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林玉行
“夫子给我们休息两天,想好去哪玩了吗?”付子逍问了一句。
谢初婉眨眨眼睛,随后摇摇头。
“哥哥,要不去赏花吧?”付子遥温声说道。
这个时节,赏花倒是很不错的。
付子逍点了点头,随后询问了一句,“那是否要带上那位殿下?”
到底是一个书院里的,若是连问都不问,那就说不过去了。
“递个帖子去吧。”付子遥开口。
付子逍摇摇头,随后和谢初婉说道:“婉婉,你和那位殿下不是邻居吗?我觉得帖子都免了,你去问问那位殿下,如何?”
谢初婉有点不情不愿的开口说:“好吧。”
自己去说,沈玄卿十有八九是会去的。
他去了就不好玩了!
天香楼。
谢初婉几人过来的时候,谢初昀和南微已经在那儿等候了。
“走吧。”谢初昀说。
几人跟上去。
谢初婉落在了后面,等她要踏进雅间的时候,几道身影闯入了视线之间。
她脚步不止,在跨进雅间的时候,眼里的眸色幽暗一些。
另一个雅间门口。
一身玄色劲装的男人看着那几人走进屋子,随后收回目光,眼里的目光有些深暗。
“这里的八宝鸭可是一绝。”孟常有几分热情的和身边的两个男人说道。
林玉行收回目光看着素色衣袍的孟常,声音冷漠,“孟常,刚才进去雅间的那几个年轻人是谁?”
孟常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个男人,随后如实说道:“平承王府的世子郡主,还有谢将军的嫡子嫡女,另一个不知道。”
踏进雅间,林玉行再度开口问了句,“走在最后面穿着素衣的小姑娘是谁?”
孟常惊讶的看了一眼林玉行。
“林大人你怎么了?怎么一直在打听那小姑娘啊?”
身穿褐色衣袍的男人挤眉弄眼,随后戏虐说道:“那小姑娘才金钗之年,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裘仁,你如果不需要脑子,我可以帮你挖了。”冷漠的声音颇为毒舌。
裘仁抬手一礼求饶,“我不说了,不说了。”
这臭脾气,活该娶不到妻子!
孟常看了一眼这两人,“那位啊,谢家的大小姐谢初婉。”
“你认识?”林玉行冷漠的声音响起来。
孟常点了点头,“应该是前两天认识的,酒喝多了记不太清楚,总之她来请我去给冯老夫人看诊。”
林玉行淡淡的看了一眼孟常,问:“冯老夫人?”
是那个冯家吗?
孟常点头,他坐下来后开口说道,“她外祖母,冯老夫人被气得中风,不过我总觉得她的脉象不太对劲,我正在查书籍。”
果然是那个冯家。
林玉行想起那张稚嫩的脸,继续淡漠开口:“气得中风?”
“你怎么对那谢小姐这么关注?”孟常答非所问。
裘仁看了眼孟常,看着冷着脸的林玉行,当即开口解释道,“冯家的女儿冯水梅牵扯到了盗匪案。”
见状,孟常不在多问,说,“听说是冯家的独子冯尧森强迫了一个有花柳病的女人,那冯老夫人原本就病着,这一气直接就中风瘫在床上,时日无多。”
听完孟常的话,林玉行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
“那谢小姐也算是孝顺,一个外孙女忙前忙后的,又是送药材又是找大夫,只不过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不然如今还在冯家侍疾呢。”孟常感慨了一句。
林玉行的目光落在孟常身上。
“你可千万别打那位谢小姐的主意,人家可是千金大小姐,平承王夫妇对她宠爱得跟亲女儿似的。”孟常开口说。
林玉行无语的看着孟常。
“盗匪案她在,湖州洪涝她在,冯家,她也在。”林玉行淡声开口。
那哪儿都有她的身影,这个小姑娘,不简单。
加之冯家有没落的迹象,虽然自己知道的没有多么详细,但直觉告诉自己,这件事可能和那个小姑娘脱不了干系。
“……”孟常一脸惊悚的看着林玉行,“林大人,你不会是怀疑她吧?”
疯了吧?
就那么谦逊有礼的一个小姑娘,这人是眼睛有问题吧?
“等我先查查。”林玉行说。
冯家的事情不容小觑。
孟常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真是魔怔了,那么谦逊温和的小姑娘,能做什么?”
“谁知道呢,人心隔肚皮。”林玉行冷漠的声音响起来。
孟常无语,一边的裘仁也懒得说话。
吃过饭,林玉行三人出来后就看到谢初婉几人有说有笑的走在前面。
“下午没课,我们去哪儿玩吧。”付子遥笑盈盈的开口。
谢初婉眼睛弯成了月牙,“去玩飞花令如何?输的人就罚酒一杯?”
“你又馋酒了。”付子遥戳了戳谢初婉的胳膊。
谢初婉笑容纯良无辜。
“不是不行。”付子逍开口,“但明天要去赏花,我怕你们喝醉了耽误事。”
“一个两个的老实点。”谢初昀拍了拍谢初婉的脑袋,“你看看你的课业,夫子都不想说你了,你好意思吗?赶紧回去温习功课。”
“不要!”谢初婉顿时往门口跑去,“你爱去温习功课!我要去喝酒!”
说完,谢初婉想泥鳅一样往外面跑去。
“我去告诉舅祖父!”谢初昀一边追上去一边说。
谢初婉一边跑一边说道:“你去告诉祖母都没用,我都说了我是朽木,谢初昀你再追我要打人了!”
小姑娘的声音渐行渐远。
付子逍几人也追着这兄妹两离开。
“就这么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你怀疑她?”裘仁摇了摇头,“你是真的魔怔了。”
林玉行看了眼裘仁,冷声开口,“她会武功。”
“……”裘仁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会武功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林玉行非要揪着谢初婉不放呢?
孟常耸了耸肩膀,“据说这位谢小姐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而且她可是将门之后,她会武功不是很正常吗?”
“是吗?”林玉行看了眼孟常,随后不再多说什么。
孟常摇了摇头,“懒得理你,我继续回去翻书。”
林玉行眼里的目光幽暗了那么一瞬,“裘仁,你不是会医术吗?”
一边的裘仁点了点头,随后惊讶的开口看着林玉行,“你要让我去给冯老夫人看诊?”
他真是魔怔了吧!
“不然?”林玉行反问了一句。
冯家的事情,可以从冯老夫人身上入手。
孟常和裘仁互视了一眼,眼里的目光都是同样的无语。
第一百三十七章:察觉
孟常找了借口带着裘仁和林玉行去给冯老夫人看诊。
等几人出来后,裘仁看着林玉行,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孟常见状,心里咯噔了一下。
林玉行并未说什么。
回到孟常的住处。
裘仁的面色再也绷不住了,他的面色算得上是难看。
“冯老夫人中蛊了!”
裘仁的话宛若惊雷落下,劈得孟常错愕不已。
“蛊?!”孟常惊讶的开口,“你确定?”
裘仁点了点头,“我反复诊断三次,确认无误,冯老夫人体内有一只彼岸蛊在蚕食着她的生命,哪怕是我解了蛊毒她也活不过两月。”
“……”孟常摇了摇头,眼里的错愕依旧没有淡下去。
居然是蛊毒吗!
林玉行并不像他们这般惊讶,他倒了一杯水,抿了一口。
蛊毒……
裘仁的目光落在林玉行身上面,“林大人,你说句话啊!”
蛊毒巫术这些可是承瑞明令禁止的,但凡使用蛊毒巫术的人见一个杀一个。
眼下居然冒出了蛊毒,这……
“慌什么?”林玉行淡淡开口,“顺藤摸瓜,一网打尽不就行了吗?”
裘仁嘴角微微一抽。
说的轻松。
“你该不会还在怀疑那谢小姐吧?”孟常开口,他摇了摇头,“那谢小姐才十三岁,又一直在平州,不会是她。”
林玉行低眸喝了一口茶水,并不急着开口。
自己对这些事情了解的不多,直觉而已,并不能作数,还是需要一些证据来佐证自己的猜想。
“牵扯到了蛊毒,这件事的性质就不一样了。”裘仁摇了摇头,“冯家是要彻查了。”
孟常点点头,对好友叮嘱了一句,“你们在明敌在暗,你们小心点。”
裘仁点了点头。
看着站在一边只顾喝茶的林玉行,裘仁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开口说道:“林大爷,你倒是说句话啊。”
“说什么?”林玉行冷漠的声音响起来。
“……”
裘仁抬手一礼,“我这就让下面的人去调查冯家。”
林玉行点了点头,随后端着茶杯继续喝水。
孟常有些同情的看着裘仁。
裘仁耸了耸肩膀,转身离开了。
这边。
谢初婉和几人分开之后就回去了。
回到家,也千就上来回禀了一下冯家的事情。
谢初婉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谢知书的声音响起来,接着,人就出现在了几步之外。
谢初婉抬手一礼,“小叔叔,单叔叔。”
单从闵将肩上的包袱拿下来递给谢初婉,“看看。”
谢初婉抱着包袱,“这边请,坐着说。”
等几人在树下的石桌前坐下来后,谢初婉打开了包袱小心翼翼的将包裹严实的玉料取出来。
“好料。”谢初婉眼里的目光一亮,随后她拿起另一块端详起来。
都是好料子。
看着小姑娘喜爱不已的样子,单从闵温声说道:“都想要?”
谢初婉点了点头。
确实不错,虽然自己不带,但是,不能没有!
“那就用墨翠交换吧。”单从闵温声开口。
谢初婉惊讶的看着单从闵,“那块墨翠不是只交换一块吗?”
“另一块送你了。”单从闵开口,看着小姑娘惊讶的样子,温声说:“就当是我给你的礼物,如何?”
难得遇上个有眼缘的小姑娘,这玉虽然贵重,但也不是那么的难寻。
谢初婉摆了摆手,“这太贵重了,我……”
“收着吧,谈生意的时候多考虑一下我单家就好。”单从闵打断了谢初婉的话。
谢初婉看了一眼谢知书,随后开口,“那我就收下了?”
单从闵点头。
没一会儿,也千端着那块墨翠玉料过来了。
单从闵收下后,温声,“你和那位沈家主谈了些什么?”
“只是达成了一些有关冯家的事情。”谢初婉笑眯眯的开口,“不过他也有意将生意扩展到平州。”
单从闵并不感到意外,他抿了一口茶水,“你是想同我们两家合作?”
谢初婉点点头。
单从闵放下茶杯,“能让沈家主与你合作,你本事不小。”
“过奖?”谢初婉笑眯眯的开口。
单从闵摇了摇头,看着事不关己的谢知书,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不是说要请我吃酒吗?”
谢知书点点头,和谢初婉简单的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谢初婉将料子递给李嬷嬷,“这块料子打造一对镯子,剩余的就做头面,这块料子,打造个扳指吧,剩余的话,看能不能做个镯子。”
李嬷嬷看了一眼谢初婉,随后将她的要求记下来。
谢初婉坐了会儿,随后就去找沈玄卿。
不需通禀,便有奴才领着谢初婉去找沈玄卿了。
屋门口。
润舟端着药碗出来,见谢初婉的时候低头问安。
“睡下了?”谢初婉指了指屋子。
润舟摇摇头,恭恭敬敬的开口:“殿下刚吃了药,在看书。”
“你没诓我吧?”谢初婉狐疑的开口。
自己可不想在看到睡美人了。
润舟恭敬开口,“谢小姐言重了,奴才不敢。”
谢初婉将信将疑的走进去。
绕过屏风,谢初婉就看到一身素色衣衫的少年靠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卷书。
只不过,少年没看书,再看自己。
“过来坐。”沈玄卿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谢初婉嘴角一撇,随后去搬了个凳子放在软榻前。
见状,沈玄卿也没说什么。
谢初婉坐下来后开口,“夫子让我们休息几天,明天我们要去赏花,他们让我来问问你,你去吗?”
“嗯。”沈玄卿应答。
婉婉的要求,自己怎么能拒绝呢。
谢初婉撇了撇嘴角。
就知道是这样。
“想吃什么?”沈玄卿温声询问。
谢初婉随口说道,“想午睡。”
沈玄卿点点头,他放下书卷坐起身,随后伸手将谢初婉拉过来。
看着有点呆愣的小姑娘,沈玄卿温声开口:“脱鞋。”
“干嘛?”谢初婉问了一句,反应过来之后‘蹭’的一下站起来,“我回去睡!”
自己是疯了才会在沈玄卿屋子里午睡!
“软榻够大,不挤。”说着,沈玄卿直接将谢初婉拉到怀里,而后弯腰去给她脱鞋。
谢初婉蹬了蹬腿,随后就被抓住了小腿。
“沈玄卿,这是挤不挤的问题吗?”谢初婉伸手一把抓住少年肩上的头发,但到底是没有用力。
“我不会做什么。”沈玄卿认真的看着谢初婉。
“……”谢初婉凝噎。
怪自己嘴欠!
说什么不好非要说想午睡!
第一百三十八章:午睡
沈玄卿将小姑娘的手掰开拉过来,随后将人放在软榻上,拉过一边的薄被给她盖好。
“睡吧。”
看着坐在软榻边的少年,谢初婉开口,“你觉得我能睡得着?”
说着,谢初婉就要挣扎着起来。
沈玄卿将人摁回去。
反复几次,挣扎无果的谢初婉气馁的翻身背对着他。
看着小姑娘蜷缩起来的背影,沈玄卿温声开口,“不要侧卧,不好。”
“你管我。”
沈玄卿不再多说什么。
“沈玄卿,我睡不着了!”谢初婉开口。
都怪沈玄卿!
沈玄卿看着谢初婉的背影,沉吟片刻开口,“那我陪你睡?”
“不必!”说完,小姑娘拉过被子捂着脑袋睡觉。
沈玄卿好笑的看着,随后躺下来后将谢初婉捞到怀里。
小姑娘将被子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圆溜溜的,带着戒备看着少年,“你干嘛?”
“午睡。”沈玄卿将被子拉下来,露出那张白嫩的小脸。
谢初婉张嘴正要说话,就被沈玄卿摁到怀里了。
“睡觉。”
谢初婉小声咕哝了几句,这才闭上眼睛睡觉。
看在这张脸的份上,自己就勉为其难的睡个午觉吧。
熟悉不过的冷香给予了谢初婉莫大的安全感。
等她睡醒,太阳已经西斜了。
早已睡醒的沈玄卿低眸看着怀里睡眼惺忪的小姑娘,温声开口:“醒了?”
谢初婉点了点头,随后打了个哈欠,“什么时辰了?”
“晚膳时间。”沈玄卿抬手将谢初婉额前的碎发别开,“我让人准备好了,准备起来吃饭。”
谢初婉乖乖的应了一声。
等小姑娘醒了瞌睡爬起来后,沈玄卿怀里一空,他坐在软榻上有些愣神,心里忽然觉得空落落的。
这就像是黄粱一梦,睡醒了,婉婉就消失不见了。
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并不好。
看着站在一边整理整理裙衫的小姑娘,沈玄卿起身走过来。
他伸手圈住了谢初婉的腰肢,从后面将人圈进怀里。
“干嘛?”谢初婉拍了一下沈玄卿的手。
沈玄卿低头,“抱一会儿。”
娇娇软软的身躯嵌入怀里面,抚平了少年有些惶恐不安的心。
不是梦,是真的。
“大热天的你就不嫌热了吗?”谢初婉叹了一口气,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沈玄卿,我怎么觉得你好粘人。”
不是要牵手就是要抱自己,这真的和上辈子是判若两人了!
“谁让我喜欢婉婉呢。”沈玄卿收紧了胳膊,低声开口:“我真想将婉婉别在腰带上,一刻也不分离。”
谢初婉心里一阵悸动,不是欣喜,是本能的害怕。
这可不是什么情话,因为她听出了沈玄卿话里想要实现此举的冲动。
是自己没睡醒还是沈玄卿没睡醒?!
要了命了!
可别走不出这里了!!
“你没睡醒吗?”谢初婉拍了拍沈玄卿的胳膊,故意凶巴巴的开口说道:“一天天说什么疯话,我饿了!我要吃饭!”
自己太了解沈玄卿了,看着人模人样,实际上也是有点执拗的可怕。
上辈子若非自己自缢的快,只要早就成了笼中雀。
这种事真不是说了玩的,他真干得出来。
沈玄卿抓住谢初婉的手强迫她与自己十指相扣。
“只要婉婉说喜欢我,我就松手。”
谢初婉顿时炸毛了。
“我喜欢你个头!沈玄卿你再不松手我就生气了!”
被捏住软肋的沈玄卿只能松开谢初婉,只不过,十指相扣的手依旧紧紧交握着。
“婉婉不喜欢我,那我喜欢婉婉。”沈玄卿低头看着有些生气的小姑娘,“不对,不是喜欢,是爱,很爱婉婉。”
很爱很爱的那种,爱到非婉婉不可。
“……”
谢初婉眨了眨眼睛,她不敢去看沈玄卿的眼睛,因为那双眼睛里盛满了爱意。
不做任何遮掩的爱意浓烈且炙热,只是一眼,谢初婉就忍不住的开心,想要回应。
她怕自己受不了这个蛊惑,头脑一热就回应他的爱,原谅了他的错。
不原谅,才不要原谅!
谢初婉有些慌乱的侧头看着其他地方,她努力让自己不要失态。
可是,她的心跳很快,那种小鹿乱撞的感觉让她害羞又感动。
上辈子一直想听却从未听过的话,如今听到了。
不觉得遗憾,反而很开心。
虽然迟了许久,但是,自己真的很开心。
谢初婉压住自己过分开心的心情,平淡着语气答非所问,“我要吃饭。”
没有得到谢初婉的回应,沈玄卿不觉得失落气馁。
其实,谢初婉的反应便是最好的回应了。
她的耳根子也红了。
婉婉害羞了。
婉婉没有无动于衷反而是害羞了,这说明什么,她还是心动了。
沈玄卿很开心。
被沈玄卿牵着去花厅的时候,谢初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房。
心跳很快。
心里的小鹿正一下一下撞着心脏,哪怕是撞得鲜血淋漓也不曾停下。
谢初婉低眸。
这一瞬间,自己竟想再……不行,不能,不可以!
不要再重蹈覆辙了,不要再跳进火坑了!
皇室根本就不适合自己!
谢初婉努力的想要压住自己的心动,可若心动能有那么好压制,那还算是心动吗?
吃过饭,谢初婉就回去了。
从侧门离开后,谢初婉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她觉得自己的脸颊有点烫。
“不争气,有什么可害羞的。”谢初婉低声咕哝了一句,随后拍了拍脸收敛起羞涩开心回家。
回到家,谢初婉去了书房看帐本。
南凌过来看谢初婉的时候,小姑娘沉浸在账本里。
“婉婉,时候不早了,早点去休息。”南凌温声开口。
谢初婉抬头看去,脸上挂着笑容说道,“明天要去玩,我今晚上多看一点。”
南凌劝不住这小姑娘,就在一边坐下来陪着她。
南凌看了一会儿,冷不丁开口说,“我瞧着婉婉很开心,婉婉是遇到了什么开心事吗?”
这小姑娘,一身欣喜开心藏都藏不住。
谢初婉愣了一下。
她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谢初婉嘴角的笑容加深了几分,笑着说,“可能是因为得了两块不错的玉料?”
“哦?”南凌问了句。
谢初婉将玉料的事情说了一下,随后嘴角翘得老高,“我可喜欢那两块料子了!”
事实上,两块玉料不足以让自己这么的开心。
但,真真正正让自己开心的事情不能说。
那件事情,自己一个人知道就好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正式碰面交锋
看着开心不已的小姑娘,南凌哑然失笑,温和着声音说道,“婉婉喜欢就好。”
原来婉婉喜欢玉料,那自己可得多收藏一点,那样婉婉是不是会更开心?
谢初婉笑了笑,随后低头继续看账本。
陪着谢初婉看完账簿,南凌将她送回到院子门口,这才回去休息。
次日。
也千端着一件嫩黄色的裙衫走过来,“小姐,今天去赏花可不能穿的太素。”
谢初婉看了眼也千,随后起身去更衣。
等她洗漱收拾好,也乐走进来说谢初昀几人到了。
谢初婉顿时站起来提着裙子一路小跑出去。
也千正要给谢初婉簪花,奈何这人起身一溜烟就跑了。
“小姐,小姐,簪花。”也千手里拿着簪花追上去。
门口闲聊的几人就看到谢初婉提着裙子跑出来,身后跟着也千几人。
谢初昀看着谢初婉红扑扑的小脸,无奈开口,“跑什么跑,我们又不会跑了,你看看也千和那几个婢子。”
谢初婉吐了吐舌头。
“小姐,簪花。”也千气喘吁吁的开口,她伸出手,将手里的那只海棠簪花递过去。
付子遥瞪了眼谢初婉,怪嗔开口说,“怎么簪花都不带了,我们又不会把你落下,急什么。”
谢初婉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沈玄卿缓步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付子遥再给谢初婉带簪花,嘴里唠叨着。
见沈玄卿来了,几人纷纷行礼问安。
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几人就朝着赏花的地点而去。
马车停下。
几人依次从马车里走下来。
“这里是王府的一个庄子,里面种着各式各样的鲜花。”付子逍开口说,“我们可以在这里多玩两天。”
庄子上的管事急忙走上来给几人行礼问安,随后抬手做请请着几人进去。
“世子,屋子已经收拾好了,快里面请。”管事说。
付子逍率先走上去。
“就赏花吗?”谢初昀开口说道,“那样多无聊啊,不如我们去打猎吧!”
“嗯?”付子逍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侧头看着身后的谢初昀,开口说道,“打猎?你好好看看他们几个谁会打猎?”
遥遥,南微,还有一个身子骨不行的安越王殿下,这几人谁能去打猎啊!
就他们两个加上个婉婉,是他们狩猎还是去照顾婉婉,这话他是真敢说啊!
“……”谢初昀更咽住了。
有道理啊……
“我要去我要去!”谢初婉举起手,兴高采烈的开口:“打猎多好玩啊,我要去!”
“不行。”付子逍驳回了谢初婉的要求。
再说,这个季节也不是打猎的好季节。
谢初婉嘴一撅。
“就是啊,你别去了,你要去打猎,我们都打不成,全都要照顾你。”谢初昀开口损了一句。
“谁要你照顾了,你都打不过我好意思说这话吗?”谢初婉斜睨了一眼谢初昀,嘴里的话丝毫不饶人。
谢初昀轻啧了一声。
到底是谁打不过谁啊!
“好了。”付子逍无奈的开口,随后责备了谢初昀一句,“让你起的头!”
谢初昀抬手讨饶。
自己下次会背着他们说的。
踏进庄子,盛开的鲜花映入眼里面。
“母妃还打算举办个宴会,说是不能辜负了这番美景。”付子遥笑盈盈的开口,“我们先来看看。”
“舅母打算举办宴会了?”谢初婉凑上去。
付子遥点了点头。
谢初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没说什么。
赏景游玩的日子过的快,几乎就是一眨眼的时间,几天就过去了。
几人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庄子。
回到家,谢初婉将带来的美味糕点送去给南凌。
这边。
林玉行坐在凳子上,身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不少和冯家有关的资料。
“这冯家做的脏事真不少啊!”裘仁摇了摇头,他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水,“冯家的事情基本上就是这些了,还有什么需要知道的吗?”
以权欺人都是轻的了,冯尧森那里的脏事真是说都不想说,怕脏了嘴。
“谢初婉的呢?”林玉行冷漠的看看。
裘仁嘴角微微一抽,随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份纸张递过去。
“你干嘛要盯着谢小姐?”裘仁很不理解的开口,“人是出了名的善良孝顺,你究竟要做什么?”
林玉行翻阅着谢初婉的生平事迹并未回答裘仁的话。
裘仁耸了耸肩膀,很无奈。
“盗匪案,她为什么会跟着谢知书的商队去湖州?”林玉行冷漠的声音响起来。
裘仁喝了一口茶水,“据我所知,她和谢知书的关系亲近,应该是担心谢知书才会跟着去吧。”
“她一个小姑娘跟着去,不是添乱?”林玉行蹙了蹙眉,“平承王允许?”
这不是胡来吗?
“……”裘仁放下茶杯正色开口,“林大人,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打听了一下,盗匪偷袭谢知书,还是这位谢小姐帮他挡了一下。”
林玉行抬头看过去。
“你知道的,这位谢知书身份特殊,要是他真出事,这件事你觉得还能简单?”裘仁开口说了句,“人家小姑娘有本事着呢,不止没拖后腿,还救了她小叔。”
林玉行放下手里的资料。
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自幼被娇生惯养长大的,面对杀人不眨眼的盗匪就不害怕?
这太不对劲了。
“谢初婉现在人在哪儿?”林玉行问了句。
裘仁有点跟不上林玉行的脑回路,但还是如实的说道:“玩回来了,好像似乎要去冯家看冯老夫人。”
冯家?
冯老夫人?
林玉行忽然起身朝着外面大步而去。
冯家。
谢初婉从冯家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林玉行和裘仁大步而来。
林玉行看着从里面出来的谢初婉,就知道来晚一步了。
“谢小姐!”林玉行朝着谢初婉大步走上来。
也千急忙走上来拦在了谢初婉身前,语气不善,“你是谁?!”
“也千,没事。”谢初婉温声开口,她将也千拉到身边,她向林玉行微微颔首,“这位公子认识我吗?”
谦逊温和。
和谢初婉第一次碰面的时候,林玉行就知道这个小姑娘非常的不简单。
金钗之年的小姑娘,比他所审问过的所有罪犯还厉害。
“我叫林玉行。”冷漠的声音响起来。
谢初婉愣了一下,随后抬手一礼,“原来是大理寺卿。”
林玉行眯了眯眼睛。
谢初婉认识自己?
第一百四十章:试探与挑衅
谢初婉似乎看出了林玉行的疑惑,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说,“前两天去赏景,听安越王殿下提起过大理寺卿到平州了,我好奇问了句。”
“谢小姐有时间吗?”林玉行开口。
也千担忧的看着谢初婉。
“没事。”谢初婉温声说道,随后和林玉行说,“自然,林大人这边请。”
也千只能默默闭嘴。
茶楼。
也千和裘仁站在门口,屋子里是谢初婉和林玉行。
谢初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茶,“这是平州特有的花茶,采应季的鲜花所制,林大人尝尝看。”
林玉行看了一眼那杯茶水,声音冷漠,“谢小姐就不好奇我找你什么事吗?”
“好奇啊。”谢初婉笑了笑,“林大人找我是要问什么吗?”
笑容盈盈的小姑娘大方得体,好奇也恰到好处。
太过圆滑了,根本不像是十三岁的小姑娘。
林玉行对谢初婉的怀疑愈发的重。
“谢小姐怎么会想要跟着商队去湖州?”林玉行冷漠开口,“盗匪杀人不眨眼,你不害怕吗?”
“害怕啊,可是小叔叔更重要。”谢初婉弯眸,“我怕盗匪,但是更怕小叔叔出事。”
谢初婉的回答滴水不漏,不管是言语还是举止都看不出一丝破绽。
林玉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
“林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谢初婉温声说道。
林玉行抬眸看去,锋利冷漠的目光似乎是能看破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谢小姐有什么想说的?”林玉行反问道。
谢初婉放下茶杯,看着坐如钟的男人,嘴角噙着笑容慢条斯理开口,“那就看林大人想知道什么了。”
“冯家的事。”林玉行直白说道。
谢初婉笑了笑,“嗯,冯家的事情有点长,林大人确定要听?”
“洗耳恭听。”林玉行声音冷漠。
谢初婉续了茶水,随后彭泽和茶杯不紧不慢开口,“其实没什么,林大人想知道,可以自己去查。”
林玉行看着笑盈盈的小姑娘,顿时就知道这人是在耍自己。
她一开始就不打算说!
很好!
“毕竟林大人又不相信我说的。”谢初婉笑盈盈的开口。
林玉行低眸喝了一口茶。
这是在挑衅自己啊!
胆子真大,难不成她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情就天衣无缝了吗!
谢初婉看着低垂眼睑似是思考着什么的男人,开口:“林大人前来不是为了盗匪案,不是为了洪涝,而是为了冯家吗?”
林玉行抬头看着谢初婉,冷漠开口:“冯家与这两个案子脱不了干系。”
谢初婉是时候的流露出些惊讶。
虽然谢初婉的反应很正常,但林玉行只觉得这小姑娘又在装。
“是因为姨母吗?”谢初婉担忧的问了句,随后小声自顾自的说了句,“可母亲不是已经将姨母保释了吗?”
林玉行眯了眯眼睛。
姨母,对了,按照辈分来算,冯水梅是谢初婉的姨母。
谢初婉知道的不少啊!
“那又如何?”林玉行冷漠的声音响起来,“事关重大,皇上下令彻查。”
谢初婉喝了一口茶。
看样子,是宁可错杀也不要放过了。
没了小金库的冯水梅加上如今的处境,只怕是举步维艰。
哎,自己不应该将小金库搬空了,至少要给姨母留上一根金条。
“姨母她……”谢初婉低眸,有些忧心,“也不知道他们在京城好不好。”
林玉行淡漠的目光看着谢初婉。
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有闲心关心别人?
谢初婉收敛起那份担忧,开口:“林大人,还有事情吗?”
“你有事?”林玉行冷漠询问了句。
谢初婉点了点头,“晚上要去小叔叔府上吃饭,我怕耽搁时间。”
林玉行看了一眼外面高挂在空中的太阳,只觉得对面的那个小姑娘在胡扯。
耽搁?
现在才未时,距离晚饭时间还有两三个时辰。
谢初婉似乎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我想早些过去,小叔叔府上的点心好吃,林大人要一起吗?”
林玉行真是有点看不懂谢初婉了。
她明知道自己怀疑她,她怎么还敢开口邀请自己的?
真是觉得那些事情做的天衣无缝然后有恃无恐了?
林玉行没有回答谢初婉的邀请,冷声闻到:“五月初,你和谢初昀曾半夜离开冯家,发生了什么?”
说到这件事,谢初婉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点。
被谢初婉刷过一次的林玉行并不觉得这是什么突破点。
说不定这是谢初婉故意做出来迷惑自己的假讯息。
“那天表哥出事,外祖母被气得中风,那是我正好在侍疾,舅母气得口不择言骂了我几句,哥哥脾气上来和他们吵了一架,然后就带着我回王府了。”
看着情绪有点低落的谢初婉,林玉行抿了一口茶,分辨着她话里的真假。
很可惜,是真话,这个说辞和自己查到的结果一样。
“只是这样?”林玉行开口,“谢小姐好像对我有所隐瞒。”
“……”谢初婉低眸,“我早上是从花神庙回来,去了一趟冯家就去小叔叔家里,傍晚又去了冯家。”
调查的真仔细,可惜啊,那又如何呢!
自己可是个以德报怨的好人呢!
先去冯家,又离开,傍晚又去了冯家。
这中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只不过这件事自己没有查到。
“冯老夫人病卧在床,按理说谢小姐应该在冯家侍疾,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林玉行开口询问。
“家丑不可外扬。”谢初婉抬头看着林玉行。
对上男人冷漠锐利如鹰的目光,谢初婉微微叹息,有点气馁的开口,“好吧,如果我不说的话,林大人会更怀疑我。”
你说了,还是会怀疑,甚至是更怀疑。
“外祖母给我下了软筋散。”谢初婉不紧不慢开口,看着林玉行一瞬的惊讶,耸了耸肩膀,自嘲的开口:“看吧,林大人又不相信。”
“信。”林玉行开口。
谢初婉微微瞪大眼睛有些惊讶。
“为什么?”林玉行问。
谢初婉抿了一口茶,“我也不知道呢,林大人去查一查?”
看着从容淡然的小姑娘,林玉行对她愈发的怀疑。
“如果林大人查到了,记得告诉我,因为我也非常的好奇为什么外祖母会这么做。”谢初婉有些伤心的开口。
林玉行就冷眼看着一脸‘我很伤心’的谢初婉。
年纪不大,一肚子的心眼。
莫不是属莲藕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嫌疑重大
“咚咚咚。”
也千推开门走进来,她端着托盘走进来,将手里的点心放在桌上。
“奴婢告退。”也千屈膝一礼出去了。
等也千出去之后,谢初婉抬手说,“林大人尝尝,这家茶楼的点心很不错,这鲜花糕配上花茶别有滋味。”
林玉行看了一眼谢初婉,随后微微颔首示意。
在谢初婉的注目下,林玉行浅尝了一下。
谢初婉靠在椅子里略微走神,等林玉行放下筷子端起茶杯后,她温声开口:“林大人问了我这么多的问题,我也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一问林大人。”
“问。”
“林大人似乎对我有很多疑惑?”谢初婉笑容温和的开口。
林玉行点了点头。
确实是这样。
这个小姑娘身上有很多的谜团,甚至,她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
“事因为我跟着小叔叔去湖州吗?”谢初婉歪了歪头,有些困扰的开口,“难道担心亲人也有错了吗?”
“冯家。”林玉行开口,“谢小姐是以德报怨的人吗?”
谢初婉能引起自己的注意确实是因为盗匪案和湖州洪涝一事。
但让自己产生疑惑的,却是冯家的事情和她的反应态度。
冯尧森的事,还有冯老夫人中风一事。
中午她被下了软筋散,傍晚冯尧森就出事了,接着夜里冯老夫人就中风了,怎么会那么巧呢?
据他所知,冯老夫人是个手腕不简单的女人,年过半百的老妇人什么都经历过,不可能因为这个就气得中风。
这两件事好像是和谢初婉无关,可却是都有她的身影。
根据自己查到的消息,冯老夫人想要凑合冯尧森和谢初婉,所以,谢初婉被下软筋散一事也能解释得通。
谢初婉在这其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自己真的非常好奇!
而且,冯老夫人体内的蛊,这个更重要!
直觉告诉自己,这个蛊和谢初婉也脱不了干系!
“我以为我做的已经很明显了。”谢初婉笑得有些无奈。
林玉行审视的目光落在谢初婉身上。
“外祖母病卧在床,且时日无多,我怎么忍心和她计较呢?”谢初婉抿了一口茶水,温声开口,“虽然被算计一事却是让我很不开心,但外祖母都那样了,我也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
“谢小姐真大度。”林玉行冷漠的声音响起来。
虽然说得很有道理,但是这个说辞却无法说服自己。
“林大人接下来想做什么呢?”谢初婉弯眸,笑容带着几分天真稚嫩,“是不是想要抓住我的罪证将我定罪啊?”
“……”林玉行冷漠的看着挑衅自己的谢初婉。
这个小姑娘身后有谢家还有平承王府,抓她定罪,可能吗?
有恃无恐,嚣张跋扈!
“林大人有我做错事情的证据吗?”谢初婉笑盈盈的问了一句。
林玉行沉默。
这个谢初婉真的是太过嚣张了!
谢初婉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点,她的语气严厉了一点,“林大人都没有证据就怀疑我?”
“会有的。”林玉行冷漠的声音响起来。
谢初婉耸了耸肩膀,有些无奈的开口:“林大人不要揪着我不放,我又没做错什么,你是找不到罪证的。”
林玉行没有说话。
是与不是不是她一张嘴说的算。
“最后一个问题。”谢初婉弯眸笑了起来,那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
林玉行冷漠道,“说。”
“有没有人在林大人眼皮子底下杀了人还能逃脱的?”谢初婉的眼睛如弯月,有点甜软的声音说着无比挑衅的话。
“谢初婉!”林玉行冷漠的语气带着几分严厉。
看着动怒的男人,谢初婉笑容更甜了。
“林大人不要动怒,我只是问问。”谢初婉笑了起来,“今天只能聊到这里了,如果林大人有任何疑问,可以随时登门。”
说完,谢初婉起身抬手一礼,“回见呐,林大人。”
林玉行眼里的神色冷漠。
看着转身步履缓慢离开的谢初婉,林玉行起身。
踏出屋子,谢初婉向裘仁微微颔首示意就带着也千离开了。
等林玉行走出来,裘仁低声开口,“如何啊?”
“嫌疑重大。”林玉行声音冷漠不已。
裘仁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林玉行非要抓着谢初婉不放。
“你要知道,就算是她,你也无法将她定罪,况且还不一定是她!”裘仁压低了声音开口说道。
“牵扯到蛊毒,无人能保她。”林玉行冷漠的声音响起。
裘仁顿了顿。
“不可能吧……”裘仁还是不太相信谢初婉会是那种人。
林玉行淡淡的看了眼裘仁,“她的反应太正常,态度过于圆滑,言行举止滴水不漏,你觉得合理吗?”
“……”裘仁沉默了。
很多穷凶极恶的犯人对上林玉行都会害怕,慌乱,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对上林玉行这种冷面阎王居然不慌不怕,这是不正常的。
“有趣。”
丢下两个字,林玉行朝着楼梯口走去。
裘仁被这两个字弄得一头雾水,愣了一会儿急忙跟上去。
这边。
谢初婉回到家,得知南凌有事离开了。
知晓后,谢初婉没有多问,径直回屋去了。
踏进屋子里,看着站在那儿翻看书卷的少年,谢初婉沉默了。
他是不是把这里当自己家了?啊!!
片刻,谢初婉走上去语重心长的开口说道,“你这样有损君子之风!”
“我是吗?”沈玄卿将目光移到了谢初婉身上。
君子,自己从来都不是。
谢初婉无语。
“你来就为了看书?”谢初婉开口,“书送你了,快走。”
沈玄卿冷漠的目光落在也千身上。
也千一顿,随后识趣的屈膝一礼就出去了。
“碰上大理寺卿了?”沈玄卿将手里的书卷放回去。
谢初婉点头。
“是个多智近妖的人。”谢初婉中肯的说了句。
毫无证据就怀疑自己有问题,确实是很聪明,但,自己可没有做错什么事!
看着小姑娘眼里的兴奋和跃跃欲试,沈玄卿沉默了。
不问都能想得到,碰面的时候,这小姑娘怕是没少挑衅那位大理寺卿。
看着站在那儿走神的沈玄卿,谢初婉走上去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想什么?”
“怎么给你收尾。”沈玄卿如实说道。
谢初婉瞥了一眼这人,“我有做过什么吗?”
“……”沈玄卿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又坏又可爱的。
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一百四十二章:宴会
看着不劝阻自己反而还认真想着如何给自己收尾的沈玄卿,谢初婉有些愣神。
他都不打算劝阻自己一下吗?
不止自己变了,沈玄卿好像也变了。
“想什么?”沈玄卿抬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整理一下。
“如何当着大理寺卿的面杀人后全身而退。”谢初婉格外诚实的说道。
沈玄卿的手一顿,随后捏住了谢初婉的脸颊,语气严厉,“婉婉你这是在挑衅他,你知不知挑衅他的后果?”
谢初婉拉开沈玄卿的手,漫不经心的开口,“知道啊,把我抓起来定罪,可是,没有证据就是污蔑。”
“……”沈玄卿看着的小姑娘,忽然觉得她有了很大的变化。
自从知道了杀母夺女这件事情后,婉婉就变了。
她做事越发的狠辣残忍了,她变得善于算计,也很恶劣,喜欢看着自己的猎物挣扎反抗却逃不过最后的结局。
可自己为什么不觉得厌恶,反而还心疼她。
谢初婉看着沈玄卿眼里的迷茫不解,忽然往后退了一步,“怕了?”
沈玄卿回神看着谢初婉。
“这才反应过来我恶毒狠辣,觉得和你想象之中的不一样了?”谢初婉笑了起来,只是笑容很假,没有温度。
沈玄卿向着谢初婉走了一步,而后伸手将人抱在怀里。
“松开我!”谢初婉挣扎起来。
沈玄卿收紧了胳膊,“我也很好奇,为什么知道你狠辣恶毒,善于算计,我还是会心疼你?”
少年清冽的声音具有极强的安抚效果,将挣扎不休的谢初婉安抚得安静起来。
谢初婉被禁锢在沈玄卿怀里,她鼻息之间都是熟悉不过的冷香,那清冽的声音抚平了她的暴躁烦乱。
很多时候,她自己也会有些害怕,害怕甚至是有些厌恶此时冷血狠辣的自己。
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
她很多次都会这么问自己,可最后的答案是,如果自己不这样,那么死的就会是自己!
但自己还是会怕,怕某人会……
谢初婉安静了起来,沈玄卿轻轻拂过她的背脊。
“想明白了吗?”谢初婉有些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来,“你松开我,疼。”
明明是个药不离口的病秧子,为什么力气还这么大!
“想明白了。”沈玄卿松开谢初婉,看着她抿着唇瓣不是很开心的样子,温声,“因为我爱婉婉。”
因为爱,所以不觉得她做错了什么,反而还心疼她的遭遇。
明知道再这样让她下去对自身不会太好,可是,就是不忍心让她不开心,所以选择了放任她继续去做。
谢初婉愣愣的看着沈玄卿,她努力的想要分辨一下少年的话语是否虚假。
结果让她很失望。
不是假话,是真话。
沈玄卿没有说谎。
“别怕,我不会离开你。”沈玄卿弯下腰直视着谢初婉说道。
少年的话让谢初婉心绪瞬间就乱了。
她只觉得自己心跳很快,心里的烦躁甚至是慌乱变成了开心。
“……”谢初婉别过脑袋看着其他地方没说话。
看在他说真话的份上,今天就不气他了!
沈玄卿看着她粉嫩的耳垂,眼里目光柔和,最后有些无奈的喟叹了一声。
还是太小了点。
各怀心思的两人你想你的,我想我的。
“小姐,沈家主差人送来的东西,说是小姐想要的。”也千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谢初婉想了想,“拿进来。”
没一会儿,也千端着一个盒子进来了。
谢初婉走上去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愣了一下,心里忽然就复杂起来。
盒子里放着的是一柄玉如意。
这样的东西,一般人家是没有的,单单是这个玉如意就能知道冯柳氏家的底蕴如何。
谢初婉轻轻拂过那柄玉如意,眼里的眸色复杂的难得看懂。
也不知道阿娘看过这玉如意没?
说不定外祖母会拿出这么珍贵的玉如意逗阿娘开心,然后搂着阿娘说,等阿娘出嫁的时候就给她做嫁妆。
“好好的收起来。”谢初婉合上盖子说。
也千屈膝一礼端着盒子出去了。
等也千离开后,沈玄卿走过来摸了摸谢初婉的脑袋以做安慰,“大理寺卿已经查到冯老夫人体内有蛊。”
谢初婉抬起头看着沈玄卿。
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了自己,他这是要助纣为虐吗?
“我在,永远都在你身边。”沈玄卿说。
谢初婉撇过头没说话。
吃过晚饭,谢初婉就把沈玄卿请走了。
次日。
谢初婉又恢复了平淡且枯燥的生活。
连续上了好几天的课,平承王妃举办赏花宴的消息就传出去了。
一时间,平州热闹了起来。
宴会时间将近,书院的夫子给他们放假了。
得了空,谢初婉少不了去冯家看望一下冯老夫人,顺便再贴心的告诉冯老夫人冯家的近况如何。
悠闲的时间被谢初婉安排的满满当当。
六月初。
宴会的时间到了。
谢初婉几人来到庄园上就看到了不少贵妇人和少女、少年。
“这里的花虽然比不上庄子里的,但还不错,不过这是真热闹,舅母邀了不少人吧。”谢初婉说了一句。
付子遥点了点头,“母妃邀请了不少人,说是热闹一下,顺道让南微提前适应下这种生活。”
谢初婉应了声。
一边的南微看着这样的场面,还是有点不太适应,不自在。
谢初婉撇了眼南微,微微低眸藏住眼里的神色。
南微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必然是会引起不少注意的,只需要简单的打探一下,就会知道南微才是谢家的女儿。
这个宴会少不了热闹啊。
不过,算算时间,祖母应该已经收到舅祖父他们的信件了。
身为平承王府郡主的付子遥一出现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在付子遥身边的两人免不了要被多看两眼。
只不过,当看到南微和谢初昀的时候,不少人倒抽了一口气,随后看着谢初婉的目光就变了。
付子遥心思细腻,自然是感觉到了那些人探究好奇甚至是有点恶意的目光。
她侧头看了一眼谢初婉,随后拉过谢初婉的手,“去找母妃。”
谢初婉点点头。
一路上,付子遥就那么牵着谢初婉,面对众人的探究甚至是恶意,她表达出来的自己的态度。
南微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而且,如果不是被迫,她也不想来这种地方被那么多人看。
真挺烦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询问南微
正厅。
平承王妃和几个官员的夫人聊着天,气氛还算是不错。
付子遥牵着谢初婉过来的时候迎来了不少目光。
“母妃。”付子遥松开谢初婉抬手一礼。
谢初婉一礼,“舅母。”
“你们几个来迟了。”杨氏笑着慈爱的开口,随后打趣了句,“是不是婉婉又贪睡了?”
谢初婉一本正经的说道,“才没有呢,是哥哥他起晚了这才耽误了时间。”
付子遥笑了起来。
杨氏摇了摇头,正要说什么的时候,慢了几步的谢初昀从外面大步走过来,“谢初婉,你又给我瞎胡说,明明是你在那儿挑三拣四耽搁了时间。”
说完后,谢初昀抬手行礼向杨氏问安。
付子逍和南微也依着规矩行礼问安。
“都免了。”杨氏温声开口,随后说道,“怎么就挑三拣四了?衣裙不合适还是发钗不如意了?”
不等谢初婉说话,谢初昀开口说,“舅母明鉴,这大小姐今早上挑了一堆发簪都嫌弃不好看,不然我们早就到了。”
谢初婉瞪了一眼谢初昀。
就他话多!
事情的起因本来就是哥哥他逗弄自己,给自己拿来新发簪偏不给自己,打闹的时候忘了时间,这才来晚了。
杨氏看着气鼓鼓的谢初婉,笑着说,“不气,等舅母让人给你在做一些好看的,好不好?”
“嗯!”谢初婉点点头,随后朝谢初昀丢去一个得意的眼神。
谢初昀耸了耸肩膀。
看吧看吧,就知道宠着她,再宠她都要上天了!
“表哥,明明就是你故意用新发簪逗弄婉婉的,好不容才把人给哄好了,你何必在惹她生气。”付子遥无奈的说道。
这兄妹两真的是欢喜冤家,特别是表哥他,非要将婉婉逗恼了才开心。
“我才没有,是她的错。”谢初昀拒不承认。
就是婉婉顽皮,自己可没做错了什么!
“表哥,你明明是要送簪子给婉婉,又何必逗她生恼呢。”付子遥笑的无奈。
谢初昀瞪了一眼付子遥,“胡说,我就是在路上捡的,什么簪子我不知道,子逍,走了走了!”
看着转头大步离开的谢初昀,付子遥忍不住笑出声。
付子逍向杨氏一礼离开了。
屋子里的夫人看着这几人的感情,露出友好的笑容。
杨氏摇了摇头,“这几个孩子啊,闹腾得很。”
虽说话里嫌弃,可是宠溺慈爱的样子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王妃娘娘说得这是哪儿的话,他们几人感情深厚,这多好啊。”
“就是。”
一边的夫人附和了两句。
付子遥和自己的母亲说了几句,带着谢初婉和南微就出去了。
等几人出去后,便有人问起了南微。
毕竟一个和谢初昀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姑娘忽然出现在宴会上,看着还和平承王府关系匪浅,这如何能不引人注意。
杨氏简单的两句话便糊弄过去了。
这边。
谢初婉看着凑上来的少女们,简单的和付子遥说两句就溜了。
反正那么些人的目标是遥姐姐,自己还是去躲躲清净吧,这种场合真挺烦的。
谢初婉像是泥鳅一眼,付子遥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溜走。
南微看着就那么大摇大摆离开的谢初婉,是有点羡慕的,再看看围过来热情不已的少女,她只觉得更不自在了。
于是,南微鼓足勇气和付子遥提出离开这里。
付子遥点点头,叮嘱两句就让她离开了。
南微离开那喧闹之地后忽然松了一口气。
她站在花丛前,看着盛开的牡丹,心情好了一点,随后忍不住呼出一口气。
这种盛大甚至是奢华的宴会,自己果然是无法融入的。
这里的花好看,可开在山野之中的花好像更好看。
就在南微走神的时候,身边的婢子忽然低声提醒道,“小姐,有人来了。”
南微抬头看去,就看到一身劲装的男人大步而来,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像是……为自己来的?
南微想要离开,可被那冷漠锐利的目光锁定,强大的压迫感让她一时间无法挪动脚步。
“你叫南微。”林玉行冷漠的声音响起来。
南微愣愣的点了点头,她下意识的抓着裙摆给自己一些勇气,“你,你是?”
开口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磕巴了一下。
“林玉行。”
南微愣了一下,显然是不知道眼前这位男人是什么身份。
见状,林玉行也不做多解释,只是冷漠说道,“你是谢家的亲生女儿?”
和自己调查的差不多,果然是山野里长大的孩子,没见过世面,有些怯懦胆小。
南微一惊,她顿时流露出些许戒备看着林玉行。
哪怕南微没说话,但是她的态度已经告诉林玉行答案了。
林玉行冷声开口,“谢初婉她不是谢家女儿?”
“……”南微抿起唇瓣遏制住自己想要回答的冲动。
“最后一个问题,你对谢初婉有什么看法?”林玉行开口,“换句话,在你眼里面,谢初婉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上男人步步紧逼的态度,南微不得不开口,“她虽然是千金小姐,但没有什么坏脾气,就是娇纵顽皮了点,喜欢和哥哥吵吵闹闹,她善良温柔也孝顺,老王爷他们都很喜欢她。”
对于南微的这个评价,林玉行心里自有衡量。
等林玉行离开之后,南微松了一口气,从紧绷的状态放松起来。
与南微分开后,林玉行就打算去寻找谢初婉。
按理说,南微和谢初婉这两人的境况是非常尴尬的。一个是娇生惯养的假千金,一个是猎户养大的真千金。
就正常情况来说,这俩人之间应该是水火不容的。
毕竟锦衣玉食的生活谁舍得。
假千金舍不得锦衣玉食的生活仇,所以恨即将拿走自己一切的真千金;真千金向往锦衣玉食的生活从而怨恨鸠占鹊巢这么些年的假千金。
但在南微身上自己看到了她并不是那么喜欢这锦衣玉食的生活,她很不自在,不适应。
而在谢初婉,自己看不透。
但从她搬出平承王府自立门户的举动看得出来,她也没有那么的眷恋这锦衣玉食的生活,亦或是她能给予自己那样的生活。
自己还更倾向于后者,因为谢初婉看着就不是什么会吃苦受罪的大小姐。
南微对谢初婉满口赞赏,不似说假话。
是否是因为谢初婉掩藏的太好了?
林玉行并不觉得自己的猜想会有错。
第一百四十四章:打架
这边。
谢初婉躲了,但好像又没有完全躲过去。
看着跟前的几个小姑娘,谢初婉揉了揉手腕,“怎么?又要打架?”
这几人也是被家里宠着长大的,这宠着宠着就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家里有钱有权,以前只是作弄一下普通人,渐渐的越来越过分,久而久之就成了平州一恶,可能是因为她们年纪小也没惹过什么收拾不了的事情,便没有被重罚过。
之前,几人因为讨厌谢初婉,还谋划着要打谢初婉,谁曾想谢初婉拳脚功夫不错,她们被打的那叫一个惨。
因为谢初婉的身份,那些人也不敢闹大,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如今她们逮到了一个落单的谢初婉,自然是不会放过她的。
“谢初婉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当我们眼瞎啊,那个小姑娘才是谢家女儿吧!你就是个野种,你骄傲个什么劲!”
身穿粉色裙衫的小姑娘生得还算好看,可那尖酸刻薄的嘴脸破坏了小女孩的纯真,配上那有些不堪入耳的话,一眼看去就是刻薄凶恶的模样。
“就是就是!你一个爹娘都不知道是什么的野种,嚣张什么劲儿!”
“野种!没爹没娘的小野种,略略略——”
“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
……
身穿华服的少女一副恶相,嘴里说着难以入耳的话,她们充满恶意兴奋的目光看着谢初婉,似乎是恨不得对面的谢初婉因此难过伤心。
谢初婉伸手拦住怒气冲冲的也千,脸上挂着笑容看着言语恶毒的几个少女。
“骂够了?”谢初婉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衣袖。
“小野种,你再猖狂啊!哈哈哈,不敢回嘴了吧!”面露恶意的少女越发猖狂。
“啪。”谢初婉一巴掌直接打下去。
那个姑娘被打的捂着脸,凶神恶煞的开口,“你个小野种居然敢打我?!”
“我有什么不敢?”谢初婉笑容不变。
那个粉色衣裙的少女怒了,尖声叫嚷道,“姐妹们给我上,今天非要给这个小野种吃点苦头!”
剩余的几个直接冲上来就要打谢初婉。
谢初婉这段时间可没有白锻炼。
她轻飘飘的一躲,随后揪住一个少女的秀发一扯,那个少女疼得她惨叫出声。
接着,谢初婉抬腿又踹开了另一个人。
谢初婉溜得快下手又狠,几个少女并没打到她,反而被她打得鼻青脸肿,哭天喊地。
眼见场面失控,一个丫鬟急忙跑去告状。
谢初婉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哭天喊地的几人,转身看着也千催促说道,“快把我头发弄乱。”
也千虽然不明白还是依言,她迅速地把谢初婉的发髻弄得乱糟糟,发簪斜在里面,看上去像是随时会掉一样。
谢初婉酝酿了一下情绪,等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眼泪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
杨氏远远的就看到谢初婉衣衫凌乱的站在那儿,鬓发要乱糟糟的,像是和别人打过一架。
她心里一惊,担忧不已。
“怎么了?”杨氏大步走过来将谢初婉拉到怀里,随后四处检查着,“伤到哪儿了吗?”
地上几个哭天喊地的少女被忽略的干干净净。
她们的母亲跟过来时见自己的女儿被打成那样,顿时心疼得骂出声。
杨氏冷锐的目光扫过去,几个妇人的话卡在喉咙里。
“舅母——”谢初婉直接哭出声了,“她们骂我是野种,骂我没有人要,她们还打我,她们要打死我,呜呜呜……”
把那些少女打得好不凄惨的小姑娘此刻哭的委屈,宛若自己被欺负惨了。
看着哭红眼睛的谢初婉,杨氏心疼的将人搂到怀里,“谁说的,我们婉婉有人要!舅母这就叫人将她们的臭嘴都缝上!”
一个被扶起来的小姑娘看着谢初婉那样子,气得尖锐着声音开口,“你胡说!!明明是你打我们!你这小野种!”
杨氏侧头看去,锋利的目光如刀子一般。
付子遥才过来就听到了这句话,她再好的脾气也实属是忍不住了,直接冲上去扬起手一巴掌,“啪!”
“闭嘴!”付子遥冷下了脸呵斥,“张口闭口就是野种,毫无教养可言!我看你是有娘生没娘养的肮脏玩意!”
付子逍也是头次见到自家妹妹这般动怒,不只是动手打人了居然还骂人。
不过,如果那几个是男的,不需要遥遥动手,自己已经冲上去打人了。
谢初昀攥紧了拳头。
但凡那几个不是女孩子,只怕免不了几顿毒打。
“你……”
付子遥反手一巴掌过去,怒斥道,“没规矩的东西!你也敢同本郡主这么说话?!”
怒气冲冲的美人也是很好看,就像是带刺的玫瑰。
那小姑娘的母亲自知得罪不起平承王府,赔着脸讨饶道,“郡主息怒,郡主息怒。”
“息怒?”付子遥冷笑了一声,“几位真是教女有方啊!在平承王府的地盘上胆敢动手打我平承王府的人!你们是欺我平承王府无人吗!”
那几个妇人吓得磕头求饶。
“遥遥,不必废话。”杨氏冷厉的声音响起来,“来人,把这些人全都给本妃丢出去!”
“是。”王府的亲卫一礼,直接架起那些人往外拖。
“子逍,你差人回去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你父王。”杨氏冷声开口。
付子逍点点头。
随后,杨氏冷冷的环视了一圈其余人,开口,“既然闹出了这样的事,本妃也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将怀里的谢初婉拉出来,给她理了理裙钗,随后开口,“不管她谢初婉将来会是谁,但她永远都是平承王府的小姐!”
付子遥走上来站在谢初婉身边。
“王妃娘娘说的是。”谢知书大步而来,身后还跟着谢知书和沈家主。
“诸位莫忘了,婉婉可是我谢家的大小姐!敢欺负婉婉,这后果诸位可要考虑清楚了!”谢知书冷厉警告的目光环视了一圈。
“小叔叔。”谢初婉看着谢知书小声开口。
谢知书转头,温和沉溺的目光看着她,“小花猫,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她们人多,还仗势欺人,还骂我……野种……”谢初婉低下头,有些委屈。
好好好!
好得很啊!
“委屈我们婉婉了。”谢知书忍着怒气揉了揉谢初婉的脑袋,“快去收拾一下,这里有小叔叔呢。”
谢初婉点点头,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树木后带着也千离开。
第一百四十五章:善后
谢初婉离开之后,杨氏缓了缓脾气。
这件事,必须要好好的处理了!
不能委屈了婉婉!
“既然知书来了,这件事就先交给你了。”杨氏侧头和谢知书说道,说完之后微微颔首就离开了。
谢知书抬手一礼。
杨氏离开,那些人自然也不敢在围观。
“小叔叔!”谢初昀大步走过来,“我可以做点什么吗!”
“当然。”谢知书开口,随后简单的吩咐了一下。
得了吩咐的谢初昀顿时摩拳擦掌离开了。
“谢叔叔。”付子遥走上来抬手一礼,随后开口,“谢叔叔你放心,我会保护婉婉的!”
谢知书笑了起来。
看吧,这么多年的感情可不是说了玩的,遇到事情,这一个个的都会护着婉婉。
沈家主挑了一下眉。
保护谢初婉?
这位平承王府的郡主还真是说笑了啊。
“遥遥做得很好。”谢知书温声开口,“去吧,这么多漂亮的花,可不要被影响了心情。”
付子遥点头。
等付子遥离开之后,谢知书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无踪。
单从闵见状,就知道这位谢二爷是动怒了。
“婉婉她……”单从闵抬手拍了拍谢知书的肩膀,“她应该没事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谢初婉不会吃亏。
“就算没事,这件事也不可能大事化小!”谢知书冷声开口。
单从闵点点头,“初昀办事你放心,我看他也生气得很。”
只怕事情的处理结果都会超乎了知书的预计。
“虽说初昀那孩子喜欢作弄婉婉,但也宠得很,知晓婉婉被这么欺负,他肯定生气。”谢知书开口。
“我们先过去吧,这毕竟还在宴会上。”沈家主开口。
谢知书点头。
这边。
谢初婉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拿着浸湿的帕子擦着脸上的泪痕。
也千就在身后给她重新梳发。
谢初婉放下帕子,慢悠悠开口,“也千,看到没,日后多学着点。”
也千点点头,随后有些担心的开口,“小姐您不难过吗?”
毕竟那些不入耳的话实在是太难听了。
“有什么可难过的,不过是将死之人所言,何必在意。”谢初婉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颊。
多么纯良无害的脸啊,眼一眨就是单纯天真。
看,明明是自己打了人,可最后受尽安慰的是自己。
“啊?”也千不明白。
谢初婉嘴角一弯。
舅舅一定会杀了那些人,以此来震慑其余人,这也算是大张旗鼓的告诉所有人自己在平承王府的地位。
“没什么。”谢初婉说。
这么复杂的事情,就不告诉也千了。
也千没有多问。
“吱呀——”
屋子门被推开,接着,谢初婉从铜镜里看到了缓步而来的沈玄卿。
谢初婉瞪大了眼睛,“你来干嘛?”
这可不比家里!
不是,不对,是这么擅自闯进来合适吗!
“来看你。”沈玄卿直白的开口。
自己来的晚,听到这件事情就直接过来了。
不过看婉婉这样,应该是没什么事。
“我没事。”谢初婉开口。
也千看了眼谢初婉,随后小声开口,“小姐胡说,那些人骂的可难听了,奴婢才不信小姐没事。”
嬷嬷说了,在自己人面前不要逞强。
在安越王殿下面前,小姐可以不用逞强,所以,小姐不说那自己替小姐说!
“也千!”谢初婉气了。
这个臭丫头,居然敢拆自己的台!
是自己平日里太惯着她了吗!
“奴婢知错。”也千低头。
谢初婉无力的摆了摆手。
也千知晓这两人有话要说,识趣的就出去了。
沈玄卿像是变戏法一般拿出一个花环给谢初婉带上。
“我在。”沈玄卿只道。
谢初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眼眶还有点红,脸上挂着些许恼意,头上带着一个很好看的花环,身后是少年清瘦挺拔的身躯。
沈玄卿的话音落下,谢初婉不自觉的抿起唇,过了一会儿,她小声开口,“她们骂我有娘生没娘养。”
沈玄卿听着谢初婉微不可闻的声音,便知道这句话还是刺痛她了。
是啊,婉婉心里,她的生母几乎个是解不开的死结。
“……”沈玄卿抬手捂住谢初婉的眼睛,“可惜我的母妃早逝,不然婉婉还有再有一个母亲。”
眼前一片漆黑,谢初婉只剩下听觉,少年清冽的声音充斥在耳边,她脑子里不自觉的浮现出沈玄卿说这句话的样子。
“我还没和婉婉说过我的母妃。”沈玄卿温声开口,“我的母妃很温柔,她会很喜欢婉婉的。”
谢初婉眨了一下眼睛。
这是沈玄卿第一次和自己提起他的母妃。
想来沈玄卿的母妃应该很漂亮,那么漂亮温柔,自己还真想见一见了。
不过,沈玄卿的安慰真的好笨拙啊!但自己为什么就吃这一套呢?
谢初婉不理解。
“沈玄卿,你捂着我的眼睛干嘛?”小姑娘有些疑惑不解的声音响起来。
“见不得你哭。”沈玄卿淡声开口,“我不想毁了平承王妃举办的宴会。”
婉婉一掉眼泪,自己心疼。
他不开心,让婉婉掉眼泪的人就休想过得舒坦。
自己来得晚没看到婉婉的眼泪,可是她的眼眶还是让自己知道她哭过了。
他恨不得弄死那些人,但这个宴会是平承王妃举办的,毁了宴会,婉婉会生气。
“我不哭。”谢初婉拉开沈玄卿的手,转头看着他认真开口,“我是假哭。”
“嗯?”沈玄卿问。
谢初婉将之前的事情说了一下,随后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可惜你没看到,她们几个有苦难言,只怕是都要气死了!”
沈玄卿无声的松了口气,随后抬手捏了捏谢初婉的脸颊,轻斥道,“小坏蛋。”
婉婉没事就好。
“你骂我!”谢初婉气鼓鼓的控诉道。
沈玄卿戳了一下小姑娘鼓起来的面颊,脸上的软肉被戳出一个凹坑。
沈玄卿瞬间就被可爱到了。
“没有,我哪敢。”沈玄卿捧着小姑娘的脸,揉了揉,“我是在夸婉婉。”
小也有小的好处,看,这手感多好了,肉乎乎的,软软的,真是叫人爱不释手。
谢初婉看着沈玄卿顶着一张清冷俊逸的脸揉着自己的脸,一字一句开口,“沈玄卿,你再不松手我就要打你了!”
他还上瘾了是吧!
沈玄卿有些遗憾的松手。
谢初婉鼓了鼓腮,心里暗搓搓想着怎么报复回去。
沈玄卿缓声开口,“快要开宴了,我先过去。”
谢初婉点了点头,随后开口说了一句,“这件事你别插手。”
沈玄卿沉默片刻,随后点头应下。
第一百四十六章:戏真好
等沈玄卿离开后,谢初婉简单的收拾一下,随后起身离开。
走出屋子,看着站在那儿的也千,谢初婉走上去抬手戳了一下她的脑袋,恶声恶气的威胁道,“以后在多嘴我就打你了。”
也千低头小声开口,“小姐,你瞒着安越王殿下,殿下他也会去查,你还不如告诉他呢。”
“你这丫头……”谢初婉气笑了,她捏住也千的发髻,凶巴巴的开口,“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你们怎么那么偏心他啊!”
“奴婢偏心小姐,但安越王殿下在,小姐就不会不开心。”也千抬头看着谢初婉,“奴婢会保护小姐的,其他外男休想靠近小姐!”
谢初婉嗤笑了一声,松开也千的发髻朝宴厅走去,“那你把沈玄卿也拦住吧!”
“小姐不让拦。”也千耿直的开口。
但凡小姐真的不想让安越王殿下来,她会严厉的拒绝,甚至是动手把人打出去,但小姐并没有那么做,她只是嘴上说一说。
抬眸做奴婢的,不就是要明白主子的心思吗?
谢初婉脚下一滑,她转头去看也千,恼羞开口,“也千!我什么时候不让了!”
也千低头,小声开口,“小姐如果真的不想让安越王殿下胡来,早就动手打人了。”
“……”她那是打不过沈玄卿才没动手!
谢初婉想要反驳,可最后一个字没说。
好吧,她承认,她确实是喜欢沈玄卿来的。
只要他来,自己心里就有说不出来的欣喜。虽然大多时候自己都会气他。
不过看他乐在其中的样子,自己也就不想改了。
看着谢初婉气呼呼大步离开的背影,也千忍不住笑出声。
小姐怎么和大少爷越来越像了,口是心非,别扭得很。
谢初婉幽幽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也千!你月钱没了!”
……
谢初婉过来的时候,宾客基本上都到齐了。
她迎接着众人的目光缓步朝前面走过去。
小姑娘有一张鹅蛋脸,眉下是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嫣红的唇瓣弯起,挂着笑容。
谢初婉换了一身浅粉色的裙衫,裙摆上的海棠花和头上的花环相呼应。
白皙稚嫩,精致可爱。
“好看。”杨氏温声开口,“也千给你编的花环吗?手挺巧。”
谢初婉笑着应声,随后她抬手一礼问安,等杨氏说免礼后才过去落座。
吃过午饭,便是游玩,杨氏知道这些年轻人不喜欢拘束,所以便没有设一些游戏,让他们自由发挥。
谢初婉对此不感兴趣,她去了一处僻静阴凉的地方。
“这天气真热。”谢初婉咕哝了一声,她看着也千,“要不我们去找点冰块解暑吧?”
也千摇摇头,“嬷嬷嘱咐了,就算天气再热也不能让小姐去抱着冰块解暑。”
谢初婉嘴角一撇。
谢初婉直接躺在草坪上,头上是郁郁葱葱的树叶,为她挡去了炎热的阳光。
也千看着还想就这么睡过去的谢初婉,正要说话的时候,脚步声传来。
“小姐,有人来了。”也千赶紧开口提醒。
谢初婉不情不愿的坐起来,林玉行绕过花丛走过来了。
看着席地而坐的谢初婉,他审视了一眼。
“林大人想说什么?”谢初婉笑盈盈的开口。
林玉行坐在草地上,“谢小姐戏真好。”
早上,自己找到谢初婉的时候她正在被那几个少女骂,而后就是打架,准确一点,是谢初婉单方面殴打那几个人。
然后就是谢初婉恶人先告状,不过准确说也不算是,毕竟是那些人先动口的。
不过,就谢初婉那分分钟变脸的本事,绝对是坐实了自己的猜想。
“我很伤心的。”谢初婉低垂着眼睑,“我才不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孩子,我阿娘只是早逝,还有,阿爹对我也很好的。”
林玉行看着低落哀伤的谢初婉,沉默片刻,冷冷的开口,“节哀。”
就此看得出来,谢初婉的生母是她心里的一个死结。
就他再度查到的资料来看,好像也能明白谢初婉为什么会对冯家出手了。
谢初婉抬头,她睁大眼睛有些惊讶的看着林玉行,“林大人都是这么安慰人的吗?”
也不能说是敷衍,就是有点诡异。
林玉行答非所问道:“你的那个婢子呢?”
“谁?”
林玉行冷漠的目光落在谢初婉身上,“夏宜。”
夏宜?
也千低眸像是个木头人站在那儿候着。
谢初婉弯眸一笑,“有点事情让她暂时离开一段时间,有什么问题吗?”
承瑞国姓夏的人不多。
但有一个地方姓夏的人多,而且,这也正好牵扯到了蛊虫。
苗疆。
“谢小姐听过苗疆吗?”林玉行开口问。
谢初婉点点头,“听说过。”
说完,谢初婉打量了一眼林玉行,有点惊讶的开口,“难不成林大人怀疑夏宜她是个苗女吗?”
“我可没这么说。”林玉行冷声开口。
谢初婉耸了耸肩膀,“可是林大人的弦外之音就是这么个意思啊。”
“……”林玉行沉默片刻,冷声开口:“冯家的生意出了很大的问题,加上知府那边的态度,冯家寸步难行。”
“啊?”谢初婉一脸惊讶,“怎么会呢?我去看外祖母的时候没发觉不对劲的地方啊。”
看着像是毫不知情的谢初婉,林玉行只觉得她还真是做的滴水不漏。
自己查了很多,但就是没有查到她对冯家出手的任何证据。
一丁点证据都没有。
“冯家做假账偷税漏税,私底下草菅人命,只等知府收到证据就能抓捕。”林玉行冷漠的声音响起来。
谢初婉惊讶的看着林玉行。
这位大理寺卿敢和自己说这种事,只怕抓捕冯家的事情就在这几天了。
还有些东西尚未到手,得要加快速了啊!
“怎么?谢小姐是在想着要如何帮扶冯家?”林玉行冷漠开口。
冯家做的那些事情死有余辜,可就如今的局势来看,冯家的没落是有人在暗地里推波助澜。
这个人,极大可能是谢初婉。
谢初婉摇了摇头,“我只是有些想不到冯家竟然会做这种事情。”
看着小姑娘脸上的失望,林玉行忽然想到了什么。
“谢小姐去过冯家的祠堂吗?”
谢初婉不明所以的看过去,随后摇了摇头。
当然是……去过了。
不过,这种话自然是不能告诉林玉行了。
林玉行能问这个问题,想来是已经查到了阿娘,甚至是查到了外祖母。
这段多久啊,就快将她的事情查个底朝天了,真不愧是大理寺卿啊。
第一百四十七章:收网
林玉行对谢初婉的这句话抱有怀疑的态度。
没去过吗?
这不一定吧。
如果真没去过冯家的祠堂,那她不一定知道自己的生母的身世,但就谢初婉对她生母的在乎,她不可能不去查。
“我有一个问题。”谢初婉笑盈盈的开口。
林玉行冷声开口,“问。”
“既然林大人已经知道冯家罪该万死,为什么还要揪着我不放?”谢初婉歪了歪,“假设林大人猜测的事情真是我做的,那我不也是在替天行道吗?”
自己可是一个大好人呐。
林玉行冷漠的目光审视着这个小姑娘,“如果只是冯家,确实没有必要就这你不放。”
但凡冯老夫人没有中蛊,这件事也能到此结束了。
可惜啊,涉及到蛊,这件事自己便不能马虎了!
谢初婉想了想,似是好奇的问了一句,“林大人的意思是冯家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我以为你知道。”林玉行冷声开口。
看着开始诈自己的男人,谢初婉笑盈盈的开口,“林大人觉得我该知道些什么?”
谢初婉滴水不漏的回答让林玉行不再说话。
他站起身走了。
等林玉行走远后,谢初婉又躺在草坪上了。
她枕着自己的胳膊,眯着眼睛一脸惬意。
希望沈家主那边别让自己失望啊。
对于这些事情,也千虽然知道但不会多嘴,她就安安静静的站在树荫下守着谢初婉。
虽然宴会上发生了一点不太愉快的事情,但总体来说还是宾主尽欢。
回到家,谢初婉将头上的花环拿下来,看着依旧艳丽漂亮的海棠花,她忽然有点想将这些花弄成干花。
“也千,将这些花弄干,到时候夹在书里面。”谢初婉将海棠花解下来放在桌子上。
也千应声。
次日。
谢初婉晨练过后就去花厅吃早饭了,吃过早饭出门准备去书院的时候,几个人忽然从一边冲了上来。
几个亲卫急忙拔刀,一旦那些人再冲上来,就要格杀勿论。
“谢小姐,谢小姐,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们一码吧!我愿意讲那个小贱种压到你面前赎罪!”
“谢小姐,求求你,我们给你赔罪,求求你不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哀求的声音此起彼伏。
谢初婉笑盈盈的站在那儿看着这些年过半百的男人对着自己磕头求饶。
等他们哭诉的差不多了,谢初婉有些伤心的开口,“可是她们骂我没爹没娘,还打我,我这浑身都疼着呢。”
几人抬头看着一身云锦长裙站在那儿的谢初婉,心里忽然冒出不安的预感。
看着几人呆愣住的模样,谢初婉笑了起来,“你们不会觉得我很大度吧?”
骂她可以,打她可以,但是骂阿娘和阿爹不行!
谢初婉笑盈盈的说,“还不赶紧将人送回去,要是少了一个,小心舅舅唯你们是问。”
几个亲卫应声。
谢初婉踩着凳子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暗处的裘仁见状,忍不住摇了摇头。
林玉行看了一眼裘仁,冷声开口,“怎么,和你所想象的千金大小姐不一样了?”
裘仁叹息,“果然,你林大人从来没有看错过人。”
林玉行转身离开。
裘仁跟上去。
“佛面蛇蝎心。”林玉行言简意赅的开口,“不过,这也只能说恶人自有恶人磨。”
如今也算是看明白了,谢初婉这生得多纯良,心肠就有多冷多狠。
裘仁抬头看去。
这话的意思是……
林玉行冷声开口,“水至清则无鱼听过吧?”
裘仁点了点头。
“那些人手里的脏事不少,如今踢到谢初婉这块铁板,必然是要粉身碎骨。”林玉行冷声开口。
说实话,这件事的起因也不在谢初婉,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先去招惹谢初婉。
也不想想,平承王府在平州可是说一不二,谢初婉可是平承王府的人,自寻死路。
裘仁摇了摇头,随后说起了冯家的事,“冯家生意越来越糟糕,冯水康已经去找了沈家那位很多次,知府那边也准备这几天动手。”
林玉行应了一声。
“蛊虫一事……”裘仁压低了声音,“你有什么打算吗?”
“没有。”林玉行冷漠开口。
裘仁翻了一个白眼。
“沈家那位是住在谢知书府上?”林玉行忽然问了一句不是很重要的问题。
谢初婉和那位沈家主好像是过来往……
“是啊,怎么了?”裘仁不明所以,“有什么问题吗?”
林玉行转头看着裘仁,“谢知书和单从闵是好友,和沈家那位并不是,所以,沈家那位为什么会住在谢知书府上?”
答案,好像是呼之欲出了。
“这我哪儿知道啊。”裘仁开口说。
“谢初婉。”林玉行冷声说完,直接转头朝着冯家而去。
谢初婉啊谢初婉!
她这个时间去学院是要迟到的,所以,她一开始就不打算去学院!
很好啊,虚晃一枪!
“哈?”裘仁是二丈和尚摸不到头,他只能跟上林玉行。
与此同时。
谢初婉当然是不可能去书院了,她去了冯家。
冯家。
谢初婉跨过门槛,扑面而来的萧条感更重了。
正厅里。
冯水康看着靠在椅子里一派闲适从容的男人,面色变得难看起来。
“沈家主,你要的东西我也给了,为什么还不签合约?”冯水康阴沉着面色,“你是在耍我吗?”
接二连三的被推脱戏弄,脾气再好的人也忍不住了,况且,冯水康可不是什么好脾气。
“什么东西?”沈家主不紧不慢开口。
现在才反应过来,真是愚蠢。
就这么一个人,怎么可能玩得过谢初婉那小姑娘。
看着矢口否认的沈家主,冯水康拍案而起,“沈会霖!你拿了东西翻脸不认人?!”
正厅里只有两人,奴才家丁全部被冯水康遣走。
沈家主,也就是沈会霖,他看着怒气冲冠的冯水康,不紧不慢开口,“我拿了东西这件事你有证据吗?”
沈会霖慢悠悠的样子又说不出的嚣张挑衅。
“你!”冯水康指着沈会霖的手气到发抖。
沈家主平静,甚至是有些冷漠。
“沈会霖,你敢这么算计老子!好,好的很啊!”冯水康咬牙开口,“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拉你当垫背!你受贿这个事,足够你喝一壶了!”
“受贿?”沈会霖挑眉,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花,嘲弄说道,“冯家主空口白牙污蔑我,我可以状告冯家庄污人清白。”
“沈会霖!”冯水康气得就差要去打沈会霖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恐吓
谢初婉跨进正厅就看到冯水康气极的样子。
与之相比,沈会霖就格外的冷漠平淡。
看着气得脸红脖子粗的男人,谢初婉故作担忧的开口,“舅舅,发生了什么?什么事情气成这样啊?”
“还不是他!”冯水康气急拂袖,他看着亭亭玉立的谢初婉,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不是说沈会霖来平州是因为谢初婉吗?
这两人肯定是有点见不得人的关系!
如果谢初婉开口……
谢初婉看了一眼沈会霖,不明所以的看着冯水康,“沈家主怎么了?”
冯水康端着长辈的慈爱开口说道,“婉婉啊,你和他不是好朋友吗?不如你帮舅舅和他说说?”
看着直接上钩的冯水康,沈会霖往椅子里一靠,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落在谢初婉手里,可比落在自己手里惨多了。
“好啊。”谢初婉脸上挂着笑容,看着瞬间喜上眉梢的冯水康,她笑容里渐渐的多了几分诡异。
“在此之前,舅舅可不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
谢初婉笑得灿烂,这抹笑容就像是灿烂盛开的罂粟花,好看且剧毒无比,这莫有些诡谲的笑容迷糊了猎物的戒备心,就像是绞杀猎物前的一点安抚。
“你说。”冯水康开口。
“你是冯家的血脉吗?”谢初婉笑盈盈的开口。
小姑娘的声音甜腻的瘆人,话音落下,正厅里的气氛寂静起来。
冯水康一愣。
看着笑容天真灿烂的小姑娘,冯水康如被人当头一棒,心里慌乱害怕起来。
什,什么???
不是,这,她,她怎么会知道的?!
这件事情只有母亲知道啊!!!
连妹妹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谢初婉会知道啊?!!
谢初婉无视了冯水康的害怕慌乱,她继续开口,“你是不是垂涎冯水娴的美貌最后却反咬一口她勾引你?”
话音落下,正厅里的气氛死寂起来。
冯,冯水娴……
这个无比陌生的名字勾起了冯水康心里的恐慌。
冯水康看着谢初婉那张脸,忽然有些做贼心虚的害怕起来了。
“你,你是谁?!”冯水康害怕到结巴。
为什么这么隐秘的事情谢初婉居然会知道?!
那时候她可都没有出生啊!
她到底是谁啊!!!
谢初婉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她嘴角一弯,“我是娴儿啊,你忘了吗?我是冯家的大小姐啊。”
沈会霖双手交叠在一处,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诚然,这确实是一出好戏。
“啊!!!”冯水康被吓得跌坐在地上,“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啊!!”
不可能啊!!!
这怎么可能啊!!
她不是都被烧死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她是来索命的吗??
谢初婉似乎觉得还不够,嘴角一弯,坏心思愈发的重了。
看着被吓得屁滚尿流的冯水康,沈会霖挑了挑眉。
这位大小姐真是恶劣至极。
看看,都要快把人给吓疯了。
“我在地下好冷啊,你快来陪我好不好,来吧,快来吧——”谢初婉捏着嗓音,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森冷,如鬼哭一般的凄婉。
“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你不要过来,我错了,我不应该垂涎你的美貌,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啊——”
冯水康有些尖锐慌乱的声音响起来。
他不断的往后退去,手里胡乱挥舞着像是打着谁。
谢初婉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她眯了眯眼,她瞬间换了一个模样。
“舅舅,舅舅你怎么了?”谢初婉担忧不已的开口。
林玉行大步跨到正厅,就看到一副担心姿态的谢初婉想要去扶跌坐在地的冯水康。
沈会霖见状,侧目看去,直接和大步而来的林玉行对上目光。
林玉行冷漠的目光与沈会霖交汇一瞬,最后落在谢初婉身上。
冯水康看着那张与冯水娴一模一样的脸,十分惧怕的往后缩去,挥手的时候打开了谢初婉,力道之大让她踉跄了一步。
“舅舅,舅舅,我是婉婉啊,你怎么了啊。”谢初婉捂着手担忧不已。
“谢初婉。”林玉行冷漠的声音响起来,他看了眼反应有点不正常的冯水康,冷厉的目光盯着谢初婉。
不用说,基本上可以锁定是谢初婉干的。
真是好得很啊,这才多会儿的时间,她就要把冯水康给吓疯了。
自己再晚来一会儿,是不是在这儿的就是冯水康的尸体了!
谢初婉抬头看着林玉行,有些焦急的开口,“林大人,舅舅他这是怎么了?”
“这不应该问你吗?”林玉行冷漠开口。
谢初婉委屈无辜极了,“林大人你在说什么啊,我只是担心舅舅啊。”
说完,谢初婉自知林玉行靠不住了,她只能再度看着冯水康。
在林玉行看不到的地方,谢初婉眼里的眸色变得阴沉,那阴翳的目光落在冯水康眼里就像是索命符。
她虽然没说话,但那样子落在冯水康眼里就像是个索命的厉鬼。
冯水康以为救命稻草来了,可是当他看到谢初婉的目光时,吓得一哆嗦,直接往桌子下钻去。
“离我远点,离我远点,不是我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再也不垂涎你的美貌了,我错了,我不敢了,放过我,放过我……”
看着言行举止愈发疯癫的冯水康,谢初婉僵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林玉行冷漠的目光盯着谢初婉的身影。
“来了来了。”裘仁带着衙门的衙役冲了进来。
冲到正厅,并没有意料之中的命案,只有一个冯水康躲在桌子底下抱着头疯言疯语。
沈家那位端坐在椅子里,谢初婉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
这样的场面一度诡异。
“呃……”裘仁走到了林玉行身边,不知道说什么。
那些衙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僵愣在原地。
“老爷,老爷……”冯李氏大呼小叫的声音越来越近,“怎么家里来了那么多官兵,这是怎么了啊!”
冯李氏冲到正厅,而后就看到一些官兵,还有一边的谢初婉。
“舅母……”谢初婉手足无措的走上去,“舅舅他,舅舅他……”
冯李氏看着躲在桌子底下疯言疯语的男人,顿时眼前一黑。
谢初婉急忙扶住冯李氏,担忧不已,“舅母,舅母……”
冯李氏缓了缓神,随后一把将谢初婉给推开了。
谢初婉踉跄了几步,随后摔在了地上。
“舅母……”小姑娘跌坐在地上,红了眼眶委屈无措的看着冯李氏。
第一百四十九章:冯李氏死
“你这个扫把星!”冯李氏尖锐着声音。
她抬手指着谢初婉,浑身气得发抖,指着谢初婉的手指也在抖,那样子似是恨不得将她给剥皮抽筋。
“都怪你!谢初婉你这个扫把星小贱人!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跑了森儿不会出事,母亲也不会被气中风,老爷你不会成这样,你怎么不去死啊!”
冯李氏心里巨大的恐惧慌乱逐渐凝聚成了对谢初婉的怨恨。
在冯李氏看来,如果不是谢初婉跑了,她的儿子不会出事,冯老夫人不会被气得中风,老爷也不会因此变成这样。
谢初婉就是这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
但她也不想想,如果不是他们算计在先,又怎么可能会有这些事。
不少衙役看着冯李氏,只觉得这个女人莫不是疯了?
谢小姐做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做反而还那么孝顺冯老夫人,怎么就是扫把星了?
谢初婉跌坐在地上要哭不哭的开口,“舅母,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
看着冯李氏尖酸刻薄不讲道理的嘴脸,再看看谢初婉无助委屈的样子,正常人都偏向了谢初婉。
冯李氏最恨谢初婉这柔柔弱弱的样子,“你这个小贱种还敢狡辩!”
“我没有,我不是,真的不是我啊,我什么都没做,舅母你不要冤枉人……”谢初婉当然知道冯李氏最讨厌那种柔柔弱弱只会掉眼泪的人,所以她就愈发的柔弱委屈。
冯李氏看着谢初婉这样子,就放佛看到了一个让她无比讨厌的人,她脑子的被刺激得绷断了。
“小贱种你去给我的森儿陪葬吧!你去死啊啊!!”
冯李氏抄起锋利的簪子朝着谢初婉扑过去。
谁也没料到冯李氏不止是要骂人,居然还要动手杀人。
正厅里瞬间就乱了。
那些衙役反应过来后就赶紧去阻止冯李氏。
这谢小姐可是平承王府的眼珠子啊!
她要是出事,他们都得掉脑袋!
只不过,冯李氏脚下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脚下一滑摔在地上,手里的簪子竟刺进了自己脖子里面。
谢初婉像是被吓到了,眼泪蓄在眼眶里,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裘仁反应过来后赶紧走上去,他将冯李氏翻过来面朝上,看着快要刺穿脖子的簪子,裘仁摇了摇头和林玉行说,“没救了,救不了。”
这也真是个笑话,别人没杀成却把自己杀死了!
林玉行看着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咽气的冯李氏,锋利冷漠的目光落在了谢初婉身上。
当自己的面杀人,她还真是说到做到啊!
谢初婉抬头对上林玉行冷厉的目光,有些呆滞的眼里浮上几分不合时宜的笑。
她那样子就像是再说,人就是我杀的,你有什么证据?
实在是太嚣张了!
林玉行眯眼,被挑衅之后的怒火让他愈发的理智。
他一定要抓住谢初婉的罪证!
裘仁看着瞪大眼睛一脸不甘心咽气的冯李氏,抬手探了探鼻息,“死了。”
谢初婉似乎是承受不住这个结果,眼前一黑就要倒下去。
林玉行大步上去,随后弯腰伸手拖住了谢初婉的脑袋,以免她磕在地上后装晕不配合审问。
裘仁看着拖住谢初婉脑袋的林玉行,瞬间呆若木鸡。
林玉行他这是在干什么?!
他是在怜香惜玉吗!!
见鬼了!!!
看着闭着眼睛的小姑娘,林玉行思索着要不要将谢初婉放在地上。
谢知书从外面大步冲进来,看着倒在地上、头被一只大手拖住的谢初婉,直接跑过去从林玉行手里接过谢初婉。
“婉婉!”谢知书抬手轻轻的拍了拍谢初婉的脸颊。
“谢二爷,谢小姐应该是收到惊吓晕过去了。”沈会霖不紧不慢开口。
谢知书看了眼沈会霖,随后环视了一圈,最后瞥见地上的尸体后目光一冷。
“晦气。”说完,谢知书抱着谢初婉就要离开。
林玉行看着谢知书大步离开的背影,冷漠的声音响起,“即刻封锁冯家,任何人不得出入。”
衙役抬手一礼转身离开去传达命令。
谢知书驻足,侧头看着站在那儿的男人。
好一个大理寺卿!
气氛一度僵持起来,裘仁只能出来打圆场,“谢二爷,你先找个屋子让谢小姐休息,谢小姐就是惊吓过度,休息会儿就好。”
谢知书抱着谢初婉踏出正厅。
叔侄两人离开后,林玉行的目光落在裘仁身上。
裘仁掏出银针直接把冯水康给扎晕了,诊脉后,摇头,“惊吓过度神志不清,不过能治。”
“治好。”林玉行冷漠开口。
裘仁点了点头,随后让衙役将冯水康给带走,而后让他们将冯李氏的尸体给搬走。
随着裘仁和衙役离开,正厅里只剩下林玉行和沈会霖两人。
林玉行冷漠开口,“沈家主看到了什么?”
沈会霖不紧不慢开口,“我看到的东西和林大人看到的东西一样。”说完,他伸手端起一边的茶盏,轻抿了一口已经凉掉的茶水。
“在我没有进来之前,发生了什么?”林玉行冷声询问。
沈会霖想了想,开口,“冯家庄死皮赖脸要和沈家合作,不惜威逼利诱。”
自己可没有说假话,至于这位大理寺卿信不信,自己就不知道了。
林玉行当然是不会信的。
“谢初婉做了什么?”林玉行直言,“我不信冯水康无缘无故就惊吓过度。”
虽然自己知道是谢初婉干的,但她到底是做了些什么?
“我也很好奇。”沈会霖淡声开口,“他看着谢小姐,忽然间就像是魔怔了一样,嘴里说着那些疯言疯语,不止我被吓了一跳,谢小姐都被吓到了。”
林玉行审视的目光落在沈会霖身上。
和自己猜想的一样,沈会霖和谢初婉合作了。
沈会霖在包庇谢初婉。
只不过,沈会霖为什么会和谢初婉合作呢?
他能从谢初婉那儿得到什么好处吗?
沈会霖就那么大大方方的任由林玉行打量。
“沈家主来平州许久,生意不管了?”林玉行冷声问了句。
“我手下不养废人。”沈会霖淡声回答。
得到想要的答案,林玉行转身离开。
沈会霖站起身,思考着要不要去看看谢初婉。
不得不说,这小姑娘是真的够狠够嚣张。
一个差点被她吓疯,一个在她的算计之下自己杀了自己。
不过,当着大理寺卿的面杀人,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她敢做吧?
第一百五十章:发现蛊虫
这边。
谢知书站在屋檐下,神色不算多么好看。
这院子里是谢初婉之前来侍疾住的地方,屋子里的东西没变,这地方也算是让她暂时休息的不二之选。
沈会霖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谢知书负手站在那儿,面色委实不算太好。
也是,谢初婉那样子,这位谢二爷不生气才是奇怪。
“谢二爷不必担心。”沈会霖不紧不慢开口。
谢知书的目光落在沈会霖身上面。
“婉婉还在里面躺着,我如何能不担心?”谢知书沉声开口。
大理寺卿直接下令封锁了冯家,他连个大夫都不能请来给婉婉看一看。
也不知道婉婉到底如何了。
沈会霖走上去,低声说道,“谢二爷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为什么不好好想想?”
就谢初婉,她会被吓晕?
这一切可都是她一手策划的。
谢知书侧头看着沈会霖,忽然间,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身朝着屋子里走去。
走进屋子绕过屏风,谢知书就看到原本昏迷的小姑娘坐在床边晃着腿。
看到谢初婉那样,谢知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小叔叔。”谢初婉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
谢知书叹了一口气,随后责备道,“婉婉,你吓到小叔叔了知不知道?”
这坏丫头,真是……
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和自己通个气,简直是要吓死个人!
“我保证以后不敢了。”谢初婉举起三根手指煞有其事的开口说道。
看着生龙活虎的小姑娘,谢知书摇摇头,“罢了。”
真是败了婉婉了。
谢初婉歪头,笑容乖巧可爱的看着谢知书,“小叔叔不想问一问吗?”
“问什么?”谢知书睨了一眼谢初婉,“你做都做了,我现在来问有什么用?”
要不是沈家主提醒,自己一下子都不能想到这是在婉婉的算计之中。
谢初婉讪讪一笑。
“婉婉长大了。”谢知书抬手揉了揉谢初婉的脑袋,语气是心疼怜惜,“害怕吗?”
若非是被逼到了绝境,婉婉也不会这么做。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冯家倒了,接下来只怕是就是冯水兰了。
冯水兰那个女人不简单,自己可要努力了,不能让婉婉身后无依无靠!
谢初婉摇了摇头,“不怕。”
只是这样,这有什么好怕的呢?
不过,只是这样还不够,还有远在京城的冯水兰,冯水梅和赵晴汐。
“小叔叔在。”谢知书温声开口,“休息一会儿,小叔叔去给你准备好吃的。”
谢初婉点了点头。
谢知书走出屋子就看到站在屋檐下的沈会霖。
“沈家主。”谢知书开口。
沈会霖侧头看去,不等谢知书开口就道,“谢二爷,你应该要相信谢小姐的本事。”
自己上了谢初婉的贼船,当然是不可能做出什么有损谢初婉的事,毕竟那也是在损害自己的利益。
谢知书不在多言。
等沈会霖和谢知书离开后,也千出去看了看,而后走进来恭恭敬敬开口,“小姐,二爷和沈家主都离开了。”
谢初婉点了点头,“你留下来,我出去下。”
自己还有一件事没做呢。
就是不知道那位大理寺卿有没有猜到自己的行动,如果他猜到了,那么自己过去大概就是自投罗网。
也千欲言又止,最后点了点头应下。
福海院。
谢初婉过来的时候,院子里冷冷清清没有人。
她微微眯眼。
果然,有人在等自己。
谢初婉走到屋子里,绕过屏风坐上去就看到椅子里的林玉行。
他双腿交叠,腿上还放着一本账簿,男人微微低头闭目,似乎是在小憩。
哪怕是闭上眼睛了,这男人也是冷漠不已,如在雪山之巅难以靠近。
谢初婉站在那儿思考着该说什么“喊醒”这位大理寺卿。
“有发现,重大发现。”裘仁有些惊慌的声音响起,接着他就大步跑进来。
见站在那儿的谢初婉,裘仁瞪大了眼睛,惊讶不已。
他嘴里的话卡住,不上不下憋的他难受。
林玉行睁开眼睛看过去,“说。”
事关重大,裘仁也顾不上谢初婉在,沉声开口,“这院子里养了好多蛊!”
天知道自己发现那些瓶瓶罐罐里扭动的蛊虫时差点没吐出来。
真的好恶心!!
林玉行坐直了身体,面色凌厉了起来。
蛊?
在福海院?
“我审问了一下这里的婢子奴才,那个屋子只有冯老夫人和她的心腹申嬷嬷会去,平日里谁也不能靠近。”说到这里的时候裘仁顿了顿,他看了一眼谢初婉,随后和林玉行说道,“养蛊的人是谁,显而易见。”
林玉行冷漠的目光落在谢初婉身上。
养蛊的人是冯老夫人?
那么冯老夫人体内的蛊是她自己下的吗?
不见得。
谢初婉挑了一下眉。
看,证据出来了,养蛊的是冯老夫人,这可和自己没有一丁点关系啊!
林玉行收回目光冷声开口:“立案。”
裘仁点了点头。
“销毁蛊虫。”林玉行拿起腿上的账簿,“登记在册。”
裘仁抬手一礼应声。
等裘仁离开之后,屋里只剩下林玉行和谢初婉,以及一个半死不活的冯老夫人。
谢初婉走到床边坐下来。
“为什么?”林玉行冷漠的声音响起来。
有仇报仇不假,但谢初婉这一点一点将人默默折磨致死的手腕未免太狠了。
而且,她的年纪与她所做出来的事情不符。
她知道事情的时间应该是五月初左右,现在六月,那么短的时间,她是怎么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准确来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的心里为什么会扭曲成这样。
这么短的时间,不足够导致她的心里扭曲成那样。
而且,她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挑衅自己?
难道是因为自己盯上了她?
谢初婉侧头看去,“我以为林大人知道。”
显然,谢初婉理解错了林玉行这个问题的意思。
林玉行是问为什么,是问谢初婉为什么挑衅自己而非是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林玉行蹙了蹙眉,随后将错就错,“杀母之仇?”
应该不止如此?
可能还有自己尚未查到的。
“这还不够吗?”谢初婉反问了一句。
杀母之仇,都不足以让自己做这些事吗?
林玉行沉默了。
或许足够,可好像还是差了点什么。
杀母之仇是诱因,但应该还有一件事情是导致谢初婉心里扭曲的根本原因。
那件事,究竟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