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心如死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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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风四起,水雾弥漫,场中不会武功的才子小姐早已经被刮得七零八落,哪里还需要多看,只这淡淡的一眼,游小江跟了赵若馨一年多,就连她身上的那股淡淡的幽香都已经再熟悉不过,此刻那个满身泥垢,还在不停吐着鲜血的泥人不是赵若馨又是何人!
游小江此刻早已经被愤怒占据了理智,一双火红的双目,显然已经是动了杀机,若是没人能及时阻止,他恐怕是真的要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杀光!
被掀飞在花丛里的小翠还有些愤愤不平,满头的朱钗又掉了一地,她翻了个身爬起来,愤愤道:“游小江,你属狗的呀,说变脸就变脸,回头看我打不死你。”
小翠虽然这样说,不过心里始终还是向着游小江的,她赶忙向褚凤娘看去,求救似得呼喊道:“夫人,游小江那条死狗也不知道是发的那门子的疯,你可要保住他呀,可不能让他真的犯下了大错!”
褚凤娘根本就来不急反应,游小江这一声愤怒到骨子里的嚎叫声音还没有落下,她已经看见游小江高大的身躯直接向池塘里的赵若馨箭射而去。
赵若馨所在的方向距离李和政只有几米之遥,见游小江这般暴怒而去,褚凤娘心里是嘎登一声,联想起他说的要杀光所有人。
褚凤娘还以为游小江这是要对太子不利,心中焦急,只见她猛的大吸一口气,纤纤*微微一曲。窈窕的身子直接飞了起来,腰间的那更牛皮软鞭泛起一阵绿芒,好似一根仙子起舞的广袖顿时向游小江卷去。
然而,褚凤娘虽然从小习武,可无论从招式还是武学境界来说,简直和游小江这个曾经的楚阳王府的侍卫统领相差太远,她这一鞭挥出。却明显落了个空。
正当褚凤娘焦急之时。却见眼前一抹亮光急掠而至,堪堪截住了游小江****而去的身影,顿时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声在白府的半空中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阵带着排山倒海之势的气浪铺面而来,直震得褚凤娘这种玄照初期境界的高手都站立不稳,一个踉跄直接连续向后推开了好几步。
褚凤娘都尚且如此,场中不会武功的人简直更加残忍堵。滚滚翻腾的气浪直接掀飞好几十人直接向四面的院墙撞去,园子里顿时一阵噗噗的吐血声音响起。显然已经有不少的人被这一阵气浪掀得都受了不轻的伤势。
褚凤娘心有不甘,却没有时间去看池塘底部的那个泥人,而是手中的皮鞭再次样子,整个人再次向游小江扑去。口中却是焦急的大叫:“游小江,你他娘的真是疯了不成?太子也是你能杀的?”
褚凤娘虽然发怒,不过心里也是不解。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一向胆小如鼠,就连小翠都能把他打得满地找牙的游小江。不仅如此厉害,只是见了太子一面,就疯成了这样!
不过想着游小江是她相公贾仁南最为喜欢的下人,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的人,却又不忍心看着游小江就此因为要杀太子而犯下滔天大罪。
要是游小江是隐藏在她身边,早就对太子心怀不轨的坏人,褚凤娘是说什么也不相信,不为别的,只因为贾仁南比相信任何人都相信他这一个理由就已经足够了。
眼前一阵凝成实质的光芒刺得人眼睛生疼,浓浓的水雾之中,褚凤娘在凝目看去,却看见一个身材瘦小的身影已经在电光火石之间和游小江硬拼了起码不下好几百拳,拳拳拔山撼岳,当真是棋逢对手。
游小江双目猩红,站在空中的手臂再次向上一扬,本来已经有落下驱使的龙卷风水柱再次拔高了几分,无论如何,他就是不让他在落回池塘之中。
只听他冷冷的说道:“很好,想必我家少爷被害成这样,定然就是你所为了吧,今日,我游小江非杀你不可!”
游小江?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不过却暴露了他斗笠下面的真实身份!
旁边的赵婉玉面容一滞,自然是知道游小江曾经是她楚阳王府的侍卫统领,又犯下过滔天的大罪,不过后来赵忠去了一趟益州城之后,回来便对此人闭口不提,即便是杜雨晴整日以泪洗面,赵忠还是耐着性子苦心劝导!
想到这里,赵婉玉赶忙对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赶忙趁乱拔腿就溜。
在她看来,既然太子已经来了,不论赵若馨现在是生是死,都已经和她没有什么关系,此处断然不能久留,这个游小江明显和赵若馨关系不浅,这会儿发疯,定然是因为赵若馨被人弄得生死不明才会这般,这可是连楚阳王妃都敢动的主,赵婉玉可不相信游小江会给她这个郡主面子。
事情明显已经闹大了,她赵婉玉要是这个时候要不知道跑路,那她就方橙那样的蠢货了!
柱子迎风而立,只是短短的几百招下来,心里也是对游小江这个明显就是在刚才才突破至臻化境界的高手另眼相看,暗道,此人根基厚实,明明刚刚才突破至臻化境,尽然能和我这个已经进入臻化处境的三年的人交手三百招而不落下风,不仅如此,他还分神一直托住一池重达万斤的水,此人若是真的拼起了命来,胜负还在两说之间。
当下,柱子也不敢大意,根本就不答游小江的问话,顿时又是一拳向游小江砸了过去,对着还保护在太子身旁的东宫侍卫喝道:“还不快快护送太子离去...”
所有的东宫侍卫面露苦色,他们又何尝不想带太子离开,可李和政这个时候却也发起了牛脾气,尽然怒视着两边的侍卫喝道:“孤乃堂堂的太子,面对这等贼人,岂有逃走的道理...来人,今日本太子一定要手刃了这等祸国殃民的狗官!”
说着,李和政突然在身边的一个侍卫身上拔出一把亮晃晃的大刀直接向池塘里的赵若馨杀去。
在她看来,这个京兆尹不仅祸国殃民,现在还试图暗杀他这个堂堂的太子,这等歹人若还让他在自己面前活着离开,那他李和政今后还有什么脸面来面对天下百姓,面对文武百官!
即便是逃!也要杀了赵若馨这个祸国殃民的狗官放才解他心头之恨!
看见李和政向赵若馨扬刀而去,游小江怒火更盛,尽然猛的一下嚼碎舌头,全身气势又章几分,显然已经是拼到根基受损:“你找死...”
顿时,一只真气幻化的手掌当头向李和政拍去。
柱子大喝一声,又是一阵轰鸣之声不绝于耳,震得所有的人脑子一阵嗡鸣,空中二人你来我往,早已经是千百招过去。
那股悬浮在空气中的水柱龙卷起起落落,看得人好不心惊,却又是怎么也掉不下去,园中水汽越发的浓郁,可是无论如何,手持钢刀的李和政却怎么也不能再向赵若馨靠近一分一毫。
然而泥潭中的赵若馨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一阵阵的轰鸣之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震得她脑子里的神经归位,她都还来不急关心脑子里的基因芯片是否升级成功,映入眼帘的确实李和政那着钢刀,那种恨她入骨,非杀她不能后快的决绝目光。
她一口血再次涌上喉咙,眼角的泪水仿如决堤的洪水滚滚滑落,只听她无比心碎的呢喃道:“骗子,骗子...小白痴...你...你尽然是太子,你骗得东家我好苦...呵呵,枉我还始终还想着要到京城来见你,想你有没有被人欺负,想你这一年来到底过得怎么样,到了京城这么久,却连一封信都不给东家我寄来,想不到你尽然要杀我...呵呵...自古君王皆薄幸,最是无情帝王家!你始终还是要做君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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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心如死灰(下)
赵若馨泪如雨下,李和政那张狰狞的脸在她眼前无限放大,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那种心情,就像是益州城的时候一个人走在河畔,心里潮水般的涌起一阵又一阵的孤独和心痛。
往事一幕幕无比清晰的在脑子里闪过,一年半以前,那个她用碗砸晕了阿绿的夜晚,她遇到了高大帅气的南门毅,也遇见了这个美丽得不像话的太子,他总是装得傻乎乎的样子,就连南门毅这样的专业杀手都被他骗过去了。
楼台关那里,她为他留下南门毅一个人独自逃走内疚过,就连在路边堆雪人的时候堆出他的样子尽然还比南门毅还多。
山民部落的时候,她看见他被赤/裸裸的掉在木架上面,她发誓要把他带走...
雪地里,他背着她走了好远,他总是嬉皮笑脸的跟在她身边一声声的叫着她东家...她对他说:“小白痴,从今以后你就是姐的人了,无论是谁欺负了你,姐都为你出头...姐注定是要成为全天下最有的钱的人!”
她虽然是笑着说的,不过她说得很认真,不管那个嬉皮笑脸的小白痴到底有没有当真,但是她从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当真了...
那个雪地里,他们遇到了找来的赵婉玉,他们相拥在了雪地里,一直从山坡滚到了山脚,他夺走了她真正意义上的初吻,她不甘心怎么自己的初吻却献给了一个下人,她说:“你怎么伸了舌头!”
他说:“没...是东家你先伸的舌头!”
她埋怨他没有胸襟,怎么一个大男人还为这种事情斤斤计较,难倒非要一个女孩子羞得满脸通红的站在他面前委屈的哭得梨花带雨他才会满意吗?她不懂...
从那以后,她没有再提那一吻的事情,他也从来没提,好像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一样...
秋霜县的玉屏山下,他无情的把她丢下,把她丢给了一群无比陌生的人,他没有问她一个女孩子到底怕不怕。他甚至没有想过她一个女孩子到底会不会被人欺负。
她心里埋怨他为什么没问,可是他走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不舍得他离开,甚至还很难过。浓浓的不舍让她忘记了对他的埋怨。
雪没入膝盖那么深,她是滚着的追出去了三个三包,她叮嘱他一定要回来看她,她叮嘱他一定要保重,不管什么时候。不要逞强,遇到了山贼,该躲的时候就躲,该行贿的时候不要拉不下面子。
可是他的回答却是无情得让她心痛,他说:“知道了,东家,你还有完没完...”,她始终还是没有得到她隐藏在心底里期盼的那一句带她一起走的话,她其实想对他说,褚家寨。我不想留,县令,我不想当!
她多么想告诉他她不要当什么县令,她真的很害怕,褚家寨的人她不熟,为什么你走了,却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可是他却说他要听歌,她说:“好!可是今天没有带琴...”其实她还有后半句没有说出来:“东家今天其实不是要来和你送别,而是要跟着你一起走的...”
她流着泪为他唱完了歌,可是他连头也没回。她的歌都还没唱完马车已经远远的消失在了视野的尽头处...甚至连一个冷漠的背影都没有给她留下...
她很伤心,心里的话始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却也没得听到想听的话,她失神的从山坡上走下来。可他最后却又让人带来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东家...如果我没有再来见你,一定让全京城的人都跟着我一起唱这首菊花残...”
就这一句简单的话,她所有的埋怨,所有的失望,所有的苦涩全都被冲得烟消云散。她疯了似的向他离开的方向大喊:“你敢...我不要听你唱歌...只要你回来...”
因为这句话,她以为他心里有他!他说留下,那就留下吧,他当县令,那就当吧!
......
难过的时候,无助的时候,无聊的时候,她总是一个人喃喃的念叨:“都多长时间过去了,小白痴...你是不是已经安全到了京城,怎么都不知道给东家我来一封信,让我知道你过得很好...”
可是,一年多过去了,她期盼的人没再出现,等待的信也没来!
她不甘心,她即便是受了重伤,脑子不正常了,一年之内醒来了十二次,她却执着的朝京城来了九次,可惜,有八次都还没走到京城就又犯病了...
她想,既然你不来见东家我,那东家就来找你吧...
铛...的一声,脑子里所有的画面好像被一个无情的铁锤敲碎,这一下,好像是心都跟着碎裂了,眼睛里又出现了李和政那张明明应该很美,此刻却无比狰狞的面孔。
仿佛这一刻,她是全世界最孤独的人,眼泪又一次喷涌而出,才想到她是有多么的孤独,没有一个可以哭诉的人,就连一个家都没有,从穿越的那一天开始,她就一直在流浪。
头顶上那个熟悉的影子闪过,她的心里这才升起一丝暖意,她不是一个人,最起码还有这个该死的偷狗贼是真正的朋友,不是吗?
她自嘲的笑了起来:“偷狗贼,你怎么这么傻,就让我这么死在这个人手里又有什么不好。”
头顶之上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耀眼的白光刺得她的眼睛出了朦胧的泪光,便什么都看不见东西了。
紧接着又是一声轰隆的巨响,尘土弥漫,石块飞扬,凝目看去,才发现原来是游小江又吃了败仗!原本一块巨大无比,用来做假山的石头,已经被他直接用身子撞成了粉碎。
不过虽然是这样,游小江始终还是坚持着不让那股悬浮在半空中的龙卷风水柱再次落回池塘。
游小江从撞碎的石堆里爬出来,上半身的衣服已经全部碎裂,头上的那个斗笠已经消失不见,散乱的发丝垂下,除了那双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眼睛,根本就看不见脸,活脱脱的一个疯子。
这个时候,他猩红的双目尽然没有去看半空中的柱子,而是愤怒的凝视着扑向赵若馨的李和政,嘴里一个字一口血的说得铿锵有力:“滚尼玛的太子,敢把我家少爷折磨成这样,老子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看见游小江的样子,赵若馨尽然没有去担忧他的死活,而是再次自嘲的笑了起来:“该死的偷狗贼,你他娘的真是没用,在楚阳王府吃了败仗,被人追得满天下乱跑,秋霜县的时候姐遇到你,你却又在褚逊手里吃了败仗,益州的时候,又被人把全身的骨节都打断了,京城的西郊翠竹林,你又吃败仗,今天,又被这个瘦不拉机的人打成这副惨样,你他娘的还真是长败将军啊,姐看你打架,你好歹能胜一次不?”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还站在半空中的柱子尽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无比欣赏的看着已经被他重伤的游小江,尽然是识英雄重英雄的样子,满是尊重的抱拳说道:“本人唐龙,师承当朝军师古筹,于三年前进入臻化初期,这位英雄,碍于身份,我不能让你杀了太子,英雄手托几万斤的水柱而和我唐龙硬拼三千多招而不分胜负,就这身本事,我唐龙佩服,今日还请英雄卖我唐龙一个面子,咱们就此作罢,放太子离去,他日英雄若还有赐教,我唐龙随时奉陪...”
“哈哈...”
游小江扬天狂笑,嘴角的血渍触目惊心,只见他单手再次向上一扬,那股明显有下沉驱使的水柱龙卷再次向上拔高几分,令人冰冷到骨子里的声音再次从他口中响起:“要么我死,要么我必杀他...”
然而此刻,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出手的褚凤娘哪里能放过游小江这一分神狂笑的机会,手中的长鞭再次幻化成一抹绿光急速向游小江卷去。
在她看来,这个自称唐龙的人虽然说的是不分胜负,可是游小江明显已经落败,而且这人又已经松了口,她必须要止住游小江,免得铸成大错。
当然,褚凤娘也不怕这人事后算账,因为她已经叫人通知了她爹褚逊前来。
殊不知,看见褚凤娘向游小江动手,淤泥里的赵若馨心里又是一疼,简直心如死灰,忍不住喉咙里又喷出一大口鲜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喃喃道:“娘子...去尼玛的娘子...都是骗子...装得还挺好,还真是隐藏得好啊,尽然在这个时候向游小江动手,亲爱的娘子,这个时候如果是我站在你面前,恐怕是比杀游小江还要杀得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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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军师的谋略
没有人发现,这番剧烈的打斗,吏部侍郎白皙尽然到了现在都还没有出现,更没有人发现,那个园子旁边的阁楼始终稳如泰山,即便是有飞过来的石块,无一不是在距离这个阁楼一丈多远的距离悄然落下。看%书%阁%最新~更新
肥胖的男子透过窗棂注视着场中打斗的情形,因为担忧,脸上带着几分急切:“皇上,再这么下去,恐怕是罗大学士他们都会受重伤的!”
阁楼的最顶层靠窗的位置,李洪义一身便装,拿着一颗棋子的手却怎么也落不下去,很显然,他也有些心不在焉,犹豫了半晌,他又将手里的棋子放回旁边的盒子里,端起杯茶喝了一口,这才淡淡的说道:“军师,都已经到了现在,可否和朕说一下计将安出啊?”
端坐在李洪义对面的是一个体型枯瘦,容貌异常丑陋的男子,看见李洪义心不在焉,他耸耷的眼皮微微一动,好像还没睡醒的样子:“皇上不是说既要不丢了皇家的脸面,又要让邵大人死心塌地的效忠皇上吗,既然这样,那就得沉住气了,现在,就连第一步都还差了那么一点点火候...”
对古筹的计策,李洪义可从来没怀疑过,他只是有些担忧而已,现在外面这个情形,赵若馨显然已经受了重伤,要是再把太子也伤了,那就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了。
李洪义扭头向下面看上一眼,看见已经疯了的游小江又一次和唐龙战到了一起。始终还是心里没底,说道:“恐怕过不了多久,褚逊就会来了,唐龙虽然也是臻化境高手,朕可不认为唐龙是褚逊的对手,现在这个情形,政儿明显已经伤了赵若馨姑娘的心...”
“伤心?”古筹淡淡一笑,拿起一颗棋子自顾自的落在棋盘上,“看来皇上对女********之事还是不甚了解啊,今日之事明显实属误会。皇上若是不忍心了。现在出面调停,他日两人得知真相,恐怕只会更加乳胶是漆,到时候天下的百姓看见皇上亲自赐婚的秦王妃变成了太子妃。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至于褚逊嘛!皇上就不用担心了。褚逊并不知道京兆府的邵叶就是他的女婿贾仁南。他即便是来了,也是杀那个游小江而已,对皇上自然是有利无害!”
李洪义暗自点头。确实如古筹所说,褚逊若是真不知道邵叶就是贾仁南,他绝对没有和唐龙出手的道理,如此看来,这个游小江今天要是死在了褚逊之手,那就更加完美了。
想到前天的时候古筹刚刚和他说让唐龙去保护赵若馨,结果第二天秋平公主就来要人来了,又想到赵婉玉都已经到了京城这么久,皇后早不宴请晚不宴请,偏偏就在昨天晚上宴请,而且宴会上这么多人还偏偏因为赵若馨而逼得赵婉玉装醉,脸面全无的事情,李洪义恍然大悟,看来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全都是古筹一手安排的,简直是丝丝入扣,尽无一丝差错。
可是又想到古筹说今天的事情以后要是真相大白,太子只会和赵若馨更加相爱,他心里又有些担忧了起来。
一个是太子,一个又是他李洪义看中能为李家的江山社稷出大力的能人,他李洪义也是左右为难,若是换做了别人,他肯定会毫不犹豫把这个和李洪义纠缠不清,又和秦王定了亲的女子杀掉。
可是现在,他也只能想办法彻底绝了他们两个的心思,现在听古筹说都到了现在这个样子还不行,李洪义心思也升起了一丝烦躁。
他忍不住又大大的喝了一口茶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如何是好,哎,偏偏这中间还有秋平这个丫头,真是让朕难做啊!”
“小事一桩而已,皇上不必心忧...”
古筹依然是耸耷着眼睛,这件让李洪义都愁得眉头紧皱的事情,对他来说好像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李洪义明明都还没有落子,却见古筹已经自顾自的连下了三颗棋子,只听他淡淡说道:“今天这件事情只不过是开胃菜罢了,目的只是让赵若馨姑娘心里对太子心生隔阂,皇上可是知道殷州的九山十八寨,还有乌镇?
你说要是以太子的名义,以褚逊为前锋,直接把赵若馨姑娘的老巢给剿灭了,你说有了这个仇,太子和赵若馨姑娘即便是再相爱,有数万条亡魂的仇恨,他两还能相爱得起来吗?
据我所知,这个赵若馨可是异常护短之人,当日他之所以会灭了董翰林府和刑部侍郎府,就是因为董大人的公子在她面前说了他杀了她的一个下人而已...”
后面的话已经不用再说,一个下人赵若馨尚且如此,若是几万条亡魂,这个爱情还能继续得起来吗?
“什么?”
闻言,李洪义大喜,就连手里的茶杯都差一点掉到了地上,不过转念一想,他激动的神情又沉了下去:“军师说笑了,朕早已经和褚逊有了约定,他今生今世不可能再为朕效力了,他怎么可能还亲自带兵去灭了赵若馨姑娘的老巢!”
“是吗?”古筹淡淡一笑,就连那双一只耸耷着的眼睛都放出了一丝亮光,心有成竹的说道,“你说要是咱们告诉他贾仁南就是被殷州的九山十八寨抓去了,已经被折磨了一年多还出不来,难倒褚逊还会坐视不理?
皇上放心,这个军令状不用皇上去问他褚逊,只要皇上让人无意当中把这个消息让褚逊知道,他褚逊自然会自己上门来要的...”
“妙...妙...妙啊!”李洪义大喜,“军师果真是雄风不减当年啊,我李家的江山有军师坐镇,又何愁不兴啊!”
两人的谈话一字不差的落进旁边的白皙耳朵里,听见古筹的计策,他肥胖的身子立刻打了个冷颤,心道:“早就听闻这军师布局形成在无形之间,今日一见,果然是令人胆寒啊,场中所有的人,全都成了他手里的棋子,尽然还没有一个人知道,害怕,真的太令人害怕了...”
白皙这边想着,接着又听心情大好的李洪义说道:“如此一来,以政儿的名义,借褚逊之手灭了赵若馨姑娘的老巢,一来无论政儿和赵若馨姑娘如何相爱,也绝没有理由再走到一起,二来,又让赵若馨姑娘对褚家寨心灰意冷,再让邛儿来几次英雄救美,她也就只能乖乖的当朕的秦王妃了...哈哈...
不过,军师,秋平那丫头可是对赵若馨姑娘执着得很啊,即便知道了赵若馨姑娘是女人,依然还是一往情深,可是让朕忧心啊,哎~朕的这些孩子,一个个的,可没一个是让朕省心的...”
“哈哈...”古筹大笑,刷的一下站了起来,背着双手泰然自若的站在窗前,凝视着阁楼下面的打斗,自顾自的说道,“皇上可别忘了,唐龙可是秋平公主亲自在你这里要去的...”(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不要杀他们
褚凤娘尽然会在这个时候向游小江动手,这让赵若馨的心彻底凉到了谷底,简直心灰意冷。
游小江是贾仁南最喜欢的下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带着,褚凤娘不会不知道,可是这个褚凤娘尽然向游小江动手了,这说明了什么?
赵若馨再次冷笑,喃喃的说着:“当年千骑入吐蕃端掉一个州郡银库的豪气哪里去了?当年那个对贾仁南百依百顺的褚凤娘哪里去了?当年那个连县令都敢杀的娘子到底哪里去了?骗子...骗子...你们褚家寨和他一样都是骗子,呵呵...京城第一酒楼,银行,秋霜学院,果然收获不小...”
正当赵若馨在池底呢喃之间,忽而一团耀眼的黄色光球在白府上空急射而来,滚滚的气浪即便是赵若馨都已经被淤泥包裹,可还是能感觉得到这团黄色的光球裹着一股无比巨大的能量,靠得她脸颊火辣辣的疼痛。
原本在半空之中打斗的两人被这个黄色光球包裹,霎时间,轰隆之声骤然停歇,凌乱的园子安静得落针可闻!
游小游即便是已经开始燃烧精血都始终坚持着不落下来的龙卷风水柱肉眼可见的速度解体,哗啦啦下坠的水柱向荷花池沉去。
“不...”
游小江撕心裂肺的大叫一声,骤然转身向荷花池扑去,根本就不顾身后的唐龙一只闪着火焰的手掌向他的胸口印来。
又是轰隆一声巨响,直震得人耳膜发颤,游小江半空当中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好像一只凌空射下的鹰隼跟着落下的水柱,以更快的速度向荷花池里落去。
“不好...”
唐龙脸色一变,还以为这是中了游小江的奸计,此人即便是硬受他一掌也要杀了太子。
唐龙半空当中身形一变,一股无形的真气直接裹着李和政赶紧向后一抓,他的身子也是一瞬间直接冲破那个黄色的光球没进了重重的水雾当中。
直到这个时候,才听见一声“咦...”的惊讶声远远传来。
众人眼睛一花。才发现这个说话的人明明应该很远,可是咋眼之间就已经在半空当中闲庭信步般走来。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无比高大魁梧的男子,年纪不是很大,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一张虎脸甚是威武,两鬓斑白的发丝,还有那双大大的眼睛里无神的忧伤之色,已经写满了故事。
他之所以咦了一声,是在是惊讶那个被他击出的黄色光球尽然连续两次都被人冲破了。
褚凤娘看见此人到来。满是急切的叫道:“爹...快快拦住游小江,他疯了,要杀太子...”
褚逊这才注意到刚才被唐龙那一抓直接拖得远离了荷花池的李和政,一张虎脸顿时就沉了下来,根本就不去看池塘里到底是谁,使出全力,只见他对着巨浪翻腾的荷花池就是猛的一掌拍去,喝道:“大胆,尽然连洪义哥的孩子都敢杀,莫不是仗着有几分本事就以为天下无敌了!”
之所以这一掌出了全力。一是因为刚才的他的气团连续被两人冲破,二是有人尽然要杀他洪义哥的儿子!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水花四溅。
这一掌,由老牌的臻化境强者拍出,和游小江和唐龙两人打斗的威力相比,完全是天壤之别。
顿时,整个池塘的水被激飞,巨大的气浪一瞬间尽然把整个池塘的水全部烤干,浓浓的水雾之下,阳光折射。空荡荡的荷花池,尽然横七速八的全是彩虹,五光十色,有如仙境。
然而。彩虹之中,好像断线风筝一般顿时抛出两个狼狈的人影,之前的打斗唐龙本来就一直占尽上风,可是面对褚逊这威力无比巨大的一掌,尽然还是连衣角都烧焦了,头发散乱。狼狈不堪。
然而早已经被震碎了上衣的游小江更是不堪,只见他缩成一团,倒在花丛之中,露出的后背尽然已经被完全烧焦,漆黑一片,甚至还散发着一阵阵烤肉的味道飘散在整个园子里。
褚逊这一掌能把整个荷花池的水都蒸发掉,早已经真气不济的游小江又哪里抵抗得了,再加上他早在水下的时候就知道有高手前来,游小江把他仅存不多的真气一股脑的全都渡进了赵若馨体内,又用他高大的身子把赵若馨护在下面,结果可想而知。
花丛里的游小江已经一动不动,褚凤娘虽然知道游小江深得贾仁南的信任,可是她对游小江也确实不怎么了解,游小江在秋霜县当赵若馨下人的时候褚凤娘在外面办银行,游小江跟着赵若馨到益州的仁南银行的时候褚凤娘又因为闯了大祸跑路了,两人之前最多也就只有一面的交情。
现在游小江莫名其妙的发疯,虽然褚凤娘一开始也有意保护他,可是现在落到了这个下场,褚凤娘丝毫也没有同情他,反而在心里升起一丝厌恶。
“哼...连太子都敢杀,你这不是给咱们褚家寨闯祸吗?”
褚凤娘不愤的说道,没有去看游小江这个下人一眼,而是几个起落就到了褚逊身边。
褚凤娘在褚逊耳边简短的说了几句,褚逊的脸色就更加沉了下去。
撇开太子的身份不说,李和政还是他洪义哥的儿子,在褚逊心目中,游小江又如何能够相提并论。
看见褚逊沉着脸向游小江走去,花丛里刚才还一直埋怨游小江的小翠尽然疯了似得拦在了游小江前面:“太老爷...小翠求你了...饶他一命...”
“你?”褚逊疑惑,“小翠,你胆敢为这个刺杀太子的下人求情?”
小翠急得满脸苍白,好像丢了魂一样,一张脸好像泪水洗过,就连眼眸下面那两块小小的雀斑都显露了出来。
很显然,她焦急和担心的样子,是真的很在乎游小江,看见游小江变成这这个样子她整个人都慌乱了。
小翠全身颤抖,噗通一声跪倒褚逊面前,六神无主,一向很有主见的小翠这会儿尽然六神无主,慌忙在发髻上拔出一根发钗抵住咽喉,断断续续的哀求:“小翠...小翠...和他都不是褚家寨的人!小翠用我的命换他一命行吗?”
不是褚家寨的人!
褚凤娘恍如雷击,好像明白了小翠为什么要这么做!
很明显,褚家寨因为游小江不是褚家寨的人!所以他冒犯了太子,他活该死!甚至,褚家寨的寨主会亲自动手!同样,她小翠也不是褚家寨的人...
小翠向来聪慧,褚凤娘哪里不知道,小翠这是寒了心了...
当然,这只是褚凤娘自己的想法而已。
她哪里知道,在小翠话里,这一句不是褚家寨的人,却是另有深意!她小翠能有今天,全因为贾仁南,在她心里,从来没认为过她是褚家寨的人,她只认她是贾仁南的人,游小江也是贾仁南的人,贾仁南死了,现在,游小江也死了,她小翠再也没有活着的意义了!
“噗...”
这个时候,原本都以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游小江尽然跪坐了起来,再次喷出一口脓血,他一张已经被烧得漆黑的脸憨憨的笑了起来,眼神无比温柔,好像是逗小孩子一样的说道:“少爷...少爷...别哭...咱们别哭行吗?是谁欺负了你,你给游小江说,游小江去揍他,狠狠的揍,揍得他爹娘都不认识他...”
赵若馨泪水成线,无声滑落,游小江想要去帮她擦眼泪,咬着牙动了好几次才发现他的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不过一张满是憨态的脸依然是逗小孩子一样的说着:“少爷...别哭...咱别哭了成吗?你看这样行不行,扑克,六红,骰子,牌九,大二,金花,随你挑,游小江陪你赌上三天三夜,你知道的,游小江还存了二十九个土豆在赌资在你这里,大不了都输给你好了,我马上叫小豆子给咱们两个一人煮一碗葱花面...”
见赵若馨虽然还在流泪,满是泥垢的脸上却有了一丝笑意,游小江欣慰的笑了起来,接着又说道:“放心,游小江可从来不赖账,咱们摆开场子,还是老规矩,全乌镇的人都来做见证...”
游小江哄小孩子的样子,简直是熟门熟路,明显已经做过了好多好多次,只是他的声音越说越小,越到后面,都已经快细不可闻。
所有的人都还以为他是真的疯了,可是凝目看去,这才发现他的怀里原来还抱着一个淤泥包裹的泥人,小翠那里还不明白,游小江之所以背会被烧焦,肯定是为了保护他怀里的这个人。
她疯狂跑上去扶住游小江,本来很恨游小江怀里的这个泥人,因为她,游小江都快死了,可是走进了一看,全身是泥,虽然分不清男女,不过没有干扰,只看一眼轮廓,小翠的记忆向来极好,虽然没有秋霜县的县尉曹达那般望骨的本事,可是无数个面孔再她脑子里闪过,又加上游小江即便是死也要去救,她哪里还不明白这个泥人是谁!
“哇...”的一声!
小翠放声痛哭,这一刻,她尽然比游小江还要疯狂,疯了似的想把赵若馨和游小江都护在她怀里,可是,她的怀抱不宽,抱住赵若馨就再没有了多余的空间,她抽泣的喊道:“不要杀,不要杀,要杀就杀小翠吧,不要杀他们...”
第六十二章 黯然离去
小翠死死的将赵若馨抱在怀里,她终于明白了,游小江之所以发疯,哪里是要杀什么太子,而是连命都不要了也要救贾仁南。
想到刚才走进院子的时候那一池平静的水,她颤抖着手擦掉赵若馨嘴角那一抹鲜红的血渍,心简直碎裂一样的疼,一阵后怕,又是一阵的自责。
她伸手去摇了摇还在傻傻笑着的游小江:“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小翠不好,差点害得你误了大事!”
小翠很自责,她狠狠在自己的脸上扇了几个耳光,若不是因为她过去拧着游小江的耳朵,老爷肯定会少受一些痛苦和折磨,太子好狠,这一园子的人好狠,尽然要活生生的把老爷淹死,他们...他们还是人吗!
小翠的身体颤抖了起来,想到刚才太子死也要杀赵若馨场面,又想到褚凤娘和褚逊要来杀游小江的样子,她的心里升起了一股浓浓的害怕。
“不...”
小翠不敢叫贾仁南的名字,她只是学着游小江的样子把赵若馨护在怀里,她发誓,无论怎么样,她小翠即便是死,也不能再让老爷受一丁点的折磨。
她学着游小江的样子僵硬的笑了起来:“不哭...咱不哭,回家...小翠带你回家...”
“回家?”
赵若馨早已经冰凉到骨子的心尽然升起了一丝暖意,她缓缓的抬起胳膊在小翠的眼角轻轻的擦了擦,轻声的说道:“傻丫头,咱们哪里还有家?”
殊不知,只是她这无比苦涩的一句话,游小江憨憨的傻笑立刻变成了狂笑,颤抖的身子,撕裂了后背的那一团漆黑,鲜红的血液又流了下来。
可是他还是丝毫不觉得,只是疯狂的大笑:“少爷...少爷...你是又回来了吗?”
他说又!当然是以为赵若馨半个月正常,半个月后又疯疯癫癫的事情!
赵若馨微微一笑。抬手帮他缕了缕烧焦的头发,声音虚弱无力:“回来了,这次是彻底回来了,不要叫什么少爷。咱们可是朋友...前几天董子夜说他杀了你,我真的以为你已经死了,我把他满门全灭了,呵呵...朋友,两肋插刀的...今天我答应你。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你要是死在了我前面,我会把你的老娘当成自己的老娘一样将她老人家养得好好的...”
听见赵若馨这一声软弱无力的话,游小江尽然刷的一下泪水狂涌而出,益州那个杨柳依依的夜晚,没有得到的答案,这个时候终于是亲自从赵若馨的口中说了出来。
七尺多高的汉子,哇哇的哭得像个月子里的孩子,他的手臂发出嘎吱嘎吱好像是碎裂一样的声音,他还是努力的去擦拭赵若馨眼角的泪水:“朋友...两肋插刀的朋友...游小江就不跟你说谢谢了...”
小翠听不懂他们两人的谈话。但是她却知道说的应该是对游小江很重要的事情,不然,游小江这个连死都不怕的汉子也绝对没理由哭。
看见花丛里抱成一团的两人,是的,两人,褚凤娘可没有看见赵若馨这个泥人。
褚凤娘没来由的心里不是滋味儿,不为别的,就因为小翠刚才那一声小翠不是褚家寨的人让她感觉好像是被人背叛了一样难受。
一股无名的怒火在她心里升起,想到小翠跟着她这一年多以来,从一个最底层的粗使丫鬟。到现在的仁南银行的大掌柜,别说是在外面,就算是京城里的达官贵人看见了她都要客客气气的叫一声大掌柜,这身份。这地位,都是她褚凤娘给她的。
如果没有她褚凤娘,没有褚家寨,她小翠什么都不是!
可是现在,小翠尽然当着全京城的公子小姐,甚至还有朝中的大学士说她不是褚家寨的人。这不仅让褚凤娘没有脸面,更是最信任的人背叛了她。
这让她很愤怒,难受!
褚逊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住了脚步,那双满是忧伤的眼睛盯着花丛里的三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那张粗狂的脸,好像带着几分愧疚又带着几分自责!
心道:“是啊,我褚逊始终还是没有将贾仁南的这两个下人当成褚家寨的人,褚家寨的人受了欺负,我褚逊会生气的灭他满门,可是现在,贾仁南没了,我尽然对他最喜欢的下人也下了死手...”
然而此刻,已经无比愤怒的褚凤娘却没有阻止褚逊,她甚至连上来看一眼游小江都没有,更别说看见游小江怀里的那个泥人了。
褚凤娘站在原地愤怒的跺脚怒吼:“小翠,你给我滚过来,我不许你靠近那个连太子都敢刺杀,陷我褚家寨于万劫不复之地的贼人,我数到三,你如果不过来,从今往后,我褚凤娘和你恩断义绝,你再也不是我褚凤娘的人了!”
“呵呵...”小翠冷笑,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只是死死的盯着怀里的赵若馨,声音异常冰冷的说道,“我小翠什么时候是你褚凤娘的人了,又和你有什么恩,有什么义?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你...”
褚凤娘语塞,无尽的怒火涌上心头,手里一抹闪着绿芒的长鞭被她甩出,瞬间向花丛里的三人卷去。
褚凤娘向来就是容易冲动,行事莽撞的性格,向来凭着本性行事,这一时愤怒而为,这一鞭尽然是用了全力,直到泛着绿忙的长鞭甩出,她才花容失色,赶忙大叫一声:“小翠快躲,你会死的...”
“啪...”的一声脆响。
就连一时失神的褚逊都被吓到了,都还来不及去看小翠到底是生是死,他赶忙扭头就是一声呵斥:“凤娘,你这是要干啥,仁南留下的两个人,真是非要让我们父女两都把他们杀光了你才甘心吗?”
“仁南?”
听见这个两个字褚凤娘顿时打了个哆嗦,怒火全消,好像这才想起来这两个人原来是贾仁南的人,可惜,现在可好。褚逊杀一个,她褚凤娘又来杀一个,还真是好一个褚家寨啊,怪不得小翠会说她不是褚家寨的人!
“小翠...”褚凤娘终于是回过了神来了。赶忙向那个花丛看去,心里顿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好,她这一鞭被那个已经半死不活的游小江挡了下来,只是在游小江焦黑的背部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血槽!
小翠的声音更加冰冷了几分。尽然把她一向最喜欢的发钗都全部拔了下来,掏了出怀里好大的一叠银票和发钗一起朝褚凤娘扔去:“很好,这一鞭,咱们从此形同陌路,你褚凤娘给我东西,小翠一样不留,如果现在你还是不放游小江离去,那我小翠就死在你们面前...
呵呵...好个狠心的太子,尽然将人活生生的淹死,游小江要杀你。你不冤枉...”
说完,小翠变戏法一样的尽然从怀里抱出了一个泥人,无比温柔的说着:“有少爷你在,哪里就是家...”
游小江不顾浑身是伤,甚至不顾后背汩汩流下的血液,他摇摇晃晃的跟在小翠身后向那个出园子出口的月亮门走去。
然而早就被掀翻在花丛里的方橙看见之前就沉进了荷花池的赵若馨尽然还没死,她顿时跳了出来:“前辈,那个泥人,千万不能放他走,杀了此人。一定要杀了此人,此人罪行罄竹难书,还妄图刺杀太子,可不能让他逃走了啊!”
场中众人。即便是罗颂那几个大学士都全部期盼的看向褚逊这个高手,全都期盼的说道:“是啊,前辈,可一定要杀了那个被抱着的泥人,此人不除,后患无穷。可不能放虎归山啊!”
看见褚逊动容,远处的唐龙这才知道了刚才游小江为何死也不让那个水柱落回水池,原来游小江不是要杀太子,而是要去水池救人,又想到他原本也是过来保护赵若馨的人,可笑自己还一直阻拦游小江救人。
想到这里,唐龙正要出来求情,突兀的就看见园子的进门口呼啦啦的涌进来了好大的一群人,为首一个高大壮实,嘴唇有些厚的男子老远就呵斥道:“放肆,谁敢再动邵大人一下,就从我李雍的尸体上踏过去...”
“李雍...尽然是庆安王李雍来了...可是他怎么要护那个狗官...”
众人一阵遗憾。
李雍这句话可说得极有水平,一点也不嚣张,要杀邵大人,从他的尸体上踏过去,不管这个邵大人有没有罪,反正他也没辩驳。
顿时,就连缓缓向赵若馨走来的褚逊都停住了脚步,又一个李洪义的孩子,这样一来,他还真不好动手了。
然而此时,那个三层的阁楼上面,一直智珠在握的军师古筹尽然手腕一抖,手里的棋子掉落,豁的一下站了起来,凝视着园子中央,脸色剧变,沉声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庆安王到了,庆安王怎么会赶在秦王的前面先到了,他又怎么会来保赵若馨...”
李洪义也动容了,喃喃道:“这一下可是把赵若馨姑娘推到雍儿那边去了,朕明明已经派人去通知邛儿了啊,他怎么还可能先邛儿一步到...”
两人同时动容,很显然,这一局,明明应该出现的人是李邛才对,可是这个时候出现的尽然是李雍,可真是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有算到李雍会赶在李邛之前来到这个园子。
满场皆静,虽然所有的人都满是不甘,可还是只能目送着小翠抱着赵若馨和那个摇摇晃晃,却怎么也不倒下去的游小江在庆安王的重重保护之下离开了白府的后花园。
场中一片混乱,罗颂等三位大学士只能无奈作罢,让所有的人都散去,这个角逐京城第一才子的大文比改日再举办,具体时间和地点另议。
就在众人离去不久,李洪义和古筹也悻悻离去。
等到李邛和段青来到这个白府的后花园时,除了满园子的狼藉,哪里还能看见赵若馨的人影,两人随即又去了原来的方府,可是依然还是没有找到赵若馨,李邛顿时心急。
李秋平就更不用说了,她是随后一个来到白府的,根本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见,只是在白府的一个下人口中得知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第六十三章 诚王发怒
虽然这个令全京城的人都无比关注的大文比不了了之,不过三个传说中的臻化境高手同时出现在白府一决高下,传说中的瞎子将军现世,以一敌二,还是一件令人津津乐道的事情。
唯一令人遗憾的是,庆安王李雍最后时刻赶到,坏了好事,尽然没有当场杀了邵叶这种欺君罔上,坑害百姓,谋杀朝廷命官的杀人犯!实在是令人捶胸顿足。
方橙可不傻,有在场这么多的人作证,又是太子亲自问案,这可是她方家翻身的好机会,如果连这个机会都还不知道抓住的话,那她就不是方橙了。
一篇洋洋洒洒几万字痛诉新京兆尹如何罄竹难书,谋害朝廷命官,抢夺荷叶运水装置,强夺方家家产,视人命如草芥,胡乱断案,欺上瞒下,几百条的罪状就在当天下午便已经呈上了御史院。
御史院肩负督查之责,甘做人证的不仅仅只有全京城的权贵公子小姐,还有罗颂和温厚这样的大学士,案情一目了然,这么大的事情御史院要是处理不当,可是要引起民愤的事情,谁都不敢怠慢。
而且罪犯简直穷凶极恶,猖狂至极,无端侮辱天下读书人,面对太子亲自问案,她不仅不知悔改,还狗急跳墙,尽然还暗藏杀手试图刺杀太子,这等穷凶极恶之徒当真应该即刻推到宣武门外砍头,还要暴尸一个月才能解人心头之恨。
御史大夫向茂修不敢大意,收到诉状之时匆匆看了一遍。即刻就马不停蹄,出了御史院,直接朝玄武街的诚王府而去。
御史院由诚王管辖,出了这等大事,必须要第一时间让诚王知道,再由诚王亲自报知皇上知晓才行,不然皇上怪罪下来,他向茂修必担一个失察之罪不可。
可是不巧,看见急得满头大汉的向茂修,诚王府的下人依在门边无奈的说道:“王爷不在府里。一早就被皇后请进宫去了。向大人若有急事,可去皇宫寻找王爷!”
向茂修叹了口气,原来王爷就是在皇宫,他尽然还找这边来了。还好玄武街距皇宫并不远。不然这一来一回。可是就耽误了大事。
六十多岁的向茂修即刻就是上了马车,飞也似的又赶忙向皇宫而去。
然后此刻的李镇国在御花园里简直是如坐针毡,太子不知道新的京兆尹邵叶就是赵若馨。可是他一个统管御史院和密碟司两大朝廷机构的王爷又怎么会不知道。
偏头看一看太阳,已经越过了头顶,差不多已经是午时左右,李镇国急得汗水都出来了,偏偏兰和皇后还在拉着他东家长李家短的从云梦县李洪义还是娃娃的故事说到才不满十八岁,一个上午的功夫就这么过去了,这让李镇国那里还坐得住。
反正满朝的人都知道他李镇国是农民出身,没什么学识,李镇国也是倚老卖老了,当即就在御花园里抱起诺大的一块石头噗通一声就扔进了面前的荷花池里,愤愤道:“我说弟媳妇,你还有完没完了,婆婆妈妈的说了半天,有什么事情就赶紧说,大哥可没空听你瞎啰嗦…”
兰和皇后粉脸一红,立刻住嘴,别看外人都说他李镇国是个大老粗,可是这一句话焦兰和虽然贵为皇后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人家李镇国说的可是弟媳妇,自称的是大哥,也不是什么王爷,大哥训弟媳妇,天经地义的事情。
看见李镇国焦急得转身就要走,兰和皇后虽然心里不满,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也是一咬牙赶忙追了上来,弱弱的说道:“大哥可是要去白侍郎府?”
李镇国驻足,露出一个了然的神色,不过随即就更加怒不可遏,猛的一甩袖子:“糊涂,皇后既然知道,为何还要阻挠本王前去,耽误的本王的事情,到时候让我李家蒙羞,到时候就是你皇后也担待不起”
说罢,李镇国余怒未消,转过身来虎虎生风的就来到兰和皇后跟前,根本就不等兰和皇后说话,气冲冲的一下取下头上的王冠放在石桌上,愤愤道:“没想到我李家的人尽然能做出这等恩将仇报的事情,尽然还要杀邵大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李镇国简直气得不成了样子,尽然当着皇后的面连老子都用出来了,不过还好,他称呼的弟媳妇,不是皇后,焦兰和挨骂了也白挨骂,满朝文武,大家都知道他李镇国向来都是满口脏话,没什么修养可言,无论是谁挨了骂也没地方说理去。
别说是她兰和皇后,就算是李洪义挨骂了也得受着,人家李镇国可没有什么皇家争权的概念,再说了,他也从来没什么野心,当着李洪义就一句话,长兄如父,从来都是无知者无畏。
焦兰和吓得满脸铁青,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更没想到李镇国尽然会当着她的面发这么大的火。
眼看着李镇国已经拂袖而去,焦兰和追了几步,正想说话安慰几句,不料又听见李镇国鬼哭狼嚎的声音训斥身边的太监:“你他玛德还傻楞着干什么,还不快给老子备车,玛德个巴子,老子到要看看,他褚逊这个龟儿子的良心也被狗吃了不成,当真是挣了几个臭钱就忘本了军师啊军师,这事儿本宫可是已经给你办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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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号:3299699
作者:天荨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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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此时无声
虽然已经回到了仁凤楼,不过褚凤娘却一点都不高兴,她今天本来是去送秋霜学院名额的,按理说应该是所有的京城才子们都想方设法讨好的对象才是,可是不曾想小翠这个一直她无比喜爱的丫鬟尽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背叛了她,这让褚凤娘心里无比的难受。
直到现在,她还是觉得她并没有什么错,要怪,也只能怪小翠太毒,一直隐藏得太深,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受害者。
下令酒楼的杂役把所有的客人都赶走之后,褚凤娘还在愤愤不平:“哼...没想到你小翠尽然是这样的人,真是白养了你这么久,要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丫鬟吗,难倒没有了你小翠,我褚家寨的产业还转不动了不成!”
愤愤的来到三楼,褚凤娘气咻咻的坐在一张不大的圆桌前面,余光在中间那个精致的竹篓里扫过,她一脸的愤怒瞬间烟消云散。
拿起那个绣了一半的鞋底刺上几针,她一双好看的眸子更加的温柔了几分,回头又看一眼床边那一叠崭新的衣服,都已经足足快堆到了床架子的顶上,她立刻咧嘴嘻嬉的笑起来:“相公,你看,奴家亲手给你做的衣服,都已经快把床都堆满了,奴家的女红可好了,怎么样,这一次你不会在责怪奴家只会舞刀弄枪了吧,嘻嘻...相公你穿上奴家亲手给你做的衣服,肯定好看极了...”
手里的鞋底被她不自觉的抱进了怀里,这一年里,她除了做女红,剩下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这个房间里楞楞的发呆,一会儿嘻嘻的傻笑,一会儿又从怀里拿出那一天益州城里那个送胭脂到玉屏山的管家给她捎来的小人信纸,很多时候,一看就是一整天。
这一年里,这样的小人信纸她又画了很多。都是她写给贾仁南的信,可是不知道要寄到哪里去,她只能每写好一封信就做一套新衣服,把写好的信都放进衣服里。她想着,等相公回来了,每穿上她做的一套新衣服,就会看见一封她写给相公的信,让相公知道。娘子这一年每一天都是在思念他!
女孩子的脸终究还是薄,想到这些,褚凤娘一张吹弹可破的脸蛋泛起了红晕,想着相公看着她写给他信的样子,她又傻傻的笑了起来。
还留在鞋底上的针脚不知道什么时候扎进了她的手指,一阵刺痛传来,她才再次震惊的回过神来。
慌乱的扫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她一双好看的眸子里顿时闪过一丝黯然,这才想到好几天之前那个叫蒲益的人曾经到这里来告诉她贾仁南已经死了的消息。
她的眼睛红了,泪水顺着眼角无声的滑落。淡淡的抽泣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了整整一年,却总是盘不好的发髻散乱下来,她又哭又笑,呢喃的说道:“相公说过女子要经过及笄礼之后盘起的发髻才不会散落,原来相公也会骗人,小翠明明就没有受过及笄礼,可是她盘的发髻就从来不会散落,而且还能插好多的钗子都不乱的...”
说到小翠。她心里升起了一丝慌乱和浓浓的不安,她猛的站起身来,长长的衣袖哐当一声把桌上的茶壶掀在地上摔得粉碎她也丝毫不觉,习惯性的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喊道:“小翠...你个死丫头。死哪里去了,还不快点给我滚上来...”
喊完,她的手收回来,打开的木窗又自动合上,回身走了几步,才发现好像少了什么。竖着耳朵听了半晌,才发现没有听见楼下传来小翠习惯性的回答:“好的,夫人,这就来,这就来...”
她喜欢小翠叫她夫人,更喜欢小翠在满褚家寨的人都在她耳边说贾仁南已经死了的时候,她总是坚定在她耳边说老爷肯定会回来的,因为小翠相信老爷从来都不说谎...
又等了半晌,还是没听见小翠的声音,她心里的那丝慌乱更加浓郁了几分,紧张得她都已经喘不过气来。
哆嗦着的手打翻了好几个茶杯之后才抓住了一个完好的杯子,她准备倒一杯水喝,茫然的找了一会儿,才发现茶壶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在地板上摔成了四分五裂。
她的心里升起一丝怒火,责怪道:“小翠这个死丫头简直越来越不像话了,今天尽然没有打扫本夫人的房间,我看你是皮痒了...”
下意识的在腰间摸上一把,发现这根从来都不离身的牛皮软鞭还在,这让褚凤娘还挂着泪的脸上升起了一丝奸诈的笑容。
她随手在空中打了几个鞭花,哼哼道:“看我今天不好好吓唬吓唬你这个死丫头...”
她一手提着极地的裙裾,一手扬着鞭子,披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像个疯子一样就这样咚咚咚的朝楼下走去。
匆匆的在二楼和一楼的大堂里都找了一圈,除了几个没心没肺的杂役躺在角落里呼呼大睡,空荡荡的酒楼里,哪里还有那个满头朱钗,却又总是一身下人蹩脚装扮小丫鬟的影子。
褚凤娘的心里顿时感觉少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胸脯剧烈的起伏着,真的要喘不过气来了,决堤的泪水已经湿透了整张脸,空荡荡的酒楼,甚至能听见泪水顺着散乱的发丝滴落在地板上滴答...滴答...的声音。
忽然,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手里的鞭子狠狠的甩出一鞭,将旁边的一张桌子鞭了个粉碎,她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疯了似得大叫:“小翠,你给我回来...你给我回来...相公不要我了,连你也不要我了吗?我褚凤娘就真的这么讨人厌吗?”
这个时候,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阳光刺得她的眼睛有些睁不开,一个被阳光拉得很长的影子迎着她的面走了进来。
这男子没有说话,只是一脸沉闷的在她的身边不紧不慢的坐了下来,两鬓斑白的银丝,一双大大的虎目全是忧郁之色,他没有理会坐在地上的褚凤娘,只是一口接着一口的酒往嘴里灌。
酒楼还是和之前那么安静,除了烈酒划过喉咙的咕噜声在空荡荡的酒楼里回荡,这个男子就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进来过一样。
此时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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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得知消息
也不知道两人到底沉默了多久,躺酒楼里的伙计揉着眼睛走过来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东家,饿了不,要不要小的让厨房里准备些吃食?
那个…那个都已经过了午时了,咱们可都还没吃饭呢…”
褚逊收回涣散的目光,倒也没理会这个说话的伙计,而是又狠狠的灌了两口酒,上前一步把还坐在地上完全瘫软了的褚凤娘拉了起来,喃喃的说道:“人都已经走了,现在来后悔还有什么用,要说这事儿其实也怪爹不好,游小江是仁南的人,咱们过去不问原由就将他打成了重伤,小翠自然也是对咱们寒了心了…”
褚凤娘呜咽着扑进褚逊怀里,抽泣道:“爹,都怪我,都是凤娘不好,现在就连相公的两个下人都被凤娘给赶走了,相公回来肯定会很伤心的,凤娘没有照顾好他们,都怪凤娘不好…
爹…你知道他们去了那里吗?凤娘去给他们道歉,咱们去把他们请回来好不好,我要告诉他们,凤娘从来就没有将他们当成外人…”
褚逊红着眼睛,依旧是满眸的涣散,宽慰的在褚凤娘身上拍了两下:“傻丫头,该长大了,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你最后那一鞭子抽出去就应该知道,他们注定了以后只能和咱们褚家寨成为陌生人了…
小翠年纪虽然不大,不过做事向来很有主见,那丫头虽然话不见多不过爹知道,小翠这丫头心高气傲得很,在她心里,别说是你,恐怕即便是爹她都是不屑一顾的。
不然这一年多过去了,她为什么总是穿着当时仁南给他置办的那一身旧巴巴的丫鬟装,她这是在感仁南的知遇和授业之恩啊…”
褚逊喋喋不休,话一说开,心中所思所想,完全有止不住的趋势。旁边的伙计等了半天也没得到回答。只能撇着嘴勒了勒咕咕叫着的肚子又躺角落里睡觉去了。
褚逊接着又道:“仁南的这两个下人可都不简单啊,小翠自不用说了,咱们褚家寨能有今天的局面,小翠功不可没。那个游小江如此年轻。尽然已经突破到了臻化境初期。尽然能和古筹的弟子斗得旗鼓相当,这等天赋,一点也不输我当年啊”
褚凤娘有些不满,哭哭啼啼的说道:“爹,说那个疯子做甚,都怪那个游小江,要不是因为他,凤娘又怎么会对小翠动手此事恐怕和此人有极大的关系”
“什么?”
“相公”
“相公”
李和政说道:“据探子来报,殷州山匪势力庞大,错中复杂,占据有利地形,想来易守难攻,有九山十八寨之称,早在我大荣朝建朝之初便已经盘踞于此,朝廷数次剿匪都损兵折将,这才有了今日的局面,而且山匪当中高手众多,战力强悍,更擅长林间作战,并非一般军队可以剿灭。
军师说若派出朝廷重兵围剿,恐怕到时候即便打了胜仗,损失也不会小,说不定山匪狗急跳墙,还会要了贾大人的性命,得不偿失,若要成功营救贾仁南,非当年的四大将军亲自出马不可,可而今赵忠坐镇楚阳,年御坐镇西北,焦雄坐镇南域,均不得抽身,孤心忧贾大人安危,想尽快救他出苦海,还请褚将军帮我
褚逊早已经捏紧了拳头,额头上青筋高涨,哪里还消李和政来求,全身戾气骤然迸发,好似一尊杀神放声惨笑:“哈哈”
随即,三骑快马,直入皇宫而去。
第六十六章 恐有大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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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经是十多天过去,时间已经进入到了四月中旬。※%,
城东的庆安王府,一个王府别院的大门口,小翠端着一锅刚刚炖好的骨头汤路过,看见一个提着两大包慰问品的衙役,两人又毫无意外的吵了起来:“怎么着?你们京兆府的人还要不要脸了?我家少爷都已经说了不当你们这个破京兆尹了,你们到底还要赖在这里多久?
你要是再不滚,本姑娘立刻叫人打断你的腿,还真是奇了怪了,这么多寒窗学子想做官,你们怎么就偏偏拉着我家少爷不放呢?”
之所以说又,那是因为这段时间,同样的争吵已经在这个小院子外面出现了无数次!
这个衙役把手里的两大包东西往墙角一放,显然也是做足了功夫来的,嘿嘿的笑着,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不起来,双手抱胸道:“第一,邵大人的辞官奏折皇上并没有允许,所以邵大人就还是咱们的京兆尹,姑娘你的假设不成立。
第二,邵大人受伤之前是咱们京兆府的府尹,从这一点来说,卑职代表咱们京兆府的诸位同僚前来看望一下邵大人,也是合情合理,姑娘你要是将我的腿打断了,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吧?
第三,俗话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咱们京兆府说大不大,但是也关乎一方百姓的幸福生活啊,因此,卑职前来请我家邵大人前去上朝,并没有什么错...
喂喂喂...姑娘。不带这样的,怎么说不过就打人啊...不能打我,饶命啊...”
小翠真是听不下去了,这几日真是不厌其烦,一会儿是宫里的什么九皇子求见,一会儿又是什么秋平公主求见,再不然就是这京兆府的大人、衙役,一个比一个能侃,一个的理由比一个奇葩,反正就是一副不见到赵若馨就不离开的架势。
“哈哈...”
远处一个爽朗的笑声传来。小翠扭头一看。赶忙施礼道:“奴婢见过庆安王...”
李雍满脸含笑,打趣道:“小翠姑娘又在打人呢,毕竟邵大人是皇上亲封的京兆尹,这京兆府的衙差来请邵大人。本王也不好阻拦。这些日子可是让小翠姑娘难做了。怎么样,你家少爷今日身体可有好些?”
小翠正要回答,正好看见赵若馨贴着一缕小胡须。打理得一本正经的走了出来,微一抱拳:“这些时日可是叨扰王爷了...”
就现在这一副精神的打扮,若是李和政和褚凤娘看见,自然是一眼就能认得出来,正是当年的秋霜县县令贾仁南无疑!
“哈哈...”李雍打了哈哈,亲切的说道,“邵大人这是哪里话,当日殷州的时候还多谢了邵大人的照顾,小王这才能平安到达京城,邵大人的这份大恩,和小王现在做的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正说着,旁边被小翠踢趴下的那个京兆府的衙役猛的一下跃起,死死的就拽住了赵若馨的裤腿,简直是泪流满面,死了爹一样的哀嚎道:“邵大人啊,卑职今天终于是见到你了,今天您可一定要去公堂上啊,您要是再不去,咱们京兆府都已经快不行了...”
卧槽!
看见这个衙役没脸没皮的样子,赵若馨心里顿时就是一声暗骂,尼玛这这些衙役为了来请他回去继续做什么京兆尹,真的是十八般武艺全使了出来,什么时候堂堂从四品的京兆尹这么不值钱了?
赵若馨本来也想硬气一下,说什么打死也不会再去当那个什么狗屁京兆尹,不过一想到她和小翠,还有游小江这三个倒霉孩子全都身无分文,顿时就硬气不起来了。
为此赵若馨这几天可没少埋怨小翠,你说你和褚凤娘绝交就绝交,没必要把身上的钱都全给砸出去了啊!你当时倒是爽了,可现在就只能寄人篱下的呆在庆安王这里了啊。
草!
想到这里,赵若馨心里又是一声暗骂,她确实有不少钱,可是当时来京城的时候都放在张茵茵和小豆子身上的,直到现在,这两人还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她又是身无分文的节奏。
虽然说赵若馨想到那天在白府发生的事情心里还有些疼,她日思夜想的小白痴尽然是太子,还要她的命,不过一想到因此而能和褚凤娘划清了界限,她心里还暗暗的有些庆幸,不管怎么说,她心里一直对褚凤娘有很大的愧疚,她一个女人娶了褚凤娘这么一个黄花大闺女,人家褚逊还一直拿他当亲儿子看待,她心里怎么着也有些过不去。
不过经此一事,赵若馨心里也就没有那么一丝愧疚了,什么仁凤楼,仁南银行,秋霜学院,就算是她赵若馨欠他们褚家寨的吧,从此以后大家两不相欠,各走各的路,大家心安理得,也没有什么不好!
为了钱,为能尽快不寄人篱下,赵若馨还是大袖一拂,官威十足的说道:“你先回去吧,本官下午就去公堂上看看...”
得了赵若馨的回话,这个衙役乐得脸都乐开花儿了,十几天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一转眼就撒腿跑没了影儿。
这个衙役刚刚跑没影儿,抬头一看,又看见顶着一个大斗笠的游小江出现在赵若馨身后,看样子应该是赵若馨要出门。
李雍正想着怎么样找个理由跟着赵若馨出去,怎么着也要和赵若馨的关系再进一步,他直到今天还在为当日赵若馨在蒲府大院里的那一句殷州九山十八寨,楚阳十万兵念念不忘。
当然,经过这些时日的调查,他看中的并不是赵若馨背后的这些实力,而是和李洪义一样。看中的是赵若馨的才华,若是今后的他的大事可成,有赵若馨这样的一个能人辅佐,他李雍敢肯定,横扫十国,建立一个全新的政权完全不在话下。
不料,正在这个时候,庆安王府里的管家急促的走了过来,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先是扫视了一眼赵若馨他们三人一眼。随即又悄悄的打了个手势。看样是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
不过碍于赵若馨在场的原因,他并没有当着众人的面说。
赵若馨抬头看去,虽然只是这微不可查的一眼,脑子里的基因芯片再次升级过后的赵若馨还是发现了这个管家的不对劲儿。管家那微微重大的淋巴结。还有这个管家捂着嘴想咳嗽又忍着不咳嗽出来的样子。还是引起了赵若馨的注意。
不过别人没说,她也只有微一皱眉就没有再说什么。
赵若馨淡淡一笑,说道:“王爷。都闷在家里十多天了,今天天气不错,下官出去走走...”
庆安王看见这个管家有急事要说,倒也没挽留,随口道:“也好,邵大人大病初愈,出去走一走也是好的...”
随即,庆安王又命人安排了马车,赵若馨三人转眼便出了庆安王府。
直到赵若馨三人已经消失不见,李雍这才好像见了鬼一样的尽然嗖的一下就跃上了房顶,呼呼呼的连续喘息了好几口大气,惊恐万分。
很显然,直到这个管家出现在他面前到现在,他尽然连一口气都没有呼吸。
直到喘平息了气息,李雍这才大声道:“来人,将曾管家给本王拿下...”
随即,顿时就看见这个不大的别院外面嗖嗖嗖的冒出来好多个用白布巾捂着口鼻的人窜了出来,二话不说,为首的人两下就将这个管家打爬下了。
随后,这冒出来的一群人尽然没一个敢碰这个管家。
紧接着,人群里呼啦啦的一大盆火油给这个管家当头浇下,大火立刻就冲天的冒了起来,直到将这个曾管家被活生生的烧成了灰烬,李雍才如蒙大赦的擦了擦满头的冷汗。
不等李雍从房顶上下来,他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同样捂着口鼻,看不清楚长相的妖艳女子说道:“王子,工部所有的军械设计图纸咱们都已经拿到了,时机已经成熟,咱们是不是已经可以动手了?”
李雍不急不缓的摆了摆手:“胡国,乌国,罗国,景国,武国,箭国,波人国,高鲜国,流鱼国,丘家拉国可有消息?”
李雍旁边这个妖艳的女子恭敬的说道:“波人国,流鱼国和罗国,已经有三个国家落入是咱们的手里,十国已去其三,您看?”
“哼...”李雍冷笑,“才三个国家而已,不急,时机还不算太成熟,再等等,等过了半数的国家都落入咱们失手,本王再亲自去一趟皇宫,和李洪义好好谈一谈,他要是愿意直接传位于本王自然是更好,毕竟要是动用了这个杀手锏,已经是下下之策...”
旁边这个遮住了面貌的人又道:“王子说的是,可是出来之前月王陛下交代过了,古筹和大荣朝的那四个臻化境将军是咱们必杀之人,咱们到了现在还迟迟未动,恐怕王爷那边会怪罪的!”
“恩?”
李雍目光一冷,那种暗藏的野心和桀骜不驯显露无疑:“塔里丽先生立刻飞鸽传书告诉我父皇,就说咱们这边的时间定在六月份,到时候太子选妃,三位番王定然齐聚京城,正好是本王子动手的最佳时机,到时候本王子先杀古筹这个大荣朝的擎天柱,再灭三位番王,让李洪义无凭可仗,他自然会乖乖的将皇位禅于本王子...”
“是...”
这个妖艳女子身子微微一躬,眨眼间便已经不见了踪影,若是古筹在此,定然会发现,这个出现在李雍旁边的人,尽然也是一个开天境修为的强者,和他一样,是月国唯一的开天境强者塔里丽。
......
话说赵若馨出了庆安王府,却发现秋平公主和李邛尽然一直等在王府外面,看他们两个一脸疲惫的样子,肯定是这些时日一直守在外面。
看见赵若馨出来,秋平公主第一个欢天喜地的走了过来:“仁南,你是要出门吗?要去哪里?我陪你去?”
“呵呵...”赵若馨的嘴角咧出一丝冷笑,“不劳公主殿下费心了...”
表情很冷,声音更冷。
视线在远处的李邛身上扫过,说不出爱还是恨,只是一种无比清澈的陌生而已。
是的,虽然赵若馨已经醒来,知道了那个普和山下麦田里发生的事情,更知道她从断头台上下来李邛来接她的事情,也知道了她上任京兆尹的第一天,李邛送他一支海棠花当做贺礼的事情,可是她还是觉得很陌生。
她想不明白益州的时候一直对她恨之入骨的李邛为什么会突然对她这么好,升级过后的基因芯片根据现有的事情分析,只得出了一个让她更反感李邛的结果:恭喜你,他已经认定了你的他的王妃,因为有圣旨赐婚,他对你再好都是理所当然!
很显然,即便是升级过后的基因芯片,还是没发现当日益州的仁南银行的后院,闯入她沐浴房间的那个蒙面人是李邛,而不是李秋平。
李邛对着她温柔一笑,淡淡的咳嗽了两声:“你还活着,我就放心了,如果要出去的话,我让段青跟着你,我要回去治疗了...”
他没有秋平公主的那种急切,目光里除了浓浓的温柔就全是关怀之色。
卧槽!
赵若馨看得心里打了个哆嗦,心道,尼玛这个时代的人简直太不可理喻了,尼玛以为圣旨很了不起吗?姐压根儿就没把那个圣旨放在眼里,别说是赐婚,就姐穿越之前的时代,同居之后还可以分手的,你丫的在用这种眼神看姐,小心姐把你的眼珠子给扣下来。
“哼...”
赵若馨冷冷的哼了一声,没有理会李秋平,更没有理会李邛,当即就上了马车,径直向普和山而去。
之所以要去普和山,那是因为她想去看一下那个荷叶提水装置的效果到底怎么样,另外一方面,她还想去看一看普和山的海棠花到了现在还有没有。
海棠花是她在这个世界对父母和故乡唯一的思念,经历了白府的事情之后,她父母的那种思念简直像决堤的海洋一样般,已经完全压抑不住。
她想着,等到京兆府弄到点银子之后,立即远遁,一定要去一趟益州的石兰镇,看一看这个身体的亲生父母,或许,那种暗藏在心底里的孤独期盼,会在哪里找到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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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恐有大难(下)
麦子已经绿油油的超过了膝盖那么高,框框的声音在大荣河畔不绝于耳,凝目看去,一台台的荷叶运水装置运转着不知停歇。
走到普和山下,这块曾经是划分给蒲益家浇灌的麦田,荷叶运水装置带起一汩汩清澈的河水好似林间的山泉流进麦田里。
可是抬头看去就会发现,越过半山腰的地方已经抽穗的小麦枯黄一片,恐怕只要丢进去一个火星子就会燃烧好大一片,看样子这个荷叶提水装置还是没能将水提到山上去。
赵若馨微一皱眉,按照脑子里基因芯片的记录,这种装置是前一世改革放开之后中国一个著名的水利学家设计发明的,只需要打造足够长的传送带,用畜力带动,应该不存在提水高程不足的问题才是。
好是好,就是这个传送带不经用啊,再这么下去,花费的成本能超过产出的粮食了”
随即,这个叫喊的佃农身边走过来拿着一根黑色带子的大孩子,这孩子一脸沮丧,看样子也是早就对这个提水的荷叶装置很不满了。
赵若馨有些不解,上前去问道:“大叔,怎么回事,山上的地呢?反正都不用人来挑水,怎么不把上山的地也一块儿浇了?河边才多少啊,大头还是在山上”
“呸”
这个佃农啐了一口唾沫。无奈的说道:“公子啊,你是不知道,这东西确实是好东西没得说,小老儿也佩服能发明出这个东西的人,可是往高了,咱们的传送带一来是承受不了重量,会自动断裂,二来是因为在搅动的过程中会发热发烫,用不了多久,就会自动断裂。也就是比用人来挑好一点点。要不是因为这样,小老儿都自己挑水来浇了,哪里还会用这东西”
赵若馨疑惑,怎么会这样呢?这可是经过实践验证过的好装置啊!
从旁边拿起一条刚刚换下的传送带。赵若馨顿时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原来是因为没有润滑油。和生铁锻造工艺的问题。
生铁这东西,光是用火来淬炼还不行,即便是烧制出来了。没有加进去一定比例的碳元素,还是很脆的,也就是在沉重上面达不到要求。
没有润滑油!那什么都不用说了,别说发热发烫,就这样的摩擦,就算是冒出火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哎~”
赵若馨无奈的摇着头,才想到由原油,也就是这个时代的人们所说的石漆提炼润滑油的工艺由于时间的原因,她并没有来得及讲授,即便是褚家寨的秋霜学院也制不出润滑油这样的东西。
赵若馨苦笑,回头又看了一眼距离河边较远的地方,早已经是大片的漫山枯黄,看来现在即便是改进了这个装置,也没有办法改变已经受灾的结果。
就现在这个局面,也就是能然靠近水域的地方不受灾,可是举国上下,远离水源的耕地才是大部分的面积啊!
想到这里,赵若馨的心里顿时开始担忧起来,虽然旱灾不旱灾的不是她一个小小的京兆尹该关心的事情,可是一想到因此会饿死数不清的人,她的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儿。
走上几步,再看一下用牛拉着旋转装置的地方,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像是在磨牙,老牛都显得很吃力,看来这个东西确实像这个佃农说的一样,用处并不是想象的这么大。
因为有牛不停踩辇的原因,这个地方连一根草都没有,赵若馨四处看了一下,发现距离她只有两三米的地方,有一块刚刚才被掀翻的石块儿。
就只是这淡淡的扫视一眼,赵若馨的眼睛顿时无限放大,无比震惊的神情惊得她额头上都布满了细汗。
原来那块儿掀翻的石块儿,显露出来的泥土里全是密密麻麻的白色虫卵,脑子里升级过后的基因芯片早已经自动分析:久旱必蝗灾!
蝗灾主要是由干旱灾引起的,造成这一灾害的主要原因是,干旱的环境对它们繁殖、生长发育和存活有许多益处。
因为蝗虫将卵产在土壤中,土壤比较坚实,含水量在10%~20%时最适合它们产卵。干旱使蝗虫大量繁殖,迅速生长,酿成灾害的缘由有两方面。一方面,在干旱年份,由于水位下降,土壤变得比较坚实,含水量降低,且地面植被稀疏,蝗虫产卵数大为增加,多的时候可达每平方米土中产卵4000~5000个卵块,每个卵块中有50~80粒卵,即每平方米有20万~40万粒卵
赵若馨伸手拿起几个虫卵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下,脑子里基因芯片反馈的信息一次比一次详细,种种迹象表明,从土里的虫卵来看,看来发生蝗灾已经是不可阻挡的事实。
赵若馨忍不住额头上冷汗直冒,按照时间推算,差不多还有半个月,土里的蝗虫就会大面积的孵化成虫,然而那个时候小麦并不能收割,蝗灾的可怕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是作为灵魂穿越的赵若馨可不会不知道,只要蝗灾爆发,举国上下,粮食颗粒无收。
穿越之前的中国,历史上任何一次因为蝗灾而死去的人,简直不可以用数量来计算。
关键的可不仅仅是蝗灾,而是久旱之后的暴雨,接踵而至的便是水灾过后的瘟疫,特别是在这样的时代,无论在再强盛的国家,若是真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北方的敌国乘机南下,哪里还有粮可征,哪里还有可战之兵。
赵若馨已经感觉全身一阵冰凉,汗水打湿了衣衫,不过心里还是抱着一丝侥幸,下意识的询问身边的佃农:“大叔,这段时间到底有多久没下过雨了?”
佃农叹气回答道:“也不知道今年到底是怎么了,从今年开春到现在,已经有近两三个月滴水未下了,公子,你看看下面的河水吧,若不是因为去年朝廷建了拦水坝的原因,恐怕大荣河里都没有水了!”
“什么?尽然已经有这么久没有下雨了?”
赵若馨的冷汗再次冒了起来,再看一看河水水位,还有那明显质量不过关的滚水坝,她顿时全身发寒。
天啊,这种质量的拦水坝要是不赶紧拆了,抛开蝗灾不说,光是水灾决堤的就能淹死数不清的人。
赵若馨已经忘记了她做京兆尹是混银子的事情,大灾难,大灾难真的要来了,一个不好,恐怕是大荣朝都要亡了!
赵若馨颤抖着再问一句这个佃农:“大叔,有没有发现最近地里爬出来的蝗虫比往常多了一些?”
这个佃农想了片刻,顿时就手舞足蹈的说道:“咦公子,你怎么知道,只要一翻地,有时候飞出来的蝗虫能打到脸上”
不等佃农说完,赵若馨赶忙撒腿就跑,心道,完了,完了,定是蝗灾无疑!
她身后的小翠和游小江不知所以,看见赵若馨跑,两人也是一股脑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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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要邵大人
赵若馨不敢大意,经过升级过后的基因芯片分析,蝗灾已经是避无可避的事情,最多还有二十天的时间,大批的蝗虫就会从土里孵化成虫,到时候遮天蔽日的蝗虫,会吃得所有的庄稼都颗粒无收。
?·?
然而这还仅仅是灾难的开始,久旱必有大雨,这都是常识性的东西,再加上这个时代工艺不过关的拦水坝,到时候定然是河流四处决堤,会有数不清的人饿死,淹死...
赵若馨已经不敢再想下去,然后便是水灾过后的瘟疫,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特意的阴谋诡计,到时候求生的百姓自然会揭竿而起,这个建立了二十年的大荣朝政权,不用别人来夺,自己就会土崩瓦解。
当然,赵若馨关心的可不是他李家的死活,只是灵魂里作为一个现代人,她还是不愿意面对尸骸遍野,流血漂橹的凄惨景象。
本来是打算要去普和山看一看寺庙里的海棠花还有没有谢完,可是才走到大荣河畔,就生了这样的事情,赵若馨马不停蹄的就赶紧向京兆府而去。
来到京兆府的时候已经是未时左右,都还没来得及吃中午饭,马车刚刚在京兆府的前面停下,赵若馨就已经一跃而下,急忙向公堂上走去。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把她吓了一大跳,本来应该门可罗雀的京兆府,这个时候尽然被数不清的百姓给拥挤得连进去的缝隙都没有了。
赵若馨皱眉,扭头看一眼身后的小翠,小翠心领神会,摊了摊手说道:“别问我,奴婢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少爷您说过不会再来当这个破京兆尹的,因此,这段时间小翠可从来没关心过京兆府的事情!”
赵若馨瞪了她一眼,只要一看见小翠这张有几块小雀斑的脸她就会想到小翠在白府的时候,最后在褚凤娘面前牛逼哄哄的把所有的银票都砸过去的场景。真是恨得她牙痒痒,恨不得两个大耳瓜子给她扇过去!
要不是因为小翠装酷,她现在又哪里会这么惨,寄人篱下。跟李雍又不是很熟,她也不好意思张口问李雍要钱,三个人傻愣愣的赖在人家李雍哪里骗吃骗喝...
小翠心思敏捷,早就在找若馨的眼神里看见了不善,吐了吐舌头嘿嘿的傻笑一声就正准备去拉一个人来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京兆府这样的重地。出现这么多人围在这里,显然是不正常的现象,老百姓才不会傻到跑京兆府这样的地方来聚众闹事,那可真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然而正在这个时候,人群的最前面有人高举着手呐喊:“草民不服...不服,草民申请这个案子要邵大人来审理,刘大人,草民的儿子都已经不见三天了,你尽然不派人调查。?·你算什么父母官...”
“就是,咱们要邵大人来亲自审理,邵大人在哪里,刘兆音、罗苞,你们两个龟儿子,别以为咱们不知道,马成那个案子就是你审理的,尽然还栽赃在邵大人的身上,马成那孩子可是我陈六看着长大的,你要说他会杀人。打死我陈六也不会相信,马成是冤枉的,刘兆音,老子要去告御状!”
“邵大人。俺们要邵大人...”
......
一时间,围在京兆府前面的百姓一片激愤,高呼要邵大人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大胆...尔等草民尽然咆哮公堂,辱骂朝廷命官,来人啊,把这些藐视朝廷威严的贱民给本大人暴打三十大板...”
这一声高呼过后。顿时就看见刘兆音这个代府尹满脸青黑的从明镜高悬的大位上走了下来,一身的肥肉颤动,看样子是真的气得不轻。
只是这半个月的代府尹,本来应该是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经历了赵若馨神准断案的百姓可不买他这个府尹的面子,稍稍一有不对,直接就开始问候刘兆音的八辈祖宗了,弄得刘兆音好不郁闷。
当然,他自然也就把所有的仇恨都顺理成章的转移到了赵若馨身上,若不是因为赵若馨的出现,他刘兆音也不会被百姓骂得这么惨。
同属于京兆府左司理参军兼城防司统领魏鹏麾下的校尉陈兴也是一脸的无奈,自从那日见过赵若馨审案之后,他也是越看这刘兆音和罗苞二人就越是不顺眼。
同样都是身为一方父母官,和赵若馨神来之笔的断案手法比起来,这个刘兆音和罗苞简直就是草包一个,哪里会断什么案,这段时间京城里都谣传邵大人拿百姓的人命不当回事,可是在他陈兴看来,真正拿百姓不当一回事的人,正是像刘兆音和罗苞这样的朝廷命官。
虽然不愿意,不过刘兆音下了命令,陈兴还是吩咐了一声,叫手下开始拿人。
百姓当然也是不愿意甘心挨打,两边的人眼看着就要闹出火药味儿来了,赵若馨皱着眉头赶忙大叫道:“都给我住手...”
这一声喊,所有的人都循声看去,人群让开一个不大的口子,顿时就看见赵若馨这张打理得一丝不苟的脸庞出现在众人面前。
“你是何人?”
众人不解,很显然,赵若馨今天的打扮,和之前由秋平公主打扮出来的那个邵大人有着天壤之别。???
?·
刘兆音和罗苞官威十足,看这个架势,要是赵若馨不说出个一二三来,肯定会以扰乱公堂的罪名,连她也一起打了。
从公堂里走出来的那个年轻小将陈兴眼尖,稍一思索,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随即展颜道:“你...是...你是邵大人?”
“哼...”
赵若馨冷哼:“莫不是当本官不存在了?刘大人和罗大人好大的官威,莫不是当成这个京兆府是你家的开的了?还要暴打百姓,既然这样,那就连本官也一起打了吧?”
赵若馨一脸阴沉,这一句话说得不温不火,不过听到刘兆音和罗苞耳朵里却好似晴天一声惊雷。
罗苞瞄了一眼赵若馨,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凑到刘兆音耳边小声道:“刘大人,有没有现,这个傻子好像不一样了!”
其实罗苞不说。刘兆音也早就现了赵若馨的不对劲,之前的时候明明是傻乎乎的样子,可是今天一看,简直就换了一个人。不仅看起来精神十足,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自信挂在脸上,要说官威,就她这一句没有什么力气的话,比他们咋咋乎乎叫喊的官威更加让人胆寒。
刘兆音计从心头起。面上冷冷一笑,赶忙恭敬的说道:“恭喜邵大人大病初愈,既然邵大人已经回来了,咱们京兆府自然是还要邵大人来主持大局了...”
说罢,也不等赵若馨说话,罗苞心领神会赶忙招呼四周有暴走趋势的百姓说道:“大家现在可以安静一下了,现在好了,咱们的邵大人回来了,大家有什么冤屈,邵大人都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公平公正的答复...”
又是一招祸水东引。很明显,刘兆音和罗苞这段时间弄下的烂摊子,就他这一句话,全都把视线转移到了赵若馨身上。
说来也是奇怪,看见赵若馨出现,原来激愤的百姓尽然真的安静了下来,全都是一副火热和期盼的目光看着她。
赵若馨看得心里一暖,看来无论是在什么地方,百姓的情感才是最淳朴的,是好还是坏。大家心里有一杆最公平的称。
不过赵若馨现在担心的是蝗灾和即将要到来的水灾两件关乎天下百姓生死的大事,也确实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处理这么多百姓的案子。
可是稍稍一了解,赵若馨顿时就皱起了眉头,原来这么多的人来报官。说的尽然都是同样的事情,无一列外的,全都是在这一个月之内,家里有人失踪。
方秦没死的时候这样的案子都是在尽力拖延,能不理会就不理会,赵若馨那天审案的时候走得太急。其实后面也有不少这样的案子。
不等赵若馨问话,旁边的刘兆音立刻就开始飙了,对着堂下的百姓愤然道:“你把这里当成是什么地方了,这里可是堂堂的京兆府,你儿子都二十多岁了,还是小孩子吗?
有手有脚的,整个京城,每天不回家的人多了去了,难倒所有不见了的人都要咱们京兆府的人来找?那咱们一年光是找人都找不完了!”
赵若馨皱眉,看见这么多的百姓都因为家里失踪了人前来报案,她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脑子里的基因芯片也没有进行自动分析,这让赵若馨也没有什么办法。
这个年代没有手机之类的通讯工具,也没有什么火车高铁的快交通,在这个交通只能靠走的时代,刘兆音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不见了一个月,确实不需要什么大惊小怪,有的出去走个亲戚,一来一回,也就一个月过去了,按照大荣朝的律法,必须得失踪一年才可以立案调查。
赵若馨安慰了几句表示知道了,倒也没有像刘兆音这样恶狠狠的驱赶报案的百姓,而是命陈兴找了画师过来,按照报案的百姓描述,将家里失踪了的人全都画像留底,再慢慢调查,只要一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当事人。
做完了这一切,满公堂的百姓悻悻离去,连中午饭都没有吃的赵若馨肚子早已经咕咕的叫了起来。
悄悄的摸了摸干撇的荷包,身上一分钱的都没有,悄悄的瞄一眼小翠,看她一脸煞白的样子,看样子也是饿得不轻了。
赵若馨这才想到要弄银子的事情,故作正定的清了清嗓子说道:“刘大人,罗大人,还请二位大人将府里的银库给本官支取一千两,本官有急用...”
刘兆音和罗苞都是成了精的老油条,看见赵若馨这个样子,两人对视一眼,哪里还不明白赵若馨这是要公款私用,哪里能如了赵若馨愿,二人顿时摆出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说道:“邵大人要调用府库的银子,自然也没有什么不可,不过得要有宫里的批文,不妨告诉邵大人,就在昨天咱们府库里的银子都已经移交了吏部,如今第一轮的税银还没开始征收,再加上府里还在赶制荷叶运水装置的事情,别说一千两了,咱们的库银里连一百两都没有,下官和罗大人正在合计,明天是不是要去仁南银行贷一些款项来维持下个月的俸禄...”
旁边的主薄也是一阵唯唯是诺,一个劲的证明刘兆音和罗苞所言不虚。
赵若馨本来是想贪污人家的库银,被几人这么一说,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尴尬,也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
随即,她咳嗽了两声掩饰尴尬,面容一正,异常认真的说道:“本官有几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二位大人去做,此事可万万耽误不得,第一,咱们府里定制的荷叶运水装置不要再做了,全都停下来。
第二,让老百姓抓紧收割地里的粮食。
第三,京城之内所有河流里的拦水坝全部销毁
第四,立刻着手修缮河提。所有的人手里的事情全都停下来,务必在二十天之内,把本官交代的这几件事情全部完成。”
说到这里,赵若馨又意识到这样的事情恐怕还是要请一下圣旨才好,毕竟蝗灾水灾祸及的地域太广,并不会只是一个小小的京城,想要把损失降到最低,少死一些人,还是需要李洪义亲自出面的才行。
想到这里,赵若馨连肚子的饥饿感都已经忘记了,甚至都还来不及看刘兆音和罗苞这两人反应便又匆匆忙忙的叮嘱了一句一定要敢在二十天之后全部完成就赶忙出了京兆府。
然而就在赵若馨刚刚前脚出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刘兆音和罗苞两人立刻就同时冷笑了起来
刘兆音阴阳怪气的说道:“他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想贪污银子想疯了,尽然要咱们把制作荷叶提水装置这样的大事情停下来,好省下钱来让他贪污...呸...刚才还一脸要为民做主的样子,这一转眼就露出真面目出来了,玛德,刚才还呵斥老子说京兆府是我家开的,我看是他邵叶家开的吧...”
罗苞也啧啧的冷笑道:“他以为他是谁啊,荷叶提水装置是皇上下了圣旨,各州府衙都是任务数量的,哦,他邵大人说停就停,他以为他是皇上吗?销毁拦河坝?他也真敢开口,这东西可是同样是皇上下圣旨督造的,别说是销毁,就是弄坏了都要掉脑袋的事情,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这个邵大人已经好了,没曾想还是疯疯癫癫的...
嘿嘿...老刘啊,这事儿你去干吗?”
“我去干?干个球还差不多...”刘兆音冷笑,“他是傻子,我刘兆音可不傻...”
说着,刘兆音大大的打了哈欠,挥了挥衣袖,一副好像从来就没听见过赵若馨之前那番话的样子,转身就进了后堂,看样子是进去睡觉去了,这一天也确实把他折腾得够呛...
第六十九章 你是来搞笑的吗?
“邵大人留步...”
出了京兆府,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赵若馨回头一看,原来是上一次陪着他审案的这个城防司的年轻将军陈兴。【最新章节阅读】
不等赵若馨说话,陈兴尴尬的在怀里掏了两下走过来说道:“卑职这个月的俸禄已经交到家里去了,身上就这点银子了,还望邵大人不要嫌弃...”
赵若馨一脸的愕然,看清楚了陈兴递过来的尽然是银子,很少,最多也就一二两的样子,不过她心里还是勇气一股暖流。
陈兴能给她这个京兆尹一两银子,而不是几百上千两银子,那就说明他是真诚的在心里认可了她。
赵若馨倒也没矫情,淡淡一笑,爽利的接到了手里,她现在的境况,陈兴这一两银子确实是雪中送炭了。
她说道:“陈将军,算本官借你的,回头我一定加倍还你...”
陈兴有些语塞,显然还在为拿出这一两银子心里觉得太少而尴尬,不过还没等他说话,赵若馨已经拉着游小江和小翠驾着马车走了好远,转眼就消失不见。
“哎!邵大人真的很缺钱吗?”
直到赵若馨都已经跑没了影儿,陈兴还是觉得犹在梦中,堂堂的京兆尹,从四品的大官!尽然会真的收了他的这一两银子。
而他!尽然鬼使神差的也好意思给堂堂的京兆尹这样的大官一两银子。
这让陈兴好一阵糊涂。
已经看不见马车的影子了,陈兴憨憨的摸了摸头,带着手下沿着街道巡逻去了,也没再多想这个他打破了头也想不明白的事情。
然而赵若馨得了这一两银子也是好不高兴,转过一个街角,游小江和小翠早都看着她手里的这一两银子吞口水了。
看样子,都已经饿得不轻!
赵若馨一阵无语,又是对着小翠一阵埋怨:“我说小翠啊,你说你堂堂的一个仁凤楼大东家,怎么就混得怎么惨呢?现在好了。本少爷不仅要养游小江这个饭桶,现在又要多你一个...”
这些时日,小翠也早就听够了赵若馨埋怨,也找到了治赵若馨的办法。嘟了嘟嘴不屑的说道:“不就是没钱嘛,那小翠直接走仁南银行去用贾仁南的名义支取个几万两来花就是了...”
“嘿嘿...”
车辕上的游小江傻笑起来,好像早就知道小翠会这样说一样。
“你敢...”
赵若馨被踩了尾巴一样的尖叫,拉着脸说道:“你个死丫头,以后要是再敢和褚家寨有半点关系。看我打不死你,陌生人,陌生人懂吗?从今以后咱们和褚家寨就是陌生人,给姐有点骨气好不好,骨气呢,骨气在哪里...”
“嘿嘿...”
小翠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看见游小江和小翠的样子,赵若馨一阵气不打一处来,微风掀开车帘,她的目光在外面瞄了一眼。随即面容一喜,随即也是跟着阴森森的奸笑了起来,不容置疑的说道:“看见没,京城什么地方都是赚钱的法子,从明天起,你们两个给我出去卖艺去,游小江负责表演,小翠负责收钱,姐这里可从来不养闲人...”
赵若馨的馊主意刚一说出来,两人嘿嘿的傻笑声顿时戛然而止。车辕上的游小江有些不乐意了:“少爷,我可是堂堂的臻化境高手哎,你尽然让我去街头卖艺,我可丢不起这个人。以后谁还敢学武...”
小翠也立刻表示反对:“小翠在京城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堂堂的仁凤酒楼大掌柜跑街头卖艺,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看见这两人吃瘪的样子,赵若馨越发的觉得这事儿靠谱,接着又道:“是脸重要还是钱重要啊?泥煤的,游小江。小豆子那死孩子是不是卷款潜逃了?回头抓住了他,你替我给他把腿打断,奶奶的,尽然害得姐现在连饭都吃不起了,更别提住的地方...”
......
马车径直朝宣武门而去,三人一路争执,游小江、小翠说什么也愿意干卖艺的勾当,劝说赵若馨先别吃饭,让她拿这一两银子去赌场赌翻个几万倍回来再说吃饭的事情,再不济,还可以用当年骗吐蕃国那个穆尔使节的办法,不去仁南银行,去别的钱庄骗点钱回来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很显然,赵若馨并没有让他们两人的奸计得逞,摆出一通的大道理说什么骗人是不好的行为等等,对着游小江和小翠就是好一阵怎么当一个好市民的教育,弄得两人好像打蔫了的茄子,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临近宣武门的时候三人找了一个小小的路边摊草草的吃了一顿饭,不多不少,整好将这一两银子花了个精光,一直到三人都走到了皇宫的大门口,游小江和小翠才在赵若馨的威逼利诱之下答应了她明天他们二人要出来卖艺挣钱的事情。
守宫门外一个五大三粗的侍卫看见是庆安王府的马车,倒也没有开口就呵斥,而是颇为恭敬的说道:“这位大人,可是皇上特意召见?可有进宫的令牌?”
闻声!赵若馨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并不是官服,又在身上摸了半天,哪里有什么令牌,想了想说道:“本官乃京兆府府尹邵叶,是来上朝的,还要令牌吗?本官怎么不知道?”
“上朝?”
这个侍卫嘴角一咧,好像是想笑又没笑出来的样子,不屑的说道,“京兆尹?好大的官!大人确定是来上朝的?”
赵若馨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楞楞的点头道:“是啊,本官就是来上朝的!”
“哦...那大人就候着吧,上朝的时间到了,卑职自然会放大人进去的...”
说罢,这个侍卫又是木雕一样站到了原来的位置不再搭理赵若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赵若馨开始焦急了起来,她要告诉李洪义的可是大事情,能早一分钟,也能提早准备。说不定会挽救数不清的百姓。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可是这个侍卫明显没有要放赵若馨进去的意思,直到这个时候,被赵若馨逼迫得要是卖艺的小翠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幸灾乐祸的说道:“少爷!还等着呢?你都当京兆尹了,难倒就从来没上过朝?”
赵若馨被她看得心里有点发毛,说道:“上个毛的朝啊,姐之前就当了一天的京兆尹,哪里来上过朝...”
小翠咯咯的笑得更是腰都直不起来了:“难倒你不知道上朝是在辰时吗?这位将军明显就是不让你进去。要你等到明天早上才放行呢!”
卧槽!
赵若馨顿时脑门上万千只草泥马呼啸而过,感情这丫的不声不响的,尽然是在给姐小鞋穿啊。
赵若馨可是真的急啊,怒火嗖的一下就窜了上来,心道,尼玛这可是要死数以万计的人的大事情啊,姐可是要去办大事的!
哪里还理会这个侍卫,赵若馨撇开游小江就要往里冲。
看见赵若馨的样子,这个五大三粗的侍卫咧嘴又是一笑,心里暗自得意。京兆尹很了不起吗?跑这里这里耍官威,我看你是来错了地方,别说是你个从四品的傻子京兆尹,到了老子这一亩三分地,你就算是王爷也得给老子客客气气的...
“哼...”
这个侍卫当下就是一声冷哼挡在赵若馨面前,语气威严:“站住,没有召见,没有令牌,皇宫重地,休要撒野...”
赵若馨都已经急得一脑门的汗水了。这个傻混球就是说什么也不让开。
赵若馨喝道:“本官有急事,大事,事关大荣朝生死存亡的大事,识相的立马给本官滚开。耽误了本官的事情,可不是你一个小小的看门狗担待得起的...”
“哼...”
这个侍卫又是那种标志性的笑容,这一次是真的乐了,嘲讽道:“还关乎大荣朝生死存亡的大事,今儿个还真是让卑职长了见识了,一个小小的京兆尹。尽然都事关大荣朝的生死存亡了,是北胡国打到了城门下了呢?还是造反大军攻进京城了?
哼哼...京兆尹大人,你是邵叶吧,你的大名早就已经如雷贯耳了,傻子府尹嘛,看清楚了,这里可是皇宫,别在这里发疯,识相的赶紧滚蛋,不然卑职一样可以擅闯皇宫为由将你打成残废,不为别的,就凭卑职是这里的守门将军,这个地方,我说了算...”
“你...”赵若馨简直被这傻子气得快炸了,威胁不成,反被人威胁,挺了挺身子喝道:“让开...”
“不让...”
“你到底让不让...”
“我就不让...”
......
两人僵持,赵若馨真是被这个傻子将军气得没了脾气,简直暴跳如雷,要不是看在这里是皇宫,她肯定直接叫游小江打进去了。
要说这个将军也是吃饱了撑的,尽然真的就和赵若馨杠上了,明明都已经到了他换班的时间,他尽然不走,硬是拖着赵若馨在宫门口两人骂街骂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上朝,他才放了赵若馨进去。
两人口水仗打了整整一夜,赵若馨已经喉咙都冒烟了,进了皇宫倒也不用什么特殊的人带路,反正跟着大部队走就是了。
只是走进朝议大殿,一殿里清一色的牛角耳朵的官员整整齐齐的站在中间,赵若馨穿越之前在电视看过,知道文官站右边,武官站左边。
可是她在大殿里来来回回的走了几圈,就在众人嫌弃的目光之下,顿时额头上又开始冒起了冷汗,她尽然不知道她这样的品阶应该站在哪里。
看见赵若馨没头的苍蝇乱撞的样子,朝堂上早已经有官员嘀嘀咕咕的交头接耳了:“黄大人,哪个上朝连官服都不穿的人是谁啊?”
“啊...你连他都不知道啊!傻子府尹呗,这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
“成何体统,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咱们朝廷命官的脸都被他给丢尽了,你看他那个样子,恐怕连脸都没洗就来的吧!”
人群里的罗颂和温厚几人早就看见赵若馨出现了,奈何半个月前他们的弹劾奏折被诚王给压了下来。为此,诚王还对他们大发雷霆,可是让罗颂这些人心里窝火。
罗颂小声道:“哼...温大人,向大人。过会儿本官一定要当着皇上的面好好弹劾这个狗官,你们几位大人怎么看?”
“这还用怎么看啊!放心,罗大人放心弹劾就是了,我温厚一定站在罗大人这边,今天即便不能要了那个狗官的命。也一定要摘了他的乌纱...”
......
如此云云,礼部的怪赵若馨没有礼数,国子监的几位大学士已经结成了联盟,今天即便是弄不死赵若馨也要活生生的在他身上扒层皮下来,以解前些时日在白府受辱的心头之恨。
然而不远处的杜士元只是余光在赵若馨的身上扫了一眼,嘴角冷冷一笑,便不再说话。
可是赵若馨找了几圈也不知道她到底应该站在什么位置,抬头向龙椅的方向看上一眼,李洪义也不知道还有多久能来。
昨天和那个傻子将军骂了整整一夜,这会儿一歇下来。一阵困意上涌,不多一会儿,她顿时就靠在一根大大的梁柱上睡着了。
赵若馨的这一番做派,在满朝的文武百官眼中,顿时心里又给赵若馨安了一个藐视朝廷的罪名是少不了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若馨睡得正香,忽而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吾皇万岁万万岁...的喊声惊得她猛的一个趔趄,噗通一下就直接从梁柱上摔到了正中间。
这一下,可是把皇位上的李洪义都吓了一大跳。
“大胆...”
顿时。满殿的文武百官,全都齐刷刷的向赵若馨看来,那面色!简直是五彩缤纷,好不壮观!有恨得牙痒的。有幸灾乐祸的,更有等着看好戏的。
不过李洪义还好,看清楚了是赵若馨,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言不发的端坐在龙椅上,看不清楚是喜还是怒。
赵若馨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终于看见了李洪义,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嗖的一下就爬了起来,哪里有时间管四周的黑脸绿脸还是红脸的官员,焦急的说道:“皇上快立刻下旨,拆掉所有的拦水坝,动员所有的老百姓,一刻都不能耽搁了,赶忙把地里的粮食收了,能多少收多少...”
由于焦急的原因,赵若馨的语气里面尽然带着几分命令的意思,这不仅让满朝的官员不喜,就连皇位上的李洪义脸色也阴沉了下去。
不等赵若馨把话说完,几乎所有的文武百官都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她,暗自冷笑赵若馨是在找死的杜士元都还没来的及开口,左边一个浓眉大眼,满脸坑坑洼洼的高大男子立刻声如洪钟的呵斥道:“邵大人,你是来搞笑的吗?”
这一声说的落地有声,霸气十足,尽然震的整个大殿都有回声。
这人可是当今的护国大将军宋义,这些年和胡国的大战,全靠他来挑大梁,在朝中威望极高,他这一声,明显已经动了杀意!
罗颂抓住机会,上前一步说道:“皇上,此人目无皇上,扰乱超纲,当斩...”
吏部侍郎暗中得了杜士元受益,当即也是站了出来,生怕火还不够大,添油加醋的说道:“皇上,微臣怀疑此人是敌国的奸细...”
这一次,就连最上方,一向老沉持重的丞相都愤怒了,老迈的身子涨红了脸说道:“皇上,此人疯言疯语,依老臣看来,还是仗责三十,推出去吧...”
根本就不给赵若馨说话的机会,兵部的又一个官员说道:“臣复议,此人包藏祸心,这是要动摇咱们整个大荣朝的根基啊,而今久旱不见甘霖,若是毁了拦水坝,水被放跑了,河道立刻就会干涸,到时候即便咱们有荷叶提水这样的装置,也无水可运啊,皇上,此人如此歹毒心肠,当真是该杀...”
又一个统管农事的官员说道:“皇上,如今小麦正在灌浆,本来由于干旱,我朝农田已经大面积减产,若是这个时候再要百姓收割还没成熟的小麦,当真是要了百姓的命啊,简直是伤天害理...”
又一个统管河道官员说道:“皇上,拦水坝可万万拆不得啊,拦水坝有防旱防涝的功能,增大河道的吞吐量,不仅如此,对于咱们的航运也极有帮助,而且我朝从前年开始至今,还在大量的建造,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这种好东西,又岂可言拆...”
“臣复议,臣确定此人是敌国奸细,不然断不能献出这等毒计还害我荣朝江山社稷...”
......
一时间,满朝的口诛笔伐,道理头头是道,根本就不给赵若馨说话的机会。
李洪义越听也觉得文武百官说得有理,心里还以为赵若馨此次来定然是因为半个月前在白府发生的事情猜到了什么,对他心有怨恨,这是在故意报复。
不知不觉当中,尽然捏紧了拳头,看向赵若馨的眼神里,也闪过了一丝不耐烦和厌恶的神色,心道:“朕若不是看在你还有些学识,能把褚家寨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人都教出一个秋霜学院出来,就凭你今天在朕这朝堂上献出的毒计,朕就能要了你的人头...哼...年轻人,看来还需要好好打磨才能为朕所用啊!”
耳边叫嚣着要杀赵若馨的人已经越来越多,李洪义也已经面露不耐烦,只见他大大的挥一挥手,说道:“来人,邵大人重伤还没好,让他早些回去休息吧,以后没有朕的召见,他可以不用来上朝了。
还有...京兆尹一职就由现在的推官刘兆音暂代吧,等什么时候邵大人的伤痊愈了,再议官复原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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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罢官,永不录用
自始至终,赵若馨就说了那么一句话,李洪义一声令下,根本就没人给她说话的机会,在所有人咬牙切齿的目光之中,金碧辉煌的大殿里立刻就涌进来了好几个阴沉着脸的大内侍卫,拖死狗一样直接将赵若馨拖到了宣武门的宫门外才罢休。
昨天一直和赵若馨过不去的那个守门将军好像打定了注意要看赵若馨笑话似的,到了现在,他尽然还没有离去,看见赵若馨被丢了出来,他又是标志性的咧嘴笑了笑,一脸嘲讽的说道:“怎么着?我说邵大人,不是有关乎大荣朝生死的大事要汇报吗?怎么这么快就被人给架出来了?
不是说耽误了你大人的事情卑职会有性命之危吗?
来呀!卑职就站在这里等着,怎么不见有人来要我的脑袋啊”
“滚”
然而还没走出几步,左边的方向人流聚集。
赵若馨皱眉,拉了一个正急忙跑过去的人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正是前些时日被判成了杀人犯的马成今天正要砍头,大家这是正要去看热闹。
赵若馨吓了一大跳,额头上冷汗刷的一下就冒了起来。尽然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还要今天遇到了,要是这个马成就这样因为她而被冤死,那赵若馨的可就真是良心难安了。
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可是马成的这个案子是她那天断的最后一个案子,虽然中间被刘兆音和罗苞回来打了岔,可是根据当日的案情来说,经过现在的基因芯片的分析,这个马成明显是被冤枉的。
这个案子有三个明显的漏洞:第一,既然人已经死了。为什么事主的家人要事隔三日之后才报案。中间的这两天死者的家人都干什么去了?有谁家的人被人打死了三天才来报案的?这于理不合。
第二,所谓的凶器,为什么只有血迹,而没有撞击的痕迹。要将人打到头骨碎裂而死。可不是一点点的力气可以办到的。即便是再坚硬的木头。那木棍之上不可能没有撞击的痕迹。
第三,当日报案的家属不仅没有悲伤和愤怒,反而还有些言辞闪烁。好像是在刻意回避着什么
就单凭这三点来说,赵若馨的基因芯片已经在脑子里得出了一个分析结果,这个案子,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报案的人看这个马成没什么背景,想要霸占他的鱼塘,而这个死者,肯定又在当天恰好因为鱼塘的事情和马成发生过争执,之所以会死,要么是因为有什么隐疾病死的,要么就是告状的这家人自己杀死的,目的就是要冤枉马成,霸占他的鱼塘,这个马成肯定不是凶手。
赵若馨想到这里,这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哪里还敢耽搁,当即立刻吩咐了游小江和小翠,赶忙就向着不远处的法场而去,不管怎么说,一定将这个马成救下来才是。
然而此刻,威严的朝议大殿之上,李洪义虽然以赵若馨大病还没好为托词,叫人将她赶了出去,不过满朝的文武百官还是心有不甘。
虽然李洪义的话说得很值得深究:“伤好之后再议京兆尹的官职”
那么伤要是不好呢!可就说明经这一闹,赵若馨的乌纱帽已经丢了。
虽然让赵若馨丢官是最最基本的要求,不过罗颂还是心有不甘,朝议进入正题,直到所有的事情都告了一个段落之后,罗颂在憋了半天说道:“皇上,臣有本奏”
李洪义依旧是古井不波,沉声道:“罗爱卿说来”
罗颂道:“赎老臣斗胆,像邵大人这样的官员,不仅败坏朝纲,有辱我朝文武百官形象,而且心思歹毒,献出动摇我大荣朝根基的毒计,这等祸患,当以绝后患,皇上切不可对其在心慈手软,念其有病在身,死罪可免,可皇上现在不仅没有免了邵大人的官爵,还让她回家休养,实乃不智之举啊皇上可听说过农夫与蛇的故事?”
看见李洪义已经阴沉的可怕,罗颂赶忙缩着脖子告罪:“皇上赎罪”
罗颂再来烧这一把火,当然是要彻底绝了赵若馨的仕途,其心不可谓不毒,虽然不能砍了赵若馨的头,不过也不能再有咸鱼翻身的机会。
李洪义皱眉,显然还在犹豫不定,站罗颂前面的杜士元心底冷冷一笑,当即也跟着说道:“皇上,试想一下,咱们要是按照邵大人的计策,销毁了拦水坝,河流干涸,到时候不仅粮食减产绝收,再无可用之水如此还不算完,再让百姓收割完全没有成熟的粮食,这可是要逼着百姓造反啊”
杜士元何等精明之人,只分析利弊,不说谁对誰错,话一说完,他身子一缩,立刻又站回了他自己的位置上,静等李洪义爆发。
只是他嘴角微不可查的冷冷一笑,一双鱼豆大的眼睛有意无意的向李洪义看去。
如此一来,本来李洪义早已经平复了的心情,果然又愤怒了起来,一双手掌死死的抓着龙椅的一脚,一副要爆发而又强忍着不爆发出来的样子。
然而正在此时,大殿外面的一个侍卫匆匆忙忙赶来禀报:“皇上,不好了京兆府的邵大人大闹法场,已经将要砍头的罪犯劫走了”
“什么?”
“劫法场?”
顿时,满朝的文武百官全都齐刷刷的向这个侍卫看去,各种脸色,更是比之前当场看见赵若馨在大殿上摔出来的时候还要精彩。
杜士元暗暗一笑,心道:“这个消息来得简直太是时候了”
随即,“啪”的一声脆响震彻大殿。
李洪义的愤怒终于在这个侍卫的一声禀报之下上升到了最高点:“大胆,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堂堂的京兆尹,尽然还干出了劫法场这样的事情可真是朕的好爱卿啊”
李洪义虽然已经是怒火冲天,不过倒也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心里稍一权衡,立即沉闷的说道:“全朝通告,免去邵叶京兆府府尹一职,永不录用命刑部,即刻将犯人捉拿归案
好了退朝”
紧接着,不等众人山呼万岁,李洪义已经转身就没了影子。
出了朝议殿,他尽然没有去御书房,而是气冲冲的就径直向后宫而去,心里那股因为赵若馨而烧起的怒火,显然一点也没有因为罢免了赵若馨的官位而平息。
他自顾自的说道:“真是不知死活,闹也闹够了,要不是因为朕自觉心里有些亏欠于你,就凭你今天干的这些事情,朕早将你凌迟处死了”
跟在李洪义身后的蔡公公当即就是一个马屁拍了过去:“皇上英明,皇上英明啊,反正秦王妃这个京兆尹也当不了几天,索性也就顺着文武百官的意思罢免了得了,反正赵若馨姑娘早晚都是皇上您的秦王妃,说到底,等她这口气出过了,还是要安安分分为皇上效力的,一家人,始终还是一家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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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不要再胡闹(六千字)
赵若馨虎口夺食,带着游小江硬生生的在监斩官手里将那个才十五六岁的马成给救了下来。
一众的士兵在游小江这个臻化境高手手里当然掀不起什么风浪,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人把犯人给救走了,而且赵若馨也没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刑部的监斩官当然是面子挂不住了,这才一怒之下命人直闯皇宫,告御状去了。
马成的平静倒是出乎赵若馨的预料,虽然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但是赵若馨此刻并没有在他脸上看见那种劫后余生的惶恐,他的表现和半个月前在京兆尹的公堂上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完全一样,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赵若馨,平静得让人害怕。
若说南门毅是天生的杀手,那么赵若馨完全可以感觉得到,要是这个马成能做杀手,肯定天赋尤在南门毅之上!
赵若馨甚至都已经&无&错&小说{www}.{}.{com}在心里怀疑这个马成要么是个哑巴,要么就是个傻子。
旁边的小翠见势不妙,小声说道:“少爷,没有皇上的手谕,咱们直接在法场劫了人,恐怕您这是害了他啊”
赵若馨拍了拍额头,这才想到她在皇宫外面焦急的等了一天一夜,要告诉李洪义即将要爆发的蝗灾和水灾的事情,没想到李洪义不仅不领情,甚至还把她京兆尹的官职也搁置了,看这个样子,想要给马成翻案不是立刻就能办到的事情。
赵若馨正想着是不是要将马成带到庆安王府里去躲一段时间,然而已经散开的人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了一个极为落魄的乞丐。
这男子差不多有二十来岁的样子。干涩的嘴唇,凌乱的头发,还有那张乌漆墨黑的脸,看样子真是凄惨无比。
两人对视一眼,赵若馨正觉得奇怪这个乞丐怎么一个劲的看着她,短时,这个乞丐尽然眼睛放光,先她一步上前说道:“可是赵若馨姑娘?”
也不怪这人不能立即将她认出来,实在是当日赵若馨跟着南门毅神仙眷侣一般谈笑间灭了董翰林府和桂小高满门的时候是女子装束,和她现在刻意的女扮男装。容貌差别甚大。
“你是?”赵若馨惊讶。“你认识我?”
确定了此人正是赵若馨,这个乞丐顿时就眼泪婆娑的说了起来。
一番交谈,赵若馨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人是南门毅的师弟。当日南门毅带着他们几十个人灭了董翰林府和桂小高满门之后。还留下了十个古剑山的专业杀手。说的是要继续找机会把隐藏在杜士元府上,那几个出现在蒲府的玄照境高手也给一并杀了。
可是玄照境的高手哪里这么好杀,而且还是在吏部尚书府。这十个古剑山的刺客硬是猫在了京城大半个月也一个没杀掉。
摸一摸怀里她专门缝制的香囊里躺着的三枚铜钱,赵若馨立刻就明白了这个堂堂的古剑山的刺客为什么会成为乞丐了的原因,南门毅作为掌门都穷得身上就剩下了三个铜板,那么剩下的这些人肯定比南门毅还要穷。
赵若馨下意识的在身上掏了掏,又回头看了一眼小翠和游小江。
小翠和游小江都心领神会,两人立刻异口同声的说道:“没钱看出花儿来了也没钱”
“咳咳”
赵若馨一阵尴尬,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马成,心里顿时一喜,说道:“这事儿是我欠你们古剑山一个人情,你们也不用再藏在京城里杀人了,还劳烦这位公子将他带走一下,回头等我忙完了手里的事情,一定去你们古剑山拜会放心放心一定少不了各位的好处”
这人许是刚才在人群里就已经看见了马成是赵若馨从断头台上抢下来的罪犯,赵若馨的意思他自然知道,当即也不矫情,上前拉着那个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的马成转身就走。
看见两人远去,赵若馨心里始终还是觉得有些对不住马成,赶忙喊道:“马成啊,本官知道你是冤枉的,你放心跟着这位公子去就是了,等再回来的时候,本官一定还你一个公道,你家的鱼塘,没人能够霸占得了”
马成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即便现在,听了赵若馨的话之后,他的脚步也只是微微一顿,并没有回头,只是那个拉着马成离去的古剑山弟子却没来由的转身说道:“若馨姑娘,如果你真要去咱们古剑山的话,还请早一点来”
说完,没再耽搁,二人一转眼就消失在了茫茫人流当中。
闻言,赵若馨的心猛的一个悸动,没来由的一阵慌乱,这个人这么说,她哪里不知道,叫她早点去,肯定是和南门毅有关,不然,这人断没有这么说的道理。
赵若馨不担心他们是不是能将马成带出城的事情,古剑山的杀手有多专业,她可是见识过的,她现在真恨不得长了翅膀飞到古剑山去看看南门毅到底怎么样了。
可是她还不能走,她很担心已经成了定局的蝗灾,还有那个明显是豆腐渣工程的拦水坝,比起对南门毅的担忧,她更不希望看到整个大荣朝满目疮痍,尸骸遍野的惨况。
赵若馨甩了甩一脑子的杂念,益州的石兰镇是这具身体出生的地方,古剑山那里有南门毅的约定,都是她一定要去的地方,可是她现在还不能去,她一定要想办法让李洪义相信她说的话才行。
肚子又开始咕咕的叫了起来,昨晚一夜没休息,又是一阵困意上涌,可惜身无分文,赵若馨也只能叫游小江和小翠驾着马车回庆安王府而去,看来这段时间还是只能在李雍哪里骗吃骗喝了。
小翠到也不见外。刚刚回到庆安王府就直接叫王府的下人给他们准备吃的东西去了。
赵若馨从马车里出来,一天没回来,却发现站在门口迎接她的管家变了,不再是原来的那个曾管家,这让赵若馨有些微微的皱眉。
赵若馨忍不住问道:“咦你是谁?怎么没看见曾管家了,他去了哪里?”
要是别的府邸赵若馨肯定也不会在意这种事情,不过李雍不一样,他是从月国回来的,能当庆安王府的管家,非是他的心腹不可。一般情况下。李雍断没有理由换管家才是。
面前的这个下人显然没预料到赵若馨尽然会问这个问题,低头思索了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很显然,要么是有不能说的秘密。要么就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曾管家会不见了。
“哈哈”李雍远远的笑着走了过来。“少爷这一趟玩得可还尽兴?可惜小王俗务缠身。工部里总有一些琐事需要处理,不然一定陪少爷你好好出去走一走”
俗套了一下之后,李雍才接着又道:“曾管家已经回月国去了。昨日收到飞鸽传书,说他家中老人病重,他本来还说要给少爷你亲自辞行的,但是昨天等了好久也不见你回来,曾管家也就离去了,临行前还让小王给你带个好呢!”
“是吗?”。
赵若馨不置可否,径直朝庆安王府里面走去。
可是刚刚一走到快要进入她居住的那个小院,赵若馨却在院子里闻见了一股刺鼻的闻道,这股味道她并不陌生,应该是浓酒精挥发的气味,可是赵若馨仔细在地上一看,却看见的是一些白色的粉磨,并没有发现挥发酒精的方位在哪里。
这种奇怪的感觉,又让赵若馨忍不住一阵皱眉,要说是有酒打翻了吗?也绝对不至于有这么浓烈的酒精味道才是,这个时代,能生产出高浓度酒的地方,除了褚家寨,赵若馨可还不知道京城里有那个酒坊能生产出这种浓度的酒。
虽然没有将地上的白色粉末拿在手里,但是她脑子里的基因芯片已经进行了自动分析:生石灰
生石灰?这里怎么会有生石灰呢?
赵若馨下意识的回头看一眼李雍,却见李雍依旧是一脸的从容,面带微笑,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奇怪的是,有浓烈的酒精味道,还有生石灰,才短短一天没有回来,赵若馨总感觉透着一股怪异,可是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就凭现在的一点点线索,就连拥有已经完成30%信息加载的赵若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的来。
赵若馨回到了院子,和李雍闲聊了几句,王府里的下人送来了精美的吃食,赵若馨吃完了饭便已经困得不行,啊啊的打着哈欠。
看见赵若馨睡下了,李雍随即也离开了,反正日子还长,只要赵若馨还住在他李雍这里,李雍倒也不着急。
然而赵若馨刚刚一睡下,虽然也很困,但是小翠还是蹑手蹑脚的窜到了小院子角落里的一棵大树下面。
看见游小江又不知道在哪里弄来了一条狗,小翠顿时就是一阵火起,习惯性的上前一把就拧住了游小江的耳朵:“我说游小江啊,你怎么就狗改不了****呢,少爷都给你说多少次了,不准再偷狗,你怎么还偷?”
游小江缩着脖子,自知理亏,嘿嘿的傻笑道:“这不是闲着也是闲着嘛,我都已经有好久没吃狗肉了,小翠啊,我给你说,我的手艺可好着呢,殷州的时候,少爷都最爱吃我做的狗肉,待会儿我也给你来上一盘”
“吃吃吃就知道吃除了吃你还能干什么”小翠气不打一处来,“你没看见咱们少爷现在因为没钱,正愁得慌吗?还不知道出去挣钱?”
“不会吧?”
游小江跳了起来,嘟哝道:“你还真信啊?少爷那一手赌博的绝活儿,你是不知道,赢便天下无敌手,回头让她领着咱们到赌场里去转一圈回来,要多少钱没有,告诉你啊,我是不会去卖艺的。嘿嘿你就放心好了,跟着少爷,不愁没钱花”
小翠拧着她耳朵的手直接转了一圈,恨其不争道:“尽想着这些歪门邪道的事情,难倒你没看见吗?少爷好像去了一趟河边之后,心情不怎么好,你就不能她省省心的”
游小江哑然:“不会吧,真的要去卖艺?”
然而小院的房间里面,赵若馨虽然很困,但是想到即将要到来的灾难。还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那可是要死掉数以百万甚至千万计的人啊,这让赵若馨哪里睡得着。
一遍又一遍的翻看着脑子里的基因芯片分析记录,她忽然又想到,既然还有二十天左右才会爆发蝗灾。为什么一定要等着蝗灾爆发。而不是将它扼杀在摇篮里呢!
杀虫剂姐为什么不制作一种可以直接将杀灭虫卵。不让蝗虫孵化的杀虫剂呢!
想到这里,赵若馨欣喜若狂,赶忙在脑子里搜寻。
果然。收集了整个人类智慧的基因芯片不是盖的,顿时给出了她几万字的分析结果,根据这个时代的工艺条件及背景分析,能生产的有效杀虫剂有:******,化学式O,O-二甲基-(2,2,2-三氯-1-羟基乙基)膦酸酯。
特性:一种有机磷杀虫剂。工业产品为白色固体,纯品熔点83~84℃,能溶于水和有机溶剂,性质较稳定,但遇碱则水解成敌敌畏,急性毒性LD50值:大白鼠经口为560~。
作用:******具有胃毒作用,能抑制害虫神经系统中胆碱酯酶的活动而致死,杀虫谱广,通常以原药溶于水中施用,也可制成粉剂、乳油、毒饵(见农药剂型)使用。
合成方法:①两步法,先用甲醇与三氯化磷反应制得二甲基亚磷酸,再与三氯乙醛重排缩合生成******原药。②一步法,是中国广泛采用的,将三种原料按适当比例同时加入反应,反应式为:PCl?++Cl??O)??+?Cl此法可间歇或连续操作,流程短、设备小、产量大
合成方法及讲诉,洋洋洒洒好几万字,赵若馨尽然一个标点呼号都没省略的全部看完了。
不过看完之后,眉头却更加紧皱了起来,什么PCl?倒也没什么,可是最关键的一步在这个工艺低下的时代,实在是太难办到了,白磷在自然界中有单质存在,只要有又李洪义的一纸圣旨,要得到并不难,可关键是氯气,氯气如何才能成功生产。
虽然基因芯片也给出了相应的办法和步骤:电解食盐可得到氯气
可是这关键是电啊,那岂不是说还要设计和生产出一台发电机?
虽然发电机的原理并不复杂,无外乎是通过切割磁感线运动,让动能转化成电能的一个装置,再设计一个稳定电压的变压器装置,可得到电压稳定的交流电。
可是,她没有这么多时间了啊!尼玛二十天的时间,不,昨天已经浪费了一天,最多还有十九天,还要造发电机,收集白磷,然后在进行合成试验,最后再将配方用八百里加急发放各个州县,哪里还有那么多的时间
赵若馨也是一阵无语,在床上辗转发侧了一阵之后,爬起来叫了几声小翠,房间里没人,走到小院子外面,碰见李雍,李雍告诉她,她的京兆府府尹的官职已经直接被罢免,以后没事可千万不要再去京兆府,不然闹出一些不好事情可就不好了。
卧槽!
赵若馨当即又是一声暗骂,尼玛这李洪义简直太不识时务了,姐虽然不是为了你李家的天下着想,可这最终得益的还是你李家啊!尼玛李洪义怎么能做得这么绝,把姐的官给罢免了,那姐的银子以后还在哪里去弄,最关键是的没有了京兆尹这个官职,她即便是弄出来了杀虫剂,还不能有效的推广啊
赵若馨正想着是不是把蝗灾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告诉李雍,让他再去和李洪义说道说道。可是还没等她说话,李雍好像很忙的样子,一转眼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赵若馨吐了吐舌头,终究还是没好意思开口问李雍要点钱的事情。
李雍,自然不会想到赵若馨没钱,一个能让全镇的人都跟着她玩的少爷,又是殷州九山十八寨的老大,还有楚阳十万兵,要是赵若馨没钱,打死李雍也不敢往这方面想。
赵若馨无奈的摇着头。等李雍走远之后。她急忙叫了庆安王府的一辆马车就急急忙忙的出去找小翠和游小江去了。
然而白虎街这边,铛铛铛的响锣敲得耳朵都快震聋了,小翠正在卖力的吆喝:“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而今小妹和我哥游小江途经贵宝地。在此献艺。还请各位看官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我兄妹二人感激不尽”
小翠熟练的吆喝。围观的人群里早已经有人惊掉了下巴:“咦那不是仁凤楼的大掌柜吗?她可是平时想见都见不到的人物啊,怎么跑到这大街上来卖艺来了,难倒是来体验生活的?“
旁边有人接话道:“你懂什么,白侍郎府的那场文会发生的事情没有听说过?仁凤楼的大掌柜已经和大东家恩断义绝了,这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出来找饭吃呢,没钱生活了,出来卖艺有什么好奇怪的”
仁凤楼的大掌柜都出来卖艺来了,人群一阵唏嘘。
然而上午才得知了赵若馨大闹早朝,又劫了法场的李邛正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本来今天还等着乌百年的治疗,可是在蔡公公哪里得知了今天早朝发生的事情,他哪里还坐得住,一辆马车正急匆匆的从白虎街飞驰而过,可是透过车帘,李邛顿时就看见了正卖力吆喝和表演的游小江。
一个堂堂的臻化境高手,尽然来当街卖艺,这确实让李邛也惊掉了一地的下巴,心想,若馨这又是在发什么疯?难倒是故意拿游小江来贬低学武之人?
想到这里,李邛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眼睛搜寻一阵子,没有在附近看见赵若馨,他立刻就准备离开。
然而再一转眼,视野的尽头处,顿时就看见赵若馨一脸笑嘻嘻的从一脸奔驰而来的马车上跳了出来,她看见小翠,老远就喊道:“怎么样?小翠,今天挣了不少吧?”
小翠不满的白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多睡一会儿,这么早就过来了,要是身子再有个好歹,小翠可不会管你,诺,你看吧,就挣了三百个铜板,还不够咱们三个人吃一顿的,我说少爷啊,要不咱们别卖艺了,还是想想别的辙吧”
赵若馨直接就笑纳了,压根儿就不管小翠的不满,一边把铜板往怀里放,一边说道:“继续卖,多卖点嘿嘿”
殊不知,她这样,旁边的李邛看见,又是一阵愤怒,心道,堂堂的准秦王妃,跑到这里来卖艺,丢人现眼,这不是丢他李家的脸吗!
李邛一脸阴沉的走过来,赵若馨也是老早就看见了,脸上也是一喜,若是平时,她肯帝不会搭理李邛,不过现在有事关蝗灾的大事,赵若馨赶紧就迎了上去,焦急的说道:“秦王啊,你听我说,马上就要发生蝗灾了。蝗灾一来,全天下的粮食将会颗粒无收,紧接着,马上就是暴雨,你们修建的那个拦水坝质量不过关,到时候四处决堤,会淹死很多无辜的老百姓的,你赶紧告诉你爹,让他命老百姓赶紧收粮食,然后在拆掉拦水坝,加紧时间修筑河提,这两件事情,一点可都耽误不得了,稍有慎,你李家的江山,可就完了啊”
一听赵若馨话里的意思,李邛窝肚子里的火顿时就嗖的一声窜了上来,他知道赵若馨今天上午的时候为什么会被罢了官职,可是到了现在,赵若馨尽然还不知悔改,依旧当着他的面疯言疯语。
李邛大怒:“若馨啊,你还要疯到什么时候,告诉你,父皇要不是因为白府的事情对你心有愧疚,就凭你现在的这番话,早就要将你砍头了,醒醒吧,你不要再胡闹了拦水坝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哪里能你说拆就拆,粮食还没成熟,你现在要百姓收割粮食,不是要百姓的命吗?”。
赵若馨道:“可是马上就要有蝗灾了啊,到时候蝗虫满天,会吃得粮食颗粒无收,现在抓紧收割,能有两成收成就已经不错了”
李邛气极而笑:“你心里有气,我理解,父皇也理解,可一定要适可而止,不要在这样疯言疯语了,你要是在这样,我可就真的不管你了,蝗灾你还真能想得出来”
“你”赵若馨也没辙了,要是李邛都不信任她,她还真不知道找谁了说了,怒道,“你不信我?”
李邛冷冷一笑,显然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说道:“若馨,你还是安分点吧,我大荣朝的天下大事,自有军师来把握,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你不是活菩萨,你好好把自己管好,不要给我惹事就是了,等过了这段乌神医给我治疗的时间,我会亲自来接你回秦王府的”
“你”
赵若馨气得跳脚,她也没想到,尽然连李邛都不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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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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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若馨注意到,李邛的脸色比起原来好了不少,看来这一切都归功于乌百年的治疗。
虽然这一年在她手把手的传授之下,乌百年并不没有完全学会她的针法,不过也不得不说这个乌百年能被世人传成神医,也确实有他的人之处。
若不是因为乌百年确实有一手,当日在益州的时候她自己中了段青那一箭,也早就一名呜呼了。
虽然治疗的时间会有些长,不过终究能够治好,再加上现在赵若馨被他这一阵数落,更没心情来关心李邛病情的事情了。
再说了,在赵若馨看来,李邛虽然和她有一纸婚约,不过也并算不上有多熟。
既然现在李邛不相信她的话,赵若馨也不客气了,脑子里一阵灵光闪过,伸出一支修长的手掌大义凛然的说道:“好,不胡闹也行,不过你要给我钱…”
“给钱?”
李邛错愕,显然有些莫名其妙,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连连变换了好几个色彩都没有适应赵若馨跳脱的思维<="l">。
直到最后,他又是一声无力的叹息:“若馨啊,算我求你了,别闹了成吗?
白府那天发生的事情,父皇也是为了大局着想,是我没有及时赶到,才让你受了委屈,要怪,你就怪我好了,可是父皇并没有什么错…
说到这个地方,李邛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又是苦口婆心的劝说道:“你以为你这样拉着你的下人到街上来卖艺,丢的是咱们李家的面子吗?
告诉你…堂堂的准秦王妃当街卖艺,别人要说也只会说咱们李家选错了人,尽然选了你这么一个抛头露面。三教九流,品行不端的女子做王妃…”
李邛和李雍一样,不论怎么想,也绝对不会想到赵若馨这么一个能把褚家寨都弄得富可敌国,还能把吐番国的五十万两赔款变成五十两的人会缺钱。
他能想到的,自然是赵若馨还在对白府里那天发生的事情心有不满,之所以会说什么蝗灾。水灾。还有带着下人在大街上卖艺,完全就是为了发泄,通过这种方式。来丢他李家的人。
卧槽!
看见李邛喋喋不休,尽然连品行不端,三教九流之类的话都说了出来,赵若馨也是火气腾的一下就冒了起来。
当即也懒得理会。愤愤的打断李邛的话说道:“姐卖艺怎么?卖艺就三教九流了?卖艺就品行不端了?姐不偷不抢,碍了你什么事?”
李邛也没想到赵若馨尽然一下就发飙了。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好像是说得有些重了,可是还没等他开口,赵若馨又哼哼道:“秦王妃很了不起了?你以为姐想当你的秦王妃?你个短命的肺痨鬼,你还真看得起你自己。告诉你,姐不是什么楚阳王府的四郡主,姐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下人而已。你嫌姐卖艺丢了你秦王府的人,那好。你悔婚啊…”
李邛一语不慎,赵若馨怒火翻腾,之前在朝堂之上和在李洪义哪里受到的憋屈也一并爆发了出来。
“真是不知所谓!算我李邛看错你了…”
李邛大袖一挥,话不投机,转身离去。
本来他此次急急忙忙赶过来,是在蔡公公哪里得知了今天早朝的时候赵若馨大闹朝会,还疯言疯语,之后被他父皇罢了官职,正要来劝说安慰一番,却没想到赵若馨尽然这么不可理喻。
李邛知道赵若馨嫉恶如仇,为了一个下人敢不要命了也要灭董翰林和桂小高满门,若是知道了白府所受的委屈其实了李洪义和军事布下的局,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事来。
李邛向来是心思细腻缜密之人,虽然他这回会儿已经拂袖离去,不过看见赵若馨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心下也是放心的不少,心想,她若真要这么闹一闹才解气,那就随她去算了。
马车哒哒的已经回了京城而去,赵若馨两番受挫,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准备问李邛要点钱来花,没想到尽然被说得这么不堪,心情哪里又好得起来<="r">。
刚刚回过神来,游小江卖艺哪里顿时就听见一个大概十四五岁的大男孩儿正在叫嚣:“哇,这不是仁凤楼大东家的保镖吗!在白府里大战传说中的瞎子将军,可是揽尽了风头,啧啧…没想到,尽然沦落到这里卖艺来了…
啊…还有这小位姑娘,不是仁凤楼的大掌柜吗,啧啧…怎么都混到这么惨了…
哎~~~我说,来个吞个剑看看,本公子赏一两银子…”
人群里有人眼尖,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中间的赵若馨,又有人立刻开始起哄:“唉~~~那不是咱们的京兆尹大人吗?他怎么也来卖艺来了?”
“啊~~~你不知道啊?什么京兆尹啊!早不是了,我堂叔今天上过早朝,听说这个京兆尹大闹朝会,还在宣武门外劫法场,早就被罢官了…”
“哈哈…这事儿我也听说了,你们说搞笑不搞笑,朝廷花了巨大的人力和物力建造的拦水坝,咱们这个傻子京兆尹,尽然要皇上给拆了…你说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这算什么啊,听说还有更疯狂的呢,如今的小麦都才正在灌浆,咱们的这个傻子京兆尹尽然要皇上命所有百姓立刻收割…他傻,还拉着皇上一起傻,不免他的官,免谁的官去…”
“要我看啊,咱们的皇上还是太仁慈了,就样的傻子,不仅要罢官,还要直接打入天牢,用三十六种酷刑将他折磨死才行,也不想想,皇上要是真听了他的鬼话,全天下,会有多少的百姓因此而饿死啊…”
“就是…就是…就应该直接弄死他…”
……
一时间,有几个当日参加了白府文会的权贵公子在人群里煽动,不仅言语难听,即便是游小江的表演再怎么惊世骇俗,不仅没人给钱,激愤的人群甚至都开始吐口水骂娘了,言辞甚至难听,吐口水的吐口水,连仍臭鞋的有了。
游小江和小翠一脸的黯然将赵若馨给护着从人群里逃了出来,两人看见赵若馨的面色也不好看,倒也乖巧的谁也没说抱怨的话。
三人直接向庆安王府而去。
再次回到庆安王府,自从上午的时候发现了庆安王府换了一个关键,又在园子里闻见了浓酒精的味道和发现了生石灰,赵若馨就总感觉这个安静得可怕的庆安王府透露着一种怪异。
可是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她又怎么都说不上来。
连番受挫,加上昨天一夜没睡,一阵困意上涌,赵若馨也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管这样的事情。
回到她自己的别院里,就连晚上的时候庆安王府里的人送来的饭菜她都没起来吃,就这么一觉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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