走族的半边身体与半个驾驶室从上面掉落下来砸在一脸跑车上，将它的车厢压垮。
还幸存的几位暴走族与三楼上通过窗户看到这一幕的真惊呆了。
这是人能做到的事？这种速度、这样的巨力、这样锋利的武器，不！一定是这个世界疯了，我们致幻剂吃多了出现幻觉了，这一定是假的，他只是幻觉而已，没有人能一刀斩断挖掘机的铲斗和动臂……
路明非可不管他们如何不可思议，他只是转过身来，对准那几个还幸存的暴走开始冲刺，三刀劈砍全部斩杀。
至此，赤备帮会全军覆没，折损跑车五辆、重型摩托车四十辆以及挖掘机一辆。
路明非忽然走到一个监控下面，对它竖了一个中指，并用唇语对幕后那人说：‘宰了你！’
……
PS①：撩拨就是从下往上的劈砍，在剑术（统称）中，一般有劈砍、挑、刺、扫、点等基础剑式，一切招式都在基础剑式上进行一定程度的变更，譬如直劈、斜劈、回劈、直刺、速点、连斩、横扫……
第七十五章.风间琉璃
路明非拨打了报警电话，让警察来处理后事，自己回了三楼的更衣室，简单处理了一下身上的血迹，随便找了套和服把衣服换了下来，这才急匆匆地回到包间。
“真小姐你还在吗？”他在门口敲了敲。
“我在我在！”真的声音有些酥麻，应该是被枪声吓到了。
“很抱歉让你受惊了，我现在送你回家吧。”他推开门，见到了面无血色的真。
很显然她受到了惊吓。
路明非想到楼下的血迹与残尸断肢，这样地狱般的场景绝不是她一个小姑娘能接受的，所以他撕下一截衣袖，让真蒙住自己的眼睛，自己拉住她手走远了才将遮眼布拿走。
然后让真先走一会儿，自己折返回去处理路上留下的痕迹，之后再跟上来，一路护送真到家。
真站在向阳处跟他挥手告别，与这位邂逅的天使说着再见，并期待着再见。
路明非也挥手，然后急匆匆打了一辆车，让师傅把他送到郊外去。
他要失约了，约定好是下午三点对战，他本想下午两点就出发，那样只要不堵车自己肯定能按时到场。
但赤备的到来阻碍了他的计划，他还护送真到家，耗费太多时间了。
……
猛鬼众某个据点内。
明明是大白天，但却紧闭窗门，黑色窗帘吞噬了一切射来的阳光。
戴着能剧面具的王将与一名阴柔绝美的年轻男子坐在这个像是剧院的前排座位上，欣赏着荧屏上路明非的风姿。
子弹只能击穿他的衣物，而不能损伤他分毫，连肌肤都不能，而他随便冲下刺便能一刀切断挖掘机的铲斗和动臂，更甚于一刀将驾驶室连同里面的人斩成两截。
这已经不是人了，更不是蛇岐八家的天照命、也不是猛鬼众的须佐之男与极恶之鬼能去比较的。
最后一段视角拉近，他竖了个大大的中指，“宰了你”三个字在王将与年轻人的脑海中不断回响。
“你对他怎么看？”王将抛出问题。
年轻人轻笑一声，“还能怎么看，宰了你呗，这可是他亲口说的。”
他似乎有些不屑，又有些惋惜，从十六岁到现在，他无时无刻不想杀死这只吃（玛卡巴卡）人的食尸鬼，但他还从未出手，因为他知道光凭自己肯定杀不掉这只阴魂不散的恶魔。
但忽然的，他好像看见了希望，这位短时间内就名声大噪的千樱家主似乎有某种莫名的魔力，他引起了王将的忌惮！王将在害怕他！
他第一次从这只吃（玛卡巴卡）人的恶魔身上感受到了名为恐惧的情绪！这是八年来从未有过的。
他察言观色的能力很强，甚至可以通过一个人简单的面部表情看透他的内心。这一切都是为了更好地维持他的另一个身份：日本的传说级牛郎·风间琉璃，同时也为了更好地观察王将。
从电视上看见千樱家主时他的手微颤了一下，隐藏在面具的眼睛闪过思索的神色，甚至有隐隐的不安。
八年来王将只会隐藏在阴影中，面具的嘴角勾起一抹诡笑，刻画的恶鬼图案却比不上它的佩戴者。
对比恶鬼，王将才是世界上最恐怖的鬼，比他这个蛇岐八家眼中的“极恶之鬼”更加邪恶，更加恐怖。
他会给身边的每个人都安好时间，一个接一个的吃掉他们，最后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活到最后，登上世界的王座。
年轻人对他的这套吃|人理论非常厌恶，但他却无力反抗，每当梆子声响起，他就会失去全部力量，成为一只人畜无害的绵羊。
而当王将需要他时，又会用梆子声激活他的力量，让他化身成为‘极恶之鬼’，实力强大到超过天照命，在当今的世界里几乎无可匹敌。
即便是蛇岐八家的终极武器·上衫家主也不会是极恶之鬼的对手，因为她最大的战力来自她的言灵，而他可以将人拉进噩梦，在梦中死亡现实也会死亡。
上衫家主在他面前没有释放言灵的可能性。
隔着几百米甚至几千米他就能让上衫家主陷入她最恐惧的噩梦，永远也醒不过来。
言灵这种力量就是这样，诡异而强悍，绝不能用常理去看待它，它是超凡的力量！
他本以为自己还需要继续潜伏隐忍，但千樱家主的横空出世与王将的忌惮让他彻底打消这个想法。
他要去接触千樱家主，与他一同商讨斩杀王将的事宜，即便会被王将发现，然后通过梆子声对他进行非人的折磨，夺去他全部的力量，向他灌输那套狗屎理论，并且给他注入更多的“进化药”也在所不惜。
他在千樱家主身上看到了杀死王将、摆脱控制的希望。
他受够了这种躲藏在阴影里，始终无法在阳光下现身的傀儡生活了，他要永远摆脱王将的控制，从此成为一名自由翱翔的鸟儿，天高任我飞。
也为了不受王将约束，能够正式地挑战自己那位荣光照人的哥哥，不需要再去等待，不需要再去接受王将的安排，等到所谓的“决战时刻”。
年轻人心里的想法没有一丝表现出来，笑着，极其温柔，与平时对王将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并无二致。
他的演技可是碾压奥斯卡影帝的，也许上一秒他还能极其耐心地陪一名不认识的路人拍照，温柔、绝美又有礼貌，好像一位明星。
下一秒又会化身成为游戏高手，在街头称霸赛中夺得冠军，仿佛苦练多年技术的游戏宅男。
又或者融入黑暗成为“猛鬼众”的龙王，带领各大黑帮势力向本家发起挑战，偶尔也亲临战场去收割那些人的生命。
他亲临战场的次数很少，但一旦亲临本家的必定人全军覆没，无一人生还。
所以至今无人知晓龙王的详细信息，因为知道的不是猛鬼众的高层干部就是死了，死的早的坟头草都一米高了。
“你有信心杀死他吗？我会给你配备一队精英，再用一群死侍去消耗他的体力，你在最后登场，成为活到最后的赢家，将他们全部变成你的养分，让你变得更加强大，直到登临世界的王座。”
王将又把那恶心人的理论拿出来了。
“你是想让一群杂兵去直面一位和人型状态的初代种没有区别、甚至可能更强的怪物吗？”龙王嗤笑，但又话锋一转，“倒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我的言灵是精神打击，他肉体有多强并不重要。”
“试试看吧，反正也不会有多大的损失，都是食物而已，他们的死只会让你变得更加强大。”王将起身离去，走了几步，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龙王又在原地等了将近半个小时，之后走出剧院，剧院门口的两名猛鬼众成员进入其内去关闭投影仪，并将他们的存在痕迹抹除，避免本家的人通过蛛丝马迹查找到王将与龙王的踪迹。
而龙王则变成了风间琉璃，同时给“龙马”·樱井小暮打电话，让她从在极乐馆的工作中抽出一点时间来去给千樱家主发邀请涵，自己要以风间琉璃的的身份在高天原与千樱家主交流花道。
风间琉璃走在东京的街道上，周边人来人往，无数人与他擦肩而过，其中不乏达官显贵，也有人来问他是不是在COS什么角色，想要与他合个照。
于是他就微笑着答应请求，后退几步按住刀柄向人们鞠躬，但最后却说了一句“我不是COS爱好者，只是一个出来散步，感受美好风景的普通人罢了，顺便摇望一下我那高高在上的哥哥。”
第七十六章.巅峰对决（加更1）
东京郊外。
立春已是许久之前的事，万物复苏，暖春萌芽。
人们挺过了至冬的严寒，迎来了春日的温暖。
早樱也已盛开好一段时日，偌大的郊外道场上飘荡着樱雪。
道场上村山千津盘膝而坐，将佩刀放在大腿上，闭目养神。
从下午两点到现在，他已等待快两个小时，千樱家主也已迟到整整一个小时。
但他并未盛怒，仅仅只是坐下来安心养神。
能无休止重复劈砍挑刺这么些简单乏味的步骤几十年的存在，怎会焦躁？别说是两个小时，就是两天两夜他也不会动怒，最多是摇摇头，黯然离去，绝不会破口大骂。
平和清净的心境也是剑道要素之一。
道场四周的阶梯式围观区的前排都是各方有名剑豪，不仅有日本本地的，还有其他国家的剑道大师。
他们都是来见证当世剑圣决战的，一方是老剑圣村山千津，一方是神力剑圣千樱家主。也许除了那些隐世不出的，这两位就是剑道巅峰了，一个偏技巧，一个偏蛮力。
这些人也仅仅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搭在膝盖上，闭目养神，静静等待另一名主角入场。
反倒是外行人们开始窃窃私语，许多记者放下摄影设备不安地来回走动，目光时不时扫向道场入口。
这总不能是被放鸽子了吧？全世界剑道界都关注的大战，他怎么会放鸽子？这不合理啊！
那一定是遇到麻烦了。
来这里看热闹的不乏达官显贵，能够亲眼目睹一场盛世大战，这可是良好的视觉享受。
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们就是来看个热闹，看那刀光剑影落樱满天、血肉纷飞山崩地裂的。
有些权贵把下属唤来，让他们去调查一下，是不是路上堵车了，亦或者是其它麻烦事，去解决一下，不要耽误他们看热闹。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入口，众人定睛一看，正是主角之一！
他身上还有几丝干涸的血迹，离得近的剑道大师们瞬间就明白他刚才不是去杀人就是去搏杀了，离得远的倒是没看那么清楚，只知道大戏要开场了，总算是回到自己的座位，开始期待起来。
千津也睁开眼，重新站了起来。
“很抱歉各位，路上遇见点小麻烦，解决他们花了一点时间。”路明非稍微解释了一句，也没细说，因为迟到了就是迟到了，即便有理由也一样。
只不过因为是客观因素，所以无法避免罢了。
他走上道场，与千津对面，“久等了，作为我迟到一小时的弥补，我可以只防御六十招，对应六十分钟，在这之内，我绝不反击。”
千津却摇了摇头，“本来你刚经历一场大战，而我则一直在休养生息，先天上就不利于你，还要我在趁人之危的情况下强攻六十剑，这样我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为人耻笑。”
“可无论如何我都违背了约定，这是无法否认的，还请先生接受。”
千津思考了一阵，知道这是少年人的倔强，就答应下来，但又说：“六十招实在是在欺负人，改为三剑吧。”
路明非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其实他根本不是啥倔强，他就是想验证一下现在的自己的防御能力有多强，故意拉到六十剑的。
况且迟到了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自己却让在场上千人苦等，还要被全日本电视台直播，必须表现出自己的风度才行。
因为他现在用的是千樱家主这个马甲，他还想用这个马甲收拢家臣的心呢，不表现得高尚大方点，会让人看了笑话，怎么去深切折服别人？
千樱家主的人格魅力应该是巨大的、无比吸引人的，能够让人心甘情愿追随的，一声令下就会有无数人愿为他赴汤蹈火的。
最后，他艰难地点了点头，“那好吧，让先生笑话了。”
“无妨，倒是千樱家主小小年纪就有此等豪气风度实在难得，令人佩服。”
“哪有，是先生让我而已，先生这般泰山崩于眼前而不色变的超脱心境才是举世难得。”
两人一顿互吹，就差把对方的尾巴抬起来放到天上去了。
路明非几乎和千津同时想：遇到对手了！这人不吃捧杀这套！我都这么吹了还不骄傲，还不放松。
老/小狐狸！
两人相视一笑，在外人看来那就是‘比赛第二，友谊第一！’是淡泊名利的清心寡欲者，都是少有的将礼貌二字刻在心底的讲究人。
之后各退到道场的一边，准备战斗。
这个道场很大，正方形的，各边约12米。
“先生请。”路明非示意他进攻，自己则同时拔出两把刀，左手红樱右手赤月，成交叉状防御。
“我的天呐！二刀流！千樱家主竟然是二刀流的传承者！原来在先前的战斗他从未使出全力！”有记者开始解说，“难怪他有自信能抵挡村山剑圣的六十记强攻，原来在此——那么我们来看看村山剑圣的反应，哦！不愧是村山剑圣，竟然仍旧平静。”
千津开始调整呼吸，逐渐变得静缓，腹部一起一伏，将佩刀放在左腰，右手握住刀柄，右脚后踏，左脚成弓步，身体略微前倾，目视前方，眼皮微微垂下。
缓缓将刀刃拔出一寸，随后猛然冲出，同时将刀刃瞬间全部拔出，狠狠斩下。
几缕火花在相撞处升起，路明非组成的十字剑式的交叉点被压下了一厘米，随后便将千津的刀刃狠狠卡住，使它再也不能动弹。
好快的拔刀斩。他心里有些吃惊，千津可不是混血种，只是个纯粹的普通人，但他的速度竟然逼近B级混血种，拔刀的速度更是极快。
如果让他在亚领主级以前来拔刀斩也比不上他的速度，千津的拔刀中段加速太快了！
而且借着冲锋之力，力量也极强，打击位置也准，准准地砍在了交叉点的着力点上，分毫不差！
但很可惜，与他相比还是太差。
他稍微一用力便在角力上取得上风，让千津后退了一步，身形有些不稳。
但还好这只是第一招，路明非不会追击，重新将双刀抬了上去，开始计数：“一。”
千津抬起眼皮，感受到右手在发麻，手中的手不听使唤，以极快的频率振动，发出了剑吟声。
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一力破万法了，力气真的就是了不起啊。
力气大就能拿着两把刀瞎几把大，对手就只能招架，然后还招架不住，败下阵来。
他传承到了双刀流的精髓呀，根本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剑技，就是力气大，就是莽，乱砍也能砍到敌人自闭。
眼神微凝，左手半包住右手，将长刀举过头顶，重劈而下。
依旧稳稳斩在着力点上，令交叉点下降了一厘米，但也就仅限于此了。
路明非再次稳当当地接住了他的进攻。
有少些以为他只会强攻不会防御的人咂了咂舌，暗自嘲笑自己，竟然天真地以为这样一个天生神力的人需要去学什么泄力方式，人家根本就不需要泄力，直接莽就完了，泄什么力啊？你连我姿势都击不溃还想击破我的防御？做梦呢？
直到强攻必定是没结果的，自己也只剩最后一次机会了，千津改变剑术，打算用巧劲来打这第三招。
他开始收聚力量，心跳加速，肌肉鼓起，退后小半步，将刀柄压到腋下，紧盯在双剑的交叉处，以及在那之后的路明非的脖子。
“喝！”
千津运力将刀刃刺了出去，刀尖点在着力点上。
好像有一辆以两百码的高速行驶的汽车直撞而来，要击碎路明非的刀刃，之后狠狠扎进他的脖子里。
但可惜，纹丝不动，甚至还不如前两次攻击。
他又加了一点力，从放海改成放江了。
“呼~”他吹了吹头发，“那么，现在我可以反击了，小心喔。”
千津开始后撤，转攻为守。
人们的呼吸都慢了下来，因为他们知道，决胜时刻要来了，目不转睛，生怕漏过一丝细节。
第七十七章.规划（加更2）
一刀，没了。
路明非仅仅和之前一样，冲刺劈砍，刀断、人伤、地裂、获胜。
千津苦笑，看着陪了自己几十年的老伙计断成两截，一时间不知道是该为它痛惜还是为自己痛惜。
他的招架泄了不小的力到地下去，结果却导致它们直接裂开。
他相信如果路明非没有收住力，这把刺入自己皮肤的利刃就不仅是刺破皮肤，会直接砍瓜切菜一般把他劈成两半。
如果在古代，这样强大的人会是什么？
神明！
他在和一位在世真神战斗！
“我输了，心服口服，千樱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千津退后半步，将断刀插回刀鞘，对路明非鞠了一躬。
“承认，先生的剑术也确实凌厉凶狠。”路明非回礼。
人的尊重是互相的，你敬我我敬我，大家都有面子。
掌声如雷，围观席的人都站起来。
大战落下帷幕，远道而来的剑客们开始借这难得的机会交流心得，促使双方都更进一步，这也是他们来此聚集的主要目的之一。
路明非想要离场时记者如他所料涌了上来。
见过大场面的他自然不会慌张，压了压手，示意他们不要拥挤，“各位，听我说。”
“请问您对本次获胜有什么想法吗？”有人不自觉带上了敬称。
“其实想法是没什么想法的，就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不要为了赢而赢，要明白练剑是枯燥的、乏味的。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勤学苦练，始终保持平和的心态，心如止水，就像村山先生的超脱心境一般，不慌张、不争强、不好胜，万事自然。”
他教科书式地客套一番，然后开始借这次扬名的机会给千樱家宣传一波。
“各位电视机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千樱家第三十六代家主·千樱砂羽。
其实看见族地地很大，但人没几个样子我心里是无比悲怆的，看曾经繁荣的千樱没落至此，一片荒凉，我想我有职责复兴它，重铸昔日荣耀。
千樱家的大门永远为各位敞开，欢迎各位的回归。”
路明非从人群中钻了出去，一辆悍马H2在路边停下，耿世经从副驾驶位下来，为他撑起了伞，撞开人群将他送上后座。
后座的窗户被黑幕布挡着，没人能看清后面坐着什么人。
“先回去再说。”
见耿世经想开口说，路明非将他打住，在这大路上不太安全。
于是他们开车一路从北郊到西郊，回到族地，进入隐秘的地下室。
司机也是他们的人，代号白雀，是一位小队长。
围绕着圆桌坐下，圆桌中升起一道立体投影。
是一架飞机着陆，里面下来一位身着西装的银发老人和一位金发的年轻人。
毫无疑问，传奇屠龙者·昂热与加图索继承人、准皇帝·恺撒。
接机的人也是一位老人，白发苍苍，蛇岐八家下五家之一犬山家家主·犬山贺，血统A级，言灵刹那，目前最高可开启八阶刹那，256倍加速，比耿世经这个S级还高两阶，他才六阶刹那。
“昨天凌晨他们就到了，现在他们在玉藻前俱乐部。”白雀说，切换投影画面。
玉藻前俱乐部是犬山家的风俗产业之一，号称是最日本美女最多的地方，听名字就知道了，与曼波网吧差不多，靠美色诱人打擦边球，进而引起客户为自己看上的女人消费。
其本质上也是一个服务型业务，只是美女比一般俱乐部更多，所以会吸引更多的男人过来。
“藤原信之介呢？”
“虽然他从意大利出发，卡塞尔从美国出发，但为了躲过我们在亚洲和大西洋上空飞着的战机，他肯定会绕行，所以必然比昂热他们更晚抵达，海、空我们都会注意，但并无他的踪迹，建议动用卫星。”耿世经说。
“OK，我会找上面调卫星过来的，那么，规划一下接下来的计划吧，你们有没有什么建议？”路明非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蛇岐八家光明面上就有六万人，本家独占六分之一，其他附属帮派加起来有五万人。暗地里不知道，估计要添至少一半，甚至可能翻倍，再怎样比不上曾经强盛时期也是个有两千年历史的巨大家族，在各行各业都有非常巨大的势力。
在日本古时候，给各大阶级分阶的话，蛇岐八家是第一序列，千樱家和猛鬼众是第二序列，天皇、幕府将军、大名一类是第三序列。而我们只有几十个人，强攻是绝不可能强攻的，不然就是送菜。”白雀分析着局势。
“并不，我们的第一目标又不是把蛇岐八家给端了，而是寻找真正的神葬所，以及把极渊里那枚至少是古龙级的胚胎带走。”耿世经却摇摇头否认了他的主旨。
“是的，我们不是来把蛇岐八家给端了的，只能说那些阻碍我们拿走白王圣骸的是敌人——也就是现在的赫尔佐格，他虽然不再是大家长了，但他仍旧握有实权。而且他已经注意到我的存在了。”
路明非想到今天遇见的赤备帮会，那绝对是赫尔佐格以王将身份让赤备来弄死他，弄不死的话也可以试探他的实力。
“暴露了吗？是前些天搞得动静太大了吗？”白雀紧皱眉头，但却并不后悔。
“跟那个没关系，是就我一个人暴露了。”路明非说。
“这么说总队长你还要单独出去吸引火力不成？”白雀以为他打算牺牲自己来继续隐藏他们。
路明非瞬间脸黑，你这让我要死要活的是什么鬼？你这话说的就像是我舍身为人萧然赴死成就英雄烈士，我还不想死呢，我才十六岁，正是青春年少时啊。
我还没谈过恋爱，喜欢上什么人呢——至少现在没有，以前在我心房里住着人的心里住着其他人，拿我当备胎养，于是我就把她赶出去了，还把她喜欢的那个人打进了医院，超爽！
一厢情愿，女性偶像什么的，我已经快忘记了。想起她，从头到脚就是三个大字，陈雯雯，长什么样我已经不记得了。
真不记得了，因为放下了，所以不再固执，执念也就散了。
他明白，他和陈雯雯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一个活在虚假的安定中，一个活在真实的暴乱里。
这个世界还是有无数大大小小的战争的，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在屠龙战场上，现在自己也来到了屠龙战场。
以前那种生活已经回不去了，从他决意进入这个世界就没有回头的可能性了。
他要去追逐星辰大海，要去追逐自己儿时的梦想，他要去干惊天动地的大事了，平和呀，也成为一种美好的期望了。
在这条路上每走一步，走过的路就会轰然崩塌，前方是黑暗与荆棘，伴随着血腥与真相，他没有退路，所以只能大步向前，直至走到路的终点。
“唉~”他叹了口气，“所以还得我来规划。”
“你是总指挥，不你规划干嘛？我们就是打辅助的。”耿世经竟然翻了白眼，看了他终究还是被丁吟影响了，变得更有人情味了，也会有各种表情了。
“难得啊。”路明非惊叹，从进入军营那天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见耿世经翻白眼。
“咳。”耿世经咳了一声，变回了那副严肃的模样。
“哈哈~”路明非笑了笑，“首先，我之前把上衫越送回去可不是想看什么父子团圆的戏码的，我是让他去当皇帝的。御前比武知道吗？”
“听说过，和踢馆子一个意思，只不过逼格更高一点，当着位高权重的人的面去挑战某人，若接受，则必有一死，除非同时获得见证者与对手的原谅，在日本的黑道中有这条规则。
你打算用这条规则做什么？是把橘政宗弄死吗？但他不接受怎么办？毕竟人家有自己已经老了这个挡箭牌。”白雀大概猜到了他想干嘛，但这个计划有疏漏，似乎行不太通。
“放心，我自有对策，不然我为什么这么苦心竭力地把他们的太上皇送回去？不就是为了削弱甚至彻底消除赫尔佐格对蛇岐八家的控制力吗？”
路明非笑笑，又说：“在那之后，我们会取得蛇岐八家的援助，就可以着手去‘极渊’里面了，两大目标就达成了一个，圣骸的事情我会去找上衫越问的，问到了再来告诉你们。”
“那行，短期计划就这样，昂热那边我会继续注意的。”两人点头。
第七十八章.昂热：我的人被抢了？！
玉藻前俱乐部，在日本神话中，玉藻前是九尾狐妖的名字。
这是蛇岐八家旗下最奢华的俱乐部，昂热与恺撒的欢迎酒会被安排在此。
大门内是空灵剔透的玻璃世界，地面用水晶玻璃无缝拼合而成，五色灯光在其中变换。
天空确实古雅的木柱和红牙飞檐，朱红色的的木楼梯沿着四壁盘旋。
舞池里有穿着枫红色和服的女孩列队，但昂热此时却无心欣赏，恺撒倒是对此颇有兴趣。
世界上每一个地方都欢迎贵公子恺撒的都来，他几乎任何地方都能抵达。
但日本是个例外，家族上下全部一齐反对他来日本，所以他对日本越发感兴趣，在他的叔叔眼中这就是叛逆期，是逆反心理。
犬山贺跪坐在昂热对面沏茶，却发现昂热的视线好像在他身后的电视机上，对茶道文化并不感兴趣。
上面播放着路明非与村山千津的对决。
‘路明非。’昂热认出了他，这应该是他的学生才对，为什么现在跑来日本作威作福了？
注意到昂热的反常举动，犬山贺也扭过头去看电视机，然后解释说：“这是千樱家的小家主，应该是传承到第三十六代了吧？就这段日子才冒出来的，现在已经是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了呢。”
恺撒也将视线收回来去看电视，看了一会儿，微笑起来，“他是混血种吗？如果是话想必会是一个很好的下属，不是就太可惜了。”
在场两人都知道，这孩子已经被他的家人宠坏了，按现在潮流的话来说，就是患有“中二病”，他家是拿他当皇帝培养的，所以他对自己非常自信，认为自己是唯一的老大。
实际他也确实有自信的资本，他本人非常优秀，现在已经接任卡塞尔学院·学生会主席的位置，还准备在接下来一年一度的自由一日里带领学生会战胜狮心会，夺得“诺顿馆”的使用权。
除了中二一点，喜欢玩皇帝游戏以外他的为人和能力都是非常不错的。
很显然，隔着电视屏幕他根本感受不到路明非的强大，自以为能将之收服，更没有看过三刀裂地的场面，他才到这儿多久啊。
昂热皱紧眉头，连上衫越的事情都放到了一边。
千樱家？这不是中国在日本的势力吗？路明非这是被中国截胡了？该死的，难怪校工部的人已经这么久没给我传信息回来了，原来已经被干掉了。
你把他截胡了我找谁干死龙王？这是想继续恶化秘党和你们的关系吗？真不愧是代代相传的疯子头头，比装备部的人还疯。
昂热的心情有些糟糕，但却没有失态，“阿贺，把他所有信息送来。”
“校长这是对他感兴趣吗？那您稍等下，我去安排。”犬山贺起身离去。
他前脚刚走就有两个较为年轻的男人走进来，对昂热鞠了一躬，做着自我介绍：
“龙马家家主龙马弦一郎，卡塞尔学院83级，曾经听过校长的《炼金术引论》这门课，受益匪浅。”龙马家主深鞠一躬，跪坐下来。
“岩流研究所所长，宫本志雄，卡塞尔学院95级，实用炼金系毕业，曾经得到校长的嘉奖，得过校长奖学金。”宫本志雄也深鞠躬。
“自我介绍就不必了，好像我们很多年没见似的。”昂热笑笑，虽然近年来日本分部与本部的关系有些……激烈？
总之就是本部和日本分部关系不怎么好就是了，甚至他们还有自立为王的前兆。
他这次来日本分部除了看看上衫越发生了什么，也为了敲打一下他们，让他们知道，只要自己一日不死，他们就翻不了天，就永远只是个弟弟！
宫本志雄并不惊慌，也笑：“我们确实很久没见到校长了。”
“诶？有吗？我记得我前不久才来过。”昂热意外。
恺撒没去插话，独自饮茶欣赏美少女。
“您上次来日本已经是1945年的事了。”
“倒是，那次我作为占领军代表，乘坐美国的巡洋舰来的，那时日本的海关还是一片废墟呢。”
龙马家主与宫本志雄对了个眼神，这是警告吗？意思是我们有反叛的心就把我们打成废墟？
“给我说说那家伙的事吧，怎么就心血来潮又回来了。”昂热似乎只是随口一说，并无特殊含义，随后就直言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两人自然知道他口中的那家伙就是影皇上衫越，也只有校长才敢直呼影皇叫“那家伙”。
“他……”龙马家主还没得及说话电话就响了，是前大家长橘政宗打来的。
他们想离远一点接，但被昂热拦了下来，“就在这接吧，也没外人是不是？”
你就是最大的外人。龙马家主心说，却也不敢违抗命令，只能现场接：
“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弦一郎啊，志雄也在旁边吧？不出意外的话，昂热校长也在一边听着吧？”橘政宗隔着电话对校长的到来表示祝贺，“欢迎昂热校长大驾光临，莅临指导工作。”
“是的。”弦一郎附和。
“这里有一件事和大家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封来自千樱家主的挑战信，我给大家念一段：
‘我是千樱砂羽，以千樱家主之名向整个蛇岐八家发起御前挑战。我认为蛇岐八家中的橘家家主不配存活在世，更不配执掌大权，在此，我对橘政宗说：你敢接受吗？怕死的话可以不接受，但我想一个懦夫没有资格担任橘家家主的位置，赶紧下位。’
大家长已经接受了，御前比武，千樱家主对家族的所有家主。”
其实橘政宗很无奈，如果还是之前他担任大家长的时候最多把这封信当个笑话，哪怕是现在，对方指名和他对决他也只会拿对方当小丑，“不小心”将消息泄露出去，会有大把的黑道成员帮他砍死对方。
结果人家将挑战信印了几万封到处洒，现在全日本都知道他被挑战了。
并且现在外面还不知道本家的大家长已经更换了的事情，还认为他是大家长，所以都知道他这只老虎被摸屁股了，再不回应明天他还要被抹黑。
而且人家是用发传单的形式制造的舆论，他们的超级人工智能“辉夜姬”对此没有特别的办法，只能调监控看是谁在发，派人去堵。
但对方速度极快，他们堵不住。
“好生嚣张无礼的年轻人！”龙马家主骂，年轻人心高气盛也不是这么个盛法，挑衅本家的威严的人不是被灌进水泥柱就是被剁成碎肉丢海里喂鱼去了。
“他显然是故意的，想让先生下不来台。我想不明白千樱家为什么会针对我们，莫非是想踩着我们上位？还是他们和猛鬼众联合了？一根独苗有什么可联合的？”宫本家主不解。
属于是这操作反人类，这不是神级操作，就是单纯的反套路，没理由、没逻辑，甚至有点蠢。
昂热倒是颇感兴趣，恺撒也没想到有人会一个人单挑一个家族，虽然嚣张，但是他喜欢，因为这不也是自信的一种吗？
他对这位千樱家主更感兴趣了。
“另外我发了一段视频过去，是今天下午辉夜姬标注出来的，你们播放一下吧，唉~”电话那头的橘政宗好像一下子就苍老了十岁。
“打开看看，我对他很感兴趣。”恺撒先一步说话。
龙马家主走到一边去，抱了台笔记本电脑过来，点开橘政宗传输过来的文件。
里面是路明非和赤备作战的视频。
几人越看脸色越凝重。
这才是真正的皇吧？
第七十九章.源氏重工
“你这样会不会太冲动了？”
开车去源氏重工的路上，耿世经将资料中的蛇岐八家各大家主和路明非对比了一下，论单挑确实没人能打过他，但车轮战人家拖时间怎么办？
他显然不可能知道路明非现在是世界上的人形龙王，只单纯认为他是一名实力很强的超级混血种，还是超级法爷+超级奶妈，很强，但没强到单挑蛇岐八家的地步。
“你要单挑人家所有家主，那就包括了源稚生和上衫绘梨衣，甚至还有上衫越，你确定能打赢吗？”白雀也表示质疑，虽然当时就他洒信洒得最欢。
“问题不大，况且上衫越应该是我们的人，至于绘梨衣，我可不觉得她会上场，诶嘿，听说她喜欢翘家，要不我们找个机会把她拐走？”路明非摸着下巴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
“莫非我们的总队长春心萌动了？对人家小姑娘来感觉了？”白雀邪恶地笑。
“滚一边去！好好开车。”路明非瞪他一眼。
白雀耸耸肩表示果然被我说中了，你要不对人家来电了怎么可能突然萌生出拐走的想法？不应该是一刀砍了嘛？
咋滴，我们的嗜血修罗不再喜欢动刀动枪了？
话说总队长现在确实是春心萌动情窦初开的年纪吧，毕竟是才毕业出来。白雀通过窗前镜看了一眼路明非的脸，确实年轻。
真是年少有为啊。
“我只是想如果把他们的小公主兼终极兵器拐走，他们会不会手忙脚乱？”路明非继续摸下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衫家主就在源氏重工某一层，大概在四十层？可能有点偏差，你多找找就找到了。”耿世经也乐于看见他窘迫的样子。
见两人联合起来整他，路明非脸黑下来，阴阳怪气的，“我可是你们的上级呢，如果你们想在这次行动拿到更高的任务评分可要尽心讨好我才行，不然我会给你们打差评的。”
“急了！他急了！”
“滚！”
打闹嬉戏中，车终于开到了蛇岐八家大本营·源氏重工，淡雅的灰色楼群中，这样一座被铁黑色玻璃包裹的大厦显得非常突兀。
在门口，有数名黑衣男夹道。
“没人来接我们诶。”白雀打开车窗，将头探出去，发现没有任何人欢迎他们。
“你这不废话吗？我们是来踢馆的，不是来做客的，要我说啊，”路明非哼笑一声，拿起座位上的大喇叭，打开车门走了下去，“蛇岐八家的！快出来迎接你们的贵宾！不然我拆了你们的楼！”
“你看他好像傻子。”白雀缩回来和副驾驶的耿世经嚼舌根。
他轻轻点头，确实好傻，丢俩阿波罗不行吗？非要喊。
“我去你的！我在这边为了任务竭心尽力，你们在后头骂我？你们还是人吗你们？快滚出来和我一起喊！”路明非翻白眼，走到后头打开后背箱又拿出来两个大喇叭丢给他们，“快点！这是命令！”
官大一级压死人，二人只能照办，也拿起大喇叭喊起来。
“哈哈！三位还真有活力呢。”上衫越的笑声从老远的地方传了过来，然后他就带着两个人从大门出来了，走了几步脚来到三人组面前。
在后边源稚生穿黑风衣居左，橘政宗穿宽大袖袍居右。
“年轻人嘛，活力肯定是有的。”路明非很意外他们对一个踢馆的人这么对待，难道都被上衫越压住了？他不应该有这样的控制力才对，至少现在没有。
“进去坐坐？御前比武的事明儿再谈。”上衫越对他使了个眼色。
“好嘞，今天跑一天打一天了，确实挺累的，就享受一下来自本家的接待吧。”路明非立马领会。
“来个人，帮千樱家主把他的车开去停车库，来来来，大家都去楼上谈。”
走进大厦大厅，随时可以听见急促的脚步声，抱着文件夹的职员们来来往往，空气中有淡淡的香水味弥漫，电梯到达的铃声此起彼伏。
相比起黑道本家大本营，这里更像是一个商务中心，只是处理的公务不同。
诸如“运送导弹被发现，是否要贿赂警备队，又或者把他老婆绑架来威胁他”“有附属帮派会费交不上，跟别的叫了会费的帮派发生械斗，现在要我们调停，是否要将那个帮派灭绝”一类的。
路明非早有耳闻，也不意外。
源氏重工就是这样，它更像是黑道管理组织，它记载着一切黑道的信息，负责处理黑道中的一切事宜。
黑道成员出事了第一时间绝不会去找警察，而是打电话给本家的接线员。
本家就跟日本人民的亲爹一样，他们旗下的人多次大规模参与救灾，地震了、海啸了顶在最前头的救灾人员就是他们的人。
再往里面走几步，这时候才出现配枪配刀的负责安保的工作人员，他们负责内部，外面那些负责外部。
“看起来挺不错，就是和我印象中的黑道不符合，我还在想以前时候的家族，那可比现在这样霸气多了。”路明非说，努力维持着千樱家主的人设。
“即便是古时候家族也有一部分人负责维持各方秩序，暴力执法的是千樱家，本家并不暴力执法。”源稚生纠正他。
“哪能这么说，本家才是黑道最大的领袖啊，更偏向阴影，只有我们这些人知道，咱千樱家是一直暴露在阳光下的，所以负面传闻多一点，其实本家做的事更绝不是吗？现在不是还有在黑夜里把人灌进水泥柱的习惯？在以前就是直接活埋。”
路明非摇头叹气。
“别扯了，去坐下来再说。”上衫越听着这俩小家伙在这互踩，哦不，是某个小刺头一直挑刺，推了他们一把，把他们推进电梯。
通过不断上升的电梯可以俯瞰东京的新宿区，无数高楼大厦之间有蛇形的高速公路隐现，其中一条还穿过了源氏重工的第五和第六楼。
电梯在28层停下，因为电梯只能抵达二十八层，其余的就要走楼梯了，穿过满是接线员女孩的接线中心来到第二十九层，这里是联络部，相当于是接线员的上级，处理更加麻烦的事，他们曾经也是黑道中阅历丰富的干部，在各方都有人脉。
三十层一眼看上去就和养老院一样，都是喝茶低语的老人。
但这里仍旧不配接待三人组，因为有些人在看过辉夜姬上报的视频后认为这家伙可能是皇的私生子，并且比他们的天照命还要强，皇对他态度也不一般，说不得他们真是父子关系。
况且就算不是私生子，在日本千樱家的历史也仅次于蛇岐八家，它的家主是有资格受到更高礼格的接待的。
最终在寺庙风格的醒神寺停了下来，寺内有块黑白两色拼成圆形的太极图案，八位家主中有两位在此等候。
有三位还在忙着昂热那边的事，暂时过不来，源家家主和橘家家主又在他们身边，上衫家主今天是手术日，不能到场，这里自然只有两人等候：令人惊艳的少妇·樱井家主、黑和服目光冷厉如刀的风魔家主。
倒是在更后一块区域有几名黑衣男子，这大概是本家的下人或管家一类的角色，他们准备着为众人端茶送水。
“谢邀，但我没兴趣和你们饮茶喝酒讨论杂事，我是来砸场子的。”路明非直言不讳。
就不能掩饰一下？很不符合你的人设诶。
算了，毕竟是找事的，莽点很正常，但是能不能先好好坐下来？我们还得确认你有没有上三家血脉呢。
要是有，那就闹了乌龙了。
第八十章.绘梨衣
“千樱家主……”
“一句话，打不打。”路明非就不明白了，他就是来砸场子的，你们搞这么多花里胡哨的干嘛？干一下不就得了？
他就是来把橘政宗干死的，废话这么多。
“稍安勿躁。”上杉越眼神示意他跟过来。
这是今天第二个了，这家伙出什么事了？总不能是他儿子不认他吧？花点钱随便找个机构就能出结果的东西没多麻烦才对。
还是得眼病了？
“注意安全。”他对耿世经两人叮嘱，要是蛇岐八家敢动手他会迅速赶过来。
于是他们就被留下来与四位家主扯皮客套，比如“不愧是本家，就是牛批就是吊”“千樱也不错，家主如此年幼便有如此强大的表现”，两位最高领袖则跑去窃窃私语。
被上杉越一路拖拽到一个隔音的房间，啪的一下把门关上，这位爷忽然抓住他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述说：
“你可算来了！我都等你好几天了！你当初为什么不给我一个联系方式？”
“哈？当时不是你自己跑太快了我没追上吗？行了，找我来是有什么事？”路明非把他甩来的锅甩了回去。
“好像是……”上杉越摸摸胡子，有些不好意思，紧接着抛之脑后，“这些天我该确定的都确定了，该了解的都了解了。”
他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我两个儿子是对立面，还是死敌那种，而且貌似我大儿子都不知道他弟弟还活着；我女儿血统有问题，不稳定，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进行换血维持稳定，不然就会被龙血侵蚀，失控堕化为死侍。”
“怎么说？”路明非眼神微动
“我跟稚生谈心的时候才好不容易问出来的，总之大概就是他亲手杀死了他弟弟，这么久以来一直在‘正义与自责’之间徘徊，而且他一直不知道不知道绘梨衣是他亲妹妹，他说第一次见到绘梨衣那天是橘政宗带来的，橘政宗说这是他在某个地方找到了上杉家的末裔。”
上杉越回想着他从自己儿子口中套出来的话。
“你是想让我帮你解决这些问题吗？可我又不是专业的心理学大师，能给你儿子开导什么的，血统问题我倒是有一点眉目，对于生物学和炼金学我还是懂一点的，但也不要太指望我，要是血统不稳定这么轻松就能解决世界上也不会有死侍这种东西的存在了。”
“我明白，除非让他们兄弟俩面对面谈心，不然就是我也没办法，可我们又没有联系到稚女的办法，在猛鬼众里面没有我们的内应啊。”上杉越表示无奈。
“我倒是可以去接触猛鬼众，但你要知道猛鬼众最高领袖也是赫尔佐格，对于龙王也就是你儿子的事情一向很上心，他不可能让龙王脱离掌控。”
“那先去看看我女儿吗？”
“这么急？”
上杉越白了他一眼，你又没当过爹，自己女儿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急？你理解我吗你就瞎说？
“可我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来干掉橘政宗的，有他在你不可能掌控家族，你就是个空壳子。”路明非对他说。
“那我现在就去弄死他！”上杉越拔刀欲走，被拉住了，“你傻呀？你直接干掉他只会让那些认可他的人对你心生怨恨，所以坏人只能由我来做，等在之后的御前比武我再当着观众的面干掉他，这样他就在大众面前‘死’了，这时候你再用铁腕手段迅速掌握家族就行，他再跳回来也没用了，因为他在人们眼中已经死了。”
“算了，一提到关于你孩子的事情你就跟个莽夫一样，都不动脑子了。”路明非叹息一声，“既然你这么急我们就先去看看绘梨衣吧，我只能说尽力，这方面的知识我只是比世界顶级医生高那么一丢丢。”
在军营期间他们是学过医学知识的，而且是混血种版本，混血种的学习能力很强，再加上极其优秀的师资资源，半个月就能拥有非常不错的医疗知识储备。
而身为一名奶妈，路明非更是被专门拉出去多学了更多的医疗知识，还进行过几次临床手术，也算是一名合格的奶妈了，不再是靠一个言灵强抬。
可以说在常规医术上他是世界顶尖水准，但面对血统失控的问题他也没什么底气，这从混血种的出现到现在得几千上万年的历史了吧？
万年难题怎么可能说解决就解决，他只能尽力。
“有用就行，现在这个家族里真没几个可以信任的人，就你了，跟我来，别墨迹。”上杉越不由分说地拉着他上了另一处电梯，然后歪七扭八的乱晃。
刻着希腊字母“ξ”的楼层，这一层几乎没有人，只有一条通道，通道路上是好几道安全门，上杉越在路口停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交给了路明非，颇有一种“我女儿就交给你了”的意味。
“你不进去？”路明非将钥匙收起，颇感意外。
“不是我不想进，而是我知道陌生人多了绘梨衣会害怕，我也还没和她混熟，甚至她都不明白我这个‘爸爸’是一种怎样的存在。我就在这里等着你的好消息，你记得不要吓到到，等检查的时候也不要穿白大褂！不要穿！绘梨衣她很讨厌穿白大褂的人，你要哄着她懂不懂？顺着她的意思去。”
“我的意思是你就这么放心我？也不怕我把你女儿拐走什么的。”路明非倒是没在意上杉越把他当奶妈看的语气，他的本质就是超级奶妈啊，只是意外上杉越这么信任他。
“那样你就不会告诉我我还有女儿了。”上杉越笑了笑，对他挥了挥手，自己则在外面来回踱步，还真像医院里在外面等待家人手术结果的病人亲属。
路明非穿过通道，来到尽头。
这么足有七八米宽，四周都用不锈钢加固，前方是一片明媚的白光，最里面是一扇白色的金属门，是那种圆角的气密门，明媚的白光从门上的玻璃窗里透了出来。
门里房间的墙壁都是白墙，墙上走着各种线管，还有各种大型器械，很显然这里是一个手术室，但现在它里面已经没有医生和护士了，在完成手术后就被上杉越赶走了，他不信任他们，只信任路明非。
他推开金属门，里面还有一道门，门上有把手和密码锁，看起来像是银行的金库门，想来里面就是绘梨衣的卧室。
这外面则有各种各样的急救设备，从最简单的氧气罐、心电图到血液过滤车、心肺复苏级、高压冲栓泵……简直就是一个私人般的重症监护病房。
他很难想象绘梨衣的卧室外面就是这样一个病房，病房外面是好几道安全门，这也能称之为卧室吗？干脆住医院去好了，这和监禁有什么区别？
路明非有种哀伤的情绪，但压了下去，轻轻敲响了金库门，但突然卡壳，他不知道说什么。
手敲在门上一动不动，路明非一时间愣了下来。
是呀，他该说什么？开门见山地说“我是一名很牛批的医生，是来彻底解决你身体问题的，以后你可以随便出去玩了”还是“你好我是你爸爸请来的奶妈，负责照顾你，其中就包括你的血统问题”。
感觉都不太靠谱，反而会引起绘梨衣的反感。
他忽然鬼使神差地说：“我是来带你翘家的。”
静了几秒，金库门开始释放高压氮气，门上的等由红变绿，十二道保险栓同时发出“咔咔”声，厚达二十厘米的硬质金属门被从内部打开。
扑面而来便是清新这白檀香味，一位穿着巫女服的红发女孩手里抱着一只毛绒绒的轻松熊站在门口。
女孩的暗红色长发几乎垂到膝盖，她的眼睛也是奇异的暗红色，和暗玫瑰一样。
她轻眨了一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一动，如蜻蜓点水，清秀而动人，异常惹人伶惜。
宽大的巫女服遮不住她修长的身材，暴露在外的皮肤细腻温软，如玲珑般剔透。
她伸着天鹅般的脖颈去看路明非背后，没发现有人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眼睛灼然一亮。
这样美丽的女孩就被锁在这里吗？看上去不像是公主，更像是孤独而强大的……怪物。
PS：我才发现“上衫”是上杉。
第八十一章.小樱花与小怪兽
“你好。”路明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上杉家主？我的病人？崽崽？还是直呼绘梨衣？
他和她只是第一次见面，也属于“陌生人”的范畴。
‘你好。’绘梨衣不知从哪掏出来一个小本本，灵巧嫩滑的小手在小本本上飞速滑动，最终递了出来。
“你想出去玩吗？”路明非顺着她的意思去。
‘想。’绘梨衣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有些冷漠，又有些好奇，她很向往外面的世界，为此多次翘家出走，但抵达的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大厦前的十字路口，看着来往的车流哭了几个小时，最终还被源稚生带回了家。
“但你的身体有问题，所以他们不允许出去。”
绘梨衣在本子上写字，然后又划掉，在旁边的洁白区域重新书写，‘哥哥是在担心我。’
真是个天真的女孩，虽然看着这么大，但还和个小孩子一样。
“是的，他们担心你，也担心你失控伤害到别人，所以你才不能出去玩。”
绘梨衣有些气馁，眼神暗淡了些。
“我会尽力解决你的身体问题，不是和那群穿白衣服的人一样，是永远永远解决，那样就再也没有人会担心你，你就可以到处去玩了，谁也不会管你。”
绘梨衣又摇头，在本子写：‘可哥哥说这很难做到，他告诉我要接受那些白衣服的治疗，这样才会陪我玩。’
“他算个屁，他说的不算，我说的才算。”路明非也摇头，“能给我一滴血吗？一点点就够了，我要分析出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恶化到什么程度了。”
‘那给完以后你能陪我玩吗？’她又举起了小本子，带着期许，已经好久没人陪她一起玩了，最近只能去街霸打联机。
路明非朝她身后看去，有好几个游戏机，“打游戏我倒是很擅长，《三国无双》《生化危机》我都会，hard（困难）模式打通关都没问题，竞速《战神》也不错，你这里要是有电脑我还能陪你玩星际争霸和魔兽世界呢。”
在这个地方待了几年甚至十几年，偶尔翘个家，或者是源稚生来看望她陪她一起打游戏，这是她少量的娱乐方式之一。
“如果现在不想打游戏一起看动漫也行。”路明非看到了墙壁上挂着的电视机，现在《火影忍者疾风传》应该更了不少集数了，他还没看过呢，正好在这里看了，还有美少女作伴，想想就美。
对于治疗的事他其实并不急，只有上杉越急。
他肯定是知道血统失控这种事情急不得，只能循序渐进慢慢解决。说实话蛇岐八家拥有压制混血种堕化的方式他就已经很吃惊了，要是能彻底解决那就是造福全混血种社会，足以名留青史了。
既然现在她很稳定就不能操之过急，免得引起人家龙血反弹，变得暴虐。
‘只要能陪我一起。’绘梨衣继续举起小本本，她并不在意是打游戏还是看动漫，她只是想有人陪着她，她只是不想自己一个人。
每天封闭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早上六点或者七点起床，漱口刷牙洗脸，然后穿着防护服的人会送来早餐，然后开始自己打游戏；中午十二吃中餐，之后继续打游戏或者看电视；晚上吃完晚餐，洗澡刷牙睡觉。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笼中之鸟，毫无自由可言。有时还要出去躺倒手术台上，身体内被侵蚀的血液被全部抽出，然后世界变得漆黑，什么也看不见，被侵蚀的血液开始在过滤机上过滤，之后回到她身体里的血液很少，这时她才拥有睁眼的力气。
入目便是几个针管扎进身体，直至里面的液体完全消失。
其实她很害怕黑暗，也害怕打针，每次治疗的时候她都很害怕，血液被抽出的时候很痛，打针的时候也很痛。
每次治疗的时候她总想要抓住点什么东西，想要有所依靠，却什么也抓不住，因为在她身边只有穿白衣服的人，他们回来走动，那时候的她谁也抓不到。
每次做完手术她都要在床上趟两个小时才有站起来的力气，那种无力的绝望感让人窒息。
明明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但怎么用力都使唤不动，只能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什么也做不了。
今天也是看洁白的天花板整整看了两个小时才有力气下床，在床上有无休止的无力感、孤独感与绝望涌过来，几乎要淹没她的一切，她很想哭，很想在这个时候有人陪在自己身边，给自己讲各种小故事，那样听着故事她就不会害怕了。
“我叫…樱花，你叫我樱花就可以。”路明非才想起来自我介绍，他因为知道绘梨衣的名字所以一直没想起来这茬，至于樱花，其实是因为他的代号“白樱”与“千樱”都带个樱字，他本人也挺喜欢樱花的。
而且想要给绘梨衣留下一个与那些穿白大褂的医生不同的印象，自己又没有源稚生那样在她身边陪十几年，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名字似乎并不能给这个小孩心智的女孩留下什么印象。
‘小樱花。’绘梨衣那“一切都无所谓”的表情有了点点波动，勾出一个简单的笑容，有些生硬，却很美。
虽然绘梨衣很少有表情变化，所以对怎么笑都不太了解，但她本人很美，五官精巧，额头圆润，肌肤如美玉般滑顺温泽。
在她看过的动漫中，交到朋友后要对他笑，所以她笑。
路明非为这抹简单的笑容惊艳，连他的名字前头被加了小字都没察觉，自顾自点了点头，“对。”
‘我去给小樱花取血。’绘梨衣欢快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去找有没有针。记得是有的，当她的轻松熊玩具坏了的时候可以用来修补缝纫。
轻松熊和小黄鸭都是陪伴她的好朋友，只是它们不会说话，也不会陪她一起玩。
路明非则等待在原地，顺便观察绘梨衣的房间，墙壁上贴了一层粉红色的纸，颇有少女感，有些纸上还有海报；床上铺着一层鹅绒毛毯，床头是三个枕头，想来是她一个、小黄鸭一个、轻松熊一个，床边还有一双粉色的兔头毛鞋；在另一头有一个青铜制的方形浴缸，此时注满了水，水上有一只橡皮鸭子在飘，说来当初他小时候玩的鸭子也是这种款式的；在床对面的墙上挂着电视机，下面的柜台则放着PS、PSP，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电脑；其它地方则摆放着衣柜等家居物品。
是个简单又温馨的小屋子呢。
绘梨衣赤着脚丫在地板上来回走动，纤细的脚腕在地板上留下几团水渍，看样子她是从浴缸那边走过，脚底被溢出来的水侵湿了。
最终从床头柜第二层找到了一根扎在线圈里的小针，又来到外面的治疗室拿起一个小玻璃管，用针刺破手指滴了几滴血进去，然后献宝似的将玻璃管递给路明非。
注意到她期待的眼神，路明非先将玻璃管收起来，“真是辛苦绘梨衣了，那作为嘉奖，我先陪你一起玩游戏吧。”
研究分析的事情就往后放吧，但愿上杉越耐心足够。
第八十二章.藏骸之井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绘梨衣已经玩累了，躺在床上，像只猫咪一样蜷缩着身体，把自己包了起来，左边放着轻松熊，右边放着用纸巾擦拭干净的小黄鸭，但没有盖被子，最终还是路明非帮她盖上去的。
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十点多快十一点了，从他进到这个房间大概有四个小时了。
这四个小时里路明非陪着她看了三集火影忍者，绘梨衣时不时举起小本子问他鸣人为什么叫妖狐，直到看完第一集她才知道鸣人肚子里住着一只大狐狸。
她还低头去摸自己的肚子，疑惑为什么自己的肚子里没有大狐狸。
路明非就只能告诉她九尾只有一只、两半，一半在鸣人的肚子里，这时绘梨衣就又举起小本子说我要去找另一半。
本来他想说另一半和波风水门一起在死神的肚子里，但看见那期待的眼神不忍心告诉她残忍的真相，只是说等以后带你去找，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的。
之后又打了很久的游戏，从生化危机1234到使命召唤再到死神·解放的野心，从FPS到ARPG，看上去她玩的很开心，也很忘我，连惯例性的睡觉前刷牙、洗澡都没有就躺下了。
看来她并不经常熬夜，能挺到现也是因为有人陪自己玩很兴奋的原因，现在累了困了顶不住就躺下来了。
确定绘梨衣熟睡以后路明非才轻着脚步来到外面，开始研究那一点血液。
外面的房间各种设备都很齐全，他先是拿到显微镜下观察细胞结构。
在军营里的时候学过的，人类的基因结构是双螺旋，但龙类基因会是三螺旋甚至四螺旋，混血种则两种都有，双螺旋有时并在三或四螺旋中，有时独立一条。它们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若平衡被打破，双螺旋结构就会被三或四螺旋结构吞噬，即人类基因被龙类基因吞噬。
从生物学·微观层面上解释混血种失控就是：双螺旋结构不稳定，受到外来或时间推移等因素导致崩裂，使人类特征无法维持，导致只剩龙类特征。
放了很久，活性降低了很多，但并不妨碍他的研究。
很奇异，有一种物质在不断供给人类基因，使处于弱势的它有能力向强势的龙类基因发起攻击，并且将龙类基因吞噬，然后这种物质就会重组，替代原本的龙类基因结构，使人类基因与龙类基因回归稳定。
这是……路明非又取了一点血液到载物台上，调节一下放大倍数，将观察重心转移到这种物质上来。
这东西看着好眼熟。
路明非皱着眉头，从微观世界中走出，开始在脑海中搜寻，他记得自己在哪见过这种东西的，一样的结构。
死侍血清！
他想起来了，立马从空间里掏出一管拉伊送给他的死侍血清，抽了一滴出来和绘梨衣血液中的死侍血清作对比。
这不能说是相似，这简直就是完全一样！
记得拉伊说“提纯龙血、将失控的龙血换掉什么的”，原来是这么个用法。
当混血种体内的龙血比例低于50%时，死侍血清会成为养分被它们吞噬，使之壮大；而当高于50%时，死侍血清会为人类基因提供养分，壮大它们，使它们有能力反击龙类基因，并且重组龙类基因结构，使混血种回归稳定。
对于混血种来说这就是神药，不，神药也不如。这玩意要是流到混血种社会去会有成千上万的混血种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它。
真是天才啊，拉伊。
路明非心中赞叹，当初没有一刀砍死他真是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如果这样一位人才死在他手中，估计混血种科研领域要倒退个三五年，天知道拉伊现在有多少篇论文被各路科学家看到，他所提出的猜想与已经证明的事实被全世界多少人奉为珍宝。
他差点砍死一座行走的科研数据库。
重新换了滴血液，继续观察，推断绘梨衣如今的身体状况。
大概了解了一些，他静悄悄地回到了通道入口，和等候多时的上杉越交谈。
上杉越这位老父亲有些急不可耐，“怎样？没有没有头绪？”
“大概有点，绘梨衣体内的龙血会不断的强化她，但同时也会侵蚀她，每隔一段时间使用死侍血清可以将暴走的龙血击溃、替换，但死侍血清还不够强大——也许对一般的混血种失控够用，但超级混血种不行，它只能压制，不能根除，根除的话……”
路明非拧了拧眉头，“有点难。”
“只是有点难而不是没有办法喽？”老父亲很惊喜，家族里那么多人都告诉他，连一支全世界顶尖的医疗团队都只能对其进行周期性的压制缓解，根除根本不可能，但眼前这个小家伙只是说难，而不是和他们一样摇摇头说不可能。
“不要高兴太早，我估算过了，如果用制造死侍血清的方式制造出更高级的血清，将材料替换成纯血龙类的胚胎——你没听错是胚胎不是成体，成体的龙血提炼出血清的可能性接近零。”路明非忽然想到了拉伊他捕获的那枚三代种的茧，把茧剥开就是龙类胚胎了。
从它那里抽一点点血，大概也就五升，然后进行提炼，就可以制造出足以彻底压制绘梨衣体内暴走龙血的龙类血清。
“胚胎……诶，极渊下面好像有神……不对，那玩意不算胚胎。”上杉越第一时间想到了神，但神显然不是胚胎，就是一条寄生虫而已。
“神？不是说它已经走了吗？怎么回事？”路明非不解。
“你对这感兴趣？”
“当然。”
“那行，我给你科普一下。我也是这几天才得知准确信息的，极渊，也就是神葬所，哪里埋着神……等会儿，你从哪知道神走了的信息？”上杉越忽然反应过来，这是本家独有的机密才对。
“你别管，总之我就是知道所谓的‘神’已经不在极渊了，那里只有一枚最少是古龙的龙类的胚胎，诶，正好可以抽点血出来，到时候记得给我支持几架潜水器，我找人改造一下，不然八九千米的深度一般潜水器无法抵达，必须改造。”
路明非含糊其辞。
“行吧，你小子精的和猴一样，就想从我这套话。”上杉越也只是随口一提，没怎么在意，对于‘神’这种东西，他除了想灭掉还是想灭掉。
只有隔壁猛鬼众企图追寻‘黄泉之路’，希望复合神，并且让自己进化成为纯血龙类。
蛇岐八家对于神的态度就是不是我砍死你就是你砍死我，没得谈。
“神的确是会移动的，但不会乱走，而且它要想从神葬所离开应该需要大量的能量才对，按家族这么多年的研究，没个初代种的胚胎给它供给营养它根本挣脱不了束缚，更别提移动了，出事了吗？我不在家族这七十年里。”
他摇摇头，“就算走了神也不会乱跑，它只会去找藏骸之井，那是与世隔绝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孵化场。”
“藏骸之井？”
“家族的里神官描述过，很久以前传下来的。非常玄妙，说那是一口通天彻地的井，从寒冰之海通往烈焰之海，上班截是寒水而下半截是烈焰之类的，似乎没有什么帮助。”
上杉越撇开这些没实际信息的，“家族已经寻找藏骸之井一百年了，有些地质学家通过地下文水来找，结果找到1983年病死也没找到，这些年还在继续找，负责这个就是岩流研究所。你如果真能确定神已经不在极渊了我可以给岩流研究所多拨一些资金，让它更快地钻洞找井。”
“我确定。”
“那行，等明天就往那边打个几百亿，这样还找不到就提头来见。”上杉越恶狠狠地握了握拳，“走吧，我们先上去，你明天就准备当坏人了，今晚吃好喝好。”
“你这话说的我这是去赴死一样。”
第八十三章.橘政宗之死
翌日。
蛇岐八家旗下某个剑道馆。
除上杉家以外的八姓家主在道场上抽签，看谁第一个上场——这是现任大家长的命令。
围观席的第一排，昂热在和上杉越“叙旧”，恺撒坐在他们的后面，看这两老人像年轻人那样吵闹，他们的声音响彻整个道馆。
但没人敢去制止他们，因为这是在场地位最高的两位。
于是道馆内就满是“昂热你个老逼登！你竟然敢让我儿子给你打工！”“什么你儿子？你这么老了还能行吗你。”“我去你大爷的！男人就不能说自己不行！”……一类的声音在响。
昂热昨天就抵达了源氏重工，但那时上杉越忙着自己女儿的事，一直待在绘梨衣那楼，根本不知道他来了，直到今天早上才知道。
昨晚也没人来汇报，因为他直接回到卧室倒头就睡，也没人敢去打扰他。
于是就有了这一幕。
道场上的几人自动屏蔽他们的脏话，继续抽签。
路明非抱着赤月看着他们，只希望橘政宗能抽到一号，那样就不用那么麻烦了，直接一刀剁了就行。
七分之一的概率，不小。
源稚生打开了自己的纸条，是2号，他的下人·乌鸦这时候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给他递上一把刀，名刀“蜘蛛切”，“少主要加油啊，我相信您一定能将他击败的。”
临走时他还对源稚生竖了个大拇指。
源稚生里却摇头，他亲爹可不允许他赢，他只能输，而且就算全力出手也打不过人家。
陆续有家主打开纸条，犬山贺是3号，风魔家主风魔小太郎是4号，宫本志雄是5号，龙马弦一郎是6号。
场上就只剩下1号和7号了，橘政宗和樱井七海同时打开纸条。
“谁一号？”路明非走了过来。
“唉~人老喽，身体就不中用喽，希望阁下能下手轻点。”橘政宗叹息一声，无奈地扬了扬手中的一号纸条。
人家就是冲他来的，早死晚死都是死，真是太可惜蛇岐八家这么大的势力了，竟然用御前比武+太上皇的组合解决，真是未曾设想的道路。
果然是来复仇的，那就看谁能玩得过谁了，呵。
上杉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昂热在一边看着这只老狐狸，知道这是他故意搞的手段，想要清洗前代大家长的势力，然后取而代之，彻底掌控家族。
“那就正式开始吧，我已经急不可耐了。”路明非的声音将在场所有人都吸引过来，包括昂热与恺撒。
其实路明非也没想到昂热校长会来这里，他的本意是不和昂热撞面的。
但目前看来校长还没对他露出敌意，那就不要去主动招惹。
如果他手中有很强的炼金武器，搭配时间零这个强大言灵，是有可能对路明非造成生命威胁的。
人家是刮痧，但是刮得贼快。
而且昂热的刮痧也只是相对于上杉越、路明非这类人来说，在其他时候并不刮痧，反而刀刀致命。
其余人退下道场，橘政宗知道自己末路已到，零号没死来找自己复仇，自己必须要舍弃这个身份了，真是预料之外的意外啊。
“请。”路明非暂时和他客套一下，等下就一刀剁了他。
有这家伙在蛇岐八家执掌大权他是一日也不得安分，从拉拢上杉越，让他回家族，再到剑道界扬名，甚至发传单，一切都是为了解决橘政宗，消除这颗定时炸弹。
象征性地行礼，路明非直接冲刺劈砍，很简单的动作，只是不同于剑道比武时的放江放海，而是灌注全力。
橘政宗虽然也是混血种，但要和这种怪物比战斗力那可就差太远了，就像皓月与萤火一般，没有一丝可比性。
他横起的长刀直接被斩断，然后从头顶到下体被一分为二。
路明非快速后跃，避免被他的血液溅到。
简单粗暴的一刀劈砍，赫尔佐格第一马甲·橘政宗死亡。
鲜血淌了一地，橘政宗死不瞑目。
源稚生抽起烟来，对照顾了自己十几年的“老爹”没有同情，因为他已经从自己亲爹哪里得知关于橘政宗的真相了——上杉越那边的信息也是路明非这边告知的，他在调卫星的时候也调了关于本次任务的绝密档案，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都是左相给他选的，还加上了自己的注解，比如怎么用，怎么切入之类的。
虽然他们不能直接支援过来，但情报方面肯定会全力支持到，绝不让自家的人抓瞎。
自己和弟弟在小时候被橘政宗洗脑忘记了一切，然后被安排在鹿取镇的养父家。
这时橘政宗就以黑道的身份来对他好，企图掌控他，之后他也确实被掌控了，还在橘政宗的安排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弟弟，现在才知道自家弟弟还没死，在猛鬼众当龙王。
并且源稚女的血统比自己还稳定，根本不是什么“鬼”，都是因为橘政宗的另一个身份·王将搞得鬼，王将使稚女失去对自己的控制，让他做出了将女生杀死制作成傀儡的恶事。
他想去找到源稚女道歉，心很急，但似乎急不得，他也没有联系到稚女的方式。
他只是感触，感触自己的人生一直处于别人的操控之中，所谓照耀一切的天照命原来才是最可怜的那个。
源稚生弹了弹烟灰，让夜叉去给橘政宗的尸体倒一桶油，然后将烟丢了过去。
道场上燃起熊熊烈焰，颇有传奇色彩的橘政宗就此永远逝去，葬礼只是一场火化，有不明真相的人叹气，默默悲伤。
这就是权力的更迭啊！橘政宗他只是失败了，连反击都没能反击，对方直捣老窝，他躲都没地方躲。
从此蛇岐八家的大家长与皇帝只剩一个·上杉越，皇太子是源稚生，公主是绘梨衣，也许在接下来很多天蛇岐八家内部都有战斗，上杉越与儿子会一起亲临橘政宗死忠的家，将他们全部杀死，然后收拢大权。
权力更迭注定伴随着腥风血雨，不流血的更迭是没有的，又不是继位，皇帝传给太子什么的。
接下来的对决跟闹着玩一样，就是“哐哐哐”“在下佩服，千樱家主神威盖世，我输的不冤”……
新皇上位了。
上杉越在观众席上站起来，上身肌肉暴起，雄壮的身躯如同神话中的大力神，充满了暴力的美感，上到胸肌，下到腹肌，幸亏他现在穿的风衣比较宽大，不然会出现“爆衣”的情景。
他打开黄金瞳，扫视着曾经自己的下属的后代们，“从今天起，我，上杉越正式回归家族，谁不服？谁反对？”
在当今最高贵、最强大的白王血裔面前，流淌着相同血脉的人脉的家族成员都低下头去，无一人与之对视。
八姓家主带头单膝跪地，其余人紧跟其后，齐声大喊：“恭迎皇的回归！”
路明非退到一边，摸摸鼻头，这架势可真霸气，要是也给我来一次就好了，真爽！
“你们先聊，我们去处理一点事。”上杉越拔出长刀，带着八姓家主以及家主成员们走出道馆，向橘政宗的死忠进发。
这位几乎干了一辈子拉面师傅的黑道皇帝终于亮出爪牙，露出自己最威严的一面，以铁血手段清扫一切障碍，同时也为自己的儿子铺路，他干不了几年的，在哪之后就会将位置传给源稚生。
随着众人离去，道馆内顿时只剩下路明非、耿世经、白雀、昂热和恺撒五人。
白雀他们在道馆左边，昂热校长他们在道馆右边，中间是巨大的道场，双方对视了一眼，同时把视线放在了道场上的路明非身上。
第八十四章.昂热的邀请
“你好。”昂热对他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你好，想必您便是传说中的卡塞尔学院的校长昂热阁下吧？”
路明非将长刀收回刀鞘。
“传说？不不不！我可是现实中活着的。”昂热一边否认一边翻过围栏从围观席上跳了下来，三米不到的高度对他而言和平地没有区别，自是稳稳落地，迈开脚步朝他路明非走去。
路明非眼神微凝，悄悄将长刀拔出一寸，蓄力准备拔刀斩，一旦昂热有异动就直接爆发全力砍上去。
“有兴趣来卡塞尔学院进修吗？”昂热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但却并不在意，他又不是来和路明非单挑的，他只是来把他招进学院，然后培养成自己的人，送去弑神。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个人对路明非这么看重了，这完全不属于混血种范畴，更像是副校长口中的“混血君主”，他再也对那个人说的“彻底终结与龙族的战争”不怀疑了。
果然这才是全人类的希望，他拥有正面对抗龙王并将之永远埋葬的能力。
“进修？可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正经读过书，除了练习剑术还是练习剑术。”
千樱家主的设定是为了振兴家族日复一日地练剑，直到大成才出山，并未上过学。
“这不重要，只要你来，我们会为你提供世界上最顶尖的师资资源，保证你在短时间内掌握所有课程，从幼儿园到大学，一位教授教一门学科，一对一辅导。”
恺撒也从围栏上翻出来，生在加图索家族，他对混血种中的一些隐秘多多少少还是听过一点，他能肯定眼前这位人形巨龙一样的少年绝对不是常规阶级，S级？
太小看他了，S级可没这么牛批。
S级对于绝大部分混血种而言确实是传说级的存在，但在路明非面前绝对不够看，甚至除了校长这种言灵特殊的其他S级给他提鞋都不配。
“如果你进入学院并加入学生会的话，我会立马将你任命为副主席，并且保证你是唯一的主席继承人，不会有任何人与你争夺主席的位置。”恺撒也抛出橄榄枝。
“在你之后？抱歉，我并不愿意屈居于人下。如果你现在就把主席的位置禅让给我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路明非摇头。
“禅让？”恺撒注意力转移。
他毕竟是个意大利人，中文并不特别熟练，很多词语和成语的意思都摸不准。
“就是退位让贤。”路明非给他解释。
“那就可惜了，我还要带领学生会夺得学院第一社团的名号，可不能现在就退位。”恺撒感到可惜，他是唯一的领袖，可以有继承者，但不能有争夺者。
路明非转头想去回答昂热我不去，去了也是个当卧底的，你把握不住的。
结果昂热先他一步将一枚名片递给他，“我不着急，我还有足够多的时间，只要你想来了就打电话给我，卡塞尔学院的大门始终对你敞开，欢迎你的到来，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你想来，我们会立马派出直升机——不，超音速战机去迎接你。”
这人家这么大的诚意路明非也不好伸手打人脸，只能接住名片，“那我考虑一下。”
“没关系，你好好考虑，我不着急。”昂热忽然又说：“可以跟我来单独聊一下吗？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
搞什么？跟我单独聊？不会是想跟我真男人1V1吧？
路明非拿不定主意，去看白雀和耿世经，他们也有些懵，你一屠龙教育专家找他干嘛？我们屠龙还用你教吗？
显然他们也拿不定主意。
路明非倒也不是怕他，他的本质是超级法爷+超级奶妈，昂热速度再快也没用，神级言灵·冰河世纪的攻击范围高达方圆十公里，而准备时间仅仅需要0.2秒，昂热开启时间零也跑不了这么远，他一发言灵下来就能秒杀昂热。
那是无限接近于绝对零度的低温，没有人能在这种温度下存活。
绝对零度只是存在于理论中的温度，可以无限接近，但永远也不能真正达到，即便是-273.15℃，甚至-300℃也只是无限接近而不能达到，因为它本身就仅仅只是一种理论中的概念。
要是现实真的出现绝对零度，那是灭宇宙级的，绝对零度会无限飞散，直到将整个宇宙都冻结，使一切粒子都失去运动的能力，万物沉寂，永恒冰封，绝无解冻的可能。
所以无限接近绝对零度的低温秒杀一个生命体还是简简单单的，这是他最大的底牌之一。
所以他点点头，“可以。”
昂热在道馆内找了一个还算好的隔间，隔间是经典的日式布局，并无特殊之处。
两人在茶几旁坐下。
“其实你是叫路明非对吧。”昂热直说。
路明非眼神微动，“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叫千樱砂羽，路明非是谁？”
“你的爸爸妈妈是我们卡塞尔学院的名誉校友，对我们有过捐款，可惜我来得急，没把那照片带来，不然我可以给你看看他们当初在学校拍的照片。”昂热也没想到会在日本撞到路明非，自然是什么都没准备的，但他有绝对的把握。
“怎么说？”提到爸妈，路明非心里的某个点被触动了，那是他无比渴望的父爱与母爱，是他从小到大就缺失的珍贵之物。
“是不是每年都有一笔钱打到你婶婶的账户上？那其实是你父母摆脱我们打给你的生活费，一年5000美元到10000美元不等，有时候财务部的负责人还会从自己帐下抽出来一千两千加进去。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应该蛮不错的吧？”
路明非忽的沉默了，见鬼的蛮不错，仕兰中学的学费一年就要两万多RMB，一学期一万二，然后我婶婶一个月就给我几百块，加上过年的压岁钱也不超过两千，我过的挺艰难的，有时候上网都要蹭别人的，我的梦想就是自己存钱买一个PS3，然后买好多好多的游戏盘，天天宅在家里打游戏看动漫。
“其实也还不错，我婶婶属于刀子嘴豆腐心那种，就是不怎么懂得带孩子，也不会沟通，就会打骂讲教，咱家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市民家庭，过的挺简单的，朴实无华。”他说。
“这样啊，那也还挺温馨嘛。”昂热想象那副场面，可惜他是孤儿院出生，属实想不出来，只能依照自己这么多年的经验来回答。
“还好，他们过得怎么样？”路明非漫不经心地问。
“他们忙着干一番大事，等干完了就会震惊世界的那种。”昂热说，“你应该已经接触到龙类了吧？”
路明非轻微点头。
“他们其实是在忙着有关龙类的重要研究，研究成果非常重要，等公布出来就足以震惊世界。”
“这么说其实我也挺牛的，别人是富二代官二代，而我是混二代。”
“啊不，不是混二代，你的高祖父也是混血种，你是混很多代。”昂热想到了路山彦，纠正了一下路明非，又说，“你父母都是S级混血种，我知道他们的孩子会很优秀，没想到这么优秀。”
“哦？”路明非想到空间，心里不屑的冷笑一声。
“你应该知道临界血限这个概念，当初我们发现你父母时候，他们对龙文有极强的‘灵视’现象——既然你已经觉醒血统，那你肯定也知道灵视是个什么东西，我们都担心他们的龙血已经超过临界血限。”
昂热静了几秒，又回过头去问路明非对他父母的看法，“你对父母记忆不多，对吧？”
“嗯，大概12岁他们就丢下我走了，在这之前也天天出差，一次出差就几个月，然后在家待一两天又走了。那时候也没人照顾我，我就去其他人家里蹭饭吃，人家知道我就一个人之后教我做饭，但那时候笨，做出来的饭处于‘勉强能吃’的状态，所以我还是喜欢去别人家吃。”路明非回忆着小时候。
“你怪他们吗？”
“还好。”
路明非说，他小时候觉得自己父母很厉害，满世界跑，比别人父母牛一百倍，后来到初中才知道厉害的是那些陪伴在自己孩子身边的父母。
昂热见他不想提也没有追问，折回来说：“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出生，但已经在你母亲的肚子里了，你应该知道两个S级的子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对于你的出生问题我们召开了一次大规模的会议……”
“那看来是允许我出生喽？毕竟我现在活蹦乱跳的。”
“不是，我们多数人决定将你在胚胎时期杀死，避免生出一头龙来。两位阶级极高的混血种结合，他们的子嗣会出现‘纯化反应’，届时你从出生起就会表现出大量的龙类特征，无限接近于纯血龙类，比如你头上长出犄角，身后长出尾巴…”
“我靠！你们还是人吗你们，连胚胎都不放过！”路明非大惊失色，原来自己在胎儿时期还有这样一段惊心动魄的经历。
“你的关注点不应该是为什么在那种情况下你还能健康出生，甚至成长到现在还平安无事吗？”昂热觉得他太不一般了，连思维方式也和一般人不一样。
“哦，为什么？”路明非反问他。
“这又要从你的父母说起了。”
第八十五章.计划进行时
“在那时候，你母亲站了起来，作为一个准妈妈发言，这对于每一个人都是无比神圣，她说：‘这个孩子是我生命中的珍宝，如果失去他，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之后的人生。我愿在一个封闭的玻璃仓内自己独立分娩，无需要要任何护士和医生的帮助。你们可以在玻璃仓外观察，如果我生下来的是龙类，你们有权把母体和子体一同摧毁。’”
路明非仰头去看天花板，闭上眼去想象那一副场景，想象那个女人冠绝世界的美丽。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所以我就这样出生了吗？”
“不，还没完。这时你爸站起来说‘不可以！’”
“哦fuck！果然他们才是真爱，我只是意外吗？”路明非忍不住骂。
昂热笑了一声，“不是，他紧着就说：‘我会为我妻子接生，我现在开始就会练习接生技术，我的妻子绝不能独孤的生育。’”
这下路明非没插话了，所以昂热可以继续说：“他还说：‘我要一个不透明的空仓当产房，你们可以把炸弹捆在外面，远远的拿着起爆器，如果生下了龙类，我会第一时间发出警报，请引爆炸弹。我可以去死……我但我不可能允许其他男人旁观我妻子生孩子！’”
“真是爷们啊！”路明非赞叹说，多眨了几下眼睛，将还没孕育完成的泪水吞没。
“明非啊，世界上没有谁比你的父母更爱你，他们愿意为你做一切事，从给你换尿布到为你去死。无论你以前怪你们没照顾好你，现在你应该可以原谅他们了。”
路明非不着痕迹地抹了一把眼睛，“嗯。”
“明非，其实你从小到大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我们的注视之下，毕竟我们不能放心你在幼体时期不失控长大了就不失控。比如去你家查水电表的人就是去观察的人。”
“卧槽！我说怎么那些家伙贼眉鼠眼的，一进门就东看西看，原来是你派来监视我的！”路明非直呼卧槽，我这是现实版《楚门的世界》吗？
这也太草了！真草爆了！我的人生一直在直播！
昂热笑得像个老爷爷，慈祥又和蔼，“明非啊，既然你有如此能力，那就来卡塞尔学院吧，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最优秀的那个人的，这里会给你提供一切你需要的东西，食物、衣物、房子、车……”
“我认真考虑一下，等有想法了告诉你。”路明非才不会被一手感情牌打烂，背叛这种事他最讨厌了。
“没事，我不着急，你想通了就好。”昂热大笑着离去，似乎颇为自信，把路明非拿捏的死死的。
真是意外的收获，竟然从昂热这里得到了多年来杳无音信的父母的信息。
路明非后仰下去，用右手撑着头，搭着二郎腿，目视昂热走远，耿世经与白雀走了进来，“他跟你说了什么？感觉你哭的要死要活。”
作为训练要素的他们看见了路明非眼角有些湿润，一下子就猜到他刚才哭了。
只是白雀属实嘴欠，心里知道不就行了？你说出来干嘛？找打啊？
“扣你一个绩点。”他莫得感情地宣告。
“卧槽你无耻！我不就提了一嘴吗？至于上升到绩点层面吗？”白雀很无辜，指着他的食指都在发颤。
一个绩点啊！他要努力多久才能加回来啊！
“两个。”
“嘿，总队长牛批！总队长霸气！总队长神威盖世举世无双天下第一！”白雀绕到路明非身后去给他捶背捏肩，一边还贴切地问：“总队长怎么样？舒服吗？”
“力道再大点，位置往那边去点，去多了，对对，就这。”
路明非闭上眼安心享受白雀的服侍，真爽啊，有人服侍的感觉。
耿世经在一边看着想笑，但又笑不出来，必须憋住了，憋不住自己也要被扣绩点的。
真是万恶的权限狗。
“总队长大人有大量，您看……”白雀使眼神暗示。
“看你表现。”
“是！”
……
下午，某个据点内。
圆环桌边坐着路明非等人，都是小队长，加上路明非和耿世经一共八个人。
他十指交叉，手肘盯着环桌上，“我已经打通蛇岐八家内部了，他们会全力支持我们的行动，卡塞尔学院那边也和我们对不上，所以先处理加图索家族那边。”
“除去藤原信之介，他们又派了一个名为巴兹尔·加图索的人前来支援，藤原信之介我来解决，我已经确认他会在今天下午五点十分左右抵达羽田机场，你们就关注一下巴滋尔就行了，估计他不会在正规机场降落，而是一些已经废弃的机场，或者使用降落伞空降，所以你们又要多费些时间做搜寻工作了。”
“等解决加图索那边我们就开始着手潜入极渊，我从蛇岐八家那边得到的信息是白王圣骸已经回到‘藏骸之井’，现在他们往岩流研究所拨了好几百亿日元，估计很快就能有消息了。届时听我命令在那里集合，准备围殴幼体残缺白王，放心，这个状态的白王弱得很，随便就能砍死。
但为了不破坏圣骸，我们不能使用阿波罗，但高爆手雷和火箭筒什么的还是可以的，毕竟哪怕是残缺幼体也拥有极强大的防御力。另外，关于猛鬼众的事情我想和大家谈谈，你们先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他靠在了后面的座椅上。
“猛鬼众，由蛇岐八家的各种失控的成员逃出家族的监禁，最后抱团组成。”耿世经打开环桌中心的立体投影仪，投射出极乐馆的画面。
“猛鬼众的终极目标是复活白王，他们认为白王会让他们走上‘黄泉之路’——也就是进化之路，让他们进化成为纯血龙类，所以一直在寻找白王圣骸的下落，和我们的目标有冲突。”
他继续向各位小队长解释，“猛鬼众的最高领袖就是黑天鹅之死中活下来的人之一的赫尔佐格，他在猛鬼众内名为‘王将’，本来他在蛇岐八家也有身份‘大家长·橘政宗’，但是已经被总队长斩杀，所以现在蛇岐八家才是我们的人，不然也会是我们任务的最大阻碍之一。”
“猛鬼众那些干部不值一提，重点是负责投影里这个名为‘极乐馆’的赌场的‘龙马’·樱井小暮与‘龙王’·源稚女。极乐馆位于大阪郊外的山里，是猛鬼众最大的据点。
龙马是明面上的最高指挥，而龙王……他被王将灌注了大量‘进化药’，有时还把进化药当酒喝，你说他能单挑初代种我都信，这是猛鬼众最强单兵战力。进化药不必解释了吧？一种引起龙血暴走并将之提纯的东西，还能大幅强化混血种的身体，但99%的混血种在使用进化药之后都会失去理智堕化为死侍，只有这家伙喝了这么多屁事没有。”
耿世经将舞台放给了各位小队长，自己坐了下去。
“既然与我们的任务目标发生冲突，那他必然会与我们发生冲突，甚至会在我们执行任务的时候对我们发起猛烈进攻，我的意思先下手为强，既然现在蛇岐八家站在我们这一边，我们不如直接联合蛇岐八家把猛鬼众一锅端了。”面前放着一个花瓶的小队长提议。
“附议，能对任务造成严重影响的提前铲除比较好。”有小队长附和说。
“……”
路明非最后决议，“那么行，等上杉越彻底掌控蛇岐八家后我们与他联合铲除蛇岐八家，在这期间多搜寻一些猛鬼众的据点，特别是王将这只老鼠的。”
第八十六章.截杀完成
一封邀请涵被人送到了路明非手上。
简略看了下，是风间琉璃邀请他在高天原牛郎店一聚。
风间琉璃？这不源稚女吗。
倒是有趣，可以一见。
将信件点上火丢到空旷的地方，朝高天原的方向看了过去，那边似乎有一个和源稚生长得极其相似的年轻人在向他招手，嘴角带笑，期待着他的到来。
可他还需要去狙击藤原信之介，现在是不能去的，晚上他还要去绘梨衣那边，一边陪她玩一边继续研究她的身体的恶化速度与情况，以及确认一些具体的治疗事宜。
对于主材料·龙类血清，目前的获取方式有两种，一种是飞回中国去找拉伊，另一种是把极渊下那枚胚胎抽个十来斤的血，然后提炼。
其它都是一些很简单的东西，很容易就能找到。
看着灰烬被风吹散，路明非提起装着改造巴雷特的装备箱朝羽田机场进发。
他会在机场狙杀藤原信之介，以改造过的狙击之王三千米每秒的枪速，就算那家伙的言灵是时间零也没用。
他做好了情况最坏的准备，他将藤原信之介的言灵设想为以下几个：
1.时间零：能够减缓时间，相当于间接加速自己，说不得可以凭借极速躲开或偏离一点自己的身体，躲开致命伤；
2.剑御：直接磁化金属然后操控，这样就只能使用非金属制的子弹了；
3.无尘之地：直接用巨大的力量将子弹排斥出去——说实话，作为一名火影迷，他挺想拥有这个言灵的，说不得自己能够凭借那接近世界极限的精神力把无尘之地用成超·神罗天征，那样超帅；
另外还有森罗，自己要是有了也能把眼睛玩出花来，直接就现实版无限月读，毕竟他的精神属性实在太高了，【接近本世界极限】，就凭这七个字，他敢说自己在精神领域几乎无敌。
4.身体强化类……这个可以直接否决了。
他在弹匣内准备了四发子弹，分别是：炼金剧毒弹、反坦克穿甲弹、瞬爆弹、穿甲燃烧弹，只要不是次代种或者初代种使用强化类言灵，怎么也挡不住的。
今儿个不是藤死就是藤死，绝对没有别的可能。路明非敢打包票，他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万事俱备，只待人来。
摸了摸本家帮他做的警官证，他点点头，上了耿世经的车，去找狙击点了。
本家在日本一手遮天，一个证件的事信手拈来，简简单单。当然在外就不咋样，出去一下头都被打掉。
……
时17:14分。
一辆私家机从天而降。
路明非立马打起精神，闭上右眼用单只左眼去瞄准。
先是一位黑衣人从机舱内走出，不符合藤原信之介的外貌特征，藤原信之介是个圆脸的年轻人，看上去有点乖乖兔的样子，这位黑衣人老了点，下巴比较尖。
但不排除他整容的可能性，所以耿世经将枪口瞄准过去，并且在无线频道内分析：“不排除狸猫换太子的可能，比如他们两个互相换脸，我们干掉了仅仅是狸猫，让真正的藤原信之介躲过一劫。”
“我知道，所以都干掉好了，反正都是加图索家族下来的人，这辆飞机也是加图索家的私家机，不是客机。”路明非说，这种情况他们学得多了，不可能在这种小事上跌倒。
来了。两人将食指搭在了扳机上。
前面那名黑衣人躬着身子，对后来那人做出请的姿势。
藤原信之介穿一身黑色的作战服，手上提着一个银白色的装备箱，衣袖里藏着什么小巧的武器，看样子不是小刀就是折刀。
砰——
两声枪响重叠在一起，炼金剧毒弹与钢化玻璃弹分别朝黑衣人与藤原信之介的脑袋射去。
紧随其后，两人同时将目标放在他身上，一个往他左身打，一个往他右身打。这是为了防止他们反应太快躲开第一枪，封锁他们的行动。
第三枪射出，藤原信之介睁开黄金瞳，口中飞速的吟唱着什么。
言灵领域展开，第四枪打出。
路明非拔出长刀从狙击点跳走，全速朝藤原信之介冲锋。
“砰！”枪声传来的那一刻，世界的时间变慢了。
言灵·时间零！
很显然，这是藤原信之介的言灵爆发了，瞬间减慢了领域内的时间。
他拼尽全力下腰，上半身几乎与地面平行也没能彻底躲开七发子弹，穿甲燃烧弹击穿他的右肩，在反器材狙击枪中发射的子弹瞬间将他的右肩炸碎。
两发经由炼金术处理过的钢化玻璃弹分别击中他的左膝与左胸，第二发差点打进他的心脏，在最后他一刻他使劲侧身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燃料迅速在他的身体内扩散，弹头后端的燃烧剂没能点燃它，但却有两枚子弹在空中碰撞擦出的一点火星滴落到了藤原信之介身上，这才让燃料烧起来。
伴随的火焰熊熊燃起，路明非又飞速冲了进来。
藤原信之介目光惊骇，开什么玩笑？他不受我言灵的影响？
是的，路明非完全没感受到自己的时间被减慢，那些‘灵’连靠近他都不敢，所以他可以丝毫不受影响全力冲锋然后一刀将藤原信之介劈死。
【契约者击杀A级混血种一名，获得世界之源0.001%，灵魂结晶碎末*6。】
“呼~”路明非吹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将赤月上沾染的血液与燃料振下去，之后在插回刀鞘，掏出警官证：“FBI扫……啊呸，警察办案！”
他差点想学网上的那些话了。
他转动身体，让惊骇的机场工作人员看到他手中的证件，“这两个人已经确定运输违禁物品，允许击毙。去拿桶水来，灭一下火。”
看见证件人们才安心下来，但还是有一些心里承受能力弱的脸色难看，快步退远了一点，不去看那两具尸体。
直到用水将藤原信之介尸体上的火焰全部浇灭，耿世经才提着两个装备箱姗姗来迟，然后也掏出自己的警察证，开始封锁现场，拉起一道警戒线。
“去飞机内部看看。”
路明非拔出大腿上的沙漠之鹰，与耿世经一同走进飞机内部，开始搜查有没有藏着的人与藏着什么物品。
确定都处理干净了他们才打电话给本家的人，让他们找人来处理后事，之后去跟机场负责人谈了谈心，告诉他没什么大不了的，好好干就行，最后才提着战利品回去。
……
路明非打开了藤原信之介带来的装备箱，看着里面的东西瞠目结舌。
“好家伙，脱壳超速穿甲弹……”他拿起一枚细长的穿甲弹放到眼前仔细观看。
这要是让他送到恺撒手上，再给他装备一把改造过的狙击枪或者线膛炮，说不定真的能对自己造成中度伤害。
当然只是中度，难不成还想重伤他？要是空间评定的领主级会被脱壳超速穿甲弹打成重伤，那不是打空间的脸的嘛，这都不是打初代种或者他路明非的脸了，这是打空间的脸了。
“这个好像还是用炼金术改造过的，应该是加图索家族内部的炼金师，不是卡塞尔学院的装备部。”耿世经也拿了一枚来观察。
他心里也挺震惊的，在他看来，这种级别的武器已经拥有击毙超级混血种的能力了，对他们超级以下的混血种来说那更是打白纸一样，随便拿捏。
幸亏截下来了，他们也没有和卡塞尔学院爆发冲突，不然还真是个大麻烦。
路明非又拿起箱子里的另一种修长的子弹，弹头是暗红色的，仿佛一块简单打磨过的红水晶，里面有血一样的光泽在流动变化。
“这个……看着不像我们配备的贤者之石啊，这怎么把贤者之石放到弹头来了？”他很不解，拿出中国炼金师打造的贤者之石子弹作对比。
他们的是弹头用惨白色的龙骨打造，发射药才是贤者之石物质，弹壳用精钢制作，底火用龙血或其它炼金材料制作。
那炼金师是不知道贤者之石属于“精神”属性吗？这玩意可以打通物质与精神的的分界，只有击中躯体才能有效杀伤龙王，而且是直击精神的那种。
但人家本身是没有破甲属性的，可以被龙类的鳞片挡住，所以要使用龙骨或其它强破甲的材料当弹头。
这直接把贤者之石当弹头的做法他直接看傻眼了，莫不是他的理论知识课白学了？
还是他们忘了贤者之石在现实是以“物质”的形态存在的？也属于唯物论而不是唯心论。
嘶~西方炼金师恐怖如斯！竟然如此自信！自信到在出动贤者之石前就能破了龙类的防，直接上贤者之石打击精神就够了。
还是说这种用贤者之石做弹头的才是更高级的子弹？
路明非一时间想不明白，等有时间试验一下，毕竟他也不清楚贤者之石的破甲能力是否比纯龙骨还要强。
也可以找中国第一炼金师·左相探讨一下，看看他是什么看法。
第八十七章.“神”
已是傍晚，路明非神奇地出现在蛇岐八家的庆功宴上。
上杉越坐在主位，源稚生与路明非则居其左右，之后是昂热与恺撒，剩余诸位家主、长老、管家等有序排座。
这张长桌上坐了大约一百个人，是家族最核心层面的人物的座位，其余人的位置都在其它地方，最近的也离这有十米。
围绕着长桌，数十名燕尾服男服务员与和服女服务员手持餐盘等候。
三三两两的水晶灯散发着温和的白光。
“诸位，不必多言，客套话什么的我七十年前就说了，干了！”上杉越起身举杯，将烈酒一饮而尽。
所有人起身举杯，当然路明非举的是一杯橙汁，上杉越看他未成年打死也不让他喝酒，啤酒也不行，和老父亲一样，贼严厉。
所以当大家都在喝酒，面前都是各种珍贵名酒，什么82年的拉菲，俄罗斯的伏特加、尊尼获加苏格兰威士忌的时候，只有他这里是一瓶橙汁和一瓶营养快线。
“来！吃好喝好！”上杉越落座开吃。
……
度过一个“美满”的晚餐时间，蛇岐八家完成了更朝换代。
上杉越这边又把路明非拉到小房间去了，而且喝多了的他看上去有点疯，但好在还能正常交流。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路明非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
“尽管问！”上杉越大手一挥，表示想问多少问多少。
“蛇岐八家那些失控的成员，你觉得怎样处理比较好。还和现在这样关起来永远监禁？还是致力寻找抑制血统失控的办法？另外，还有很重要一件事，算了，你先回答这个，下个等下再说。”
上杉越喝了半杯白开水，甩了甩脑袋，稍微清醒了一些，然后看天，“我不知道。”
“不知道？”
“失控是天生决定的，我们家族的死侍化概率确实高，原因就是当初我们家族的起源。”上杉越想去摸烟，但又想着在一个孩子面前抽烟属实不好，于是就将双手放在玻璃桌上。
“起源？”路明非心说难道有什么隐情吗？不就是圣骸寄生徐福，然后白王赐血吗？
“我们家族是白王血裔。”
“我知道。”
上杉越一想也对，不知道白王血裔怎么可能打得我毫无还手之力，肯定他也是皇，肯定是知道白王的，“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当初白王就被封印在神葬所，也就是现在的极渊，它引诱了几个人过去，赐予他们自己的力量，但同时也要求他们救自己出来。”
“我也知道，之后还寄生在其中一个身上对吧？然后化作八岐大蛇肆虐人间，最后被镇压。”
“额……好吧，那几个去了神葬所，并且活到最后，将八岐大蛇斩杀，将‘神’丢回神葬所的三个人就是家族的始祖，源家始祖天照，上杉越始祖月读，橘家始祖须佐之男，就是内三家或者上三家，我们是三位始祖的直系后代，天生血统阶级就高，其中佼佼者被称为‘皇’，皇的称谓是我们从中国得知这个字以后才使用的。
上三家失控的原因是血统阶级太高了，高到在胚胎时期就接近纯血龙类，在母亲的子宫里就变成‘龙’了，这种龙不是纯血龙族，但无限接近，并且从胚胎时期就是，说是龙也没区别。”
路明非点头，就和昂热说的一样，从胚胎时期就表现出大量龙类特征，甚至会直接撕裂母体降生，这种龙可不比真正的纯血龙类弱多少，从出生起就会使用言灵，能喷吐龙息，或称龙炎。
上衫越叹了一口气，“我也是担心我孩子在胚胎时期就失控，所以从来不指望‘孩子’这种东西，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也许还在浑浑噩噩地混日子。”
“除了‘皇’与‘鬼’，还可能生出第三种存在吗？”路明非问，他想到了左相提过的龙类基因为隐性，这种可能在八分之一到十六分之一不等，如果能在这边取得一样现实成果，说不得对这个研究有突破性进展。
“有。”上衫越想到了自己的棋圣老爹，他就既不是皇也不是鬼，是个可能生出皇的种马，被家族逼着和各种女人配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如果不是遇见自己老妈，可能一生都是如此毫无波澜的种马生活。
“那样的人就是家族的种马，虽然他不是皇，但他可以生出皇——我就是这样一个人的儿子。”他说。
路明非眼神微动，“可以给我一点你的血吗？”他取出一个取血器，这类物品他都在空间存着有。
他将上衫越的血液样本收起，示意他继续说：“内三家失控的原因就是龙血占比太高，而下五家就是因为他们不是三位始祖的直系后代，他们的祖先是当初被八岐大蛇的血污染的普通人。”
“污染？”
“白王的血强制篡改了他们的基因，让他们变成了混血种，这样的他们虽然也是白王血裔，但和内三家没法比，他们不可能生出超级混血种，也就是皇，生出的孩子也不会在胚胎时期就龙化，但会比外面的混血种更容易失控，也就是堕化为鬼，堕化为死侍。”
上杉越想到外面的混血种，又说：“外面的混血种起源就是献给纯血龙族年轻貌美的女人，让她们生下孩子，稳定就是混血种，不稳定就是死侍，他们的来历可比我们黑暗多了，我们也比他们更高级一些。”
路明非点点头，空间告诉过他混血种的起源，黑暗而血腥，是人类推翻龙族统治的第一步，最重要也最残忍。
“其实在很久以前，家族最辉煌的时代，每个内三家成员都是皇，那时候……大概有一千个吧，那时候的家族不存在什么夹在皇与鬼中间的种马，不是皇就是鬼，鬼就是龙血占比更高且不稳定的皇，下五家失控的混血种那时候也没资格称为鬼，叫‘尸’。
后来出现一场浩劫，使内三家的血统退化了，不但出现了种马，还使皇的数量大幅降低，这是《皇纪闻》里说的。
现在我三个孩子的情况就是，稚生是削弱版的皇，绘梨衣是失控的鬼，稚女是血统稳定的鬼，稚女毫无疑问是最强的，我不知道这些信息对绘梨衣的治疗有没有用，就算没用，让你多知道一点也比不知道好。”
路明非却冷不丁冒出一句：“知道得越多死的越快。”
“你不应该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吗？知识就是力量啊！”上杉越也怀疑他不是一般人了。
【提示：契约者得知本世界白王血裔·皇与鬼的起源，获得世界之源10%。】
路明非忽然欣喜起来，抓住他的手，“你还知道什么？都说了！知道多少说多少！”
“见鬼！你前一秒还在说死的快呢！”上杉越吐槽他，“你小子肯定认为白王和神时同一种东西吧？”
“不是吗？”路明非疑惑。
“白王和神不是同一种东西。神的复活需要圣婴，圣婴又分为圣杯和圣骸，圣杯就是皇或鬼，也就是三位始祖的直系后代，圣骸就是一条寄生虫，一只眼睛八条肋骨——也有神官说是其他的，我也没见过，含有白王的基因就是了。至于白王的复活需要什么……我不知道，家族也没记载过，我们也没见过白王复活过。”
路明非说：“我倒是知道，在大约公元前210年，白王苏醒过，又被宰了，但我也就仅仅知道它苏醒过一次，苏醒的条件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可能……和其它纯血龙族一样需要结茧？”
“可能吧，总之就是当圣骸与圣杯结合，神就会复活，也许复活的是白王？也许是次白王一级的其它龙族？就用神称呼好了，因为它是强于四大君主的，说是龙王也不好。
你这又要去极渊，又要去藏骸之井的，你自己又有白王血脉，所以你要万分小心不要被圣骸寄生了，不然你会死的。”上杉警醒他。
“我只会把它泡进福尔马林里，要是想寄生就把它丢到骨头架子上面去，就寄生骨架够了，还想寄生我？找死不成？”路明非冷笑一声。
“那就好，千万不要玩崩了，我再次告诫你一次，圣骸是邪物，所谓的进化为纯血龙类说不定就是夺取你的神智，然后把你的身体进化，人家绝对不安什么好心，你千万不要学习猛鬼众。”
“自然不会，那你把我拉到这里来就是说这个吗？你依旧还没问答我的问题，怎么处理‘鬼’呢？”
想绕我？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