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拉回林安即将出发修行的前一天。几人送别王博文送货出城后,回到公司各自忙碌了一天。林安难得在公司看了一天文件报表,甩手掌柜临时上工。
下午快下班时,林安,丽丽,可可,恩铭在公司碰了碰头,算是给林安明天出发修行的提前送行。免得明天临出发了在袁老面前,表现得期期艾艾的,徒惹前辈不快。
几人在老板办公室泡着茶,闲谈着最近的琐事,基本上是林安在听,其他三人再说。最近公司的发展情况,人员的训练情况,个人修行的感想等等,有一大堆话题可以述说。离别在即,三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起分别的话语,只聊着最近自己负责的事务,有不熟悉的滑稽,有逐渐适应的共勉,有把事情做好的喜悦…
四人的茶话闲谈,气氛是欢乐的。
作为共生死的兄弟,在这即将分离之际就不必要说些伤感的祝福语,而是换个方式,用不经意的言谈,行动告诉他,公司有我们在,绝对没问题垮不了,你放心跟随袁老去修行。
日头渐落西山,天色逐步变暗,窗外人家千盏万盏的灯火陆续亮起。在黑暗即将笼罩天地时,散发星星点点属于自己的光芒。
四人的煮茶闲谈也是时候到了尾声,可可和丽丽二女收拾着茶具,林安张罗着说道:“这也到饭点了,一起出去吃个晚饭吧。”
一向最爱热闹的恩铭却是最先拒绝的人,他起身伸了个懒腰,佯装鄙夷的说道:“哥哥我约了美人共进晚餐,谁要和你个糙老爷们一起啊。”
说罢两步走到林安身边,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了他,语气不再玩笑道:“注意安全!”
期间他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悄悄往林安裤兜里放了一盒套套,松开手大踏步的离去时,还挥着手臂重复了一遍“注意安全”,这次真诚中带点坏笑的恩铭,话语中就包含着些许其它方面的意味了。
恩铭出门后,已经收拾好茶具的丽丽轻轻擦拭着双手,朱唇轻启脆声说道:“我等下还有一台清创手术要指导新人完成,就不和你们一起去了。”
说罢同样起身走近林安,张开玉臂落落大方的同他拥抱,她挺拔浑圆的双峰,修长紧致的美腿都贴到了林安身上,呼吸声心跳声清晰可闻。难得流露出女儿家的不舍与柔软,轻声道:“保重自己,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短暂的女儿家作态后,丽丽送开手后退两步,又恢复了往日里那自信独立,成熟有英气的女强人风度。只是与以往她冷艳不可方物的气场不同,她直视着林安略带俏皮的眨巴着眼睛,下巴向身边的可可偏了偏脆声说道:“我先走了,时间宝贵,就不打扰你和可可的二人世界啦!”
“丽丽~”一旁的可可娇羞的跺了跺脚,拉起她的手,作势不饶她的模样。
“好啦,你这小妮子。”丽丽笑着伸手揉了揉可可的小脑袋瓜子,转身就朝门口走去。只是在林安和可可二人见不到的时候,她的一双美目中带有几分不足为外人道焉的落寞,些许情绪只合适埋藏心间,不宜述说。
从他提议一起吃个晚饭到两位亲密伙伴推辞离去,都不容林安搭上话。一时间他向个木头人般矗立在原地,从恩铭到丽丽,出言推辞,拥抱祝福,利落离开,根本不容他再多出言劝阻。
呆若木鸡的林安再说话时,老板办公室内就剩下他和可可二人而已了。他有点无奈的说道:“那可可,我们也走吧。”
“嗯。”
可可上前挽住他胳膊,二人走出办公室,关灯,一起离开了公司。
江汉的冬天并没有下雪,气温只在五六度上下,偶有北风呼啸来去,干燥冰凉,却也不算太过寒冷难耐。街道两旁华灯初上,接头行人往来频繁。有打工人下班收工回家的,有夫妻俩带着儿女找馆子加菜的,有上岁数的老人饭后散步溜达的,有小情侣牵手甜蜜逛街的…步履或匆忙或平缓,一片岁月静好的景象。
林安和可可二人也没有开车,手挽着手如同最普通的年轻情侣那般,在街边漫步前行着。走过了两条街道,可可带着林安来到一条房屋低矮,门店稀少的小吃街。街边几乎隔个三两步就有一辆辆小三轮车支起的路边小摊,卖水果的,做烧烤的,铁板烧的,炒粉炒面的等等不足而一。
支上三两个小木桌,小板凳,或是夫妻二人,或是独自一人,就是一家家经营中的小买卖。他们做的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美味佳肴,却物美价廉,份量足管饱,大大的满足人们的食欲。
嘴馋的孩子在小摊前巴巴的望着烤火上烤的鸡翅膀,忍不住的出声催促摊主叔叔阿姨快些,身边的家长会笑着伸手揉揉自己孩子的脑袋,告诉他食物要弄熟了才能吃,否则会闹肚子的。
辛苦劳碌了一天的底层工人,领了一天十几,几十块的工钱,虽然不多也够自己和家人一起吃上一顿。热气腾腾的三四大碗汤面,几两农家自酿白酒,一碟腌菜,一盘爆炒的臊子肉,加一起也不过十块钱出头。足够一家子大小三四人吃饱,虽不丰盛,却很实惠。
孤身一人的年轻后生,路过此地正好肚中饥饿的,花个二三块钱卖份份量十足的煎饼果子,或者炒粉炒面之类,也足够解决一餐温饱。
……
可可挽着林安的手臂走在这条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小吃街里,眯着一双大眼睛抬头看着林安笑道:“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吧?天南地北的吃食都有,还很实惠呢。”
“嗯,看着是挺不错的。”林安点点头说道。他也不是出生于钟鸣鼎食的王侯之家,对这底层生活在了解不过,从小到大就是在类似的环境中滚过来的。自然不会因为现在混得有点起色,就人五人六的要飞到天上去。
二人按着自己的口味喜好,对方的推荐,隔个三五家小摊位的就光顾品尝一家。每次也不多点,以尝个鲜为主,毕竟这条小吃街看着不起眼,可五花八门的吃食可多着咧,自然要留着点肚子,多吃些见过没见的美味。
一路吃了两多个小时,二人实在是吃不下了才离开此地,总共花销也才一百多块大秦币。二人离去时还带打包的,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奶茶,心满意足的可可又拉着林安去下一个目标地。
江汉最大的连锁商场内,对吃喝方面不讲究的可可,这次却非常的大手笔。二人从一楼一路扫货到六楼,她买的全是林安需要用到的物品。四季的换洗衣服,内裤鞋袜,洗漱用品,剃须刀组,纸巾毛巾,野外睡帐;甚至是锅碗瓢盆,米面油盐等主食调料都买了一大堆。吃的,穿的,喝的,用的,抽的…全方面可可都给他买齐了。
看着她这来商场进货的架势,林安是既感动又有点汗颜,他就是和老师外出进行预计为期一年的修行。可可买的这一大通物品,不知道还以为世界末日要到了,准备搁哪个犄角旮旯里逃难呢。他中途几次跟可可说差不多够了吧时,都一律都可可姐霸气的否定了,说他个老爷们懂什么。
二人身后跟随点数的几个工作人员也是全程目瞪口呆,看着可可把一个个货架扫荡一空。折腾了两个来小时,商场都到点关门了,可可才算略微满意,看她的意思还有点不够数呢。可许多货架上的商品已经被她扫光,只得作罢让工作人员买单吧。
她给林安买的那些生活用品,别说是一年的量了,林安自己一个人用的话,十年都未必没霍霍完呢。好在林安的芥子空间储物手镯够大,不然这一堆东西,光怎么拿回去都是个问题。
从商场结完账出来,可可站在路边双手叉着腰,下巴微抬,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咕噜噜转动,黛眉微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的样子。站在她身边的林安有点却生生的问道:“可可?”
“别吵,让我想想还差什么没买的。”可可不耐烦的打断林安,出声影响自己的思绪。
仔细盘点思索了老半天,觉得没有什么遗漏的,可可才出声招呼道:“行了,回家吧。”
“哦。”林安呆若木鸡的转醒过来,实在是怕可可再给他买点啥,又不必要的大肆花销一番。
可可朝林安张开双臂,略带撒娇的嘟着嘴道:“我来亲戚了,不想走路,你抱我回去。”
傻了吧唧一晚上的林安,总算知道体贴自己的女友,小小制造浪漫一回。他先是取出一件宽大的厚外套给可可披上,稳稳的把她抱起,轻声说道:“抱紧咯,我带你看世间万家灯火。”
身上的泰山宝衣三道银色条纹褪去,时刻压身的三倍重力消失,林安自信一笑,右脚轻踏地面,抱着可可就跃上了商场六楼的楼顶。
上得高处放眼眺望,或远或近,或霓虹闪烁或平淡黄白。就如那天上的繁星坠落人间,同样的黑色中明亮的点点光明。不同于远在头顶不知远处的星空那般深邃悠远,不可琢磨;身边的人间群星却近在咫尺,身处其中。
怀中的可可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一双大眼睛都眯缝如弯月,长长的眼睫毛在微风中轻轻抖动。她伸手一指更高更远处,道:“那里。”
“好。”
林安脚下发力,抱着可可再次跃起,跃过楼与楼的间隙时,有微弱的灯光把二人的身影映照的很长很远。林安怀抱佳人,在各个楼顶间闪转腾挪,前往她指点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